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8-6 13:55:45 本章字数:11008即使言咒再如何神奇,言先生却还是一个人——这世上多的是人,比言先生更配得起‘不是人’的名号。
-----------------真实:每个恋童癖都有发现自己特殊性取向的过程,在此之前,他们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都会和女人相爱,都会结婚生子……虽然你的运气实在是很好,居然被你找到了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巫,她还愿意为了你钻研女巫的祝福之术,为你制造了那枚‘幸运币’,让你到现在为止的人生一帆风顺,道途坦荡。
接着你拥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过着人人都羡慕的生活。
不过随着你的女儿一岁一岁的长大,你却感觉到你的身心在变化。
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高挑,却带着那种稚嫩的可爱,仅属于你的可爱,你发现你不只是喜欢她,你开始爱上她,你的身体甚至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
起初你很抗拒这样的变化,你甚至有些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染上了什么极其恶心的恶疾。
渐渐地,你发现你并不是只有对自己的女儿才会有反应,只要是长相可爱的小女孩,甚至是小男孩,都会让你‘性致勃勃’。
你特殊的‘第一次’一定不是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你将那些可怜的孩子压在自己的身下,发泄着内心中野兽般的欲望,他们无力的惨叫只会让你更加享受,但这都不是重点,我也不想去猜测你在‘愉悦’之后那些孩子的下场。
性这玩意就像是毒品,你总以为沾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甚至可以放松自己,不过一但沾上了,却只会越来越不可自拔。
被你毁掉的孩子越多,你的欲望并没有如你预料一般的消弱,反倒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可自已。
尤其是当看到自己那如芭比娃娃一般的可爱女儿时,这种欲望就像是火焰一般灼痛你的心,燃烧着你的内脏。
终于有一天,你忍不住了,你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压倒在了床上!言先生坐在姜华的面前,闭着眼不停地说着。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魔力一般,将那些姜华深藏于脑海的画面一幅幅地重现在自己的面前,姜华甚至感到那些呻吟与哭泣声就在自己的耳边一遍遍的响起,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那种来自下身,来自心底,甚至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如野兽般的渴望。
这种渴望所带来的饥渴,甚至压过了来自尾椎那阵阵的刺痛。
怎么?只是说说就已经让你的两腮通红了?言先生张开眼,看着眼前这曾经还让他心生少许钦佩,现在却只剩下猥琐与厌恶的中年人,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旁观世间一切的言先生,心中也少有地升起了一股恶心感:你应该庆幸你和我还有约契在,你也该感谢那些不知所谓的言咒师规则,不然你已经因为让我恶心而死上六七次了。
我刚才说到哪儿?对了,正说到你像狗一样,扑向了你自己的女儿。
当你发泄完,你才发现你的女儿已经昏了过去,你只能赶紧地将她送到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那枚硬币的关系,你的运气实在好的可以,你的女儿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居然忘记了所有的事,和初生的婴儿一般连话都不会说,这件事也就被你瞒天过海了。
男人都以为可以背着自己的妻子偷腥,都以为自己的妻子一无所知,但身旁男人的心是不是在自己这里,恐怕没有女人会不知道。
你的妻子可能很早就发现了你性取向的变化,但她只是忍着,忍着,以为你会回心转意。
她为你制造了那枚‘幸运币’,以为你会因此再次爱上她。
但当自己的女儿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就一切都明白了。
你的妻子确实很爱你,但她也爱她的女儿,所以她选择了最女巫的方式:和自己爱的混蛋一起灰飞烟灭。
真可惜,如果她选择炸弹或是刺刀的话,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可惜她选择了在车上做手脚——估计她没看过多少电影,什么车子出车祸,爆炸之类的,车里的大坏蛋肯定不会死,死的永远是小喽喽。
也可能是她为你做的那枚‘幸运币’替你挡了那一劫,也算是越莹她自己自作自受吧,结果死的只有她而已。
而你却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
该怎么说呢?邪恶总是更长久不是么?不过你的妻子在死之前,给她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小舅子留下的‘好好活下去’的留言,却让越鸣对她的死起了疑。
他这些年一直和你们一家亲近,恐怕早就知道了你的小小‘爱好’。
然后就像我似的,推测出了一切。
不过他没有选择揭穿你,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能让你毫无荣光地如野狗一般曝尸荒野。
要说这家伙也算是一个人物,只可惜碰上了我……也只能说是她姐姐造的孽太大,以至于要他们姐弟一起去偿还。
山阴咒:……说完了?当言先生毫无征兆地沉默了约一分钟之后,姜华才问道: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能杀我,那你说了这么大一套,又是为了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好奇心作祟,想知道一下事情的真相罢了。
言先生笑道:现在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都不只是我的假想而已。
这就够了,我只是不喜欢被隐瞒和欺骗而已。
那现在,我请你离开!姜华也不再和言先生客气,只想这个瘟神早点离开。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或许你会感兴趣。
言先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对你妻子的担心是对的,她在对自己的车动手脚之前,还做了一些更加像‘女巫’会做的事。
你什么意思?姜华眉头紧皱,每次他恨不得言先生永远消失时,他总能一下子就抓住自己的软处,而这次,他说中的是已在姜华心中凝结八年已久的疙瘩。
