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8-6 13:55:46 本章字数:10575言先生定理第一条:言先生永远是对的。
言先生定理第二条:不管你说什么谎,只要你相信自己说的话,别人也会相信。
言先生定理第三条:你可以帮助有钱人,但绝对不要同情他们——因为他们中没有人真正值得同情。
-------华丽的舞池,晃眼的灯光,喧闹的人群。
在这里你今天可以是聚光灯下的宠儿,明天却也可能变成茅坑旁最臭的一块石头。
所有人都对你微笑,向你举起酒杯致敬,但在其中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你,了解你,或者至少记得全你的名字。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派对,所有人都优雅而做作地扮演着其他人想象中的角色,却没有人真正在意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在这些带着面具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有一个轻盈的身影却悄然地离开了宴席。
想不动声色地离开这片属于她的舞台,这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并不是那么轻易。
不管她愿不愿意,那些狂蜂浪蝶似乎永远都不会厌烦于围绕在她周边,炫耀着他们的财富或者廉价的幽默感。
有时她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否生来就散发出一种臭味,才会吸引这些不知所谓的金头苍蝇。
不过既然有苍蝇,就必然会有一些自明不凡的护花使者。
虽然她也知道那些不知从哪儿窜出的骑士心里打的主意也不会比苍蝇们高尚到哪儿去,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却第一次感激起这些替她开道的公子哥来。
感激归感激,她并没有在此地多留片刻的意思。
在派对正要因此乱成一锅粥时,她已经悄然地跟着另一个身影从边门步出了这吵闹的会场。
与内场的喧嚣不同,现在的外面已经是宁静的深夜,她在夜色中四下张望,找寻着她唯一期待的身影。
你该停止在继续这样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是美丽的女王,聚光灯照耀得到的地方,才是你的王国。
是么?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身后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哀怨与愤恨交织的情绪,那这里就属于你么?半年前你还是女王的英俊骑士,半年后你就忽然变成黑夜里的蝙蝠侠了?男子叹着气从阴影中走出,深夜的星光映照出他那年轻俊秀的脸庞,还有他眼神中深深的哀伤:你该停止再去计较已经过去的一切了,夜莺。
夜莺?不,按你现在和我的关系,你该称呼我‘姜小姐’!姜夜莺冲到男子的面前,尽量想摆出一副凶狠的态势,但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却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情感,没错,是都过去了,所以你就不需要为此做出任何的解释了?你父亲破产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你,现在你们家时来运转了,你的父亲重新掌权了,你却要离开我,而且不带任何的解释?我做过解释……没错,但‘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到底能算是哪门子的解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美国英雄漫画的主角么?姜夜莺连珠炮似的逼问着,甚至都没给男子任何回答的机会。
男子看着这样的姜夜莺,心痛的神情浮上脸面,他不自觉地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停,停下,姜夜莺拍开男子的手,后退几步,歇斯底里道:停止再继续这样,你如果想扮演一个混蛋,那就演的入戏一些,给我一记耳光,或者一个荒诞却能让我相信的理由,让我认为你是一个廉价的公子哥,正如其他人一样;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就把事情说出来,让我们一起来处理,而不只是你一个人躲在阴影中,偶尔出现在派对中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不,我不能,男子苦笑道:两者我都不能。
言罢,他便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阿仲!姜夜莺惊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姜夜莺发现,她正坐在一辆破旧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这辆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公路上,车尾的排气管像是哮喘病人喉咙一般,有一波没一波地喘着粗气,车子发出的吱呀声让人感觉些微的颠簸都可以让它整个散架下来。
看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坐在驾驶座晃颠晃颠的言先生道:这样的车你都能睡得着,似乎还做着什么美梦?姜夜莺花了好一会儿才从梦和现实的区别中缓过劲儿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抱怨道:我不是累睡着,是被你这辆破车给晃晕了!我真想不通,你可以一只手把人给扔飞出去,也可以用身体挡下子弹,你有各种花式的信用卡,但却没有自己的车?而且即使是要偷,你不能偷一辆跑起来正常些的车么?首先,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需要一辆车,通常情况下我的双腿还比较快。
言先生把着方向盘悠然道:其次,我偷这辆车不是因为我喜欢,只是因为这辆车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型号,报警系统没那么吵耳,只要电线打火就能启动,还有玻璃也比较容易打碎。
……这么说倒也没错,姜夜莺看着言先生驾驶座旁被敲碎的车窗,叹道:鉴于我刚才协助犯罪的举动,我是不是至少该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儿?这个问题是否属于和你上床的附带条件的权属范围?言先生调侃道:如果不是,我想我有权保持缄默。
事实上,那个条件并没有规定问题的个数,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拿‘那个词’发挥你那驽钝的幽默感的话,你可以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属于你需要回答的范围。
姜夜莺反诘道。
言先生打了个哈哈道:好吧,如果你喜欢的话,女王大人。
不过反正很快就到目的地了,我觉得你会想抓紧时间问一些其他问题的。
姜夜莺道:其他问题?你是指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或者阳寿啊约定啊诸如此类的?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其中的任何一件事……你是什么?难道是超人?还是比较邪恶的那种?言先生摇了摇头笑道:超人?我倒是想呢,可惜我没有那么合身的外穿用内裤。
