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地把石棺里的书看遍以后,孙菊灵嫣吵吵着要想办法出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又准备向国家有关部门报告历史性的考古发现。
这《永乐大典》当年被烧被盗被抢的是副本,正本只有明成祖朱棣一个人知道埋哪儿了。
有专家认为可能埋在他的墓葬地宫里,也有专家说会分开秘藏,以免墓陵被盗,永乐大典也遭殃。
历史上的争论,从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有等到有珍贵文物发现后,才会都闭上嘴巴。
用皮教授的话说,最有远见的历史、考古学家就是永远不让历史真相说话,就象《红楼梦》只有前八十回,养活了一批又一批靠红学吃饭的人,至今仍方兴未艾,让人大大地发财。
所以,为防止孙菊灵嫣急不可耐地出去宣告,我立即开动脑筋,将所有记忆中的《机关秘学》的机关设计构图浮想了一遍,准备找到能暂时性闭锁墓陵的机关,把我和孙菊灵嫣困在这座集结了几代人智慧而设计的宠大墓群里,给她讲点另类的知识,研究点更为隐秘的机关玄学,实现教授所说的,让历史真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愿望。
当前要紧的是先加速石棺的滑动,然后看看这些石棺的终极目的地。
真是有心人,天不负,在我试着确定了八卦向,第一次用四娘曾经教我的心卦罗盘学会了在封闭环境中定向,在震坤位找到了二十六本石书,一丝不苟地按照书位,一个个放到石棺的底槽里。
等了一会儿,我和孙菊灵嫣都感觉石棺震动了一下,接着石棺的左侧壁出现了一块透明的石壁,上面显示了几个老篆字二上三下轨。
天然石棺中竟然搞出这么一块超级东东,好处是能让处在棺里的人较为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状况。
孙菊灵嫣一开始还挺高兴,以为我找到了脱离此墓的加速通道,及至发现是在以极快的速度往地底深处下滑,两只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要裂眶而出地瞪着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青铜剑,在我的后背上重重地拍了三下。
猛女三拍,拍得我差点七魂出窍。
缓过气来后,我恨恨地道:你个死丫头再敢拍我一下,我立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受到我的警告,孙菊灵嫣没再继续拍我,却拿剑横在我的脖子上,发出严厉警告:快点想办法,转出地道,以后再敢这么自作主张,我就先让你血溅大典,然后,再血溅石棺,再然后就让你苟延残喘地给我活葬!我立即回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虚张声势,咱们应该无比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为能顺利地保护好这珍贵的老书棺材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然后,再考虑个人的生死安危……我跟你说,灵嫣同志,咱们所处的这个石棺道,叫死地后生棺,不悟死之绝望,绝难悟得求生之门,再敢打忧我,我就坐以待毙,在石棺材里静等极乐……这一番话,说到了孙菊灵嫣的心坎里,皱着眉想说话,却没出声,撤了架在我脖子上的铜剑,不声不响地走到那块能透进墓壁光影的石壁窗发呆去了。
我心中暗笑,却古井不波地在石架上一本本地查书。
按理讲,这里面,应该有对此墓道说细解说的专用书册。
设计墓道的前辈大师们,也不想他的高级智慧没人赏识,或许他更想让后辈们继承他的衣钵,让伟大的机关秘学发扬广大,让后人们能沿着他指引的方向不断前进。
石棺就象磁悬浮列车似地在围着一个很大的轴心转滑,空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喘气有点不顺溜了。
要坏,再这样的呆十几分钟,就要缺氧而死。
怎么办?要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怕真是要两腿一蹬去见阎王爷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大脑充氧后,电石火光的一霎那,我看到那道影壁上闪了几个字:生门756。
哦,怪不得呢,墓壁上的数字老是隔一段时间就闪一个,刚才好象闪的是717。
得抓紧了!还好随身袋仍在身上。
拿出一对飞龙爪,我示意孙菊灵嫣爬到我的背上。
可身体因为缺氧,跟棉花似的,刚走了几步,就没劲了。
这个时候,孙菊灵嫣倒比我灵光,三下两下,把我绑到了她的背上,问我逃生的办法。
我示意她等,尽量不要说话,节约氧气。
……756出现时,石棺略微震颤了一下,而后,就是在黑暗中滑行。
但好在空气透进来一点,我猛然想到顶上的棺盖。
孙菊灵嫣嗷了一声,背着我,摸索着找到了智能软梯。
一丝光亮出现了。
是瀛洲沉木,发着微弱的蓝光,距离我们大约有三十多米的样子。
还没等我喊呢,孙菊灵嫣已长臂一挥,将软梯一端的吸盘抛了出去。
吸盘吸住瀛洲沉木的瞬间,孙菊灵嫣,弓背弹跳,我俩嗖地一下悄飞出了石棺。
好充实饱满的空气,好象有小溪清流的甜润。
落到实地上,我忍不住在录菊灵嫣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则象受惊的兔子似地在我的脸上摁了一巴掌,但又猛地把我抱住了。
激动啊,第二次的共历生死,无论怎么说,模糊和不模糊的友谊都在紧紧地拥抱里了。
(PS:如果是种马小说,此处应该有几百字的双方的心理描写和更进一步地激情动作……)就着瀛洲沉木的微蓝光,我和孙菊灵嫣情投意合地拉着手,顺着台阶往上走。
台阶只十几道,接下来就是曲里拐弯地壁道,能见度几乎为零,而且只容一人通过,洞直径只有半米,全得用爬。
费了不知有多少个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了开阔的地道。
正怪异着呢,突然听到了皮教授用他的搜救器发出的寻呼声。
从随身袋里拿出回应器摁了一下。
孙菊灵嫣忙着用她的联络器噼里叭拉输信息,还怕我看到似的,躲到角落里。
这女人真是,刚脱离危险,就跟我生分了,当初怎么就跟她搞成哥们了。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三章 和氏泪血玉皮教授看到我,跟九死一生似的,先跟我来了个紧紧拥抱,接着跟我讲了上级的有关处理决定。
他已经正式成为特考队的最高领导者了。
看他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明显有唤发了第二春的毫米迹象。
但是,当他的晋升春风过去后,他随之很沉重地递给我一份卷宗,好象是复印的公安查案秘档。
案卷是关于Shirley杨的。
她带了一箱子的价值连城的古画坐飞机返回亲爱的祖国,结果飞机失事了,飞机上的人们发扬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把死的危难留给自己的高尚友爱精神,先让Shirley杨和胡六一等一批特殊客人用降落伞跳下了飞机。
就此,Shirley杨和胡六一以及那箱子古画却全部失踪了。
鉴于古画的极端重要性,警方已将此案列为必破的重案,出动了最精干力量。
皮教授因为孙菊灵嫣的存在,有些很机密的事欲言又止,待我们下了福善公主岭,在十三里铺找了家军用招待所,简单吃了点饭后,孙菊灵嫣自称有要事出去办,皮教授这才关门关窗的,很郑重其事要谈重大事情。
我已经跟孙菊灵嫣说好了,石棺里的《永乐大典》书册,暂时不告诉任何人。
不过,皮教授好象对我从无遮掩,百分百相信我,始终把我当成他最心腹的人,有什么重大事情先告诉我,这样倒显得我小鸡肚肠了。
皮教授告诉我的是,新娘棺洞丢了五具新娘鲜尸,从种种迹象来看,盗贼们似乎要偷运到美国,但他们却又故意留下蛛丝马迹,让警察们顺着他们的方向追。
目前,最新的线索在新疆罗布泊附近,大概范围是Shirley杨和胡六一跳机后,失踪的初发地。
最叫人惊心动魄的是,新娘棺洞第三层被盗掘了,其中的六十四座古玉佛被盗走了三座。
幸好有人及时报案,要不然,所有的古宝说不定都危之乎也。
讲到这里,皮教授让我拿出了我私吞的那两块古玉印,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很肯定地道:没错,这就是蓝田和氏泪血玉。
此玉乃当年发现和氏璧的和氏在楚山下大哭三日,血流于壁而成,六十四座古玉佛皆浑然天成,并有十七块古玉印,形成子母配,完整地显示了和氏献璧的过程。
刘邦得其二,而有西汉、东汉,隋文帝杨坚的独孤皇后与李渊的母亲为亲姐妹,各得古玉半璧,妻旺夫运,乃有隋唐的强盛。
这真是闻所未闻,吃惊之余,我愈发得对皮教授望之如泰山了。
而且,他对我如此如此地完全信任,我也只好把发现《永乐大典》正本的重大情况向他一五一十地讲了。
在互相激动的情况下,我们俩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啊走,在指针指向十二点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启动葬墓机关,让这座记载了无数秘密的福善公主岭沉到地下,让他佑护十三里铺,或者说更广大地区的人民,为善得福,不再遭受饥荒、贫穷、瘟役,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就这样,我和皮教授下到防空指挥室,找到那间墓道总机关室,在星星的照耀下,我俩深情地看了又看机关学老前辈的不世杰作,最后二十指同按,启动了机关。
天亮的时候,人们再到福善公主岭看新鲜时,那儿已经是空壁而悬,女儿河的支流婉约地环流而过,倒好象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我和皮教授组成的随警特考队收了野外帐篷,在心里默默给埋在地下的墓陵道了平安,接着就开始了寻画之路。
孙不二、孙菊灵嫣父女俩,还有范钢他们两个人,加上皮教授带的三个学生,还有为我们担负安全之责的路铁当他们两位警察,组成了这么一个临时小分队。
那位特考队的外行书记摇身一变成了某特查厅的队长兼书记,竟然是明降暗升,虽然职务上稍微有那么一点低,但,实权大,不论什么事都可以打着高级领导的名义查案。
不管他了,反正不在一个系统了,不用看他的那张阴谋兮兮的脸,不用听他的政治教导了。
坐在吉普车上,我昂首挺胸。
美啊,气壮山河啊!皮教授与我的极亲密关系,使得随行人员都对我高看一眼。
我再也不是那个被社会主义大家庭摒弃在外面的小神汉了,很快就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正式在编的特考队员,试问,全国的广大人民有几人能有此机遇,一辈子也碰不上啊。
一路上,走的全是名胜古迹——三门峡,潼关,咸阳,宝鸡,天水,格尔木,昆仑山,沱沱河,在一个叫谷露的地方洗了个温泉,到了拉萨。
虽然路很难走,但是,我听着看着关于这些地方的古老生存文化以及现存的城垠遗址,发了好几次今人不如古人的感慨:这才叫战天斗地,这才叫艰苦卓绝,我在中原地区和丘陵地带爬的山过的河,简直太如履平地了。
本来要是按照近路的话,应该是走兰州进新疆,然后进楼兰古城遗址,可不知什么原因,皮教授非得先到拉萨。
他的两个学生担心他的身体,皮教授在文革中曾经遭受了红卫兵们严酷的身体伤害,落下不少老病,但是他以曾经二进西藏为由,很有信心地保证会比年轻人更有抵抗力。
他说的是真的,同行的人,连路铁当这样的硬汉警察都产生了高原反应,没产生不良反应的是我、皮教授、孙菊灵嫣、范钢。
晚上住下后,皮教授很神秘地叫着我,还怕别人跟踪似的,走一段路,就趴到隐蔽处侦察有没有人跟踪。
走走停停地在布达拉宫附近,皮教授拉着我七拐八转地进了一座地宫。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受了佛城的神灵震撼以后,又在地藏鬼王的骇人气氛下见到了一个非僧非道的人。
这个人,我以为是鬼。
他的五官非常地大,比正常人的五官在大两到三倍。
由于他坐在一片冥蓝的光里,我心里一下蹦出四个字:地狱使者。
皮教授什么话也没有话,跪在地上,全身几乎匐在地上,我也在地狱使者的冥压下,那样跪地匐伏着。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四章 天竺空心树我不知所以地静趴了十几分钟以后,耳边响起了沙漠驼铃,飘渺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沙碛流漫,聚散随风。
人行无迹遂多迷路。
四远茫茫莫知所指。
是以往来聚遗骸以记之。
乏水草多热风。
风起则人畜惛迷。
因以成病。
时闻歌啸或闻号哭。
视听之间恍然不知所至。
由此屡有丧亡。
盖鬼魅之所致也。
声音呜索索地,越听越没有头绪,但见教授一直跪着不起,我也只好如法苦受。
大概不管什么人到了西藏这样的城市,都没法违执那股子宗教的神秘罩压力量。
过了一个多小时,皮教授才起身,转到内佛堂,去取了一件东西。
出了幽冥似的地宫,教授终于开口了。
告诉我刚才拜见的是一个曾在僧伽施国住了九十年的比丘尼。
(PS:受戒的佛教女弟子称作比丘尼,佛学的东东我所知不多,大都是从一位佛学研究会的朋友处听来的,比如真实的玄奘去西域根本就是私自出国,跟传说中号佛的唐太宗请示了好几遍,都得不到允许,玄奘历经辗转,矢志不移,在诸佛国佛名高宣时,唐太宗这才发现到利用价值,但高阳公主因为对玄奘的弟子辩机有爱情,竟然又将辩机杀了,这让人不得不对唐太宗的粉饰贞观之治产生怀疑)刚才,跪拜的是她的赤色肉身舍利,她的年龄是三百岁。
供奉她的金身之殿,其实是一座横卧的火境宝阶塔寺。
信徒们都不用打扫寺院,说是有专门的鬼神为其扫尘抹土,凶神恶鬼们尊其为蛇龙鬼佛,每年都有十三日鬼醮。
寺里的住持是皮教授三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手里头有一张古城通图,据说是仅此一份,皮教授金贵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第二天,皮教授领着我们所有的人在火境宝阶寺听了一大通佛经,将近中午时,才开拔。
进入新疆境,兵分两路:一路是范钢一伙的搬山道人与教授的两个学生加上随行的那位警察,到喀喇昆仑山口附近搜寻,我和皮教授、孙菊灵嫣、孙不二及路铁当到玛利克瓦特古城作细致的探考。
车没法再用了,只好先由司机们开到和田市待命。
找了当地的一名向导,骑着租来的骆驼,叮叮咚咚地走进了戈壁滩。
绵延不尽的是此高彼低的沙丘,唯一可让人有点生命迹象的是骆驼刺和芨芨草,但是,它们依然掩不住那灰颓的苍凉。
人处在沙漠的劲吹中,看着比人高出好几倍的沙丘,感觉特渺小。
好在我们很快地到了一块绿洲。
几处颓败的城垠还依稀能辩出这里曾经是繁华的古都市。
我的任务是寻找地下城窟的入口,皮教授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所能仰仗的是那块蓝田和氏泪血玉。
看来,皮教授此次来新疆,不光是寻找Shirley杨和小六一,他是不是要把整个新疆的所有古城都考察一遍,要成为掌握古城秘密的极少数人之一?我可是对小六一和Shirley杨怀着深厚感情的。
我这人从小就少关怀,一下子遇上她们一对非亲生母女,感觉到好有亲情,一段时间不见,就会托着腮帮子,在月夜下想念她们一会儿。
希望她们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也许她们是发现到什么新奇的古城,正忙着倒斗呢。
我不遗余力地跑了一整天,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晚上,就只能宿在这个无名的绿洲了。
风比白天刮得轻了,路铁当和孙不二忙着扎露营帐篷。
孙菊灵嫣拉着我去取水。
这绿洲还真不错,有水有绿树。
名字后来才知道,佛徒们称为天竺空心树,其地位仅低于释迦对牟尼当年顿悟的菩提树。
走近沙漠之泉,孙菊灵嫣让我看着人,她转到另一边,靠到树后,低声道:没事,别过来。
我嗯了一声,先把教授他们的水袋装满水。
斜躺在一块灰石上,仰头看着天。
紫薇垣星区云气缭绕,帝星不明,并无将星夹护,似有病兆出现。
孙不二轻手轻脚地走近了,用手指了指天,罘子,最近星象运行得极不规律,帝象无护,却有异星侵临,是否有不正之局。
我随口道:这个……就得有孙不二这样的命相大师以作斗星推演,看能不能悠关国脉,以助运兴。
孙不二催我起来打坐研判,可是我坐起来后,精气神无论如何聚不起来,反倒是眼皮沉重,恹恹欲睡。
我贴身带着的那块和氏泪血玉跟小孩子的小胖手一样暖暖的挠我,周围好象飞的全瞌睡虫上,让我竟坐着睡着了。
孙不二还以为我是入了深度的禅定。
孙菊灵嫣的一声惊叫,把我惊醒过来,不假思索地腾起身形,掠了过去。
她的衣服挂在一根树枝上,人却看不到了。
这妮子竟然在这里洗澡。
随后赶过来的孙不二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潭里,接着又露出来头道:罘子,快,洞……大洞!皮教授和路铁当赶过来,我们一起换上水衣,这才下水。
我还没忘了把孙菊灵嫣的衣服收起来,塞到了我的随身袋里。
水下的那个洞是一个个串接起来的树洞,网状的,如果要给它一个最贴切的名字,幽冥树最合适。
树洞绵延很长,似乎看不到尽头。
好在水潭只有两米多深,倒不用害怕水中缺氧。
孙菊灵嫣为了掩她的诱诱部位,跟洞穴土著似的,用几块树皮罩在身上,在前面游得很快。
沿着最长最宽的洞行进了有二百多米,视线开始模糊了。
皮教授担心迷失方向,让孙不二蹲点驻守。
树洞的分叉太多了,加上光线微弱,我们不敢进得太深。
正犹豫着呢,身后突然变得冥暗无比,皮教授急道:不好,快后撤!往后急游,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
本来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怎么就是不到头呢。
一用力之下,头撞到了硬物上。
背上紫光一闪,隐约看到了一级级的台阶,就跟神话里的天梯似的。
往上走了几级台阶,却见一个红面三眼鬼,跟迎接亲人似的,从神台上飘下来,两手臂长长地伸过来,抱住了我。
一股炽热之气,烫得我跟熔在火山浆里似的。
我心里一激灵:幽冥界的夺命判官不就是红发红面吗?【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五章 火境人骨塔夺命判官抱起我,忽地一下,把我扔进一个烈火熊熊的池子里。
池子里的可燃物是一架架完整人骨垒成的骨塔。
最高的那架用长骨搭成了三个字:炼尸池。
火焰灸烤的疼倒让我出离恐惧了。
几个红面判官竟然分站在骨塔上朝我微笑。
我确定是微笑。
他们柔和的看着我,手一张一张地在加助着火焰的烹烧,那意思要让我的肉体在火焰中尽快毁灭。
难道我真的死了……还要被这样炼尸?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来:尽情地享受吧,我的孩子,灵魂在烈火中永生!火焰里涌出来一堆堆横七竖八的人骨,瞬间变成了液态的流浆,却是白色的,随着红红的熔浆喷吐吐地鼓涌着。
我禁不住想喊,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就快要窒息了。
正要挣扎着往上耸一下身子,却眼前一黑,被罩在了一座人骨塔里,那个声音又响:孩子,这里是你安魂的家,静静地闭上眼,安息吧。
熔桨不断地涌入,塞挤着我一层层往上升,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思维意识还在,在烹烤抑压的死痛里,不知道该怎么挣扎。
心却好象在一个闲适的空间细密地观察着一切。
我看到了一座座巨大的鬼城。
大体的样子就象是倒竖着延伸到地底下的黑塔。
地上的一层有很高很阔的门,一些将死未死之人或躺或卧地迭次递入。
没有人发出声响。
进而,一层层的黑塔里,缝隙一样的高高低低的窗口中挤进一个个凄怨的鬼头。
每一个鬼头被挤进的霎那,都会发出一声裂心裂胆的死音。
惊悚的人骨挤成的一行行毛绿绿的文字跟大水潭洞里的吸血树一样在我周围堆长着。
我避无可避地看着,大体弄懂了意思:悲苦怨念是负恶的生命能量,他们会离挤着你的生命,会让你离开生门,钻苟在无尽的恶漏之窗,永不得解脱。
欲念之鬼惧怕生门的卫护,只会在黑暗里伏趴在你邪淫的缝窗里探窥,醒来吧,我的孩子——鬼不走门,以你的灵慧走向生命之门。
这么说,我还没死?——不会是慧明大师又用他的摄魂术炼我的智慧吧?生命之门……我得赶紧寻找能让我出去的生命之门!挤在人骨塔里的鬼头开始向我发难了,嘴里吐出了绿芽芽的恶秽,打着旋转,把我飘缠成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粽子。
我的身体倒略减了些疼,忍不住往上挣跳了一下。
这一跳,使我摆脱了熔浆的炙烤,飘浮在了空中。
刚得意了几秒钟,身体突然被一股拉扯之力抛撞到一块大腿骨上,一下子竟碰出了无数的绿色星星。
我的手在慌中摸到了胁下的随身袋里用以制鬼的尸魂钉,立即不假思索地连掷了二十几颗出去。
窗缝弥合了,鬼头消失了大半。
身体又再下沉时,我伸手攀住了一根插在琵琶骨里的尸魂钉,手脚并用地蹬着一根根绿芽芽的骨头,爬到了人骨塔的顶端。
那几个引我入火的红面判官闪着似水的眼睛看着我,却并不闪身给我开启生命之门。
勉力再往上攀了三四个人骨架子,我暴吼一声,发出了新兵连常念叨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人骨塔应声而塌,稀里哗拉地,我就跟着往下掉。
坏了,我又得到烈火中永生一次。
正后悔着呢,却听扑腾一声,身体周围溅起了清澈的水花。
孙菊灵嫣急切而又关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罘胡华,罘胡华,你还活着吗……浮到水面上,两脚用力地打着扑楞,与孙菊灵嫣胜利会师了。
我刚想来个激情拥抱,却被孙菊灵嫣猛一把又拉下了水,潜到了一个光可鉴人的树洞里。
树洞里没有水,只不过凌乱的枝叉,缠蔓蔓地跟蜘蛛网似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扯个跟头。
好在空气很通爽,可以很痛快地呼吸。
孙菊灵嫣用手指嘬着嘴,示意我噤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把瑞士军刀,准备随时与敌人搏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弓步前进。
我牵其手,随之而后行。
走了有五十多米,前面豁然一块空旷之地,几棵高大的天竺空心树连蔓而立。
孙菊灵嫣站起身,甩脱了我的手,大步向前走了几步,转回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武川真由美这个日本女人引我们到这里来,却没想到被我孙菊灵嫣铁手擒敌,枉她阴谋瞒天,也只能束手待毙。
我有点吃惊地道:武川真由美……没搞错吧,她有闲心在这里逛鬼……会等着你孙菊灵嫣大人来捉?见我一脸怀疑,孙菊灵嫣不容置疑地道:这就是这个女人的险恶之处,她好象知悉我们的动向,设局套你……想拿你身上的和氏泪血玉,不过……你这家伙还有点道行,这么快就破了她的鬼幻迷魂局。
好,很好!皮教授从一株空心树里钻出来,用他的吸附软梯托着一具新娘鲜尸,冲我召了召手。
我奔过去,刚想接住那具新娘尸,皮教授却道:毋伸手也,此尸被多番搬运,恐吸了人气而有尸变。
皮教授伸手往衣袋里一操,取出一块鱼皮似的东西,将其罩在那具新娘尸上,对我道:现在可以了,扛起来,我押着俘虏。
孙菊灵嫣迅捷地掠过来,将新娘尸放到我肩上,嘻嘻笑道:这个东西对你这个木头最合适,她与你最亲近。
我就势肩一歪,将新娘尸滑到孙菊灵嫣的臂上,还是你们女人之间容易沟通,没准,她还能引来更多的日本盗墓娘们,你就可以大施辣手,为国争光了。
无耻!我不允许你们污辱我们的先人!身后突然传来武川真由美愤怒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武川真由美被高高地挂在一根老树干上,手脚跟捆猪似的,满脸的怒气,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说到数典忘祖,不知羞耻,倒是你们日本人的强项,我想起背尸夜行的那一夜这女人对我的色诱攻击,话里边不自觉地多了些调侃,你们过去的先人为了你们军国狂人的法西斯梦鞠躬尽瘁,是不是你也要以她们为榜样,牺牲一切!【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六章 遭人暗算了听我这一说,武川真由美闭嘴了。
孙菊灵嫣走过去,手起匕首落,另手抖开一张银线网将武川真由美兜住,头了一甩,大跨步地往外走。
灵嫣兄的力气好象比我的大,提着个人楞是跟提一撮鸡毛一样。
走出树洞,又得游水了。
裹住新娘尸的那块鱼皮似的东西自动张开,伸翼展尾,竟能自动潜游。
孙菊灵嫣好玩地把武川真由美挂在尾端,与我并驾齐驱。
皮教授拿着个潜水望远镜,溜着潭底,用他的遥感金属仪一丝不苟地探查。
不远处,穿着水鬼装备的孙不二和路铁当正拿着探照射灯左啊右的扫来扫去在寻找我们。
我拐了一下孙菊灵嫣,把装着她衣服的封闭袋掏了出来,用手指了指她的胸和未被严密遮挡的大腿接合部。
她一把夺过去,脸红了一下,自顾自的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孙不二和路铁当要接手托尸和押俘虏的任务,我示意他们去配合皮教授做水底探考的活儿。
我一个人引着新娘尸和武川真由美上了岸,找了根粗一点的树枝,把武川真由美挂好。
脱换好衣服,就开始审问这个日本娘们盗墓组织的头儿。
武川真由美经此一番折腾,却象无事人一样,很悠闲地看着大漠落日,还念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绿洲的西南残墙处确实有几楼炊烟。
看样子是有别的什么团队也要宿在这块绿洲上。
没等我问话,武川真由美先开口了:罘胡华,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的两位洋情人Shirley杨和胡六一都在我们的手里……咱们的比试刚刚才第一场呢。
这女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两眼不安份地在我身上瞟来瞟去。
我故作镇定道: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向来是以事实说话,再说了,交不交不换,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听到周围有响动,我摸出三根尸魂钉,扑到武川真由美身旁,抵在她的脑门上,厉声道:你最好告诉你的手下放老实点,要不然,我立刻让你痛不欲生。
蹭!蹭!蹭!我的身前身后突然窜出了五六名武警。
一个个都跟武林高手似的,手里还拿着手枪。
起初我还以为是路铁当的同伴们,可是,在我刚要开口说话时,却被两个家伙摁到了地上,绳索套头捆住了,手上给卡上了手铐。
武川真由美也被戴上了手铐。
我高叫道:警察大哥,我是好人!拧着我胳膊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道:少废话,有你摆活的地方。
就这么,我被几位警察押着急赶了十几里的路,上了公路,被弄进了一辆重型警车。
那位给我们带路的向导,此时穿着一身警服,阴阴地冲我一笑:老弟,还好吧,为抓你,我们可是出动了两个刑警大队的人马,你可要向组织和人民老老实实地交待罪行。
我不明所以,只好低头沉默。
车跑了大半夜,天朦朦亮时,到了和田市。
审我的警察很不客气,连踢带骂,要我把在十三里铺偷藏的文物全部交出来。
一个家伙毫不客气地把我带在身上的那块和氏泪血玉掳去了。
还好,那块珊瑚金玉由于体积太大,我让孙不二藏到他的棺材铺里了。
经过一番审与被审的较量,我终于知悉这帮警察与那位被调离特考队的外行书记的密切关联。
他们以为我和皮教授偷吞了许多价值连城的文物,想从我这里打开突破口,不仅可以发财,还能把皮教授扳倒,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故不惜一节代价要撬开我的嘴。
饱尝了电警棍的数十次电击后,我的身体渐渐对酸软刺疼没什么感觉了。
半昏迷中,眼前出现了幻觉,看到了那晚上跟皮教授在拉萨城的地宫里的那个赤色肉身佛舍利,她领着我下到了十几层的地宫,在那儿,我看到了更为辉弘的六十四座玉佛,那景象就象是天国。
她精美的不染一丝尘埃的身体与我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抱着我在虚空里飘荡……可能,当时的感觉其实就是一种频死人的灵觉的显映。
后来,我跟皮教授说起这件事时,皮教授跟我说,拉萨城里的地宫真的有十七层,每一层都有人无法想象的佛境。
他极力地劝我,居在拉萨虔诚修佛,可是我却因为胡六一的一个心愿,一直未能停止在新疆古城的探索跋涉。
当然,这是后话。
——————————我清醒过来时,发现武川真由美就在我旁边,脸上象有泪水的样子。
她把我半抱在她的怀里,一只胳膊托着我的头。
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水葫芦要喂我喝水。
我费力地把头歪到了一边,眼里边差一点涌出泪来。
现在,应该是白天了,房间西窗的窗帘透着明光。
武川真由美轻声道:喝点水吧……水是不分阶级和国度的……喝吧……中国的真男人……我的头被她轻轻地托正了,嘴巴张开,水滴进了我干渴冒烟的喉咙。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女人在关键时候救了我,而且,还十分用心,真有点不分国度的真诚。
但是,毛主席早就高瞻远瞩地告诉我们:可能有这样一些革命英雄,他们是不曾被拿着枪弹的敌人所打倒,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敌人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是要打败仗地。
我们的英雄们要学会并坚决抵制和有力地回击帝国主义的要搞垮中国的社会主义对自由世界的威胁,必须是而且可能是和平演变的战略。
于是,我十分顽强地打了个滚,离开了武川真由美的怀抱。
她身上散发的幽幽体香和酥软体肤,会使我的革命意志垮掉的。
我们之间的斗争依然没有结束。
武川真由美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蹦到我身旁,两手猛地把我抱住,呼吸急促地在我的脸上叭唧叭唧地猛亲。
随后,压低声音道:如果想逃出去,就配合一点……我们要同仇敌忾,为了自由而联合……奋斗……【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七章 白猿冰谷(1)怀里有这么一个东洋的软玉温香,本想好好地犯一下迷糊,可耳朵却辩听到了武川真由美假意装出的喘息声中另外的两个人的对话。
两人说我命硬,耐受度大,皮鞭子都打断了好几根,楞是一声不吭,真他娘的臭硬。
接着,这两人又放低声音讲武川真由美,听那声气好象是武川真由美跟那位特查队的头儿睡过了,睡得时间很长,两人趴在窗外听了大半夜,腰都差点累折了。
看来,日本女人为国捐肉的传统果然还一如既往地继承着,这武川真由美下这么大本钱,怕是要用另一种方式跟咱们来一场特殊的无硝烟战争了,想起她们在十三里铺搞的那地下的巨巨工程,我还真是替咱们的古老文物捏一把汗。
我不动声色地半享受了她的嘴巴攻击。
武川真由美吱呀唧地表演完了叫春,趴在我的身上,故意把胸前的两只兔子弄得弹啊弹的在我身上发热量,头侧在我的肩上,嗲声道:由美好舒服~~~好过瘾~~~好带劲!我听到监视我和真由美干事的两位恶警远去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用力把真由美扳到一边,坐起来,念了声阿弥陀佛,用眼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武川真由美女士,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节目要演。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真的陪你睡觉。
武川真由美眨着她那双媚骚骚的水波眼睛不断地向我发送暧昧之光。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语,请武川真由美女士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本人既已身陷囹圄,当真心跟你合作一起逃走的计划,在合作期间绝不会跟你三心二意。
我端坐如禅,手起佛印,庄重得不染一丝尘俗。
武川真由美显然被我这佛光映照的形象给震撼了,收拾起她的骚浪之态,也学着我的样子盘腿坐于地上,两只眼扑闪扑闪地,一脸的认同和信任。
我不由心里暗笑:你一个日本娘们怎能感知我泱泱中华五千年博大精深的佛道文化,以为偷了无际大师的涅磐金身,就可以牛皮哄哄了,岂不知,那正是佛法洪度之不分国界、人种的大慈悲之心,虽说我于佛学只略听了几位大师讲经,没办法大德大慈地弘传,可唬唬你们这帮子盗墓的日本娘们可是绰绰有余。
当然,无论如何,我得先记着她怀有不良目的给我喝救命之水的小恩,虽然她这是为拉我入伙而有意为之,但她此举,让我缓过劲来,能有充分时间对付那位邪恶的特查队长,却是抹不去的事实,所以,我得感谢她一下。
由此,我轻描淡写地向武川真由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她很高兴,竟哼哼呀呀地唱日本的山俚野曲……唱完了,就和盘托出了整个营救逃跑计划。
原来,还有几个日本女人被特查队逮住了。
她们的计划里,说是在一处冰川峡谷发现了一个古墓群,里面的陵墓结构非常独特,具有填补现有陵墓文化空白的发掘价值。
武川真由美说,进了悬魂梯式的古墓道里,如果不识陵墓机关,有命能逃出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这女人好狠毒,她这是要将搞了她的特查队长和那帮子跟着瞎七八闹的警察们一网打尽,全葬在古墓里。
这娘们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经意间透出了阴狠冷辣的表情。
就这么,武川真由美几翻勾兑,使我获得了暂时而有限的自由,没再享受特查队警察大叔们的皮靴和皮鞭和电警棍,白天就跟在骆驼后头,顶着不尽的风沙,走啊走,晚上,就蹲在旷野的树下或者是石头间的缝隙里听着帐篷里男人和女人放浪的做爱声。
走了二十多天,坐上汽车,又走了好几天,下了车,我看到了雪山连绵的喀喇昆仑山。
有几个警察操爹骂娘的喊:日死你,世界第二大高峰。
喊完了,都忙着往下卸车。
可能是到了那个冰川峡谷的地域了。
邪恶的特查队长好象还有点脑子,找了一处有水避风的地域扎营,还神通广大地调来了一小队解放军战士。
我意外地发现了队列里的金宝。
金宝看到我,不顾一切地跑过来与我抱在了一起。
这家伙又长高了,该有一米九了。
他来不及跟我道别后之坎坷,就被班长吆喝着架钢梁扎帐篷。
我被警察带到一颗剑叶树下,用绳子缚了双手,系在了树干上。
武川真由美跟警察们耍了会浪,悄悄给了我几块干猎肉,给我喝了一小袋水。
清水入喉,我叭嗒了几下裂了口子的嘴唇,就势往树根下一窝,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不停地闪着孙菊灵嫣、孙不二、皮教授他们会怎么样了的念头。
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及时得到消息,想办法救我。
皮教授本身就有被陷害的可能,用正当途径怕是不成了。
要想得救,就得靠孙菊灵嫣和孙不二大叔了,这父女俩对我的感情比海还深,要是知道我被这帮恶警察们抓了,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地赶过来。
我现在太需要温暖,更需要强有力地帮手,我一个人要应付邪恶队长和阴险的武川真由美她们,每时每刻都要伪装和谨小慎微,太心力交瘁了。
还有,警察们因为在沙漠里行走的时间长了,加上不能每天经常性地得到女人的性安慰,隔三差五地就给我吃小灶,要我交待罪行,搞得身上伤痕累累,有时候真想一头拱在沙丘里,再也不出来。
恶警察们搭好了帐篷,三五一堆的开始暴食暴饮,接着,女人的浪叫声又开始了。
我取了两片剑果树叶子贴到了耳朵上。
别说,还真管用,耳根子一下子清净了。
慢慢地,我就着半个爬上来的月亮睡着了。
……听到有人喊我,睁开眼一看,是金宝和在十三里铺认识的那个矮个兵章子牛这两人站十一点到十二点的巡逻哨。
我终于得到了亲人般的关怀。
金宝叭嗒叭嗒掉眼泪,章子牛给我念进入喀喇昆仑山北白猿冰谷的注意事项。
头一项是要紧记着带氧气,第二项是可食用水,第三项是不管什么季节,都要带棉衣。
最后一句是顺口溜天文点上撒过尿,神仙湾上站过哨,死人沟里睡过觉,班公湖里洗过澡。
这是起警示作用的。
在西藏和新疆的当过兵的人都对这句话体验至深。
天文点、神仙湾、死人沟、班公湖驻防生活过能活着复员回家的,那可是真正的钢铁汉子,中央电视台每年春节晚会放的那个在春节中站岗的战士,都是从这四个哨卡上拍的实景。
这四个地方几乎就是生命禁区的代名词。
武川真由美这娘们还真敢整!【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八章 白猿冰谷(2)对地理知识,我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只要到过的地方就会记得一清二楚。
章子牛这一念,倒让我勾起一段关于喀喇昆仑山口的记忆片段,四娘跟我讲过的,大清和国军都在此国境700公里的防线长期驻防过军队,有意思的是解放以后,解放军到这里来驻防时,与世隔绝的国民党军竟不知政权易手,仍然忠于职守地缺衣少吃地为广大人民站岗放哨。
这才叫人民的忠诚卫士呢,他们已经超越了政治和政权意识,把保家卫国当成了一种本份。
而金宝和章子牛,因为执行了那位贪恋地下黄金的中队长的爆破任务,致使那条青蛟龙寄死之洞被砸毁,导致了女儿河流经十三里铺的支流毒水横流三十里而致居民中毒的重大事故,被一杆子发到了新疆的哨卡,战冰斗雪地成了严寒极地的守哨护关的藏兵了。
天虽然刚入秋,可金宝却给我准备了棉衣和一套带军衔的军装,说是用以避邪,很认真地告诉我一定要穿上。
有了理论和实物准备,加上我发小坐练的鬼卦六十象经天生能御寒,所以,我内心里充满里将巍巍冰山踩在脚下的豪迈气慨。
天一亮,我们一行三十多人就朝着传说中有白猿出没的冰谷出发了。
翻越雪山的时候,有两个揍我揍得忒狠的警察,先是脸涨红潮,出现了高山反应,接着神经地喃喃自语着一步跨向深涧冰谷……两个人的身体那么飘落着,一点也没有痛苦万分的乱喊乱叫,他们的无声下落倒是合着了冰天雪地的某一种节奏,很怡然自得。
也好,这两人死得其所,很圣洁很壮美。
但是,特查队长的脸色却是无比的难看,恶狠狠地看着我,发出欲生啖我肉的眼光。
我心道:你老小子小心了,说不定死神已经蹲在某个角落守候着你,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平静地落谷,要让你死几个来回,遍受十七层炼狱的极罪,再彻底地完蛋,以解我心头大恨。
突然有人发出了惊呼!前方出现了几只白猿,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在未及作出反应之时,有两个人已经被白猿执于手中的冰凌刺中,血喷溅到雪地上,浸出了鲜红的死亡之花。
警察们的枪响了,白猿倏忽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几个警察要打退堂鼓,却被特查队长几声恶吼吓住了。
特查队长与武川真由美嘀咕了一阵子,由武川真由美和几个日本娘们,押着我打头阵,这支打着正当招牌,却怀有不良目的的探险寻宝队继续前进。
又翻了两个小一点的雪峰,终于到了武川真由美所说的那个白猿冰谷洞。
冰洞大大小小,高低错落,那复杂劲堪比网络游戏里的死亡迷宫。
时而发出的一声猿啼,越发惊得人头皮发麻,后背透心地穿凉。
我被四名警察带着先下到了冰谷洞前,武川真由美叽里咕噜地跟几个日本女人说了几句话,挨个拥抱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朝特查队长一挥手,半强迫地推着我进到了谷洞。
里面依然是高挂着的冰川,每走一步都要特别小心,因为脚底下不是实地,而是叫人心惊胆颤的千年积冰和冰刺交错的间隙,时而会见到一些枯白的骨头,有人的,也有野兽们的。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渐渐地与警察们拉开了距离,我嘿嘿冷笑几声,极为冒险地加快了速度。
别打什么歪主意,武川真由美急喘着气,喊了我一句。
我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武川真由美手脚并用地追了上来,突然,手一扬,一团物事挂到了一根离我不远的一根冰挂上,用力一带,嗖地一声滑到我跟前,阴着脸道:如果你想跟Shirley杨和你的小情人胡六一永远见不到面的话,你现在就可以逃走,不过……我刚刚得到消息,你最想见到的两个人正在楼兰古城着急地等着你去解救她们呢……看来Shirley杨和小六一已经落到了日本女人的手里,少不得又得跟武川真由美有条件地合作,只是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把我们引到这个随时有可能丢命的冰谷里到底是何居心。
武川真由美嘻皮着嘟着嘴在我脸上冰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和氏泪血雨,亲爱的,这可是由美费尽心力从你的死对头那里换来的,而且,无条件地还给你,你可要记着我的好……行了!少来这一套!我一把夺过,挂到了脖子上。
一股温润的契合之感涌身,舒服得我乐哼了几声。
此玉的确有灵性,竟能辩识人的气血。
那特查队长给我掳了去,也想贴身带着,却没想到这玉搞得他气血翻涌,心思不定,差点把他给弄神经了。
武川真由美同样也不能据为己有,只能乖乖地物归原主。
几声猿啼在我们的身后响起!我和武川真由美紧张地互握住了手,对视了一下,疾转到一处冰岩后,抬眼往四周看。
没看到这些在冰川间来去自如的家伙,耳朵里却听到几声沉闷的人声。
武川真由美心有余悸,颤声问我:怎么办?我最怕这些吃人肉的家伙了,上一次,好几个同伴被它们生吞活剥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到了这境地,那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故作镇定地道。
别说了,它们……它们又开始吃了……武川真由美说着话,趴到我怀里,浑身颤抖,不敢再伸头往外看。
我看到的是一幅鲜血淋漓的景象:一对长毛半人身的中年白猿,它们一只手里提着两个被冻成紫色的人身,一只手举着一只撕裂下来的胳膊,横在嘴角边,大嚼特嚼,血顺着两猿的嘴角流泻,直骇得我倒吸冰气。
半死的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押我的四警中的两位。
两人显然不想死,眼睛绝望地发着求生之光,可被抠去的嘴和鼻子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息,空陷着一个不规则的血洞……腿已经被拧断,再无蹬踢之力,就象被捉住的剥了皮的青蛙,只能干瞪着两只尚能转动的眼珠子等死。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二十九章 白猿冰谷(3)嗖!嗖!有两只白猿疾速地跳挂翻跃,掠至我和武川真由美躲靠的冰岩上,呜嗷地叫着……手里倒提着血呲呼拉的人身,一猿嘴里吐出一根骨头,猛然伸手掏进所提人身的肚腹中,抓出一坨混合着血腥气与臭烂气的肠子……另一只白猿用力将所提之人往冰岩上摔打,张开嘴,用尖长的牙齿啮咬着那半死之人已经肿胀起来的却尚能鼓动的脸颌,竟然将脸皮撕了下来。
紧靠着我的武川真由美几乎连呼吸都停住了……恐至极处,我反倒心静了,一手抱着武川真由美,一手伸到随身袋中捏紧了一把尸魂钉……一旦被白猿发现,那就只好生死相搏了。
两只白猿的吃人作业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而且还边吃边嗷地招呼着同伴,一眨眼的功夫,冰岩上又多了四五只白猿。
它们唧唧咕咕了一番,各有分工地开始在冰岩与正前方的一处冰洞间,对接几根老粗的蔓藤,好象是要架一座桥。
很快地,蔓藤桥架成了,一只最高最壮的白猿颤颤悠悠地走上去,两脚蹬啊蹬的,来来回回地试藤蔓结成的桥架是否结实。
这是要搞重大活动啊……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趁着它们的注意力都在蔓藤桥上,我拉着已能正常呼吸的武川真由美往左侧挪步,准备先到里面的冰凌洞躲躲。
退了四五米,我抛出攀登软梯,将吸盘附在冰洞外一处稍平的冰面上,正要荡过去,却没想武川真由美于慌乱中竟碰断了一根冰凌。
她一声惊叫,失手往冰谷下坠去!我伸手拉了一把,却没能拉住。
冰岩上的白猿亦是相当地吃惊,呜哇乱叫,那高壮白猿却很镇定,反应极快地甩出一根蔓藤缠住了急坠的武川真由美。
趁着这功夫,我缚在软梯的吸盘上,用力往下一弹,捉住武川真由美的手,把她提了上来。
武川真由美倒也不含糊,用短刀将藤蔓割断,极其激动地死力抱着我的腰,一脸的死里逃生的庆幸。
现在庆幸还未时过早,那群白猿正以非常高涨的热情准备捉人吃肉呢。
一只灵巧的家伙荡着藤蔓,伸出长襞要将攀登软梯抓断,另几只轮着老粗藤往我们身上招呼,要将我们卷成大粽子。
我推了武川真由美一把,喝道:快砍!那只灵猿眼看就要将软梯索抓在手里,情急之下,我掏出老班给我的军刺掷了出去!还好,那藤蔓不是特别结实,被一刺而断,那白猿怪叫了一声,顺势荡到一根冰凌上,两眼喷火地看着我。
我心里话:就算死,也不能落到你们的手里,要是被你们这些吃人的家伙掳了去,生剥了皮去,那真是生不如死!一击得手,我接过武川真由美手里的短刀砍断缠到身上的老粗藤,两脚用力一蹬,直接随软梯弹到了冰洞里。
武川真由美惊吓过度,幽幽地吐了救我俩字,便晕了过去。
没奈何之下,我背起她,履着脆滑的冰面,往洞里急走。
此洞不甚高,冰凌厚结,冰面下看似石壁,并时有彩色的冰凌呈现,很美。
我却顾不上细看,只没命价往深处跑。
身后已经响起白猿进洞的声音,这跟摧命差不多。
往里跑了百多米,眼前竟出现了绿色的植物,再往里进,里面已是千洞迂回,冰洞、土洞、石洞、还有残破的壁墙城垠,很是气象万千。
有这样的迷宫就好了,可以避开吃人不眨眼的白猿们了。
转了几个勾七歪八的弯洞,走到一处有石有水有绿色的平坦地,竖着耳朵听了听,听不到白猿追击的响动了,遂把武川真由美扔到地上,我也四肢瘫软地散在了地上。
真够倒楣的,古墓连个影子没看到,倒差点做了白猿的口中餐。
暂时是保住命了,可要在此洞生存却绝非易事。
武川真由美的尖叫证实了我的判断:在我们的头顶上,有两个种族正上演生死大战。
长了两只灰角的红蛇与一对硬翅呼闪的白蚂蚁群战况惨烈。
红蛇都只半米长,但那热焰似的红身却相当地吓人,它们竟然还长着长长的黑须,那黑顺一甩之下,但有白蚁纷落。
白蚁身有二十公分之长,它们赖以不败的法宝是前赴后继,勇不畏死,那一对黑眼球不断地喷射黑液,遇上红蛇那热焰,哧哧作声,并伴之以焦臭的味道,数量不多的几条红蛇,身上已是千疮百孔,明显处在下风。
岩壁间满满全是巨型白蚁,它们时而忽闪一下硬如铁戈的翅膀,跃跃欲试。
再看我和武川真由美来时的路,亦是白蚁铺地,而且空中亦是振翅而飞的白蚁,硬是有将来犯之敌彻底歼灭的架势。
武川真由美转着头看了看,满眼绝望地盯着我,突然嘤咛一声,扑到我身上,喃喃道:死就死了,还有一个男人陪着我……嘿……人死如灯灭,我这又是何苦来着……我念着突然从心头冒出的鲁迅的句子:希望是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的,正如世间的路,其实,世间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有了路……没有试过,怎么就知是绝境呢……你我本是敌对着的两个民族,天叫我们作于一处,在必死之地上求生,定有可破之局?说完话,我推着武川真由美坐起来,盘腿静坐,进入《鬼卦六十象经》的无思无虑的禅念状态。
思绪飘忽中,我感觉成群的白蚁钻进了我的身体,不停地啮咬着,血流了一地,那些红蛇却于空中妖舞。
周围是死一般的静……要死了……却或还没死,也许是鬼魂离身,在空中游荡。
不是离魂,武川真由美在拉着我站起来这女人连搂带抱缠贴着我,一步步走进深无尽头的洞,洞里一下子出现了挤得一团团的变了形的人头蚁鬼,半人身的蛇,我一下子被掩没其中,身上的肉被一块块啃咬下来。
几只金毛猿跳进来,大口大口地吞吃着黑气罩身的蚁鬼。
越来越多的人头蚁鬼在聚集……我的头被咬下来,滴着血!一只金猿伸出一对硬毛毛的爪子,插进了我的头颅中……我悚惧地想喊一声,却看见,武川真由美探过头来,张嘴咬住了我的咽喉……【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章 无遮公主身献楼兰(1)茫无所动的感觉实在教我混沌蒙颓……虽然武川真由美那狼一样的长嘴在咕咕喝着我漏破的颈项滴沥的鲜血,我却不能稍做一下动作。
——有心理专家研究人在梦中的肌肉律动的奥秘,说是一般人在梦中虽处极险极恶的杀境,但因为括约肌等都被大脑神经元发出的信息束所规束,处于静休状态,就算再惊恐的梦也无法使人有与梦相随的肌肉动作。
可我从小听四娘所讲喻的佛道教书里往往给出另一种解释,其意即为人之元魂主神往往会在梦中给人以启示,或打坐时神入三花佛境,智开心眼,看到自己所未见却有神示的境象,做演平时根本做不出来的动作,或者雄辩滔滔地慧语教人,有时见到的是惨境,有时见到的是欢境,但对人来说,都是一种人情欲贪的验考关阻。
而打坐习经正是对正象道心的加持正固。
武川真由美所习修的《摄魂小乘含经》正是在我禅念似定未定之时,趁我心神不防,以虚而入,造出如许的惨境引我历生死之疼,用以控束我的欲念……这娘们很懂利用时机,可谓处心积虑,险恶异常……我冒着被白猿抓碎的危险救她,没想到她仍然是不盗玉佛誓不还,差一点就将我置之死地。
……就在我昏昏蒙蒙地要随了无常小鬼进阎罗殿报到之时,一把清幽的女音透进灵台:罘先生!罘先生!六一在楼兰古城等着跟你一起看紫微星天,看御女四座呢!这一声把我从阴森鬼地里唤了回来。
睁开眼……看到武川真由美正心神全聚地用一根长针抵在我的胸口,嘴里咕咕噜噜地念摄魂小乘含经,很佛机禅定的样子。
我恶吼一声,在她的胸口拍了一掌!被我一掌拍飞的武川真由美,趴在一颗剑叶树下脸色惨白的咯血,好象对我的生猛活气有点难以置信。
我可是对她不再抱一点同情心,拔步顺着原路回返。
先战激战的两角红蛇和硬翅白蚁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也无意关心它们的死活,而是心念念地要找Shirley杨,刚才那一声清心的梵音应该就是她发出的。
知道她已经脱离危险,我心里很是高兴。
可是,转了四五个洞,也没见一丝踪迹,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在将死的那一霎那,牵动了内心深处的情丝……先不找了,弄点可以吃的东西裹腹再说。
在九曲八弯的冰洞水洞里钻,看到了些稀奇古怪的挂果植物,本想大吃一番,却又怕这些长得十分美丽的植物是剧毒之物。
不要刚吃下去,就毒发身亡才好。
正踌躇间,忽然听到一处绿藤掩映的竖洞里传上来咿呀飘渺的群声祀歌。
当下,立即攀藤而下,循声疾步。
走了五十几米,眼前便即出现了一个很高阔的太阳散射式的石柱群,一株株极为艳丽的细藤如烟花放射般地绽挂于石柱上。
一群不盈丝物的玉身少女出现了,头上盘着高高的云髻,两手臂弯肩赤脚而行,端的是叫人心思飞驰,又觉此境不似污浊的铜臭人间,不敢随意玷污,强自忍着,别转了头。