言先生道:我想你很明白我的意思,你不就是因此才请人做法式的么?你不是因为害怕越莹曾在生前就诅咒自己,又不敢将所有的东西都丢弃,生怕又因此惹上更多的麻烦不是么?我现在告诉你,没错,你的爱妻在你上了自己女儿之后,曾选择过比杀死你更温柔一些的方式,但之后她又改了主意——你知道女人总是善变的,尤其是那些被妒火和愤怒煎熬的女巫。
她最后是杀死了自己,但这并不表示她最后的诅咒就因此失效了。
你……你说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是……是这个锥心的疼痛么?你能治好它?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的姜华,双眼都有些放光。
看着现在的姜华,言先生不禁想起了那个在医院里的孤独老人。
你似乎也发现了呢!没错,这个疼痛并不是什么车祸事故造成的,我还从没见过硬伤可以造成这么古怪的间歇性疼痛。
而且我也无意中发现,你的阵痛似乎总和一个事物有关,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言先生说着,又走回了姜华身旁,笑着低下头在姜华耳边低语道:你知道你的女儿自愿的时候,有多么浪荡么?你看过她自己扭动身躯时,那圆润的臀部,还有那丰满的乳房随之抖动的样子么?你……姜华喘着粗气,想要发火,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来自尾椎处的疼痛给抽走了。
他痛苦地弯曲着腰,狠命地咬着牙关,咬得牙龈都有些溢血。
言先生一脸木然地看着姜华的痛苦,说道:第一次我看到你疼起来的时候,你正像情人似的为你的女儿拭去眼泪,而之后在楼下再次看见你时,你的腰却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我当时就在想:你的疼痛会不会是始于你自己的女儿呢?接下来,我今天只是提到了我上了你的女儿,你就也疼得死去活来,我就更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虽然细节上要改一下——当你对自己的女儿姜夜莺动起情欲时,那股疼痛就会如约而至,让你体会比死还要难熬的痛苦。
你,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姜华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抓住言先生的手臂,痛苦地嘶吼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怪??你的妻子是女巫,那你当然是中了某种诅咒咯!言先生理所当然道:事实上她给过她弟弟一个提示,只可惜越鸣只是将这个‘提示’当作一个遗物留在身边,却没有仔细想过,这会是她的临别留言。
姜华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他几乎都没有办法挺清楚言先生所说的话,不过,一个硬币掉在了他的脚旁,金属撞击木质地板发出的声响却清晰地传达到了他的脑海。
都不用看,姜华也猜得到那枚硬币一定就是方才姜华带给他,之后又从他身上顺走的仿孝建四铢。
被痛苦煎熬得精神几乎要崩溃的姜华,一字一顿地从牙关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什……么……意……思?看你疼成这样,恐怕也不能清楚明白我在说什么,算了,我稍微帮帮你吧!言先生说完用手摸到了姜华的尾椎处,缓柔了两圈,接着闭上眼默念了些什么,然后睁开眼,用不属于自己的低沉声线念出了一个字:痹。
咦?姜华感到尾椎处忽然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接着痛楚便一下子减轻了许多,虽然不是完全消失,不过比起方才的痛苦,现在这样的疼痛已经不值一哂了。
这只是需要耗费一些精力就可以施放的感官麻痹类初级言咒,所以你也别指望它的效果能持续多久,但我估计这已经足够让你听完我说的话了!言先生笑着指了指地上的钱币:都说制假者都是历史学家,因为要制假必先要识货,识货的前提就是要识史。
你一眼就看出这是永光年间的孝建四铢,那你也一定知道,南朝刘宋当时在位的皇帝是哪位?前废帝刘子业,这有什么关系?所有与任何国家的古币有关的历史都存在姜华的脑海里,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便说出了答案。
言先生笑道:关系太大了,你既然知道他的谥号是‘废帝’,那当然也就一定知道他是如何的荒诞,如何的疯狂,才会得到如此被天下人所唾弃,得到‘废帝’这样的谥号的?姜华不知所以然地答道:那个皇帝是一个彻底的疯子,在父亲的坟头淋粪,将重臣毫无理由地或杀或剐,还将自己的亲皇叔圈养在猪圈之中,让他在木槽中与猪竞食。
而且他还……说到这儿,姜华忽然闭上了嘴,因为他开始明白言先生的意思了。
不过言先生可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别停,继续啊姜老师,我还想听你说说他是如何与自己的亲姐姐祸乱后宫,把自己的亲姑姑迎娶进门的呢!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不必和我兜弯子,我从没否认过我是一个乱伦的混蛋,你也不必老拿这种例子来浪费我的时间!姜华怒道。
对于姜华的怒火,言先生只是用一个不屑的笑容回敬,接着说道:你那来自椎骨尾端的疼痛,是源自一种名为‘山阴咒’的咒术,不能算是魔法或是巫术,应该说是更近似于玄黄之术的一种古代咒术——这说来还是你的功劳,越莹为了能让祝福术的效果最好,还研究了不少不同门不同宗的灵异之术,这可能也是其中之一了。
这个咒术的起源就和废帝,以及他的亲姐姐外加性伴侣:山阴公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了。
言先生像是说书一般字正腔圆地说道:话说这一对姐弟简直是荒天下之大淫,废帝让已经嫁人的山阴公主搬入自己的宫中,整日与她一起过着荒诞的生活。
他们不仅只是乱伦,他们还为对方选择数十个的性伴侣,并看着对方淫乐,让上百宫女赤裸着在自己面前同性相奸,接着再将他们一一分尸……这对真可谓奸夫淫妇的兄妹,恐怕就连你也比不上。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也不长,一年不到,废帝和山阴公主终于闹得天怒人怨,你可以想象一个同时被百姓和皇亲国戚所同仇敌忾,被大臣谋害后甚至没有人愿意为他收尸的皇帝么?他可算是把‘昏君’这两个字演绎到极致了。
我相信你也知道废帝被弑的经过吧?他在死前连着两个晚上做梦,梦到被死去的宫女大骂,这才有了请‘巫师’回来做法赶鬼,结果被装作鬼的刺客暗杀的戏码。
难道废帝之前的梦境,真的是巧合?莫非这个杀人如麻的昏君,会因为杀了几个宫女而发噩梦?而那所谓的‘请神驱鬼’的刺杀计策,莫非真的是某个大臣的临时起意?言先生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看那架势,估计他巴不得手上有一块惊堂木,可以让他说出那句欲知后事如何,窃听下回分解了。
你是想说,这前废帝的噩梦,和使我痛苦的咒术有什么关系?姜华疑惑地问。
也不算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同一个咒术罢了。