我猜也是。
姜夜莺有些苦中作乐地笑道:你不是无所不知的言先生么?不如我们这样来:你来问我,问那些我想问的问题,然后我来给出我的答案,然后你再来听听我猜的对不对,也算打发一下时间吧,如何?有趣的换位游戏,好,我加入。
言先生显然来了兴致,指了指自己的头说:现在这里就是一面镜子,它会折射出一个带有严重恋父情节的青春期早熟少女的思维——嗯,第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当真刀枪不入,真的能用一根手指就把人扔得飞起来,还是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某种串通好的把戏?姜夜莺笑着反驳道:首先别给我加那么多前缀,我既没有什么恋父情结,而且我已经十八了,你一直在计较的青春期荷尔蒙也差不多分泌完了。
你猜对了我的第一个问题,而这是我的答案:这并不是串通好的,但你也不是真的就像你‘表演’的一样力大无穷,又或是子弹也打不死。
哦?言先生饶有兴致道:这个矛盾的答案一定有后续的解释吧?没错。
姜夜莺道:如果你真的那样强悍无匹,那你根本不需要用砖头砸碎车窗,你可以直接用那把胖子丢到空中的怪力,把这门给卸下来——反正这辆车已经够破的了。
而且不要以为我没有注意到,破碎的玻璃还划到了你的左手拇指,虽然只是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划痕,但这已经比出膛的子弹造成的破坏还要大了。
啊哦,被看穿了!言先生一脸不在乎道:好吧,我只是一个会被玻璃弄伤的可怜人,那你如何解释这个可怜人之前拯救你们的行为呢?除了被你排除的障眼法?言咒。
姜夜莺从没想过她会如此镇定地说出这两个字,我虽然不知道在你的那个系统里,这个‘言咒’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但我之前见过一些人,一些身怀奇能或是修行武术多年的人,只要他们做好准备——用他们的说法叫‘运气’——他们也可以用喉结将铁枪顶断,而不留下任何伤痕;他们也能举起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重量,还能显得异常轻松。
我想的你‘言咒’也和他们的‘气’差不到哪儿去。
有点像是奥特曼,你可以在三分钟内变得宇内无敌,但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看着言先生惊讶的表情,以及张大的嘴巴,姜夜莺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让她压抑了许久的心情难得的有了一次舒缓:怎样?我猜的对么?言先生确实颇为惊讶,他不知道姜夜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他撇了撇嘴道:虽然我很难解释清楚言咒究竟是怎么运作的,不过和你的理解确实有近似的地方:身体强化类言咒的效果并不是永久性的,虽然并没有一盏缺电的灯在我胸口一闪一闪,而时限也不是三分钟而已。
那你的时间是多少呢?姜夜莺问。
言先生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好让你在‘变身秀’结束的时候,拿着枪顶着我的头,逼我把你父亲的命还回去么?姜夜莺叹了口气道:你总是把人心想的很邪恶,即使我知道你的时限,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又用一次什么鬼言咒再变回去呢?别再纠缠这个问题了,开始游戏的第二轮吧!好啊,言先生是一个不甘示弱的人,姜夜莺想继续,言先生也没有停止的理由:你的问题二是,即使我是一个武功高强到能‘运气’挡下子弹的高手,或许我可以找到想杀死你父亲的人,并且把他打飞,但我到底要如何挽回你父亲现在在事业方面的颓势,替他偿还一些‘棘手债主’的债务?哇哦,这确实是一个尖锐的问题,那我到底会怎么回答呢?言先生说着瞥眼看向姜夜莺,自信中略带些挑衅的意味。
姜夜莺也不落下风地回道:我猜你的回答会以‘女人的问题总是多多’之类的作为开头,然后在嘲讽够了之后,你才会告诉我说,你的言咒并不只有‘气功’或者铁布衫的功用,你也可以变出其他什么我想象不出的东西来,又或者是因为你之前的‘工作’让你拥有了足够广的人脉,总之几亿的债务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全中!姜夜莺的聪明劲儿大大出乎言先生的预料,这和她刚第一次和言先生见面时的楚楚可怜判若两人。
多年的上流社会生活让她懂得了如何利用自己的美丽与年轻,同时也锻炼出了她阅读人心的能力。
心中已开始对姜华有些欣赏的言先生,嘴上却并没有服软的迹象:这次你的回答可没有上一个那么精确。
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已经靠近正确答案了,不过还是差那么一些。
不过反正这也不是你真正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你的答案我想已经足够让你自己满意了……这话说着怎么这么别扭……最关心的问题么……姜夜莺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心理学里有这样一种说法,当问到第三个问题时,人们才会真正问到他们最想知道的事。
言先生斜眼看着姜夜莺道:而你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最关心的居然会是那个没有留下任何因由,就离你而去的负心汉?被言先生的话刺中要害,姜夜莺惊恐地抬起头,赶忙否认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无论我说多少次,别人好像都不会接收这个事实似的——言先生什么都知道,言先生不厌其烦道:我从来不胡说,所以省下否认的力气吧,更何况刚才在梦中叫着‘阿仲,阿仲’的可不是我哦!姜夜莺的个性很有趣,当你抓住她的痛处时,她首先会竭力否认,但当事实不容她再挣扎时,她就会选择承认自己的无力,并坦然地接收一切。
好吧,我确实也很挂记他,我知道你也猜得出我的问题是什么,不过我现在不想玩游戏了。
告诉我,你和顾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从此之后就变得……变得……说着说着,姜夜莺居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而自己的眼眶也已然湿润。
你不想玩了?我才刚刚开始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
说着,言先生忽然踩下了刹车,这辆破车开得不快,但刹车却出人意料的好,没有注意到的姜夜莺差点撞上了前面的玻璃。
啊噢!你不会小心一些么……刚想抱怨言先生开车技术的姜夜莺,看了看周围,忽然闭上了嘴巴。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不过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所以我们还是先做完正经事,再来考虑你的小情人吧。
言先生说着转过身,伸手去够后座座椅上的东西。
……我虽然很想问另外一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先问这个吧,姜夜莺看着后座上一个个的塑料袋皱眉道:你在偷车之前,到底去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炸药。
言先生面无表情道。
