不知经过了多久,唐子良在全身痛楚之中,醒了过来,放目一瞧,但见他躺在了一处大厅之中。
厅前,站立了数十个黑衣人,当中坐着那个掌刑长老,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脸上骤现杀机。
他想站起来,可是浑身无力,穴道已被人点中,但闻掌刑长老阴冷冷一笑,道:阁下也有被擒之时……唐子良狂笑一声,道:唐子良虽然被擒,但对贵谷这种手段,甚难心服!……不管你服与不服,你终已被擒……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好了!阁下,你猜我们将如何对付你?大不了一死!死?掌刑长老疯狂地笑了起来,道:这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叫你求生不能,找死不得……唐子良闻言,打了一个冷战,栗声道:你……要怎么样?很简单,本谷以毒出名,任何毒药具备,就先要让你服下穿筋之毒,每一个时辰之内,你都要筋骨剧痛如割,三天之后,理智丧失,七天之后,疯狂而死!唐子良闻言,打从心里泛起了一股寒意,这手段之辣,确实叫人毛骨悚然!唐子良并不是一个怕死之人,但对于这手段,确实产生无比的恐惧,他栗声道:你……敢?敢与不敢,你就会知道。
他语锋一停,喝道:施刑手!在!人群中,闪出了一个脸色瘦黄的黑衣老人!掌刑长老冷冷喝道:施刑!是!施刑手向唐子良躺身之处,走了过来,唐子良心栗了,一生之中,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为恐惧。
这恐惧比面临死亡更甚。
这当儿,施刑手已走到了他的身边,唐子良此时反抗无力,求死不能,只好任由对方摆布了。
掌刑长老发出了一声阴恻恻地冷笑,道:阁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唐子良咬牙道:我唐子良如有不死之日,当要用同样手段对付你……你恐怕没有那一天了!唐子良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这当儿,施刑手已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右手拍出,唐子良的口刹然张开!掌刑长老喝道:施刑!是!施刑手掏出了一颗黄色的药丸,纳入了唐子良的口中,唐子良此时已无反抗之力,那颗毒药便沿喉而下!唐子良暗暗告诉自己:完了!是的,他完了,毒药已在他毫无反抗力之下,吞入了胃中,除非奇迹出现,他将永不可活下去了。
这时,施刑手已解去了唐子良嘴上穴道,唐子良的嘴又合了起来,他狂笑道:毒谷之名,果是名不虚传!……哈哈……他发出了栗人的狂笑……掌刑长老阴恻恻地笑道:阁下不必笑了!唐子良虽有避毒珠解空气中之毒,但却解不了内服之毒,这时,他的毒气已开始发作了!……全身筋脉在发痛……似被刀割一般,他脸色了变,额上汗水如豆滚了下来!……他忍不住脱口而叫,极度而又难忍的刺筋之痛,使唐子良忍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哀叫,发抖,其状惨不忍睹!掌刑长老发出一阵骇人的狂笑。
倏然――就在唐子良在地上打滚、连声裒叫之际,一声朗喝由厅内传来:谷主驾到!声音乍传,使大厅中的毒谷门人――包括掌刑长老在内,齐为之色变!循声望去,但见两个黑衣婢女,拥着一个黑衣艳女,缓缓走向了大厅之中,所有毒谷门人,齐伏身下跪,道:弟子叩见谷主!黑衣艳女的脸上一无表情,冷得像一团冰一样,这时,唐子良刺伤之毒的药力,已暂时过去了。
他目光一扫那黑衣少女之时,不由骇住了,这毒谷谷主不但不是一个奇丑怪物,而竟是一个绝色佳人,这一点的确出乎唐子良的意料之外!黑衣艳女的目光一扫唐子良,似略为一颤,然后,视线转落在掌刑长老的脸上,喝道:掌刑长老!但见掌刑长老伏跪于地,栗声说道:弟子恭候令谕!你的目中还有我这个谷主么?谷主何出此言!……黑衣艳女倏喝道:掌嘴!……掌刑长老脸色一变,悚然道:谷主!掌嘴!掌刑长老怔了一怔之后,双手劈劈拍拍地打了十来下,直打得鲜血飞溅,双颊红肿。
唐子良看得一骇!黑衣艳女冷冷一笑,道:掌刑长老,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掌嘴么?弟子不知!我在本谷身掌何职?谷主!我既是一谷之主,本谷发生之事,你能做主么?弟子不敢做主。
有人到本谷找我,打伤本谷门人,你为什么不传报于我?弟子认为这是小事,不敢劳动谷主!黑衣艳女冷冷一笑,道:不敢劳动于我?哼!你分明是有意欺瞒我,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不惩戒你,门人就要造反了!掌刑长老脸色大变,栗声道:谷主,请饶弟子无知!饶你?哼!她重重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掷给了掌刑长老喝道:服下这三日痛!掌刑长老全身发抖,口里依旧说道:谢谷主轻罚!话落,把那颗白色的药丸吞入了口中!黑衣艳女冷冷喝道:施刑手!原先那脸色枯黄老人,应声道:弟子在!拖下去!是!