之前我有说过,非正常死亡的人,在阳寿耗尽之前,会以缚灵的形态停留在阳世,特别是那些被杀害的怨灵,人们偶尔可以听到他们说话,一些怨念强大的,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思想。
‘山阴咒’的基本原理,就是将枉死于乱伦常者之手的冤魂召唤并集中,接着‘绑’在凶手的身上,让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发噩梦也就不算什么了。
姜华皱眉道:那也只是做噩梦啊,为什么我会疼成这样?言先生笑了笑,道: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废帝是死了,但是山阴公主还活着,史书的说法最后这位‘乱伦天后’是被赐死的,但却并没有提到中间的过程。
你知道的,中国人是非常重纲常的,像乱伦这样的罪,放在过去可是比杀人更该死千倍万倍。
而古代人又是封建迂腐的,在对于废帝的愤怒过后,他们极力想找一只替罪羊——身为上天之子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天生如此下作呢?必然是有‘红颜祸水’的妖物在作怪,魅惑上苍,置万民于水火之中!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简简单单用一条三尺白绫就‘赐死’这位公主,她一定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足以让万民泄愤!于是乎,我们这位巫师又得到了表演的机会。
当代表‘正义’的巫师给我们的‘邪恶’公主下咒时,他还应要求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你知道对于山阴公主这样性欲饥渴到要和自己弟弟通奸不算,还要数十个男人服侍自己的女人,什么样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么?那就是让她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但却让她得不到发泄。
于是,‘正义’的巫师就将那些怨灵的力量,从影响人的梦境和思想,改成了影响人身体上的某根神经,某根连通人的‘头’与‘尾’的神经。
言先生说着,伸手按了一下姜华的尾椎,姜华啊的一声疼得叫出了声,言先生继而道:而这里,就是那根,或者说是那一簇神经脉络的中转点。
姜华一脸茫然地望着言先生,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言先生叹了口气,用教小孩子的口气说道:就拿你自己做例子简单地说说吧,每次你一看到姜夜莺,或者抚摸她,听到她说话,都会刺激你的欲望,而你脑中控制欲望的那个部分,会将这个信息,通过神经传导到你的下半身,接着你的小兄弟就会非常识时务地扯起旗来,这就是人的头脑与身体反应的一个本能现象。
不过,如果这其中的线路被阻断了呢?如果你的‘欲望’如黄河一般顺流而下,却在中途被硬生生截断,那你欲望的河流,又会以怎样的形式‘泄洪’呢?欲望之奴:姜华明白了,姜华一下子忽然都明白了。
他的痛苦,原来就源自于自己的欲望。
那无法找到流向的欲望破堤而出,四处奔流。
欲流撕扯着他的身体,也在撕裂他的精神,痛苦,正是他的灵魂对于那奔腾不息的欲望所做出的回应。
他的欲望不可能停止,因为人就是为了欲望而生。
一些人被权欲所支配,一些人被金钱的欲望所奴役,而姜华,则是被某种怪异的性欲所祸。
姜华从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欲望且失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只有屈从,根本没有反抗欲望的可能。
因为痛苦,反抗自己的欲望所带来的痛苦煎熬,是姜华所不能承受的,姜华也相信,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的。
既然无法反抗,那为何还要让自己痛苦?为何不让欲望倾泻而出,让自己释然?姜华是这样选择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他没有想到,释放欲望并没有终结自己的痛苦,痛苦反而带来了更多的伙伴。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会给自己下咒,让自己的欲望转化成痛苦,来折磨自己。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舅子,会一早就看穿自己的一切,并且坚忍这么多年,计划了一个大局将自己打入谷底,还想将自己置于死地。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自己的欲望,那可悲,可叹,却也可怕的欲望。
不过没有欲望,我又是什么?姜华虽然痛苦,却不后悔。
没有一开始对于钱财的欲望,他就不会费尽心机摸爬滚打,自己创出一番事业。
没有当初对于越莹那炽烈的爱欲,他也不会不顾忌所谓的神鬼之说,也要娶她过门,那也就没有之后的一帆风顺了。
而没有之后对于自己女儿,以及其他孩童那股无法抑制的占有欲,自己又会失去什么?不,姜华不会失去什么,但那些孩子们却会。
没错,他是一个无耻的恋童癖,在痛苦夺去了他泄欲的能力——也就是性能力后,他仍仗着慈善之名,亵玩着一些可怜的孩子。
但如果没有了姜华,那些被他污染的孩子又会怎样?不是他,谁会去在意一个天天被父母毒打的小男孩?不是他,谁会去关心一个父母双亡,家财被叔嫂吞尽,自己还被当作仆从使唤的小女孩?不是他,那对患上白血病的双胞胎,早已因为无力支付药费,被医院扔到外面等死;不是他,成百上千的山区孩子永远不会认识字,也无法走出那如牢狱般的大山;不是他,上万无辜的饥饿幼童已经横死街头,不是他……言先生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只有一点,他错了。
他认为姜华只是打着慈善的幌子,给自己开了一个养殖场,他以为所有的孩子在被他玩弄时,都是无力且痛苦的。
言先生也有错的时候。
姜夜莺,是姜华最后一个用武力强暴的孩子。
之后的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他们中有的是出于感激,有的则是出于功利的想法:能够用一次的恶心,换来十年的吃饱穿暖,为什么不呢?——疾病,饥饿和旁人的冷眼,让这些孩子早早就懂得取舍,懂得了如何选择自己的路。
他的欲望让他变成了现今的样子,但没有欲望,他什么也不是。
怎么?是在脑海里自欺欺人,自我催眠说自己虽然是个无耻的罪人,但也做了不少好事,好平复自己的良心么?言先生拍了拍姜华的脑袋:醒醒吧,你或许‘无意间’帮助过一些人,但你从骨子里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你只是服从于自己欲望的一只狗罢了。
姜华惨笑道:无心插柳,柳亦成荫。
只因为栽柳的是狗,那森林就没有狗的一份功劳了?言先生您呢?您又敢说自己秉着所谓的良心,帮助过多少人?言先生摇首道:我从不秉着所谓的‘良心’做事,我只是按自己的规矩做事而已。