Shirley杨就那么定定地站在我的身后……更叫我嘴巴大张的是……她也是玉体盈立,曲线婀娜……难道我真的升离了这恨多爱少的世间,腾跃到了琼楼玉宇……幸福感油然而生了。
罘先生,请你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随我来。
Shirley杨拍了一下兀自发呆的我,含笑道。
在美女面前脱光光——这不是我的强项哦,虽然我很向望与Shirley杨这样子玉雪肌肤的并肩而行,可是,以我之粗劣鄙体与那样的玉体方物并袒,有点自渐形秽了。
见我踌躇犹豫,Shirley杨又笑了笑道:这里是无遮国,一个很原始的异族部落,要想得到他们的友谊帮助,你要把自己的身体无遮无拦了才可以,我也是刚刚才无遮了,你从小就悟佛学道的人,可不要局于俗念中。
在Shirley杨的鼓励下,我也无遮无拦了。
Shirley杨还手臂一弯,挽住了我的胳膊,瞄了我一眼,引我向太阳石柱中央的祭台走。
一群群的少女提篮顶瓮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她们都毫无顾忌地观察我,观察得纤毫不漏,尤其是她们那俏艳的眼睛看着我的下身在互相交换意见的时候,我心里发毛了:这个所谓的无遮国该不会是原始母系部落吧,或者这里的地洞阴湿气候导致这个艰难生存下来的原始部落男人很少,女人很多,使得少女们对男人很渴求,因而使她们把男人当成了公有财产?带着这样的疑问,在Shirley杨柔臂的牵引下,我强自镇定地到了祭台下。
祭台做得概有几百米的大方圆,四角有龙身盘纹的石柱,高达三十多米。
台阶呈圆形环绕,一级级数上去,怕最少得有九十九级。
Shirley杨跟我说了无遮国的这次祭神,是百年方有一次。
主题内容是无遮国第十八公主在此处祭神后,就要涉途跋涉到楼兰国奉身。
听她讲了一段历史掌故,我方才明白,原来这无遮国两千年前被强悍的楼兰吞并,每年会被强征百名少女为楼兰贵族服务,无遮国由此而倍感屈辱,每年除要将少女按三倍之数运送楼兰之外,还要将这里最能强战的白猿驯练三千只,加上三千战奴一并交递楼兰国。
对这样一个人口只有两三万的异族小国来说,如此之重征,实不堪重负,遂明服而暗备,并研习生育强体秘法,不断增加国力武备,终于一举歼灭楼兰,而由奴为主,又获得了独立的国权,得以生息。
为了警示后人,部落族长就定了这样一个百年献奉公主的祀举,让最美丽的公主长途跋涉到古楼兰的奉身殿,只身青灯奉佛。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条是:被选中的无遮公主要在所有的男人中选中自己所最爱的,与她一起穿越戈壁荒漠,而最后要拔剑杀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怀着刻骨的情恨苦痛在楼兰的奉身殿了此残生。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一章 无遮公主身献楼兰(2)听Shirley杨讲完,我转着头找那位即将上演千古绝唱的公主。
这无遮老古国真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养出来的少女皆为精品,我有点乱花渐欲迷人眼了,看了半天也没法判断哪位是将要出使楼兰的公主。
Shirley杨柔婉地一笑,道:罘先生,你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呢……我想,你或许要被公主选中成为奉身的王子。
嗅着Shirley杨身上散出来的沁心沁脾的幽香,我有点忘乎所以了,没意识到她此话的含义,有点词不达意地道:咱们跟无遮国的人弄成了好朋友,是不是还要帮他们干点什么?比如现代化的意识形态,或者想办法让他人融入全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我还要再来点即兴地口才表演,却听哞呜地号角声响起,两班齐行的金猿手持长达两米的赤黑角号,仪仗威威地走了出来。
二十多对白猿抬着一顶剑树搭成的长轿,轿子扎得繁花似锦,足足得有二十米长。
两旁的少女们自发地伸臂舞歌,一遍遍喊唱:无遮达里哈——提善敏罗泊。
她们唱的歌倒是挺多,可我能听懂的就这么几个字,Shirley杨顾不上对我讲解什么,而是饶有兴味地盯着那长轿子上的人。
唯恐稍有隙漏。
端坐在藤蔓缠绕的七彩莲花座上的肯定是无遮十八公主了,光看那仪态万千,美压众女的出尘姿容,叫人不自禁地就想起敦煌壁画里的飞天。
轿子从我身旁经过时,无遮公主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好象有佛光普照,有大慈大悲,使得心猿意马的我立即停止了低级趣味的瞎想,产生了想跪下去的冲动。
太叫人扼腕了,这么一位绝代风华的公主,却要履行那百年奉身的老古董规矩,也不知哪个爷们要被选中,去享受被情人一剑捅死的爱之壮烈。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在日新月异的二度开放的九十年代即将发生的事,一度以为这是时光回溯了几千年,自己也成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Shirley杨喊我名字,用她的藕臂触碰我时,我还半梦半醒地看着无遮公主的那顶长轿发呆,待到被少女们七手八脚地把我推到公主身边,一步步拾级而上,我的心扑扑通通地急跳着,才醒悟到是被公主选中了,要做那劳什子被一剑穿心的可怜奉葬品。
我转身就跑,恨不能飞到祭台下。
正往下掠着呢,却忽觉眼前一亮,看到无遮公主不惹一尘的雪肌之体挡在了我身前。
就这么,我又不知所以地与无遮公主并肩而行,上到了祭台。
听着台下少女们如潮的欢呼,我心里又有了一点朝闻道夕可死的虽极度忧虑即将到来的某一时刻要被公主一剑刺死,却又有被众人仰看的一丝宽慰。
与无遮公主一起坐到双莲花座上,糊里糊涂地隐约听到了某处有人哼唱九十年代的最强音《过把瘾就死》,那糊涂歌喝得有点只争今朝,不求天长地久的人生况味:意念中的热热乎乎,是真是甜还是苦,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台下的狂欢持续的时间很长,连那些灵长的金猿白猿都跟人一样地大跳特跳,而且,有两只金猿竟能笨拙地拉着舌头,欢呼罘胡华三个字,这不能不让我认定我们的祖先就是从猿进化来的。
仪式结束时,我饿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两位少女领着我到了一专用山洞进食。
我对着叫不上名字来的山珍野大开杀戒,吃得风卷残云。
两位少女一个奉茶一个拿着手绢抹嘴递食地侍候着我。
吃饱了,也累了,就势由两位少女扶着进了寝宫,寝宫也是一山洞,床是一种绿玉做的,旁边有一冒着热气的温泉。
看来,洗温泉也是必须要做的内容。
进到水里时,两少女就对我动手动脚了,把我洗得血脉贲张,忍不住搂了一个,又亲又摸,差一点就在水里跟怀里的少女把童精献了。
可是,少女们好象被族规所约束,不肯进行最为关键的一项。
遇上这么千奇百怪的事,我确实有点醉生梦死了,本来,我曾产生过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可是,每转到一处可能出去的洞口,就会发现三只或是四只的白猿在洞口中警戒。
我自问没有能力能从这些聪灵的高级生物的监视中逃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两位少女象小绵羊一样地躺于我的两侧,主动地迎吻我,这叫我一下子有了江山美人的感觉。
于是,胡天胡地的又跟她们折腾一番……累极而眠。
……醒来后,我看到穿了盛装的Shirley杨笑咪咪地站在我的玉塌旁。
杨女士见我醒来,弯腰低首道: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请更衣。
她身边另有六七位少女端着一套相当复杂的王子套服,等待我的示下。
苍天——上帝,我罘胡华终于尝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主资本家生活。
感慨之下,我呼了一声阿弥陀佛,享受完了穿衣程序。
吃了早点,我方知道,在涉行沙漠荒原以前,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天浴节目。
天浴的地点在神仙湾。
能享受天浴资格的只我和无遮公主。
海拔5000多米的神仙湾,看上去很近,走起来很远。
好在吃惯苦的我,没有高山反应,而无遮公主体态轻盈,行走如云雾般轻灵,赤脚走在冰凌上,毫不畏寒。
随行护架的九只金猿攀冰踏雪如履平地。
正行间,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
无遮公主伸手揽住我,躲到了冰坡后。
打枪的是那位缺德特查队长,他身旁是武川真由美。
身后还有一帮子衣衫不整的警察,一个个大喘着粗气,显是刚刚奔袭过来的。
缺德队长跟武川真由美这一对狗男女又联手了,不过,看他们这稀稀拉拉的队伍就知没有多少战斗力,刚才那一枪误差其码在500米。
怎么没见到金宝和章子牛……他们两个会不会是也参与了与白猿的搏斗,葬身冰谷了?无遮公主见我疑惑,轻声道:王子的朋友正在神仙湾哨卡,迎接朝阳呢。
说毕,她用手一指西北的那座雪峰,他们是真正的国防线卫士,不象这些人,男盗女娼……胡华,咱们走吧。
真没想到,无遮公主汉文化的素养这么高,我还以为她只懂楼兰——无遮语系呢。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二章 无遮公主身献楼兰(3)随我和无遮公主而行的金猿立时用它们自己发明的刻刀做冰刺,沿着可行的路迹搞了伪装和误导。
这些长着长长金毛的家伙几站就等于是人了,甚至在制造工具方面,都算得上是能工巧匠。
它们趁着特查队长那一帮子贪生怕死之辈正犹豫不决的间隙,顺着冰坡的上道与下道弄出一个迷冰阵。
看上去很美,但危险很大,但若果被冰凌凌钩子弄破皮肤,体质差的,离呜呼也就不远了。
特查队长与武川真由美干瞪着眼看着几个警察滚到冰坡下,空放了几枪,气忿忿地走人了。
无遮无主灿然一笑,拉着我飘向了西北方一座蓝色的冰峰。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我真不知道冰竟然能有这么多的千奇百态和淋淳的颜然渲染。
我就这么站在冰峰的最高端,看着不远处的神仙湾,再看看金宝和章子牛所习居的中国第一哨卡,心里竟有些沉迷……要是这样心无牵挂的跟无遮公主私奔到一处无人惊忧的冰峰雪谷,再有孙菊灵嫣、杨女士和小六一这样伴着,听听孙不二老先生的风水治国,倒可以做成冰谷国的主人,逍遥得很哪……我这么想着,一瞥眼,看到无遮无主在飞天一样地雪舞。
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样的无忌的翩翩美态,我的脑库里似乎很缺少这样的词汇。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然飞落了。
处在这样的纯将的蓝或者玉样清灵的透明,被无遮公主一个投扫过来的眼神所吸引,忘乎所以地跟着跳起来,低冷的温度也挡不住我学习无遮国裸身风俗的热情,连窜带蹦地在雪中,在冰间大跳无极快乐舞。
有一队巡逻的战士在几百米外的冰雪路上走着,他们分明看到了疑似神仙的人在双双起舞。
大概他们心里或许以为当年真的有王母娘娘领着她的七个女儿在这里迎过周朝的天子。
也只有这里,才可以做王母娘娘跟周穆王姬约会谈恋爱。
当年周朝富国强兵、国泰民安后,周天子姬满八骏大辕,六师放辔,见天上圣母。
慕羡周天子英俊潇洒治国有方的西王母,脸泛红云,款款风柳,华服鲜彩,光仪肃穆,看得周天子顿感三宫六院的佳丽尽皆失色,累不如西王母一人风情万种。
不过,现在给战士们表演神仙对对舞的是一个很不堪的小神汉罘胡华,当然,无遮无主的无暇之美可能比传说中人值中年的西王母要美若干倍。
这样的天浴项目,我是不会嫌长的,而且,越浴越生智通慧,竟至婉转地跟着无遮公主唱起了西天瑶池迎周天子歌:白云在天,群峰加冠,东土悠远,山川相间,瑶池琼浆,劝子莫嫌。
进行日上中天,我和无遮公主又乘兴翻越了一座冰峰,来到一处绿色翁郁、花团锦簇的雪谷绿园中。
这儿竟有一座欧式古堡,看样子跟咖啡馆差不多。
难不成公主的无遮国是西欧族民?他们又怎能在无人区搞这么奢华的排场。
要知道在冰天雪地里搞点象模象样的建筑实在是困难多多,造这么一座宫殿式的咖啡馆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劳苦工匠的性命。
挽着无遮公主的玉臂,我太感叹天造的这二人世界的殊美和幽静了。
无遮公主与我四目相接,一股说不上的感觉透体而入,遂抬步进了古堡。
金猿们各就各位,我则端杯品茗,看着这天籁奇异,不由感叹:这儿,现在,不就是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世界吗?况且我已经被封成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相当地货真价实。
正美着呢,忽听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无遮公主飞身掠出,霎时返身,身后有一只金猿提溜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
那女人一抬头,我不由愣了,是孙菊灵嫣,脸上有两处金猿轻微的抓伤。
虽然我一度怀念过孙不二大叔和孙菊灵嫣这妮子,担心过他们的安危,可这个时候,她闯进来,不是破坏我和无遮公主的童话世界吗?这妮子跟踪的本事还挺大,居然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此时才被发现。
我无由头地对孙菊灵嫣道:你来干什么?风大雪大冰滑的,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孙不二大叔交待?我怎么不能来,光许你们二人世界,情歌曼舞,卿卿我我,郎欢妾美,就不许我到冰谷寻芳……哼,我是客人,赶紧把我放下。
孙菊灵嫣跟个猴子似的被金猿高提在半空,却还一脸的满不在乎,继续振振有辞:你一个不入流的懂点风水的小神汉,却让我们这些久负盛名的国际刑警爬雪山越峡谷的到处寻你的行踪,你不觉得心里有愧,要加倍地感恩……快点……让这该死的猴子把我放下来,哪有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
无遮公主好象看出我和孙菊灵嫣是很有曾经的老相识,没等我出言求恳,就给金猿下也释放的命令。
得到自由的孙菊灵嫣很粗鲁地道:我很饿,给我点东西吃。
这蛮妮子没等我们允许,转着头四处洒摸,看到有间厨房橛的屋子,没头苍蝇一样闯了进去。
我随后跟进,看到侍女一样的Shirley杨跟另外几个抬过我的无遮少女正在架着明火烤肉。
孙菊灵嫣大呼道:杨姐姐,你还活着,太好了,咱们的国画终于回来了。
接着扑身抓起一块烤好的肉往嘴里吞。
看来,是真饿坏了,饥饿让她一点儿顾不上警察和军人的礼仪。
怕她噎着,我轻敲着她的背,慢条斯理地道:你身为一名中国籍警察,要注意场合,这里是人家无遮国的地盘,吃就吃了,不过,要把国与国的友好往来告诉你们的国际警察,不要动不动就向无遮国人民开枪。
孙菊灵嫣咕噜了一句,仍然不顾一切地对着手中的烤肉大咬大啃。
Shirley杨拉了我一下,低声道:我发现了一条可能是通往地下罗布泊的楼兰古道,你想办法跟无遮公主尽快地如胶似膝,然后……说服她,按照我们的路线走。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三章 无遮公主身献楼兰(4)一定!一定!我无比坚定地答复Shirley杨。
不过,要怎么跟无遮公主如胶似膝,我心里一点章程也没有。
这方面,我太弱势了,从来没有针对性的锻炼,又似乎不是天生高手,只能在女人的引导下,做一些应该或者不应该做的事情。
看到Shirley杨满是鼓励的目光,我心里发狠:纵是千难和万险,不破楼兰誓不还。
吃得一张油乎乎大嘴的孙菊灵嫣拱着个猪头,要我给她擦擦,Shirley杨眼急手快地抓了一块毛巾给她抹了两把,低声道:罘先生重任在肩,我们要全力配合,从现在开始,一切以他为中心。
我得意地一笑,转身到了外堡,喝了一口浓香的苦咖啡,要求无遮公主领着我赏看这绝无仅有的冰山古堡。
无遮国的等级制度还是很森严的。
侍立在各处的少女都很恭谨,眼光都低低的,贴身护驾的全是那些智商颇高的金猿。
胡华王子,你选个用餐的地方吧。
吃完了饭,我们俩就该上路了。
听无遮公主这一说,我忽然想起我这王子的最终结局是要被她一剑穿心小命呜呼的,她现在对我如此之依顺,那全是对将死之人的最后温柔。
想到此,我不由悲从中来,两眼瞪视着无遮公主,猛然一把拉过她,毫无章法地在她的脸上猛亲。
无遮公主倒也没有推却,只是轻侧了脸,心无所动地看着远处。
等我的兽性一过,她平静地对我道:胡华,你害怕死亡吗?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心念念地想着一个人,却只能空对孤灯残壁,那种折磨岂不是比死亡更残酷千百倍,更何况,还要我亲手杀死自己最钟爱的人,我自问我做不到……将来也绝然做不到。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私奔吧,咱们到美国,那儿自由,人权,高度法治,没人能强制咱们。
我有点白痴地道。
无遮公主轻推我一把,不说这个了,咱们先吃饭,然后,咱们边走边想办法,这一路上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也许,佛陀会给我们启示。
那我能不能选一条自己想走的路线,我想看看那些行将消失荒原古道,想给自己找一个愿意让你一剑穿心的地方,我死得安心了,你或许就不会有心疼,一个人可以过得好一些。
不要说得这么惨忍好不好,一切都依你,不过,我们必须有三个地方要去:精绝古城,米兰古城和楼兰女儿河……你们汉族的将军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玛依提娜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无遮女人。
Shirley杨领着两位侍女,端着食盘和果盘,走到公主面前,请示用餐之地。
她趁公主转头,向我作了一个OK的手势。
公主按我的王旨,席地而坐,没有拘束地吃了一顿古堡里的午餐。
就这么,略作收拾,我的无遮公主在九只金猿的护卫下离了古堡上路了。
Shirley杨机巧地现绘了一张楼兰古道路线图给我,还告诉我皮教授已经把武川真由美劫盗的新娘尸送回北京保护起来、他与孙不二、路铁当等都已提前行动,探查武川真由美藏匿玉佛的地点,并找了一个人假扮我的样貌,引开那位一心要在新疆大发古董财的特查队长和武川真由美。
孙菊灵嫣说是要在暗中保护我。
这妮子正式承认她的国际刑警身份,警告我不要对她有什么呆心,老老实实地跟无遮公主相儒以沫,在沙漠里用爱情风雨兼程,没准能再造一个千年的神话。
Shirley杨也打趣道,这里是当年西王母对周天子唱瑶池恋歌的地方,要是我们走对了地方,走出了人的生死关,到时候,我和老胡、六一请维也纳乐团给你们两个唱婚礼进行曲,让你们做一生一世的比翼鸟连理枝。
看来,两位美女对我俘获无遮公主的芳心是不遗余力地支持,还跟当年地下党接头一样做了接头暗号和标记,让我在遇到困难时,能及时地跟她们联络。
本来,我以为这么稀里糊涂地爱一把就算了,如果无遮公主真要实施最后一步的刺心,我没准在爱的感召下,受了慧明大师的佛念召唤,早早抛却臭皮囊,也未必是件很坏的事,反正,轰轰烈烈地活过了,比受人欺压处处低人一等地活着要有意义得多。
可是,经她们俩这一鼓励,我的心不再麻木了,面朝高耸云端的雪山,禅念静心地坐于冰层之上,行了一遍鬼卦六十象经。
脊背上紫气一闪,我精神百倍地起身迈步,与两只跟我越来越亲密的金猿出前而行。
公主换了一身短束的军装,英姿飒爽地唱着不知名的一首楼兰老歌跟在我们后面。
穿军装这一习惯,是金宝跟我说的。
这一带的野兽见了穿军装的人都会退避三舍,那次在白猿冰谷,要不是因为穿了军装,肯定要被白猿撕得稀烂。
军装避邪,这是一代一代守哨的战士们与兽类们和平相处得来的结果。
大自然,有时候不全是物竞天择,你死我活。
野兽还真是很多,不光有四条腿的野狗,天上飞的食尸鹰经常会扑下来探查一番。
野狗见有金猿在,干脆不存一丝侥幸之心地跑开了,食尸鹰好象不太怕金猿,可看看到我的提娜公主的军装,很失望地鸣叫声,振翅而去。
走了几个小时,我们进了沙漠区。
极目之处皆是说不尽的黄漫漫的荒凉,偶有几声野狗的叫声,更叫人觉得跑远心茫。
天黑尽时,一大群墨黑的铁嘴乌鸦很嚣张地聚拢来。
无遮公主关切地说一声小心,掏出一幅剑树皮做的面具递给我。
这些铁嘴乌鸦不是常见的那种只知站在死人家里房顶上瞎躁的类型,而是嘴长如刀,爪利似钩攻击性很强的活肉死肉皆吃的恶猛之物。
一只落单的野狗,被三只乌邪盯上,几个回合后,就被咬破脖子,流着血跑了不到二十米,就蹬腿而亡。
两只不知趣的乌鸦扑到一只金猿身前想讨点便宜,没想到金猿抱团意识很强,两只金猿同时出手,将两只乌鸦拍到地上,成了两块肉饼。
受此一惊,乌鸦群迅即与我们拉开了距离,但却不并不离去。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四章 密宗的欢喜佛(1)一阵隐约的驼铃声传了过来,远处出现了几个移动的黑点。
有几只乌鸦突然尖利地叫了几声,顿时,几百只凶物黑风一样地朝那几个黑点卷了过去。
无遮公主一拉我的手,道:快,咱们去帮那些在夜里还要行走的人,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九只金猿得令,箭一般窜出去,黑夜里蓦地射出了九道金光。
它们的速度一点儿也不亚于振翅急掠的黑乌鸦。
金猿一与乌鸦接战,掷出的冰刀准头极好,可谓刀刀见血。
我的无遮公主随后赶过去,随地可见流血而毙的铁嘴乌鸦。
乌鸦的凶性被激了出来,厉声啾啾地掠击金猿。
我掏出无遮公主给我准备的驽弓,搭上剑叶树做的剑箭,嗖嗖嗖,连发了十二支,立即替我的好朋友金猿风、金猿雷解了围。
(PS:九只金猿中我跟速度最快的风和叫声最响的雷关系日渐亲密,就差拜把子了)无遮公主却不愿杀生,只是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状况,观敌料阵。
及到行近那队夜行人,我发现竟是狼狈不堪的范钢他们。
五六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烂得连蔽体都困难,脸上都已被乌鸦啄得血呲糊拉的,眼见着有随时被分肉剔骨的危险。
范钢一见援兵,精神大增,扯着干哑的嗓子喊:弟兄们,给我杀,杀出一条血路,跟咱们的老朋友会师开晚饭。
这一杀,又有上百只乌鸦被干掉了,虽然又有四五十只乌鸦飞近,但,被我和金猿们又射杀了二十几只,它们终于露出了怯意。
提娜公主不忍如许生灵涂炭,嘬着嘴发出了无遮国九嘴鹰的叫声。
数声过后,乌鸦们惧于鸟王的警示之声,三五一组的渐次飞走。
获救的范钢,吃了我给他的几个油饼,大吐口水,讲他的九死一生。
喝了几口水,他又不无得意地炫耀他们得来的玉佛。
我用和氏泪血玉感应了一下,却毫无反应。
看来,范钢是被武川真由美骗到了,为了这么一个膺品,爬冰卧雪地连命都差点搭进去。
一听是假的,范钢大骂道:我靠小日本的八辈祖宗,演双簧骗我。
他一拍头,又叫道:坏了,罘兄弟,那座老墓的明器要遭殃……那几个家伙是调虎离山。
我提醒他道:皮教授一再三令五申,不要节外生枝地鼓捣文物,中心任务是寻找玉佛和古画。
范钢看了一眼无遮无主,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嘀咕道:那老墓里的宝贝真他娘的邪气,一个和尚跟两个尼姑干那事,偏又是造得那么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看得我根子老硬了。
他一边说着,还拿出一张他粗劣模画的古墓图,要进行详细演说。
我拐了他一肘子,把孙菊灵嫣和Shirley杨的联络方法告诉了他,让他抓紧联系上,皮教授有新任务,如果表现好,等这次新疆考古寻画寻人之行结束,能给他个文物馆馆长的官儿当,可以正正当当开墓寻宝。
这家伙嘿嘿两声,暧昧道:你小子怎么会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女人,睡过了没有?贼眉鼠眼地又瞄了瞄无遮公主。
我吓他道:无遮国有个习惯,如果有男人敢非礼无遮国女人,就抓他们去喂九头红牙蛇,连骨头也要剁碎了喂吸血蚂蚁。
范钢歪缠着让我介绍提娜公主给他认识,唧唧歪歪地叫了声弟妹,这才发联络信号跟孙菊灵嫣联系。
一会儿的功夫,有一辆汽车闪着灯开近了。
范钢一伙粗人撇腔拉调地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等他们走远了,无遮公主便要了我的那块和氏泪血玉正面反面地看。
她把玉放在心口上,吗咪吗拉地念了一阵子的无遮语。
玉再在她手里展开时,正面和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
字形却又不象甲骨文,跟蒙文有点象。
公主告诉我这是佉卢文。
佉卢文最早起源于古代犍陀罗,是公元前3世纪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时期的文字,全称佉卢虱底文,最早在印度西北部和今巴基斯坦一带使用,公元1-2世纪时在中亚地区广泛传播。
公元4世纪中叶随着贵霜王朝的灭亡,佉卢文也随之消失了。
18世纪末佉卢文早已经成了一种无人可识的死文字,直至1837年才被英国学者普林谢普探明了佉卢文的奥秘。
但是问题在于公元3世纪时,佉卢文在产生它的印度消失了,怎么突然又在异国它乡流行了起来?这着实让历史、考古学家们摸不着头脑。
看了一遍玉上的文字,公主激动地拉住我道:胡华,快带我去那个古墓,那儿会让我们解开无遮国的生死玄关,这……太重要了。
说完话,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我的嘴。
这一吻是她真正地情动地一吻,我一下子就迷失了。
我有点明白了:爱一个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又非常容易的事哦。
整天挂在嘴上爱呀爱的想呀想的,接吻拥抱什么的,与动物们发情发春的本能冲动没有什么区别,可以随时随时地来。
而真要象梁山泊祝英台那样子撞坟化蝶的搞点生死相恋,却需要心尖子上那猛然的心痛。
无遮公主这一吻,吻得我全身心震撼……全身电电地麻麻地,一下子觉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就这么吻啊吻的,也不知吻了多久。
我手里那张范钢汇的古墓图被风吹起的时候,我们两个才从沉迷醉爱中醒过来,随着那张随风飘起飘落的纸,跑了半里多路,一起伸手抓住,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终于尝到了Shirley杨所说的如胶似膝的味道。
恋爱这东东,研究理论没有半点用处,处心积虑想她来的时候,却感觉不到抓不到,而一旦真真地遇上了,想躲也躲不掉,一下子就身不由己了。
我和公主拥抱一会,走一会儿,在天快亮的时候,进了那座看不出年代的古墓。
其实,是一座半地上半地下的佛庙。
范钢所说的一个和尚两个尼姑干那事的雕像,是密宗的欢喜佛。
不过,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那佛像竟然真的在动。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五章 密宗的欢喜佛(2)面对着我的欢喜男佛是一张笑意咪咪的脸,其体形矮小。
而与他交合的女人却是高健的体型,乳房是夸张地大,腰扭成S型,浑圆的屁股在律动。
这是真人,女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拉着公主要往外走,却被她一把拉住坐于地上,那意思是教我但看无妨。
说实话,我是真的想看,可是让我在女神似的公主面前暴露我色心大动的丑态,我有点欲说还休……这真是左右为难……我自问做不到色即是空。
女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了,倒是那笑咪咪的男人还佛心不动的样子,由着女人扭动屁股,越弄越急地潮动。
坐在地上的公主成一尊观音鉴形的尊者之状,口中又在诵念我听不懂的无遮咒语。
我不能对激情将至的叫春女人视若无物,只好把眼闭上,受听着那一波波的浪音。
女人欢快地极其满足地哼叫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睁开眼一看,女人已仰卧于地上,两臂软塌塌地伸着,腿也张开着,一双眼睛半开半合地,嘴里不停地往外吐气。
歇息了几分钟,女人又起身搂住男人,呼喝着晃动,叫声愈发得大了。
看得口干舌躁的我,别无良策,只能闭眼硬忍。
试着想进入禅念状态,却是想入非非,又恐欲心泛滥,被无遮公主看轻了,又强自镇定地保持着端正的状态,极度矛盾地希望这对密宗男女赶紧把事办完,以消我欲心之乱。
异常难过地等到太阳出于东山之上,女人三度歇菜后,笑意咪咪的男人拍了一下累瘫了的女人的屁股,方才起身。
无遮公主站起来,打着佛手印跟那男人手谈了十几分钟。
男人抱起女人,转身到庙后去了。
我连吐了几大口闷气,晃了晃头道:终于解放了,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守着人还干得这么起劲。
无遮公主却道:胡华,你错过了修持本尊神的绝好机会,这对佛心空相的加持有莫大的好处,刚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见我心态已恢复平静,无遮公主就给我介绍哪个是白度母,绿度母,哪个是畏怖之神。
还跟我讲本尊神的渐悟神通力和顿悟神通力。
所谓的欢喜佛就是在体欲的交合中,加持信徒所独有的本尊神的奇特神通力。
佛讲无碍、慧通,空相之心,皆因人而异。
人体之谓小宇宙,正象数学中的无穷大无穷小,人不是经常讲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吗?每个人都会有幻想,而且在幻想中还要尽其自在、无他和广美。
而密宗修持者,最要紧就要空幻出自己的本尊神。
当然,初始的想象会是浅现的具体象征物。
正象一名基督徒诵读上帝一词时,他可能倾向于简单地想象一个其形象自命不凡和长有胡须的生灵,虽然他清楚地懂得上帝为一尊神,且绝不会有胡须。
随着加持的神通力的增强,空幻之象会成为一种真幻的实在之物,但却不会有过于鲜明的形象。
欢喜佛正是基于此,而选择质纯之人做为对象修持,如果有同质之人同修,效果就会事半功倍,这是所有密宗信徒孜孜以求的。
无遮公主正是在四岁的时候,受了灌顶仪轨,矢志如一地等着她的同质之人,而我那天的误打误撞,却早已被无遮巫师从星相的变化中预见了某种必然的发生,我就被这么众民一意地推成了那个与无遮公主同质的献身王子。
我倒是很向望与无遮公主的同修。
武侠大师们把男女双修写得那么美妙,哪个少男少女不是心切切地向往之。
初尝了与无遮公主如胶似膝的我,恨不得立时就搂了公主进行本尊神的美妙加持。
我看了一尊牛头和多臂的忿怒王的雕像,跟公主开玩笑道:要是选了这样的本尊神,公主会不会不喜欢?公主点了一下我的头,在神灵面前也敢开玩笑。
拉着我出了墓庙,走到附近的山丘上,看着那高高低低的沙丘,叹了一口气,塔里木河就要干了,我们的罗布泊找不见了,那是我们无遮族的圣水湖。
我想起Shirley杨所说的那个地下罗布泊和老胡曾经去过的精绝国,遂宽慰道:既然老天能让无遮国这么世世代代延续着,成了人们口中的神话,自然,就会有一种科学所未能测查的宇宙之力,让那些曾经发生的历史完好地存延。
无遮国不光是无遮族民的无遮国,她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宇宙的。
公主惊奇地看了我一眼,温柔地偎到我怀里,幽幽地道:胡华,从看到你,我就感觉到有一种神的力量在召唤我,我内心里一直在期盼那一天。
我和无遮公主正情话绵绵的时候,却没注意东北方黑压压地掠近了一群前来复仇的铁嘴乌鸦。
金猿雷一声惊啼,两只前爪扑地,四肢猛刨,其他的金猿亦如法施为,在我们周围布成了一道沙尘雾。
有此一缓,我和公主赶紧躲进了欢喜庙。
可是,这一次乌邪群至少得有上万只,很有组织纪律性地排成了几个分群。
沙雾只在瞬息间即被吸进它们的肚子里。
九只金猿虽奋力扑击,却被分别围住了。
乌鸦们恶猛地潮涌而下,有些干脆落到地上,打着滚跟野狗似的袭击金猿的双腿。
一群群的乌鸦越过金猿,见物就抓伸嘴就啄,欢喜庙的前院被它们万爪齐下,大半拉屋庙被瞬间抓成了断墙残壁。
我不顾头上的抓伤,弓弩连发,甚至连尸魂钉也一把把地往外猛掷,护着仍不愿杀生的无遮公主到了欢喜庙后院。
还没踏进屋子,乌鸦群已铺天盖地地扑入,几株大树立被啄食一空。
我手中的剑树箭和尸魂钉几乎就要抛光了,眼前的乌邪尸体堆成了几座小山。
乌鸦却越积越多。
有几只红眼头领鸦不断地发号施令,其意是务治我和公主于死地。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六章 祭魂召唤台公主,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手里头已经没有制敌的家伙了。
看着站在树下任乌鸦在身前乱扑的提娜公主,我忍不住高声喊道。
不喊还好,这一喊,她竟然坐到了地上,眼睛闭上,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好象要学当年的释迦牟尼割肉喂鹰。
正要再出言相激,却见公主头上蓦地站出一只九嘴青鸾,青鸾的九张嘴同时张开,喷出几道青烟,中招的乌鸦扑楞楞落到地上,伸腿了帐。
青鸾看也不看,飞至一枝光秃秃的树干之上,伸颈长鸣。
与乌鸦激战中的九只金猿,如闻军号,奋力扑杀出乌鸦的包围圈,围到了公主的身边。
胡华,快利用这段时间找出老庙的地下通道。
要快,要不然,我们都得喂了这些无赖邪恶的乌鸦。
公主说话虽急,人却依然淡定不乱,有一种我越看越佩服的虽言生死却不惧生死的从容。
这下又得考验我的盗墓技术了。
常言道:有古墓则必有暗道生门,只是不知这造型千奇百怪的欢喜庙的机关会不会比七重门转磨公主陵的机关复杂。
庙中的雕像和陈设已经被乌鸦抓啄得面目全非。
根本没法依常规研判机关暗道的可能位置。
好在手中还有几颗尸魂钉,可以在发现到暗道的蛛丝马迹时,掷出去查探地表硬度。
围着几座雕像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看到后院中间花园处尚有一道矮墙保存完好,赶紧走过去跺了几脚,墙实咚咚地,肯定是实心地,决不会有夹层。
地面也夯得无比结实,不似有地道暗室的设置。
没头苍蝇一样地乱串了一通,转身想看看公主跟乌鸦的战况。
却只见乌鸦密层层地积成了一高十几米的圆筒子,已把公主牢牢地围住了。
仗着蛮力在外围拧断了几十只乌鸦的脖子,却根本是无济于事。
反倒是让一些急于参战而插不上嘴的乌鸦发现了新的扑杀目标。
幸好头上戴着公主给我的面具,要不然头准会被啄成筛子。
既然找不到暗道,干脆想办法和公主汇合了,一起拚到力尽而亡算了。
两手猛扒着,往黑压压的鸦群里钻,硬是被悍不畏死的乌鸦给挤了出来。
抬头看到那几株光头大树,心里有了计较了。
跟小时候和金宝爬老柿子树一样,蹭蹭蹭,爬到那颗三人都合抱不过来的老剑树上,站到一根树干上,估摸了一下公主所在的位置,我两腿一较劲,就要踏树而起。
谁知用力过大,那树干咔嚓一声断了,我立脚未稳,摔到了地上。
这一摔,摔得面朝土地,背朝天,眼前是金星乱冒。
正要起来再做努力,却觉腰部被一根柔物缠住,忽忽悠悠地被抛到了刚才断裂的老树上,接着一个跟头,又跌了下去。
两眼一扫,发现竟落到了树洞中。
树洞幸不甚深,借着几处横插的木桩,我稳住身形。
低头往下一看,是一眼渐阔幽深的古井。
奇怪的是我抓屋的这一面仍还是树质,一直延伸下去。
顺着木桩又下了几米,看到一个杈出来的横洞,这应该是一条暗道了。
有此发现,我疾速攀上,向着公主发出一声得手的呼哨。
反应最快的是九嘴青鸾,别看它体型小,可双翅一振,三张嘴衔住无遮公主硬是冲出了乌鸦的盖压。
随风冲出的是金猿风,它身上已是血红了,坚厚的猿皮已有几处裂开,受伤实在不轻。
我和公主及九嘴青鸾、金猿悉数进入树洞时,庙的四周猛然响起了激烈的自动步枪声。
孙菊灵嫣一身绿彩的战装端着冲锋枪冲了进来,身后是一批身手特别骄健的汉子。
不愧是冲出亚马逊式的特警,铁嘴乌鸦的剿灭之战就交给你们了,我得探探暗道和古井的奥秘。
下到横洞里,我才想起那个刻着劲儿跟质女交欢的欢喜男佛。
他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是不是见机不妙,早就顺着这条暗道溜之乎也。
往里走了一段,暗道倏然变细,体型巨大的金猿已无法通过,看来得分开而行。
公主让青鸾飞临井中,查探了一番,青鸾啾啾叫了三声,点了点头。
我趴在洞底,仔细听了听,有潺潺流水声,说明此暗道尚有一条水道。
金猿风已明其义,侧身碰了我一下,眼睛眨了眨,我拿出一只剑箭,刻上跟孙菊灵嫣定好的联络记号交给了它。
九只金猿很有秩序地攀壁而下,走水道而去。
青鸾那只最大的嘴巴哝了哝,竟然把其他的嘴巴藏了起来,抖了抖身体,身形亦缩了不少,迈动两腿,走在最前面。
我和公主随青鸾弓身而行。
这一段矮道只有五十多米,再往前走,是一片豁然的空场,远端是一个古村落的模样。
脚底下能传来金猿故意敲出来的联络声。
公主走了几步,狐疑地对我道:难道我猜错了吗,这儿不是祭魂召唤台?野田武次他竟然骗我?我随声附和道:公主说得没错,我从一进庙门,就感觉他那笑是装出来的,并不是所有的密宗修持者都能练出不二的本尊神来的,他那样子八成是装出来的。
公主未置可否,摇头道:咱们先在这里等金猿,等它们打了通道上来,再做计较。
找了一处平坦的土壁,公主给我讲了和氏泪血玉里记载的一个故事。
无遮国其实是尼雅人的一个分支,跟精绝国差不多处在同一个时代,而两国争夺的焦点就应该是欢喜庙下的这个祭魂召唤台。
最高等级胡大(佛)就住居在这里。
地位最高的就是占星幻梦师,他们掌握着直入灵魂的真言咒语,可以轻易地控制一个人的精神思维。
正说着呢,却听远处的村落里传来了女人幽幽咽咽的哭声。
一开始是一个,继而是两个、三个,再又是分不清多少女人的悲啼哭喊。
空场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周围有几处忽明忽暗的光,时远时近。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七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灵(1)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泛着莹光的绿服跑了出来,走过一个水塘时,跌倒了。
她爬起来时,衣服一点儿也未被沾湿。
我明知她是不属于人类的幽灵,却一点儿也起不了拒却的决心。
迎着她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妈妈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你给她安魂。
咱们赶紧走吧,她甜甜地笑着,伸手拉住提娜公主的手,一蹦一跳地领着我们向她的家走。
她的家分明是一座墓。
整个村子全是大大小小的墓。
不过,这墓,建造得比一般村屋要大好几倍。
那是一种仿照太阳光茫的金字塔式建筑,屋子外围廊柱雕刻着一些奇怪而残忍的图画:一个高鼻蓝眼的女人搂着宝瓶绝望地趴卧在地上,身旁有一个执着木锤的人在敲她的头。
一个小女孩被挂在横梁上,一个四只眼睛的人用刀剜出了她的心,献给了一个手持权杖的祭司,那个人头戴着一顶难看的乌鸦头的帽子,伸手接过那颗刚刚剜出来的滴着血的活人心。
祭司那乌鸦头帽子上的乌鸦,分明就是差点要了我和公主命的那帮恶物。
那长长的铁嘴和红红的眼睛,活物一般。
走进小女孩家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消失了。
屋子的中央摆着一具绿木棺材,棺材的中层是空的,一个抱着金瓶的女人躺在中间,却似乎没死,她的嘴在动,正在发出哭声。
她的样貌象极了我刚进欢喜庙时那个跟男人欢交的女人。
她身上什么也没穿,胸口被挖开一个洞,心已经没有了。
眼睛却会转动。
我和公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抱着金瓶的女人直着身体站起来,竟说出了汉语:东方的好人,快救我……我莫切的西阿潘人。
她的话刚说完,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执木锤的男人,那人只有150公分左右,两臂高高地举起,刚能够着高大的女人的头颅,那木锤堪堪就要击下。
可怕的咒语式的图画预言要一步步应验了。
我抓起三根尚沾着乌鸦血的尸魂钉,掷到了矮个男人的身上。
矮男人蓦地发出一声乌鸦似的叫声,直跳过来。
女尸把金瓶狠狠地砸在矮男人的头上。
流泄的液态金子包裹住垂死的男人,把他灌成了一个不会动弹的金人。
小女孩又出现了,惊恐地躲到我们身后,颤声地喊:哥哥快救我,阿德木鲁大祭司要吃我的心!一个手持金色权杖的人象影子一样印在屋子的墙壁上,一头红眼睛的乌鸦站在他的头顶上,乌鸦嘴不时地张合着,含混的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
公主低声对我道别怕,它在发出一种真言咒语……小女孩却象疯了一样扑到了墙壁上,两只手狠命地抓住那只乌鸦。
乌鸦嘴只一啄,啄出小女孩的一只眼球,放到了那个邪恶祭司的手上。
女尸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抢回了她女儿的眼球,嘴里喃喃地道:我的女儿,我要她活着。
她的没有了心的心脏处沥沥地滴出了血,那血是绿色的。
邪恶祭司的金色权杖高高地举起来,砸向女尸的头。
我终忍耐不住,冲了过去。
就在我挡住邪恶祭司的权杖,伸手抱住落下来的小女孩时,脖颈被缠住了。
拚命地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
窒息昏晕前的一霎那,我听到了提娜公主的一声惊呼。
……在一阵剧疼中醒了过来。
无遮公主就在我的旁边,我们俩被绑在了一个十字架的横梁上,对面是一处峭壁。
侧面有一堵祭画墙。
祭画墙上画了一个被隔了喉咙的人,其旁有一个黑服的巫师端着一个酒皿在遮血,巫师的身后是一张祭桌,上有一排高脚杯,有几个王服的矮人坐在后排的椅子上,似在等着喝活人血。
再一转头,我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武川真由美这死恶婆就站在我侧面,一脸得意地笑。
亲爱的胡华,咱们又见面了,才几天没见着你,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武川真由美娇笑着,走到准备施行割喉取血的高台前用力地勒了勒吊我的绳子,要不要人家给你松绑么,看着你这样受罪,人家心疼得真想掉眼泪。
我破口大骂:掉你妈的头,你这个邪恶至极的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活扒你心,生吃你肉!不要这样吗,我的中国真男人,人家真的想跟你长相厮守,可是你始乱终弃,看到比人家漂亮的无遮公主,就不理人家了,人家伤心得差点割腕自杀呢。
武川真由美说着话,从腰间取出一把刀,在我的脸上画圈圈,装作很不小心的样子,刺破了我的脸,啊呀,真该死,流血了……我恨不得一脚踢死这阴极恶极的女人。
一直默默无声的公主突然开口道:胡华,别理她,禅念守定,无身无我。
武川真由美听到无遮公主的声音,鬼魅似的跳到无遮公主面前,猛地朝无遮公主的小腿刺了一刀。
血,又见到了绿色的血。
这时,我才醒悟到又着了武川真由美的道儿。
武川真由美直直地盯着我,亲爱的,疼吗?我喜欢看我情敌的绿色的血之花……你也喜欢看是不是……她再挥刀,把无遮公主的裤管割了下来。
我的怒火压抑不住地升腾,无遮公主却平静地道:我很好,胡华,我见到了心灵通明的慧明大师……把所见的一切都忘掉,记着,那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梦,什么也没有发生,现在,你所见的一切也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相信我,我在跟慧明大师探讨无遮国一些难解的事情。
说完话,无遮公主闭上了眼睛。
慧明大师曾过我启示:心不动,则一切皆不动。
心门无觉无碍,鬼则无隙可乘。
鬼在你心门无碍的时候,是不会钻空子的,它们会利用人类的同情、相思以及贪婪,透进你的心灵缝隙。
可是,看着公主腿上越流越多的绿血,我做不到心无觉无碍,就在武川真由美又一次举着刀刺向无遮公主时,我暴怒了,猛地挥拳击在了武川真由美的脸上。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八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灵(2)武川真由美惨叫着从割血台上滚了下去。
发现到自己竟绷断了绑缚的绳索,不由得豪气大生,手攀住横梁,伸手就去给无遮公主解绳子。
却不料暗中有黑手窥伺。
一把长刀突地砍下,横梁被切作两段。
两手空捞着那根断掉的横梁,扑通一声跌到地上。
正要起身,身下的石壁訇然洞开,身不由己地跌入黑暗中。
听到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
立时没命价往前爬。
黑暗中,手被抓住了,刚要挣脱,却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哥哥,我是拉拉,跟我来。
跟着小女孩了一阵急窜,等目能辩物时,发现又来到了那座金字塔墓中。
绿木棺中的女人依旧躺在那里,所抱着的金瓶却没有了。
棺外躺着那个被液态流金灌铸了的矮男人。
这么说,我刚刚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并不是虚幻的。
公主对我那么说,只是让我安心,是怕我心浮气躁,被武川真由美钻了空子。
我后悔得直跺脚:是我一时不察,处处受人所制,竟至让心空无碍的无遮公主生出对我的情念牵挂,失手成了武川真由美的俘虏。
哥哥,别着急,咱们和妈妈一起想办法救出姐姐。
女孩拉拉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安慰我道。
他们暂时不会把姐姐怎么样的,他们想让姐姐说出图谟索大祭司最后的预言,想要统治无遮国。
拉拉背着手绕着她妈妈的绿棺木转着圈走,不时地摇晃着头,又把手举到胸前,跟能掐会算的老道一样,手指不断翘动着……忽然,轰隆一声,绿棺旁塌出一个大窟窿,一只金猿嗖地一声窜了上来。
金猿见到我,扑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洞里钻。
踢里扑楞碰石粘土地钻了好一阵子的地道,金猿扯着我到了一处旧园。
旧园里到处是断裂的石柱子,还有一些颓塌的神像。
跟头把式的转到了一个石台子下,我看到无遮公主被高吊在一根高耸的石柱上,石柱周围有十几个头戴乌鸦帽拿着黑色权杖的祭师。
金猿又扯着我转到一个乱石堆中。
另外八只金猿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小片平坦地上,嘴里不断地往外吐着黑色的流液。
眼睛紧闭着,浑身抽搐。
看样子象是中了什么古怪的毒了。
青鸾上哪儿去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主人们连续遭难,怎么连它的影子也没瞧见?我从随身袋里掏出两袋四娘自制的解毒药粉,挨个给中毒的金猿倒进嘴里,再喂了它们一些自带的水。
金猿风先睁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痛苦地把眼闭上了,嘴里还是不断地往外吐黑沫子。
药不对症,看来,这些忠实的侍卫们就要死了,心中一股悲意涌起,忍不住两颗大泪滚落出来。
从跌入绿洞,成了无遮国的献身王子,跟金猿们几乎是形影不离。
它们比任何人类都忠于职守,从来就不顾忌什么危险,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葬身在这个荒凉的鬼地。
身旁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哥哥,你哭了。
小拉拉不知什么时候走近来,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实形影子。
东方小伙子,别灰心,胡大无处不在,只要心中有他,就什么也不怕。
实表影子的声音。
之所以称她实形影子,是因为她是一个有鼻子有眼有嘴的绿色影子,我知道她就是等着我给她安魂的拉拉的妈妈。
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有声音有形象的鬼魂影子,但是,她的真诚我可以感觉到。
金猿们就要死了,还有等着我解救的无遮公主,我该怎么办?我一脸无助地道。
困难总是象山一样地挡着你,可是,当你翻过山的时候,会觉得一切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看吧,你们的忠实的奴仆青鸾回来了,它带来了解决困难的第一把钥匙。
拉拉的妈妈充满自信的声音。
九嘴青鸾扑闪着翅膀落到石堆上,几张嘴里衔着十几棵五彩斑蝶草。
身上的羽毛参差不齐,定是被铁嘴乌鸦啄的。
我和拉拉取下这可能让金猿起死回生的五彩斑蝶草,揉了揉,塞到金猿们的嘴里。
这草我记得在我晕乎乎地跟着公主转树洞时见过,公主还跟我讲起,它是专治一种眼睛能发出电流的死亡之虫的神草。
金猿们所中之毒敢情是死亡之虫放出来的。
我当时不知死亡之虫的厉害,后来翻阅资料时,才知道,这死亡之虫在蒙古大草原中简直比死神还可怕,它不仅两只眼睛能射出电流杀死自己的敌人,浑身无处不是剧毒,就连眼镜王蛇的这样的毒物亦会对它望风而逃。
无遮国的神奇亦即在于此。
那世上绝无仅有的无尘环境,生存了大量神奇的动植物,可以说是大自然最最神奇的生物大观园。
五彩斑蝶草寄生在紫藤蔓上,与常落栖在紫藤上的冰山彩蝶交相辉映,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它就是能飞能舞的蝴蝶。
我现在拿在手里的这几棵,依然是飘飘欲飞的样子,再不忍心把这神物揉碎,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袋的上层里,以备不时之需。
重又生龙活虎的金猿,立即围拢到我身边,等待我发出进攻的命令,金猿雷已经忍耐不住四肢趴地,想要雷吼了。
面对着围在石柱下的会念动真言咒语的西方祭师们,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跟他们对攻。
如果他们是斯巴达克武士,我会毫不犹豫地让金猿们打头阵,我则迂回到台子后,再放出九嘴青鸾,肯定会一击得手。
拉拉的妈妈洞悉了我的心思,出声道:那几个祭师由我来对付,你带着拉拉应付那个无耻的日本女人,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她的印在地上的影子蓦然暴长了几倍,象日影移动一样,带着一股冷峭的厉风凭空而起,袭到毫无所觉的祭师身上。
惊恐至极的惨呼声顿然响起!金猿们按照我的指令绕到石台后,刚欲扑出,却又惊恐地缩回了身体。
一条巨大的肉肠似的长达十几米的浑身紫红的虫子缠在绑缚公主的石柱上,一颗蜘蛛似的菱形怪头高挺着,两只眼睛鼓鼓地转来转去。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三十九章 金字塔墓的千年幽灵(3)金猿们传递给我的是无限恐惧的信号。
看来只好由本帅亲自上了。
心里念了三遍四娘佑我,紧握着一把尸魂钉,嘱咐金猿风:等我与死神虫接战,立即掩护青鸾飞起解公主的绑缚,不管我能不能干掉剧毒虫子,救了公主后,立即向东行,直到见着穿军装的人。