姜夜莺看着自己手上的票据,干笑道:就靠一百零八元五角,从折扣便利店和玩具店里能买到炸药?被这么一说,言先生翻塑料袋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坐回了座位,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道:看来你有必要了解一下‘言先生定理’了——定理第一条,言先生永远是对的,言先生什么都做得到。
其实这是一条公理——无需论证,也不容辩驳。
understand?……这什么歪理……好吧,反正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姜夜莺抬眼开了开周围,哭笑不得道:你开车到我家来想做什么?你曾经的家,言先生纠正道:现在它恐怕已经是抵贷款而交给银行的资产之一吧?这是整个城市最高档的居民区,里面居住的不是身价过亿的富翁,就是给身价过亿的富翁打工的百万富翁。
有钱人有的时候也有些奇怪的习惯,他们总喜欢花三座别墅的钱,在这里买一个复式的双层房,只是为了和其他的有钱人住的近一些。
从言先生的角度放眼望去,这里应该有八到九幢高约二十层的复式楼,楼房间有大片没有意义的占地面积——绿地,树木,小河,九曲桥之类的,还有一个篮球场,一个网球场以及一个三层楼高的类似健身中心的建筑物,在它的楼顶是一个露天的游泳池。
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我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死后应该都会下地狱——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哎,我那逝去的青春……言先生不无感慨道。
……追忆过去我不反对,但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姜夜莺不耐烦地打断道。
我之所以喜欢这份工作,就是因为我不用和其他人有纠结,不会被人打扰,我现在开始讨厌这份工作了。
言先生白了姜夜莺一眼道:想要让你的老爹余生不在被追杀中度过,首先就要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你们的命。
所以,想要知道谁想杀我父亲,就得去我们家?姜夜莺皱眉道:我不得不说,你的思维跳跃性已经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
007也不会为和邦女郎上床,而次次靠闯进别人的家解决问题吧?不错,开始有幽默感了。
言先生倒是不以为忤,不过如果每次007做事都要和邦女郎解释原因,他在上床之前就已经被烦死了……还记得我刚和你说的定理么?你现在只要跟着做就是了。
说着,言先生再次转过身转身翻找了半天,终于从后座的一大堆东西中,拿出了一件衣服和一把……一把枪。
……你拿这件你从流浪汉哪里20块钱买来的粗布衣服,还有34块钱的玩具枪出来想干什么?姜夜莺一脸疑惑道。
言先生把玩具枪往腰上一别,对着车窗玻璃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道:还像那么回事儿……现在闭上嘴巴,把衣服盖在你的手上,跟着我出来。
姜夜莺看着那件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脏东西的破衣服,呲牙道:恶……盖在手上?怎么盖?言先生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废话,干脆就亲自动起了手来。
嘿,你这根本就不叫盖,你这是绑把?给我闭嘴。
小陆和老黄是这个高级住宅区的正门入口处保安。
这会儿,已经年届五十的老黄按惯例去和三号楼的老罗打牌混时间,小陆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在保安室里看看带颜色的小说——没有活儿比保安还要轻松,或者说让人无聊的了,尤其是在这个保安系统无比先进的高级住宅区。
即使一个贼能从入口处混过去,但要进入其中任何一户人家,他至少还要绕过三道防盗门,四个密码锁甚至还有指纹识别才能打开的门锁,更何况这些大老板们从不把钱放在家里,如果会放的,家里也会有最高级的保险柜。
没有贼有这个心情,所以保安的工作就愈发清淡了。
不过今天,当一辆车停在入口处的时候,小陆忽然觉得有一丝诡异,便难得地放下了书,从保安室的窗口探身出去张望了一下。
这辆车好旧,好破,绝不是一辆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车,而且……这辆车的车窗还被敲碎了?难道这是一辆赃车?小陆立刻警惕起来,他从保安室走出,左手放在右肩上的对讲机开关上,随时准备联系其他人,右手搭在腰间的警棍上,小心翼翼地接近那辆车。
忽然,车门开了,小陆赶紧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他看见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向他打了一个先站在那儿别动的手势,然后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很不客气地从位置上将另一个人拽了出来,那个人是个女的,等一下,这女的好像有些眼熟,她是……她不是5号13楼C座的姜小姐么?她的手怎么了?为什么要被衣服盖着?那个男人又是谁?怎么在后面这样用力推她?小陆越来越糊涂了。
你,到保安室我们再谈。
那个男子走在姜小姐的身后,官腔十足地指着小陆命令道。
噢。
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小陆明显被男子的气势给震住了,只好应和着打开了保安室的门,让男子领着姜小姐走了进去——反正他们在保安室也闹不出什么事来吧?小陆这样安慰自己。
你,在墙边站好,我们谈完以前不要乱动,不然我可不会再这么温柔了。
男子呼喝并推搡着让姜家小姐站到了墙角,待姜小姐蹲下之后,他才转身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展示给小陆看。
那是一个黑封皮的薄本子,本子的封面上印着一个徽章,以及闪耀的三个大字:警员证。
警察?他是警察?小陆的惊讶完全写在了脸上。
收起你惊讶的表情,没错,我是警察。
男子说着撩起了衣角,露出了他右边腰际。
虽说马上他就放下了衣服重新盖住,但这已经足够小陆看见他腰间的黑色物体所反射出的,具有金属质地的光芒。
枪!他真的是警察!小陆急忙点头表示明白,他可不想让面前这个看来心情很不好的便衣拔枪出来给他展示。
很好,便衣似乎对小陆的反应很满意,接着说道:我是隶属经济罪案调查组的郭文星,需要核查一下我的证件么?郭文星说着打开了警员证,小陆眯缝起眼一瞧,没错,确实是他的照片,名字也是郭文星。
不,不用了郭警官,我信得过你,小陆可不想惹警察不高兴,我是这里的保安,我姓陆,您叫我小陆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效劳的?郭警官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忽然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姜家小姐仍老实地蹲在那里,才谨慎地走到小陆旁边,勾着他的肩膀和他耳语道:你认识她把?姜华的女儿,姜夜莺?他们应该以前是这里的住户吧——我的意思是在银行封掉了他的房产之前?小陆点头道:没错,他们是5号13楼C座的业主,前些日子银行的人是来过,说要接收抵押的房产,不过因为最后的还款期限没有彻底到期,所以我们还是要维护业主的权益,因此现在那里属于物业的暂封地,银行的人没有密码也进不去。
这我知道,我们组的人以前因为其他一些案件拜访过这里其他的住户,虽然不像今天这么官方……总之我知道你们这边的运作机制,这也是我为什么带她来的原因——楼门入口处以及楼层防盗门的密码已经被你们的人更改了,不过最后那道指纹验证锁,还是需要注册业主本人才能开启的吧?嗯,郭警官您调查的真清楚,小陆有些钦佩道:没错,现在前几道门的密码都已经更改过了,虽然通知了其他业主,不过我想姜小姐恐怕还不知道;每家住户自己的指纹识别锁我们没有权利更换,只有业主本人可以。