我也不在乎自己帮助过多少人,因为我从不帮助别人,我只是和他们做交易罢了——如果他们自己都不肯付出代价,那我为何要帮助他们?好,说得好,如果自己都不肯牺牲一些东西,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获得别人的帮助?姜华大声叫好后,忽而反问道:那你和我这条狗,又有什么不同呢?言先生看着姜华,脸上忽然显出了一副同情的神色:你真可怜……想知道你和我的不同么?就是我一不会趴在自己女儿身上泄欲,二更加不会在做出这一切之后,还冠冕堂皇地认为自己仍有任何资格跟任何人相提并论!如果说你和我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我还是个人,而你已经不是了。
姜华哑然。
没错,只有姜夜莺,只有他自己的女儿,他没有任何的借口。
那次的欲望带来的,只有痛苦的眼泪,与无声的愤怒。
只是姜华没有想到,姜夜莺因为失忆症忘记了这件事,而姜华自己,竟好似也忘记了这件事。
只要不被提及,所有事都会被时间所淹没,难道人,就真的这么容易原谅自己?还是这一切又是姜华那无底欲望的又一杰作:只有忘记了那一次的挣扎与痛苦,他之后才仍能毫不愧疚地继续着这样的畜牲行径?言先生最后还是说对了,自己真的只是被欲望套上项圈的盲犬罢了。
姜华苦笑,但即使事实如此,姜华仍不想错过言先生这个转机,这个可以使他脱离欲望所带来的痛苦的转机。
说了这么多,相信言先生也不只是单单想和我聊天而已吧?姜华道:你一定有你的办法,来替我解除这个‘山阴咒’是吧?说吧,这次你要几年的阳寿?言先生故作惊讶道:你还想和我做买卖?你不知道你已经少活了十五年么?你不好好过你剩下的日子,居然还想和我再做一单?你真是一个疯子!姜华笑道:我正是想珍惜自己剩下的日子啊!我是不知道再和你来上一次,我还有多少时间可活,但与其背着这样的痛苦在地狱里活上数载,为何我不选择在天堂里停留几个月呢?只可惜你的天堂,却是别人的地狱。
言先生冷笑道:你当真是‘欲望’最忠实的狗,在主人的面前,居然连‘生命’都可以不要!我都有一些佩服你了……只可惜,我的答案却是‘不’!完契:不?姜华一愣:你是说没有办法去除这个‘山阴咒’?不,我的‘不’的意思,是我不会帮你去除这个‘山阴咒’!言先生答道。
姜华更加愕然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难道是因为我活着会害了更多的人?你难道是个会为别人考虑的人?言先生嘴角上扬:我当然不是,我不接你这单生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言先生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四个字:无,法,付,账!姜华先是张口结舌,继而便明白了言先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在少了十五年之后,本就没几年可活了么?言先生摇了摇头: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在和你第一次订约的时候,我就只拿了你十年的阳寿,并没有拿足这十五年。
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让姜华感到惊讶,那言先生的最后这句话,可够吓掉他两颗门牙的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姜华难以置信道:你和我谈妥了十五年,却只取了十年?言先生漠然道:和你谈妥?我是这样和你说过,但我和你定契时,并没有具体说明过,代价究竟是多少年吧?姜华闻言,拼命地开始回想。
没错,当时在言先生进行那仪式之时,并没有提及代价的数字。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只要十年,却报出了十五年的数字?不过姜华的反应却也不慢,不消片刻,他已经猜出了言先生这多出五年的目的,就是他那个是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宝贝女儿:姜夜莺。
姜夜莺为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去恳求抛弃自己的男子,这份孝情之深,当然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父亲短了十五年的寿,却什么也不做。
言先生从一开始就将姜夜莺的反应估算在内,他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女儿,想必是将那空出的五年做了鱼饵,这才钓上了这条美人鱼。
姜华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条鱼,却没想到言先生稍稍在饵上做了个手脚,就一下钓起了两尾大鲤。
不过,言先生为何在可以要到十五年的情况下,却仍只要了十年呢?真的只是想一饱色欲而已么?这人虽然年轻,却不像如此肤浅之人啊!想通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便接踵而至。
姜华抬眼看着言先生,笑道:你想通了一些事,却没想通另外一些。
因为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言先生笑着答道:其实很简单,你根本没有十五年的命。
告诉你也无妨,去了那十年,你只剩下一年半可活了。
我之所以说要了十五年,只是有备无患,谁知道你后来会不会以什么理由来压价?不过既然你的女儿之后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你,你这个……姜华一动气,背部的麻痹感忽然开始消退,疼痛感又一次袭上了他的心胸。
你问我,我不会单单只是和你聊天而已吧?言先生笑道:这次你猜错了,我确实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现在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你就接着享受你的欲望带来的副产品吧!说完,言先生便向门外走去。
疼痛感越来越剧烈,姜华又不能动了,但他仍仰着头,看着言先生的背影,期望他停下脚步。
他只是在玩弄自己,他一定有办法治愈自己,我怎么可能只剩下一年半的命?姜华不断这样和自己说着。
果然,言先生在房门前又一次停住了脚步。
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我永远是对的!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不管是越莹,越鸣,还是其他什么人,你们别想就这样打败我,我永远还有最后一跳退路!姜华自信地看着言先生,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言先生说话时连头都没有回:山阴咒会随着人阳气的减弱啊势强,你现在只有一年多的命了,阳气自然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充足。
所以病痛会一天比一天折磨人。
‘山阴咒’其实是一种叫作‘鬼背身’的灵异现象演化而来的,所以即使你看不见,在你背上仍背着所有被你的欲望害死的冤魂,你的阳寿一天天减少,他们的阴气就会一天天增大,也不知道你的‘幸运币’在阴间是不是通用?我完成了我和你定下的约契,将你的生活给找了回来,现在是你享受它的时候了,再见!说着,言先生步出了门外,优雅地带上了门。