金猿只能大略听懂我的语言,所以,没法说得太多。
抬头看了看被绑在快顶到天的石柱子上的无遮公主,我钢牙一咬,朝死毒虫射出三根尸魂钉,一个战术横移,跃到一个石坑后。
死毒虫子反映极快,躲过致命的一击,头猛地一扬,倏地一下,贴到了地上,尾巴象弹簧一样地刺到我刚才隐伏的石堆后,未刺到目标,肉滚子似的在乱石上一扫,石堆之上竟冒起一股黑烟。
令人昏晕的腥臭随即传来。
青鸾振翅了,箭射而起,死虫子刚欲转头起身,却被金猿们抛出的石块阻住了。
抛出的石头落成了满天的石雨。
乱纷纷中,青鸾已经得手,衔着无遮公主疾飞而来。
拉拉急呼道:哥哥快救我妈妈!光顾着这边厢的战况了,无暇注意拉拉的妈妈跟祭师们的死生之搏。
跟我较劲的那死虫子眼见到无遮公主被救走似乎很泄气,身体扁扁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一见有机可乘,我腾身而起,蹬蹬蹬地踏上了后台。
拉拉妈妈的实形影子已经被挤压得变了形,那几个黑祭师嘴动得跟爆豆子一样念着咒语,我的突然出现,他们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一手握着一枚尸魂钉,溜在他们后面,给他们每人赏了一计背部穿刺。
这一招实打实的近战果然管用。
祭司们全是以脸抢地的标准型仆倒。
他娘的,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这可恶的邪道老墓,差点让我和公主壮烈牺牲。
我洋洋自得的拾级而下,却不防那死虫子腾地弹起,浑身通亮,结成了一个圆球,一双暴突的眼睛,哧哧地打出了火花,我咕咚一声栽到了台阶下。
惨啊,两只眼睛好象要瞎了,而且是钻心地疼,偏是四肢软弱无力,胸口烦躁难抑,嗓子眼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心神未缓,耳中忽又听到武川真由美阴恻恻的声音:无遮公主,再赏你一条死神虫子……真的可惜了啊,花容月貌,就要变成黑炭了。
忍疼睁开眼睛,看到是一幅全军覆没的惨象:无遮公主被吊在一张鱼网里,身上附着一条死亡虫子。
青鸾和九只金猿声息皆无地趴在地上。
那个笑意咪咪的金色权仗祭司,两脚肆意地踩踏着金猿的身体,呜里哇拉地跟武川真由美说日语。
我约略听到了蒙古墓神的蒙古话。
这还是孙菊灵嫣教我的蒙古语,这丫头年纪不大,可已经打着交流中国武术的旗号周游列国了。
一对日本狗男女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谈论蒙古干什么?疯狂的日本不会是又要鼓捣蒙古的铁蹄骠骑搞国际间的不规则动作吧。
我记起随身袋里还有几颗五彩斑蝶草,赶紧掏出半颗含到嘴里嚼了嚼,咽到肚里。
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浸透全心,眼睛的疼痛立减。
武川真由美突然朝我走过来,我赶紧趴下装死。
眼皮被她翻了两下,又听她道:这小子也快咽气了。
祭司是不是该行摄魂之术,让他们的鬼魂重返无遮国,取咱们想取的东西了。
不,现在还不是去无遮国的时候,那对母女幽灵还要再行同化,你可不要小看了她们,当年的莫切金牙王,也没能让她们屈服,时至今日仍能聚起形影,怕只有蒙古墓神和那个万恶的慧明才能让她们甘受驱使,我只是锁住她们的心魂而已。
听到他们两个走远的声音,我侧过脸看了看,那条死亡虫子也不见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用匐匍前进爬到金猿和青鸾身边,喂它们吃了解毒神草。
伸手去解那张渔网,却听无遮公主道:我没事,我刚才闭了心跳和血脉流动,死亡虫子毒不到我……我急道:咱们赶紧逃命吧,武川真由美还要叫什么蒙古墓神来灭你们的无遮国,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我先替你解开渔网。
无遮公主却不急不慌道:胡华王子,你忘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咱们将计就计,你去捉一条死亡虫子来,放到我身上。
一提到那死亡虫子,我心里莫名地起了恐惧,不用说捉了,再看到它,我也忍不住要打哆嗦,还要放到无遮公主的身上,打死我,我也不能再让公主再冒此险。
我伸手解开绳子,将公主放下来,抖开渔网。
公主走出来,叹了一口气,你呀,拿你没办法呢。
我嘿嘿一声道:公主志存高远,还要为无遮国鞠躬尽瘁,可是,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怎么能舍得你以身犯险,那个……就算为国尽忠,也不能置个人生死与不顾。
公主听我这么一说,倒也很高兴,笑着问我道:那现在怎么做什么?嘿嘿,洒家自有以牙还牙的妙计,等会儿你就见到了。
我故意给公主卖了个关子。
其实,妙计我是没有的,只不过,刚才在爬行的时候,看到了孙菊灵嫣留给我的标记,她还在一块石头上写了八个字:搬山道人,以火攻之。
我拉着无遮公主坐在一块光板石上,一起仰望星空此时,弦月已升,挂在天空的东南角,其右出现五颗亮星,一抹白云飘过,却见天挂双弯,四星幻移,出现了罕见的五星拱双月的天象。
无遮公主象孩子似的跳起来喊道:胡华,这是真的,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卷画册,翻到第五页,快看,五星拱双月,古井罗布泊。
画中的双月一真一幻,五星有云遮,除了公主所说的那十个字,左下角还有一堆波浪线,画上有一男一女,遥相对望,波浪线外有一行小字:古月不逢单,鬼不正门行,逢四不不不不,双丰日月心。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章 莫切的食尸王我的好心情随着武川真由美的一声亲爱的,你还没死而宣告结束。
这一次武川真由美很嚣张地率领了三条死亡之虫,死虫子还摆了个一字长蛇阵,耀武扬威的。
武川真由美脸向着无遮公主,伸出手,拿来吧,无遮的月神图,人家可不想再动刀动枪的,搅了你们谈情说爱的月光之夜。
这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知啊,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无遮奉为神卷的月神图,她倒是好象早就知道一般。
不过,这么厚颜无耻地武力强取,也只有日本这样的民族杂碎才干得出来。
无遮公主突然笑了一下,道:你要真是想要,那就等富士山成为一片焦土,樱花如血的时候,自会有人给你们亲手画出来,那时候,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会看到一个无耻民族的血流之河。
没想到一个可怕的预言,会被无遮公主说得这么富有诗意。
不过,武川真由美已经气得咬牙切齿,嘴巴吼吼了两声,那三条死亡虫子迅速地蠕动起来。
在离我们有二十多米时,三条死虫子昂起了头,通身变得墨一般黑,嘴巴张开。
武川真由美冷哼了一声,去死吧!她的话音刚落,却听轰轰两声,地下突然窜起两个人。
两人皆穿着灰色的防化服,手拿一杆黑么索的筒状家伙,呼呼地喷出两股炽焰,三条死亡虫子霎时已陷身在火焰中,痛苦地扭动着。
我兴奋地大叫道:快喷武川真由美那个烂货!一股火焰冲着武川真由美就烧了过去,这魔婆反映可是快得出去,捂着头滚到附近的石沟里,倏忽不见了。
我正要去追,却被无遮公主拉住了,劝我道:由她去吧,她要是死了,咱们就少了一条线索,无遮国的人会永远记住她的。
罘子,罘子,你可想死大叔了。
脱下防化服的孙不二,连喊带蹦地跟我来了个紧紧拥抱,还神经似地来了个贴脸礼。
范钢也脱下防毒罩,高声道:王子殿下,你看我这火烧祭魂台,跟火烧赤壁可有一比。
皮教授和杨女士、孙菊灵嫣也从地道里走出来,哈哈地跟我打了招呼。
我和公主领着教授他们进了金字塔墓村,教授跟发现外星人似的,掏出他的三维探测仪,即时展开了工作。
这一次,可是够他忙活的,粗略估计,这里面得有八十多座莫切贵族墓。
最让教授高兴的是,这里的每一座墓都未受破坏,完好无损地再现了几千年前的异族文明。
我和公主到处找拉拉和她的妈妈,却一丝影子也不见。
那具绿棺木消失了,连那些被我刺死的祭师的尸体也不见了。
范钢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冲公主笑了笑,把我拉到一边,塞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低声道:拿好了,别让孙不二那闺女看到,她跟咱们不一条心。
等他走了,我伸开手一看,是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子,黑中透白,跟人眼睛似的,间或的一轮,里面竟有些影像在动。
公主看到了,歪着头又看了看,对我道:这可能是西潘斩首之王的仇敌,食尸王墓里的预言珠。
公主莞尔一笑,又道:咱们也去倒斗吧。
从圣纯无比的无遮公主嘴里吐出倒斗这两个字,不由得让我想起以老胡为首的伟大盗墓者们,全国各地的山川大地江河湖海,到处都留下了他们以身犯险艰难跋涉的足迹,这么坚定不移的敬业精神,怎能不让我这末学后进心生敬意呢!顺着范钢刚才溜走的暗道,我牵着公主暖软纤细的小手,走进了一个满是陶罐的双翼张开的三室墓。
陶罐是黑色调为主,这有点象那次跟着四娘到历山、燕山在一处龙泉洞中见到的黑陶,历山黑陶可能是4千多年前的龙山文化遗迹。
据一些专家考证,历山黑陶年代在尧舜时期。
相传舜驭大象耕历山以农作,粟五谷,陶土以为罐,不想却被到处寻访天帝人选的尧看到,遂将蛾皇、女英许给舜,这才由了比梁山泊祝英台还早的二女侍帝的斑斑相思泪。
舜有一目双瞳,总能预知凶险,故有双瞳神帝之说,但是,细看起来,这金字塔墓中的陶罐与历山黑陶有好大差异,这座三室墓中的陶雕饰画,极力渲扬血腥和暴力,画中有囚犯光着身子,流着血,套着绞索,最恐怖的是身着金装的男祭司以手抓出人的心脏,血滴沥于女祭司手端的高脚杯中,食心而饮血。
在一架陶罐后,又发现了三个椭圆的高长黄金瓶。
无遮公主拉我叠手行了五遮的九叠礼,竟以手击之。
她这一举动吓了我一大跳,不及阻击之下,却发现碎掉的外层只不过是一层黄金土而已,里面套层的是少了一号的扁平玉瓶。
玉瓶的做工一点儿也不逊于故宫里的国藏——九龙白玉樽。
考古界认为,生活在公元100年到800年的莫切人就已经称得上是能工巧匠了,他们的发展虽无足以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与我们的东方文明有关,但人类的共通的聪慧,却可以弥却东西文明的差异。
无遮公主托着一个玉瓶端详了一会儿,转头对我道:快来看,东方的象形文字。
我这点汉文化的底子,可是没办法研读的,只好找到在一堆骷髅墓中忘我工作的皮教授,请他做鉴识。
皮教授拿着玉瓶,看了正面,看反面,又觉不足,手一挥,庄严道:所有的人都到三室墓中拜神,拜我们最伟大的金瓶国女王。
皮教授领着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我去召呼了杨女士、孙菊灵嫣,孙不二大叔一起到了三室墓。
公主教会众人的无遮拜神礼后,一场虽简单但很虔诚的民族融合式的祭神活动庄严得进行。
祭拜完毕,皮教授讲了玉瓶上的有关记载:强大的莫切王国,发展到公元650年,出现了两个恶魔式的人物——斩首之王和食尸王,两王之战持续了三十多年,仍血战不休。
东方圣母派有混血血统的都盖拉娅去平息战争。
由此,怀抱玉瓶的具有西方血统的都盖拉娅就以她的神之法器,使莫切王国十年不雨,又三年洪水,却仍未平息莫切两位魔王的血腥内战,最后,她不得不使用美人计,让食尸王爱上了她,两人合力暗杀了斩首之王。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一章 预言的食尸诅咒被东方圣母派去的都盖拉娅完成任务后,并没有回到东方圣母身边,而是与食尸王双宿双飞,带着大批地黄金,逍遥地游历到他们认为与天最接近的天山,建立了金瓶国,自封为金瓶女王。
而这个被无遮国与精绝国连年争夺的祭魂台,就是他们最后葬身的地方。
皮教授大略讲完金瓶女王的传奇故事,非得拉我去钻研骷髅。
骷髅成堆的地方,处在一座绝壁的渡漕坑中。
看样子,尸体是经过一种象水车似的装置运到这里来的。
顺着渡漕坑往下走,走到绝壁的中腰悬空位置,出现了一座突出的环柱式广场建筑。
广场的各处皆是骷髅造型的雕塑。
细看之下,这是一些用丹砂染红的真人骨架。
这些骨架最奇特的地方是从下颌骨延伸下来的两颗长长的獠牙。
这大概就是西方吸血族魔鬼的原型再现。
满眼皆是这这么一些腥红的变态真人骨雕塑,心里头开始一阵阵发毛。
传说中的木乃伊干尸能够噬魂而复活,那这些活灵活现的吸血骷髅难保他们不会象棺材里的大粽子一样诈尸。
皮教授却是心无杂念地手托下巴,挨个地揣摩。
我要是能象他一样地以无神论的坚定信念,以查著探微的科学精神考究历史细节就好了,可是,我又觉得皮教授对佛神文化不仅仅是不推拒那么简单,他刚才对金瓶女王不也是顶礼膜拜吗?他怎么就能做到佛经所讲的空心无碍呢?胡华,过来,看看食尸王的第一个诅咒语言。
皮教授待我走近,指着围成一圈的黑色骷髅,又道:你看,预言讲,一个手持魔钉的人偷袭了黑色圣坛的使者,他要解救的是一条赤蛇,赤蛇会以一场突来的火烧毁一切。
莫切的食尸神将手持魔钉的人变成食尸鬼,到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将普受死亡的诅咒!无遮公主听到皮教授的话,也走近来。
教授的话一说完,我发现她的脸色在慢慢变红,而她也吃惊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道:你的脸怎么也变红了?皮教授也吃惊地看着我们的变化,问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一脸苦相地道:是我用尸魂钉杀死了穿着黑色祭司服的人,他们的尸体就在你们从地道里上来时,消失不见了。
可是,我不相信,公主她绝不会是什么赤蛇!火,教授,金色塔墓起火了,快救火!范钢站在绝壁上,乱喊乱叫,全身被烧得乌七么黑的。
皮教授道:救火!离崖边最近的孙菊灵嫣和Shirley杨率先到了岸上,孙不二也呼地一声跳了上去,回头对我道:我和范钢到古井放漕提水,你们先查查周围有什么可疑的物事。
我却被那个预言给吓到了,脑袋木木地站着发呆。
皮教授拍了拍我的头道:胡华,是有人要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先救火要紧。
略松了口气,跟着皮教授回上到平地上。
公主跟在我身边道:我们光顾着研究文物了,把咱们的敌人给忽视了。
火已经烧得暗无天日了。
周围全是石质的东西,根本找不到能灭火的东西。
火却烧得越来越猛,不停地有爆烈的声音响起。
我见皮教授要舍身滚火,拉着他到了祭魂台上,宽慰道:已经发生的已无可挽回,要是你老人家有个什么闪失,那才是世界人民的极重大损失。
稀世珍宝啊,胡华,太可惜了,太可惜了……站在我身边的无遮公主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身上立时燃起了火苗,接着,我的身上也腾腾地燃烧起来。
这一下,搞得我大为慌乱,跑不是站不是,皮教授急道:趴下,滚地!刚趴到地上,却看到十几具黑尸围住了我,忽又蓬地一声巨响,硬硬的石地爆出一个大洞,一个长着燎牙的怪物爬了出来。
那手突地爆长,探到了我的胸前。
无遮无主不顾身上炽火,猛地扑过来,挡住那致命一抓。
情急之中,我抱住无遮无主往后急滚,哪承想,竟一下子掉到了祭魂台西侧的深沟里。
一到了沟里,又跌到一个陡坡中,稀里糊涂地往下乱滚。
好在身上的火已经灭了,只要不碰上鬼洞、尖刀洞什么的,小命可以保住。
公主在我怀里笑了一声,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趁着翻滚的那一刻,抬头看了看,那怪物被几根粗长的石柱卡住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张牙舞爪地乱折腾。
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反映机敏,要不然,真的被这么个燎牙老怪掏出了心脏,成了无心食尸鬼,那还不得天天与尸体打交道。
耳边忽风声飒然!猛叫一声不好,却是来不及了,十几具祭尸结成一个大黑锅罩子兀地套住了我和无遮公主。
眼前黑蒙蒙地又往下急滚!也不知滚了有多少米,扑通连声中,就这么到了水中,感觉身体被一条长长的东西托着,犹自在水中滑行。
睁开眼,看到的是绚丽的一群斑蝶鱼在身边游动,我和无遮公主就坐在一条长鱼的颈上,估那长度,至少得有百米。
舔舔嘴巴,水不咸,应该不是在海里。
旁有几条逆向游动的大家伙,用力甩着尾巴,那十几个黑尸鬼圈住了,往一个急旋的大水眼里挤兑。
大江大河古井老河里的水眼就跟海眼是差不多的,谁要是进去了,难有命还。
人们口口相传的都叫做海眼。
老北京的北新桥老井,就有苦海幽州老青龙,海眼冲京淹燕王的掌故,刘伯温妙算锁青龙,降龙罗汉飞带化神桥,让北京的快嘴老艺人们演绎得比现在的YY小说还惊天地泣鬼神。
眼见着十几个黑尸鬼跟下饺子一样被赶进那湍急的海眼中,立感到通体舒泰,高兴得抓起无遮公主的手,响亮地啵了一下。
别得意,咱们遇到的是鬼面食人鲨,逮什么吞什么?无遮公主道。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二章 鬼面食人鲨公主这么一说,我心下有些慌慌:难不成这鬼面食人鲨是要把我们两个贡献给高级的鲨王,养一养再吃。
握着公主的那手不自觉地出了冷汗,再看一眼玉容恬淡的公主,愈是倍加珍惜起自己的小命来。
本神汉屡经坎坷,从生下来就没过几天好日子,没把自己的小命过于金贵,有时候甚至会想象黄沙百战穿烂金甲,铁马冰河踏破贺兰山阙横卧沙场式的悲壮。
可自从遇上提娜公主,我越发觉得儿女情长了,老想着赶紧跟公主了了到楼兰奉身的无遮国事,然后,天南海北的走走,或是回东海市,用杨女士给我的那五百万,弄个小桥流水,亭台楼榭的,弹弹四娘教的小曲弹词,与提娜公主夫弹妇唱,实是人生尽欢的美事。
我这么大眼盯着提娜公主,倒叫她一抹红润上脸,低了头,轻掐了我一下,嗔道:坐在食人大怪鲨背上还想那些事。
话犹绕耳,忽觉那鲨背猛地倾动,往深水下钻去。
哧溜一下,从鲨背上滑下来,若不是公主及时拉住我的手,几乎要被身旁那长刺的珊瑚礁刺个透穿。
一口气用尽,勉强在水中换了口气,瞥眼看见一老鲨的鬼面。
我的天,这鬼面太鬼斧神工了,一对含情脉脉的丹凤三角眼,两块黑炭头的麻脸皮,弯如新月的娇白鼻子,连到耳际的血盆大口,耳朵却细成了一个肉疙瘩。
这么一张错综复杂浑然天成的脸,绝对震铄古今中外的神鬼界。
我反倒不知恐惧了。
老鲨直直看着我,眼里竟滴出了两滴泪,嘴巴张啊张的,拱我的随身袋。
哦,是不是那颗预言珠,使得他一直没对我下手。
人说动物的灵觉,是神灵赋予的,只不知道这老鲨是不是也跟莫切文明有关。
若是嗜血成性的莫切人一千多年前侍养了这样的生物保家卫国,那这老鲨,说不定就是历史的见证物。
只不知,它这么辛苦地守在老井里,是不是守着一个圣物,或是一个神秘所在。
感觉到气不够用了,吐纳了几口,却并没吸到多少氧气,可能是到了水底了。
老鲨嘴里吐出一个气泡,飘在了我的嘴边,赶坚嘬着那小脐带似的脐管下端,吸了一口,立觉气清神爽。
无遮公主也得到了这样一个吸氧泡泡。
上了老鲨背,老鲨尾巴一摆,往里潜游了一阵子,看到了一座海底的并头绿山。
两座紧挨的山头上站着两个小矮人。
一个黄袍高冠,一个玉带环飘,看面相是一男一女,是典型的东方人脸型,男女的两旁各是一只五彩斑蝶鲤鱼。
抵近了看,才知鱼是活的,玉是雕塑。
身上的和氏泪血玉忽得发热颤动起来。
绿山头上的一对玉人也渐次变色,慢慢地分开,露出一个莲花绽开的圆座,上有一口透明的玉棺。
棺材里的人竟是让我好找的拉拉的妈妈——金瓶女王。
看不多时,玉棺墓又慢慢合上了。
公主又拉我行了一遍无遮的拜神礼。
默默地伫立几分钟后,骑上老鲨的背,升到水面上。
这才知道已回到老井里。
孙不二大叔搞得水车渡漕还在,只是没见他的人。
可能是火已经灭掉了。
金猿风站在一处坑道口里欢快地叫了一声,并抛下了一根绳索。
和公主进了坑道,走在坑道里,忽听到部队整队布置任务的口令声。
一阵急走,到了坑道出口。
金猿风示意我不要出去,又摆手又摇头的。
难道是新疆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已经实行军事管制了……正纳闷呢,外面有一人高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任何人不得进出。
若是漏了一人,军法从事!正是那可恶的特查队长。
这厮怎么又人五人六得张狂起来了,不会是又立了什么新功吧。
公主拍了拍我的肩,压低声音道:有人挖地道过来了。
果不然,一阵轻微的刨土声过后,身后,掉下一堆碎土渣子,侧旁露出一个洞口,范钢猫着腰先钻了出来。
孙不二、孙菊灵嫣、Shirley杨也相继出来,独不见皮教授。
Shirley杨把金字塔墓发生的事约略跟我说了。
八十一座金字塔墓被武川真由美和那个假欢喜佛暗通了甲烷气全烧毁了,最气人的是那个一直跟皮教授对着干的特查队长,竟趁机跟一位中央首长密告了皮教授破坏珍贵文物的累累罪行,他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领着部队赶到这里,把所有人都抓了起来。
幸好范钢在地道里盗他的明器没遭毒手,使出搬山道人的看家本事,挖地道把孙不二等救了。
可是,却找不着皮教授被关在了哪里。
我气道:此仇不报非君子,雷锋同志也说过,对待敌人要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我他娘的,要不吓得那狗逼玩意儿屁滚尿流滚出新疆,以后就不再自称是鬼菩萨的唯一传人。
孙不二怕我冲动,拉我往后退了十几米,劝我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必急在这一刻,这家伙的命我已经算过了,最多不过今年冬天。
咱们这么多聪明人在一起,还怕对付不了他一个猪脑笨蛋!不二大叔此时倒有一派长者风范,统领我们从古井中安全撤离后,临时找了一屋子立时指兵遣将。
先派了他的老闺女到北京的某某某要人家中为皮教授伸冤,又让范钢护着Shirley杨去查玉佛和胡六一的下落。
他自己则义不容辞地担当了查寻皮教授的重任。
最后,他又不无关切地要我放一百个心地与无遮公主继续跋涉楼兰古道,还鼓励我越是艰难越向前,说是看古往今来,多少豪杰已如烟,只有道者留其名。
我很认真地听取了不二大叔的鼓励和教诲,装作远行的走了几里路,却悄悄地和无遮公主又溜回了欢喜庙,准备以鬼治鬼。
不吓到特查队长七魂出窍,我罘胡华以后连神汉这样的称呼也不敢自居了。
不过,让无遮公主这么一位心地至纯的玉人跟着我干这样的事,有点愧对无遮人民对我的厚爱和殷切期望。
公主却是极乐意为之的嫁夫随夫,还亲做了两个吓死人的鬼鲨面具,准备某人胆颤心惊之时,再施以重创!【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三章 月亮神庙(1)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可是看到那些满脸高原红的战士们,一个个象沙漠里的胡杨树那样笔直地站着,无论如何,我也没法把他们跟可恶的特查队长划等号。
只好临时改变一下计划。
原来我是打算把死过了的人再演一回,也象那个骷髅广场一样,搞个荒漠旷野一片红红骷髅,然后再万红丛中几点黑,让死骷髅说活人话,几乎就可以一次性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无遮公主也不同意我这么做,她说解放军是沙漠里的绿色希望,不能伤害他们。
看准了特查队长的帐篷所在,我和无遮公主找了两具烧了一半的骷髅架子,用剑叶树枝刻了两根毛绿绿的权杖,跟摸鬼子岗哨似的,让最警觉的金猿风头前带路,摸到了特查队长的帐篷根底下。
金猿雷跟它的猿兄弟们三十二只爪子翻飞进行土工作业,一会儿的功夫,就挖到了帐篷中间。
无遮公主把青鸾化装成一个獠牙的飞翼鬼,豁地从顶部撕开一个大口子,青鸾振翅,呜哇哇地高叫了三声。
某人睁开眼,惨叫一声,哆里哆嗦地抱着被子,往角落里缩。
青鸾一个俯冲,故意用大獠牙在某人的脸上蹭了蹭。
翅膀一展,狠狠地刮了已呈白痴状态一下子。
不经吓的家伙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青鸾完成任务,华丽地来了个鬼转身,一个直冲,又把帐篷豁开一个口子。
一阵风吹过来,呜呜地响,愈益增加了吓人的气氛。
某人住了良久才缓过气来,刚想喊人,却被早已蓄势待发的金猿风捂住了嘴巴,这一捂一下子捂掉了他好几颗牙齿。
他竟然昏死过去了。
我灵机一动道:咱们弄个鬼审鬼的现场,看看这没种家伙的真实嘴脸。
紧张的布置马上开始,金猿们行动十分隐蔽地搬弄过来尚具一定恐怖特色的莫切人骷髅,还临时动议地把渡漕也引了过来。
这家伙为了避风,把帐篷建在了离金字塔墓较远的避风地上,跟战士们和其他考古人员都离得很远。
他绝没想到我罘胡华会兵行险着,杀他娘的回马枪。
一想起电警棍、皮靴、皮鞭子给我带来的莫大痛苦,我的战斗热情就愈是高涨。
不二大叔让我谋定而后动,现在我不就是享受谋的快乐吗!摆置停当,已是红发骷髅鬼的我,一脚就踹在我的大仇人的脸上。
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曾经威风八面的特查队长同志,看到的是地狱审鬼堂的场面。
小时候听评书杨家将,就特爱听那寇老西子夜审大奸臣潘仁美,我跟个索魂小鬼似的,提着连筛糠都筛不利索的大仇人,放到了美鬼判官提娜公主的面前。
美鬼判官一拍惊堂石,某人竟是屎尿齐下,语不成句地交待了他的盗宝霸宝恶行,还逼奸了两名刚从大学毕业的考古队女队员,又交待怎么跟武川真由美合谋害皮教授和我,以及从蒙古墓神那儿骗死亡虫子,要把金字塔墓的东西全卖到美国,再次陷害皮教授,把皮教授关到了一间鬼屋等等全讲了。
我用灵菊灵嫣给我的微型录影录音机,把他的光辉形象和所说的话全录了下来,然后,又用几根老骨头弄出几点鬼火,晃了晃,让他以鬼火照明,按刚才所说,记到纸上。
等他哆里哆嗦地写完,我用刀哧位——划开他的手指头,按上了血手印。
证据之事毕,美鬼判官再拍惊堂石,有两名红发夺命鬼出班听令,扯住已成一堆乱泥的某人手臂,拖到了一处断壁,一根粗藤往脖子上一绕,把这位道貌岸然,一颗红心为革命的钻营小人挂到了半空中。
这可恶家伙迎着深秋的小冷风,哀怨地有气无力地喊: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了,饶了我吧,我回去以后,一定给你们天天烧香,夜夜磕头,求求阎罗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吧。
依我的意,还要把他弄到水里,进行第三回合的鬼面鲨鱼吃肉的节目,公主劝我道:这人心胆已经破了,他此后的日日夜夜会在噩梦纠缠中度过,咱们就让老天收他的命,咱们要赶紧把皮教授救出来。
按照这家伙提供的地址,急走了三十多里,见到了那座鬼屋。
隔远了看,也不怎么鬼。
地上的建筑都颓败了,看样子当年也是相当隆盛的,只是没找到关押皮教授的屋子。
这倒奇了怪了,他一个对地理对考古一窍不通的外行人,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一座鬼屋。
我和公主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武川真由美。
没错,武川真由美跟那个假欢喜佛应该很熟悉这里,她一开始扮成假金瓶女王骗无遮公主,用她的摄魂术想狭制公主,结果失败,接着她引我们入金字塔墓,却没想到真的引出了金瓶女王和小拉拉的幽灵,又没得逞,这恶魔女人又用死亡虫子,害得金猿和青鸾都差点丧命,最后,狗急跳墙,竟一把火烧了金字塔墓。
真是恶极邪极阴极。
现在,这娘们,不知又搞什么鬼把戏。
这一次,我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不能再入了这女人的阴谋。
天就快亮了,拉公方坐到一块半圆形大石上坐下,搂住她的肩,轻轻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公主,你想不想跟我到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去看看,那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那儿有一座望天涯,涯上有一座风雨不侵的木塔庙……庙里有一座不腐的四娘金身像,她佑护了一代又一代人,行船的人出海时,都要对她三拜,新郎新娘结婚也必到那里祈福……无遮公主笑盈盈地接着我的话茬说道。
还有一位大婶叫衣玉薇,他的侄子金宝和华仔从小玩到大。
金宝的声音。
金宝从我们坐的半圆石下探出头来,嘻笑道:你们好有情调。
这里是什么所在?我拉出金宝,问他道。
金宝搔了搔头皮,道:皮教授说这里是月亮神庙,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四章 月亮神庙(2)跟着金宝走了月儿弯弯式的台阶,在一栋石屋里见到了皮教授,没想到他精神特好,一点儿也没受皮肉之苦。
十三里铺的铁捕路铁当精神抖擞地进来,擂了我一拳,你小子来得够快的。
互相吹捧了几句,皮教授屏退旁人,只留无遮公主在我身旁,遂问起太阳金字塔墓的事,我把范钢给我的预言珠递给教授。
还说了那鬼面老鲨和金瓶女王的玉棺墓的发现。
皮教授问我玉棺里有没有一颗同样的珠子。
我一楞神,想了想当时的状况,没发现到有这样的东东。
公主很肯定地道:有。
这就对了。
皮教授把预言珠又递到我手里,郑重道:拿好了,这东西是密宗修行之人舍命求之的宝贝,如果记载没错的话,你的这一颗就是莫切斩首之王的死对头食尸王的那一颗,玉棺中的金瓶女王那儿有一颗,楼兰奉身殿中应该有一颗。
还有一颗不是在十三里铺的无际天师寺,就是在无际大师的佛像金身里。
这四颗预言珠与无遮国的那颗太阳金珠聚齐,就会出现五星环照的奇异天象,曾经繁衍了无数代人的罗布泊圣水湖就会重现。
教授又感慨道,在新疆这样广褒的沙漠之地,水即等同于生命。
如果真的能象史书中所载的那样,重现绿草如茵,树木参天的繁茂景象,新疆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好地方。
看无遮公主已早悉有此神物的样子,我有点醍醐贯顶的丰慧通之感:公主身奉楼兰,原来还有这么为人所不知的大秘密。
于此,本人对皮教授和我准媳妇愈加如仰高山般的敬慕了,尤其是皮教授,简直就是无所不知的神人了。
公主虽然是身奉楼兰的当事人,但也未必能如教授知道得这般透底。
公主要给皮教授行无遮的最高礼,却被教授拦住了,他伸手拉着我和公主,边走边道: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秘密是吧,这可是无遮的月亮神告诉我的。
一会儿你们就看到了。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月华的照耀,抬头看了看,太阳已挂在了天上,而且可以直视,这才觉到身处的是一个很奇异的夜天,一轮圆月高挂,与太阳试比高。
那枚圆月大概是东升西落,似与太阳同行。
想起一首不知是刘欢还是谁唱的歌,天上有个太阳,地上有个月亮,一个很高,一个很亮……那写歌的人是不是真的看到过日月同辉,普照大地,要不然,他没法写得那么亲临其境,我现在就有点不知道哪个更圆哪个更亮了。
我都有点怀疑这是地球的史前文明期搞出的人造月亮了。
38年,中国人民都在忙着跟小日本浴血奋战的时候,有位勇敢的科学家发现了花岗石做成的镭射唱片,石盘唱片有纤细的波浪纹,老毛子科学家们证实,石盘含有与镭射激光唱片同质的介质,并测定其长期处于高电压之下转动。
此迷过了将近三十年,才由皮教授的一位朋友解开了部分石盘上的表意符号:特罗巴人来自云端,他们乘坐的是古老的飞船,后来飞船在着陆时损坏,这些特罗巴人只好藏身山洞。
这与日同升同落的大月亮难道是某种发光石人工合成的?其是来自外星球,还是来自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地球老祖先的杰作?皮教授在一排巨型腿骨前停住脚步,告诉我们:他得到个信息就是来自两条腿骨上的象形文字。
可以基本上确认,上面的刻划方式与刻在龟骨的甲骨文是同宗的。
给我们解释完,皮教授又意兴盎然地道:让我们聆听一下远古的器乐合奏吧。
说完,用手指了指那座人造月亮下的弧形台。
走到弧形台下,我看见金宝,手执着一根花岗岩石棒,象要做乐队指挥的样子。
华仔,你看看我象不象小泽征尔,或者帕马落地。
这几天净跟教授听天籁之音了。
金宝背手躬腰,派头十足。
可惜的是这家伙连指挥家和歌唱家都分不清。
他的指挥棒往一个石槽下一点,一声滑音响起,雄壮的军乐响了起来。
声音虽响彻云霄,但却对耳朵毫无伤害。
过门曲奏罢,忽有一洪亮的男音传出,我半个字也未听明,疑惑地看了看皮教授,皮教授摇了摇头。
可能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金宝显然被这奇异的声音吓住了,挥着指挥棒的手臂僵在空中,两眼大瞪着,不知如何是好,先前好不容易整出来的文雅派头荡然无存。
无遮公主替我们翻译了出来:伟大的无遮王国将与邪恶的精绝国进行最后一战,勇士们,请举起你的武器,向我们贞洁的月神致意!这原来是无遮国的出征前战歌。
怪不得从进来后,公主那左手就始终横在胸前,她这是近祖情更明,向她的无遮先民施礼。
如果这真是无遮国与精绝国曾经生死存亡的战争录音,那这些花岗石唱片已不能用现有的货币来计量它的价值了。
我们都以为接下来会有一些实际的讲话内容,但是,这不知是什么人造的录音唱片,却走了好长一段的空白。
一声刺耳的怪物的吼声爆破而出,继而,人吼马嘶的混杂音充斥了整个空间。
声音异常刺耳,耳朵都要被震爆了一样。
我两手堵住耳朵,冲金宝喊道:快,停了,受不了了。
金宝闻言,举着指挥棒往那石漕里杵了又杵。
可混杂的动物咆哮和凄惨的人的惨叫声却兀自响个不停。
正无计可施之际,有两架高达十米的墨黑的骨架从弧形台后挺立出来,一只骨架的长手臂伸出来,把金宝一把抓住,提到空中,另一只手臂作势要掏金宝的心脏。
无遮公主突然高声地喊了一句:达里都莫达,哈拉忽提码!另一个巨人骨架,竟嘿嘿地笑出了声,闪电般地伸出手,抓走了无遮公主。
我心急之下,从随身袋里摸出一个东西砸向那巨型骨架的眼眶子。
没想到竟是那颗无比珍贵的预言珠。
眼见是肉包子打狗,我张惶失措地抓了一把尸魂钉掷了出去。
那骨架神人将尸魂钉悉数收到骨节中,很爽利地一转身,抬起一只黑丫丫的骨脚,把我踩到了地上。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五章 神人巨骨的空洞那么大一黑骨脚,当空踩下,我以为会很惨,就象大象的老皱皮蹄子踩到地老鼠,那肯定要落个终身残疾,甚或被踩扁了神经纤维外加大面积骨胳碎裂,非成了植物人不可。
怀着极恐惧之心迎接到黑色笼罩时,竟感觉不到一丝的伤痛。
周围黑蒙蒙的,触手绵软,试着往外顶了顶,却始终是空洞洞的,浑无着力之处。
我寻思,这家伙再高,不就十几米吗,他这老骨架子都几千年了,没准那个关节老化疏松了,用尸魂钉钻几下子就能出去了。
计议已定,我就用手摸可以着手抓握的物件。
好象有绳子……抓紧了,使劲一拉,绳子竟然发出微弱的莹光。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抓在手里的是一根通信纤维似的东西,很长,曲曲折折地延伸到目力所不能极的黑洞中。
黑洞并不是完全幽暗的,依稀似宇宙星体间的互相吞噬。
感觉自己比微粒还微粒,渺小得都可以忽略不计。
我这是遇到了某天体物理学家刚研究出的异体微化的能量纤维。
莫切人的西潘古墓中发现到三具异形骨架,其高度大约相当于矮小的莫切人的三到五倍。
有人怀疑是外星生命,有人怀疑是另一种高级生命给低级生命的警示。
皆是莫衷一是,各争各的。
而另一座墓葬的阿德木鲁大祭司墓竟又发现一架类似天文望远镜的东西。
望远镜里面不是聚集镜,而是一些奇怪的不规则排列的黑色晶片。
一根只有一米长的东西,用肉眼看上去,却怎么也看不到另一端。
那位一直信奉特鲁依教的法国物理学家考特毕诺,拿着那架黑骨望远镜,在他的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研究了三年多,终于得出一个人体精神能量异体微化后,能够象大型计算机一样进行异时空的三维动态情景传递,并在《世界科学》杂志,连续了发表了十多篇重量级论文,证实了某些生命体可以轻易地对异体进行微化,具有特殊的能量信息守恒转换的时空记忆纤维。
许多科学家都把考特毕诺说成是异想天开的疯子,联名发表文章,驳斥他的臆想和带有宗教色彩的异论,竟至把登载他的有关异体微化等有关的杂志来了个国际性的焚毁。
这是后来与皮教授一起到台湾的海底皇宫考察史前文明遗迹时,皮教授跟我说,海底皇宫是那位被国际科学界封杀的考特毕诺首先发现的,又跟我讲了考特毕诺先生的不懈的对生命科学和史前历史科学的大无畏追求。
当时,我却对这神秘的人骨黑洞一无所知。
瞎摸摸地顺着时明时暗的信息能量纤维到处乱爬,爬到筋疲力尽,却连自己在哪里都茫茫然了。
眼见这黑洞迷宫走不出去,我干脆随便一趟,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闭眼,我就感觉跟坐上宇宙飞船似的,似乎与光同步了,与我同速行驶的绳子变幻着炫异的色彩,时不时地与我的身体摩擦一下,心里舒坦爽利得直想唱:我是光,我是电……痛快淋漓地做了一把闪电超人,见着了有点象无遮公主的那位三世纪女法老王,听她给我唱了无遮的月神曲,就这么乐颠颠地笑着,又看到了那个人造月亮。
那两具神人骨架,很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手架托着脸架,象极了沉思者的雕塑。
他们的这沉思的骷髅造型,倒叫人觉得是可爱了。
虽然不敢肯定这月亮就是无遮的三世纪女法老王那个时代的人造的,但我却想对那些鄙视宗教,鄙视人体异能量的科技界人士狠辣辣地说声不。
所谓的某些权威的什么什么家,动不动就给宗教,给一些神异现象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只有他们才能代表科学发展的先进方向,他们对待自己未知的东西,只有强硬的单方霸权,对异端毫不容让地一棍子打死!但是,许多已发现的历史遗迹在不断地提供着那些神奇的实证,用无声的存在闪某些人的嘴巴子。
这有点不以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哦。
本神汉只能是姑妄言之,而皮教授和无遮公主,金宝,路铁当,还有孙不二正在严谨地在那些石盘唱片上做拓片和影像实录。
那颗预言珠端正地放在一个三角托架上。
它与那枚人造月亮有着某种神秘的契合,就象星星望着月亮,或者月亮看着星星。
我却是越来越有点白天不懂夜的黑了。
闲着无事,背着手在这个月神庙转着圈溜达,想起无遮公主那句对神人骨架的无遮话,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意通了无遮语系。
公主的那句话的意思是:月亮女神的子民,爱以永恒真以永恒!无遮语系,要叫历史专家来分,恐怕要归到楼兰语系上,因为咱们这个国度都把强大统一作为牛逼兮兮的强人的象征,强大就要强奸弱小,似乎是天理。
可是,冥冥中的天意,却让弱小的无遮国神奇地生存下来了,而暴虐残酷的楼兰王国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不能不叫人把个中奥秘再细加咂摸。
转回到预言珠的架子下,我看到公主侧倚在架子左边的长形石台旁,皱着眉头,看着拓下来的爬虫文字。
看样子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凑到她身边,小声道:不要太累了,让咱们的神人替咱们放放古老的音乐,再让他们跳跳骨架舞,说不定就会豁然开朗。
对,胡华说得对,放音乐。
皮教授从弧形台下来,抚着我的肩道。
两位骨架神人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从沉思的状态中醒过来,友好地来了个鞠躬礼,很恭敬地走到三角架旁,一个托起预言珠,一个拿着三角架,上了弧形台。
预言珠放到了金宝用指挥棒点过的那个石漕里,三角架支插在石盘边缘的三个极能辨认的细长的圆洞中。
那根指挥棒被一位骨架神人用指骨轻轻一弹,露出了一根更细的弧形针。
等那探针置于纤细的石盘罗纹上,两位骨架神人优美一跃,在太空里跳起了炫黑的图腾舞。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六章 蒙古墓神的鬼面使者骨架神人跳过的地方,留下了鬼画符式的黑线。
一开始谁也没有留意那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符号,可是随着他们的空中动作愈来愈多,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个的独立的化石印似的黑线图,我越看越象是一种文字。
没错……是无遮文字!我赶紧拉了一把陶醉在音乐中的无遮公主,让她看看手里拿的那些更为奥曲的文字有什么联系。
公主低头看了看,惊呼道:这是石盘唱片上文字的无遮译文,快点拍下来,有些字我一时也解不了。
这时候,好多文字已经开始象细胞解体似的碎裂了。
而悬在日空里的那枚月亮不知不觉地落下去了。
皮教授只来得及大略地拍了几张,那些文字即訇然碎裂,杂成漫天的粉屑。
两位骨架神人的巨大骨架手指在空中一抹,整个空间变得空空荡荡,他们两个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原先的那些石盘片、弧形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在我们懊悔没能及时把所有的神示文字全部通录,恍然若失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此人长得三分象人,七分象鬼,跟我和无遮公主在老井里遇到的鬼面鲨鱼有几分兄弟相。
此人,咿咿唔唔地给无遮公主打着手语,一脸的愤怒,比划来比划去,好象是在说他的几样东西被我们坏掉了,要割了我们的头喂他的蛇神母祖。
再看处身之所,我们皆已站在地面上,热辣辣的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晒得人浑身不自在。
那人还在穷比划……我心头一恼,举起拳头,喝道:立即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拿了金宝的五六式冲锋枪,推弹上膛,咣咣照天上放了两枪,再喝:一分钟之内,立即给我消失,要不然我把你打成筛子!看着他仓皇而遁,我回头看到皮教授正趴在我和公主曾坐着搞情调的那块石头下寻踪觅迹。
预言珠!预言珠!想到那颗关乎无遮命运的珠子,我连声地急吼。
胡华,在这呢。
公主左手伸着,手掌上那活人眼睛似的东西闪啊闪的,让人觉得它也有可能随时消失。
皮教授拿着望远镜,喃喃自语:空间无移动……无坠沉……无残留……凭空消失……能量信息消失……看皮教授那么全神贯注,不敢去打扰他,遂悄悄拉过孙不二,问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孙不二说是那鬼面怪人提供的线索,他自己比划说是胡大告诉他的。
他那装扮是蒙古人的装扮,他到底想跟我们要什么?我又轻声询问无遮公主。
无遮公主说出八个字:蒙古墓神,死亡虫子。
又补充道:死亡虫子是蒙古一古老回教的神虫,咱们一下子给打死了四条,怕是与他们结下了梁子,那些家伙早晚会回来复仇的。
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走吧,回和田,或是回民丰,合计合计对付那死亡虫子的办法。
一提到死亡虫子,金猿们都禁不住心生惧意。
路铁当道:要回就回北京,找大头子说说理去,皮教授不能白白地这么蒙受不白之冤,受那鸟人的窝囊气。
一想起那鸟人跟日本女人混在一起,我他娘的想一枪崩了他。
皮教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通知司机,接咱们回民丰,等公主译出那些拓片上的文字,我们再分开,人家无遮国有千年不变的规矩,胡华和公主继续你们原定的行程。
我和老孙、老路、金宝走且末、若羌,在若羌等灵嫣的消息,如果再有人拦三阻四,老头子也要动粗了。
很少见皮教授这么激动,八成是他被黑骨神人的奇象给震撼了,因而对某人卑劣行径的愤怒终于爆发!时近黄昏,在和田待命的两位司机驾车赶过来,到残败的太阳金字墓取了所有带有文字的玉瓶残片,我们一行人坐车到了民丰。
民丰县城,最著名的沙漠景区,是尼雅遗址。
从1901年斯坦因首次发现开始,近百年的时间,成了盗墓者的乐园。
我记得小时候看冰山上的来客,老不理解解放军没事老站在风雪冽冽冻死人的山口上做什么?后来,看了点新疆的历史,这才知道这个历史上的丝绸之路,曾经令多少称王称霸的英雄或是枭雄折戟沉沙,数不尽的盗墓者留下了累累尸骨。
金宝他们这一帮子九十年代的守哨人,依然还要看护着这片日渐荒凉的古绿洲,护着这几千年的历史古迹。
皮教授联系到军区一家招待所,还专门又要了一个班的战士,给我们上警戒。
我又一次享受到首长级待遇,习惯性地给战士们回礼。
吃饭时,见到了几位曾经参加过一一五师五次伏击日军的将军和抗美援朝在三八线上跟联合国军干架的将军。
这些人,跟皮教授的关系很铁血,听了皮教授关于这一路考古的艰辛以及那位特查队长的故意刁难,一位火爆脾气的将军立即火了,派了警卫兵就出去了,皮教授拦都拦不住。
将军怒骂:妈了个把子,老子流血打江山,他老小子作威作福,竟然在我的防区内跟日本娘们勾三搭四,拉回来,我先不崩他狗日的,放到天山上喂鹰!靠他姥姥的,我这人丢大了,这么大的事,捂得倒严实,老子竟然以为天下太平,再无苍蝇嗡嗡!在座众位将军粗言豪语地劝皮教授别往心里去,别跟那逼玩意儿一般见识。
知道特查队长有难,我心里崩提多搞兴,跟将军连干了三个白酒。
喝完酒,回到房间,公主已排译出二十多个字了。
我满脸酒气地就要跟公主拥抱接吻。
可公主却坚决地摇头摆手地阻住了。
她道:你们汉人的酒乱性迷情,喝了殊无半点好处,等我们在楼兰的奉身殿找到那颗预言珠,你尝尝我们无遮的神泉酒,那才是真的安心提神有益无害呢。
照她这一说,几千年的酒文化要被全盘否定了,李白那唯有饮者留其名的千古名句也成了不值一哂的狗屁文章?这是民族间的文化差异了哦,有点不可弥合!为了辩争酒文化,我跳着脚喊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兴致高处,把公主逼到墙角,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热吻。
公主不忍坏我兴致,由着我在她身上乱亲乱摸。
就在我与公主卿卿我我情迷心乱之际,一个身影闪进来,拿走了两样极其宝贵的东西。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七章 追宝哈尔和林第二天醒过酒来,我发现无遮公主神色不对,一问之下,才知预言珠和她奉为神卷的月神图被人偷走了。
我急豁豁地要去找那位掌握新疆生杀大权的将军帮忙,无遮公主摇了摇头道:贪婪的人总是会处心积虑地想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就要他暂时替我们保管吧。
她又告诉我,这件事是那个被新疆和蒙古人喻为恐怖之王的蒙古墓神干的,皮教授已经调动他的绝密级关系网开始追踪墓神,有消息说,墓神已经坐上了飞蒙古乌兰巴托的飞机,现在,大概已进入了蒙古境,有关方面正在通过外交手段进行紧急商请。
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等了两个多小时,有关方面传回消息,外交努力失败。
我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预言珠和月神图,公主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都怪这乱性的酒,公主说得没错,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去他娘的李白斗酒诗百篇吧!皮教授敲了敲门,走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让我坐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该来的一定会来,该得的也一定会得,灵嫣马上就到,咱们一起飞蒙古。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孙菊灵嫣一身警服,满面春风地驾到。
她带来五张国际通行证。
孙不二争取到了第五个飞蒙古的名额。
这样,公主、我、皮教授、孙菊灵嫣加孙不二大叔,坐上飞机,直飞乌兰巴托。
九只金猿和青鸾没法上飞机,就暂由它们回欢喜庙待着,那儿还有金瓶女王的一颗预言珠要守护呢。
有国家力量作后盾,办事就是利索。
我这个东海小山村的土包子就这么出国了。
虽然不是人人向往的美英法,但去蒙古塞外,也毕竟是一次不寻常的国外之旅。
下了飞机,我们马不停蹄,坐上接我们的吉普车就飞驰在了蒙古大草原上。
皮教授的一位神秘蒙古朋友刚刚传递说——墓神怪人已经潜到哈尔和林了,于是我们要了一辆大使馆的新式山豹越野吉普朝哈尔和林疾驶。
经教授、公主的多方劝解,明白失宝之事罪不在我,是有人早就蓄意策划,遂放开怀抱,饱尝草原景色。
极目远眺,驼队,群羊,还有高立的远山,无不给人以旷远,豁达之感,胸中郁闷尽去。
新疆的沙漠与蒙古的草原,是两种绝然不同的体验。
哈尔和林,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活动中心和他的儿子窝阔台的建都之地。
十三世纪,世界史上的最宠大的蒙古帝国在东方崛起,东伐西讨,南征北战,那可真是问了苍茫大地,雄风荡荡狂杀狂掠地主宰中原近百年。
天骄的领地,东起朝鲜半岛,西至波斯小亚线亚和俄罗斯南部,南到中印半岛和南洋群岛(爪哇,小时候常听老人说一下子飞到爪哇国去了,是形容其渺远),北至贝加尔湖,这大元朝的疆土可真是大到没边了。
皮教授在飞机上给我的考古励言是:来就不能空手而回,不仅要把失去的弄回来,还要拿几样带回我们的祖国,让全中国人民为我们骄傲。
我想:成吉思汗和他的儿孙们肯定在中原掠夺了数以万计的中华奇宝,这老家伙还编史骗人说墓葬以从简,只一两件葬品耳。
这老小子,统治中原,别的没学会,倒学会蒙人了。
据史书讲,每有将军级的人战死,蒙古骑兵都要不辞千辛万苦的送回哈尔和林下葬,这里面莫不就是用棺材掩人耳目,往回运珠宝。
而且,光掠东西还不算,他们还大力发展城市商业,把欧亚各地的能工巧匠都聚集到哈尔和林,当时的回回街和契丹街住的全是国手级的工匠。
当然,对哈尔和林描述最奇的是马哥波罗(通译名字为马可波罗,本人习惯于一位老作家的用法)。
他对哈尔和林有一处明显违背常理的专述。
说是哈尔和林有一处地方,是欧洲式的宫殿,大广场上有喷水池,还有长着翅膀的天使,更悬乎的是一些悬空的戏院包厢式的房子。
因为这些东东,六百多年前,马哥波罗的游记风靡了整个欧洲,可是好多人认为他的这些描述是假的,浮夸矫饰的,为此,马哥波罗临死时,神父非要他忏悔,但是,老头很固执,始终不肯向上帝认错。
马哥波罗至死都没有向上帝认错,那说明他没有错,是他真的在哈尔和林看到了一座欧式的巍峨宫殿。
当年的蒙古铁蹄在中原横行一时,屠城掘陵,掳掠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南宋的帝陵被挖掘一空,又故意把皇帝后妃们的尸骨与牛马的骨头搅拌在一起,当垃圾一样埋起来。
他们的杀人规则是:杀一无辜汉人赔驴一头即可。
满清入关杀出的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所制造出的血流成河之状,怕是从师于成吉思汗,二者堪称半斤八两,皆是我中华汉人的血债累累的郐子手。
为我们报了一箭之仇的是明朝的朱元璋,老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哈尔和林同样施之以屠城式的杀戮,临了,还一把火将哈尔和林烧成废墟。