所以银行的人也进不去,只好暂时封掉了事。
很好,你们这里的保全系统确实是最顶尖的,郭警官拍了拍小陆的肩,赞赏道:所以现在我需要领着这个女人——或者说是我们案件的嫌疑人以及唯一的正人——去开最后一道门,不过之前我需要你告诉我其他门的密码。
小陆犹豫道:这个……我恐怕没有这个权限,我需要联系一下我们的队长……说着,他便要拿起电话。
好吧,我已经试过当一个‘好警察’了,现在还是让我回归本性吧,郭警官说着忽然从小陆手上夺下狠狠电话挂掉,然后盯着小陆正色道:听着小子,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多大,牵扯有多广,你也不清楚那些家伙有多大的势力,能买通多少人,但我知道!有人为了杀这姑娘灭口,甚至都动到我头上来了!看见我的车窗了没?试想一下当你正准备下车的时候,一块砖头忽然砸进来是什么情况吧!你了解你的那个队长么?你能保证,你一个电话过去,等我出来的时候,我的车不会在发动的时候突然爆炸?郭警官话语间的威慑力深深地震慑住了小陆,小陆只好不停地摇头。
小陆是吧?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告诉我密码,我带着这姑娘继续我们自己的事;要不,我可以把你和那姑娘一样给铐起来,然后把那些门用我自己的方式打开,虽然这样就不会保证其完整性了,你的‘队长’看到之后一定会相当高兴。
郭警官说着从左边的腰际拿出一副明晃晃闪着银光的手铐,作势就要把小陆给铐起来。
郭……郭警官,别那么冲动,小陆赶忙往后躲,边躲边赔笑道:我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应该把支持警方放在首位,也不需要事事都通知队长你说是不是?说着,他赶忙拿起纸笔,唰唰唰地在上面写了些什么,递给了郭警官。
郭警官接过纸条一看,满意地收起了手铐,转头拉起墙角蹲着的姜夜莺,便准备离开。
小陆正乐得送走了瘟神,郭警官却忽然回头叮嘱道:既然你这么配合,我给你一个善良的建议吧,今天别再放任何陌生人进来了。
但如果有成群的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其中有一个左手还打着石膏的,你连问都不要问,赶紧找地方藏起来,知道了么?虽然完全不清楚郭警官在说些什么,但只想赶紧请神走人的小陆急忙应和着是是是,直到郭警官彻底走出他的视野,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的警察就他妈是黑社会啊!小陆不无感慨地自言自语。
郭文星,郭警官?走到了5号楼,用小陆那里获得的密码通过了第一道门后,一直忍着没说话的姜夜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铐起来?就用从玩具店买回来的8块钱的玩具手铐?言先生定理第二条:不管你说什么谎,只要你相信自己说的话,别人也会相信。
言先生上下打量了姜夜莺两眼道:你刚才居然真的装的和个犯人似的,这倒让我很吃惊。
一言不发,瑟瑟发抖地蹲在墙角就叫演的很好?看来你对我的要求真的不是很高。
姜夜莺在无奈之下,似乎也逐渐习惯言先生的幽默方式,并开始苦中作乐起来。
万幸乘电梯不要密码……如果这里再加个密码锁,这里就可以当中情局使了。
当用三个不同的密码通过了大门,楼道门以及B座与C座间的间隔门后,言先生的牢骚也就可以理解了。
姜夜莺并没有搭他的话,只是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前,拉掉门上贴着的物业代为监管的横幅,对着门把手边磁卡般大小的银质薄片按下了自己的拇指。
有造这个房门的钱,就足够你和你父亲跑到泰国或者印尼的一些地方,安稳地过上下半辈子了,在中国的一些村庄里,你说不定还是个大户。
没有听众,并不表示言先生就会停止嘲弄:所以‘言先生定理’里才会有这一条:你可以帮助有钱人,但觉得不要同情他们——因为他们不值得同情。
门开后,姜夜莺跟着言先生进了门,便倚着门双手胸前一抱道:我只希望通过搜我的家,我过去的家,你就能真的找出谁是这个坏家伙。
言先生回以一个微笑道:你放心,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我最擅长的事之一,就是挖出别人不想被我知道的事。
姜夜莺似笑非笑地喃喃道:这我倒是看出来了。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找找犹大把朗其努斯枪藏在哪儿了。
说完,言先生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用着和他声线不相符的低沉声音,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感第一卷:山阴咒 第五章:幸运币 女巫的祝福更新时间:2009-8-6 13:55:46 本章字数:13321人的命运都有一个‘定数’,就像是‘阳寿’一样,这是不容人更改的东西。
没有人会永远幸运,因为人的命运不是这样运作的。
------------------幸运币:这是第三次姜夜莺听到言先生用这种深沉阴森的声音说话,第一次是在他和自己父亲进行仪式时,第二次是在他替自己挡住子弹之前。
虽然并不理解其中的因由,不过姜夜莺也可以猜到,当这个声音出现,就说明言先生在使用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言咒了。
所以姜夜莺乖乖地闭上了嘴,她可不想在言先生难得开始认真工作的时候,又忽然想到一些无聊的笑话而扯开了话题。
姜夜莺虽然是一个求知欲和表现欲都过于旺盛的青春期少女,不过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嘴,这也是让言先生最满意的地方。
言咒感的效果,简而言之就是提升所有感官的敏感度。
在施用了这个言咒后,言先生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任意提升五感中的某一种,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电视屏幕上的每一个粒子,也可以听到百米之外是否有人心动过速……而现在,他要用这个言咒的效果,来从一些平常且不起眼的事物中,搜寻到他想要的东西。
或许作为旁观者的你会问,为何要做得如此麻烦?直接从姜华的口中知道谁最有嫌疑,然后顺藤摸瓜不就可以了么?嗯,电视剧里的侦探们或许都会这样做,不过正如那些侦探总会发现的一样,最后的犯人永远不会在一开始的嫌疑人名单之内。
为何总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因为那些坏家伙们,总是更擅于隐藏自己,又或是那些可怜的被害人总是想不出最致命的细节。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言先生不信人。
不管是有意无意,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都会扯一些谎,他们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谎言有多么重要,或只是本能地想保护自己的一些疮疤。
不过那些谎言无一例外地都会给言先生造成困扰。
所以到了最后,言先生干脆也省下走弯路的劲儿,不管客户们对他说过什么或说了多少,他都会很干脆地闯进别人的家,翻出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实——其实他也就是近几年看过《豪斯医生》以后才想出了这一茬,在此之前他会很不嫌麻烦地把每个可疑的人都吓个半死,直到有人说出真相,虽说没有效率,不过言先生倒也挺享受威吓的过程。