施刑手应了一声,将掌刑长老连拖带拉地拖向后堂,唐子良对这黑衣艳女的手段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黑衣艳女的冰冷目光,落在了唐子良的脸上,冷冷说道:守谷长老?人群中,闪出了一个老者,应道:弟子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黑衣老人将唐子良到毒谷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谷主一遍,接着又道:掌刑师兄已给他服下了刺筋之毒!黑衣艳女轻轻哼了一声,向唐子良道:阁下到本谷,既是找人而来,杀伤本谷门人,这就不对了!这怎么能怪我?为什么不能怪你?在下到贵谷,指名找人?按江湖规矩,应该给予引见,可是贵谷门人却仗毒欺人,如我不出手,难道等死么?你到本谷干什么?找人!谁?毒狐狸!可是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离开本谷了!这话是真是假?我身为一谷之主,当无骗你必要!唐子良察言观色,知对方所言可能不假,当下问道:她在什么地方?十五年前,她私逃出谷,我曾派人缉拿,可是一无踪影,阁下找她干什么?唐于良也不回答所问,道:谷主不知芳龄几何?唐子良这一句话问得毒谷谷主为之一怔,她似乎不明白唐子良此问为何,久久才应道:二十!你既然只有二十岁,怎么会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毒狐狸叛离本门,家父死时,一再告诫于我,毒狐狸势必擒回按门法发落,我当然知道这件事。
唐子良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她以咀心之毒毒我师父,所以我找她算账!那么,你又找我干什么?她既然不在,我找你要解药!黑衣艳女冷冷笑了一笑,道:阁下也想得太天真了,不要说本门解药从不给外人,就是给,也不会在你打伤了门人之后,再把解药给你!唐子良冷冷道:给不给是你的事!给你解药也不难,有三个条件……什么条件?第一,加入本谷。
这一点,唐子良办不到!第二,我谷中女人,你选一人结婚,生下子女之后,我可以把解药给你!这第二个条件说得唐子良为之一怔,因为这第二个条件说得太过奇怪了,心念中,骇然自问:与你门下女子结婚?对,在没有生出子女之前,你依旧不能离开本谷。
第三个条件呢?接我三招不败,败了你留下,接得了三招,我放你走,并把解药给你。
这句话说得唐子良脸色一变,他就不相信自己接不了她三招,可是这毒谷谷主既知自己能打伤她的门人,又开出了这个条件,分明是有制胜的把握,否则当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心念一转,骇然而问:接你三招?不错,这三个条件你可以任选其一。
唐子良冷冷道:在下愿意选择第三个条件!接三招?对。
败了你愿意遵照诺言留下?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心想不错,他只能选择第三个条件。
若是败了。
他也只好一死了之,否则,这刺筋之毒,并不是他所能忍受的。
心念一转,道:我如输了,陪上一条命就是了!很好,服下此药解毒吧。
话落,一颗金色的药丸,直朝唐子良的面门掷了过来,唐子良伸手接过,纳入了口中。
刺筋之毒虽然解去,可是被点的穴道,却尚未解开,唐子良看了毒谷谷主一眼,道:烦谷主解去我穴道如何?毒谷谷主颔了一颔首,当下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伸手急拍,解去了唐子良的穴道。
唐子良运功一阵调息之后,向毒谷谷主说道:谷主,我们可以动手了!毒谷谷主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十分迷人,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为之怦然心动!毒谷谷主莲步轻移,婀娜多姿地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三尺之处,把脚步停了下来。
唐子良竟还是怔怔地望着她!毒谷谷主的星眸之中,现出了一丝异样色彩,从唐子良的眼光之中,她似发现了什么!她轻轻一笑,道:阁下,我们可以动手了。
唐子良在茫然中醒了,他报给她一个苦笑,道:是的,我们可以动手了。
阁下准备了,我要出手了。
请!毒谷谷主的右手缓缓地举了起来,大厅之中一片死寂,也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倏然,一声叱喝声起,黑衣人影一闪,毒谷谷主娇躯疾如闪电一般,向唐子良射了过来,一掌已告攻到。
毒谷谷主这弹身之势,确实快得骇入咋舌,唐子良一闪身,右手已封出了一掌。
唐子良右手尚未封出,对方第二掌已告攻到!快――快得令人难于看清招式,唐子良之武功已是惊人了,想不到这毒谷谷主武功比他更高。
这一掌迫得唐子良不得不出手硬封,可是在这极快之间,黑衣人影一闪,唐子良乍觉背上便挨了一下。
唐子良脑海里嗡的-声,似被锤击,他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躲不了三招之击。