只是马哥波罗所见的那座宗教宫殿,谁也没见过,因此,有许多考古学家认为,马哥波罗真的是撒了谎。
傍晚时分,我们赶到了曾经的蒙古首府古堡。
原先的老建筑都倾塌了,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十六世纪留下的一座额尔德尼昭,里面是空空如也,一个喇嘛也没有。
能容纳几万人的佛堂,死寂地矗立着。
为了不破坏佛教的庄严,我们按佛寺规定,念了念我佛慈悲,让一位守寺的蒙古人开了门。
刚一走进寺院,迎面扑楞楞飞起了大群乌鸦。
苍天!又见乌鸦,这说明这位曾经是大汗的蒙古墓神经常在这里出没。
皮教授决定回驰到鄂尔浑河边上安营扎寨,做好长期的斗争准备。
孙不二大叔观山查水,选定风水之地,坐向定针,确定了中心点,即着手找了几个会扎巨型蒙古包的当地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孙菊灵嫣和公主一左一右地伴侍我左右,走在高高的河边土坝上,河边上有个中国服饰的男人,正饶有兴致地在钓鱼。
看到有鱼上钩,钓鱼人转动钓轮兴奋地回拉,看样子是条大家伙。
只听咔嚓一声,鱼杆断了,水面忽起一道大浪,有一黑青之物猛地扑向钓鱼之人!【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八章 鲨蛇神图腾(1)孙菊灵嫣嗖地一声扑出去,将那黑物压骑在地下,照那物脸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我和提娜公主赶过去一看,却是在古井里流过泪,领我们去见金瓶女王玉棺的那鬼面食人鲨,它鬼脸上的红麻子相当醒目,倒是不会让人错认。
提娜公主似与其意通,吁寒问暖地跟它对了话,跟被吓坏了的钓鱼人商量了一下,让孙菊灵嫣松了那铁钳似的手,把鬼鲨放回了河里,给了钓鱼人一块银元,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无遮公主对我道:今晚就有精彩节目上演,走,咱们先凭高怀古一下。
我拉了还在疑惑的孙菊灵嫣向一处高岗中走,这是我和公主的救命恩人,怠慢不得,你刚才下手那么重,小心他纠结儿孙潜到十三里铺冲你家的老棺材。
去,那是我爹的,关我什么事,我们俩还没正式恢复父女关系呢。
正说着,围着刚整起的帐篷东跑西掂孙不二大叔,冲孙菊灵嫣挥了挥手,招呼她过去两人避到一个避人的地方,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和无遮公主走到有一截老城墙的高坎上,趴在上面看着日暮下的曾经炫赫一时的大元首都。
如果不是有几处断垣残壁,和那位神秘的大汗在600年前建的额尔德尼昭,让人依稀可以感觉到一点曾经的荣耀外,满目所见的尽是荒野无人的落寞。
听说,蒙古人民的的领导者们,从美国人那里,借得了几千万美元,要从乌兰巴托迁都到哈尔和林,其意是为着学习成吉思汗冷血骠骑铁蹄铮铮腥风血雨地再踏中原呢,还是要照仿当年的经济文化中心,实行商业兴国?一转头,看到孙菊灵嫣跟她老爹低声吼了一句什么,恶狠狠地朝我这扫了一眼,转身朝瀑布那边走了。
孙不二却是一脸得意的样子,大声喊我,说是有重大事情商讨。
看他那神气,有点象毛主席他老人家到重庆跟老蒋谈判挥手之间的不容人置疑的荡荡豪迈。
大叔不是又要议商跟我亲上加亲的事吧。
这肯定不成,我和孙菊灵嫣不来电,做哥们还成。
再说了,人家那是共和国辛苦多少年培养出来的国际刑警之花,内部有规定,在执行秘密任务期间,不能谈婚论嫁,要时时处处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重,把个人问题当成一缕鸿毛。
孙不二大叔却不这么认为,他以白蛇与许仙以及牛郎与织女等仙人妖之不朽婚配感化我,让我相信,风水学之相人相国相家,那是绝对不容许有半点含糊的。
我郑重道:中医中有言,所谓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而我们伟大的风水学中对人之命相亦有‘命、兄、夫、子、财、疾、迁、友、事、田、福、父十二字真言,无论三皇五帝,大富大贵,还是平头百姓,都据相理而存而生,焉能轻忽而不自重乎?孙不二道:你小子少给我瞎拉里格楞,我还看不出吗,你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痴迷无遮公主而心无他顾,我和杨女士给你算过,今年的腊月初七就是你的劫日,就算天上飞刀雨下火弹,我也要给你消灾灭祸,不然我一世英名又将付之东流。
我被孙不二的雄心壮志感动到了,举双手表示投降,接受他的全盘谋划和指挥。
他带逼问性质地说详细了解了我和无遮公主在一起生活的细节,得知我与公主并无肉体之实,高兴得眉毛都会说话了。
又听说今晚有拜神节,遂把工作交给一位当地的建筑师,言称要观河脉以知吉凶,遥星相以知成往。
他这一去,可是不近,过了桥,翻了两座坎子,到了一个叫神浴谷的地方,拿着罗盘转悠开了,然后向一座峭石群耸的峰头而去。
待皮教授和一位汉人大嫂做熟了饭,我们吃着扒肉,听孙不二滔滔不绝地讲他的命相学,我的准丈人大叔讲到兴奋处,又要对香港回归和小平同志的命相做深入剖析。
皮教授趁其啃肉的空,给我们讲马哥波罗所描绘的那座辉煌的宫殿城,可能就在那座叫做特奥康蒂花的峰下,印第安语的意思是众神聚居之地,也是金瓶女王的儿子遇到鲨蛇神的地方。
所以,这里的居民把这里奇特的水陆两栖的鲨蛇当成他们民族的图腾。
如果很有诱惑性地说,咱们查测得准,将又会发现一座令人惊叹的墓城。
而且,那个墓神,也有可能就在这一带活动。
孙不二大听完,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神浴谷走。
罘子,这神浴谷、特奥康蒂花可是大有来历滴,其形有斗战胜佛之花果山之迂曲玄妙,看其瀑布如帘,值深秋而野花不败,必有幽径可通,咱们现在就着力测探。
孙不二对我很象一家子人似的,掏心窝子毫不保留地道。
这可不行,今晚上最重要的事是鲨蛇拜神节,看看那位神偷级的墓神是何等人物,竟敢将无遮的神卷也据为己有,咱们万不可节外生枝。
我提醒道。
那咱们就小探即回,误不了抓墓神的。
孙不二已经是九牛也拉不回地要探墓了。
下到叮咚流淌地一处野花簇盛的水潭边,我拿眼瞄了瞄那水雾朦胧的岩石,看样子不象是有人所未见的老洞子。
掷了一根尸魂钉出去,竟溅起了火星子。
绕着河谷转了七八个疑似有洞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只好返回。
孙菊灵嫣在帐篷门口截住我们,没好气道:你们两个神神叨叨地,分不清轻重缓急,就忘不了盗墓。
赶紧去看鬼鲨鱼堵河封水,晚了可就看不上了。
说完,急风急火地朝鄂尔浑河上的老木桥跑去。
我和孙不二赶到时,正逢鲨鱼群会奇观。
万多条近百米长的老鲨鱼叠成了罗汉阵,还双向排列,鬼面排得横竖有致,十分整齐,但模样却千奇百怪,没一个重样的。
它们这么兴师动众的,真的要截河改流?公主轻步移到我身边,低声道:咱们的老鬼鲨朋友,还是一护法级的大人物呢。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四十九章 鲨蛇神图腾(2)老鬼鲨出场了,他如履平地的滑行在鲨鱼铺成的鱼背大道上,背上还驮着一个半蛇半鬼面的东西。
众鲨俯道低鸣,似是向那位怪物致礼。
就在老鲨鱼行至河中心时,本来平稳涨潮的河水,忽地掀起大浪,河面上形成了令人炫目的一道道河脊,河水里不断传出难听的吼叫声。
过不多时,一条黑背白面的河鲨霎然掠起,箭一般地扑向老鲨背上的那怪蛇。
身后亦有数百条与其同形的鲨鱼,几乎同时向摆成罗汉阵的鲨鱼袭去。
看来,要发生叛乱了。
这么大规模地鲨鱼聚集,一定有我们人类所不了解的深层次内幕。
孙菊灵嫣沉着冷静地道:子弹上膛,暗器在手,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我懒洋洋地把手搭在她背上,阴阳怪气地道:枪只你一人有,我们的暗器水平根本射不到杀伤半径以内,再说了,人家鲨鱼的事,你也管,你以为鲨鱼也会怕你们国际刑警……无遮公主听我这一说,轻抿了嘴浅笑,我禁不住想贴过去亲一下,冷不防,被孙菊灵嫣的大力金刚手推了一把,差点滚到土崖子下的烂水塘子里。
孙菊灵嫣还不无妒气地道:叫你多嘴!原来这丫头也有一般小女人的嫉妒之心,她那一往无前不怕艰难困苦的大无畏气概八成是装给别人看的。
我们这边厢打情骂悄,鲨鱼们却是战成一锅粥了。
老鲨并没有参战,而是由几十条青壮鲨鱼护着,后撤了几百米,面目慈祥地看着鲨鱼崽子们你来我去地撕咬。
那几百条造反的鲨鱼被分割包围了,明显已处在下风。
但它们仍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样子,那领头造反的家伙,一马当先,摇头摆尾地一个劲往前猛冲,老鲨这边的几十条鲨鱼围追堵截,却仍让其脱开了封锁线。
它是要与老鲨决一死战了。
这家伙如入无人之境地朝老鲨疾射而去。
突然,呜呜地牛角号震山般地响起。
河面上哗哗地连绷出十几道鱼网,有几个头上长角的人拿着双角号,边走边可劲地吹。
勇往直前的鲨鱼,勉强往前冲了三道网,身体被渔网兜住缠紧了,尾巴扑楞了几下子,又被几道渔网从后罩上,很无奈地做了阶下囚。
一场极具规模的鲨鱼造反行动宣告失败。
虽然我与老鲨有相当深的友谊,可还是这青壮的造反鲨能够轰轰烈烈地杀出自己的胜利了,就算逼着老鲨退位也未尝不可。
可惜的是,鲨鱼的后起之秀被人拿住了。
老鲨背上的那条怪蛇,见战斗胜利,倏地滑下,半起了身子,朝那帮子鼓着腮帮子吹牛角号的壮汉们游走过去。
它游到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家伙跟前,跟人似的,把身子贴在那汉子身上,鬼脸上的小嘴还噘着,做撒娇状。
蛇性淫,虽然这蛇还未能变出妖艳的美女之状,但其态却是艳浪得狠。
只是不知它的蛇爹蛇妈是怎么把它生出来的,看它在一众鬼鲨里至高无上的地位,八成是鲨王跟蛇杂交的杰作。
那看不清脸面的家伙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我立觉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和氏泪血玉亦有了感应,时冷时热地。
这难道就是那培育出草原死亡虫子的蒙古墓神?这家伙是不是毕其一生全研究邪极怪极的生物了,他这一出现,竟搞得万千鲨血大战,还宠幸着那条淫鲨蛇,跟这家伙打交道,可得加一千个小心。
吹牛角号的家伙们,仍是中气十足地吹着,不过,来来回回也就十几个家伙,加上用鱼网捕造反鲨鱼的八九个人,统共也就二十几个人。
我想,要是跟他们硬撼的话,孙菊灵嫣用她带来的消音微冲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们。
老鲨跟我和无遮公主有预言珠的互通,不会率领他的鲨崽子们攻击我们。
这样,剩下蒙古墓神一个光杆司令,就算他本领通天,真的是什么墓中之神,我也可以用四娘倾百年之力锻造的尸魂钉把他刺成筛子,让他来得去不得。
这一战,都不用皮教授的高科技东东亲自下场。
用胳膊捅了一下硬挨在我身边的孙菊灵嫣,你把最先进的杀人武器拿出来,找好射击位置,让我们见识一下刑警之花的例无虚发。
皮教授转回身子,对我道:不可乱来,咱们此行,是与他交朋友的,此人与几个蒙古亲王关系非同一般,从中蒙两国的友好往来计,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动用一枪一弹。
听到此话,我感到非常泄气。
本来以为可以象在太阳金字塔墓对付邪恶的特查队长与武川真由美那样痛快地杀他狗日的,没想到这还牵扯了邦交正常化的问题。
这还没法把那条淫鲨蛇吊起来剥皮烤蛇肉吃了。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跟无遮公主去看鄂尔浑河的海潮瀑布呢。
跟公主眉来眼去地示意了一下,她却叫我稍安毋躁,静观其变。
看着那十几个家伙转着圈子,依然是那几声长长短短的呜音,那淫鲨蛇却越来越放荡了。
瞅了一下它的前身,竟有两个B罩杯的乳房。
它还懂得半遮半掩地弄了个肚兜挂在它那蛇颈上,此时,倒有几分人妖的味道了。
蒙古墓神终于放下他那根牛角号,跟身后的两人咕噜两声,一转身消失不见了。
河里的鲨鱼们,在河里搞起了花样游泳,那几百条战败的鲨鱼也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合在群里,窜上窜下,好不欢快。
那条被渔网缠住的造反鲨鱼却很不幸地被吊了起来,三个手持两米长大刀的汉子,挥着刀,围着鲨鱼,呜嗷叫着跳着。
淫鲨蛇嘶嘶叫了两声。
三位汉子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造反鲨鱼的身体。
血立时喷涌出来。
又有四人手忙脚乱地在鲨鱼的三个血口子上罩上一软皮带袋,一会儿的功夫,就接了大半皮袋的鲨鱼血。
蒙古墓神再出现时,他的手里多了一颗人头,血仍在滴着……【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章 鲨蛇神图腾(3)淫鲨蛇兴奋得拿着一把开骨刀围着蒙古墓神滴溜溜绕圈子,脸上忽地变绿,竟现出一张少女的五官,眉清目秀的,那眼睛眨一眨,极是楚楚动人。
吹角号的汉子们把衣服脱得溜光,跳着脚围成了一个外圈,冲着淫鲨蛇叽里咕噜地喊……然后悉数五体投地,一动不动地,脸朝下趴着。
是不是噬血仪式要开始了……这人头和鲨鱼的血,不知要怎么个调和法,是调成鸡尾酒呢,还是和着脑桨喝……不敢想了,心里边一阵阵地犯恶心……我忽然想到,那些令草原人民谈之色变的死亡虫子哪儿去了……这集邪恶怪毒于一身的墓神不会又把它们派到另一个国度搞死亡恐怖……趴在地上的汉子们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那形态是死亡前的挣扎,周围一下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无遮公主两手交叠地在念咒语,孙不二闭着眼念极乐轮回咒。
最紧张的是孙菊灵嫣,右手握住消音手枪柄,随时要拔枪射击的警戒状态。
再转眼去看皮教授,他给我来了个西方人的耸肩,低声对我道:某些走入极端的宗教是相当可怕的,但,可悲的是,被愚弄了的教众却甘愿受死!过了一分多种,趴在地上的几个人已很平静地散开了身架,皮肤象是脱水了一样,迅速地风干起皱,干巴巴地被料峭地秋风吹着。
死亡虫子出现了。
就刚才那瞬,能这么快地把一个人吸干,足见其吸血能力之高,能与其有一比的可能就是无际天师寺下的吸血怪树了。
死亡虫子吸血后,通体由黑变红,几根粗大的血管子,很晶莹地闪着光,那扁扁的嘴还吐出一根根蛇信子,仍意犹未足的样子。
蒙古墓神喝了一声,死亡虫子很温驯地低了头,一副千依百顺的样子。
河里的鲨鱼群又摆起了罗汉阵,不过这一次不是阻河,而是在河边围成了一个圈子,待死亡虫子把那几具干巴巴的尸体叼给它们,几位德高望重的鲨鱼津津有味地吃着。
那颗人头被削去了头发,放在了那条造反鲨鱼豁开的肚腹上,鲨鱼仍没死,身体还能扭动,血还在流。
又一个人脱光了衣服,手里拿了一把薄片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一声极弱的枪响。
淫鲨蛇狂嘶一声,仆在地上。
那个要刺自己心脏的人,举着刀子,楞住了。
是孙菊灵嫣终忍不住出得手。
她这一枪,打得太美了,子弹射穿了淫蛇的鼻子,血花放得很灿烂。
我本来想用两根尸魂钉射穿它用肚兜子挡着的两块肉弹上的蛇心来着……这样更好,灵嫣兄嫉恶如仇,为蒙古人民除了一害。
我甩出一根尸魂钉打在那准备献心的汉子的手腕上,没让他继续为邪恶的宗教仪式奉献下去。
皮教授看了我一眼,两手一摊,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孙不二同志,喷火器准备——开火!呼——呼——呼!三道长长的火焰朝河面上疾喷而出。
孙不二一个飞跃,从土坎下奔出,一马当先地冲上木桥,嘴里还高喊:你奶奶的,看我老道用现代兵器灭你们这邪魔歪道!其女儿紧随而上,手提一把微型冲锋枪,嗒嗒嗒地几个点射,把绑吊着造反鲨鱼的绳子打断了。
得救的鲨鱼急速的一个翻滚,到了河里,一张口咬住老鬼鲨身旁的一条幼鲨,一个狂摆尾,钻入深水中。
我和公主护着皮教授赶到墓神的血祭之地,想寻着这位死虫教主好好谈谈,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找见。
难道是有秘道?要不那些死亡虫子不会这么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
那条死淫蛇的尸体也被拖走了。
还有五六个蒙古墓神教众兀自站在地上发呆。
孙菊灵嫣挨个提审,却没审到一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皮教授不无幽默地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咱们在这里建第二个根据地,不破墓神誓不还。
随后赶过来的蒙古人,见了那些还未及散去的鬼鲨,不无惧意地道:真没想到,河里还有这么多怪物,以后,再不敢下河了。
天大亮时,颇能干的几个蒙古人又扎好了两座蒙古包。
我和孙不二看了星相看山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着洛阳铲四处扎。
可四周全是绿茵茵的草地,扎来扎去,皆是很肥沃的草原厚土。
无遮公主不声不响地牵了一头骆驼走近来,柔声道:你们就别忙了,还是让骆驼帮我们吧。
见我不解,公主又给我上了一堂成吉思汗陵墓课。
人所能见的成吉思汗陵坐落在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伊克昭盟伊洛金霍旗阿腾席连东南三十里处的甘德尔敖包上,占地五万多平方米。
里面的蒙古包式大殿完全是虚张声势,连一根尸骨都找不到。
从有限的蒙古史料知,蒙古人是薄葬简丧,初始并未有棺椁,后来,受汉人习俗影响,有了独具特色的蒙古棺,所谓棺其实就是一根比人形稍长的粗大圆木,弄开后,抠出尸位,陪葬物品位,然后铁条钉合之。
这与本神汉所用之尸魂钉类似,不过吾之尸魂钉乃四娘不知从什么皇陵中得的黑木钉,非金属制作。
蒙古棺下葬并不立坟,而是掘深坑掩埋,马踏揉平之,然后杀死随行骆驼中的幼者,取其血洒到地面上,使其母悲而记之。
如有重大悼念活动,即牵祭所杀骆驼之母寻迹,母骆驼悲鸣踯躇之处,即是下葬处。
蒙古贵族的这种祭墓,也算是独树一帜。
我问公主从哪弄来的骆驼,公主说是这儿有一个从来不出租骆驼的农场,每三个月都要无缘无故杀死一只年幼的骆驼,问他们,说是专用来祭奠这里的鲨蛇神。
那只骆驼在一个40多米高的土崖下停住了,两眼眨巴眨巴着滚出了几颗慈母泪,接着,仰脖悲嘶!没错了,这里肯定有蒙古贵族下葬,要不然,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养着几百只骆驼用来杀血祭神。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一章 欧式的蒙古皇陵(1)土崖露出地面的部分就高达50多米,陡直如削,细看则有夯土痕迹,而西北、西南两角呈明显断裂的痕迹。
看来,大元朝的皇帝们下葬时也是相当讲究的。
所谓简葬实乃一保墓护陵的惑言而已。
元朝的皇家土豪们对大宋的皇陵肆无忌惮地狂掘,是怕后世的中原皇朝会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人畜混葬,故满世界布无坟谎言,可惜的是,朱元璋的大明朝,光想着让功臣们解甲归田了,连刘伯温这样的神人都不得不散游四海,至今连他的墓葬都难以确定。
皮教授和孙不二急急赶来。
见到这高垣,不禁有些发愣。
我悄悄对皮教授道:咱们是盗……还是发掘。
皮教授很大声地说了俩字:盗掘,还补充说,这本来就是咱们的瑰宝,拿点也是应该的。
打地道是范钢和杨女士的强项,可惜他们正与老胡汇合,赶往米兰城去寻小六一。
既然没有高手,孙不二道长勉为其难,我和教授给他往外担土,公主望风,孙菊灵嫣到骆驼牧场传授中华武术,以牵住他们的监视力量,方便我们在月光下盗蒙人皇陵。
皮教授见到新的夯土和花雕石砖,就忍不住要鉴赏要立此存照,孙不二大口喘着气,眼睛往起逗啊逗地,言道:皮老,咱们这是在盗斗,不是在研究文物,万一让我蒙古警察抓我们一个现形,咱们是会有损国格的!皮教授赶紧接住盛了灰土的皮包弓腰小跑着递给我,就这么弄了三个多小时,孙不二大叔一洛阳铲下去,铲掉一块龙纹青砖,露出了一个方洞,一股浓重的墓味传了出来。
清理出一个可以直行的盗门,我们三人迈着四方步进了蒙古皇陵。
入眼的是一壮观的高耸的城墙,城墙外还有仿真的一座山,旁有河道通之,潺潺流水之声不绝。
皮教授连连道:不对啊,这里怎么么有钓鱼城的实形图呢。
这南辕北辙啊。
再做一翻查探,皮教授很肯定地道:折断了的上帝之鞭就葬在这里了。
原来,这里是比忽比烈还悍勇的他的哥哥蒙哥汗的墓陵。
其令欧亚之地闻风丧胆的上帝之鞭的称号当不是说着玩的,但战无不胜的蒙哥,最后死在了四川的钓鱼城。
这墓里的高墙之城乃是钓鱼城的缩略景观。
大宋朝在钓鱼城创造了守城的奇迹,可能比当年国军与日本鬼子于台儿庄之血战还要激烈。
说起来,还有送鲜鱼及面饼给蒙哥以示城内粮草充裕,气得饥饿困顿的蒙古大兵终于产生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挫败感。
可谓一饼抵千兵,上帝之鞭蒙哥被诸葛孔明的后人又来了个三气周瑜式的智慧之计,取得了困城之胜。
蒙哥死时,皇位未嘱,却让他的将领建造了这么一座大殿,供着这么一座边蜀之城,以寄他未能撼动蜀道的人生大憾。
往里走,西南角已经塌掉了,明显有盗墓的痕迹,而且里面只几具骨架,连一根棺木也没能看到。
难道盗墓的家伙们竟连棺材本儿也给老蒙拿走了?由于担心被骆驼牧场的守墓人发现,只大体摸了摸,拿到几个宋人玩相扑的小瓷雕,即匆忙回到土崖外。
刚把盗洞掩饰好,就看见几个守墓人一脸警惕地转了过来,还幸有懂蒙语的孙菊灵嫣和公主不断打叉,使得他们在向往中华博大武技文化中,走马观花地检查了一遍,就热情洋溢地邀我们去吃烤全羊。
有美丽的女人相伴,总是会受到超规格的接待。
虽然本神汉对歌舞神韵连皮毛也不会,但是脖子上缠着洁白的哈达,那就得跟他们一起豪放地载哥载舞。
跳完了,蒙古女人要邀公主同睡,我死活没答应,拉着公主回了我们的简易蒙古包。
一觉睡过,第二天醒来,发现晴空万里无云,清气浩荡,又见守墓人不断地在陵墓周围转悠。
只好装作游山玩水的样子,骑了两匹快马,扬着马鞭,跟公主和孙菊灵嫣赛马。
跑了七八里路,看到鄂尔浑河旁的一条河道,弯弯曲曲的,好象是隐到地底下了。
蒙哥陵墓里不是也有几条人工造出的河道吗,那说不定这河道就是通向陵墓的。
下了马进了河道,走了一段,遇到了一座石门。
我左探右探摸到一转轴子,与公主、孙菊灵嫣合力拧开了那个石滚子。
门轰轰升起,露出一个很敞亮的人工隧道。
边上有两乘扁叶似的小舟,孙菊灵嫣抢先一步,挽着公主摇开了一艘,却让我一人自驾游。
歪七八扭使了一顿牛力,终于把脚下的扁舟整顺溜了。
别看我在海边长大,可摇船这活动却没习练过,有点眼高手低。
孙菊灵嫣与公主一人一桨,还唱让美女荡起双桨,小船儿推波斩浪……此时的孙菊灵嫣女儿态十足,划桨的间隙,还翘着兰花指,媚媚地回头看我一眼,我不觉被其电到,忘了挥桨,船一下子撞上了道壁,手忙脚乱之下,慌忙抓住一个突起的石立……不防这东西亦能转动,隆隆声中,整个水道疾速下降,连带着公主和孙菊灵嫣的那艘小船也没入了水中!一个激灵从水中钻出来,看到俩人已安坐如斯,轻棹倩影,启唇而歌:想死个人的兵哥哥……两位美女柔音婉转之际,桨儿在水里点了几下,小船荡悠悠地朝我划过来。
伸手攀住船沿,要攀上船,却觉两脚被柔物缠住,扑噜一下,被不明之物拉到了水下。
在水里睁开眼,模糊中,看到那个蒙古墓神手里牵一绳子,正往后收线取我这猎物呢。
急切之下取出短刀,划断鱼绳,两腿一蹬,呼地离出了墓神几十米。
戴上水镜,想辩孙菊灵嫣和公主的小船,却发现,水道两侧全是流动的欧式水壁画。
这个水道显是自然形成后经通凿而成,一眼望去,幽深不见底。
听到水波鼓动之声,知是有人来追,拼命地想游到水面上,哪知,游来游去仍在水中,似是入了迷魂阵一般。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二章 欧式的蒙古皇陵(2)鼓着腮帮子换了几口气,感觉是快游到水面上了,伸手往上一搂,却是硬硬的老石底子……坏了,方向感错了,这怎么一迷糊,到了河道底了。
无奈之下,又翻身回游。
这时候我这粗陋的鼓腮换气的法子就不大好使了,大口的吸进不知是股什么怪味的水,滤出的仅是极稀薄的氧气。
上飞机来蒙古前,我本来是要带着吸氧罩和氧气瓶来着,可孙菊灵嫣说超重,死活不让带,还说蒙古草原马肥草美,是天然的富氧区,哪用得上人工制造之氧……我这女哥们关键时候害了我。
气越吸越少,随时都有晕眩窒息的感觉……没想到我这大江大海大河大沟都闯过来的人,竟然要在这蒙古阴沟里翻船,这要是就这么死了,不知道能不能象老兵油子鲁滨那样,给追记个二等功,或者给授予个突出贡献奖……意识乱糟糟的,不知方向地随波逐流了一段,等一股极清新的氧气吸到嘴里时,发现自己已处在两块壁岩之间,耳中听到流水潺潺,一转眼看到了让孙菊灵嫣几枪断绳救过的造反鲨在壁岩下的湖面上欢快地跳跃,那百米老长的身子,时隐时现的,跟十三里铺女儿河的青蛟龙似的,满是力量、战斗和不屈不挠。
是这家伙救了我。
不知道它会不会吹氧气泡泡,弄不好此次要脱离险境,就得靠氧气撑着了,这湖象是处在环绕的河道中,顶面不见天,四面皆石壁,我所处位置与湖面还有上百米的落差。
我向造反鲨招了招手,让他游过来。
连比划加多次重复公主、警察等字眼,造反鲨总算点了点头,示意我跳到湖里。
还掀起身子做跳水动作。
为了显示我大海的儿子的高超技艺,在脑中回想了下去年巴塞罗娜奥运会上,高美和伏美霞翻腾三周半加转体270度的高难度跳水动作,一出溜滑了下去。
百多米哪,要是没有技术动作做支撑,非摔零散了不可。
也不知翻腾了多少个转体,快到水面时,造反鲨撩起尾巴接住了我,还没等我喘口气,就潜到了水下。
我发现他的背上放着一套水鬼装备,那氧气瓶比我用的要大两三倍,就算在水里睡一觉也足够用了。
这不是死了的水鬼用过的吧。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跳到鲨鱼背上,立时就有点豪情满怀了:蒙古墓神处心积虑要害我,想让我葬身水底,还搞什么迷幻水道,哪知我朋友遍天下,连动物界、植物界都遍种了友谊,想害我……哼!得赶紧找到公主和孙菊灵嫣。
都过了这么多会儿了,天八成是黑了,皮教授和孙不二不定怎么着急呢。
造反鲨却是不急不慢地领我在在湖里转悠。
我溜到湖底,仔细看了这到处流光溢彩的暗河湖。
湖底竟然是七彩玻璃做的穹顶,穹顶所造的建筑,就象是法国卢浮宫,特艺术殿堂那种感觉。
老蒙这上帝之鞭的墓穴还真他妈大兴土木啊,看这建筑工艺,八成是洋鬼子劳工干的,就这阵势,怕是比当年秦始皇修长城还费劲。
造反鲨用尾巴摆了我一下,领我绕了一个大环圈,到了通往湖外的一个出门。
此门乃一刀门,高高厚厚的峭石刀背上还有四个水晶汉字:抽刀断水,旁边还一拉蒙文。
湖水就此转向急泄而去。
这刀做得也忒特大了点,跟和长江鬼跳峡的峭壁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就凭我现在有限的身手,搭着教授那智能攀登软梯至少也得一个小时才能上到刀背。
造反鲨鬼面一皱,好象也感觉到有一定难度。
只是不知道公主和孙菊灵嫣是先进了墓才见到造反鲨,还是象我一样,由造反鲨领进墓去。
我抛出软梯,让吸盘吸了十几米上去。
可是,连十分之一刀刃也没上到,这么个爬法得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行。
苦恼地看着这高如天齐的断水之刀,不由吐出一句话:登泰山而小天下,登刀门而小蒙古。
能断了一湖之水的刀,这世上怕是只此一柄。
造反鲨很忧愁地转来转去,强行顶着下泄之水的冲力。
显然,它支撑不了多久。
看到它的尾巴,我有了主意。
干脆来个鲨尾抛跳,不就能鲤鱼跃龙门了吗?又是一阵比划,鬼鲨明白了我的意思。
鬼鲨把我抛到空中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清醒状态下身体失去控制往上翻腾,那感觉比往水下钻痛苦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我不幸直撞石壁,就当我是一架911飞机好了,没准能把这比山还高的石刀撞个洞出来,也可以彪炳史册。
这一高抛,我脚上头下地看到了神浴谷,看到了倒转了的蒂奥康花的山,在一登而小蒙古的感觉中,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掷出吸附软梯,吸到了石刀背上。
教授的吸附软梯有反向缓冲的智能感应,把我来回弹了几次,总算落在了刀背之上。
我躺在象大地一样宽广的刀背上,用手捂着激烈跳荡的胸口,痛苦地吸了几口活气。
……这小子还真象你说的那样,福大命大造化大,墓神也拿他没办法!孙菊灵嫣的声音。
接着,公主的话又传了过来:咱们还得等他开墓门呢。
少了他怎么行。
哦,公主和孙菊灵嫣背着手很悠闲地在刀门外看天,看刀、看我。
我狠吸了几口气,爬到刀沿上,小心翼翼地下了刀背,与公主和孙菊灵嫣汇合。
真想跟公主来个热烈抱抱,可是,有孙菊灵嫣在旁,只好压住绮念,用金属探虚器开始对光滑如镜的石壁进行探查,寻找可能的墓口。
孙菊灵嫣笑嘻嘻地道:别找了,在这儿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道拱形的玻璃墓墙,造反鲨近在眼前似的跟我摇头摆尾。
我哈哈笑道:这就简单了,砸开,放水,进墓,一气呵成。
公主却道:不是这样的,胡华,咱们所见的是折射之景,离我们还好远呢,你忘了刀背是多宽了吗,这道墓墙后面仍然是石壁,打不开的。
看来,这蒙古皇墓的机关淫巧一点儿不比中原的差。
我得好好温习下七重门福善公主岭中得的那本《机关玄学》,要用聪明才智征服蒙古之陵,这样才能显示我中原神汉的神威。
看此机关墓的面相,似有拉桥设计,书中云:弧形下,桥有带,桥上走,坠石开。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三章 欧式的蒙古皇陵(3)此书所说机关之类,概乎能用在这玻璃墓墙上。
但,要走在那薄片刀似的玻璃上,似不是本神汉能完成的任务。
孙菊灵嫣自告奋勇,没等我喊完注意事项,即一个飞跳站在了墓墙沿上,还竖着两指头表示victory!我把金属探虚器扔给她,让她找能连接那引桥机关的坠石杆。
孙菊灵嫣左移右挪地在探,我则悄悄地拉住公主的手摩挲了几下。
找到了,快尸魂钉~~~上!孙菊灵嫣兴奋地叫了一声。
《机关玄学》没骗我哦,果不然真的有拉石引桥杆,只是不知这弧形下,桥有带,会是一种什么状况,是一根石带子伸开呢,还是再出一座桥带着我们向里走。
公主轻拉了我一下,提示我,集中精力解机关。
我抛出吸附软梯,一蹬脚也来了个飞身跳,攀到了孙菊灵嫣刚探出的一方细孔处,拿出一根尸魂钉,对了对孔眼,扑嚓一下,射了进去。
……许久没有动静……叭到细孔里往里看,尸魂钉不知钻到哪儿去了……一米多长的小孔里很空无一物的安静……忽觉脚蹬着的玻璃墓墙在动!孙菊灵嫣惊呼一声,抓着我跳了下去。
轰隆隆地石飞桥崩!慌得我只来及喊一声公主快跑!,就死命地拉着孙菊灵嫣的手往出疾奔。
背上、屁股上挨了不少石子,幸好孙菊灵嫣是运动健将级的百米速度,只用十几秒的时间就奔出了二百多米,而公主似是有无遮国独特的逃命术,只那么一转身,脚步飘飘地几个纵跃,就脱离了乱石纷飞的危险区。
站在几百米外的土岗子上等了半个多小时,石岩再无轰崩之声,我们很从容地到了这有点变异的石崩桥机关前,仔细端量。
玻璃墓墙已移嵌到新轰出的石缝里,弯成一弓形,依然在折射着河道湖里的奇景。
造反鲨很悠闲地领着一帮子小幼鲨在如镜的湖水里徜徉,更奇的是,还能清楚地看到,欧洲的哥特式圆塔墓,一个个很有型的排列着,方位座落得很玄妙,竟还有人影在晃动,似是与太阳塔墓里的那些祭司相象。
蒙古老汗的墓真是奇特,还唯恐别人不起贪心,故意把富丽堂皇显给人看,倒要让人愈坚盗墓之心了。
要是中原的巨藏墓,往往会以小箱小盒的珍宝奇玩造一假墓,让盗者得而自去,以保真墓里的棺椁和随葬珍物不被破坏。
不管他了,老蒙既然以珍视人,吾辈焉有不取之理。
找到大略的墓口前道位置,我让两位美女坐而观之,我则取出孙菊灵嫣带的工兵镐,准备实施土石作业。
孙菊灵嫣很有警察地看了看我,说是要赶紧通知教授和老爹,人多力量大,还可以凝结集体智慧的结晶,小跑着顺着一条小道去了。
我要趁这功夫,猛挖快干,以便能和公主先进到墓室里,摸那么一两件的世罕之物,以示蒙古之游的纪念,如果有特珍贵的,就送给公主当定情之物。
说干就干,朝公主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弯腰弓步,挥起工兵镐,呼呼地刨起来。
挥汗如雨地干了一个小时,站起身擦了把汗。
公主体贴地走近了,掏出一方素白手帕,纤巧地把我的汗脸揩润干了,硬说,她也要挖一会儿。
公主一镐下去,就听扑通一声,塌出一个竖直的大洞来,公主未及反应,仆身跌了下去!伸手一拉没拉住,却看见一个漆黑的家伙,倏地吐出一块红物朝我袭来,闪身一避,黑家伙全身一颤,洞口顿时黑雾弥漫。
黑物吐出的那块东西热如炽炭,碰着几棵枯草,立时烧焦了。
急迫之下,未及多想,一纵身往洞中就跳。
心想:不管他娘的你是什么异族怪物,就算拚不过你,死也要跟公主死在一块儿,这叫生不同时,死当同穴,谁叫咱对公主有了舍命不舍情的爱来着。
光想着要为公主牺牲一切了,脚蹬到实地时,不防却是一个很陡的斜坡,一个趔趄,踢里扑楞地往下就滚。
滚得头昏脑涨,东西不辩,想伸出手抓点牢靠的东西也未能如愿,一直滚到七魂八魄都要离体了,才咕咚一声掉到了水里。
迷瞪了好一阵子,感觉心脾归位了,喘气顺溜了,动了动手、臂、腿、脚,身上的物件都还成,脑神经依然指挥如故,这才试着立直身子。
水并不深,只及大腿处。
抬眼看时,却发现这水很邪门……怎么会是倒立在水里呢,难道这里的地球引力是向上的,怎么跟那迷幻水道一样,头下脚上。
试着走两步,发觉轻飘飘的,浑不着力,恰似太空漫步。
一不小心,碰到水中的一块石头,极烫,鞋面子立时被烧焦了,周围的水却并无热气冒出……这水难道是墓冥水……这一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不迭地跨了几步,到了岸上。
中原汉墓,传有引桥覆水的机关,摸金者遇之,当避则避,万不可逞强硬取,否则被墓冥水溅上一滴半滴,全身即溃烂化蚀,不几天即将人身化成一滩脓水。
我小时候也听衣玉薇大妈跟村人议论,说是若入了冥水墓,即使不死,也是辈辈世世的浑身长疮流脓,得枯骨病,脸上的肉一块块烂掉,只剩下骷髅,活着还不如死了。
一念及此,脸上开始发烧了,浑身也开始发痒,摸摸脚底下被烧着的鞋邦儿,竟一碰就碎,变成了一堆灰面子。
脱了鞋,抓了几下极痒痒的脚心,却发现从一根脚趾处开始,有两根黑色的血线,蔓延着往上长,一会儿的功夫,大半脚面子的血管全呈黑的了。
全身是猫咬狗啃的痒,痒得我都不知该怎么抓挠了。
这要是就这么痒死,还不如让那黑怪物一口吃了……心里边一点计较也没有了,只盼着公主无事,一个人找着楼兰奉身殿里的预言珠,回她的无遮国,然后,五珠照无遮,让消失的圣水湖再度出现,佑护着无遮人民幸福地生活……只要无遮国人民记着有我这么一个神汉王子为了他们的圣珠献身了就行。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四章 欧式的蒙古皇陵(4)忽然觉到头发上麻麻缠缠的,转头一看,身旁的一块火烫的红石上,端坐着两只黑蛤蟆,嘴里正往外吐着粘粘长长的涎液,身上那些黑亮的疙瘩亦往外溢着黑液。
……你们这两个恶物是嫌我死得慢是不……欺我中华神汉宅心仁厚不愿杀生是不?我一股无名火起,唰唰唰掷出了六枚尸魂钉,结结实实地钉在了那两只黑物的头上。
两黑物吃疼,咕呱叫了两声,嘴里兀地喷出两个火团,向下疾落,朝我身上爆来。
团身一滚,躲过两只火球,没等我起身,不想从水里又爬出两只喷火蛤蟆,两只火弹从它们的扁嘴里弹出,热风呼呼地压至……心里不由叹道:完了,今儿非被这蒙古的癞火蛤蟆烧焦了不可。
闭目咬牙硬受之际,却忽觉有人掠近,并有一道清音:孽障!休得无礼!是公主!一闻公主之音,身上立时凭添了无穷力量,一个高儿蹦起来,掏出尸魂钉,扬手就要怒射。
胡华,留它们性命!公主出言制止,此物在无遮国已生活了三百多年,不想却因为预言珠的事遭此变故。
公主说完,爱怜地俯身用手摸了摸近旁的那只蛤蟆。
蛤蟆很受用地动了动身子。
原来,这些黑怪蛤蟆是产于新疆天山的冰火螫蟾,物种极其稀有,大部生存在喀喇昆仑山的神仙湾,另有极少的十几只在西藏火境地宫里,是那位僧伽施国的比丘尼离开无遮国时带去的。
比丘尼是无遮公主父王的早年情人,她情关难破,在神仙湾古堡里住了五十多年,等研解了无遮金珠的秘密后,终于堪破情关而自生大慈悲本尊神,受一位佛教班禅的灌顶之礼,守在西藏鬼域地宫。
她是少数几个知悉预言珠秘密的人。
公主见我脚上仍滋长着的黑色血线,用无遮语让那只已经变得很乖的冰火螫蟾,趴下身子,吸住我的十根脚趾,波波地往外吐冰沫,一会儿的功夫,黑色血线褪尽。
冰火螫蟾的危险过去,可身上却仍是痒得不行,公主见我猴急,提了提我的防水秘袋,道:吃一颗四娘给你留的药丸,什么痒也能解了。
我倒是把四娘给我的神药给忘了。
四娘的药在东北和华北一带那可是无价之宝,一丸难求。
掏出一颗吃了,通体舒爽之余,又倍觉生慧增力,那头下脚上的奇坚感觉也没了,还生出了一点欲与墓神试比高的浩然之气。
公主亲昵拉我进了一条横直的墓道里,见我一只鞋已烂掉,遂拿出一双绣有她名字的芒鞋,蹲下给我换上了。
还让我走几步,试试合不合脚。
穿上芒鞋,我走得特仔细,不时低头看看脚下有无破坏性障碍物,把公主的给我的宝贝礼物弄坏了。
走到一个上环道时,见到壁槽里有几只红亮的死亡虫子,我心里一惊:从新疆走得急,那五彩斑蝶草没来得及带,青鸾又不在,这要是在山高地远的蒙哥陵墓里着了他们的道儿,那可真难办得紧。
公主拉我抵近了看,却原来是很逼真的泥塑。
再往里走,见到了那个被孙菊灵嫣用消音微冲干掉的淫鲨蛇的真物实雕。
看样子,这墓还有常住人口,好象住在墓里的人艺术素养相当之高,竟然有西方蜡像的高超手艺。
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笔,直把淫鲨蛇做得比缺了一只胳膊的维纳斯还美。
那维纳斯还有半缕衣服挡着那最诱人的部位,这已有半人体的淫鲨蛇整了个全裸,只不过,她的下体还是蛇形,象我这样子见过最漂亮男人的人,没法产生对浪艳女人门扉半掩似遮还露的心猿意马式的冲动。
看了淫鲨蛇,再看玉体纤纤的公主时,我却一下子兴欲冲动了,扳住公主的肩,就想来个深深地吻。
公主却轻巧地一闪身,躲开了。
她用嘴嘬着食指,对我道:在这里,不可以,还有一道机关,要看咱们的鬼菩萨传人能不能解开了。
公主又一闪身,进了一座雕着龙蛇的石砖垒建的无顶墓道里,这是一个八角困龙墓道,墓道共有八条。
哪一条也可以通向最后的墓石门,破了这道机关,咱们就可以仔细地看看那座异族的墓宫了。
我一个前空翻,站到了一堵石砖矮墙上,朝公主嘻嘻笑道:破机关是咱的拿手戏,站在这里瞧好吧,五分钟后,开门瞻殿。
豪言一出,我蹬蹬地沿椭圆的墓道大踏步而行。
这条墓道显是粗豪的蒙人所为,是借数条山涧修成,不时会看到墓道外有野兽出没,他们不是要借野兽之威,把倒斗之人吓跑吧。
要是这样的话,这智商也忒低了……往里转了一个半环圈,过一山涧的悬空处,设计者搞了一个翻板机关。
这石质的翻板,稍加注意就可看到一条细缝,不过,看样子,份量轻的人,即使踏上去,也不会惹到机关翻动。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用吸附软梯吸到石翻板旁的石壁上,两脚使力蹬了六七下,才把石板翻下去。
这要是公主和孙菊灵嫣这样的翩翩女子走上去,不管过多少遍,也不用担心翻到山涧下面,因为石翻板承重很强悍。
我暗笑:就这设计水准,能难倒我身具《机关玄学》,又擅风水、星相之学的中华神汉吗!当下,大马金刀,歪七横八地走,破了暗箭坑,喷水坑,一路走下去,再未遇任何机关。
再过两三个环道,就可以叫公主一起进蒙古宫殿墓了。
走进最后的这几个墓道,感觉有些诡异了。
虽建筑特点上没有什么变化,可越往里走,越压抑和烦躁。
石壁槽上立着的是些没有面目的木人。
就是这些木人,越看越别扭,一个个不是缺腿就是破了肚子,那恶心的雕刻人,把那一根根肠子都搞得很逼真,极度恶心。
木质好象是一种阴湿的水槲木,有些柔软,有些梆硬。
走着看着,木人的脸有面相了,好似从镜子里反射出来一样,一开始全是一张张苦瓜脸,再是一张张阴险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奸人脸,不知什么时候木人身上还有了文字,等走近了看,这才知道,墓道已经低得只能弓身了。
看到最后,木人几乎无头无身,横在忽远忽近的地上了,晃晃悠悠的墓壁皆是死路二字,我已经完全趴在地上了。
两根横叉着的水槲木上写着同样的一行字:死路无门是此门。
没想到,大意之下竟着了蒙古粗人的道儿,大不了,我再返回重走就是。
两臂撑着往回退时,脚碰到了硬物,想簇起身体,却发现竟连转个身都不行,很费劲地转过头,看到一个面无表情手拿钢锯的人,比划着,对准了我的大腿,要实施肢解大腿的作业……【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五章 无魂墓人这倒楣催的,自从来了蒙古,倒楣事一桩接一桩,还跟公主穷吹,五分钟搞定……啊呀……不好,那锯子搁到大腿上了……可是,更糟糕的是墓道里的无面木人,此时,都活了起来,猛往我向身上挤压……那锯子已经突啊突地锯进了肉里……我忍不住啊啊地连声嚎叫!嚎了半天,没有声音,我怎么发不出声了,太恐怖了!这么活生生地被当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切割,却连喊个救命都不成。
我甚至想,赶紧疼昏过去吧……脑意识里却无比清晰地传感着比切肤之疼不知要疼多少倍的切肉割骨之疼,而且耳朵里还听到了自家的肉被撕裂,骨头断开的声音……完了,就算活着也是一废人了,要是被去掉了四肢,装在坛子里,被蒙古人民瞻仰盗墓者的可耻下场,我这是给全中国人民丢脸,给中原汉盗墓界丢脸……干脆咬舌自尽算了,古人皆有为保民族气节,而以身殉国者,今儿,我罘胡华,豁出去了。
张开嘴,把舌头伸老长,作势就要上牙对下牙……罘胡华,你干什么你,擅自行动,下来!孙菊灵嫣突然出现在墓道里,冲我大呼小叫地。
看到孙菊灵嫣,我又奇了怪了,她横着走,我跟她有90度的视觉差。
见我没什么反应,孙菊灵嫣又喊:好了,知道你能,别拉着舌头了,跟吊死鬼似的。
我嘴巴张了又张,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去,连伸出去的舌头都缩不回来。
孙菊灵嫣见情况有异,抛出飞龙爪,腾腾地攀上来,提着我就下了墓道。
我被栽到地上,一下子跟面条似地瘫成了一堆,甚至连抬抬手臂都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舌头仍还伸在外面。
不过,看到了自己手脚都还在,心里舒服了一点。
孙菊灵嫣把我抱在怀里,想用手把我的舌头弄回嘴里,可我的嘴巴跟掉了似的,根本就没有活动能力。
很想在脸上挤个表情出来,表示一下我还是一个思维清晰的人,偏就是全身的肌肉组织皆不听我指挥,甚至还不如得了婴儿瘫的人,最其码可以动一动。
孙菊灵嫣很痛惜地低了头,脸颊对脸颊地贴着,喃喃道:冷吗~~热吗~~疼吗?可是,我半点感觉也欠奉,甚至觉得孙菊灵嫣离我很远,我却又知道她是在抱着我。
想动动身体,身体跟不是我自己的似的,就是思维意识特清楚,特他娘的真实的痛苦。
我有话说不出,有手有脚不能动,救我的人就在我身边,还急得掉了眼泪。
这感觉郁闷、苦恼,我几乎就要发狂了。
就在此时,我又看见那面无表情的人,是两个。
他们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怪不得,他们能走近我,要锯我,我却一无所觉。
两人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虽样貌有此许差异,可表情和动作殊无二致。
他们是……鬼走无声,啊,大白天活见鬼了,他们是墓道里的墓鬼。
我脸胀得通红,想提醒孙菊灵嫣,可她一心只悲戚戚地担心我的健康神智问题,搂着我叭嗒叭嗒滚泪珠子,超友谊地爱抚我……两个做任何动作都不出任何声响的墓鬼脱下公主给我的芒鞋,撩起我的胳膊腿要二鬼分尸了,她还是胡华~胡华地叫着,要跟我生离死别的样子。
这女人!这时候搞什么儿女情长,十三里铺的时候,拉拉手都不行,这要命时刻,警察的革命警惕性哪儿去了……墓道外响起了脚步声。
两个墓鬼放下我,机械地转身,朝外走。
这时候,孙菊灵嫣心智恢复正常,掏出手枪,啪啪开了两枪。
子弹呼啸着射进两鬼的身体,它们却毫无反应,动作一致地往墓道外走。
这一下,我们的国际刑警之花急了,伸手抓起地上的两块老青砖就扑了上去!那砖头拍得架势,暗合了擒敌拳的某些致命招势,她嘴里还乱喊:让你们害我的胡华!叫你们害!还我胡华的命!两鬼遇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显然也有些人类式的反抗和应对,出拳踢腿地就跟孙菊灵嫣叮当上了。
公主和皮教授、孙不二出现时,孙菊灵嫣跟两个不知死不怕疼不会躲的鬼打得仍然十分火热。
鬼最后还是被尸魂钉镇住了。
公主兰心慧质,很快弄明白了这墓道里的诡异和阴险,亲手把尸魂钉插进两墓鬼的百会穴,让他们安静地坐在墓道里永远休息了。
公主再把那些让我屡生奇觉怪象的水排出去后,我的无力症状慢慢消失了。
这奇怪的水称不沸之水,就象在高原上煮水加多少火都不咕噜,当然,这不沸之水并不是居高原才这样,而是放那里煮也不沸,始终保持恒温的二十四度,如镜子一般擅映物而使人失去距离感,弄得眼前的景象时真时假……可这水怎么就不迷孙菊灵嫣,不迷孙不二、皮教授,更不迷公主,单就迷我自个儿,这太奇哉怪也。
公主表扬我,说是只有身具本尊神的人才会被此水所迷,说我经受住了考验,这么快恢复如初,说明我很有潜质,都可以做无遮国的大法师了。
皮教授给我讲,这两个敢锯我腿给我分尸的家伙不是鬼,是活人,是没有了魂魄精神的被控人。
据说是蒙古墓陵的独家特色,是蒙古墓神多年培养的结果,百人中能有一二人失魂不死,就算功成,大批的活人被整死了,只有小部分侥幸活着,成了无魂墓人。
但蒙古墓神一点儿不认为他是凶残的,用他临死时的话说:人非人也,与牲畜无异。
墓神大人就是这么来教诲他的教众的,教众们都以做人为耻,争着为墓神发明创造的层出不穷的祭祀活动献身,以保灵魂升入天国,再不做人。
不知蒙古墓神派人偷了预言珠和无遮的月神图,是不是想要大增法力,搞世界性的人非人活动。
这要是世间的人们都争着去做别的东西了,那谁来做人,总得有人做不是吗?……我没力气继续进行肢体活动,只好胡思乱想。
皮教授也趁我体力未复,讲了不少奇闻逸事和顶尖科学所未解之迷。
见我一时间还不能行动自如,就分两组去探墓道。
四人刚出去了一会儿,孙不二就溜回来,很神秘道:本道破解了巨狼星犯侵紫薇垣的大奥,此相应在一位重要人物身上,不吐不快。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六章 与墓陵共存亡(1)看孙不二那得一知己足矣的神态,我知道他不光想做我的老丈人,还想搞成无话不说的亲密战友。
虽然墓道无人,但我的准丈人仍很小心地在我耳边道:小平同志贵体有恙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他身上施了诅咒。
我本想反驳孙不二几句,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把想说的话闷住了:小平他老人家是打不倒的东方巨人,连撒切尔夫人那样的国际闻名的从不屈服男人的铁腕女人都不得不在他跟前低头,那邪邪道道的诅咒能管什么用,百年魔怪也就是一时地舞蹁跹了,咱们的祖国是一唱雄鸡天下白,睡醒的雄狮,帝国主义想挡都挡不住。
孙不二未见我未有骨梗在喉的急迫,又发问:你可知那位暗施诅咒的邪恶之人?我摇头。
蒙古墓神是也。
孙不二掷地有声,露出天机尽知一切尽在其掌控的神态。
有他这一说,我倒是精神上有了与蒙古墓神相抗的准备,蒙古墓神的魂迷之法确乎不可小视,万一,小平同志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咱们的共和国保镖一时的疏忽,着了此人的道,全中国人民都要跟着蒙受巨大损失。
时不我待,得赶紧破了这墓陵,拿回预言珠和月神图,最好是让无遮国的无上圣法师,把蒙古墓神弄到个不见天不见地的深洞里,给他锁了魂,让他永不见天日,别整天蛇啊鲨啊虫子的搅和得中蒙两国人民的友谊都受影响。
有了紧迫感,我立时变得精神焕发,与孙不二一起,破了几个石人阵,进至墓陵门前。
皮教授、公主和孙菊灵嫣也前后脚到了。
墓门与十三里铺的瀛洲沉木门有很大差异。
表面看上去,就是整块巨石,上能指天,下能压地,用工兵镐敲了敲,直冒火星子。
孙不二建议用一定当量的TNT,把范钢从新疆招来,实施定向爆破。
皮教授认为不妥,而且满怀信心地道:咱们集佛道界、科技界、警界、风水界精英于一堂,当智而取之,不可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小瞧了咱们。
听教授一语,虽不敢与公主比肩,自封佛道界精英,但自我感觉是一个颇有点作为的神汉,利国利民的大事没有做过,可尽己所能的还是做了一点点有益于人民的工作,并没有在改革的春风下哀叹世风日下,没有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阴阳心态。
有此感怀,心内不断鼓荡着破墓雄风,携了公主和孙菊灵嫣的手,集聚精神力,查探墓门之缝。
摸着光滑的巨石表面,心里想:就算天然巨石,经过几千年的风霜雨雪,也会有裂缝出现,更况是人工所制之门乎。
数番折腾后,初步断定此墓门是用笨法子一点点移进墓洞,近乎金字塔式的无缝结合。
金属探虚器测定,门的厚度为33米,高为4米,宽为22米。
不用说,另外七个八角墓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墓门里头是不是还有令人咋舌的巨石存在。
一些研究隋唐陵的专家讲,唐太宗李世民的地下陵墓,其第一道重门便是这样的巨型石条封住,并不设引动机关,直接封成死门。
老蒙哥墓的建造者们,说不定就是从太宗陵墓的设计者那儿偷师的。
孙不二抱着小钻探机,对着刚找出的门缝试着钻了几下,可除了溅起几朵很美丽的火花外,巨石丝毫不损。
硬名的法子看来不管用。
没有头绪之下,瞥了几眼墓门前天堑的一线天山涧。
跨深涧之险,两绝壁间只三米之宽,仰头望去,倒似天裂下一道缝来。
其时,几朵云团飘过,落下一阵雨来,雨点噼啪落在石上,浸入石中。
雨点子落多了,石门吸雨而由白变灰,手摸上去,觉到有些柔软。
又待了一忽儿,石门与山中固石的色差越来越大。
这说明,石门之石非是山石之质,不是同物,解决的法子自然就会多一些了。
公主道她有法子,叫我们稍待片刻。
再回来时,她领来了六只冰火螫蟾。
公主一声令下,六只黑家伙呼呼地往石缝里吐诞液,一会儿的功夫,即化出一条宽缝儿来。
得此一助,孙不二再用小钻探机开刨,只几分钟时间,前进了五六米。
皮教授感叹:人之智慧,倒不如大自然的以物克物,天之生物,必有相生相克,咱们倒是该奉大自然为万能的上帝。
再无悬念地将石门钻了个可容人躬身而进的石洞,我们五人一排溜进去,没碰上啥不阻挡的建筑物,等如画的欧式皇陵映入眼前时,却有数百个无魂墓人,依圆形墓门而站,手里头皆握着重型杀人兵器。
有光透进,刀锋枪影一晃,煞是吓人。
由于要贯彻皮教授只宜智取的理念,加上墓室的顶壁和地板全是琉璃所做,过于脆弱,所以,采取了正说侧攻的计谋。
正面是公主用蒙语讲述近现代民族和平共处发展史,教授和孙不二在旁掠阵,我和孙菊灵嫣攀住智能软梯,由空中往无魂墓人的头上手插尸魂钉。
第一次这样子的高空飞荡作业,下手未免有差之毫厘的情况发生。
阴差阳错之下,这些活了几百年的无魂人有几个恢复了神智,临死时痛苦莫名的大瞪着眼,那对于花花世界的极度留恋之态,一度使我不忍再对他们下手。
可是,没有办法,预言珠和无遮的月神图,本神汉必欲拿回,你们临死时,知道了行尸走肉地活在铁屋子里似的不堪岁月,飞升的灵魂到了新的空间,不至于再被别人控制,生不如死。
孙菊灵嫣下手却一点儿也不容情,颇有一招致敌的特警风范。