就拿这个姜华来说,他给自己招惹了杀身之祸,那他自己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普通商人或许会破产,会穷困潦倒,但被人派打手威胁,被人找杀手追杀并不在此列。
从那些杂志和报道上看来,姜华从事的行业实在太多太杂,而且言先生看不出他在其中的任何一个行业里显得异常出色,表现出优于他人的能力,但在所有行业姜华都有不错的境遇,这就更让人困惑了。
言先生抽空看了其中几篇姜华的人生传记,一篇说他是淘古董起家的,一篇说他是白手起家的包工头子,最后一篇更扯淡,把他写成了现实版的赌神,将他在澳门的赌博经历写的神乎其神……这些所谓传记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篇可以真正合理地解释姜华第一桶金的来历。
如果一个人发家致富的第一笔都来得不清不楚,而且他的人生发展总能被人用运气太好来形容,那这样的人惹上多可怕的家伙也就都不足为奇的。
不过就家居摆设的风格而言,姜华倒并不是一个钟情于浮华的豪奢之徒。
房间的墙壁上贴的是白色底子花瓣纹的壁纸,显得干净且轻快;一盆君子兰,一盆仙人掌,不多不少,位置得益,让整个房间的感觉清新且自然;在会客厅里有一个壁挂式的电视,对着它十米外有一长条质地柔软舒适的沙发,而在沙发的左旁侧不远是一个壁炉,虽然言先生并不明白在一个复式结构的高楼里摆上一个不能烧柴的壁炉做什么,但壁炉顶上的展示架更加吸引言先生的注意。
你的父亲,是一个古币收藏爱好者?姜华看着架子上排列整齐的盒子,指着里面大小不一的钱币问道。
我不知道,听我父亲说在我出生之前,那些东西就已经在那儿了。
姜夜莺回忆着答道:虽然我们搬过几次家,但那些钱币一直都会摆在我们的客厅里,我父亲说它们是他的……幸运币。
言先生抢先说出了姜夜莺想说的话,然后从架子上拿下了一个盒子,老实不客气地将密封的盒盖用力拆开。
嘿,你该知道那样是会氧化那些古币,尤其是那些金币的把?姜夜莺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言先生对姜夜莺的话充耳不闻。
他把盒子里的钱币一个个拿出来,用手指摸,用鼻子闻,还放到耳朵旁边用手指敲击,去听它的响声。
一会儿后,言先生便放下盒子,将钱币随手一丢,然后从架子上拿下第二个盒子,重复之前的动作。
当言先生伸手去拿第三个盒子时,姜夜莺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她跑过来横身在壁炉与言先生之间,直视言先生道:虽然我很不想打断你独特的行事方式,我也知道你很不想告诉我因由,我想说的是,正常人会先说理由,才会开始拆别人的家。
基于你的大脑功能萎缩得很严重,动动你可怜的小脑吧,言先生叹气道:如果这些钱币真如它们看上去那么值钱,你的父亲在离开前会不带走它们?什么意思?姜夜莺皱眉道:你是想说这些都是假币?我父亲这些年来一直把这些假币当做他的护身符?这并不是什么护身符,也不是什么带来好运的收藏,言先生抬眼扫过架子上剩余的钱币盒,笑道:这才是你的父亲,姜华真正的人生‘传记’。
姜夜莺抱着自己的头道:好吧,鉴于我的大脑功能萎缩严重,我希望你能用我的小脑可以理解的方式说清楚。
言先生笑着捡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第一个盒中的钱币,递给姜夜莺道:这是你父亲的第一批‘作品’,本应该是古铜币的它们,上面却带着很浓的烙铁味;它的声音也不对,声音太沉了,只有在两层金属互镀的情况下,才会留下这种稀薄的空气层,造成这种声效;还有触感,左边比起右边重量和金属质感上都有差别……停!先停!姜夜莺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首先你的那些鉴别方法已经超出任何正常人的大脑可以处理的范畴了……还有什么‘作品’?你想表达什么?我的父亲是一个古币的伪造专家?专家?言先生不屑地嗤笑道:不,从第一盒作品的效果来看,你的父亲只能算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一个进步神速的好学者。
言先生说着,指向第二个盒子淡淡道:但这个盒子里的钱币在这些方面就‘优秀’上了许多,味道淡得我都几乎闻不到了;镀层间的空气间隙不可避免,但这批钱币的间隙就已经均匀上了很多;至于质感的进步是最明显的,质地均匀,重量感适中。
我猜等我打开第三个盒子,那里面的钱币就可以逃过大部分所谓‘鉴定专家’的眼睛了。
言先生说着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姜夜莺,指着展示架上的钱币盒道:这不是什么用来炫耀自己财富的古币藏品展,这是你父亲的第一桶金,也是你父亲从初出茅庐到技艺精通的全纪录。
你父亲确实胆子够大,居然把自己的‘学习笔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摆放在自己的会客厅里,嘲弄着来往的富人们对它们的夸赞……我开始喜欢你的父亲了。
姜夜莺迷茫地看着几乎陪伴她一生的这些钱币,苦笑着揶揄道:既然你喜欢我的父亲了,是否可以给他来个九折优惠?不行。
言先生爽快地回绝道:你搭上你自己才能打个七折,可别自己掉自己的价。
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格。
姜夜莺无奈地笑道:所以我父亲是一个,或曾是一个伪造古玩的‘爱好者’,这对我们现在的境地有什么帮助么?不但接受了自己父亲曾是半个罪犯的事实,而且并没有任何受到打击的迹象,也没有再抓狂似的追问。
这个小姑娘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学习机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开始接受这一切,并在理智与情感两方面很好地做出处理了。
虽说言先生总是在言语上讽刺和挖苦姜夜莺,但事实上,言先生也很久没有碰到过像姜夜莺这样能妥善处理这一切的女孩了。
片刻的钦佩后,言先生又露出了那副嘲弄的神情:至少我现在知道你父亲当初的生活环境和你并不一样,所以他惹上的家伙也不会是你所能想象的。
也算一个收获吧——你该高兴,我才刚跨进你家的大门,就比和他生活了二十年的你还要了解得更多。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准确地说是八年,姜夜莺看着那些钱币盒若有所思道:实际上我也只见证了第四到第六个盒子摆上展示台的历程,那时在我的认知里,我一直以为父亲从事的是零售业。
稍等一下,八年?言先生一下子来了兴趣,我们的姜大小姐十岁之前的童年生活被怎么了?该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姜夜莺很不淑女地爆了一句脏口,然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言先生道: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些不想提的事。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奢求,但我可以不说么?嗯,你父亲忘记提自己曾经的事,所以差点被一个保安开枪打死,言先生故作为难状道:万一是你9岁的时候碰到的一个怪叔叔在背后作梗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挽救了你们的生活,结果第二天你爸爸就被怪叔叔给毙了,我可就真管不着了。
该死,所以我才说‘该死’的。
不出所料,姜夜莺在心里咒骂了言先生五百遍后,还是松了口:不过即使真的有什么‘怪叔叔’,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知的——因为我根本不记得我十岁以前发生的所有事。