你别走!姜华拖着沉重地脚步想要拦住言先生,却双脚失力,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现在的姜华,仿佛真能感到在他的身上有数十条冤魂,男孩儿的,女孩儿的,他妻子的,甚至是他小舅子的。
这些亡魂五花八绑地抓住了他,钳着他,嘲笑着他,啃食着他。
不!姜华仰天长啸,难道这就是他的结局?第一卷:山阴咒 尾声——好听的故事更新时间:2009-8-6 13:55:44 本章字数:5927尾声:好听的故事只要假以时日,每个丑陋的事实,都会变成好听的故事姜夜莺醒了。
终于有一个夜晚,她能睡得如此香甜,终于有一个夜晚,她没有再梦到那张抑郁消瘦的脸庞。
真的很奇怪,姜夜莺并不是不记挂顾仲,她只是不想在每个夜晚都因为有关于他的梦而惊醒。
而今夜,她没有梦到顾仲,一分钟都没有。
她本该觉得高兴,只是当她醒来,她却发现那位梦中的新男主角,并不在自己的身旁,而她的枕边,放着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纸。
姜夜莺一看到在便签纸尾端的留着口水的人头画像,就知道是谁留下的信息了。
姜夜莺读完了这封信,没有愤怒,没有眼泪,甚至都没有无奈的苦笑,她只是叹了口气,便将便签纸放到一边,默默地起身穿衣。
我猜你也知道,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这家旅馆了,而我什么时候会回来,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忘记今天的一切。
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就当作是为了那让我非常享受的一晚,我给你的回礼吧:首先要说的是,光着身子的你真的很漂亮;第二,我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稍微夸大一下事实,所以我把每个言咒所需的代价都多说了一倍——其实只需要一年的阳寿,我就可以变得刀枪不入,而并不是真的需要两年。
也就是说,你之前为我担的心是多余的,我用掉的并不是十二年,只是六年而已。
虽然还是嫌多,不过我还是有四年赚头的。
先别大骂着将纸头揉烂,并丢进废纸篓,我还有最后两句话:回去先陪陪你的父亲,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和他已经汇报过一切了,他可能并不像你这么容易接受事实。
还有,好好地去爱你那个自闭的前男友吧,你之所以每晚都梦到他,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因为什么阴暗的自私心理。
你爱他,或许你自己都还没发觉,但你爱他的程度,绝对比你想像的要深。
昨夜春宵恍如梦,愿君疼惜眼前人。
突然想发一下诗兴的言先生留什么恍如梦,谁会去在意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
姜夜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姜夜莺不自觉地想起了他们的初见,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但这个男人一走进约定的咖啡馆,便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二话不说拉开了座位,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起初姜夜莺以为他是一个给她来推荐餐饮的托,又或者是什么无礼的搭讪者,但言先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就是你想找的言先生了,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的父亲?只用了一句话,言先生就让姜夜莺所准备的数十个故事都成了白费,让我们的社交名媛准备的两行珠泪也只能吞回了肚里。
从来只有姜夜莺将男人玩得团团转,可言先生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姜夜莺明白,在这场游戏中,她只会是那个被玩弄的角色。
只是那又如何呢?本身这世上的事不外乎就是一个个的游戏,姜夜莺的生活,也就是一出出的戏。
这么多年来,姜夜莺演过无数部戏,有时她欺骗别人,有时她被人欺骗。
即使这次明知会输,那又如何?不过是人生的又一个过场而已。
这是姜夜莺一贯的人生准则。
但是为什么,姜夜莺的心情却无法释然?至少,他该给我一个告别,不是么?……姜夜莺想着,想着,一滴眼泪静静地从她的脸庞滑下。
昨夜,恍若梦……当姜夜莺推开那破旧旅店的房门时,姜华已经忍过了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正茫然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不去想言先生所说的,那些背在他身上的鬼魂。
但姜夜莺关切地来到床边慰问自己的父亲时,姜华一见到自己的女儿,疼痛便又一次袭来,姜华只能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用力推开自己的女儿。
姜夜莺一愣,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到了地上。
姜华想去搀扶,奈何那山阴咒带来的疼痛犹如滚刀山,下油锅,不只是尾椎,这疼痛甚至会顺延全身,他感觉只要自己抬一抬手指,就会有一千根钢锥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姜夜莺看出了姜华的痛苦,也不再靠上去,只是坐在地上,喃喃道:爸,我们的生活回来了。
嗯,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姜华咬着牙忍着痛,拼命地想给自己的女儿挤出一个微笑。
姜夜莺忍着眼泪,用灿烂的笑容回应着父亲的伪装。
姜华到底是个恋童癖,还是一个乱伦狂?这点连姜华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看着姜夜莺的笑容,他的背脊就像被扯裂一般疼痛,但他还是喜欢看,愿意看,即使疼痛到死又如何?姜华想着,仰起头哈哈大笑。
不管你言先生究竟如何厉害,但始终,我还是赢回了我的一切,这才是事实,不是么?姜华这样和自己说着,于是疼痛来的越猛烈,他笑得越大声。
我真是一个天才,言先生一边在大街上走着,一边还不禁要佩服一下自己。
说言先生是天才,倒也不仅仅是自大而已。
毕竟能随口就胡扯出什么山阴咒,还搭上了南北朝的昏庸皇帝,历史背景十足,加之说得又惟妙惟肖,有那么一会儿,就连言先生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所说的咒语故事了。
这就是言先生的理论之一:只要你说的谎话连自己都相信,那别人也就更深信不疑了。
至于姜华那尾椎上的疼痛,到底是因为车祸造成的硬伤,还是正如言先生所说,是越莹给其所下的某种咒语?这个姜华不知道,言先生也不知道。
知道的人都已经作了古,谁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次撞击不仅可以伤害人的骨头,同样也可以伤害人的神经。