她自己剑气如虹地猛插不已,还出言提醒我,要速战速决,浑不可拖泥带水,误了大事,此时的她,浑没有抱着我流泪珠子的情长温柔之态。
插吧!为了公主,为了延存了几千年的无遮古国,要一往无前地插。
墓人们由于智力有限,虽感觉到有两个人在他们头顶上飞来飞去有点不对劲,可还是静静地站着,把对着他们当面讲话的人当成最危险敌人,始终没举起他们的武器与我们决一死战。
就在我插完了最后一个墓人,自以为完事大吉,要好好地观瞻这欧式的蒙哥皇陵时,周围蓦然响起数声誓与陵墓共存亡的吼声。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七章 与墓陵共存亡(2)这吼声由远至近,很急迫很愤怒。
我征求皮教授和公主的意见:是今天一举功成,还是避敌锋芒,改日再战。
两人异口同声:进,不拿珠图誓不还。
孙不二父女俩,一个手拿喷火器,一个提微型冲锋枪,冒着吼声,义无反顾地抢步进去了。
看来,五人当中属我最落后了,最后一个踏进墓宫殿堂。
从感觉上来说,陵墓里里外外,完全是一座不亚于法国卢浮宫的立体艺术宝库,如果硬要拿东西比,只能是敦煌文化。
陵殿是西式的,一些比真还真的战场壁画就那么立着,这么一种发乎天然的令人浑忘自我的吸引,让我都忽略了那愤怒的吼声。
进来后,就没再听到过有什么另外的不和谐的干扰。
这么一个整体的建筑,楞是没看到中原宫庭式的壁挂,摆件,好象天生就这样,即使想起自己是在倒斗,却完全起不了摸金的心。
这大概就是陶醉于艺术的超凡脱俗的徜徉,比练武之人得那梦梦以求的武功秘籍还痴迷。
看不到棺椁,也发现不到还有什么另外的秘道暗道之类。
光顾着陶醉了,竟然想在胸前划划十字,以表虔诚。
玻璃穹顶上的湖中生物,悠闲自得,围着高高的尖顶,摆着五花八门的鳍,无忧无虑地东游西荡。
造反鲨领着他新组建的小鬼鲨群正练习捕食动作。
这家伙张开嘴巴冲我叭嗒了几下,以示友好。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象有水流下来。
是不沸之水。
在幻觉产生前,我赶紧吞了一颗四娘留的药丸,为防不测,我忙着给公主他们一人发了一颗。
刺耳的冷声笑,从一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有几个骆驼牧场的人手里提一个大篮子,在到处装一些什么东西。
孙不二喊道:不好,是炸药!已经晚了,陵墓门口已经跟挂葫芦似的挂满了长条子的炸药袋。
这是要鱼死网破……墓神怎么这么霸道呢,我们不就是进来看看吗,人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偷偷地拿我们奉为至宝的预言珠和月神图,就不兴我们到此瞻观一下老蒙古的欧式皇陵吗,干吗这么着急,还要浪费这么多炸药,用来开山劈路多好。
我把要说的意思,让公主给他翻译过去。
谁知他竟然大骂:中原贱狗,哪里会知道什么艺术,墓陵是蒙古神主的,不容你们污秽了圣地,中原汉人,非人之人,蒙人的畜牲亦耻与同伍,这一下把我惹火了,昂着头,向前跨了几步,怒道:蒙古墓神你给我听好了。
艺术是人民的,也是世界的,别以为你从老古子里传的个什么邪门教主,就可以草菅人命,拿人不当人,我们中原有句古话,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如果一意妄为,不顾中蒙两国人民世代友好,要杀人放火,那朱元璋屠城的历史惨剧必将重演,何去何从,你自己惦量着办吧。
公主以无遮国礼面对着蒙古墓神,即时进行翻译。
不过,她在翻译的时候,弄不好是加进了不少宗教的东西,面无表情的墓神不时地抖动一下他的浓密胡子。
骆驼墓场的守墓人停止了他们继续挂炸药袋的动作,但墓神迟迟不下达撤消的命令,胡子一抖一抖的,似是在做艰难抉择。
水在不停地往墓室里流溢,已经没过膝盖了,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划着水谈判了。
这不沸之水还真是特异,无论怎么流就是不起一丝波纹,不闻一点响动,很安静地涨潮。
河道湖里的生物也依然安详地游动。
要是这样的话,那炸药袋在水里泡泡,没准能免此大难。
皮教授也眨眼示意,要冷静,以静制动。
我怕把公主给我的芒鞋泡坏了,弯腰脱下来,甩了甩水,一手拿着,还讨好地冲公主眨了眨眼,一旁的孙菊灵嫣低声道:臭美……实在是不大习惯这样子两军对垒的僵持局面。
墓神的那个决断怎么就那么难下,还非得跟那些无魂墓人那样誓与陵墓共存亡吗?有道是人生苦短,墓神老兄胡子都花白了,抓紧练神悟道才是,非得给这个墓葬当什么牺牲品。
我有心让公主再翻译几句过去,公主却摇了摇头。
双方僵持依旧……得想个法子,打破僵局……手里举着芒鞋,不停地开动脑部机器想折……想来想去,也没个所以然……就在此时,水中突窜起数道黑物,眼前蓝光一闪,跟着,轰轰地爆炸声响起!死亡虫子!那蓝光是它们发出的电流!訇然的爆炸声中,穹顶塌落,海中的生物方始警觉,纷纷逃窜。
造反鲨先是轰着它的鲨崽子转了河道,接着尾巴一伸,展到我眼前。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话出人动,几乎和公主、孙菊灵嫣一齐动手,拉着孙不二和皮教授上了鲨鱼尾,取出吸附软梯,数人缠紧了,造反鲨一个狂龙摆尾,带着我们顺着湍急的河水呼啸而下。
背后爆炸声又轰轰连响!我回头一看,蒙古墓神双臂交叉,不怒不喜地站在水里,很庄严地迎接死亡!……躲过这一难,心里却依然沉重——没能拿到预言珠和月神图。
我们一行五人山高水远的来蒙古不就是为了这要人命的两件宝物吗。
公主忧愁上脸,我心里也是十分难过。
我让皮教授在鄂尔浑河的蒙古包里等一等,我邀公主故地重游一次,就算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就算一无所获,去看看被炸烂的艺术殿堂,遥怀一下以宗教之心献身的蒙古墓神也好。
我和公主慢慢走着,走到神浴谷的一条山道里,老远就能看见一线天的山涧被砸得黑乎乎的一个大洞。
进到洞中,却发现蒙古墓神依然立在那儿,一只胳膊被炸掉了,人好象还活着。
听着,你们这些中原汉人的强盗,我死后的诅咒会永远伴着你们,神圣的蒙古墓神教永在,达都鲁鲨蛇神的恐怖永在,鲨蛇神会将恐怖再次笼罩残忍的中原之地,你们就等着恐怖的降临吧!墓神的声音不象是从嘴里说出来的,但是却很清晰。
公主听着墓神的话,好象中了什么邪咒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喊了数声,意毫无反应。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八章 老胡传来六一的消息这一下,我可慌了,没想到这墓神临死的一咒现时现报,把诅咒施在公主身上,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我已经严重型的无法适应没有公主的日子……可能是情根深种了。
情急之中,想起黄金支队老班教给我的人工呼吸之法……我当时是真急了,要是真被诅咒了,这人工呼吸哪能管用,还不如四娘的药丸避邪。
抱着公主嘴对嘴的吸啊吸,公主嘤咛一声,回过神来。
就此,人工呼吸改成情人拥吻,你情我愿地继续进行。
良久,公主移唇而语:好了,我们该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公主告诉我,刚才她趁着墓神的意识弥留,进入了他的思维,两人进行了意识对话,得知预言珠和月神图就在那河道湖的巨型石刀里,抽刀断水四字,刀字洞藏了预言珠,水字洞藏了月神图。
攀着一拉一拉的断垣残壁,到了石刀下,从弧形引桥上,找到了一条很窄的通道,我试了试,竟钻不进去,只好让公主以身犯险。
我站在石刀上,两眼瞅瞅仍坚强站立的蒙古墓神,担心他再活转过来,跟我们拚命,又瞅着刀柄指天的石刀,口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希望路过的高佛真人都保佑公主平安乐福,能安全拿到东西。
低头看到脚上的芒鞋脏了,赶紧脱下来用嘴吹了吹灰,提在手里。
公主出来了。
她两手举着那两样得来不易的圣物,笑意晏晏。
下到地上,又见我有鞋不穿,嗔道:地上恁多玻璃渣子,快穿上。
我道:怕弄脏了呢。
人家再给你做就是了,看你,一点儿也不顾惜自己。
公主说着话,取了我手中的鞋,蹲下身子把鞋给我套上了。
穿完鞋,公主在我脸上轻轻印了一下,我俩就王子配公主地很浪漫地走在这到处是黑乎乎曾经是无比艺术的废墟中。
走到一个半塌的门洞时,和氏泪血玉有了异常感应。
我心内一喜:这洞内有宝。
刚欲闪身进去,公主拉了我一把,道:危险,咱们拿了该拿的东西,不可以贪心了。
这可不是我想拿的,是我怀里的玉心动了。
我嘿嘿一笑,提起怀里的挂玉,用嘴亲了一下,又给公主一个飞吻,一猫腰,嗖地一下窜进了洞中。
迎面看到一座小型的完好无损的祭祀台,上面很端正地放着两根权杖,一黑一绿,跟一对儿情人似的依偎在一起。
应该是极品东东。
一个箭步过去,拿了,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上面有曲里拐弯的文字,但却不是无遮文字。
出了洞口,我很得意地给公主看。
公主看了那上面的文字,认定是金瓶女王与食尸王的定情之物,言道:世间只此两根,名为黑日绿月祭司杖,产地不祥。
我把绿月杖给了公主,自己则拄了黑日杖,就着日暮的余辉,躬腰走着,调笑道:等咱们老了,我拄日,你拄月,夫妻双双照山河。
不要乱说,我可没敢想那么远,咱们该回去了,教授他们该着急了。
公主话虽平常,但一抹羞红悄然上脸,越发娇美。
还没等我们走回鄂尔浑河的蒙古包,孙菊灵嫣就风风火火地寻来了,说是六一有消息了,老胡和范钢在米兰古城发现了她的踪迹,武川真由美摆下了迷魂阵,指名道姓要你罘胡华亲临,胜了就立即放人,要是败了,罘胡华先生就要给日本盗墓团卖命三年。
我一听,气得头发要倒竖了:这女人真蹬鼻子上脸了,上几次是我罘胡华宅心仁厚,不忍伤她性命,已经放了她好几马,这还没完没了,抓住一十岁的孩子在祖国大地上耀武扬威,他娘的,你这个邪婆娘还以为是37年贫穷落后的中国,广大人民还要任你宰割受你凌辱。
再说了,小六一好歹也是摸金派的新一代掌门,老这么被人控着拉着当人质,这让摸金派的勇士们多没面子。
鉴于以上原因,我们一行五人,连夜赶回乌兰巴托,买了机票,飞回了新疆。
几位迎接我们的将军阵势很大,直接是荷枪实弹,他们这是要发动第二次抗日战争。
但是,皮教授淡定从容地认为,几个小小的日本毛崽子,不用浪费这么大军力财力,这样太浪费,给一个加强连足矣。
第二天天亮,皮教授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里,嘱我道:你和公主、老孙、灵嫣他们是明修栈道,我和几位将军已布下三个方向的包围群,大范围地暗渡陈仓,这次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珍贵明器漏网。
没想到,教授也是狡猾狡猾的,这一次武川真由美这一帮盗墓的日本娘们插翅也难逃了。
教授还说此绝密行动方案要严格保密,防止外泄,说是咱们中的一些同志被改革的小春风熏得绷不紧阶级斗争这根弦了,一定要严防内部出特务和不坚定分子。
范钢急匆匆赶回来,领着一个曾八进楼兰的新疆人,来给我们当向导。
范钢在忙乱的准备工作中还没忘了关心弟妹的事,非让我给他讲与我的媳妇他的弟妹——无遮公主的浪漫哈尔和林之行的细节过程。
孙菊灵嫣没好气地踢他一脚,逼他去准备骆驼缰绳。
这一次,我们一行七人,每人一峰骆驼。
加强连的战士们在主要地段用越野车,次要地段步行。
一大早,讲一口兵团话的刺刀见红连连长已经领着一帮突击队员先行出发了。
他们沿途会明火执仗地作出标记,以示我们的行进路线是如何的光明正大。
这样子做,可以让瞎七八探的日本特务消停消停。
为不使武川真由美起疑心,皮教授这个墓后指挥者仍与我们同行。
九点整,我们骑上骆驼,不紧不慢地前进了。
路上,那新疆向导乌牙孜·买买提很健谈,大讲米兰城、罗布人、楼兰少女的传奇。
最奇的是英国盗墓之父斯坦因发现的带翅天使安琪儿。
这英国毛子以固执的民族偏见认为,最早的文明出现在西方,东方人是笨拙的砍削器野人的后人,而西方是智慧的石斧石刀等先进石器时代的后人。
斯坦因疯狂地连壁画也盗走了,至今,考古学界因为没有实物为证,还在争论壁画上的带翼天使到底是带翼天使,还是咱们古神话中早已有之的雷震之的男性天师。
讲讲行行中,阿尔金山出现在我们眼前,有一帮身穿迷彩的保护野骆驼的值勤队与我们相遇了,非要请我们吃他们捉到的能去病消灾的米兰不坦鱼。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五十九章 尼雅的SUPIS野人(1)向导乌牙孜·买买提却坚决不让我们吃,说是他的三个儿子自从吃了这米兰不坦鱼,变得神神叨叨的,嚷着不坦鱼在他们心里复活了,要去给他们寻找最纯最清的罗布水给鱼喝,进了沙漠腹地一年多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乌牙孜很辈哀地说,这是胡大降罪惩罚他们。
那不坦鱼长得确实很难让人产生吃的冲动。
鱼给人的感觉整个就是卧在沙漠里的楼兰少女。
保护野骆驼的值勤队可不管那一套,野地里生起汽油炉子,就烤开了,没等熟透即一口酒一口鱼地造,那吃相特粗野,酒罩上脸了,眼睛就老往公主和孙菊灵嫣身上色迷拉乎地乱洒么。
买买提跟我说,这帮人爹娘老子都是不敬胡大的兵团人,早晚要遭报应,硬要我们上了骆驼赶路。
他经过这帮子粗人跟前时,故意让骆驼抛起蹄子,弄起一大片沙尘,惹得酒后的几个爷们嗷嗷地叫骂。
走了十几里,天越发得热了,难得的遇到一小块绿洲,一湾月牙似的浅水河潭,旁边有刺刀连作的标记,上面用铅笔写着:过了此处百里再无可补充水分之处,此地亦做好一切营养补充。
就地打尖,弄起帐篷,准备歇息。
后面却突然爆起滚滚沙尘,一大群野骆驼奔命也似地从我们眼前掠过。
嘭叭叭地枪声响处,只见比野骆驼大出三个多体码的长毛之物,奔走如电而来,一群逐野骆驼而去,一群见我们这里有好吃的,遂停下脚步,舞开那大象般粗长的上肢,几下便把帐篷布撕开,张开大嘴,大嚼我们的储备食物。
孙不二从背上取下喷火器,要给这群没规没矩的野人点颜色看看,公主一摆手止住了他,出言道:这是我们无遮国的护国英雄,如果不是它们,无遮国早就被精绝武蛮灭掉了,哪会存延到今天。
我祖父好心把它们放回了阿尔金山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还专门派人置逐了大群天山野羊当它们的食物,它们怎么会跑出来与人类为敌呢。
公主刚欲与SUPIS野人对话,哪知这些家伙得寸进尺,伸出爪子就去拍皮教授,孙菊灵嫣手急眼快地拉住皮教授闪到一旁,稍慢发一点,胳膊上被拉出了几道血口子。
急毛毛赶至的值勤队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嘭嘭放枪,伤了几只野人。
这一下激起了野人的凶性,一个个扔下手中的食物,探出长毛爪子,朝值勤队的人扑过去。
野人并不避枪弹,脑壳子上中了枪,却恍然不觉,依然撩着白牙,凶叉叉地要跟值勤队决一死战。
有两爷们子弹放光,刚要换弹夹,却被野人一爪子拍到了地下,还幸两人反映机敏,一个闪身,躲过野人的再度攻击。
眼开要肉博战了,公主却还要跟野人叙当年的交情,我抢上几步,抱住她的腰,回头喊道:跑啊,兄弟们,野人也是保护动物,先避其锋芒再说!我们就这么乱作一团地骑上骆驼猛跑一溜烟。
野人倒是挺记仇,大都追值勤队去了。
只几只跟在我们的后面。
等跑到月牙挂上天,我们这才发现方向跑错了。
竟然顺着米兰河的小支脉,跑到阿尔金山脚底下了。
脚跟还未站稳,就听有人喝道:此地乃天山野羊保护区,请勿靠近!我打眼一看,出声警告我们的是着装很正规的武警战士,我赶紧喊道:各位班长,自己人,我们有特别通行证。
孙菊灵嫣比我还快地拿着她的警官证,赶到值勤战士跟前,压低声音嘀咕了一阵子。
我一见局势缓和,遂放松警惕,一手仍揽了公主的腰,任由骆驼在绿草地上散步。
有这么大片绿地,骆驼们高兴地仰脖长嘶,以示对绿色的留恋。
咱们的沙漠之舟,难得有在绿地漫步的温馨时光。
孙菊灵嫣跟武警战友们通好了有无,招呼我们过去,她还很有先见之明地提醒我们,小心陷马坑。
进了围场栅栏,帮着买买提收好骆驼,看到公主仍在担心着野人的安危。
我拉她在草地上坐下,劝道:野人兄弟跟我一样,福大命大,能化险为夷,保准没事。
正说着,五六个野人兄弟气势汹汹地赶到了。
它们认路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我和孙不二设的那些假路标和方向物,这么快就被它们识破了,仅比我们慢了几分钟时间。
不过,它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绿油油的地方,会有陷阱等着它们。
公主要出声提醒他们,我连忙摆手,野人兄弟落到正规军手里,比在哪里都安全。
等野人掉进陷马坑里,战士们忙碌起来。
看他们赶山放排一样地弄出来几个大铁笼子,这是要给野人们准备单间了。
摆置好野人,护羊队的中校支队长给我们提供了情报:这批野人是吃了日本盗金贼培制的迷幻药,才导致习性变异,四处攻击人类和牲畜。
这肯定是武川真由美的杰作了。
这个女人倒是懂得科技发展的重要性,她不是要用这批野人置我于死地吧。
公主极度关心野人的安全问题,向皮教授讨教了一些现代迷幻药的知识,皮教授很谦虚,说我们这支队伍里,要讲用药,还是胡华有实践经验,只是不知道用于野人的迷幻药是化学制剂,还是生物制剂。
没等公主向我发问,我就掏出了四娘的药丸,让他给野人兄弟试试,看看他们的狂躁症能不能有所消解。
公主没要,叫我收好了,还叫我以后不要随便往外拿,好东西不可乱用。
有道是,天生万物必相生相克,只要变态的武川真由美不是用的芥子气什么的化学制剂,要在阿尔金山找到解了野人迷幻狂性的专用药草还是不难的。
寻药草可是我跟四娘学的第一门道教课,虽然本人愚笨制不成长生不死丹,但是,做个下医医病的郎中,倒是能之所及,况且,这还有利于我跟武川真由美的迷魂阵对决,又是给公主示爱的绝好机会,我怎能不乐而为之。
皮教授破能识我为美之心,拉了孙不二和孙菊灵嫣,说是要去寻寻龙头金,采药的事就交给我和公主一力承办。
叫我们不要着急,即来之则安之,等彻底解决了野人问题,再去救小六一。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章 尼雅的SUPIS野人(2)就这么,我和公主上了阿尔金山,先是找到几棵鼠尾草。
我跟公主讲,这草,别看细么筋扎的,要是不小心误食了,差不多就跟吃摇头丸似的,感觉腾云驾雾的。
这一说,我猛然想到,武川真由美八成就是给野人们吃了鼠尾草……知道了病根,公主脸上愁云散去,饶有兴致的拉我到了一个长满小红花的山岗。
万红丛中,我看到山壁上有两朵紫蓝的鹿角草花。
这东西,四娘领我在长白山给一户猎人治那腐烂病时采过,连翻了五个雪峰才找到的,鹿角花不常开,有时候四五年也不开一次,可只要开了,用它的花蕊治那些全身腐烂病,药效奇佳。
没想到,阿尔金山也有奇草。
刚准备攀上去,却见一人由上而下蹬踏而下,轻巧巧地摘了。
正惋惜之余,却听一温婉声音道:公主,王子,别来无恙,丽娜这厢有礼了。
听这悦耳的声线就知是Shirley杨女士驾到了。
一想起我跟她曾在无遮绿洞全身无遮拦地面对过,心头不由升起一种异样感觉:不容易啊,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那传说中的精绝国消失之迷,行走在荒壁险滩,黄沙漫漫的,不由人不心生敬慕和一些麻麻糊糊的情愫。
Shirley杨把刚摘的和先前的几棵鹿角草一并递给我,痛快地呼了一口气,道:为了这几棵小东西,害我找了六七天,幸不辱命,SUPIS野人终于可以摆脱迷幻草的痛苦了。
杨女士还真能耐,居然这么快就能知道野人中的是迷幻草的毒,还懂以草制草,真不不简单,这要是没有深厚的中医底子,断不会有如此的精确判断。
公主拿了一棵鹿角菜,仔细看了看,笑着对杨女士道:是你把胡华带到无遮绿洞,你是怎么知道胡华就是我们要选的王子的,难不成你真的未卜先知,还是破解了我们无遮国所有的秘密?不,不是的,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我只是凭着胡华的那块泪血玉能感应到某种隐约的契和,才冒险让罘先生到洞中一试,事先并不知公主要选楼兰奉身王子,纯是巧合而已。
杨女士略作解释,即联络了皮教授他们,我们一起回到了围栏牧场。
我依着四娘所教的方法,取了一点不坦鱼的鱼油,弄了一点干鼠尾草的叶末,再取了一定剂量的刚由公主用无遮神泉合成的鹿角草桨,合成了一剂草药丸子,用教授的一杆撬嘴器,老远地给一个乱跚乱跳的野人掷到了嘴里。
过了一个多小时,野人安静了,用颇为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唧唧噜噜地叫了几声。
先给圈在笼子里的野人吃鹿角又跟围栏牧场要了一批骆驼,领着我们重返去米兰古城的路上。
这一带她已经走得很熟了,沿途还有老胡做的标记。
路上碰到野骆驼护勤队的家伙们,我把制药的方子给了他们,嘱他们抓紧采药施治。
看他们一个个丢盔卸甲的惨状,我调侃道:学会与动物们做朋友,有时比噼啦放枪管用。
领队热哈哈地点了点头,跟我握了握手,一声招呼,一帮子人引领着穷追不舍的野人朝山上跑去。
孙不二在旁提醒我:这么秘的法子,怎么能轻易送人?这要是落在黑心医生手里,还不卖上几十万的秘方费。
这句话倒让我触起了老胡他们这奇怪的一家子三口的感慨:也就是老胡是纯种的汉人,杨女士和胡六一只有一小部分的汉民族血统,按说他们没必要在这荒苦的沙漠里生啊死啊的折腾,没事呆在他们的美国洋房里,翻翻中文报纸,看看中国的新变化就行了,干吗还拿出全部家当到处收购中国的文物字画,还无偿地捐献给故宫,这不就是主席他老人家赞扬一位外国医生的国际主精神吗?听说,老胡还要让小六一改成中国国籍,这就有点太追求形式了。
骑在骆驼上不觉路远,等到老远地看到大漠里的孤烟时,这一天的行程即告一段落。
一落下脚,乌牙孜就忙着给驼驼护蹄子。
干裂的雅丹硬地,把骆驼蹄子都刺破了。
我正要约公主到那个最高的丹崖上看长河落日圆,却见孙菊灵嫣拔枪上膛,示意我过去,一只手拿着望远镜朝东北方向观察。
什么事,这么剑拔弩张的?我问道。
刚得到消息,武川真由美变花招了,说是要跟你单挑,一夜为限,地点就定在94号荒坟村。
孙菊灵嫣头也不回地看着,把望远镜递给我,又道:我怀疑这个邪恶女人要声东击西,皮教授调了一个排回来警戒,跟武川真由美的较量只能靠你自己了。
临了,还拍了拍我的肩,道:无毒不丈夫,跟这样的女人不用讲什么社会道义,把四娘、虚明大师和我老爹教你的全用上,搞得她半身不遂都行。
我未明其意,老觉灵嫣兄的话里有什么语病,又见公主在旁,遂沉吟道:咱们不能乱搞,为现泱泱大国之威,不能用淫荡下流的东西。
你个笨蛋,谁让你淫荡下流了,就知道想歪的。
孙菊灵嫣气得照我屁股上踢了一脚。
皮教授走近来,拿着望远镜看了看那个夜色中模模糊糊的荒坟村,很郑重道:此战用心战,把地址选在阴森的荒村,肯定又要用鬼魂那一套,胡华得四娘菩萨的悉心教诲,又有虚明大师慧心点拔,当不会落在下风,不过,这第三战,是怕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真的用淫荡下流的法子,胡华要特别当心,别着了她的道儿。
在帐篷里跟皮教授他们呆到8点半,公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去为我选好一只骆驼牵着,我俩牵着缰绳走了一段。
她把无遮的冥想法传给了我,让我骑在骆驼上就进入冥想状态,不用管周围发生的任何事。
等公主回到宿营地,我一个人牵了骆驼又走了一里多地,武川真由美倒也没用阴鬼艳尸的来骚扰我。
按照约定,十一点能到荒村就行。
武川真由美跟我的赌约是:我胜,她交出小六一和玉佛,然后到无际天师寺当扫寺的尼姑,她胜,我则加入她的盗墓队听凭日本娘们的差遣。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一章 邪门的比试(1)我总感觉武川真由美这娘们的阴谋是一套一套的,不单单是要迫我对她俯首贴耳那么简单。
对于她来说,我现在的利用价值可能更多地来自无遮公主。
她对预言珠和无遮的月神图可是志在必得。
这娘们在白猿冰谷差点丢了性命,怕是把公主和Shirley杨全恨上了,而且,没想到我们能在蒙古全宝而回,还生生地让墓神与那座皇陵一起完蛋了,象她这么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对我们这一班人恨得肯定是咬牙切齿。
也不知小六一在她手里受没受什么残酷的折磨。
一阵黑影的晃动,让我不得不中断对武川真由美此番变招的推断。
为免节外生枝,我上了骆驼,依公主所授之法,闭目无观,任由骆驼驮着我往前走。
耳中不断传来小六一呼叫我的声音,并不时伴有日本娘们放荡的笑声。
小六一似乎夹杂在其中左躲右闪。
武川真由美习惯于搞淫荡的伎两,她的这些伎两我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心里虽担心小六一的不堪境况,却仍能守住灵台清醒,不受其扰。
等老骆驼停住脚步,轻轻地打了个喷嚏,我知道,终于要和武川真由美面对面较劲了。
你恨我吗,胡华?武川真由美倚在骆驼旁,语气平缓地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是这么一种不咸不淡的场面。
这女人把原来飘散的长发盘了起来,脸蛋儿比以前清瘦了些,穿的是蓝底碎花旗袍,手里举着一只灯笼。
这模样倒象是一个持家的少妇。
她不进行邪次八赖地攻击,我也静心守念地装糊涂,伸手拍了拍老骆驼,让它自己溜达着回去。
我们不斗了好不好,我现在就把六一小妹妹交给你,然后你们到村子里取了玉佛,咱们就算冰释前嫌,旧帐一笔勾销。
武川真由美不远不近地给我打着灯笼,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她叹了口气,又道:由美真的是累了,不想再斗了,我们俩本该成为好朋友的,可是弄到现在,你和你的朋友,还有公主都把我当成了死敌,由美真的是好无奈,很想为你和你的朋友做点什么,补救以前的过失。
听到此,我才觉到这娘们又用了新招,这女人不做演员太可惜了。
从我们见面开始,她的表演简直找不出一点破绽。
我差点以为她真的转性了,害得我开始检讨自己胸怀不够宽广,竟不能原谅一个悔过的女人。
我仍是不声不响地走着,并没有去回应她的话。
胡华,你还是不相信我,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得用事实来说话,或者用个不恰当的中国比喻叫不见棺材不落泪,接着,她用手一指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小六一在那里等着你了,人家……人家就不打搅你们了。
说完话,把灯笼杆塞到我手里,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举着灯笼,直到武川真由美那有点落寞的身影消失,我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心想:这日本女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跟我玩起哑咪来了,这一招一式,是有板有眼,楞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是,我断定:屋里的人肯定不是六一,不管她们会找一个多么象六一的孩子来伪装……别看跟小六一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我却有辨别真伪的杀手锏。
走到破旧的木门前,我扯住那锈迹斑斑的门环,轻轻碰了碰。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六一探出头来,看到我,呼地一下,扑出来,抓住我的胳脯摇晃着,惊喜道:华仔哥,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可让那邪恶女人害惨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咬舌自尽了。
我杨妈妈呢,老胡爹爹呢?小六一拉着我的手,左拱右找。
他们没来,只来了我一个,如果不出意外,你们一家三口今晚上就可以重逢。
我不置可否地回她,两眼却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扫描,以期揭破这武川真由美不知从哪找来的女孩子的伪装。
干么老盯着我看,华仔哥,你是不是有了公主姐姐,就不想要我了,才这么几天就跟我生分了哦。
女孩瞪着一双胡六一似的大眼睛,确也天真无邪。
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点挫败感:这女孩从外貌、动作举止以及神情,我都没法判定她是假的。
可是,武川真由美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把胡六一交给我,这绝无可能。
别再看了,你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六一可不是什么大美女,比不上灵嫣姐姐,更比不上公主姐姐。
女孩瞪着眼,把头拱到我的眼前,扑楞着头,眨巴了几下眼睛,走吧,快离开这鬼地方,我可是一秒种也不想呆了……趁着日本女人没反悔前,走,去取玉佛,赶紧向祖国人民报喜。
胡六一这老胡式的爱国语言,一下子让我怀疑她的心动摇了,由她扯着手,往东南方向的一座老坟走。
这一路走,小六一还唱:小白菜啊,河里黄呀,两三岁啊,当新娘呀……没错,这是我在十三里铺的洪水沟旁,临时现编的新词,这词只我和六一、金宝知道,武川真由美大概不会心细到连这样的细节都给套出来。
用心理学家的话说,这种即景产生的东西,只有当事人再度出现的时候,才会有一种心理暗示的作用,让人触景生情地回忆起来。
看小六一活泼无忌的样子,好象并没有受过什么肉体和精神的折磨,她完全是自主和清醒的,我只能认为,我的判断出错了。
或许,武川真由美真的良心发现……会不会是虚明大师从中点化,让她幡然悔悟。
我挂在胸前的泪血玉也有了感应。
东南方老坟里的应该就是真的玉佛。
这一下我的疑虑全消了,不由迈开大步,拉着六一到了老坟跟前。
老坟无门,只几个三十厘米左右的方孔,高有两米左右,是个单室墓,稍远处有一座老佛塔,也是无门,跟四娘塔庙有点象。
我这是也要跟鬼一样地不走门了。
抵近了,把灯笼提到一个方孔处照了照,里面的三座玉佛整齐地摆在一棺几上,隐隐一层玉光。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三章 玉冰迷魂灯干吗,对人家这么凶,那破头鬼,嘴巴未张,声音却是武川真由美的,你心爱的玉女的血你不喝,那肉总该吃点。
说话间,小女孩的大腿被裂开了一块肉皮,破头鬼生生地抓下一块肉来举在手中,在我的眼前晃。
我再也无法忍耐,扑身想掐住破头鬼的脖子。
却扑空了,结结实实地扑到了地上……不是地,好象是冰,一道道冰凌子交错着,冰凌下面是幽深的涧谷。
这难道又是错觉,我怎么会趴在冰凌上面呢。
武川真由美的声音又道:人家不逗你了,天亮前,你要是能走出去,人家一切都听你的,人家好想看看,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能不能破了人家最得意的迷魂灯设计。
破头鬼抓着已不成人形的小女孩在我眼一晃,撞进黑冥的谷壁去了。
空间一下子静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处在一座冰谷道里。
脚底下是冰凌,两侧黑冥冥的幔布似的东西,也许根本就是虚空。
这会是哪里……老坟下的暗道,还是那座老佛塔。
根本就不知要怎么走出这青冰迷魂谷。
蓦然想起公主所授的冥想之法,这和我练的鬼卦六十象经,倒是有共通之处。
其实,冥想也好,静坐禅念也好,差不多都会使人进入一种无身的状态,可以很自由地用心去看一些东东。
本神汉从小练鬼卦六十象经,鬼怪没见着,倒是跟做梦一样地见到了好多妙境,常常会忘了饥困,心里边透亮透亮的,用佛家的话说,是内视通明,去怨去嗔,心生慈悲。
要说大了的话,就会产生释迦牟尼看众生皆苦的大慈悲心,要普度众生。
大概悟佛修道的迷人之处就在这里,最其码可以使人安心,能比较客观地思考。
想到此,我也不管天会不会亮了,索性坐着练开了鬼卦六十象经,管他娘的七迷八幻,光有鬼迷人,就不兴来个鬼指路。
没坐多大会儿,眼前就出现了那诱我入了迷魂谷的那假的照航灯。
围着我七转八转的,好不叫人心烦。
实在受不了这麻缠鬼似的灯老这么晃,心始终静不下来,干脆双撑合什,收了禅功,睁开眼,站了起来。
青冰冰的灯还在不忽闪着,不过离我远了些。
闷着气走了几步,差点一溜脚滑下去。
看了眼前的所谓的路,突然无比敬仰起鲁迅先生来了——其实地上本没有路,我罘胡华要走得多了,便有了路。
眼前是一座冰宫接着一座冰宫,但是冰宫里啥门窗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冰山一座。
新兵连时,政治教导员为了强化无产阶级革命艰苦观,往我们的耳朵里灌进了好多爬雪山过草地的英雄事迹,教育我们无论是什么冰山雪峰,都要大无畏,都要蔑视它我得用革命英雄鼓励一下自己了,主席他老人家在老山界,一挥手,离天只有三尺三,我虽没有那苍茫问大地之气,但征服几座只有几米高的冰宫山,还是不在话下的。
再说了,我手头有几件皮教授送我的高科技东东,爬冰卧雪特管用。
我把皮教授送我的智能九钉绳拿出出来,此绳是滑不溜丢冰上走的极佳保护装置。
绳是久植水中不腐烂的天竺空心树皮熬成,比牛筋还结实,那几颗钉子更是大有来历,皮教授说是在金字塔墓的废墟中捡到的,能根据所处环境不断变化温度而时软时刚,经过范钢搬山道人式的粹火,有了合金钻头的合金劲道,皮教授又在上面加了一个智能变温的遥控装置,立时成了登山运动员的最爱,但是由于此物极其罕有,只皮教授的小女儿跟他的男朋友有一根,别人只能摸摸害眼馋的份儿。
我摁了一下九钉绳上的探测器,蹭蹭蹭,一口气攀上了冰宫之巅。
站到上面是地,我完全傻眼了,眼前身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冰光大道。
每四十五度有一排溜青溜青的冰灯。
青冰灯是自然的光,不跳动也不闪烁。
猛然想起刚见着武川真由美时,她手里就提着这么一盏灯,当时虽觉有些异样,却也没大在意。
就是这灯让我迷了方向,错过了与公主和教授他们汇合的机会。
看着眼前的光明大道,我甚至转身挪个步都小心加小心地。
这万一哪一脚踩空,等待我的还不定是什么邪门的待遇呢。
武川真由美这娘们比当年的日本鬼子阴险多了,我可千万千万不能光荣了,战胜武川真由美这艰巨任务,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亚于当年霍元甲老爷子跟日本武士的比武,万分轻忽不得。
用金属探虚器测量了青冰灯之间的距离,发现数据根本就不对,探虚器给出的距离有的竟是几十光年,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就我这么点微末道行,要走几十光年的距离,那得有缩地成寸、白日飞升的本事才成。
我已经完全没有距离感了。
十六字风水秘术里有讲,玉冰迷魂灯,是传说中武则天墓葬里才有。
预言大师袁天罡集瀛洲岛的白日玉莹制成,能在光照充分的情况下产生幻觉,眼前出现光明大道,使人不自觉地走下去,就跟黄易大师的踏碎虚空一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融化在蓝天里了。
倒斗时最怕就是遇上光明大道了,更怕的是遇上了还不知自醒,一路走将下去,把小命交待了。
好在,武川真由美的迷魂灯还差一点道行,本神汉以对武川真由美的邪心的敏感,识到这是极其危险的光明大道,在不知其真实位置以前,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人不能动,九钉绳倒是可以一用。
那天竺空心树皮据说会根据物体的不同而变幻颜色,挂在空处时,是灰色,附着在硬冷的实物上会变成澄明的黄色,附着在暖软的物体上会变成碧透的蓝色。
将九钉绳连掷了四五次,绳子始终是灰灰的,转着圈抛完了,还是那老样子,一气之下甩出去十几根尸魂钉,却连半点声响也听不到。
突然想到,我站着的地方不就是一实地吗。
把九钉绳绕了几个圈圈,最里面的一圈显出的是黄色,再往外半尺多,又是灰色。
又用绳子往下绕了绕,那硬度只有几十厘米,要是跳个脚的话,很有可能就破冰而下,飘飘成仙了。
这么说,脚底下只有半尺左右的安全区,只是不知这冰凌是怎么挂起来的,总该有支撑的东西噢!【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四章 皮教授的诡道给冰挂作支撑,八成得用钢筋梁,武川真由美不可能把支撑做在地上,她想要我死,肯定要往高了整,我估计这看上去平坡坡的光冰大道八成是越爬越高。
可就算我真的爬到顶了,天恐怕也早亮了,还是失败。
拍了几下脑袋,再一眨么眼,觉得这灯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平行线,几个方向的灯似乎是越靠越近。
捷径应该就在这些灯上。
一扬手将九钉绳抛出去,绳子的颜色变成了蓝色。
我怪叫一声:他娘的有戏!攀绳荡了过去。
就近,抛向第二盏青冰灯,却发现是空影,好险,刚才差点就要蹬脚而起了。
再找到第二个可攀抓的青冰灯时,那刚刚还抓攀的冰灯无声地掉了下去。
得抓紧了,要不然,等这些迷魂灯都啪啪往下一掉,我也只能往深渊里摔了,最次也是摔成个肉饼,弄不好让冰凌刺个万箭穿心。
时不我待,小命要紧。
一下下的试着,攀着,荡着,在我体力行将耗尽,虚虚晃晃地要栽倒时,我看到了红日将出的一抹清明的晨光,而且还听到了公主深情的呼唤:胡华,听到我的声音,千万不要乱动,等着我们。
孙菊灵嫣也高声亮嗓地喊:你老老实实在原地呆着,武川真由美让我们逮住了,六一得救了,玉佛也回到了祖国人民的的怀抱!好,太好了,武川真由美这个骚逼叉子让咱们逮到,这太大快人心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也有今天。
我长吐了一口闷气,痛快道。
小六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手里摇着那紫阳避邪铜镜。
这时候,我才有了距离感。
闹腾了一夜,我原来是在跟老坟旁的老佛塔较劲。
我现在就站在镂空的舍俐盘上,风儿一吹,还摇摇晃晃的。
那些高挂着的青冰迷魂灯都融化掉落了。
本来想攀着塔里的撑架梁下来,可跟在六一后面的公主真冲我摆手,示意我别动。
直到特考队员架着起降机过来,我才抓着牵引绳下到了地面上。
一阵躁风刮过,就听老佛塔吱吱嘎嘎响了几声,接着,歪扭着倾塌了。
不过,老佛塔倒得很坚强,尽量维持了他原有的形状。
我隐隐觉得这老佛塔的倒掉跟我有直接关系,要不是我一夜的拚了命的折腾,大概它还会耸立好多年。
一个物件,看似没有感知,其实,它们也有它们的存在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竟对这老佛塔有了一些莫名的留恋。
皮教授一身戎装地从一辆装甲车上下来,身旁还有俩将军护驾。
四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押着武川真由美和那特查队长朝我这边走过来。
胡华,这一仗你居功至伟,你可知我们几个老头子是怎么运筹帷幄的?皮教授冲我打着哈哈,又一挥手,令道:龙连长,让那个民族败类和日本女人给我们的米兰古城谢罪!武川真由美梗着脖子,怒盯着我,罘胡华,你卑鄙,你为什么不跟我公平比试,尽用下三滥的手段。
这女人还跟我来劲了,我不骟你个日本骚逼,我还叫中国男人吗我。
咣咣两耳朵,我就招呼上了,我跟你公平你老娘个骚逼毛,你奶奶的,你的逼祖宗在中国到处烧杀抢掠的时候,给过我们公平吗,你娘的日本盗墓团海陆空的往你们的琉球岛运中国的珍贵文物,想过公平吗,你个日逼,我他娘的现在就钉死你!我把这一夜受的老罪,以及从十三里铺就开始的种种历生死之怒全发泄了出来,伸手就要跟钉无魂墓人那样子,也在这邪恶女人的头顶上捅进几根尸魂钉,直接让她在老塔旁守墓算了。
龙连长赶忙把住了我的手,劝道:胡华同志消消气,这两个是人民的罪人,他们要接受人民的审判。
四名战士硬摁着武川真由美,龙连长嘭地一脚,把武川真由美跺跪在地上,让她连磕了三个响头,特查队长忙不迭地以头撞地,以表示他要向人民忏悔的决心。
押走了武川真由美和特查队长,我和皮教授坐到一辆猎豹车上,往民丰县城走。
车行了几里,皮教授要司机掉了车头,又回到荒坟村。
老远地,他让司机停下,拉着我下了车,到了一棵老树下,掏出一个蛇皮袋子,递给我,笑着道:七彩舍俐,一共七片,完完整整,真正地宝贝。
我掀开一条缝,里面的东西透着一层佛晕的圣光。
皮教授道:这是七斤佛涅磐时留下的东西,说起来,跟四娘菩萨、无遮国还有些渊源,我想,交给你保存最好。
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泪血玉跟他有了感应,今晚之战,我们很难大获全胜。
我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被武川真由美获知了,在一时找不出内部出卖秘密之人时,我们只好按兵不动,直到公主从那些恢复神智的野人那里获得了重要情报,知道了内奸,我们才假意大规模地按定第一套方案出动,让那位丧失国格的人亲自带队,哈哈……他还自以为聪明地跟一个日本女人鬼混了一夜,大概现在还搂着日本女人做发财大梦呢。
听了皮教授的一番话,我越发觉得某些人的险恶,没想到他们被武川真由美迷得连自己的政治前程都不要了,一位堂堂的将军竟然跟日本盗墓团合作,怪不得新疆的文物屡屡被倒到国外,原来有这么一些高级人物在幕后指挥。
我问皮教授那些玉冰是从那里弄出来的,皮教授道是老坟下的墓冰玉,里面的明器已经被盗到了日本,有机会咱们还要拿回来。
回到民丰县城,公主已在忙着译那些残片,我叫着孙菊灵嫣,说去拜访下老胡。
孙菊灵嫣道:老胡去北京参加拍卖会了,他在美国的房产抵押期到了,再不弄点钱,怕是要被强行清产。
杨女士正急着呢。
你要是有国际友爱精神就多少捐点吧,公主她老人家捐了两颗无遮绿母珠,教授说,咱们这些人当中数你最富,最有爱心,又跟杨女士、六一妹妹关系死铁,又不心疼钱,应该没问题。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五章 金瓶女王与精绝女王我刮了一下孙菊灵嫣的鼻子,你倒是会替我花钱送人情,人道有财不露富,我穷光蛋一个,还充什么大款。
谁让咱们是好哥们来在!孙菊灵嫣很哥们的搂住我的肩,上了二楼楼梯,在走廊里,她又嘱咐我:一会儿进去,你可一定要仗义疏财,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了小六一今后的幸福生活你也要慷慨解囊。
见到杨女士和小六一,我把那五百万的现金支票拿了出来,言道:老胡把全部家当都拿来热爱祖国,这点钱本来就是你们的,我这叫物归原主。
我又从随身袋里拿了一把钥匙出来,放到了小六一的手里,对她道:你抓紧跟你妈妈到十三里铺,不二大叔棺材铺后库房,第三格书柜有一暗门,进去在十三号铁棺里有一箱子,里面的两块东西,是我和你灵嫣姐姐送给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罘先生那画我们给弄丢了,已经觉得很愧疚了,你和灵嫣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可是不能拿。
罘先生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杨女士说着说着声音渐低。
孙菊灵嫣接过话茬:杨姐,你就别客气了,我们都是穷人,表示点心意,一会儿,我再让我老爹把那块金子拿出来。
别,别,已经够用了,我这就起身,回美国把房子赎回来,小六一就托付给你们了,学校开学好多天了,得好好补课了。
杨女士说完话,很中国女人地搂了小六一,摸了摸她的头,可要听话,妈妈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
皮教授、孙不二、范钢、路铁当从外面进来,一人手里拿一物件,范钢大冽冽地把物件放在茶几上,对杨女士道:给老胡的,别嫌少。
杨女士推让着不要,可四个人撂下东西,道了几句一路顺风的话,就出去了。
四个人的物件,杨女士托我物归原主。
等把杨女士送上飞机,那四件东西我挨屋还给了他们,范钢大着嗓子喊:罘兄弟,你这事不地道哦,怎么你的东西,杨弟妹就收,跟我们就愣客气,这里面有文章啊。
他拉我出去喝东北的烧刀子,公主从房间里出来,招呼我道:胡华你来。
范钢一见,道:正事要紧,我去找老孙和铁当兄煮酒论英雄。
进到房间,公主给我看了一段她译出来的女王爱情故事,原来,拉拉的妈妈跟精绝女王是一对亲姐妹,可精绝女王私下跟食尸王偷情,两女王为此大打出手。
结果一气之下,金瓶女王跟无遮国联手,与精绝国势不两立,结果三十六国各有所倚,几百年的战争,杀得是天愁地怨,民不聊生,导致连年灾荒,一些小国被连年的血战和大自然灾害灭掉了,经年后,迫于生存的压力,精绝国又对无遮国发动了一场规模最大的战争,无遮国败得一塌糊涂,却不想,金瓶女王突然对那些囚在深洞里的SUPIS野人施放了咒语,SUPIS野人悍勇无匹,杀得精绝军队仓皇四顾,而致国灭。
残片因为不全,关于预言珠的记载只聊聊几句:西域诸国把预言珠奉为至宝,皆认为此珠能施放驱使万物的咒语,甚至把山洪爆发,瘟疫流行也视为是金瓶女王与食尸王的预言珠施出的诅咒。
而公主对此深信不疑,相信通过预言珠能让干涸的罗布泊重现于沙漠之中,让昔日的绿地、清流重新滋注这荒漠了的丝绸之路。
公主把译文交给皮教授,换上她的公主服,以无遮礼跟皮教授告别。
皮教授很不舍地道:我尊重这一个古老民族的宗教习惯,我希望你美好的愿望得到实现,让我们一起祈祷吧。
我们都面向无遮国的方向,左手按着右肩,静默了几分钟。
小六一死活要跟着我和公主去看那个金字塔墓里的小幽灵妹妹拉拉,皮教授抚着她的肩道:你胡华哥哥现在不仅是咱们汉民族的极大财富,他更是无遮人民的奉身王子,那儿的人民更需要它,分别是暂时的,等过些日子,他会带给咱们惊喜,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好吗?六一很艰难地答应,不过,非得跟我要一个拥抱,并且狠狠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与其他人等分别握手告别,我和公主骑上骆驼,星夜兼程地赶了五六天,到了欢喜佛庙。
欢喜庙已非昔日所比。
一道道沙岭,覆压其上,连乌鸦也见不到几只,所幸是那株老树又发了几棵新芽,尚给人一点生命残存的活力。
下到井里,唤出了金猿和青鸾,让他们守在井洞。
要下水拿预言珠时,竟看到老鬼鲨和造反鲨亲昵地靠在一起,唧唧地向我们打招呼。
这些家伙是怎么在水里来去自如的,难道真象那谁说的天上一个世界,地上一个世界,水里还有一个世界……这世界越来越多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了。
哈哈,见到这两位鬼鲨朋友,公主也好高兴,我们两个只穿了潜水服,身边一人一个氧气泡泡,公主坐在老鲨背上,我坐在造反鲨背上,很悠哉优哉地到了金瓶女王的玉棺墓中。
金瓶女王和小拉拉都立在墓外,好象已经知道我们要来。
玉棺里的金瓶女王跟立在我们眼前,影子一样的女王容貌竟不一样。
小拉拉没有棺位,身影飘飘地。
我这也算真正地看到一个人的幽灵可以很娴静地跟人对话。
金瓶女王的脸上没有邪恶也没有阴森,倒象是一个修行多年的修女。
小拉拉更多地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的神态。
要是她能跟小六一做对小姐妹该多好,两女孩一起搞怪,保证能把胆小的人吓得哭爹喊娘。
不过,幽灵好象也有幽灵的规矩,不可乱来。
在宗教统治一切的古老国度里,哪怕是再过上几千年,那些咒语一样的教规也没有人或者幽灵去违背,就算她是至高无上的女王也不行。
金瓶女王看到我和公主手里的黑日绿月祭司杖,并没有跟我们说什么,就进了她自己的玉棺,拿起头侧的一个黑木盒子,回身递给了公主。
她嘴里念道:至高无上的鲨蛇神,慈悲仁慈的观音圣女王,帕帕拉完成了守护任务,请赐免我的过失,让我的女儿重生吧。
拉拉的妈妈敬完了神,又朝我念道:亲爱的胡华使者,愿你与公主之魂以爱重生。
接着,从腰间取下一把剑,那剑看上去比越王勾践的铜剑还古老。
接到手里,好重,差点一失手掉到水里。
好多问题想问,可公主却向我摇了摇头,匆匆跟幽灵女王告了别,返回到地面上。
公主看了看我握在手里的剑,叹道:我不想看到这把剑!【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六章 一把刺身的骨剑(1)我想问问这剑到底是怎么个来历,公主却不肯再跟我说话。
闷着头,准备徒步的东西。
这无遮国也是,奉身就奉身吧,还非要步行天下,连骆驼也不让骑。
这老沙漠地,连骆驼蹄子都能烙出血,更不用说人了。
公主纤纤玉质,赤着一双嫩脚这样子走,她不觉得什么,我可心疼得要命。
这以后的沙漠苦行,就是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在路上走着,公主很少跟我说话,不过,水和食品都是她让着我。
公主吃得很少,好象已经可以食风饮露了。
而且,她的精神很足,都是因为我筋疲力尽,才会择地休息。
晚上,她会坐在我身旁,让我先睡,她自己在帐篷周围查探一番,确信没有危险的响尾蛇一类的危险爬行动物后,才会禅坐着入睡。
徒步穿行沙漠,简直不是人能遭了的罪,到第二十五天的时候,我几乎是让公主搀着走的。
已经连续十天没见到绿洲,水,所剩无几,我再也没力气走了,咕咚一声栽在沙漠里,任公主怎么拉我,我死活不想再起来。
让沙丘把我活埋了吧,省得这么没有尽头的走下去。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我这么辛苦地往楼兰走,不就是为了在奉身殿被公主一剑捅到心窝子上,我死了,公主则以爱人的鲜血断了一切念头,枯坐着终了一生吗?干脆就在这沙丘下,让公主把我结果了得了,省得到时候动起手来,万一我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让公主作难。
我昏昏沉沉软么拉沓地把金瓶女王给我的剑递与了公主,张着干瘪的嘴道:公主,就在这儿,刺我吧……我真不想活了,你一个人去楼兰,还省省心,我就……把这儿当坟墓了。
公主却不言语,也不看我,而是起身离开了。
本来以为公主会安慰我几句,感同身受的讲讲她小时候的悲惨故事,或者,搂着我吻我一下,洒一把爱怜之泪,谁知她竟甩我而去,连个温暖的眼神都不给我。
当时那个心啊冰冷冰冷的。
哪有这样相濡以沫的,人家米兰的不坦鱼,在湖里的水就要干涸时,还互相吐着湿润的泡泡彼此给彼此安慰,我跟公主就差最后那个了,比山盟海誓风吹沙飞深厚多了,怎么就不给一个干枯沙漠里的激情拥抱,壮士断腕前,怎么也该给点爱情甘露吧。
越想越气,我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竟然一个骨碌爬起来,向天而吼:老天,胡大,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罘胡华不想死了,我要斗死你这臭沙漠,我要征服你。
胡华,你看,水。
公主清颜玉容地走近来,手里端着一甘露瓶。
水,我们又有水了!甘露,公主手里端着的,比观音大士的那能化三江河水的某露瓶还要神圣。
面对着公主,我两腿一屈,跟朝圣布达拉宫的佛教徒一样,匐伏在地上,干涩的眼睛訇然潮湿了。
翻过了身,由公主扶着头,喝了三大口水,顿时,一股清凉至极的感觉透遍了全身,这感觉立时化成了拥抱公主的无穷力量,把公主搂在怀里,疯狂地亲。
几个回合过去,公主轻轻推开了我。
提起行囊,道:出发,前方1000米,就是一条小河,还有胡杨树,我们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一听有水,我比金猿风跑得还快,跟个疯子一样,乱甩着手臂,扑近了小河。
小河确实小,可是,却小得连名字也没有。
不过,无遮月神图有标示小河的图意。
画月神图的高人很有意思,在标注水时,小水潭用个逗号,要是水多了成河了,就划一条波浪线,画老井,用的是三条波浪线,以示水多。