哇哦,好韩剧式的剧情转折,言先生一边说一边继续拆开后面的盒子,一边掂量着之前的钱币道:你可以在我查完这里的钱币,之后查这里所有的房间的同时,顺便听完你的凄惨童年,然后打个哈欠,找到那个怪叔叔,打飞他,HAPPYENDING,你觉得如何?虽然言先生的这个计划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姜夜莺还是跟着言先生一边上蹿下跳地找寻着一切可用的线索,一边诉说着自己不愿提起的故事——有关父母的故事。
他的父母很相爱,然后结为连理,接着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之后就过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好吧,至少姜夜莺从父亲嘴里听到的故事确实是这样的,直到她十岁的那一年。
其实事情说来也没有多可怕,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一起普通的车祸,让姜夜莺的母亲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让姜华留下了常年不规律腰椎疼痛的病根。
尾椎,我就知道是尾椎!言先生插口道:我就知道那不是什么风湿痛,一定是外力损伤造成了。
知道么?我现在确实体会到被人打断有多不愉快了。
姜夜莺不满道。
但这起车祸所造成的损害还不止如此。
虽然当时姜夜莺并不在车上,但因为无法接受母亲离去的事实,她患上了所谓的心因性失忆症,还是非常严重的那种,这让姜夜莺忘记了十岁以前所发生的一切——事实上这一切的经过也是在长时间的治疗后,姜夜莺才从父亲的口中得知的。
那个叫做全盘性心因性失忆症,得了这种失忆症的人可不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似的,说是失忆,但吃饭看电视泡妞甚至运营公司都能一个不耽误,这种病患的失忆可是非常彻底的,彻底到连走路说话都要重新学起。
姜夜莺说的看似轻松,但一个十岁的大孩子要像一个婴儿一般牙牙学语,在地上爬行,这对于谁都不可能是容易的事,难怪姜夜莺会不想提这些了。
言先生心里闪过一丝常人叫做愧疚的情感,差点让言先生不忍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只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有没有可能是你父亲杀了你的母亲?言先生问出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平静如常。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姜夜莺干笑了两声,忽然伸手抽了言先生一个耳光。
气氛霎时间沉了下来,言先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抬眼看着姜夜莺,表情阴晴不定,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姜夜莺。
嗯,我猜这‘啪’的一声可以作为你问题的答案了吧?姜夜莺也直视着言先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双手叉腰道:如果你想问我作何感想,我想说这让我很畅快,就是手有些疼。
嗯,没错,每个人都需要发泄,现在该轮到我了。
言先生说着便伸手作势要打,吓得姜夜莺赶忙闭上了眼睛。
嗯?不疼?啊!谁在捏我的屁股?还有……色狼!姜夜莺立刻反应了过来,甩起手来又是一巴掌。
好了,我也发泄过了,让我们继续干正事吧!言先生向后一躲,姜夜莺羞愤的一掌立刻落空,然后言先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检查起整个房子来。
看到言先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工作,姜夜莺有些泄气:我的父亲是不可能杀死我母亲的。
这不是什么恋父情节,这是我八年来的亲眼所见。
我的父亲没有再有过一段感情,他甚至都没有约会过任何一个女性,他说过,他不想以任何形式背叛我的母亲。
所以你就相信了?查完了一楼,走上房内的楼梯行向二楼的言先生忽地停下了脚步,指着墙上的照片道:于是你的父亲从一个假货制造行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不近女色,热心于公益的好人?之前在查询一楼的时候,言先生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些贴在转角回旋楼梯旁的照片,而当他走上楼梯后,他才感觉到这堵照片墙的壮观。
这是一堵记载着姜华在爱心与慈善事业上丰功伟绩的一堵墙,一张张欢笑的脸庞,老人的,妇女的,小孩儿的笑脸布满了整个墙壁。
尤其是关于孩子的照片几乎占据了八成以上:孤儿院落成仪式,爱心工程资助山区小学,帮助失学儿童重返课堂,甚至还有中国很少有人关心的家庭虐待问题上与被施虐小孩的倾情相拥……你的父亲真的很喜欢小孩儿呢!言先生不无感慨地说道。
是啊,姜夜莺看着那些照片,脸上洋溢起温馨的笑容,我父亲说因为我记不起自己的童年,所以他想让我看到更多孩子能拥有欢乐的童年。
代偿心理,嗯,确实很合理,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言先生看着姜夜莺道:你在哪儿?你的童年在哪里?姜夜莺皱眉道:什么意思?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们已经看过楼下你父亲的卧室了,很简单的睡房,电视,床,电脑,该有的都有,还有你们的全家福——当然是只有你和你父亲的。
言先生指着面前一个照片里欢笑的母女俩,问道:为什么不论在客厅,还是卧房,都没有你十岁以前的照片,或者你母亲的照片?姜夜莺冷冷道:你当然是不会懂得看到你已经永远失去的人,那种伸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有多痛苦。
所以他选择干脆不要去看,这也很合理。
言先生作势在照片中的母亲脸上划了一个叉,然后指着女儿的笑脸问:那你呢?你的童颜对他来说,也是不忍相看的痛苦么?不,姜夜莺淡淡道:实际上对我才是。
噢!知道触及了不该触碰的话题,言先生也懂得适时地转换话题:楼上是什么?你的起居室,储物室,还有书房么?言先生没有料到这个问题反而让姜夜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话堵在喉咙口半天,才一个一个字艰难地吐了出来:还有我母亲的房间。
…………我有些不明白了,让我来理一理,言先生歪着头看着眼前的这扇门,皱眉道:你的母亲起码是八年前去世的,但这个高级居民区最多也只是三年前建成了,所以……你的父亲把你母亲的房间原封不动地搬到了新家?然后又在门上划上了奇怪的符咒?姜夜莺的母亲,那个名为越莹的女子曾经的房间,就在二楼走道的最里处。
越莹,夜莺……看来姜华对已逝妻子确实感情深厚,连女儿的名字都是随的母亲名字的谐音,但他至今仍留着他妻子的私人书房,甚至几度搬家都会将其整个随之搬迁,言先生却可以肯定这不是因为爱的缘故。
这是一扇很普通的门,除了门后散发出的很重的阴气,以及门上画着的奇怪字符。
这字符就像是用了拖把大小的毛笔,沾了黑墨水涂写上去的一般龙飞凤舞地画满了整个大门。
这个被涂出来的字符,乍一看有些像是日文中的某个轻音,却又多了许多弯绕,但要说他是中国字,似乎又不够有棱有角。
让我猜猜,你每次靠近这扇门都会觉得毛骨悚然,所以无论搬过几次,你从来没有真正进去过,对吧?言先生斜着眼看着姜夜莺道:即使这样,你都没有问过你的父亲?你都没有怀疑过你的父亲?这是我父亲请来做法事的和尚念经超度往生魂时写下的,类似梵文的一种文字,让那些被爱人束缚的过生者早登极乐的祝福词。