他像失神一般,站立当场。
毒谷谷主退到原来之处,淡淡一笑,道:阁下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你能躲我三招,我甚为佩服,我当依言放你出谷,并将解药给你!唐子良骇然道:你……说什么?唐子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败了,对方怎么说自己躲了她三招,她是在讽刺,还是……毒谷谷主说道:你已闪了我三招,我自然该照言行事,给你解药,放你出谷!天!这是怎么回事?唐子良茫然了!终于,他想到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毒谷谷主手下留情,借赌招为名,使她可以名正言顺放自己出谷!唐子良想到这里,真是说不出的感激,这当儿,毒谷谷主一投手,已将一个红色纸包掷给了唐子良,道:这是咀心之毒解药,你可以走了。
唐子良接过药之后,感激地怔怔望着这并不毒的毒谷谷主!毒谷谷主秀心一震,表面依旧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唐子良慨然一笑,道:在下可否请教谷主尊姓芳名?干什么?唐子良如有机会,当报此恩!这不必了,你赌招既胜,我东西自然应该给你,至于名字知不知道都无所谓,阁下请吧!唐子良把药纳入怀中,凝视了毒谷谷主一眼,道:如此,唐子良告辞了,愿后会有期!话落,向大门之外行去!唐子良一生之中,从没有像现在如此感慨过,因为这毒谷谷主了解他的心意,又给了他所要的东西,于是一时之间,毒谷谷主的影子像在他心目中生了根一样。
出了毒谷,正待弹身奔去,倏然,一条人影向唐子良走了过来,来人是个独眼老人,有些驼背,他走到了唐子良面前,停了下来!唐子良一怔!独眼老人望了望唐子良,问道:阁下姓唐?唐子良不由为这突然一问感到一怔,半晌才应道:不错!叫唐子良?也不错,干什么?有人托我转给你一封信!信?……唐子良应话之中,独眼怪人已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唐子良,随又转身疾走而去。
唐子良握着信发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托信之人是谁,那独服老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久久,唐予良才把目光放在信上:面交:唐子良启除了这简单几个字之外,下面没有署名,唐子良不由一怔,才撕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敬启者:接信,请明晚三更在阴魔山阴水潭一晤,事关机密,非到不可,过时不候,切记!简简单单一封信,写信人没有署名,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怔立当场,由这信中所谈看来,必然事非寻常!可是,他一算与魔女帮帮主之约,也正是在明晚三更!他应该去哪里?赴这信上之约,还是赴魔女帮帮主之约?一时之间,他不由难下决定。
这封奇怪的信,由什么人所发?其目的为何?终于,唐子良决定赴魔女帮帮主之约,因为这一件事是他亲口答应,他岂可失信于人?而这写信之人,他并未答应赴约,将来纵是有什么事也说得过去。
唐子良心念打妥,朝梅山奔来。
第二天黄昏,唐子良已到了梅山山下,约三更时分,他已到了约定地点――梅花亭!夜,静悄悄地!唐子良似乎预感到今夜发生了一场血战,如所料不差,魔女帮门人必定倾巢而出。
唐子良走到了亭外,突然,他瞥见了亭中独坐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像一个女人的背影。
唐子良一愕!难道这白衣女就是魔女帮帮主?看去又似乎不像,对方凝视远处的梅花,似在等待什么?也像在沉思什么!唐子良轻轻走了过去,走到了亭中,也走到那白衣女子的背后,可是那白衣女子动也不动!唐子良暗道:她好像不懂武功?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我来到了亭中!白灰白子凝望着远处梅花,像在欣赏……也像在追忆!这白衣少女在这梅花亭中,是巧合?还是魔女帮帮主?三更将残!月,有些朦胧,唐子良望着白衣少女的背影,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因为这里从不见人踪,这女子当非住于此处之人!那么,她是有意而来了?倏然――白衣少女说道:看!月下梅花多美!唐子良闻言吓了一跳,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却又像对自己而发,他骇然道:姑娘……还有我……一时,他不知如何启齿。
我知道你在我背后,你看,这盛放的梅花多美?唐子良略为一愕,随即笑道:姑娘雅兴不浅,竟跑到这里来赏月看梅!难道你不是?未完待续,欲知后续情节,请登陆,章节更多更新更快,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第二集 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