而皮教授给我的那张新疆古墓地图,却对水没有任何标记,不知是那位比丘尼粗心,还是她有意为之。
喝得肚子跟青蛙一样鼓起来,我方才停止了牛饮。
公主只掬了一捧,喝了。
看我四肢仰八叉着的丑态,她往我脸上弹了点水沫,笑道:把鞋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公主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脚上穿的芒鞋,怕是已经在这次沙漠之行中壮烈了。
刚开始跋涉的时候,我还能不时地关心下脚上的鞋,可一天天地黄沙蔽日地,连脸蛋子是个什么样子都无意关心,早把公主送鞋的拳拳之心扔到爪哇国去了。
抬起头,朝小河照了照自己的脸。
哇!蓬头垢面,没有人形,跟公主的清清玉容相比,简直太自惭形秽了。
金猿风在一旁嘲笑我,我抓了一根烂木头朝它的猿肚子砸过去,命令道:立即背本王子过去梳洗打扮,我要重新焕发青春。
我抻着脚在空中扑腾,金猿风爪急眼快地脱下了我脚上的鞋,递给了公主。
还好,芒鞋没破得很厉害,只是有一处鞋绑给挂出了一条缝。
唉,公主缝鞋,我看了恁多电影电视,也没见有哪位高明的导演安排这样的情节。
好象隋唐时期有一位修真得道的南阳公主比较平民化,能给老公公侍汤端饭什么的。
缝鞋的空当,金猿风找了一片剑叶树叶子,在小河里轻扑了扑,回转来,盖在我的脸上,它那意思是不能张牙舞爪地在神圣的小河里洗脸,略有其意即可。
其他的几只金猿忙活着找了几片宽长的剑叶树叶子,给公主搭了一个简易的遮阳伞。
小河的周围只几根高不过一米的胡杨枯木,根本就没有遮阴挡阳的地方。
好在,老日头已经不到一竿子高了,燥郁的一天就要过去。
晚上,可以跟公主在小河边好好地看星星看月亮。
枕在公主的腿上,看着她一针一纳地穿线,还听了一个关于鞋的故事。
二十世纪出土的楼兰少女,以宛若复生的容颜震惊了世界。
楼兰少女身上诸多不解之迷。
有细心者发现,少女全身无服,但脚上却有一双四处打了补丁的靴子。
有学者很聪明地以现代人的眼光认为,几千年前的楼兰人民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要不怎么死的时候,连一双新鞋子都没有。
而其实,那双鞋是楼兰、尼雅、精绝诸国少女第一次成人礼时,她的母亲给做的第一双鞋,她用这双鞋到无遮神泉取水。
这双鞋有的少女就这么穿着走了一辈子,因为她们好多就这么倒在了取水的途中。
公主把此称为一鞋行天下,那鞋里装着的整整就是一个少女长途跋涉的一生。
缝完了芒鞋,公主从她的随身袋里又取出了一双芒鞋,跟我的式样一样,她说是母后给她做的,小河的位置大概就是她母后葬身的地方。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七章 一把刺身的骨剑(2)公主的眼睛又盯在了金瓶女王的那把剑上。
我知道,金瓶女王的剑,触动了她内心最隐秘的苦楚。
本来,这沙漠苦行,去楼兰奉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若果真的让公主面对着我,就这么一剑穿心,我想,她绝做不到,她连那些食肉的凶残乌鸦都不想杀死,怎么会拿剑刺我。
可能,这把剑与她的母后有关。
千万不要是催人断肠的爱情千古绝唱哇,教授跟我讲,当地回人把塔里木河和孔雀河的逐年干涸,说成是一对青年在断肠海因情殉身,而感动了胡大,让两条河里的水都隐到地下滋润他们的爱情去了。
使得本来丰草水美的人间天堂变成了枯骨遍地的人间地狱。
公主沉默着,眼看着小河延伸的尽头……那儿似乎是罗布泊的发源地。
孔雀河曾经静静地流过。
我趁她不注意,把剑悄悄地埋了。
等她回头来寻的时候,我装着睡着了。
公主很快地找到了,剑一点点拔出来,却是一把没有锋茫做工很粗糙的剑,其形倒似人的一条手臂。
表面看上去,连地滩上的工艺剑都不如。
这把剑不象是有故事的样子。
我以为至少是老青铜,或是能削铁如泥的乌金,再或是有黑暗诅咒的西方魔法剑。
可惜都不是。
公主突然对我道:胡华,把你那七颗佛舍俐给我。
我依言把七斤佛的涅磐舍俐给了她。
只是不知道,这剑怎么又跟老神秘的七斤佛扯上关系了。
公主一颗颗把舍俐骨镶嵌进剑身时,我这才发现,那剑并不是我看上去的粗糙,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七个漕坑正好把七斤佛的舍俐骨契合了。
不知这里面又藏着什么曲折的秘密。
公主举起剑喊道:阿妈鲁依达,提娜回来看你了!再看公主时,她的双眼里已蕴满了泪水。
剑已宛若一条少女的藕臂,嫩白如雪,那七颗彩色舍俐极象一条饰缀的手链。
真想象不出,世上还有如此之剑。
我呆呆地看着,公主却一语不出。
青鸾忽地扑楞楞展开翅膀,向着小河蜿蜒的方向飞去。
小河却在我的视线里不停地游移,渐渐地在沙尘渐消时,显出一座佛宫,佛宫就立在沙漠之上。
若不是青鸾就立在一位纤纤佛立的少女肩上,我绝不敢肯定这是真的。
(经年后,我到北京看皮教授,结果没见着,他的女儿给我从电脑里打出一些很新奇的图片,那里面就有沙漠蜃楼,科学界普遍认同的观点是光的折射,把较近的城市活动景象折映到人的眼前,而产生距离错觉,以为是神景仙观。
务实的科学家们,认为只是一种物理现象,而对映现的现实世界中绝不会出现的某些奇特影象却讳莫如深。
皮教授比较大胆地认为,沙漠中和海洋中出现的神奇建筑,有可能是地下古墓的入口,当然也不排除异人类文明的某些警示或友好提示。
)佛立的少女与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不用说,这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
在一侧,一位长着翅膀的青年佛徒端坐着,无欲无求的样子。
他身后的一条禅杖正好挡住了公主母亲的左臂位置。
一道悠远的声音传过来:提娜,你还好吗?阿妈,提娜很想你。
公主以少有的依恋的声音回道。
好了,不要孩子气了,这一天终于到了,阿妈也该去了。
柔和的声音讲完,整座佛宫即放出七彩的绚烂,那长着翅膀的青年佛徒竟一点点融化了,禅杖落下,公主母亲的左臂竟是齐肩断掉。
原来,公主手里举着的真是其母的手臂。
七彩的光茫随着青鸾的飞动,朝我们这边飘过来。
空气中满是清溢的香味。
最后,所有的绚烂都归聚到那把骨剑上,沙漠上的佛宫渐渐消失了。
青鸾把嘴里叼着的禅杖放到公主的身前。
月亮升起来了。
公主轻轻地对我道:胡华,抱我,我累了。
我抱起公主,走到金猿们为她盖的遮阳伞下,让她偎在我怀里,闭着眼睛享受那抹清淡的月光的漏照。
狂躁了一天的风沙也停了下来,温软地蜷伏在我们脚下,柔顺极了。
公主身边的月神图展在禅杖上,竟现出了一行字:似母不是母,是父非似父。
图的中央是无遮公主拿剑指着远方,左上角是断了左臂的公主的母亲和那个身具翅膀的青年佛教徒,右上角是无遮公主拿着一把人臂似的剑,刺向一个青年,青年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脏。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这图怎么把刚才发生的事早就预知的给画了下来,那接下来,公主刺剑也真的要发生了,我真的要为无遮人民献身了……公主睁开眼,问我:怎么了,胡华,你身上好冷?她抬起头看了看,发觉我的神色不对,再一转眼,看到了无遮月神图的预言图画。
显然,那带着血色的人臂剑把公主也吓住了。
公主对月神图的信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张预演的图示的画面偏在这要命的时刻重演。
所有的无遮人一代代传承着月神图神奇诡异的警示,没有人敢去怀疑它的每一次对真象的揭示。
公主当然也不例外。
我心有惧意地道:公主,你真的会刺死我吗?我……我不会……可是……公主已经说不下去了,月神图给她的震摄比罩在我身上的恐惧大得多。
公主茫然地举着剑,踉跄地走了几步。
这把剑,不,这是阿妈为让我活下来,自己砍下来的手臂……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要失去阿妈,失去阿爹,一个人孤苦无依地长大……为什么要这样……无遮的无所不知的月神……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公主痛苦地举着自己阿妈的人臂剑,摇摇晃晃地边喊边往小河里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公主,只木呆呆地跟在她后面,准备,万一她要是想不开啥的,我就挺身而出,让她一剑先把我刺穿了。
光顾着紧张公主了,脚底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到了水里。
我刚要起身,却发现小河里的水正在迅速消失……公主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陷进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缝里。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八章 消失的楼兰奉身殿还好我用尸魂钉硬插进河底的两块巨石的交错处,顶住了那莫名的吸力。
吸力真的是好大,就算支撑那么一小会儿,也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公主清醒过来,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带,我们两人滚到了河边。
小河里的水,转眼间被吸进了裂缝里,那道裂缝竟又慢慢合上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两块巨石的交错处又不停地往外出水,小河重又变得水波荡漾起来。
公主缓缓地道:这里就是沙漠之眼,每个月它都会有流眼泪的那么一天,如果有人对水不尊不敬,就会被吸到沙漠的眼缝里,化成肥料,滋润这里的植物。
我的阿妈是一个罪人,为了生下我来,自己断掉了手臂,被派到这里看护这吃人的沙漠之眼,她只允许活到她的女儿举着那残臂来看她的那一天,然后服下孔雀丹,自己走进这沙漠的无底眼洞里,了结生命。
公主拉我走到一棵发出新芽的胡杨树旁,穿上了她的阿妈给她做的鞋,公主说,她现在才有了穿鞋的权利。
我拥着公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我和公主赤着脚,在沙漠里不停地走,在走到天尽头的时候,一个忽闪着翅膀的胡大迎接了我们,亲切地搂着我们,载着我们两个在天上飞……忽然,我看到一座巨大的坟墓从天上压下来,那个忽闪着翅膀的胡大一把推开了我们,他自己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被那座坟罩住了,旁边矗立起一座佛塔……公主不停地喊着,阿爸!阿爸!七斤佛是公主的阿爸,一个汉人,他就是公主的阿妈违背族规深爱的汉族男人,在公主的阿妈守护沙漠之眼的时候,七斤佛一直禅坐着,不吃不喝,体重一天天地减下去,在公主满十三岁的时候,他的体重只剩下了七斤,但奇怪的是他的两胁生出了翅膀,也就在那个时候,荒坟村的老佛塔上有了七彩舍俐骨。
那儿原本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一座坟也没有,是跟小河一样地一泓清泉。
公主的妈妈就是在那儿遇到了七斤佛,于是,千古绝唱的爱情发生了,七斤佛为使公主的妈妈不孤单,不辞辛苦地从白猿冰谷往清泉搬冰块,造了一座很别致的冰宫。
他还用天山的冰玉制造了一个迷魂道,防止有人打扰他们,过得快乐无忧。
可是,无遮国王很快地就知道了这件事,幽禁了这对青年。
公主要出生了,国王只能按照族规,让公主的妈妈自己断掉左臂,生下公主后,到沙漠之眼赎罪。
公主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一直由王后抚养她长大,可是她却知道妈妈一直在沙漠之眼等着她。
一对沙漠之眼,一个被人叫成小河,一个被叫成断肠海,竟都与公主的母亲和父亲有关。
公主把这些说完,抓过我的两只手,握住了,对我道:我想通了,胡华,不论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哪怕象妈妈一样守在沙漠之眼一辈子,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被公主的爱情炸弹轰蒙了,要昏掉了,完全不知所以地呆楞楞地看着公主,嘿嘿傻笑,接着,我又发足狂奔,比神经病还神经病地嘶喊:公主——我爱你,沙漠——我爱你!公主也被我感染了,笑着,跳着,跑着,喊着,最后俩人抱在一起,在沙漠里滚啊滚地,发生了许多应该和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等太阳晒到沙漠上,那么一抹抹地象金子闪光的时候,我和公主又出发了。
有了爱情的滋润,我的话多了起来,不住地逗公主笑,还唱:沙漠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第一次穿上鞋的公主,手里拄着七斤佛的禅杖,跟个女唐僧似的,学着我的模样,道:罪过,罪过,施主,你的歌词唱错了,应该是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
公主就是比我道行深,无遮族的小山歌唱得溜溜转,那流行歌曲会得也比我多。
她给我唱了甜蜜蜜,某年某月的的某一天,唱黄土高坡那日头从坡上走过的西北风,还会唱革命小曲,跟女兵似的唱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滋润得我直翻跟头。
连金猿们都忍不住跟在我后头,一蹦三跳,青鸾飞在高空,招来了不少野鹰,它们伸展开翅膀在空中滑翔,为我们的沙漠苦旅增加点晴空放远的廖廓。
这十几天走下来,我没感觉到累,全身心倒有了放松的感觉。
按照月神图的标示,我们在可能的范围里找了好几天,却没能发现奉身殿。
按说,无遮国每百年由最坚贞的公主和王子朝圣一次的楼兰奉身殿,应该不是一个难找的地方。
我想,就算斯坦因这些盗墓贼们再疯狂,也不至于把奉身殿搬到英国去吧。
想来,斯坦因也未必就能发现奉身殿的所在。
再说了,奉身殿又没有什么宝物,反倒是鬼魂聚居之地,资深盗墓者,躲还来不及呢,哪会主动到这样的地方找不自在。
八成是奉身殿里的机关因为楼兰的异常发掘活动,而自行启动,挪地儿了。
以无遮国人民的聪明才智完全有这个能力,设计这样的自行牵引机关。
更况为无遮国护国的是东方圣菩萨、金瓶女王这样道行极深的人。
公主跟我讲,奉身殿的入口建在罗布泊与孔雀河交汇的地方。
虽然现在孔雀河的下游和罗布泊已经干涸,可逐水而生的胡杨树会给我们指明方向。
沙漠给了我沙漠之眼,我就用它来寻找黑暗的奉身殿吧。
假使我能够找到奉身殿里的那颗预言珠,又真的能见到第四颗预言珠,不妨就试试运气,改变一下这几千年传下来的迂腐规矩。
这都进入信息爆炸时代了,间谍卫星都呜呜地在天上乱飞了,无遮人民再居安思危,也不能老拿一对年轻人的至死爱情为代价。
青年是国家的栋梁,应该发挥聪明才智,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才是,这样子,刺死一个,苦情等死一个,越想越觉得过于残忍,给谁也受不了。
穿行在极不平坦的雅丹之间,见到一点水和绿色很难。
好在月神图对水位描画得很到位,解决了饮水的大问题。
青鸾和金猿又是极耐苦的,经常会先我们发现水源,及时做好补充。
在以白骨计数的里程中,大约是第75堆白骨处,我先看到了一个黄金面罩和一把洛阳铲,在其周围又发现了几堆很不成形状的白骨,看样子,有互相搏斗的嫌疑,难不成是有了极品级明器,同伙之间发生内斗,互相施阴谋诡计,而最后都死在了这里。
这累累白骨的,会给我们什么启示?【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六十九章 金色少女的诅咒(1)金猿风嗅着鼻子,在一个较完整的屈身跪立的白骨旁,小心地扒啊扒的,竟从沙丘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那造型,一看就是西方人的。
公主认定是E文,笔记本的主人叫赫斯定,上面记载的是他一天天记录下来的盗墓笔记。
这一帮家伙一共二十六人,他们分工合作,一有国宝级的明器出现,立即火速运到机场,运回美国,充分体现了高效率和精诚团结。
但是,笔记本的最后几页,这家伙满篇地写金色少女的诅咒这几个单词,好象神经错乱了,在一张就要撕掉的夹页里,公主发现了他们这二十六人全部死亡的惨剧,全是金色少女的诅咒搞出来的,因为二十六天里,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被他们中的一个杀死,但是,没有人知道是谁杀死了谁。
至于,诅咒的内容是什么,盗墓笔记里却只字未提。
金猿们很仔细地把周围两公里以内的地方都搜遍了,却再未获得其他有用的东西。
附近,也没有暗道和迷宫。
带着这个神秘的黄金面罩,还有满肚子的疑问,我和公主又往前走。
走了三天,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一大片连绵环绕的胡杨林。
恶劣的雅丹地也停止了在大地上到处勾勒,胡场林很顽强地围出了一小片绿地,几颗剑叶树很茂密地伸着枝杈。
再往前看,几块天然的青鳞石静静地趴在那儿,很惬意的样子。
青鳞石其状似巨龙盘身,史上鲜有记载,我是从神物志上看到的。
传说当年的楼兰王大月氏就用青鳞石建造了不少地下黄金殿。
最后用能够自行生长的青鳞石封住洞口。
我跟公主开玩笑道:有诅咒的地方就会有宝藏。
那个金色少女,说不定就是奉身殿里上几代无遮少女的护殿幽魂,她们在义务给伟大的祖国看护着国宝。
不会的,这里不会是奉身殿,若有奉身殿,必有烽火台,而且烽火台会有大法师在守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公主摇头道。
要是这么说,那更有可能了,大法师们坐在烽火台上看着洋毛子们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到处乱挖,越看越生气,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利用西方人害怕诅咒的弱点,设计了这么一黄金面罩,选那么一个风雨大作的夜,东露一下,西叫一声的,然后用一张纸写上某某人死于某某日某某地方,随便弄个什么噬魂术,让那人说着纸条上的话,边走边死,可以弄得惟妙惟肖,比真的还真。
我很认真地编着瞎话。
看你瞎说,什么边走边死,哪有那么邪恶的法子,你敢不尊我们无遮的法师,我打你……公主举起那纤嫩的小手手轻轻地在我的脖子上捏了一下,无遮的大法师们都已经达至空不视物的境地,就算有人把奉身殿拆了,拿刀砍他的头,他也不会动心,不过,即便再大奸大恶的人,在他的面前,也拿不起刀来,因为……公主见我听得很认真,摘了一片剑叶树叶子,在我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当你拿起刀来的时候,你的脑际会闪过宿命的轮回,那是特别痛苦的记忆堆积,足以把一个人压得跟孙猴子背五行山那样无暇顾及其他。
听到这些,我脑袋有点大。
什么空不视物,宿命的轮回,记忆堆积,太佛教式的务虚了,我这人一听到高阶的理论性东东,就犯迷糊。
不过,孙猴子背五行山到是很明白,那意思是说一个人都快被压死了,哪有心思去杀别人。
这大概是无字真言一类的高深法念了,只要一句放下屠刀,便给那恶人压上心灵的五行山,让他痛苦得想去死,再不会去侵犯别人。
公主这是点化我呢,她之所以不着紧地跟我扯佛经,是要趁着进奉身殿以前,让我能够多悟点佛念禅意出来,好叫大法师们看看,她选的这个王子绝不是一般的庸庸无为之辈。
其实,大概,我们站着的地方,那下面,说不定就是奉身殿的静心宫,无想院什么的。
依我看来,金色少女的诅咒就是无遮的大法师搞出来的,这里已经是无人区了。
就算意志力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长期逗留,当然,这里,另有异人传奇也说不定。
公主又讲,一代代的大法师们在烽火台上守护,是要等亲眼目睹了公主一剑刺死王子,然后,用无想真言给公主完成最后一篇生命印记,大法师就会把王子的尸体背回无遮绿洞,经国王验证,再徒步将王子送回他的故乡。
我捂着耳朵叫道:不听了,不听了,太拿人命当儿戏了,死了,还要血次糊拉被人背回去验尸,人都说,死者为大,再怎么也得弄口棺材,让死人有个安魂的地方,要不他死不瞑目,做了鬼也要跟公主在一起,那路上非诈尸不可。
又瞎说,大法师背着王子,就是为了让他的怨愤全部渲泄到法师身上,那是一次次灵魂噬咬的过程,不是大德法师绝难完成这样的任务……我小时候还想做一名在烽火台守护奉身殿的大德法师呢。
公主拉着我在一块青鳞石上坐下,歪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胡华,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我用剑刺了你,我会选择把你背回无遮,背回你的故乡。
无论怎样,我要和你的灵魂在一起。
我抬头看了看那轮晕红了满天晚霞的落日,很郑重道:我小时候看革命电影,看到革命英雄为国捐躯,有时候也傻么拉哈地向往一下,可是,从那天你选中我当奉身王子,我心里老有个阴影缠着,老想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大无畏地去死是不是值得,届时,会不会做逃兵,或者很没有尊严地跪下求饶,所以,那天,在沙漠之眼,我走不动了,心也累了,真的想让你用你阿妈的那把剑,提前把我刺死,那样子,好过在清醒的状态下不情愿地死。
那好,就让我来成全你们!一道极阴冷的声音传出,一个头戴黄金面罩满身金黄的少女,从地底里冒出似的,持着一把青冷的铜剑,直直地朝我刺了过来。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章 金色少女的诅咒(2)公主手里的禅杖挡住了少女的直刺。
那少女却倏忽消失了。
如果不是她故意留下来的那个黄金面罩,我还真不敢确定,沙漠里的无人区里真的出现过一个这么奇怪的刺客。
我赶紧招呼金猿,让它们立即在青鳞石和那几棵剑叶树周围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地洞。
找到天完全黑下来,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我却发现少女留下的那个黄金面罩发生了变化,金黄金黄的面罩,多了几道青丝,那青丝越拉越长,慢慢地绘出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每隔一段,便有一根或是两根白骨,白骨的旁边不是画的黄金,便是锦盒什么的,让人一看就知此处必有宝藏。
能来这里的,大都是盗宝的亡命徒,就算知道有凶险,那也会舍命拚一把,接下来,有几人能不为财宝心为所动,因而一步步地坠入少女设下的陷阱。
最邪门的怕是这不知从哪里来的黄金少女,不一下子将人杀死,正象折磨赫斯定那帮洋毛子一样,让他们一天死一个,整整二十六天罩在死亡的阴影里不能自拔,这样的猫捉老鼠的死亡游戏,不让人疯掉才怪呢。
公主从随身袋里拿出几块冰玉,要了我的九钉绳,又用剑叶树的树枝,在我们的身边围了一个小型的青冰迷魂宫,说是可以在里面看着那些金色少女如何闯进来,诱惑咱们英俊潇洒的胡华王子。
公主很调皮地搂了我的肩,道:刚才那一剑,不是刺你的,是向你示爱的,你要是受了,就要被抢去做新郎官了。
那,那些洋毛子怎么不去做新郎官,反倒是一个个死得稀奇怪状,有一个还弄得支离破碎,胸骨断了,半拉大腿没了,脚骨还用牙咬着。
我用手拔弄着那冰玉,随着公主的话。
他人特别坏呗,得了财,还要得色,被金色少女们五马分尸了,剩下一个人桩,还要咬着自己的脚,吓自己的同伴。
公主跟亲眼见过的一样,一字一句地讲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块冰玉出来,在胸前划了一圈,那冰玉竟幻出了一串的冰灯影,看上去,那灯似乎是从极远处一直照过来的。
不过,这冰玉只能用一次,就跟莹火虫一样,只有那短暂的一夜的光华。
布好了阵,却久不见少女们来破阵。
要是真象公主说的那样,是一帮子少女经常在这里出没,那这地下该会是一个比较大的生活区,难道这里是无遮分国,专门用来保卫奉身殿的,或者这帮子少女本就是公主的侍女……怎么还不来呢?我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发现公主正在捂着嘴笑。
这笑里有玄机。
搞不好,公主和金色少女们是联合阵线,要耍我。
既然这样,不妨耍耍活宝,让公主开开心,把她对老爹老妈逝去的疼减去一些。
公主大人,本王子要诱敌深入了,你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王子先锋这就去了。
我冲公主一抱拳,拿出六一给我的强光手电,漫天晃着,嘴里吆喝着:盗墓了,盗墓了,三十六国的墓神们都听好了,本人乃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有宝的捧个宝场,没宝的捧个人场,咱家这就开练了。
嘻嘻哈哈地在温暖的沙漠里猛跑了一阵子,懒洋洋地躺在沙地上看天。
今天好象是农历的八月十二,再过两天就要过中秋节了。
一到这个时候就是本神汉伤心的时候,别人都有个爹有个妈的有个体心体己的团圆念想,我却没有,能想的就是四娘和衣玉薇大妈,再就是金宝,明年的中秋节,金宝就该复员回老家了。
也不知道他从白猿冰谷回到神仙湾换防了没有。
一般情况下,这种缺氧条件下的驻防,都是六个月。
掐指一算,他从十三里铺调成藏兵,才三个月时间,还有三个月的缺氧岁月需要度过。
心思撩乱地在沙地上转了个身,脚一蹬,感觉沙里好象有东西。
用手扒了几扒,拿手电一照,是一个死人。
感觉有些面熟,再照了照,我猛地一楞:沙里的是章子牛,他跟金宝一起从十三里铺上的神仙湾哨卡,我还跟他一起吃过烧鸡呢。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金色少女下的手,要是这样的话,公主也脱不了干系。
还有,金宝是不是也已经……我极其矛盾地在章子牛的尸体旁不停地扒着沙子,我怕,这沙漠里会突然出现金宝的东西,或者直接见到他直挺挺地埋在沙里。
金面少女阴厉厉地叫声突然响了起来,抬眼一看,至少有十几名少女围着公主所布的迷魂宫转着圈子。
看她们那着急的样子,根本就是要跟公主拚命。
太诡异了,脑子里简直要乱成一锅粥了。
先救公主要紧!我拔腿就要往出奔,刚一抬脚,却感觉两脚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是两只瘦成枯骨的爪子。
一种大舌头的声音,发出了不流利的汉语:快,救我,我珠宝都给你,诅咒,金色少女要将我的情人带到这里,烹我的骨头,喝,不,我不要……我的腰也被抱住了,声音很急迫:快,我的孩子的头,送回美国,邪恶的诅咒!一个狂怒的声音暴出:我要杀了你,你这荡妇!黑乎乎的一团物事蒙到了我的脸上,胳膊和腿也被缚住了。
我的头被按住了,又有声音道:进细君公主墓者必死!如果你不想死,就吃掉你同伴的尸体!有人用绳子拖着我,走了一阵子,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道:拖过来,拖过来,先让他吃胳膊。
我心里不由得苦笑:这一帮子什么人这是,非要逼着吃人肉,吃就吃吧,还非要告诉吃哪块,你当是啃萝卜呢,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快吃,你不吃,就让别人吃你。
一个很严厉的少女的声音。
嘴边被堵上了一条柔软的东西,好象真的是一条人的胳膊,鼻子隐隐约约地闻到了公主的气息。
苍天,千万不要是公主的胳膊!【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一章 金色少女的诅咒(3)我的整个头被一块柔软潮湿的东西包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吃啊,快吃啊,吃完了,我们就给你一座黄金的屋子,给你一个最美丽的少女做一夜的新娘。
另一个少女很纯情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在哄人。
听她的口音有就象江南水乡小女人的声音。
我不吃,你们把我杀了吧,我只要我的公主活着,我的公主是最美丽的最善良的最完美无暇的。
我没话找话,希望拖延点时间,可以探听到有用的信息。
胡说,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我们的公主才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是我们大汉国的骄傲。
那个严厉的少女的声音。
听她说大汉国,先前又说进细君公主墓者必死,这里难道是那什么细君公主的陵墓,细君公主何许人也。
我自料经过皮教授、公主和杨女士的耳濡目染,对中国的著名陵墓的掌握已经算是一行家了,细君公主是哪国的公主,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
不过,因为细君公主是不是最美丽的问题,曾经让洋毛子盗墓者闻风丧胆的少女们之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分歧者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我说得对,无遮公主很美丽,超过了细君公主。
另一派异常坚定地认为,细君公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丽。
她们忘了让我吃人胳膊了,而是聚成一堆,很热列地争论起来。
争来争去,意见始终不能统一,那严厉的少女突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就问我:坏人,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证明谁是最美丽的?我故意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这个问题很复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别罗嗦,快说!办法呢,就是两个人站到一起,两厢一比较,不就出结果了吗?所谓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我慢条斯理用老夫子诵书的语调道出了我的话,逗得少女们唧唧喳喳地笑。
又经过一番商议,少女们决定把我带到公主墓去看她们最美丽的公主,并且邀请正与她们激战中的无遮公主参加现场比美活动。
知道公主安然无恙,我松了一口气。
被少女们带着走了老长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少女们集体选定的比美现场。
有人除去了罩在我头上的东西,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了。
好大的一座金色月牙殿!地面全是黄金铺就,正殿高高在上,跟老长安城的皇城很象,一阶阶的高上去,中间还有金水门银水门的,殿两旁是葡萄架式的黄金架,明晃晃的灯影一闪,架上平展着的长绿叶子微微动,竟卷成了圆滚滚的蛇身,那一只只开着的红花须,象极了长长的蛇信子。
这花叫迟蒂蛇莲,若是未成年人误食了的话,身体、智力不再发育,永远就是长不大的样子。
年龄大的吃了,倒是可以延年益寿,特别是正值妙龄的少女吃了,美丽青春就算是给留住了。
无遮公主先上场了,不施脂粉,清容恬淡,身着月白的一袭长裙,赤脚而移,玉影纤纤。
公主仪态万千地朝殿下的我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先声夺人地道:提娜公主最美丽,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丽的人。
你还没看细君公主呢,不要乱发言。
那严厉的少女喝了我一句。
有一个脸相润婉的少女走到我的身边,悄悄道:我也认为你爱的公主是最美丽的,可是,我们的细君公主很可怜,等你见了细君公主,可不可以跟莫莱姐姐说,两位公主是一样漂亮的。
我悄声道: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们不逼我吃人胳膊,我还可以大加赞扬你们的细君公主的。
那少女低头笑了笑,一伸手,从她挎的篮子里拿出了一条少女的胳膊,嘻笑道:这是我们这里最高贵的食物了,我们每天只能吃一只,我吃给你看。
我赶紧道:等会儿再吃,现在正比赛呢。
那严厉的少女莫莱,眼睛往我们这边扫了扫,高声道:菲月,不要跟那坏人在一起,你会上他的当的,让他的一双坏眼睛,好好地看看细君公主。
殿上,两位少女扶出了那位被少女们认为最美丽的公主。
我看了几眼,觉得美是美,只是忧怨太多,而且没有生气。
莫莱问我:你认为哪位公主最美丽。
我冲身边的菲月眨了眨眼,很大声地道:两位公主的美丽都是人间少有,举世无双的。
屁话,说了等于没说。
莫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又喊道:把那几个拿黑棍子怪枪的男人拉出来,让他们看一看。
几位少女压着三个穿着破烂迷彩服的人走出来。
我看到了金宝……啊呀,这小子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跑到这老苦的沙漠腹地来,看情形,他还挨了不少鞭子。
身上那血道子一根一根的。
另外两人跟他的情形差不多。
菲月在我耳边道:他们死活不愿承认细君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所以就挨鞭子了,咱们该想什么办法,让他们听咱们的话。
我对菲月低语:你跟他们说统一对外四个字就行了,其他一切由我OK。
菲月很欢快地通知了金宝他们,又转回身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掏出铅笔和纸,写了一行字,让她交给金宝,又写了两张让她交给那两个战士。
莫莱虽见我们嘀嘀咕咕,但也未加制止,大概她也知道,皮鞭子未必能让我们钢铁般的战士屈服。
等金宝和其他两个战士回答完了莫莱美于谁最美丽的提问后,少女们欢呼雀跃,拥着她们的公主下去了。
金宝和两位战士被释放了,还每人得到了一套贵族级的金缕衣。
唉,少女们的眼里,可能最不值钱的就是金子了,在她们来说,金碧辉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提娜公主拾级而下,来到了我们这一边。
可是,菲月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手托着两腮,坐在金色的葡萄架下,脑袋歪来歪去,很忧愁的样子。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交给世界上最聪明的无遮公主来解决。
她早就知道这帮子少女的来历,应该会有一个针对他们的很友善的计划。
让我感兴趣的是那条少女的胳膊究竟是什么东东?难道它就是那位细君公主和少女们不老的秘密?【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二章 柯木孜公主的死亡婚礼(1)我走在迟蒂蛇莲枝枝蔓蔓蛇身似的藤架下面,忽然看见一条条柔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胳膊,着实给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是金色少女们藏在迟蒂蛇莲的月牙型叶子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呢。
仔细一看,却原来是迟蒂蛇莲结出的莲藕。
按说,迟蒂蛇莲是只开一些蛇头一样的红花的,并不结果。
难道这里的迟蒂蛇莲已经发生变异?问了菲月,我才知道,细君公主墓里的迟蒂蛇莲是用人的脑桨喂大的,然后每天用迟蒂蛇莲花的香汤给细君公主沐浴。
小时候,听一些老人讲,喝小孩的脑桨能治哮喘和许多将死之症。
有些人为了自家孩子的活命,半夜里到乱葬岗子里找那些病死的小孩的尸体,砸开脑袋取脑桨……这跟用人心脏当成血馒头治病是差不多的法子,都很邪门。
提到细君公主,无遮公主给我讲,细君生于江南扬州,是汉武时期江都王刘建的女儿,被汉武帝选去乌孙国和亲。
看她的样子便知是多愁善感,弱质纤纤型少女,当然很不适应西域的野蛮游牧生活,只好整天弹着琵琶哀唱。
没想到她这幽怨的琵琶把伏侍她的宫女们打动了。
于是,一帮子少女开始合计帮助细君公主逃跑的事。
可是,要想从天山的西北部,跑到阿尔金山,再跑到祁连山,沿着河西走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漫漫几千里的崎岖山路何其难也。
而且,还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巧的是,有一个叫泥哈靡的王子深深地爱上了细君,经常会象现在的男生站在女生宿舍下厚着脸皮说我爱你,某某某那样子,对细君公主唱情歌。
侍女莫莱与菲月因此而合计出大计来。
她们安排王子与公主赛马。
乌孙国每年给大汉朝进贡汗血宝马,在当地称为天马,这样的日行千里的天马比赛,当然得把距离定得特别远才是。
因此,就从乌孙国跑起,谁的马先跑到楼兰,谁就赢了,然后输了的一方,就要接受赢方的条件。
就这样,一场儿子要娶他老爹妃子的荒唐赛马开始了(西域的皇族风俗就这样,只要是看上的女人,无论是谁的,都要想办法据为己有,或者等老子死了,把他老子身边的女人一锅端,这样子,倒是禽兽式的真实)。
细君公主本以为可以沿着丝绸之路,能回到自己的家园,没承想,汉武帝劝其要以大局为重,牺牲自己,不允许她回去。
当然,为安抚她,送了一批又一批的金银珠宝,每年派人安抚她孤寂幽怨的心,以补其为国虚耗了的青春。
无奈之下,细君公主只好用不伦不类的赛马拖延着时间,不停地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可泥哈靡王子,都历尽艰难地做到了,还在楼兰的罗布泊附近建了一座汉式的公主殿,与公主在这里面过起了快乐的偷情生活。
然而,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一个爱上泥哈靡王子的匈奴公主派人刺杀细君公主,结果,泥哈靡为保护细君公主中箭身亡了,细君公主不久也忧伤而死。
侍女们不相信公主就这么死了,到处找起死回生的药草,她们在阿尔金山发现了迟蒂蛇莲,虽没能让公主起死回生,但是,却让公主的肢体仍如活人。
匈奴的刺客不知道公主已死,仍然前赴后继,这让少女们很苦恼。
在一次偷袭中,刺客们眼看就要冲进细君公主的寝宫了,没想到那些人被迟蒂蛇莲缠住了,花蕊的红色长须伸进刺客们的脑袋,倾刻间吸尽了他们的脑髓,让他们成了花下的死鬼。
这一发现,莫莱、菲月这一帮子侍女大喜过望。
再有男人们来袭,她们不再用武力拚命,而是装成萨满巫师的样子,利用男人们的贪心和色心,制作了黄金面罩,还把自己的脸和身体也弄得金光闪闪,让一批批心怀不轨的人丧生在这里。
从这里逃走的人,把少女们称为金色的魔女,可是,一代又一代的想要发大财发横财的人,受不了黄金和金色少女的诱惑,千方百计要到这里冒险,可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皆不明所以地中了金色少女的诅咒,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等迟蒂蛇莲长出了少女的胳膊,缺少食物的少女们,试着吃了一点点,结果就再也离不开这美妙的食物了,她们就这么与世隔绝地活到了现在。
金色少女们一直有一个最童话的愿望:让最美丽的公主能找到一个让他快乐的王子,让她不再有忧伤。
这也就是菲月和她的姐妹们萦绕了几千年的忧伤。
菲月的忧愁很快地烟消云散了,无遮公主悄悄地在她的耳边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她高兴地摘下一条少女的胳膊让无遮公主吃。
无遮公主却摇了摇头,说是这里面的忧伤太多了。
我却知道,少女们的心智老是停留在孩童时代,却又对人特别凶残,可能就是常年服食这异化的东西导致的。
菲月见我们都不吃少女的胳膊,就让我们在公主陵墓里随便挑选什么都行,她则跑去跟莫莱商量大事去也。
金宝他们三个人没有衣服可换,只好简单地洗了洗,仍旧穿着破衣烂衫,用手提着金缕衣,随着我们一起转悠。
无遮公主忽然问我都会谈什么琵琶曲,我如实回她,只会给死人超度的东东,如果凑合着来,还能弹点热情的沙漠一类的流行曲子。
她又问金宝他们三个,金宝说是啥也不会,就会唱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公主让金宝唱了两嗓子,说是妙极了。
说是她有要事要办,跟我要了几颗四娘的药丸,让我和金宝安心赏月看景,她转身找莫莱、菲月她们去了。
我和金宝转到月牙大殿的观月台上,饱览了一下月明星稀下的这大汉皇宫似的公主墓,然后就讲别后的事。
金宝跟我讲,回到神仙湾后,他有一次巡逻,真的看到仙女在雪中起舞,那仙女跟无遮公主长得可象了。
他又说这次到楼兰古城运宝的事:考古队在这里发现了一大批木简书,让派一批战士来护送回去,结果遇到这帮死缠烂打的少女,只好开枪,结果开枪也打不死她们,还以为真的遇到了金色的魔女,只好先逃命,班长领着章子牛往外突围,也不知是个啥结果了。
我暗自得意:你个傻金宝,那在雪中起舞的仙女就是本人的老婆,你小子命大,遇上我,要不然,早晚得被少女们用鞭子抽死,章子牛他们已经魂归西天了。
金宝扯了扯我的胳膊,华仔哥,这兵我是真当够了,听说你跟军区的首长们关系特铁,你跟他们说说让我早早退伍吧。
咱们也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一想起血淋淋的皮鞭子抽我身,我就想起了雷锋同志,想起了旧社会。
看着金宝要泪淋淋的样子,我道:别价,你应该自豪才对,等帮你找着那木简书,你还能一步跨进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的行列呢。
金宝喜道:真的……【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三章 柯木孜公主的死亡婚礼(2)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你下来。
莫莱用稍为柔和了一点的声音,站在观月台下冲我喊道。
她这一喊,我就估计到了,可能无遮公主又安排我艰巨的任务了。
到了台下,跟着莫莱进到细君公主的墓寝宫,我看见,无遮公主也在,正忙着给虽死犹生的细君公主沐浴呢。
细君公主除了不会说话,眼珠不会动外,其他地方跟活着的少女一样,尤其是她的肌肤,由于天天接受少女的胳膊的精华液的滋润,确是赛玉胜雪,用婴儿般吹弹即破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菲月拉着我进了一座浴殿,她身后还跟了六七个少女,手里都捧着一样华贵的东西,最前面三位少女手里捧着的是类似无遮王子服式的衣服。
一个少女长声娇喊:王子沐浴更衣喽~~~这一喊,把我喊得莫名紧张起来。
看少女们的阵势,这是要给死了的细君公主大婚。
让我这活人跟死人结冥婚算怎么回事。
这一差差千多年呢。
菲月笑嘻嘻地对我道:一会儿,我要听你给姐妹们弹快乐的沙漠,还有……我心里的一把火。
什么我心里的一把火,那是费想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红了十多年的老情歌。
给死人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差强人意地算是身临其境,至于能不能让死了这么久的细君公主燃起一把火,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个叫什么魂断楼兰的电视剧,里面演的是复活了的楼兰少女,跟一个盗墓贼谈恋爱,还生了一个小孩子,我这要是用热情的沙漠里的一把火把细君公主复活了,还非得嫁给她,天天在一起睡觉,那就难办了,无遮公主也不让哇。
不过,菲月那柔软的小手,毫无遗漏地给我全身沐浴,倒把我心里的欲望的小火给点燃了,我那从未用过的宝贝一下子胀大起来,吓得菲月缩了手,脸红了……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用两只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给我洗了又洗,洗完了,还趁人不注意,在我的嘴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要给我换王子服的时候,菲月叮嘱我,一会儿见到细君公主,要称呼她柯木孜公主,这是乌孙国人对细君公主的称呼。
柯木孜的意思是马奶,在游牧民族的心里,只有马奶那样细腻的纹理才能配上细君公主那如水的肌肤,由此可见,此民族当时的文化素养是多么地素面朝天。
柯木孜也好,马奶也好,反正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公主和亲,虽以女人郁郁而终为结,可汉民族文化由此与西域文化互相交融,也算是大功一件。
本神汉从小就做给人做超渡的事,这一次,就算是为汉武帝他老人家完成一下细君公主与他的丈夫双双把家还的历史任务。
公元前一○五年汉武帝册封的细君公主于公元一九九四年深秋,一个即将月圆之夜,在近百名侍女的服侍下,款步而出。
迎娶她的将是生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非著名神汉罘胡华,被无遮国人民尊称为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的略微英俊一点的男生。
公主端坐在月牙凤椅上。
她的两边是神采奕奕的金色少女莫莱和菲月。
我,则站在十九级台阶下,拿了那把细君公主最珍爱的千年古琵琶。
我旁边是穿上金缕衣的三名共和国战士。
再身后是无遮国的最聪明公主提娜和大汉国与乌孙国赐给细君公主的一众侍女。
等我们这一干人等呼完了柯木孜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台下只留下我一人,其余人等都撤离了。
我很想来点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高妙境界,可是,我操琵琶的水准不可能跟捻弦终日的细君公主相比,故只好以歌声辅之。
光凭我的歌声是不能让细君公主回光返照,自个儿起来拍个巴掌什么的,能起决定性作用的怕是无遮公主的意识魂念控制和四娘的回神药丸,我弹唱的热情的沙漠和一把火也就是应应景吧。
……在我小心地弹着千年琵琶,唱到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时,细君公主袅袅娜娜地站了起来,毫无生气的脸上盈出了一层红润,往前迈了一步,两手臂一弯,手掌轻轻地合在了一起。
这才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死人能站了,还能迈步了,竟然能鼓掌了。
莫莱和菲月激动得泪流满面,扶着细君公主要下台阶接见我。
无遮公主及时出现,清脆地喊道:将细君公主与胡华王子送入洞房。
侍女们小碎步地跑出来,七拥八呼地把我们这对历史性新人送进了寝宫。
莫莱和菲月按照乌孙国的规定,把我和细君公主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让我们踏踏实实地裸体相对,同床共枕了,才退到了寝宫外。
此时的细君公主药劲已过,无遮公主施在她身上的操魂意念也不起作用了,她复又恢复了那毫无生气的脸,也就是说,她仍还是一具尸体。
如果她的灵魂有灵的话,此时当应该飞在改革春风沐浴下的新中国,祖国大地到处热气腾腾地开发建设,就这日新月异的劲儿,一点儿也不亚于大汉当年,卫青、霍去病等领率大汉铁军踏破冰河,痛击匈奴的雄壮。
此时,一切都静了下来,连闹洞房的都没有。
要是有孙不二和范钢这两位在就好了,保准会千方百计地耍耍活宝。
守着最美丽的身上不着一丝的女尸过一夜,这滋味,唯有亲临者知之。
无遮公主说不定在忙着跟金色少女们研讨乌孙文化,或者,在细君公主墓周围,找寻楼兰奉身殿的入口,不会想到她亲自选中的王子,在美艳动人的女尸身旁起彷徨。
动了一下腿,不小心碰到了细君公主柔滑细嫩的大腿,竟感觉到一丝温热,浑身麻酥酥的,心躁耳热之际,赶紧移到床下,一把拉下了床上的帐幔。
再一看,更不得了,细君公主在轻纱的笼罩下,玉体横陈,美艳不可方物,直惹得我体内躁火加速升腾,喉头直响,老是想爬到床上跟她胡天胡天地来一通。
这……这千万不能啊……这样会犯历史性的不可挽回的错误。
看到墙上挂着的琵琶,我伸手拿下来,刚欲弹一曲《清心咒》,却听到了粗门大嗓的歌声: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公主殿里静悄悄,想起四娘的琵琶声,唱起那烦燥的歌谣……【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四章 能倒能立的烽火台听了金宝的歌,我记起了那些被金色少女们劫掠的汉简,遂决定,四处探查一下,看看少女们把会说话的历史藏哪儿了,再琢磨琢磨怎么堂而皇之地让金色少女把这上古的文物还给金宝他们,也好让他们回部队有个交待。
穿上衣服,刚走出殿门,却发现有一双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在盯着我。
是菲月。
这帮子金色少女,属她的智力最高,她或许知道,细君公主并不是真的活转来,她之所以不愿揭破,目的无非是为了她们这一群不知夕何夕的姐妹能筑一个童话梦,了了心愿。
无遮公主不知从哪儿转出来,轻嘿了一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又对菲月道:走,咱们上观月台,弹琵琶去。
金宝看见我们三个,停了他粗声的愁唱,给我做了一个加紧行动的手势,背着手,回了临时分派给他的寝室去了。
我和公主、菲月上了观月台,坐在白玉栏杆上,开始了有实质内容的聊天。
公主说了不少历史典故,大意是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菲月听得直点头,还说,吃了四娘的药丸以后,觉得以前好傻。
我又从随身袋里掏出几颗给她,让她七天吃一颗就行,不过,不能再吃那少女的胳膊了,那样会越来越不聪明。
天快亮的时候,莫莱也醒了,菲月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子,两人忽然跪下了,说是愿意臣服无遮国,要保护着细君公主去无遮国。
公主扶起了她们,很高兴地答应了。
莫莱吹响铜管,把所有的姐妹召集起来,下达了命令。
公主站在观月台上放了一个很美的高空烟花,这大概是无遮国的联络信号。
这一下,无遮国可是人财两得。
大汉朝和乌孙国的好多珍品,以及好多盗墓者盗来的东东,价值连城。
无遮国的勇士们神速赶到,搬运的搬运的,设计机关的设计机关,忙得是一塌糊涂。
我在心中默念:我佛慈悲……后来的盗墓者们,到了此地后,补充点水,歇一下子以后,就作速离开吧,要是你们起了贪心,那这里一定会是你们的坟墓。
这里……不用说别的,光是成千上万的食人蚁,足够把几百人吃上好几遍。
更不用说,那些撕人当撕棉花的白猿……那几箱打了标号的汉简,公主让金宝清点了一下,确保无误后,即驾到骆驼上,又派了三十几个精干的无遮勇士,护送金宝上路。
我发现这些勇士们腰里都别有硬火,好象还是先进的美国造。
原来无遮人民早就与国际接轨了。
我还道他们只知道宗教治国呢。
我趁空写了一封信给那位跟我认了哥们的将军,让金宝给捎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金宝以这封信,将来混个连长、营长啥的,肯定是手拿把攥。