谁知道姜华会不会刚好被尾椎处飘碎出的骨头碎片压迫了某个神经,从而导致了只要他欲念一起,尾椎便会疼痛不已呢?有时人的身体远比我们所知的更神奇,未必需要什么咒语、魔法或是言咒,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外力和一些小小的巧合,别说是一次撞车了,一只蚊子的叮咬也可能会让人身染怪疾,甚至无疾而终。
又或者,真的存在一种名为山阴咒的咒语?鬼背身的故事倒是确有其事,言先生在随意翻阅那本越莹留下的魔法笔记时,也曾看到过相似的记录。
虽然山阴咒的名字只是言先生胡编的,但事情或许正符合言先生推测的也犹未可知。
言先生只是不喜欢别人将他当作是可以欺骗的对象,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名为姜华的衣冠禽兽,既然一个有趣的故事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谁还在意实情到底是怎样的?言先生很有自信,自己的这个故事可以让姜华在余下的日子里始终郁闷难舒。
虽说他对越鸣越莹姐弟并没有什么愧疚之情,不是言先生那一掷,越鸣迟早还是会死在咒语的反噬效果下,但甚少杀生的言先生心里难免有些疙瘩,这样他也算是替越鸣做了些事,他也便可以更理直气壮地将这个疙瘩甩到身后了。
其实在言先生的心里,想要放下的又何止是这一个疙瘩而已。
他想教训姜华的真正理由是天知地知,己亦知却装不知罢了。
哎,是不是太久没近女色了,自己居然也变得有些腻歪了。
言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自己感到一丝的无奈。
不过世事总是峰回路转,没想到言先生一时的色欲弥心,倒也给自己带来了意外的收获——就是姜夜莺母亲,越莹的那本魔法学习笔记。
昨晚在言先生在温柔乡享尽温情时,他的那只大懒狗道格却身上绑着一本牛皮封厚书,星夜混上了前往泰州的长途客车——别问笔者道格是怎么混上去的,这只懒狗必要的时候还是很会利用一下自己那副楚楚可怜的狗貌的,要找到几个同情心泛滥的司机,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人类社会有个习惯,就是做任何事,都需要有一个组织。
当学生的时候我们有学生会,三条杠杠的人说话都要比其他学生大气一点。
上了班之后我们有工会,虽然赚的钱未必多多少,但有什么事你还得仰赖他们出面。
即使是天命之年功成身退,还有什么退休人员管理协会,老年人活动会之类的,来丰富你的晚年生活。
人需要被管理,才会有秩序,有了秩序,才不会出乱子。
普通人都需要有不同的会来管理,那张手招云翻手唤雨的男巫女巫们,就更需要有一个组织来严加的管束——道术和佛法才是中国的教派正宗,巫术和魔法在这里只是不被接受的,旁门左道中的歪门邪道。
如果有一个魔法师因一时之气闹出了一点事,很可能就会给其他的学派留下大动干戈的借口。
别看巫师或者魔法师的名号很响,这其实是一个在刀锋上起舞的危险活儿。
正因为这样的情势,这些玄学上的外来和尚们更需要有一个组织来妥善的管理,这个组织的名字只有其内部人员知晓,连言先生都不知道,不过名字无外乎是一个代号,所以言先生就称其为M组织。
M组织最害怕的事,就是内部成员的失踪。
失踪就代表着无法被管理,就代表着:1.可能死亡,那就代表着有人正对M组织进行着什么计划;2.可能是想脱离组织,那他就很可能对组织造成伤害;3.不管他的情况如何,在无管理状态下,魔法和巫术可能就会外泄,像是武侠小说中捡到一本武功秘笈,练成一流高手的事情就可能会发生,M组织倒是不介意更多人学魔法,怕就怕这些非组织情况下学到魔法的人招摇过市,捅出什么大篓子来,最后还要组织来给他料理善后。
尽管M组织极力预防着这样事情的发生,但学习魔法巫术的人在学成之后,难免会有那么几个想要出去试试手的,或是不喜欢组织定下的繁琐规定的,又或者是被自己人暗害的,总之这两年失踪人数是有增无减。
而M组织本身碍于和其他的组织定下的规定,无法派人大肆搜寻,甚至他们都无权踏足一些大的城市。
因此他们也只能请一些能人代为寻找,不计死活,只求一个明确的信息,之后的事魔法师们自有魔法师自己的方法解决——当然了,请人帮忙当然也不可能是免费的,不过既然是个魔法组织,那自然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可以点石成金的宗师级,所以M组织在物质的奖赏方面,在地下世界可是出了名慷慨的。
但即使如此,这些年来真找到消息的失踪者,却少得有限。
一个魔法师想把自己藏起来的话,即使是大罗天仙要找,也得费上一把劲。
从看到那本魔法笔记的第一眼,言先生就知道,这个越莹在和姜华因为荷尔蒙作祟而爱得天昏地暗之前,也是一名由正规途径学习过魔法的女巫,换句话说,即使她不在那个失踪人员名单里,那个教她的人也一定在。
不过魔法师不像言咒师这样可以颠倒阴阳,估计那家伙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言先生找到了这本魔法笔记,至少断了它会流转到他人手上的可能性,这就足以让M组织对他感恩戴德了。
言先生倒不是一个爱财之人,不过之前他曾欠过M组织中的某个高层人物一个人情,这下倒是顺手还了个干净。
欠魔法师人情绝不是一件好事,往小了说,他们会要你帮忙给他搞一些古怪的魔法素材,像是鼻涕虫的血啊,蜥蜴的眼泪啊,甲壳虫的生殖器之类的,不累死你也恶心死你;往大了说,他会问你要些你的血,结果过了半年你会看见成打的你变成他们的仆人,伺候他们吃饭洗脚,这个可就不是言先生能忍的了。
现在人情算还了,言先生也算松了口气。
四年阳寿,一夜春梦,外加一份人情大礼,这次的交易,着实不亏。
言先生浅浅一笑,消失在了街头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中。
一个月后,街头巷尾都在传诵着又一个商业奇迹。
据说姜华单靠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五个神秘的投资人,结果于一夕之间,姜华在所有行业中的产业全部被盘活。
在此之后,他更与顾氏集团的顾恩晋联手,从里到外彻底掌控了整个顾氏集团,顾恩晋也成功地将当初赶走他的股东们,一个个地给踢出了局。
姜华之后更是将所有其他的产业全部盘出,集资帮助顾恩晋打压竞争对手。
如果将整个房地产行业比作是三国,那现在姜华和顾恩晋的顾氏集团就是魏,别看演义和野史将其他二国形容的如何强大,但他们也只有在齐心联手的情况下,才将将能保证不让魏独行天下。
虽说姜华一年多之后就因为突生的骨癌而逝,而顾恩晋也在几年后过世,不过他们的儿女却也是非龙即凤,姜夜莺和顾仲在接手顾氏集团后,非但没有因此沉沦,反而让其更加壮大。
而两人也在顾恩晋过世后的第三个月大摆婚宴,结为连理。
姜,顾两家的友谊,以及这段婚姻也成了商界中一段许久都为人津津乐道的奇谈。
——故事好听,谁又会去在乎事实的真相是如何?姜,顾两家的故事到此算告了一个段落,但言先生的故事,却才刚刚开始。
言咒师-山阴咒完言咒师-阴阳眼待续后记:我不是一个会写网络小说的人,也不太知道怎样写网络小说会更引人瞩目。
所以我就随意写上一些了。
《言咒师》作为半试笔的作品,会以单元章节性地上传。
中间的时间间隔……按我现在工作的空闲程度来看,估计一个多月到2个月就是一个大约十个章节的故事吧。
写完第一个章节,对于自己的情节控制力还是不太满意,而且着墨比较分散,有不幸看完的人,看到此处估计会和我有同样想法。