我们每一次搬家都会把我母亲的房间一起搬走,然后到了新家,父亲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再请和尚做法事,在门上画上这些东西。
看着言先生张大的嘴巴,姜夜莺不耐烦道:没错,我知道,我的父亲和我说过这些,你没有想到吧?有点。
言先生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那我想他也一定和你提过,除了‘往生文’,这门上还写着‘避忌咒’咯?姜夜莺皱了皱眉:什么……避什么咒?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言先生指着门上诡异的笔迹道:这边确实是‘往生文’,超度亡魂用的;但这里却写着‘避忌咒’,这个咒文可就不是用来和鬼打交道的了。
你看得懂梵文?姜夜莺惊讶地看着门上的字符,虽说她是不怎么懂外国文字,但看这浑然一体的笔法,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两个字啊!天下的文字都差不多,只要你懂得了其中的诀窍。
而且,言先生用手摸了上去,若有所思道:这个咒文和某些‘言咒’有相似的效果——让看到它的人本能地反感或害怕,不敢也不愿接近。
这可是居家旅行和藏秘宝必备的言咒哦!说完,言先生的手指轻轻滑过,一道墨迹忽然消失了。
瞬间,姜夜莺似乎看到了这个字符在变化,少了中间的这一笔,这个涂鸦一下就好像就从中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字符。
接着,没有人动过的门锁忽然一声轻响,门就这样自己打开了。
别看我,我只是去掉了咒文中的一个小环节而已。
那锁其实并没有锁,之前只是因为咒文的效果才会形成‘锁住’的错觉。
现在我们应该祈祷这扇门上的‘往生文’和这个‘避忌咒’一样有效,别在里面留下什么奇怪的游魂。
言先生轻轻推开大门,跨了进去。
门的里面,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黑暗,空洞的世界。
姜夜莺虽然还什么都没有看见,但那股阴冷的气息已经让姜夜莺产生了反感。
她只是站在门外,即使没有了那个咒文,她还是不想走进那里。
都没有一分钟,言先生已经走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看着姜夜莺,摇了摇头道:里面没有你想看见的东西。
你甚至连灯都没有开……好吧,我猜你们‘言咒师’可能不需要灯。
还有什么是‘我不想看见’的东西?里面到底有什么?姜夜莺愤怒的话语中隐约带着一丝的害怕。
继自己的父亲曾是一个罪犯后,她的母亲又是一个怎样的人?言先生显得有些为难:嗯……让我想一个婉转的说法……好吧,你的母亲是一个女巫。
什么???姜夜莺尖声惊叫道。
女巫的祝福:从二楼的神秘小屋出来之后,言先生还顺带从房间里摸出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几个手掌大小的布袋子,以及一本羊皮纸质,厚牛皮封的本子。
而现在,言先生翘着二郎腿舒服地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看着姜夜莺忙忙碌碌地拆开着每一个东西,试图在找寻并证明些什么。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绿绿的,一闪一闪的。
螳螂血,加鲑鱼鳞片,还有一些蝙蝠粪便之类的,然后加一些色素……或者是我都不知道的奇怪东西。
……那这个布袋子里面呢?这个我倒是知道,海鸥的爪骨,就是爪子上带钩的那个部分。
其实这只是初生婴儿尾巴骨的代替品,效果上虽然算不上最好,不过至少这个东西不是那么难搞到手。
好吧,在我彻底崩溃之前,我还想知道那个那个厚本子是做什么用的。
你是指这个看上去很像什么邪书古籍的牛皮书么?这个其实是最普通的了,我翻了翻,这和那边的钱币差不多,只是你母亲的学习记录罢了——虽然里面有些很有趣的咒术,可以把青蛙变回蝌蚪,或者让人在刷牙的时候吐出一条鲢鱼来。
怎么?你不想翻开看看?说不定你可以学到一个将男人变得不育的法术,这样我就会不敢和你上床了。
呵呵,你笑话永远是那么让人提不起劲。
姜夜莺干笑着瘫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所以我的父亲是造假者,而我母亲成了一个女巫……昨天我还只是一个家境富裕,荷尔蒙分泌过多的青春少女来着的。
沮丧的姜夜莺说到后甚至面都开始引用起言先生对自己的评价来自嘲,试图缓解心中的压抑。
你可以试着看开一些,首先,如果你的父母都生在中世纪,那他们一个已经被绞死,而另一个则被绑在十字架上钉死了,言先生以自己的方式安慰道:其次女巫也并不完全是你想象中那么邪恶,像是因为别人不邀请她就让人家的女儿扎纺纱针变成植物人,又或者因为别人不肯邀请她过夜就把别人全家变成野兽和餐厨具等等的,你母亲恐怕还没那个本事。
根据这本笔记来看,你母亲只是初级的学习者,而且她的专攻方向也不是诅咒。
哇哦,感谢你让我知道‘巫师大学’还是分专业的。
姜夜莺苦笑道:那我母亲的专业是什么?王子变青蛙?还是召唤什么大恶魔之类的?祝福。
言先生翻开了那本厚重的笔记,用手指触摸着已经泛黄的羊皮纸,专注道:你的母亲几乎研究了所有和巫术有关的东西,圣经里的撒旦,伏都教的蛇女,洒满啊,湿婆啊,还有道家的玄黄之术……但到了后来,她就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一个叫做‘LC’的东西上了。
我猜这个什么‘LC’一定和‘LG’没有什么关系。
姜夜莺皱眉道。
LC——LUCKYCOIN,真不明白你母亲一中国人用英语做笔记干什么……言先生边读边解释道:就是研究如何在钱币上附着某种祝福,让它的持有者运势兴旺的巫术。
比起其他的分支,这一支算得上是最容易上手,也最无害无副作用的了。
所以,我的父亲负责伪造那些古代钱币,而我母亲则负责在上面下什么咒,好让他们变成幸运硬币?姜夜莺顺着言先生的话分析道:然后呢?把他们卖给别人,让全世界的人幸运起来?……你自己相信你想出的的解释么?言先生不屑地笑了笑,指着壁炉上的那一排钱币盒道:你的父母在一路地学习,一路地互相帮助。
你的父亲学着制造古币,给你的母亲提供学习用的材料。
学习意味着会有失败,而巫术这种东西,失败的几率更加之大。
可幸你有一个精明的父亲,他把那些失败的巫术素材重新改一下,就可以找到一个笨蛋,把它们再卖出去。
如果每一个女巫的背后都有这样坚实的一个后盾,那么她们或许已经统治这个世界,满世界都是‘法拉利’牌的飞行扫帚了。
姜夜莺随着言先生的手指的移动,定睛地注视着每一个钱币,然后问道:那最后呢?无所不知的言先生能不能告诉我,邪恶的女巫和她忠贞的伴侣成功了没有?言先生不答反问道:在你有记忆的这八年里,除了现在你们所遇到的困境,你的父亲有没有在任何一桩生意,或者任何一件事上受到过挫折,失败,或者哪怕一点点的不顺利?闻言,姜夜莺开始拼命地回忆,半晌之后,她自己都被自己的答案所吓到了:没有……我记不起我爸他有过什么……你的意思不会是……言先生点了点头道:没错,你的母亲成功了,那枚‘爱情的结晶’让你父亲过了一帆风顺的八年——从你母亲去世算起,至少也有八年了。
虽然那枚硬币的效果因为施术者的能力问题,不是最上乘,不然你的父亲应该已经是巴菲特了。
不过这份幸运已经足以让你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让他住上这种被四五层密码锁给锁得牢牢的高级监狱了。
好吧,你成功地把我的生活变成神话故事了!那现在问题多多的麻烦少女又有问题了,姜夜莺问道:如果我父亲有那枚该死的硬币,那现在他为什么还会落到需要你来救他的地步?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也没有任何一种药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言先生文不对题道:这种‘幸运硬币’的运作方式,或者说所有巫术的运作方式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能无中生有,不能凭空造物,那是上帝的活儿。