细君公主和她的公主墓的事交待完毕,公主拉着我,走进了胡杨林,在一根横在地上长得特茁壮的胡杨树前停住了。
她拿着月神图比对了一下子,然后,点了点头,道:就是它了,这就是我要找的烽火台。
倒在地上的烽火台……横长着的胡杨树就是烽火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公主调皮地让我扶着她,她一脚换一脚地在胡杨树上走,见我发蒙怔,她又加重语气道:这根真的是烽火台,不信,你到树头上看看,无想大法师正在冥睡着呢。
我放下公主的手,跑到树那头一看,一个全身赤裸的小孩子咧着嘴睡着,嘴里直流哈拉子。
这哪里是什么无想大法师,分明是一智障孩子,没想到公主也会骗人了。
公主在树干上歪扭歪扭地走,挤眉弄眼地喊我:看到了吧,没骗你吧……快点,胡华,要掉下去了,扶我……。
掉下去才好呢,让你个大骗子摔个四脚朝天,变一智障孩子!我嘿嘿坏笑,嘴里唿哨:掉……掉掉!故意用脚蹬胡杨树。
公主真的摔到沙里,我赶紧跑上去,往她的脖子里灌了一捧细沙,公主也笑着抓起一把湿沙,揉在我的脸上。
我呜嗷着带着一嘴的沙亲住了她。
我们一下子抱在一起,滚啊……亲啊……我的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还挺疼……我这正跟公主亲得眉飞色舞的,谁他娘的跟这捣蛋!又一脚!踹得我一骨碌滚出老远!我这气呀!腾腾地升!我抓了根胡杨木在手里,准备好好教训踢我的混蛋。
踢我的正是那智障孩子,可我却没办法打到他了。
那孩子坐在那棵横长着的胡杨木的三角树杈子上,而胡杨木已经立起了有一半多了。
要出气,只能用尸魂钉吓他了。
下来,你这不着调的孩子,大人办正事呢,你臭小子,穷捣乱。
我高擎着三颗尸魂钉,板着老脸,再不下来,我在你脑袋上射三个血窟窿!智障孩子晃荡着两条腿,手一扬,一个沙弹子不急不慢地砸我脑袋上了……我明明有准备了,可怎么躲不开呢。
你个笨蛋,连这么一个沙弹子都躲不开,还充大头蒜,你准备好了,我再赏你一个沙弹子吃!智障孩子又扬起了手。
无遮公主忽地掠过来,挡在我身前,对那智障孩子道:无想大法师,我们错了,不该在你面前……我倒,这智障孩子真是那慧通空明的大法师,这……他怎么这样一副尊容。
智障孩子仍赖着个脸,嘻笑道:你们抱在一起胡亲,关我什么事,是你看中的那笨小子看不起我,骂我是智障孩子,我这么英明神武能是智障孩子吗?这赖家伙很挑衅地看着我,臭小子,你把你那一双色眼睁大了,看看,好好看看,我脸上哪点智障了。
我没好气道:不用再看了,你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到处都智障,是世界第一智障!未能报成那两脚之仇,我心里始终窝着一肚子火,此话一出,心里痛快多了。
管他是不是无想大法师呢,连人家说句智障孩子都受不了,就这修为,给公主擦鞋都不配。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五章 无尸沙墓我痛快了,可智障孩子不干了,忽地从胡杨树上跳下来,指着一群刚生出不久,还不太会爬的蚂蚁,道:那咱们就比比看,在这棵胡杨树周围,一共有多少这样的刚出生的蚂蚁,开始……他刚说完,也不管我乐不乐意跟他比,就趴到地上,一丝不苟地数开了。
我装模作样地跟公主打着哈哈,等这位看来是闲疯了变得有些智力不够的无想大师数完了那颗胡杨树周围十几米的蚂蚁后,郑重其事道:本人宅心仁厚,从不欺负弱小,你先说吧。
好,我一共数了三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七只,你呢?无想大师很认真道。
我吗,一共数了一百万零九万再零九千九百九十九只,比你的多老了去了。
我掰着指头很一丝不苟地道。
你证明给我看,哪些是你数的蚂蚁。
无想大师在地上一盘身,拿了一根树棍拍打着胡杨树,慢慢地移升到了胡杨树的三角杈子上,稳稳地坐住了,一副赖脸看着我。
他这手怪技,倒叫我心里暗暗吃惊:这样的爬树法还是第一次见过,古人常说的大智若愚,以慢制快是不是应该这样子?但是,无赖我还得继续跟他耍:数过了就是数过了,何用再数一遍,不信的话,你下来抠蚂蚁洞,看看到底是多少?你臭小子,跟我耍赖,既然这样,我就让你看看,我数过的蚂蚁。
无想大法师用手中的棍子往下一指,只见地下一群刚刚还不太会爬的白蚁跟得了什么号令似的,口里衔着一根小细棍,分工有序地开始一层层往上搭叠,不多会儿功夫,蚂蚁们的树棍塔就顶到了无想大法师的脚下。
小子,你再看看蚂蚁身上的字!无想大师说毕,高兴得在蚂蚁搭成的弱不禁风的树棍塔上跳舞。
每个蚂蚁身上有六个大字——罘胡华大笨蛋。
公主拉着我转到几丛茂密的剑叶树后面,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好丢,这下伤自尊了吧。
无想大法师是世界第一捣蛋鬼,他在这里玩了有七八十年了。
这里的任何东西他都门儿清。
我哦了一声,倒是有点受教的感觉,数蚂蚁这么大的工程,靠的是真才实学和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革命意志,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胡华,咱们也好好睡一觉吧,离月圆之夜还早着呢。
公主说着,拉我在剑叶树底下,找了一个可以放躺的地方,一起躺下,扯了我的一条胳膊枕着,道:奉身殿的入口得八月十五月上中天的时候才会打开,这儿反正有无想大师的法眼盯着,咱们就放开了睡。
公主说完话,俏眼闭上,很快地进了梦乡。
我胡思乱想了一忽儿,不知什么时候,也睡沉乎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状况有些不对。
本来是睡在柔软的沙地上的,这怎么成了干河沟子了,公主正猫着腰不知在找什么东东。
挂在天上的月亮很圆,照得一垄垄的河沟叉子清茫茫的……这可能是罗布泊的某段干涸了的湖地。
奉身殿不会建在这上面吧,难不成无想大法师仍对那个智障孩子的称呼耿耿于怀,趁我们在睡梦中,让蚂蚁们来了个大搬运,把我们弄到这寸草不生的河沟子,整天干瞪着眼,跟太阳与月亮对话?对了,金猿它们怎么没跟来,我问公主,公主道,无想大法师留他们在烽火台玩几天,咱们先寻找罗布泊的河道。
月神图有暗示,塔克拉玛干沙漠十六条河汇聚的地方,有可能是聚成了地下湖,也就是新生的罗布泊,咱们快找吧。
公主这么一说,我有点蒙了:这睡了一觉,怎么又到了沙漠腹地了,好几千里地呢。
我突然想到,公主在冰山古堡中对我讲过,她有三个必去之地是精绝古城、米兰古城和楼兰的女儿河。
米兰已经去过了,找到了小六一和玉佛,还知道七斤佛就是公主的生身父亲。
精绝古城和楼兰的女儿河倒是因为事情紧迫给忽略了,也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现在,十六条河延伸的聚集的方向是沙漠腹地的无人区,就算老胡当年也未能到过这里,因为靠纯粹的人力,要想到达这里,比登天还难,除非有无想大法师那以慢制快的法子,到时候,给来个空间搬运,一切就OK了。
和公主一起走了也不知有多少干河沟杈子,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围很标致的沙漠湾。
虽然没有绿草和树,但看上去有一种女人裸露般的美感。
我赶坚掏出金属探虚器测探了一番,沙下五米处,发现有东西。
但是,断断续续,不太敢确定。
沙地里挖洞倒是容易得多,不用工具,用手也可以很快地挖出一个大坑。
一段瀛洲沉木先露了出来,接着,横竖又显出了二十多根。
并不是想象中的封得很严实的木棺。
再往下挖却仍然是一根根的瀛洲沉木连排着,横向地开了一道深沟,俯看上去,好象是一个外圆内方的栅栏,直径得有五六百米。
这要是墓的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的规模,也就一当地土司差不多。
不过,此墓竟用很少见到的瀛洲沉木为围,说明墓主对佛道有好,此木只十三里铺的墓陵用过,那还是虚明大师的杰作。
我和公主一商量,决定从墓的中心点开挖,此墓外围为圆,必将墓主葬在圆心,以取中心之意。
挖下去五米多,发现是一挡沙道,仍以瀛洲沉木为围,不过做得很严实了,上有一玉石的盖子。
打开盖子,立有一股迷人的异香扑鼻而来。
我贪焚的猛吸了几鼻子,人即歪歪扭扭地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觉得公主在往我嘴里灌水,慢慢醒过来,鼻子再嗅时,香味淡多了。
抖了抖精神,和公主并肩携手往里走。
墓道里真是一尘不染哪,虽处沙中,却未见一料沙子落进,而且挡沙道并不是想象中的九曲十八弯,而是呈一溜直线地直通。
走了有二百多米吧,迎面出现了一个漏斗塔,就跟小孩玩那旋转滑梯差不多,不过,这塔很高大,越往下越小,似乎是一条秘道。
刚要有所行动,却忽听到怪异的笑声,脚底下的沙墓道猛然下沉,公主扯着我闪到一根塔柱上,不料想,塔柱竟是一弹射机关。
我和公主立足未稳,双双被弹入漏斗塔中,烫热的流沙一下子将我们掩没了……【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六章 绿木搭鬼行这是一种不由人的热沙浴,这老烫的热沙几乎把我的魂都烫飞了。
身体在沙里上下翻飞着,也没顾上看看公主是怎么样一种状况。
意识很快就模糊了……不过,感觉魂还在,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冥冥的感知。
飘飘忽忽地,似醒非醒地浮着,眼睛却懒得睁开,人就象虚脱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一线月光从几丛不知名的宽叶子树间照到脸上时,头动了动,身体在不停地起浮着。
水,我看到了水,可是这水的颜色不对劲,是一种黑蓝色,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我所抓靠的是一根长满青苔的绿木,粘次拉呼的。
感觉到身边有人,以为是公主,就把胳膊伸了过去,触手却是透心地凉。
一转头,看到的竟是蒙古墓神的那张死脸。
这家伙死没好死地,又跑这里吓我来了。
蒙古墓神冷冷地笑……我全身直发毛!这老家伙那眼睛死直地盯着我。
我想翻个身离他远点,可是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别转了头,没承想,他鬼影子一闪,仍是用那张死脸对着我,眼睛里的死光一道接一道地刺我。
墓神开口说话了:死吧,小子,死了一切就解脱了,强如你这半死不活的,受这将死的煎熬。
他摆了摆手,黑蓝的水里一下子浮上了几具尸体,尸体们竟然都在做着同一种表情的笑。
这笑,不是冷笑,也不是阴笑,只能说是死人的笑。
是死人欢迎一个活人加入他们行列的笑。
我当时那感觉,就是坐上了一艘鬼船,鬼们都很期待的样子,然后鬼对鬼说,等到一个了,这回一定要让他死利索了。
墓神的死脸摆动了一下,又道:上来一个,压住了,让他在冥水里闷死。
我的头被重重地压到水里。
冰凉的鬼身子很重,眼睛、鼻子、嘴、耳朵皆被堵上了。
听不到任何声响,也呼不到一点氧气,墓神是真的要让我闭窍而生。
双手在胸前胡乱地扒拉着,想抓点救命的稻草……抓来抓去,只抓到了那根系和氏泪血玉的丝绳。
一直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的泪血玉不见了。
这么一想,我气闷的感觉减轻了好多,耳朵里听到几声佛音的清喝:邪恶去休,邪恶去休。
闻之,全身为之一振,使力扑腾了几下子,猛地往上抬起了头。
墓神和那些尸体都消失了,搭着的绿木上多了一只水松鼠。
小家伙眼珠滴溜溜转着,想跟我亲近,却又有点怕我,警惕在趴在绿木的一端向我这边张望。
它还用那小尾巴划着水,调整着方向。
我乐得坐享其成,就这么由着水松鼠向岸上划。
越划,我越觉到一种很亲切的吸引,那是和氏泪血玉与我的温润的契合。
到了岸上,先看到了是那把嵌了七斤佛舍俐的骨剑,这可是公主的亲生父母给公主的遗物。
赌物思人哪,公主也不知怎么样了,好想她。
水松鼠三钻两钻的,从一小洞中,把和氏泪血玉用那可爱的小嘴叼着,站在一块横树枝上,唧唧叫了两声。
我冲它念了声阿弥陀佛,松鼠啊,要是虚明大师点化了你,那咱们可就是师兄弟了,以后有难同当,有鬼同抓。
伸手取下和氏泪血玉,挂到脖子上,感觉有些饿,就问松鼠:有吃的没,师兄饿了哦。
小东西屁股一颠一颠的,爬到旁边的那观音柳枝上,叼回了一袋袋。
我一看袋袋是公主的。
这么说,公主真的是遇难了。
她随身的两样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么说,她也应该就在附近。
顾不上吃饭了,先找着公主。
洞里洞外,水上水下都找遍了,却没找到公主。
心下虽是惶急,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没见着公主倒也是好事,她要是直挺挺浮在水上,或者躺在岸上一动不动,那可真是糟糕之极了。
食不知味地往肚子里填了点东西,随便往地下一躺,两眼皮就开始打架,很快地就入了梦乡。
……忽然被恶梦惊醒!梦中,公主在那漏斗塔下受着翻滚的烫沙的煎熬,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还有,那个精绝女王,发出阴惨惨的笑,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伸出两只白森的爪子,她要去抢公主身上的月神图和预言珠。
急蒙蒙起来,东一头西一头地瞎撞了一气,却发现走来走去,老是在这冥水洞周围不到一百平米的地方。
水松鼠蹲在一块石头上,跟和尚打坐似的。
这倒提醒了我。
依公主所授之法,慢慢地进入冥想状态,竟真的与公主心意相通了……大体上可以感知到公主的位置了。
我握着那把公主母亲的手臂剑,在水松鼠的引领下,进到了一个水车似的喷水洞前。
七彩舍俐闪着光,我连看带摸地找到了一块中空的石头。
公主似就在这里。
石头虽是中空,但却异常结实,用尸魂钉撬也没撬开。
水松鼠眨巴了几下眼,领我上到崖壁上。
好家伙,崖壁上,圆骨轮轮的几块大石头,旁边还备有撬杠石呢。
这不知又是哪位高人的发明,竟开这么个以石破石的机关。
要不是,先知道这下面的有玄机,谁能想到这大球石是用来往下砸的。
约略估了估方位,垫好石杠子,猛力往下一压,大石球疾落下去。
一击而中!下面露出了一个直通通的深洞。
趴在洞边,用手臂剑照了照,光只透出两米多,再往下就不得而知了。
想起那个恶梦,心里边有些惧意,那红眼睛的精绝女王不会在洞中的某处伏击我吧,或者,她就是为了我手中的某个物件,而故意让我找到这洞。
不管了,为了跟公主天长地久,就他娘的十九层地狱也闯了。
在下洞前,我还是很充分地做了准备工作的。
九钉鞋的一端缚于腰间,智能吸附软梯的一头吸盘置于后背上,公主给我的那个面罩戴在了头上,孙菊灵嫣给我的德国造手枪在右手上,左手擎着那把公主母亲和七斤佛的七彩舍俐合成的人臂剑。
水松鼠要与我共患难,我让它趴在我背上的吸附软盘里面,可以伺机而动。
我自嘲地说了一句:我的爱就在脚下。
两脚一蹬,跳入了洞中。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七章 水能克沙嗖嗖地疾落中,我不时地用九钉绳抓挠一下,降低下落的速度。
好在,洞并没有我想象的深。
再落下去几米,说不定就可以跟公主短别重逢了。
抛出九钉绳,准备在落地时缓冲一下,哪承想九钉绳钉在了软处,竟破壁而去,连带着我也被扯到了侧壁中。
是沙,能烫死人的沙,耳边又听到了那难听之极的阴笑。
这阴笑直透心肺,难受得直犯恶心。
不能这么束手待毙,要不然,我和公主又要在这烫沙里苦受死的煎熬。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呢,背上的水松鼠衔住另一头的吸附软盘,跟弹簧一样地射了出去,牢牢地贴附在一块坚硬的石壁上。
很不错,我荡荡悠悠地被智能吸附软梯吸到了安全地带。
水松鼠得意冲我摇了几下尾巴。
这时,我看见公主了。
她依然在那个漏斗塔里,受着那些滚烫的流沙。
公主真的受难了。
怎么才能减轻公主的痛苦,先喊几嗓子:公主,我来救你了,放心好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他娘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公主听到我的话,欣喜地抬起了头,身上佛光猛地一闪,轻声细语地对我道:胡华,不要中了精绝女王的圈套,她跟金瓶女王是不一样的,她的心是黑的,她想夺你身上的泪血玉和那把骨剑,你只要心神不乱,就一定可以打败她。
果然是精绝女王在搞鬼,我还道是武川真由美那臭娘儿们施诡计逃脱了,又来打我的主意。
精绝女王出现了,不过,是虚荡荡的影子。
她那比乌鸦还难听笑声一出,印在壁上的影子一阵子乱颤。
影子飘动地极快,霎时到了我身前。
我知道,枪对这种东西不起作用,可能老胡的黑驴蹄子,也制不住她。
不怕她,我左手持着的可是公主母亲的左手臂,还有七斤飞翅佛的涅磐舍俐,治鬼治幽灵肯定特管用。
想到此,我左手挥起,一个亮剑式,就照着那影子的心脏划了过去。
啊!啊!啊!精绝女王的惨叫连声。
再想刺她时,却寻不见她的踪迹。
水松鼠倒是很机灵,它知道公主在受难,拖着吸附软盘,伸到喷水洞形成的瀑布中,吸水呢。
这太好了,水松鼠不愧为本神汉的师弟,虚明大师的神传弟子,其智商已高过某些不开化的人类了。
智能吸附软盘跟大象喷水一样,淋淋洒洒地把躁热的漏斗塔降温了。
公主轻松好多,脸上又露出了那恬淡迷人的笑容。
我想跳下去,破了那漏斗塔的机关,公主摇头对我道:千万别下来,下面是火山熔浆,你想办法把那些流沙道全截断了,我自有办法出去。
听公主一席话,我立时智生慧增,将漏斗塔上的三处流沙道观察了一番。
沙道沙呈三十度夹解往下流泻,刚才我和水松鼠几度喷水后,流速变慢,并有几处已堆积窒阻,流沙道好象一一种干躁的火蟾木做的,遇水后开始收缩。
要是再能加大喷水量,沙吸水而沉,自会把流沙道压断了。
我转身向上仰望了一下,看到那高挂的瀑布,心里有了计较。
好象那喷水洞有几架水车。
看那连结的样式,定是与一机关相通。
发明此机关的人,既然是发乎天然的设计,当然会相辅相济,取阴阳相济之道,水车启动的机关应就在我所处的这几个侧壁洞中。
有此计较,我睁着一双惠通了的眼睛,很快地找到了那水车标记的小洞洞。
我伸手够不着,唤来水松鼠,让它窜进去摁开了那小转盘。
哈哈,郡不见破塔之水天上来,奔流喷沙还复来!成了,三个沙道积了湿沙,皆在中间部位下弯,眼看着就要断掉了。
我举起手掌,跟水松鼠那前爪爪对了三下,以示团结与智慧之胜利。
流沙道被越压越弯,终于到了承重极限,从中间訇然断裂。
正要振臂欢呼,却忽见从流沙道口喷出三股炽热的溶浆,溶浆跟那炼钢炉的液钢一样往下漏斗塔下倾倒。
我暗叫一声:公主休矣!不敢往下再看。
一声得意的笑声从我身旁的一个侧洞中传出。
我怒向胆边生,几个大跨步过去,骂道:公主佛心为善,不伤蝼蚁,你们这些妖孽,唯恐天下不乱,竟致公主丧命,我今天要不把你们灭尸灭迹,就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公主仁爱了的天下万物。
说罢,我挥起人臂剑,一通猛刺。
精绝女王身边不断有烂尸暴起,屡屡挡住我的致命一击。
人臂剑威力巨大,遇上那恶秽的尸体,即彩光一闪,立将其化为一片灰烬。
砍完身处的山洞,举步再追着精绝女王的影子又进了一个山洞。
欲再砍时,那人臂剑却什么东西挡住了。
阿弥陀佛,你这个笨家伙杀心太重了,连精绝女王的幽灵都怕了你了,老衲真是服了。
说话的是一脸智障相的无想大法师。
你个智障孩子,别拦着我,我现在是遇鬼杀鬼,遇佛杀佛,小心我把你也砍了。
我一想起公主无端端地丧生在溶浆下,怒火是无级数的高,哪管他是仁是慈是凶是恶。
胡华,我在这儿呢。
公主身披一件灰色袈裟,盈盈立于无想大法师的身旁。
我一看,喜不自胜,扑过去,抱住了,对上嘴嘴,叭唧叭唧地连亲了几下。
好了,你们两个在这搂吧亲吧,老衲要去会会故人了,记住,亲完了,去奉身殿,那才是你们的正事,谈情说爱,水中镜月也。
无想大师说完这句话,飘身走过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很高大的背影。
他最后这话里有禅机啊。
我可顾不上他禅机不禅机的。
就算是梦幻泡影,我也要跟公主来个激情一夜,哪管他娘的今朝明朝。
这叫今朝有爱今朝爱。
等明天或是什么时候到了奉身殿,那月神图上要真的是有什么可怕的刺身图,第四颗最神秘的预言珠用点什么神秘力量控制了公主,我的神汉人生怕真是要结束了。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八章 青鳞石殿公主对着我的嘴和手的狂轰滥摸,只有抵挡的份儿。
虽然山洞里的石头很硬,并不时有不明生物前来窥探,但是,我依然不管不顾地在公主身上做大工程。
我很想再看看公主全身赤裸的样子,于是,大张旗鼓地给公主宽衣解带。
公主倒也没怎么阻拦,任由我把她剥成了一只嫩笋。
面对着玉体坦陈的公主,我反倒不知怎么下手了。
几番踌躇,还是没能再伸出色手……楞了那么一会儿,没想到公主就这么睡过去了。
这可不好办了,本来以为,接下来的课目公主会加以引导,或者在我去云深不知处的时候,搭把手,我好借力打力。
这么一来,我成了老鼠咬天了,干着急,却不知怎么在公主身上造次。
好几次,我想把我身上的那老提出抗议的老硬老硬的物件,跟公主的身体亲密接触一下,可就是老鼓不起那胆儿。
折腾来折腾去,我终于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趴在了地上。
我不由感叹:感情这激情澎湃,是一很累人的活儿,还是先睡一觉吧,以利再战。
扬手给在一旁观战的水松鼠打了个站岗放哨的手势,一卧身,躺在公主身边呼呼睡去了。
这一睡睡得翻江倒海的,梦里边跟公主上了巫山大施云雨,润泽得四乡八里的,一河一河的涨水,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成了水乡泽国,一对对谈情说爱的男女在河里放舟荡船。
……胡华,胡华,该起来了。
快起来看看咱们的奉身殿。
被公主的柔声唤醒,我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来,没想到,一个仰八叉倒在了水里。
怎么回事,怎么在水里了。
公主仍着的那件灰色的袈裟,娇俏地坐在离我有五十多米的一根横木上,赤着的两脚轻轻在水里划。
这美态,又把我的心荡漾了,跟鸭子戏水一样地舞扎着向公主扑去。
可是,公主倩影只一闪,素脚纤纤地上了奉身殿。
奉身殿建在七座狮身人面的雅丹之间,是一个很圆的双圆建筑。
如果不是我身处其中,凭肉眼只能看到七座巨型的雅丹连在一起,根本不知内里还有玄机。
更不知这里还会有无比金贵的双月湖。
两弯半月湖遥遥相对,中间尚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我就是站在这中间的位置,站在水里看着公主衣诀飘飘地发傻。
我觉得,作为一保修炼多年的神汉,无论怎么说,应该站到那奉身殿上去。
即便不能象释加牟尼那样子在菩提树下顿悟,也可以禅心问天,或者跟公主问个情啥的,以示我这粗俗之人得到公主的青睐,并非浪得虚名。
抬步在齐腰深的水中走着,我还暗自得意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刚刚还在那不知名的喷水洞中跟精绝女王的幽灵打生打死,现在就可以,登堂入室,跟公主成双成对地徜徉于如天所赐的神殿中。
原以为这奉身殿会阴森得狠,没想到一见之下竟是特别的凉风有习,秋月无边。
这要是登到奉身殿的离顶层,俯瞰大地,那还不是天地之间唯我独尊。
正美着呢,却不想一头撞在一软物上。
蒙怔怔一看,竟一道竖立着的水墙,看那波光粼粼的,我误以为是有渔网,或是水玻璃什么的。
我就这么被夹在了里面,进退不得。
我冲公主乱喊:这搞什么把戏这是,光兴你在月光下洗澡,就不兴我上去戏嫦娥。
公主却郑重道胡华,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听双月法师的安排,不可造次!这里还不是你我说了算,咱们先他娘的在这里痛快地鸳鸯嬉水,然后你情我愿地到处洞房尽情人生了再考虑考虑,怎么把这刺身的老破规矩废了,然后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到东海市过咱的太平日子去。
我看到公主一本正经。
怕她被这千年的老规矩给压住了,就故意跟她捣蛋。
还胡说,在双月法师面前也不敢你耍贫的毛病。
公主说完话,对着升上来的十五的月亮祈祷着。
我一侧脸,看见两位左手臂抬着,手指跟孔雀一样地张着,那手指微微一动,我就感到那水墙里的水就或聚或散,搞得我昏头脑胀,用力地踢蹬几下子,却无济于事,使力用拳击了几下子,却发现这水竟是击之不动,我这才知道,两位法师的驱水大法非同一般,这大概就是西法的那召唤元素的魔法阵吧。
一位月牙弯弯嘴的法师开口道:无遮达里哈——提善——罘胡华王子,你该到刺身殿去,这里,是男人的禁地,请恕我等无礼。
少女法师说完,用手一指水的中央。
我这才注意到,如水的月光下,有一块四四方方的青鳞石慢慢地从刚才我站立的地方升起来。
少女法师又道:王子现在不妨一试,看看能不能无牵无挂无身无我地走入青鳞石殿中。
什么!要我走进这无门无窗的石头里,骗鬼去吧!这么大一块石头,就算我拿钻探机,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弄个透眼通,一个大活人提头两只手,这么走进去,你当是耍超级魔术呢,我又不会那什么弹指魔法,召唤火呀水呀的。
要钻你们钻,我可没那闲功夫,我跟公主还有未竟的亲热之事,再说,我还完全没有做好让人在身上刺个血窟窿的准备。
我一脸无赖地冲两位少女法师道。
公主从奉身殿上飘身下来,恭敬地对两位少女法师道:双月法师,请将胡华王子放出来吧,他本不是无遮人,对于奉身殿的事知之甚少,请原谅他的不知之罪。
两位少女法师嘴巴动着,又象是在念什么神道的咒语,左手的食指一曲一弹,那道水墙立散。
两人退至侧殿时,那位一直没出声的法师,摇了摇头,回头对公主道: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粗鄙之人,如果三个月内,他仍不能进入青鳞石殿时,还请公主回国再选德彰慧智的王子奉身。
听她这一说,我什么粗鄙之人,不够资格到无门无窗石头殿里让公主一剑刺死,这不是明摆着嘲不起人吗?我这么千辛万苦几生几死地到了这奉身殿,我容易吗我!【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七十九章 再见!沙漠!等两位法师走远,公主叹了口气道:让你乱说,这下我们的功夫全白废了,说你粗人不粗人吧,反正你也不是翩翩公子,这可好了,法师们连我也看不起了,要是咱们这么灰溜溜的回无遮国,可要怎么面对那些对你寄予厚望的人。
公主这一顿数落,把我整得彻底没词了,一肚子牢骚没地儿发了。
我瞪着可怜的大眼看着公主……这难道要无言的结局……我的本意是要把刺身的惨剧搅混了,本人并不是天生粗鄙,就算过去粗鄙,可自从遇上公主,我念念不忘的是要做一个合格的王子,以期与公主相配……公主大人啊,我的愿望和出发点都是好的,就是所用的方江和方式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先走吧,免得两位法师看见你在这里,连我也没脸在这儿呆了。
公主雪上加霜地用话伤我。
完了,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看来,我这粗人,只配倒倒斗看个风水啥的,现在想要让公主刺一剑都不成了。
这是怎么了,我堂堂鬼菩萨的传人,连做个替死鬼的资格都没有吗?想到此,我词不达意地对公主养生之道:公主,你是说我这就解放了,不用再做王子刺血窟窿了?我可以自由自在了。
你不愿做,没人勉强你,要走你走好了,要是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三个月后,你再回来。
你可以走了。
公主的话越来越让我难以接受。
我气鼓鼓地从水里出来,猛抖了抖身上的水,想认个熊,在公主身在多呆会儿,可看到公主那厌恶我表情,我把想认错的话硬咽了回去,抬脚就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公主又扔给我一句话:骆驼、水,食物都备好了,不够的话,再多拿点,别到时候再死气白赖地回来跟我要。
我一听这话,转身腾腾往回走了十几步,吼道:提娜,你给我听好了,我罘胡华是他妈的无赖地痞流氓,但我他娘的也有自尊,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回来求你高贵的公主所可怜,你记好了,以后就算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再回这鬼地方。
给公主撂完话,出门的时候,看见金猿和青鸾都很留恋地看着我,我挨个地拍了拍它们,带着满腔的怒火,跨到骆驼上,头了没回地上路了。
路上我还骂自己猪脑子:我这他娘的弄得什么事,人不人鬼不鬼地走了这一遭,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以后,谁再跟我提什么公主,楼兰,我一刀跺了他……一路风尘地回到了民丰。
寻思到神仙湾看看金宝,却又不想路过白猿冰谷,没准儿碰上个把无遮人,话无好话地太没劲……反正金宝也说了,回连队后,就申请个探亲假,回东海老家养养,反正也有钱了。
要回家我也得凑点路费,我现在手头还有几颗金字塔墓倒出来的珠子,有两个宋代花瓷瓶,估计能卖个百把十万吧。
我也不懂物行市,干脆找了皮教授在民丰的朋友,托了他给找了个开放之初就下海弄潮的官爷,那家伙还真舍得砸钱,我要价我二百六十万,他只压了三十万就成交了。
在民丰住了一夜,第二天,九十点钟的时候,皮教授的朋友给我把钱送来了。
是现金。
我当场点了十万给他,感动得他不知说啥好,最好,说什么也要给我租一车,千叮万嘱那司机,要一百倍安全地把罘老弟送到家。
我也没多客气,坐上车,跟皮教授的朋友告了个别,就让司机开车上路了。
半路上,我忽然记起十三里铺还有我的家当呢。
就让司机先奔了十三里铺。
司机在过敦煌时,跟我聊了几句,过阳关时,司机还念叨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他娘的过了阳关忘故人。
这老沙漠,我再也不想回来了,我情伤累累啊!回到十三里铺,本想悄悄地以非正常方式进了孙不二的棺材铺拿了我的东西就走,结果,刚进了后院,就被孙菊灵嫣逮个正着。
头上被狠狠地敲了一计,死妮子跟老大姐似的骂我:让你不学好,还学会了溜墙越户了,你这往我脸上抹黑你知道吧你。
我笑骂道:你一个国际刑警不正经为国为民流血牺牲,守着个棺材铺啥能耐,我这是故人不请自来,不想打搅你们。
少跟我上纲上线,孙菊灵嫣别着我的胳膊,就进了她老爹的屋子,快说,跟公主到奉身殿,是怎么个章程?一提公主,我火大了,变脸变色地道:谁也别跟我提公主和新疆的事,谁提我跟谁急。
正趴在桌上,摁着计算器算棺材帐的孙不二见我话头不对,打圆场道:来了就好,咱爷俩出去喝他娘的一塌糊涂。
喝,你们几个酒鬼,凑一块儿就知道乱喝,不管你们了。
孙菊灵嫣有点气我地转身走了。
孙不二见到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给我倒了杯水,又从腰里掏了块手机出来,对我道:摩托西拉的,名牌,他拔了一个手机号,大声咋呼道:范钢,罘子回来了,叫上老路,福满楼,订个包间。
这才一个多月不见,孙不二这排场大了。
拿起他桌上的名片一看……惊人——中华易学研究会副会长,后面有一串,诸如堪舆命理研究会长等相当于名人的名头。
人逢盛世啊!本神汉却在那老沙漠里碾转奔命,过的是原始人般的生活,可到头来,咳咳……不想了,从现在开始,革命小酒天天醉,逛逛窖子吹吹背……出门去福满楼时,孙不二还开了一辆走私的韩国的现代车,虽比不上皇冠奔驰的,可是也是款派,路上不断有人行注目礼。
范钢和路铁当先我们一步到的,十盘八碗的都摆上了。
喝那酒,说是叫二房酒,酒店特供,价码一千多。
漂亮的女服务生围了一圈,一人身后一个,倒酒夹菜的,跟侍候皇帝似的。
酒醋耳热之际,孙不二站起来,慨然道:各位,说别的都是外道,咱们十三里铺有今天,全是罘子这奇相命格的人给造出来的。
过去咱过的是什么生活,特别是范钢这老小子,去了一趟新疆,板整整回来了,还给整了个博物馆副馆长,拿铁饭碗,你他娘的今天不醉得满地找牙,我让小姐灌你一裤裆。
范钢美美地喝了三杯,醉么么的牵了一服务生的手,大声道:感谢党感谢人民,让我这老东北的下岗工人,认识了罘胡华同志,神啊,鬼菩萨懂不……他划拉着两手指在服务生眼前晃,叫你二更死,你就得二更死,拖半更都不行,能啊,哪三十六国的公主都争着抢着喜欢他……投怀送抱……【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章 风流一把一提公主,我这无边的愁啊翻江倒海的,无以排解,桌上的那二房酒,一杯接一杯的造,路铁当见我喝得凶,想拦,被孙不二挡下了。
酒过了无数巡,我们四个都醉得差不多了,范钢还硬撑着搂着服务生唱今天你要嫁给我了。
孙不二对我和孙菊灵嫣的姻缘仍是信心满满,借着酒劲给他老闺女打电话:嫣子,抓紧过来,女婿喝多了,扶他回去,晚上你们就圆房吧。
孙菊灵嫣不知回了句什么,孙不二扯过一服务生,让其俯耳,那小姐听完了,就在电话嗲声嗲声地道:孙老板说了,今儿晚上,就在群芳厅群睡了,范钢做坏的伸出色手,捏了下服务生的乳房,服务生发骚:钢哥,你坏,弄人家那地方。
瞧这情形,范钢是经常性在这里摆群芳宴,这些挺胸翘臀的服务生,八成是都睡过了。
唉,这小地方的酒店,吃饭睡觉都整一起去了,女服务生都是三陪,怎么弄都行,非限制级的。
我醉了麻糊的被弄到了隔壁一休息室,服务生媚眼索索地在我身上摸,故意挺着个半露的胸顶我眼眶子。
今儿就醉生梦死一回吧,小妮子长得也不赖,反正这泡妞的钱又花我的。
摸着服务生的大腿,我觉得应该让我的第一回上女人有个比较象样的开场白,于是,我站起来,组织了一下辞令,对着屋里的唯一的一个听众,开始讲演:同志们,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要走的是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老天,给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过去是闹革命,现在是拼赚钱,道理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大把大把的钱,你就是时代的弄潮儿,干革命的超级猫。
本来,我肚子里还有许多开放的独创性词汇整装待发,可孙菊灵嫣进来了,咣咣就给服务生两耳光。
服务生可能尝过她的野蛮掌法,吓得溜着身就往外跑,我不失时机地鼓励道:革命常受挫折,同志仍需努力。
孙菊灵嫣要拉我回她家睡觉,我死活不干,非要让她在这陪我跳贴面舞。
没想到,她同意了。
听着那午夜街头今夜你会不会来的靡靡之音,搂着孙菊灵嫣的腰,跳了没多大会儿,我就迷糊着睡了。
……醒了,还觉得宿酒未醒,头发沉。
孙菊灵嫣端了碗醒酒汤推门进来。
我四下一看,这屋是孙菊灵嫣的闺房,墙上挂着一张艺术照,没想到孙菊灵嫣还能柔情似水地漫步林间,玩艺术的调调。
孙菊灵嫣递给我姜汤,就夸我昨天晚上睡梦里的英雄壮举,说我就没忘了跟公主练拥抱练亲嘴,大色鬼,给人家脱衣服。
看孙菊灵嫣那扭捏的神态,似乎昨天晚上她是跟我睡一张床上的,又似乎我做了一些很出格的动作,她都承受了。
这就有点过份了。
哥们归哥们,毕竟她是祖国人民的优秀女警察,特殊任务期间,有不能结婚不能谈恋爱的规定,咱也得守住底线不是。
中午的时候,胡六一放了学,一蹦三高地过来,拉我一起去给杨女士打国际长途。
六一童心无忌,问我要是在公主姐姐和灵嫣姐姐之间选一个人做老婆,会选哪一个。
我不好正面回答,只好言不由心地道:她们两个是无遮人民和十三里铺人民的骄傲,志存高远,大概都不会谈婚论嫁,准备把一生奉献给党和人民,哪会把个人的事放在心上。
胡六一人小鬼大,说了仨字:才不是呢。
接通了杨女士的电话,知道他们的房子问题已经解决了,老胡在拍卖会上赚了大把的钱,即兴发挥地搞了个希望工程,在河南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盖了二十几间大瓦房,让孩子们连书包铅笑盒都不用买,享受了共产主义式的义务教育。
有个孩子的爷爷在临去世的时候,紧紧地抓住老胡的手,情真意切感怀至深地讲:没想到啊没想到,主席他老人家没能看到共产主义的实现,我这把老骨头看到了,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六一受老胡的启发,立刻要在十三里铺附近也建一希望小学,我制止道:十三里铺的人民已经充分利用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先富了起来,他们缺的不是钱,而是能送给他们精神食粮的人,你现在好好学习发奋图强,将来做一教书育人的栋梁之才,党和人民都会感谢你。
小六一理解和展望未来的能力都很强,只要求我陪她玩了半天零半个晚上,第二天,就早早地扎上鲜艳的红领巾上学了。
我发自内心地感叹: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真好哇!自苦了一下自己不知父母是谁,不知家乡在哪里的悲惨身世后,我又自我安慰:本神汉虽然在小的时候,没能享受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没能在五星红旗下茁壮成长,但现在不也是一身揣二百万人民币的款爷了吗,差不多也可以衣锦还乡了。
范钢这家伙闲着没事,非要给我保驾护航,还很庄重地说,要在四娘庙三跪九叩,感谢比神还神的鬼菩萨,给了他一掷千金的新生活。
车到了村口,老远就看见了罘家村的老少爷们大娘大婶们在翘首以盼。
看来,我被开除军籍的丑事没给罘家村带来什么不良影响,这似乎是赚钱就是硬道理的新思想,重新武装了人们的头脑,以经济杠杆来衡量一个人的地位高低了。
正要下车步行,体现下富了也不忘本的朴素本色,却看见从村口里一拉溜开出了十八辆高级轿车,锃新瓦亮的。
这阵势不亚于国家领导人的仪仗了。
两排车,红旗迎风招展,整齐划一地缓缓向我所坐的车驶来,让我一下子联想到天安门国庆大阅兵。
车停,从一双开门车里下来两人。
真是士别三日啊,民兵连长衣大海,西装革履,他旁边那中尉军官楞眼熟。
金宝!我都有些目不暇接了,这也太突如其来了,金宝这小子倒是闷得紧,连一点风声都没漏。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一章 公主~~我来了!两位村中的风云人物带着我去见了衣玉薇大妈,然后左邻右舍的都走到了。
我不习惯这种假意奉承的衣锦还乡,想找个机会跟金宝单独聊聊,可是不成,老少爷们的热情高涨,非要让我去看村里自编自演的现代流行节目。
只得与民同乐,而且还要台上那些引吭高歌的人起劲鼓掌。
不是我不尊重民间艺术哦,而是我们这个衣家庄太改革了,演的全是热情的沙漠之类的流行歌曲翻唱,有点象某电视台那超唱女生那海选节目,看得我直反胃,连衣玉薇大妈炒得我最爱吃的南瓜瓜子都吃不下去了。
家乡人民的变化太大了,他们以非常壮观地走私,先富了起来,村里的老户子没有了,全是贴了瓷瓦的二层小楼,彰显了土包子式的城市派。
我似乎又一次成了外乡人。
可是这里毕竟是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回来是伤用乡音乡亲安慰下我这被爱情刺伤了的心,哪承想,人们最关心的是倒斗发大财,有几个心急的大爷要把孩子送给我徒弟,学着摆弄罗盘看风水,还鼓励我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就因为我没能顺应他们从先富到暴富的发展潮流,两位大爷当时就拉下了脸,转而向衣大海金宝商量跟着军舰走几次货的问题。
我很想找一个疗治我自家内伤的地方,可是,戏台子外已经摆上了五六十张八仙桌,这是要摆群宴大贺。
一起初,我还以为这盛大的欢迎场面是为我而设的呢,金宝跟我说,今天是发财纪念日,去年的今天,第一艘韩国滚装船到达衣家庄,标志着集团式走私业正式启动,衣大海同志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发展个体民营经济,成为东海市行政区划内第一个万元户村。
我揣着的那二百万,仅相当于村里的中富阶级,与首富还差老远。
明白了这一层,我嘱咐范钢那酒要喝适量,适可而止,就一个人出了村子,顺着小时候走惯的山路,上了凤凰岭,在这里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四娘塔庙。
能给我安慰的就是四娘的涅磐金身了。
我静静地坐下了,有点要怆然而泣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哭自己的惨淡。
按说这才也发了,还找了三陪了,已经跨入了先享受阶级了,应该牛逼兮兮地到处炫耀才对,可快乐这东西装逼是装不来的,得有内涵才成,我特需要发自内心的快乐起来,可是,没有……用诗人的话说,我的快乐让公主掠夺去了……心里纷乱乱的,打坐也不成,索性找了一条避风的山沟,一窝身躺下了。
不想而想的惦记公主。
公主伤我自尊,我应该恨她才对。
可是,我不光不恨,还一遍遍地过跟公主在一起的一幕又一幕……现在想起来,我发觉有很多不对头的地方:进奉身殿前,从来没听公主说有什么双月法师,只知道是无想大法师守护奉身殿。
那两位少女法师,我怎么好象在哪儿见过,还有,公主怎么会变得小肚鸡肠,这不对劲,进了奉身殿,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拿我的粗俗做文章,她那话里话外,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我在奉身殿里呆着,我滚蛋得越早,她才会越高兴。
有点想明白了,公主可能是在给我演戏,她说三个月后想回去看看就可以回去的话到是真的,还有了,她备的骆驼水等等很充足,就是怕我中途再返回去。
我怎么这么笨啊,公主这是独自一个人在奉身殿罪己,她不肯让我死,想让我活着,她是要一个人去面对那千年的老破规矩,有可能,她要以身殉殿……要是我真的三个月后再回去,公主恐怕早没了。
不行,我得赶紧行动,回新疆回要兰奉身殿,就算再伤一次自尊,也要义无反顾……我太想念公主了。
我刚站起身,就听有人喊:罘胡华——华仔哥,六一来了,快出来吧!是孙菊灵嫣和小六一来了。
还有玉薇大妈、孙不二、金宝、范钢。
大概他们已经合议过我那抚不去的忧伤了,玉薇大妈还象小时候一样摸摸我的脸,道:去吧,天大地大,只有自己的心最大,心锁只有心来开,有想不开的地方,就练练四娘教你的鬼卦六十象经。
我也没罗嗦,直接坐车去了机场,跟孙菊灵嫣、六一、孙不二上了去新疆的飞机。
飞机上,孙菊灵嫣直骂我笨蛋,然后以警察式的推理给我分析了公主异常周密的作案动机:那个奉身殿只是座很有来头的建筑物,并不是真正的奉身殿。
奉身殿中的两位法师是公主叫人装出来的,用以引燃导火索,接下来,罘胡华这个傻球,很不幸地中了那位极高明导演的圈套,还说了最伤女人的话:永远不再回来,我强词夺理地对孙菊灵嫣道:你在十三里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别有用心,害我差点让三陪女破了童男之身。
孙菊灵嫣狠狠地在我头上暴了三个暴栗:你个臭小子闷葫芦似的,上飞机时才告诉我,早知道,我和六一把公主拐到十三里铺,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六一趴在孙不二的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嘟嘟噜噜地道: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我怕把这一老一小的好睡惊了,只好揉着头皮,低姿态道:小点声,人家还以为咱俩……臭美!不管你了,睡觉~~孙菊灵嫣打了个哈欠,很自得地往我身上一靠,闭上眼开睡。
我却心急如焚哪,真怕公主跟我玩失踪……爱的小甜蜜成了镜中月,水中花,那夜那时的情景成了无法挽回的记忆,我一个人孤独地过无味的日子。
……一下了飞机,就立即飞奔沙漠。
可是,等我费了老劲找到奉身殿时,却根本连公主的影子也没见着。
拿着工兵铲象疯了一样地掘沙挖洞,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此殿空空如也,空余那七个人面狮身的雅丹呆呆地望着天。
完了……这下算跟公主彻底地玩完了……我这无其代数地后悔呀,一下子就……泪飞顿作倾盆雨。
六一受我的影响,也坐在地上哇哇大大哭……哭之间隙,还没忘了安慰我:华仔哥,你放心好了,等我长大了,就在咱新疆里,一下子给你找齐三十六国的公主做老婆,派人天天视察她们,保证不让她们再离开你。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二章 四娘金身保卫战六一倒是比我坚强,而且目标也比我远大,我可不行……光一个无遮的提娜公主就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越想越悲从中来,索性拉住小六一的手,两个人继续哭得一塌糊涂。
我们这一哭,虽然没有天地同悲,但也把孙菊灵嫣弄得掉了泪了,转过脸不停地抹啊抹,孙不二大叔不停地口宣无量天尊的道号,拿着他那从崂山道士观偷来的桃木筷子不停在空气中划问号。
过了好久好久,等漫天的黄沙刮起来的时候,孙菊灵嫣强逼着我和六一进了这似是而非的奉身殿。
我猛然见到奉身殿上的一幅影印似的图画,那上面有模糊的一行字,却并无一剑穿心之类的惨象。
此画在殿的左壁,当时我并没有留心。
要是早看了这幅图,我当时也不会轻易地离开了。
那行字是无遮文字,我大体能看懂意思:公主一剑刺穿我的心脏时,那第四颗预言珠就会从我的心脏里蹦出。
公主肯定是看到这幅预示的图文,才下定决心演了一场很逼真的戏。
我记得在漏斗塔上面的那个硬石洞里,对公主一番激情折腾后,是不由自主睡着了,弄不好是中了无想大法师的睡眠大法,我才能日行千里,到了奉身殿。
奉身殿的位置应该在细君公主殿附近,只有那里才会有青鳞石。
有了新的线索,我又紧张起来,装备好新弄来的933电台,挨个方向角地找。
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遇到了一个无遮勇士。
重游了一遍细君公主墓,我却一无所获,看护细群公主墓的人对无遮公主的事一无所知。
孙不二突然有所悟地道:罘子,问别人不如问自己,回奉身殿坐练鬼卦六十象经,没准就能心通意通。
只能如此了。
这一次,我是心无旁笃了,练到身体周围都紫气缭绕了,感觉身轻无重,很随意地就可以飘起来。
出现了明视灵听的境界:我可以看到公主在虚空里坐着,也听到了她留给我的话。
这是我的意念听到的。
公主明示我,要我找回十三里铺丢失的玉佛,届时,和氏泪血玉会预示的文字,可回无遮绿洞,求无遮国王取下太阳金珠,拿着太阳金珠到神仙湾旁的冰山古堡等她。
我有点纳闷:玉佛不是都找回了吗?正在收听电台的孙菊灵嫣,脸上出现了很凝重的神色。
一问之下得知:武川真由美以迷魂之法弄死了两个看守她的战士,逃掉了,接着就出现了十三里铺玉佛被盗的大案。
公主的意念预示很厉害,她好象同时看到了新疆的武川真由美和十三里铺玉佛被盗似的。
孙菊灵嫣带着电台,立即飞奔和田去接受突发性任务,我让孙不二送六一回十三里铺,我随后也赶到了民丰。
在民丰等了一天,孙菊灵嫣联系我,说晚上坐飞机回东海市,她接到的最新消息是武川真由美那一帮子邪恶娘们,盯上了四娘的涅磐金身,公安部门接到严令,一定要严防死守,决不能再让这无价之宝落入日本人之手。
这无论如何我得回东海,有我罘胡华在,就不容你武川真由美对四娘的金身有半点亵渎。
我和孙菊灵嫣回到东海,马不停蹄地到了望天涯下,看到四娘的涅磐金身一如往常地散发着神圣的金光,高兴地紧抱在一起,孙菊灵嫣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做好了张网捕鱼的准备。
这一守就是五个多月。
武川真由美和她的娘们盗墓团海陆空的法子全用了,虽然没能动得四娘的金身,却也把警察们累得够呛。
到了腊月二十八,有两个急于建功的日本女人被逮着了。
刑警们为了让东海市人民过个安乐详和的春节,实行了地毯式搜查,吓得武得真由美搭了一艘走私船回了日本。
警方派精干力量亦潜上了那艘走私船,准备来年再跟武川真由美打一场玉佛争夺战。
保卫四娘金身的战役取得了全面胜利,我和孙菊灵嫣大松了一口气。
杨女士带着小六一从十三里铺赶过来,说是要在东海市过春节。
一起过春节很好,我怕在没有公主的日子里,这年过得会很辛酸。
六一兴致很高,非得去玩快艇,她说她要象不畏暴风雨的海燕一样,在海上披波斩浪。
这大冷天的,杨女士和小六一点儿也不畏浪高风急,净玩高难度动作。
她们好象是要发泄一种情绪,但人家没说,我也没法问,只好也如法炮制,孙菊灵嫣开着一大马力快艇,拖着我玩冲浪运动。
我也是有意试一下皮教授给我的保暖有氧水衣,看看这宝贝能不能经受住高速和翻腾的考验,以便于在水底下倒个斗啥的。
腊月二十九、大年三十上午,一天半的时间,终于累到翻肚鱼似的,躺在海上漂。
杨女士提议干脆就这样飘着过一个大年夜算了。
在海上放鞭炮放烟花,义务为东海市民奉献一个火树银花的夜晚。
可是,玉薇大妈和金宝死活不干,金宝很缅怀状的左手抚肩道:难忘的十三里铺和神仙湾哨卡,我曾经为祖国和人民守岁,这一回,我要为自己、为我老姑,还有我的老婆守岁。
回了玉薇大妈的家,我发现炕上多了一位一身红衣的少女。
少女是无遮式的装束,有一种迟蒂蛇莲花的异族少女之美。
我想起来了,这少女是那一帮子金色少女里的一个,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吃过少女胳膊的金色少女。
我跟细君公主入洞房那晚,她好象趴在殿外很伤心地哭过。
金宝这时才一脸阴谋地告诉我,等来年的四月初四四娘神节(官方称鬼菩萨节,是一位很严谨的老风俗家据史实而定,东海市的人都叫四娘神节),他要跟这个叫纳依的少女结婚。
这一下,春节有过头了。
纳依还告诉我,莫莱和菲月已经到了日本,她们要帮着已经秘密进入日本的警察把玉佛夺回来。
春节过去,玉薇大妈忙活着张罗金宝的婚事。
杨女士和小六一说是要回美国住几天,老胡打来拜年电话,直认错,杨女士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愁云没有了,告别时,很热情地跟我抱了又抱,贴在耳边跟我说,她可以怀孕了。
哦,搞了半天,她是为不能做母亲的愁。
我和孙菊灵嫣继续在东海特警二队的同志们对四娘金身实施24小时的保卫任务,以防武川真由美杀回马枪。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三章 日本琵琶湖三月下旬,潜进日本的警察传来消息,莫莱和菲月已经查到了玉佛的下落,可是,武川真由美设计的机关,她们破不了,务必请我出马。
接到消息,我和孙菊灵嫣即打点行装,由警方出面办了两个记者证,随一个公务考察团飞到日本。
由于是随团公务,白天行动不得自由,只能跟那些权力很高架子很大的大官和说不清楚是何关系的随从们,在日本友人和日本警察们的严密陪同下考察观光。
官老爷官太太们看樱花的兴致很高,在飞机上时,就有人故意卖弄在日本看樱花都是哪些哪些好地方,一会儿说到横滨了,一会儿说啊,珊瑚礁般的海岸,碧玉圈似的海湾,等一大群人到了上野,他们恨不得将樱花搂在怀里。
虽然面前的排排樱花树确也象鲁迅老先生写的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那样子,可是我没心情看,孙菊灵嫣也没心情看,但又苦于警视厅派来的日本警察对我们俩人的特殊照顾。
日方陪同人员里有一个很象作家的人,看我和孙菊灵嫣玩得不痛快,主动走到我们身边,他说他是小林和中。
见我有些茫然,又跟我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小林多喜儿。
小林多喜儿,好象是日本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在AV文化领先国际潮流的日本,象什么武潮兰,菜菜久香这样的人大概比较耳熟能详,讲革命暴动,有些人大概只记得明治维新什么的。