姑且看着吧,反正我写也不赚钱,你看也不花钱,我之后尽量想办法控制自己无比华丽四散的思路……总之先上传上这第一个故事,大家先看个热闹吧。
第二卷:阴阳眼 楔子:彼得与小男孩更新时间:2009-8-6 13:56:21 本章字数:4953言咒师——阴阳眼-------------------彼得站在了他所工作的公司大楼的楼顶。
叫彼得的人,很多都是些英雄,不过这个彼得显然不在其列。
他不是蜘蛛侠彼得,所以他并不是来这儿准备对着对面大楼吐丝的;他也不是前一阵子火得一塌糊涂的《Heroes》彼得,所以他爬到楼顶来,显然也不是为了测试自己能不能飞;他就更不可能是小飞侠彼得了,如果是的话,他早就乐不可支地飞去找温蒂了,哪有这闲工夫来楼顶吹风?这个彼得爬到了楼顶,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跳下去。
为什么要跳下去?这个问题彼得也曾思考过许久,但并没有得出答案。
总之他就是想跳下去,没有理由,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彼得的一时突发奇想,或者是神经病发作。
反正等他跳下去之后,他周围的那些与他有关或无关,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总会给他找到许多许多的理由,多到你都会觉得他不跳下去都对不起观众们。
不过彼得这时候可没想到这些,他想到的,只是跳下去。
所以他就站到了天台的边缘,向着悬崖之外跨出了那最后的一步,跳了下去。
你就这么想死么?胆小鬼先生?一个半带嘲笑的声音晃悠悠地飘到了彼得的耳际,让彼得收回了已经悬在天台外的脚,没有去完成这跳楼过程中最神圣的一个步骤。
彼得转过了头,想看看这个连让他跳楼都跳不舒坦的混蛋到底是谁。
那是一个奇怪的人——一身身休闲汗衫加运动短裤的搭配,一头乱糟糟的毛发,一张始终好像带着坏笑的脸,看着如此不和谐的组合,彼得实在想不出除了奇怪之外的形容词。
跳啊,别管我,跳啊!陌生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彼得的身旁,一屁股做在了楼顶天台的最边缘,调侃道:朝仓不是跳了吗?唐塔不也跳了么?跳啊,你倒是跳啊!嘿,我说兄弟,来嘲笑一个要跳楼的人可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彼得倒也不是很生气,事实上,这些年为了生活,他早已经不记得生气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了。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是来问你问题的。
陌生人说着转过了身,坐在天台边缘,将两条腿空悬在了天台之外: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最想要的?彼得苦笑道:我现在站在这个地方,只要多往前挪一步,我就会变成一滩肉泥,你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陌生人嘴角一撇,笑道:是啊,所以一开始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死?如果你最想要的就是死亡,那你大可以跨出这一步,完成你的理想,我就在这儿看着,哪儿也不去。
想死?彼得向下俯视,望着脚下那些如蚂蚁一般渺小,却又不知为何形色匆匆的人群,苦笑道:我不敢肯定我最想要的是不是死亡,我却可以肯定,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活着,像他们这样活着。
太没有意义,也太累了。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你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陌生人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有方法可以让你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你还想要跳下去么?你有方法?彼得有些惊讶地看了陌生人两眼,接着叹道:我的上司从来就没有对我满意过,我的同事都因为我不善交际而排挤我,我的父母都以我为耻,我的女友跟着一个中年的秃头跑了……你有方法?我倒想听听,除了死,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我这样的人,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真可悲。
陌生人看着彼得直摇头:说得如此生无可恋,我看确实没有比死更好的主意了,那好,你跳吧!陌生人言罢,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到底是不是来劝我别跳楼的?彼得一愣,倒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跳了,一开始的那一股无所谓一切,只是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渐渐地也消失了。
怎么?又不想死了?可是我忽然有些想死诶!说着陌生人忽然站起了身,走到彼得的身旁,伸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道: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吃的鱼香肉丝里竟然没有鱼,我的心情就郁闷了,不如我陪你一起跳吧?啊?可是鱼香肉丝本来就……啊!!!!彼得的话还没说完,陌生人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彼得的手,双脚用力一蹬,两个人就跃出了楼顶天台,直直地向下坠去。
我们可以做一个算术题,24层高的办公楼,算它每层楼高4米吧,也就是这栋楼大概有一百米高,用自由落体计算的话,要从楼顶落到地面,也需要四秒多的时间。
人在临死前的几秒钟内会想到多少的事?脑中会闪过多少的画面?这个没有人知道。
不过在高速下坠中的彼得,脑子里只是不停重复这这样的字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如果你试过蹦极或跳伞的话,你就会知道,在下坠的过程中,风压会包住你的耳朵,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经过变形的,都带着刺耳的风声。
但彼得却清晰地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对他说道:怎样?现在还想死么?那声音平淡如水,却好像是在彼得的脑中响起一般。
陌生人的声音静静地穿透了吵耳的风声,穿过了濒死的恐惧,直达彼得的脑际。
娘的我这都已经快要摔成烂泥了居然还问我是不是想死我当然不想死啊但是我已经快摔到地了我怎么能不死啊……因为时间紧迫,彼得的大脑以光速处理完了一大段的吐槽之后,赶紧开口高喊道:我不想死!跃彼得的话音刚落,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忽然想起,在彼得的耳旁念出了这个字。