人的命运都有一个‘定数’,就像是‘阳寿’一样,这是不容人更改的东西。
没有人会永远幸运,因为人的命运不是这样运作的。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那个‘硬币’到底是如何作用的?姜夜莺皱着眉问道。
透支。
言先生道:像信用卡似的,将你还没有存入卡中的钱先支取了出来。
‘幸运硬币’可以让你把你命中定数里的‘好运’部分全都预支出来,而作为代替,它把‘霉运’都给先挂账挂了起来。
只要你还有那枚硬币,你的好运就不会停,如果你能幸运地拥有它一生,那恭喜你,即使你花完了‘定数’里该有的运势,那硬币甚至还会赊贷给你更多;不过只要硬币离开了主人,被别人偷走,或是持有者长时间没有处于拥有它的状态时,报应就会不请自来了,命运也会完成它该完成的事——把这人一生的噩运,一次性地还给他。
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就能确定,真的有这样一个硬币的存在?姜夜莺双手抱着头,试图在混乱中理出一个思绪:如果真的存在,我们又该要怎么办?我……我父亲知道这些么?他知道自己有过这枚硬币么?我不确定,这只是一个推想,一个可以解释一切的推想,一个到现在为止,最合理的推想。
言先生不为所动地继续分析着:你的父亲应该不知道这些,不然他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天覆地地寻找那枚硬币,而不是满天下地打广告,托关系,自以为能靠金融知识或是人脉关系来挽救命中的‘定数’。
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女巫,但他可能并不知道你的母亲在暗地里用他所制造的钱币进行着试验。
他只知道他的妻子为他做了些事,让他的人生道路更加顺畅,但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妻子是用了他所制造的东西,给了他她所创造的未来。
所以我父亲才会将我母亲的房间整个地搬来搬去么?姜夜莺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给他带来了好运,所以他什么东西也不敢丢掉……这就是男人,他们不会把自己的一生归结到幸运之上,即使他们知道这是事实。
言先生若有所思道:不过你的父亲的所为是正确的。
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让幸运伴随了他八年之久。
直到有一天,有人发现了这个事情,有人知道了这一切,他拿走了那个硬币,然后……然后一切就都来了——破产,背叛,欺诈,高利贷……一切都是因为那枚硬币。
当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这个荒诞的理由所解释时,姜夜莺忽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好吧,既然现在我们都暂时同意了这个假设,那让我们顺着这条线继续吧,言先生站起了身,招手示意姜夜莺跟上自己,他一边走一边道:不管是谁拿走了那枚硬币,他一定是一个极为熟悉你们的人,和你们极为亲近的人,因为他要知道这件事,就必须要认识你和你的父亲,或者你过世的母亲。
他了解你们的一切,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最合理的时机,他可以潜入并找到那枚硬币,然后带走它。
然后,他还派出了一些人,以确保你们不会再有机会去追查那枚硬币的下落。
姜夜莺跟在言先生身后,感慨道:我猜你指的是那个保安杀手,他也是那个偷走硬币的人派来的?他到底和我们家有如何的深仇大恨,需要做到这么绝的地步?根据我的经验,往往做出这些事的人,不会是你们的仇人。
他们永远是那些你们深爱着,你们也认为他们深爱着你们的人。
家人,亲人,爱人……言先生再次走到了楼层间的回旋楼梯处,他抬起头看着贴满墙壁的数百张照片,忽然抬手指向其中一张照片道:就像是这个人一样。
这是一张姜华参与他自己投资的智障孩童学校剪彩仪式的照片,照片中,姜华和姜夜莺,还有另外一个男子正紧靠在一起,在智障孩子的簇拥下,对着镜头笑得异常灿烂,开心。
而言先生手指指着的,正是站在姜家父女身旁的那个西装笔挺,笑容阳光的中年男人。
在一共786张照片里,他出现的次数有224次,是除了你父亲和你之外最高的数值了,言先生道:所以现在得恭喜他荣升为第一嫌疑人。
舅舅?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绝对不可能!姜夜莺断然否认道:他一直在照顾着我,他和我父亲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我父亲和我说过,他和我母亲姐弟两个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在我母亲过世后,他就把所有的爱倾注到了我们一家身上。
在我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陪在我身旁,手把手地教我走路,就像教一个婴儿一般,从不厌恶,也从不灰心,在那段时间他甚至比我父亲还要关心我的一切……姜夜莺说着说着语气愈发激动,甚至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你够了!你已经让我的父亲成了一个罪犯,让我的母亲成了一个女巫,你别想再将我的舅舅说成一个杀手,一个毁灭我生活的罪人了!嘿,别把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在我还没有遇上你的今天之前,你的父亲已经假造了十几年的古币,你的女巫母亲也早已经死了八年!如果你舅舅唯一的亲人就是你的母亲,当他生命中唯一的女神因为你父亲所驾的车出车祸而死的时候,我可不认为一个男人会如此轻易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还能对待那个害死自己姐姐的男人如同兄弟一般。
言先生望着姜夜莺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所以即使他真的是那个人,他也有权利,有理由这么做!而且再一次声明,这也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你?姜夜莺开始歇斯底里了起来:昨天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现在,我成了什么?你还说你……姜夜莺刚发飙到一半,言先生忽然伸手封住了她的嘴巴,为了防止她过于激动地挣扎,言先生干脆一把将她压在了墙上。
嘘,闭嘴,安静些。
出乎姜夜莺的预料,言先生并没有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只是示意她别出声,然后闭上眼,低下头,像是在倾听什么一般全神贯注。
渐渐地,姜夜莺发现言先生压着她的手力道松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惊叫或继续吵闹,只是安静地推开言先生的手,看着言先生不出一声,直到言先生再度睁开了双眼。
好吧,如果这只是你懒得和我吵才装出来的样子,我必须得说你装得很吓人。
姜夜莺确认言先生不再聆听什么了,才敢开口问道。
言先生看着姜夜莺,叹了口气,耸耸肩道:我猜我们得逃了。
姜夜莺问:为什么?因为那个保安兄弟带着他的兄弟来凑热闹了。
言先生有些无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