小林和中拿着特许证,单独邀请我和孙菊灵嫣去参观害死日本无产革命者的筑地警察署。
离开了警视厅的监视,小林和中告诉我们,他是受一位中国警察朋友的委托,来帮我们的。
孙菊灵嫣一听,精神立即抖擞,进了战斗状态,用日语对小林和中道:伟大的日本无产革命者是值得全世界人民尊敬的,可是,咱们时间太宝贵了,我们现在去琵琶湖是当务之急。
小林和中对孙菊灵嫣的半调子日语不太感冒,我赶紧补充道:有一个很可恶的女人盗走了我们都引以自豪的佛家瑰宝,她不久伤害了中日两国人民的感情,还破坏了悠悠千年的佛教文化,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打倒她,不让她继续祸害两国人民。
听我说的中国话,小林和中听进去了,用中国话问我: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叫武川真由美,臭名昭著的武川盗墓团的成员。
我刚一回答是,小林和中即满脸歉意地给我连鞠了三躬,说是为为他那个臭名昭著的败类向我和中国人民谢罪。
我瞅了孙菊灵嫣一眼,双双向小林和中先生轻鞠了一躬,表示我中华礼仪之邦的大度和不将日本人混为一谈的宽容。
必要的礼节过后,小林和中先生亲自驾车,把我们送到了琵琵湖。
琵琶湖很大,是京都、奈良等城市的饮用水水源地,五六十年代,日本疯狂发展经济,把此湖搞成了死水湖,后来断断续续地30年时间,又美丽如画。
我和孙菊灵嫣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了,小林和中还要继续陪同,我们婉然谢绝了。
按照警察约定的地点,我们到了长滨古城迹。
等了一会儿,鬼森林泛着幽幽绿光的古城老门开了,一个戴着黄金面罩的少女探出头来,对我和孙菊灵嫣道:姐夫,灵嫣姐,快进来。
孙菊灵嫣警惕地前后看了看,掩护着我进到了这据说是日本法西期头子之一——丰田秀吉的家宅。
刚才唤我作姐夫的是莫莱,这小姑娘在无遮国喝了十几天圣水后,历史记忆恢复了,只是不愿当古人,而是恳求无遮国王让她和菲月做了提娜公主的妹妹,而在称呼我时又延用中原江南习惯,叫我姐夫。
我感觉这辈份有点乱。
这要是按照历史传承的话,我叫她老老奶奶都完成可以。
菲月一身黑衣的从一处窗户跳进来,悄声道:华仔姐夫、灵嫣姐姐来了吗?一听她这叫法,我和孙菊灵嫣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菲月以食指嘬唇道:噤声,噤声,咱们干的是秘密勾当,小心别把丰田秀吉那老鬼唬出来。
随后,又有几位很精干的警察也到了。
孙菊灵嫣听了汇报,当机立断道:进夹壁暗道,到北桥山洞,再上蓬莱山。
进道穿洞都很顺利,没遇到什么机关,再快接近蓬莱山的徐福观时,菲月告诉我,前面就是玄水墙,试了好几次,怎么也过不去,当地人说有一条活了两万多年的老鳟鱼精在里面护着,除非那老鳟鱼精认为是她的子孙才行。
听了菲月的话,我感觉又是武川真由美玩的鬼把戏。
不过,为慎重起见,我们都穿上了鳟鱼服,每人一把能同时发射三十支箭的水下弓弩。
遇到玄水时,我感觉到有一股挤压的力量,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越走往下压的力量越重,紧跟在我身边的菲月脸都胀红了。
我在进蒙古的欧式皇陵时,有过这么一次待遇,立时想到了脱解之法,先给菲月传语过去:顺着往下压的力量,放缓呼吸。
这一招果然管用,菲月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过了这一关,和氏泪血玉有了感应,又往前游了接近一百米,一道白玉大门出现。
两位精干的警察按上定向炸药……一阵轻微的水颤,白玉大门缓缓降落,露出了徐福的地下水观。
玉佛温润地立在徐福象的前面,好象很欢迎我们的到来。
任务完成得就是这么轻松。
为了掩饰行踪,我和孙菊灵嫣当夜返回了公务考察团下塌在京都的宾馆,并给小林和中打了一个感谢的电话,告诉他我们趁夜参观了奈良的毗庐遮那佛,在那里听了三个小时的法华经。
第二天早晨,当一场罕见的四月末春之冰雹雪雨哗哗地砸掉了大部分刚刚绽开的樱花时,我们收到了护送玉佛回国的警察从机场发回的平安消息。
有了好心情,我可要好好看看这落了一地惨白樱花的老京都了。
孙菊灵嫣竟不畏寒的穿了一身大红旗袍。
走在大街上,我听到,差不多所有的日本人都在诅咒这场可恶的冰雹雪雨,破坏了他们无比美好的樱花节。
我和孙菊灵嫣满脸春风,兴之所至地合唱一台湾女歌手的看雨歌:春季到京都看雪雨,不在异乡哭泣,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我们将擦肩而去。
嘿嘿,日本,我要走了,我挥挥手,只带走玉佛,不带走你们的冰雹雪雨。
公务考察团的高官们有感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生怕对他们的政治前程有什么不良影响,决定提前结束考察,我和孙菊灵嫣因之,合情合理地随团回国。
驱车回东海市的路上,一条极坏的消息把我和孙菊灵嫣都惊呆了。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四章 连珠岛的船墓(1)一到东海市,皮教授就把我和孙菊灵嫣迎到了市公安局。
公安局大会议室里,警督警司级的高级警官们坐得满满当当的。
听介绍,有公安部最精干的侦破神手。
看来,武川真由美联合东南亚老K盗金团孤注一掷把十三里铺的玉佛悉数盗走的大案,惊动最高层了。
十三里铺的四大名捕也被召集来了。
路铁当小声跟我道:我们四人要带罪破案,要是这案子破不了,饭碗就砸了,胡华老弟,一定要以老哥的饭碗为重,我们四位老兄弟以及家里的老老小小就仰仗兄弟你了。
我故作谦虚道:最广大人民才是咱们的靠山,咱们只要在各位高级领导的带领下,殚精竭虑,就没有破不了的大案要案!路铁当无语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有人咳嗽了一声,接着一帮警衔更高的警官前呼后拥地让进了一位红光满面的人物。
主持人一讲话,我这才知道这么多警察聚在一起,并不是方案议定会,只是404玉佛追击战役的一个动员会,公安部的那位重量级领导,一句一个死命令,警察大哥们一脸肃然,皆意识到此次玉佛会战事关头顶大檐帽能不能戴安稳的问题,耳朵支楞得老高。
我有幸列席参加这样的高级别会议,光顾着满足虚荣心了,还跟孙菊灵嫣眉来眼去,那位重要领导讲的重要指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孙菊灵嫣动作极轻的掐了我一下,结果,被一位眼光敏锐的中年警察看到,两眼发出刀子一样的光茫,刺得我以为吊在空里的镁光灯突然打开了呢。
动员会一结束,更高级的方案议定会又开始了,我所熟悉的人中,只有孙菊灵嫣参加了。
没想到我这女哥们级数不低啊,司局级的会议都有份,将来的政治前程未可限量哪。
皮教授站在门口,与刚赶过来的范钢、孙不二低语了几句,两人只老远地跟我招了招手,又匆匆地驾车走了。
路铁当和他的四位铁捕弟兄一散会,就把我拉到他们屋里,合伙跟我捞家常,关心我的婚姻问题,更叙了老多十三里铺的英雄典故,哥们义气,言下之意,只要本神汉一句话,他们四个绝对是赴汤蹈火!本来打算在四娘神节结婚的金宝也因为他所在的两栖野战团受领了协助玉佛侦破大案的任务,只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毅然决定请战,要为祖国再立新功。
这小子因我写给那位将军的信提干后,献身国防的意识陡然间提高了,随将军调到了东海军区,自从有了单间办公室,这家伙时不时在电话里给我上政治课,教育我要一颗红心跟党走。
金宝的金色新娘纳依在家里闲不住,暂时性地做了一名导游,这次被召集到有公安背景的游船上,充当情报员。
她还很热心地立即打电话把莫莱和菲月叫来了。
莫莱和菲月因为在琵琶湖的英勇表现,很顺利地就成了正式职工。
中午吃饭时,三位金色少女围住我,夹菜递饭,一口一个姐夫的叫,那清脆脆的异族声音很响亮,搞得我成了餐厅里的焦点,有点受不了警察们扫过来的锐利目光。
有些消息灵通人士故意让我听见地压低声音向周围人传递我的有关新闻:德高望重的皮教授就仗着此人,发现了十三里铺的5A级墓陵,新疆的古墓陵的填补考古空白的重大发现亦与其人有份,此番日本之行,三尊玉佛能全功而回,亦有赖此人。
就中午这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我罘胡华的大名一下子传遍了,有好多不把我当回事的警察,见了面,主动地跟我打招呼。
到了晚上,我的传闻更多了神秘色彩,什么鬼菩萨的唯一传人,命相一口断,孙菊灵嫣挽着我的胳膊出去时,又有人加进了好多桃色新闻。
一时间,我成了人人争相认识的焦点人物。
我和孙菊灵嫣溜达到海边,看见孙不二和范钢坐在一艘中型游船上,往海里放挺大个箭鱼似的小快艇,看样子,是潜水型的。
孙不二看到我,招呼道:来,罘子,你这海边长大的水鬼是最适合的实验人选,快试试皮教授的新发明——传感智能单人微型潜艇。
这东西很起来很好玩,有水中制氧机,有海位定向仪,精细测距震动传感器,可视无线通讯器,恐怕是世界顶尖的相当精密相当先进的海底作业航载器,这东东用来捞沉船的金币、瓷器,探寻海底皇宫之类的宝藏,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简单听范钢讲了功能使用和几个必要的紧急操作,我和孙菊灵嫣一人一艘,嗖地一声就钻到了水里。
半躺在里面的感觉真好,有点象是在太空悄飞行。
眼前的那个电子屏幕一闪,皮教授坐在他的临时测划室拿着一根军用指挥棒,很有威议地点,墙上挂着的巨幅电子海位图,出语道:胡华,灵嫣,你们听好了,据警方可靠消息,目前东海海域三百六十海里的洋面上,出现了三艘可疑船只,图中的那个缓慢移动的蓝色蛤蟆,就是海上的实际海位的电子模拟物,当它接近你们一百海里时,即进入警戒地域,模拟物即会按照100:1的比例,即时实物缩小。
现在你们可以向其中的一艘靠近,在5千米时,发出电子鱼雷波,吓吓他们,到时会有军舰配合你们,把它们逼向连珠岛方向,我们就可以很悠闲地实篱岛中捉鳖计划了。
这有点象那虚拟战场了啊,也不知皮教授是找哪位潜艇专家合计的这东东,感觉真是爽极了。
有这样的精尖武装,任它武川真由美诡计多端,也定会让她无处藏身,乖乖地做阶下囚。
一想到,可以很快地把玉佛都收拢回来,我心里特澎湃:等我把玉佛一归位,泪血玉出个神秘启示,马上就可以见到公主了,这一次就是天打五雷轰,我也不会再跟公主分开了。
孙菊灵嫣用通话器提醒我:不要胡思乱想,左航35度,加速前进!我左手抬起,打了个弯腰弓背的敬礼,拉动加速杆,微型潜艇跟飞鱼似的,接近了三角行进的三艘船。
仪表盘上的测距仪显出5000的数字时,我孙菊灵嫣同进按动鱼雷仿真发射器。
两只尖头娃娃似的电子鱼雷发出炫目的蓝色尾焰,朝左侧的那艘船射了过去!【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五章 连珠岛的船墓(2)我从监听麦克里听到水手们慌乱的惊呼:导弹袭击了!哦,妈的,还有鱼雷,完了!那轮机长慌得一会儿左轮,一会儿右轮,连倒机也用上了,船长完全不知所以地发着航向指示。
这时候,他们的正航和右航向上出现了两艘宠然大物,东海舰队的导弹驱逐舰。
本就做贼心虚的他们,把那船驾得跟打摆子一样冲向了连珠岛。
连珠岛是东海市这颗被称为东方明珠的扼渤海湾咽喉的临海城市的前沿阵地。
历史上,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是水兵重镇,挡击、重创了不知多少烧杀抢掠的倭寇和入侵的船只。
而近代,这里成了走私家的乐园,鸦片和国际间输出妓女以及各种来历不明的洋货都从这里频繁地流进流出,没有人知道帝国主义从这里运走了多少黄金白银和珍贵的国宝文物,以及运进多少毒品。
用一句走私集团头子的话说:东海是半个中国违禁物品的最大集散地,空中和水上的国际航线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线,要不惜一切代价,施尽各种手段,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
武川真由美以及东南亚的老K们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他们最理想的计划,是直接把货运抵日本或韩国,然后销往出价最高的欧美。
皮教授在测划室里用力一挥指挥棒,干得好,胡华,共和国的功劳薄上给你记上一笔。
接着又道:你们先继续玩一会儿,等他们把宝贝藏好了,咱们再跟他们游击。
小潜艇果然很好玩,竟然可以立起来跳着舞走,还能放出水袋,改变形状。
按说,咱们用仿真鱼雷攻击人家商船是不地道的,不过,他们本身是违法生意,想抗议却又没那底气,看那国旗标识,是泰国的,弄不好船上有偷渡人员,泰国的国际妓女输出业务好象比较兴旺,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自然不敢声张。
不过,皮教授很有国际斗争的经验,不跟他们正面发生冲突,直接跟小孩玩抓特务一样,以假乱真,牢牢地把主动权掌握在咱们这一边。
我和孙菊灵嫣直玩到华灯初上,东海的四不港人头攒头游人如织了,我们才从海里升到水面上。
孙不二和范钢已经换乘了菲月她们供职的那艘大型游船。
船上的大部分人员皆是到连珠岛执行任务的警察和武警战士。
金宝指挥着一艘巡逻艇驶过来,对着高音喇叭喊话道:去连珠岛夜游的1128、1129游轮上的游客注意了,近日来,海潮颇大,连珠岛上滩险林密,还有一些不大地道的人员出入,各位一定要提高警惕,把不安全因素降低到最低限度,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他把公事讲完了,还罗里八嗦地给纳依讲小夫妻情话:纳依,我的好老婆,今天晚上辛苦你了,一定要一根头发也不少地回来,你老公熬好青春糍补汤等着你,吻你!嘿,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把金宝的幽默潜质也给带动发展起来了。
这小子自从有了心上人,天天快乐挂眉梢,光喜糖就发了三遍了。
我心里想:要是我的亲亲公主能在这船上出个海啥的,我一天发十遍喜糖都乐意。
两艘游轮先行一程,船上的还弄得成双成对,跟真的要到连珠岛上的许愿石上去永结同心一样。
警察们的演技不输于专业演员,演得很逼真。
皮教授和路铁当他们用一艘改装了的两栖登陆艇接了我和孙菊灵嫣,围着连珠岛的四个小岛,欣赏了海上生明月的夜景后,才靠了上去。
警察们事先的调查工作很周密,恨不得将船上人员几根头发都记录在案,故此,当对嫌疑人员抓捕时,发现了少了三个重要人物,最重要的玉佛也没出现。
这说明,连珠岛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通道。
皮教授却是不紧不慢地叫人打开指挥甲板,往下卸他拉科研考古装置。
皮教授从十三里铺的地下墓陵开始,养成了一个现场考研的习惯,说是身处实物实境中,特别能启发灵感。
所以,这次以海上追宝为主的考古,他的各项准备尤其充分。
刚才,在船上就跟我讲,东海,渤海湾这是历朝历代的海上补给线,可称海上丝绸之路,大风大浪不知埋藏了多少千年的古器,这次玉佛失窃,对考古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可以一大笔一大笔的申请经费,当然,咱们也要一大批一大批的给人民交上合格的海上考古答卷。
这事儿经皮教授这一讲,我心里透亮了。
弄了半天,皮教授这是借追宝之我,行挖掘海下明器之实啊。
少不得,这次又要跟皮教授亲密无间地合作……只是与公主相会的时间又要拖长了。
孙不二神秘兮兮地从一山洞里出来,冲皮教授嘻哈道:皮老,你在这安稳地扎营安寨,寻找玉佛交给我和罘子就行了,保证超额完成任务。
半强迫地,被孙不二拉到扁担山上。
罘子,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从来没有风水先生敢在这里咋呼吗?孙不二端着桃木筷子说完这句,面海向天三拜,又道:到了四不山,皇上不称朕,不銮驾,不问命,不杀生。
我道:秦始皇那老小子,三次到四不山上求仙问道,搞半天,他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那他怎么又安心回去当他的爆脾气皇帝?孙不二仙风道骨地道:这就叫听天由命,这老小子在海里翻船,连姜子牙都料定是必死之局,却由海神娘娘给他改了命,你说,那些半通不通算命摇卦的,他能给人家算出个屁来,还不是瞎说八道。
我怕孙不二来了兴头,又要给我讲那些诘曲的周易爻辞,赶紧转移话题道:那就麻烦孙道仙给咱看看,这玉佛会着落在连珠岛的何处呢?这个吗,咱们就要测天观海了。
能敢说这四字的,只崂山真传道士也。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六章 连珠岛的船墓(3)孙不二念来叨去的,还是风水,不过是一般人连听都没听过的测天观海。
听他讲,看风水的到了四不山也就止步了,但是,道功心法高明的,可以测天观海,所谓的测天其实看的是瀛洲岛,海呢,看的是海神娘娘庙(如果按照史志所讲,是一座天后奕棋宫,地址在东海市的西北端的一不湾的尖角上,也就是皇上到此不再称朕而称足下的地方)。
瀛洲岛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有不少人和单位却想为其准确测位,但每次测位,都会有很大偏差,此事不了了之。
对航海人来说,那是一个最神秘莫测的地方,因为那里四季不清,一会儿雪一会儿雨的,与海水吻接处,始终云雾缭绕的,虽处近海区,却很少有人能说清他的真面目,一千个人同时上岛,回陆地后,能有一千种描述,外地人对此,当然是如坠雾中。
虽然瀛洲岛上奇景迭次,但却不是旅游区,更没有人胆敢在哪里收个费啥的。
好多自称是百分百唯物主义者,对瀛洲岛也保持缄默,这好象是见仙自低头的老话在起作用。
虽然孙不二自称是崂山真传道士,但终究没能达成上岛一游的夙愿,他自称是道行太浅,未达叩问仙门之阶,只能在连珠岛这样的外礁岛上测天了。
这测天就要走山。
凭着对瀛洲岛的模糊感觉,不停地在所居的地理位置上,变换方位,找到有时对有时错的与天相通之意,大略也就是要寻宝的方向。
当然,这里的深奥学问我讲不清楚,孙不二的老爹,孙继志——真一真人对此颇有道得,能讲个一二,但,真一真人已不问俗事,到了不语的境界,所以,我只好配合他的俗世儿子——不二真人,来来回回地于扁担山中上上下下地走。
到了下半夜,孙不二有感觉了,大体划定了一狭长地带,接着又面向海神娘娘庙,让我听他的指挥下洛阳铲。
两个多小时过去,我终于在狭长地带的中段发现规则的老石墙,没用下铲,我便高声喊道:不二大叔,有了,有了。
真的有了,而且是填补考古空白的。
初步堪探后,探明了两条滑船道。
皮教授赶到现场,认为这有可能是水城的船钨,用来修船的。
经过考古队员和武警战士的合力会战,天亮时,一个完整的船头显露出来。
船头周围发现了两个潮蚀洞。
可以容一人进出。
这样的任务,本神汉是当仁不让。
皮教授让有水船经验的菲月和优秀女警孙菊灵嫣同志随我后进,编为探海一队。
皮教授给我的鼓励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一句的威力,差不多等同于——握起拳头,向庄严的党旗宣誓永远跟党走。
菲月表示要永远跟姐夫走。
走海潮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东坡写大江东去,浪淘尽……乱石穿空,惊涛拍崖,大概是坐在江边的亭子上,与江与水有相当的距离。
我可就不同了,那乱石穿空,惊涛拍的是我。
我还要拉着菲月的手,不时地问问孙菊灵嫣的状况。
有时刚想问个话,结果一个浪拍过来,呛我一嘴的海水。
这时候测天观海只能起宏观调控作用了,倒是小平同志的摸着石头过河实在得多,一个一个石头摸过去,再用防海水变向电动洛阳铲弄把几下子,看看手握的那黄绿红三种颜色标识就可以知道有没有腐朽的船木。
经过了几处乱涛互拍,我们到了一安静的听潮洞,一下子有了浪涛灰飞烟灭的感觉。
几处海水在听潮洞前嬉戏一般互相交错、撞击,端的是清浪排空,雪花般四溅,看得我忘了是来寻船墓的。
孙菊灵嫣一个人悄悄深入,先一步发现了一根老结实的船腔木。
菲月看到了,惊呼:这是金陵蚕网山上的蚕丝木,是为皇家专供。
我惊讶道:这里不会埋了个很老朝代的皇帝吧。
又一想,觉得不对头,连秦始皇那样暴脾气的牛人到了这里都要不朕不驾,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那谁有天胆,敢在这里下葬,还弄个独一无二的船墓。
进去后,才知道,这是一艘祭海神娘娘的船。
相传,跟三头六臂脚蹬风火轮的哪叱谈恋爱的东海龙王敖广的小女儿就是后来的海神娘娘,航海人都把她当成了海上佑护神,而江浙一带的玛祖,也有说是海神娘娘的,可能是龙王的女儿能搬山移海,就算同时出现也没什么,释加牟尼不是有三千分身吗。
反正,在海上,海神娘娘正管一切,郑和下西洋几次遇险都是海神娘娘长舒广袖,把翻了的船扳正,让郑和这位老航海家得以从海路传播中华文明。
敬祭海神娘娘的船,显然不是用来航海的,造的目的就是为大型活动专用的。
可是本应是珠宝满舱的船上,空空如也。
细看下,地上有杂沓的沾了老灰的脚印。
孙菊灵嫣拔枪上膛,闪身避于一粗大船廊的柱子后面,低声道:盗宝贼们还没离开,准备战斗。
我和菲月也紧张起来,一人手持一水铳,躲到一祭桌后面。
水铳是水战武器的一种,范钢以搬山道人的老底子,加上他在炼钢厂的经验,大力改进了明朝水军所用的有利于保护建筑的此种冷战兵器。
水铳自带几个淡水袋,下水时以铅块坠之,有助于增加潜水速度,可向岸上射击,淡水中有迷眼药,相当于小流氓常用的石灰面子,可使人两眼突感辣疼,无法视物,但是,没有石灰面子的邪门杀伤力,是一种比较温和的中药制剂,二十分钟后即可自行消解。
范钢这一发明,充分体现了战争中的人文主义关怀,还保护了建筑物,用以盗墓,当然也能保护明器不受伤害。
孙菊灵嫣明察秋毫,很快发现了敌情。
菲月一个高儿蹦出去,嘴里喊:姐夫,姐姐,让我来……两只玉嫩的小手按着水铳机关,呼呼朝躲在船腔木后面的那倒霉蛋身上直喷!我助威道:三步一杀,毒死他。
那家伙眼睛被迷,以为真中了奇毒,吓得在地上直打滚,嘴里喊:长官,饶了我吧,我是金三角的国军,一条线上的。
我一楞:他这是哪个年代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七章 连珠岛的船墓(4)这家伙会是老蒋从大陆逃跑时,遗弃在金三角的国军?这都马上要跨世纪了,他怎么没跟时代同步……被人说的战无不胜,神乎其神,打遍泰、老、缅、越无敌手的金三角抗日救国军战士就这副德性!为了检验他被洗脑后的智力,我啪地来了一个立正,脸冲外喊道:委员长驾到!在地上乱滚的家伙呼地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敬礼,其状极其恭谨。
果然仍是延袭那套天大地大唯有蒋某人最大的把戏。
这家伙看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他爷老子弄不好当年也是一抗日救国的猛士,只是当年脑袋进水,跟着稀里糊涂地成了国民党残余,流窜到金三角,做了走私军火、贩卖毒品的三不管流寇,一辈辈还要把老蒋当成最高统帅,实际上却充当了国际大毒枭们手下最不起眼的马仔。
没想到,武川真由美还真能耐,把这帮子廉价的亡命徒给收买了,干了这惊天的大案,怪不得呢,手段极其残忍,军民共牺牲了三十多人,好多战士的尸体没有头,找不到胳膊找不到腿,惨不忍睹,武川真由美这臭娘们却不知躲在哪里穷逍遥,让这帮子无法无天的老K敢死队冲在最前面,要是互有死伤,还会被别有用心的人造国际舆论,到处宣扬国共的又一次争端。
武川真由美的险恶用心真是太令人发指了,她背后一定有一个阴谋集团在帮她出谋划策。
我暗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将武川真由美生擒活拿,把小日本唯恐中国不乱的邪恶阴谋向全世界人民宣布,要象当年绞死冈村宁次那一帮子日本法西斯那样子,把他们绞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菲月手脚利索地用水铳又搞倒了两个家伙,她把三个蒋某人的新一代忠诚部下捆了起来,对我道:姐夫,要不要吊起来,抽几百鞭子?孙菊灵嫣闪身将几处危险角落看了一遍,道:把他们扔出去,交给外面的武警,咱们的任务是探海寻宝,不可节外生枝。
我和菲月协力把仨家伙捆成了一个滴溜圆的大粽子,一人一脚把他们踢到水里,给在外警戒的武警发了信号。
正要查看第二艘祭祀船,外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出去看时,看到西北面的礁石群里,有三艘快艇,左拐右扭地穿行在礁石间。
这帮家伙太小看人民警察拉网合围的超级战力和决心了。
想当年老蒋那么优势的兵力,都被主席他老人家挥手之间,把他的美式装备打得落花流水,直至灰飞烟灭,现在,集高精尖诸兵种合成的海上巡逻队,就算一只苍蝇想飞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西北的礁石群是故意露出的破绽,孙菊灵嫣透露的一点机密是小围小打,让他们逃出去,有关方面会做出安排,以便于一网打尽。
我一听,赶紧动如脱兔地进了第二个船墓,伸手打开一块船腔板,掏出了一对玉兔瓜,我一个,菲月一个。
又闪身进了一间舱室,在木板壁上摸到一个暗格,拿到了一张很别致的小金弓,只有巴掌大小,两手合起来拿,两不露头,是极佳的偷袭装备。
我还顺手拿了一个箭盒,里面有百多根带凤尾翅的金针,这肯定是配小暗袭弓的。
听到孙菊灵嫣走近的脚步声,我连忙把小弓和金箭盒藏到了随身袋里。
孙菊灵嫣问有没有新发现,我故意装着寻找的腔调道:暂时没有,正在进一步勘查。
第二艘船墓能拿的器件不多,因为整体看上去,所有的东西都是雕刻而成的,似在描述海神娘娘的生活起居,是一种神仙文化的立体雕塑,整座船的价值可说是巨巨的,而对我等粗人来说,能够拿来换钱的零碎物件太少,所以,我在挨间地敬仰了一下海神娘娘后,转身就出来了。
早就等在甲板上的菲月有点担心地问我玉兔瓜可不可以据为己有,我很坚定不移地道:这是规定,拿着,放一百个心拿着,姐夫可是大风大浪九死一生过来的人,该拿不该拿,分寸拿捏得紧哪!姐夫,我崇拜死你了。
菲月把兔兔玉瓜放到那做得跟我差不多样式的大随身袋里,跟我来了个现代人的摩登拥抱,暧昧的眼光里电波闪闪。
我心里格登了一下:以后,我这姐夫怕是要做得越来越亲热了。
孙菊灵嫣有点不大看得惯我和菲月的过分亲昵举动,扯了我一把,斥道:小心公主休了你,再另选王子,看你还做什么乱屁王子!不容我分说,拉着我继续探洞。
别说,有菲月莫莱她们这么一声声姐夫叫着,我还真是打心眼里甜蜜,有她们这么缠缠绵绵地跟着探洞寻宝,再加上灵嫣兄钢毅果断中不时地喝一下小干醋,我倒是很乐意搞点模糊战术……郑板桥不是讲难得糊涂吗,大概不外如是。
海里边的礁石洞真多啊,不经意间一个浪冲过来,闪下去,就发现了新情况。
扁担山的礁石以狭长横断者多,经常是一石横架两石间,走过去,就会别有洞天。
等皮教授领着他的学生们进入船墓全神贯注地考察了,孙菊灵嫣率先进入了一个尖笋林立的礁石群中,她手里拿着一根管箫,不时地吹一下。
乐声还真有点古奥之意。
不过,细听之,总还是过于激昂了,倒象是鼓励军队奋勇杀敌的战斗之曲。
什么宝贝,给姐夫玩一下。
我听菲月叫姐夫叫惯了,竟有点习以为常了。
孙菊灵嫣眼睛一瞪,你个臭小子,才十八九岁,整天拿姐夫自居,本姑娘比你大三岁,我才是正宗的姐姐。
接着又道:这东西你当是好玩的,这是大明战神戚继光他老人家给灶火兵设计的烧火棍,能吹火能奏曲,能发声助威,还能射杀倭兵,数用合之,神着呢。
菲月乖巧地凑到孙菊灵嫣的身边,连叫了几声姐姐,把那精致的烧火棍要到了手中,把玩了几下,向我一招手,转身到了一座大礁石后。
我三蹦两跳的过去,把那烧火棍拿在手里,嘬到嘴边,连吹了三四声。
尖利的哨音呜呜地响!我得意地站到一块石尖子上,前脚高踏,运足了力气,猛吹。
猛然,我听到菲月惨叫了一声。
循声望去,我的天哪,飞蝗箭如雨般从一个礁石洞里射出,还好菲月及时躲到礁石后,要不然,真会被射成刺猬。
【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八章 百弓箭人(1)菲月左臂中了一箭,还好,只是擦伤。
她心有余悸地道:姐夫,别吹那烧火棍了,你看看洞那头,有两个黑么拉索的怪人,听到哨响就百弓齐发,老凶了。
我停止了吹烧火棍,怪人的箭马上也不再射了。
拿出高倍微光观察镜观察,发现到是两个山神一样的黑木人,严格讲是黑木机器箭人,身上全是一色的劲弓劲弩。
菲月数了数,惊道:天哪,整整一百只。
孙菊灵嫣走近来道:让你们乱吹,这下好,惹到箭祖宗了……此物称百弓箭人,当年抗倭卫海戍边屡立奇功。
我道:对此机关,先生可有良策?孙菊灵嫣怪笑一声,把我往前一推,中华第一神汉打头阵,先寻到那个手里举着烧火棍的木人,看看是机括相连呢,还是声控装置,稳着点来,可别让百弓箭人万箭穿心哪!这女人真是,这么危险四伏的,人民警察竟让一个普通的人民群众冲在前面,万一我有个什么闪失,得罚她一个保护人民群众不力的罪名,再说了,要是我真的光荣了,得有多少女人为我哭泣!坏了!侧壁有个木人举起了手臂,他手里有根跟我一样的烧火棍,木人作势欲吹的样子。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住了木人的木臂……太紧张了,有点用力过大,竟把木臂给弄碎了,里面露出的是一截金属臂,几块铜丝轧轧向我的手臂缠来。
这家伙还有智能,竟懂得制敌之道!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木人的嘴巴一张,嗖嗖射出几只小箭……猝不及防下,右肩被射中了。
菲月和孙菊灵嫣同时喊道:小心!,两人疾步冲出!那山神似的百弓箭人,唰唰又是一阵箭雨,吓得两人又躲到了礁石后面。
我却难受得要命,箭好象有毒……感觉要昏掉了,全身酥麻无力……趁着还有点力气,我吞了一颗四娘的药丸。
孙菊灵嫣找了块很厚的铜牌,冒着箭雨,和菲月一起冲到我身边。
菲月急得要给我吸毒,我有气无力地道:别,这药不是死人的毒药,只是让人失去战斗力,我过会儿就没事了。
我两眼昏昏地看了孙菊灵嫣一眼,苦笑道:接下来的任务就由你来完成,没能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心里有愧啊。
孙菊灵嫣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眨巴着眼,鼓励我:不要气馁,前进的道路上坎坎坷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纸老虎是吓不倒咱们的。
小册子是一随军中医编的,把渤海湾一带的植物特性几乎都罗列上了,有一章特讲了木人和百弓箭人箭毒及解法。
木人的嘴箭喂的是一种双果奶子的白汁毒,中后,生命无碍,只会全身酸麻无力,可用山上的野枣核碾碎,以鲜箭鱼肉合之,服下即解。
孙菊灵嫣和菲月分头去弄野枣核和箭鱼去了。
我勉力撑起身体,拿起小册子,看上面写的百弓箭人所带的毒的解法。
这一看,乖乖不得了。
这戚老战神的弓箭库,从百步开始,可说是步步杀着,七宫穿心箭阵,十围绝杀阵等等,光看名字就让人心生怯意。
还是安静得退回去好了。
我初步判断,这里的山定是戚继光灭杀倭人的屠猪场,当年,倭人只要听戚继光三字,无不望风而逃,那一往无前的武士道也抗不住了……听一位东海老艺人讲过,戚继光他老人家,整个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活战神,守辽京边关16年,大修长城,并沿线布设百弓箭人,此后边关四十年无战事,蒙人悍骑有言:戚继光有箭军,不吃饭来不犯困,上穿眼睛下穿心,个个都是大力神!想来,蒙古铁骑是真吃了这百弓箭人的苦头了,要不然怎么会吓得近半个世纪无战事!孙菊灵嫣回来时,我感觉四娘的药丸把我身上所中的双果奶子的毒解得也差不多了。
我把微光观察镜递给她,咱们拜拜戚老将军,就退了吧,他当年,用这百弓箭人,把倭人和蒙古人都吓破胆了,咱们就不要搞破坏了,让百弓箭人继续为伟大的祖国守着海防不好吗。
不行,上头下了死命令了,玉佛要完好无损地追回,有绝对可靠消息说,有一尊玉佛就藏在戚将军的万箭库下面。
上头,不就是一面子的事吗,咱们弄尊假的顶顶不就行了。
不行,这是政治需要,你懂个屁!你才屁呢,大明朝要不是官们之间勾心斗角的打政治太极拳,连戚继光这样的战神都给罢了官,当皇帝的也不用拿刀砍了自家闺女,在煤山上吊!我和孙菊灵嫣竟你一句我一句地叮当起嘴来了。
菲月回来,悄悄在我耳边道:玉佛找不全,可见不着公主姐姐了。
这一句,顶一万句!我立时很配合地吞了那腥不拉唧的生箭鱼肉加干涩的野枣核解药。
但是,我并没有立即展开破解机关的行动,而是要求孙菊灵嫣给我找经百战而不穿的金甲,还有踏破贺兰山阙的铁鞋,以保存自己,以利再战。
这妮子答应了,说是一定给找着,让我蓄着一往无前的与百弓箭人决一死战的精神劲儿等着。
……不多会儿,孙菊灵嫣、皮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范钢、孙不二等都进来了。
范钢穿上据说是戚继光当年穿过的黄金甲和铁鞋,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眼看着就冲过百步线了,却不料,百弓箭人竟射出了圆头粗箭,范钢受力不住,皮滚尿流地爬了回来,哇哇吐了两口鲜血。
这还是重甲在身,要是轻装上阵,必立毙。
皮教授关心下范钢的伤,范钢表示轻伤不下火线,准备再次冲锋,皮教授道: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今天收兵,明日再战。
回到宿营地,管后勤的武警战士已做好了营养丰富的夜餐。
吃完了饭,皮教授拉我到海边溜冷风。
皮教授微笑着问我:胡华,此次破关未能功成,沮丧否?一点儿也不,教授,我为咱们的民族有这样的战神英雄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道。
说得对,其实,这考古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今人与现代人的对话,有时候,你会觉得咱们的古人就在咱们身边,与咱们促膝而谈,破解难题倒成了一种乐趣了。
可是,我想,如果,要是真的戚继光及他的戚家军神甲神兵地突然站在眼前,我怕,心里会发毛……【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八十九章 百弓箭人(2)就在这时,我和皮教授都听到了海边的一片礁石在咔咔地发出巨响!要海啸了,还是地震……我心里真发毛了……刚刚过去的那次海啸,连珠岛旁边的那五六个小岛,就这么沉到海底去了,成了将来人们发掘地底文明的旧彰。
皮教授也疑惑地朝四周看,连摇着头道:不对,东海市的四五六三个月,历来都是最安静的,不可能这个时候有地震征候。
……我们俩都绝没有想到,从海礁石里顶上来的是自行走上来的百弓箭人。
它们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这一回不是心跳跳地惊魂了,而是真的要被这些力大无穷的箭人生生地给射死。
值警的武警发出了A级警报声!这么说,整个连珠岛已完全处在百弓箭人的射程防卫中。
怎么办?教授。
我有点惶惶地道。
此势汹汹,先避过,逃也……皮教授放出一个圆么溜溜的东西,拉着我就进去了。
这东西滚动很快,在百弓箭人射出第一批次的劲箭时,我和皮教授已经到了海里。
武警战士和警察们也都相当仓皇地驾着这东东,前前后后地滚到了海里。
皮教授这一手预先准备,倒真救了老多人的命……不然的话,要是想用肉身躲过百弓箭人们的万弩劲射,那比骑着月亮上火星还难……孙菊灵嫣和菲月驾着一艘小潜艇驶近来,向皮教授报告道:所有人员已经安全撤离连珠岛,第一套行动方案失败!皮教授哈么了几下嘴,无奈道:那就直接用第三套方案吧,你们继续海上追踪,我们还要在这里多做一些资料。
孙菊灵嫣要驾艇而去,菲月急得在通话器里直喊:不行啊,我要永远跟姐夫在一起,我跟公主发过誓的,一步也不能离开他。
你现在离他至少有一百步了呢,组织上就这么定了,让你们的旅游船今天就走新马泰线,作为你个人,必须服从组织的决定。
孙菊灵嫣拉着个老脸,把机轮一扳,掉头就走。
菲月抬脚跨到舱门,回头恨恨道:我管你个屁组织,我心里只有姐夫,姐夫就是我的天。
撂完此话,菲月出舱门入海,美人鱼一样朝我游来。
皮教授见状,又放出一个圆蛋,把菲月纳到了里面。
圆蛋在海上几个滚动,与我和皮教授坐着的圆蛋连在一起。
孙不二和范钢他们也都滚滚而来,一时之间海上圆蛋溜溜,岛上劲箭嗖嗖。
直到我们滚出了五百多米远,才算脱离了百弓箭人的杀伤范围。
这么半啦夜的一捣腾,天渐渐放亮了。
比狗鼻子还灵的电视台、报纸记者闻讯赶来,咔咔就要拍照,我和皮教授声嘶力竭地吆喝,不要让他们乱闯乱拍,可记者们楞是一往地无前地驾着快艇往警戒线内闯。
皮教授嗓子都快喊哑了,只好叹道:由他们去吧,人类最可怕的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好奇心。
可是,我忽然看到记者的快艇群里一阵子骚乱,接着就有人往海里掉。
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位屡犯错误的特查队长……这人怎么还没被镇压了……他怎么又耀武扬威了,难道说人民又赋予了他新的历史使命?看着他亲力亲为,把满是新闻激情的记者们毫不留情地手抓脚踢地弄到海里,我忍不住在通话器里怒喊:你干什么你!在新疆没祸害够,又跑这儿来祸害东海人民!那家伙冲我嘿嘿一笑:胡华老弟,误会误会,维持海上秩序是本人职责所在,这帮子记者,没事找事,我替你们收拾,你们放心地考古吧。
皮教授把圆蛋转了个向,冲我苦笑道:此人是东海一位军方高层人物的亲侄子,上通中央下通地方,咱们是拿他没办法,现在又成了东海水警队副队长,海上的事,真的连拉屎放屁都管,由他去吧,咱们找地方睡觉。
我们一行等莫莱她们的游艇驶近,直接回了东海的临时指挥部,纳依给找了几个房间,随便吃了点东西,睡了……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位北京来的重量级人物主动要求与皮教授共进午餐。
席间,他用政治人物所特有的不阴不阳的腔调,给了皮教授三天的时间,要皮教授抓紧工作,三天以后,若是无果,则由爆破专家将周围的危险设置处理掉,言外之意,不惜一切代价,要在五天之内,拿到第一尊被盗的玉佛,向首长报喜。
我想,这可能是首长的首长的意思。
看来,这座千年军事老城有难了!回到房间,皮教授闷头沉闷了半晌,拍了拍我和孙不二的肩,胡华,老孙,他这是在逼命哪,我要是眼看着这座老城,就这么生生地被人炸了,我死都要睁着眼睛。
不用再说了,皮教授都准备为这座老城舍身了,咱还能说什么,拚吧,大不了,也就是小命一条,还能被追认个烈士啥的……啊呀,不行哪,我还没后人啊,正象孙菊灵嫣在十三铺的石棺里说的,我还没享受人生真谛呢,公主还等着我,跟我双宿双飞呢。
心里虽然极度矛盾,但还是很壮烈地与孙不二、范钢站成了绷直一条线,表示要为了这千年水城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上了游艇,莫莱和菲月、纳依都很紧张地看着我,金宝的巡逻艇也紧随在游艇后面,那意思要有难同当。
金宝还给了一本欧阳海拦惊马的连环画,这是我小时候一直想看,但苦于没钱,而仰慕了十几年的精神食粮。
第二十一页上,欧阳海同志准备冲上去拦惊马的动作很英勇,画家画得特一往无前。
可是,画页的边边上,不知是谁加了一旁批:生命多可贵,爱情也美好,若为一匹马,死了也白搭。
这不对,这谁这么曲解这是,欧阳海同志那是为一列满载着几千名的乘客的列车而勇拦惊马,他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我想:一座千年的古水城,它的价值能不能比满载着几千名旅客的列车大得多呢,要是我死了,菲月莫莱两个会不会为我这永远的姐夫殉节,还有公主以及她的无遮国,以及一百多金色少女,要是她们都殉节,这损失也很大哇……这真他娘的让人难以取舍……【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九十章 百弓箭人(3)皮教指挥着游艇一直在安全区域转悠,转了一天,天一黑,即令游艇返航,第二天仍是这样。
就在我们要返航的时候,那位重量级领导,坐着巡逻艇视察了番,故意很轻松地道:第二天了,教授,明天的太阳一定很灿烂!我没好气道:催什么催,你当卖命跟耍嘴皮子那么简单吗?领导装作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希望咱们能一起看看后天的日出,连珠岛,还真是一个让人值得留下念想的地方。
莫莱听完此话,比我还气,硬火火地道:你滚蛋吧你,我不愿看到你,要是你敢把这古城炸了,我把你儿子、你老母你老爹全部抓到沙漠里做了迟蒂蛇莲的花肥,看你还牛皮哄哄!领导脸上挂不住了,想要发火,却又忍住了,只是那脸变成了猪肝紫,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皮教授哈哈着打了圆场。
等载着重量级领导的巡逻艇驶远了,他努力想微笑着,让我们轻松一下,可,我们的心跟坠了几十斤的铅块子似的,难受得要死。
晚上没趣没味地吃完了饭,各人都回了房间。
这一夜难熬着呢。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穿了水衣,偷偷地拖着小潜艇到了海边。
有三个人也拖着一东西,往海里走。
拿出微光观察镜一看,是菲莱、菲月、纳依三位。
我紧步跑到她们三个前面站住,沉声道:都给我回去!莫莱脖子一梗:不行,姐夫,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跟皮教授跟亲爹亲儿似的,肯定要给他卖命,我可不能让你去送死,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反正我们也多活了恁多年了,死就死了,已经够本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三个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一个人也不许下海,要是不听,谁也别想再叫我一声姐夫!我以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大声道。
菲莱还梗着脖子,菲月倒是机灵,跟纳依嘀咕了几句,硬拉着莫莱,拖着小潜艇往回走了。
我用手拍了拍脸上绷得过紧的肌肉,自言自语:三个小丫头,还真有牺牲精神,百弓箭人都吓不倒他们,要为我这挂名的姐夫赴汤蹈火……本神汉知足了,莫莱、菲月,你们俩个要学习纳依,早早地找了心上人,好好地过现代人的太平日子了,姐夫这一次,怕是有去无回了,要是我被射成了铁刺猬,你们要记得给我把最后的遗容整整好,不要让公主看到我死时的惨状,让公主看到伤心。
这么咕念着下了海,坐到小潜艇的驾驶座时,我发觉刚才那肺腑之言可以算个大概其的遗嘱了,虽然没有雷锋同志的日记能让人三冬觉暖,但,可以让公主感到我对她的赤子之心。
驾着潜艇,我心里乱麻麻地老想着公主……又想到跨国追宝的孙菊灵嫣……以后不能跟这妮子拌嘴了……哦,小六一,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华仔哥未完成的遗志,多多地研究机关学,为科学倒斗多做贡献。
敌情警示灯忽然亮了,示航盘显示:航角36,距离2000米,有不明航行物接近。
这下可糟了……我没有夜航经验,只那天下午跟孙菊灵嫣半学半玩地弄了几个小时,这要是那些逃掉的K党分子对我搞个突袭,发几个鱼雷导弹什么的,把我弄死了,再给我身上装点金币玉器啥的,我这一人独闯万箭库的英勇行为就成了可耻的见财起义被射而死了。
要想避开这不明航行物……就得闯进危险区域……可要是这么稀里糊涂地硬闯进百弓箭人的射杀范围,不出五米,我的小命以及皮教授刚发明的小潜艇就交待了。
不明航行物突然闯进去了,而且速度极快。
还真有不要命的!皮教授给我发信息:此物是友非敌,乃强八级的三盾潜登艇。
这可是东海两栖野战团刚配备的最新型登陆艇。
听说光研制经费,就花了几个亿……这么个海航宝贝,拿来冒这个险,不是拿军队首长的政治前程开玩笑吗?我犹豫着是否跟进,潜艇里的小通话器里突然传出菲月甜甜的声音:姐夫,不可冒进,教授已经说动了施将军,让三盾潜登艇挡箭靶子,马上就会出结果了。
这丫头,到底还是要跟姐夫同生共死,三个小丫头的小潜艇躲在潜登艇下面,怪不到我觉得这航行器怪怪的,原来是显一藏一。
一见到飞蝗似的水箭呼呼直射,我赶紧喊话道:沿安全警戒水域,潜航,靠近姐夫!小潜艇潜过来时,我看到,金宝也在上面,纳依深情地依偎在金宝怀里,确实给人同生共死的感动。
皮教授的驾座也平移直航,到了与我们3000米的距离上,范钢和孙不二四炯炯地盯着那艘潜登艇。
这无声的行动,比站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下向党宣誓还瓷实,看来,我们这8个人要同年同月同日为考古事业贡献一切了!潜登艇的甲板、艇舷被射得到处是洞洞,满身是伤的回来了,航海班长被无头圆箭震晕,是艇长亲自操舵,才让这些千锤百炼的海上精兵,以最小的代价返航。
很严峻,皮教授向我发话,胡华,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条是咱们放弃,爆破专家们把外围的百弓箭人全炸了,古城玩完儿,一条是用精射导向鱼雷在一个合适位置,打开一条口子,以最小的损失拿到玉佛,另一条是利用半夜另一天再加半夜的时间破掉机关。
我沉吟良久,郑重道:教授,我选破解机关,请你给我半夜的时间,让我能抵近百弓箭人,我想,它们并不是智能机器人,只是靠机关连动的,定有破解之法。
皮教授考虑了几分钟,答应了。
相关准备立即进行。
重头戏当然还是那艘潜登艇。
这台凝聚了数十位专家几十年心血的海航尖兵,在几十分钟的时间内已换掉了破损的三盾装甲,又昂首挺胸地要投入战斗。
不过,皮教授临时性地在艇上加了一个能弹射圆蛋的装置,可以在抵近停航等待时,发射圆蛋迟滞百弓箭人的箭枝速度,最大程度地减少船甲的单位受力密度,以争取更多的时间,能让我找到较为安全的地域,有命进入百弓箭人的机关区。
我就这么风萧萧易水寒的上了潜登艇,为我驾艇的是那位刚醒过来的航海班长,此人请战的决心是无其代数的大,他虽然未必明白古水城的文化价值,但却知道此行的特殊意义,故打死了也不下航驾机位,向艇长和将军表示:就是死也要死在驾航岗位上。
航海班长这一弄,搞得艇上满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庄严气氛。
艇外,菲月莫莱纳依三个站在游艇甲板上,无声地哗哗流眼泪,使我这本就沉重的心,老是感觉被一刀一刀地剜着……【鬼不走门——鬼吹灯】 第91章 百弓箭人(4)至95章怀着焦疼焦疼的心,听那航海班长闷声一句走起,潜登艇驰进了极度危险区域。
有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航海班长以大斜航角跳突式航进,避免了大量直射过来的劲箭。
但是,戚继光这位海上战神,竟象真的在俯视着战场一样,在我们前进到距箭库听潮洞500米时,不同方向射过来的箭支,变成了交叉火力,无论航海班长怎么变换角度,始终有劲箭透甲板而入,圆头粗箭的发射密度也骤然加大!航海班长以坚强的意志忍受着那闷击在驾驶舱的圆头箭的反震声波,又前进了200米,到了潜登艇的极限吃水位,遂改成半旋航。
艇上的二十几位战士,摁动圆蛋弹射器,瞬间发出了几千个圆蛋。
我坐到登陆弹射舱里,紧了紧百战不穿甲,向艇长点了一下头。
……呼地一声,我象鱼雷一样地射了出去。
周身的箭支象鱼群一样在地我身上撕咬,百战不穿甲虽未被射穿,可是那透射力震得我几欲晕去!还好,我落到了一处崖壁下面,掷出的吸附软梯正好在一条百弓箭人直行的通道上。
我暗自庆幸:苍天开眼,本神汉总算没落个夭折,还请老天爷继续保佑我逢箭化吉哇!刚要攀到通道里,迎面突射来一簇黄绿绿的东西,扑哧罩我面门上,鼻中立闻到一股腥臭。
有毒,要晕掉……我紧巴巴地一抬手,咬住左腕上的解毒袋……我这可是在小册子上学的解毒方子,菲月她们在连珠岛的几座山上按图索骥找齐的药草,我再研以四娘的药草经,制成了几百味,在我的腿上胳膊上缚紧了不下三十个咬之即能用的解毒袋,以防我手忙脚乱时,嘴一伸就能咬到,端的是心思缜密,保命至上。
吸附软梯把我拉到通道上,我躲在一个石坑里,先瞻仰了一下百弓箭人的高大英武形象。
此物全身上下皆能发箭,尤其是嘴、肚腹、和屁股等部位,一发就是十几枝,但它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散射,而是象能辩识目标一样,间歇性准确发射。
这里面就有门道了。
我朝潜登艇上看,就数机电舱受的箭最多……我还忘了,该给艇长发安全着陆的信号了。
艇长接到信号,潜登艇即迅速掉头,轰着马达而去。
百弓箭人那箭,在潜登艇以双马达启动时,箭射得老急了,登陆艇的机电舱护甲顿时成了筛子。
我心里纳闷:难道是声控装置……不会吧,大明朝是冷兵器时代,不是光声电的立体作战……这很要命,要是我不小心弄出点声响来,它们不是要万箭将射穿,亏得是教授的智能吸附盘,全是无声操作。
这一琢磨,我紧张得连喘口气都细进细出的,唯恐稍有不慎,即成了百弓箭人弓弩下的冤魂。
小心地攀着石坑边往出爬,不想,百弓箭人的大脚差点把我当成蚂蚁踩了。
赶紧一窝身,滚到了一边。
我发现,他那脚落地后,是弹起来的,不是自动抬的,下踩的那一瞬间,一个脚印式的机簧板压下即而弹起……这一下我激动了,这个石板道下面应该就是机关通道,只要能进去,破解就有门了。
可是,我摸索着往下找石板壁可能的入口时,整整摸了三个多小时,连个象样的石头按钮都没找着,倒是摸着一些长在礁石上的海蛎子。
算了,不费劲了,戚老战神,深谙最好的机关就是没有机关的至高境界,整个儿将机簧通道挖在了山壁里。
要想破,就只能趁着百弓箭人脚踏下的那一刻,阻止那机簧板弹起来,然后想法子,开出一能进去的洞洞,方能有破解的机会。
想是这么想,等我想试着想跃进百弓箭人的脚窝子时,却看到他那大脚板所谓的弹起,只不过是跟石壁平滑地一触一滑,即压进了下一个脚窝子,这中间根本无缝隙可钻。
当然,要是范钢在这,用他的定向小炸药,闹个洞出来不是什么难事,我却不想那么做,我注重于皮教授所讲的智慧式破解,以保留这博大精深的机关玄学,甚至还可以保留核心机密,继续按原设计者的思路,让这智巧的东东原封不动地存在下去。
计议毕,我即开始连续摸索,一直摸到最高的峭壁道,天放了大亮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无多,要是在中午前还不能有所斩获,爆破专家就要开始布置炸点实施全面爆破了。
手臂、腿都累得麻了……脑子里只剩下坚持两个字了。
不过,这一回是从山顶往下摸,体力上消耗得少一些。
忽然看见几只猴子跳来窜去的,对我这摸壁工程十分地好奇,不时穿行在百弓箭人的两腿之间,轻车熟路的,瞪眼看看我,勾着手,唧唧地叫,那意思是要试我的胆量。
我索性一个纵身跳了上去,把菲月给我装在袋袋里的苹果都扔给了它们。
猴子在这样乍暖还寒的季节吃到鲜水果,高兴得屁颠屁颠地领着我离了壁道,过沟过岭地窜。
跑来跑去,竟跟着猴子回到了那两艘船墓里。
几只猴子到了海神娘娘的神像旁,趴到神像旁的海罗盘上听,还挥着爪子,让我也趴过去。
海罗盘是雕刻在一块连体山石上的,其石有点象奉身殿里的那块青鳞石,说软也软说硬也硬,很难用一般石头的概念来判定它。
我的耳朵贴上去,听到的是一阵海潮声,接着是很悠扬的一种自然的乐声,再又是猴子们嬉戏的声音。
这些声音,我好象在听潮洞听过,很舒服,可能比有钱人听那音乐会还要陶醉。
听了一会儿,忽然,有船的马达声传来,接着,有几道很沉闷的声音传出,一直未有动作的百弓箭人又开始了行动。
我忽然恍然大悟了:这是神物志上说的那纳音石。
听潮洞上的那个海罗盘也与此有关,而且,那里的海罗盘有一根类磁针的东西,只要有异响,纳音石上的海罗盘便会有精细的感应,它再通过分离体,与机簧连动,就真的让人感觉这百弓箭人象有眼睛一样,能根据不同的物体发射不一样的箭支。
这东东与月亮神庙的花岗岩唱片,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