如果说陌生人的声音,可以传过劲风,那么这个低沉的声音,却是直接将风声给硬生生地刹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彼得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风声停了,而是自己停了——当自己没有再保持着自由落体的速度下坠,那风声也就自然地不见了。
我……落地了?为什么不疼?彼得禁闭着双眼乱想着,生怕自己一睁眼就会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你准备在我怀里呆多久?陌生人的声音又在彼得的耳际响起,彼得好半晌才怯生生地睁开眼睛,发现陌生人正用双手托抱着自己,而自己则蜷成一团,瑟缩在陌生人的怀里发抖。
哇!快放我下来!理智从恐惧中回归,彼得这才发现此情此景有多么的恶心,他赶紧伸手推了一把陌生人,向怀抱外滚了出去。
不过一瞬间他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离地还有大半人高的距离。
哎哟!摔了个狗啃泥的彼得惨叫了一声,这一下还把他的牙给磕出了血。
——从24层楼跳下来,居然只是牙出了一点血,这么胡扯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啊?彼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了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陌生人,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莫非他是神仙?现在你还想死么?陌生人笑眯眯地问。
彼得还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
陌生人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现在再和你说一次,我有方法可以让你活得既有意义又轻松,你相不相信?苍天啊!大地啊!这是我哪辈子的祖宗积的德,居然让神仙来帮我的忙啊!明天,我明天一定去教堂礼拜,去佛寺烧香,去道观捐钱……彼得脑袋里一边胡思乱想着,他的头一边像是拌蒜似的点个不停:大……大仙,只要你能帮得了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可别后悔你说过的话哦!陌生人又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不是什么大仙,我姓言,言语的言,你可以叫我言先生!如果不是彼得过于兴奋,他或许会发现,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并不是当初他跳楼所站之处的正下方。
相反的,他是在大楼的正门方向坠下的,但现在他却站在几乎没人经过的后门处。
如果不是彼得太过激动,他或许会发现,这个自称言先生的天外来客,现在正用一种食肉动物特有的饥渴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一块已经到嘴的肥肉。
自杀者,这是言先生最喜欢的菜式之一:他们脆弱,他们无助,他们没有勇气面对生活,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命。
卖东西的喜欢不砍价的,这个哪一行都一样。
既然他们都已经自觉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那他们也不会对言先生的狮子大开口进行还价。
这不,这个叫潘彼得的家伙,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了二十年的价码,而他的要求不过只是让他的上司和同事认可他,让他的父母以他为荣,让女友回到他的身边,这些事情对于擅于玩弄人心的言先生来说,虽然说不上易如反掌,也可以算是小菜一碟了。
离上次的山阴咒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言先生的生活也已经重新回到了正轨。
不得不说,那些钱拿得不少,却没事总是自怨自艾,一定要表现得自己多不幸多凄惨的公司白领们,始终是言先生的最爱。
和这个名字取得非常洋化的彼得定完约契后,言先生伸了个懒腰,从这座外资企业大楼的后门处转了出来,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猎物——白领顾客的第二个好处就是工作量小,同时进行两三个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言先生正要从大楼的阴影处走到阳光下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人。
一个一直站在墙角,傻傻看着他的孩子。
这里应该没人才对啊?言先生倒是稍稍吃了一惊,他还特地为了不造成太大的骚动,才在彼得闭上眼睛时,凭着跃字言咒带来的强劲脚力,在空中转了几个向,这才落在了四下无人的后门停车处。
不过从那孩子站的角度来看,他恐怕看到也听到了所有的一切——从高空飞人开始,到解释言咒师的存在,最后是约契订立时的震撼视觉效果,都被这个孩子尽收眼底。
而这个小孩目瞪口呆的神情,也充分印证了言先生的猜想。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又如何?言先生虽然惊讶,但却没有慌张。
这又不是在演电视,神秘英雄的身份不能被揭穿之类的,言先生并不在乎多少人知道自己是言咒师,或者多少人当他是个变态。
更何况这个目击者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说自己看到了一个飞人,有谁会相信?这样想着,言先生对于孩子的注视回以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然后便再不看他,继续前行。
出乎言先生意料地,这个约摸只有十岁的男孩,居然跑到了言先生的面前,张开双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言先生低头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腰的小男孩,少有地温言道:做什么?我可不会也让你在天上飞一会儿哦,这个你想都别想,如果你要棒棒糖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块钱,你自己去买一根。
小男孩高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想请你帮忙,只要你能赶走它们,你要我多少的阳寿我都给你!……啊?它们?言先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小孩儿坚定而决绝的眼神,这似乎又不是一个愚蠢的玩笑。
这下,总是号称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言先生,彻底地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