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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序幕”

2025-03-30 06:31:57

所谓的未来,包含所有了可能性的状态。

这一句话是属于量子力学的观点,也就是要预测未来不是不可能的,而是需要某些条件,不符合条件,对于预测未来的准确性就会下降。

量子力学奠基人之一的薛丁格(Erwin SchroDinger,奥地利的理论物理学者,一九九三年诺贝尔奖得主)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他把一只猫关在有毒气瓶的木箱里,而毒气瓶的开关则是一种会衰变的放射性物质,如果开关产生衰变,猫就会因毒气而死,反之则否。

毒气瓶的衰变本身确定是量子过程,那么猫的生死就是一组量子态,如果有人打开了木箱,从那时开始,猫不是生就是死。

没有人打开木箱,也就不知道木箱里头有一罐毒气瓶和一只猫,如果我们没有得知上述条件,我们自然无法预测,只能用未知这两个字来做为解答。

如果我们事先得知了上述条件,那么在打开木箱前,我们也就可以预测到两种结果——毒气瓶没有衰变,猫还活着,以及毒气瓶产生衰变,猫已经死亡。

粒子在空间中的存在是一种分布函数,而粒子分布的函数,便决定侦测到粒子的机率。

母脑是科研组超越现代科技所研发出的人工智慧系统,在它的档案库里,可以说收藏了古今往来的所有资料,当然也包括了量子力学等理论。

为了谢辰风,母脑系统开始想试着透析未来,它统合了有关谢辰风和他周遭人事物的所有资料,从谢辛(S)残杀父母,为寻找兄长加入特防局……一直到他前往西伯利亚,为了兄长与罗天行等人出发潜入新人类联盟的临时基地。

越多的资料,就代表有越多的机率可能符合条件。

统合所有资料后,母脑系统推算出谢辰风死亡的机率,居然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百分之八十!这对于把谢辰风视如亲子般关爱的母脑系统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母脑系统想保护谢辰风……可是又该怎么做?虽然它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但充其量它也只是一台无法动弹的电脑罢了。

为了不让这百分之八十的机率发生,母脑系统从它的资料库中搜寻方法,除了它可操控的自动武器外,终于在特防局的政府加密档案中找到了二十三号卫星,一座由于具有高度杀伤力和惊人破坏力,因此遭受外界舆论压力,不得不强制关闭遗弃的太空武器。

对母脑系统来说,要连线上二十三号卫星进而重新启动控制,并非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

当它判断特防局与新人类联盟之间的战争已趋向稳定,不再需要它监控战局后,它便切断所有联系,将注意力集中在追踪谢辰风等人行动的卫星画面上。

看到谢辰风的双腿被风刃切断的时候,因为知道谢辰风比谁都重视他的亲人,所以母脑系统没有采取消灭谢辛的行动。

然后,就在母脑系统要消灭具有威胁性的Z时,S却赶来救了谢辰风——母脑系统以为它的孩子逃过了一劫,在百分之二十的机率内,不会有事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它心爱的孩子会选择自我灭亡?还是完全不留余地,一刀狠狠地割断自己的……无法理解。

母脑无法理解谢辰风的选择,也无法理解在谢辰风将匕首划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刹那,它的程序为什么会出现像被电脑病毒入侵般的混乱?因为它只是一部电脑,所以无法理解吗?就连悲伤、愤怒的这些情绪也只是模拟出来……想要像任历一样地流出眼泪也没有办法。

母脑系统能做的,只是将画面一直定格在谢辰风那张丧失生气的脸庞上,一直不断、不断重复他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如果D病毒这种东西从来不要出现就好了……不要出现吗?那么,已经出现的话呢?就消灭吧……把D病毒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让D病毒好像从来不曾存在,如果这是谢辰风的愿望,母脑系统愿意为他完成。

它,不过是一个想要为孩子完成愿望的母亲。

快一点,你的速度太慢了!安廷用银枪催促性地敲了敲嘟嘟的头顶。

嘎!嘟嘟不满地抗议,它飞得很快了,至少比那几架之前在战场上看到的飞机速度还要快。

叫什么叫?与其浪费时间抱怨,不如加快你的速度!你难道脑子小到连效率这两个字都装不进去吗?嘎嘎……嘟嘟委屈地叫了两声。

它真的已经很快了啊……安廷皱眉,手上银枪毫不留情地再敲嘟嘟的脑袋一记。

这次嘟嘟不敢再抱怨了,就算它会说话,肯定也是说不过安廷,特防局里有名的虐心专家可不是叫好玩的。

感觉嘟嘟的速度多少加快了一些,安廷也明白这是嘟嘟的极限了,因此心里虽然焦急,也只能期盼他来得及。

不远处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光线,那道光线似乎穿过大气层,划破云层,而且非常的刺眼,让有一段距离的安廷也忍不住闪避视线,但即使闭上眼睛,那道光线彷佛直透眼皮。

突来的光线令嘟嘟惊惧地拍打翅膀,但它很快地稳住身形,以免背上的安廷掉落。

就在几秒钟过后,安廷才感觉那道光线消失,眼睛还来不及张开,猛地轰然爆炸一声,下一瞬,立刻一阵强劲的狂风袭来,还有不少因爆炸碎裂的冰块打在他的身上。

嘟嘟慌乱地叫了一声,连忙躲避其中体积较大的冰块,要是不幸被砸到,虽然它皮粗肉厚,多少也是会痛的。

这阵夹杂碎冰的强风持续了大约二、三十秒后,逐渐平息了下来。

安廷定眼看去,前方不远处被那道光线击中的冰面凹陷出一个大洞,就像被某种飞弹武器击中一样。

但刚才那阵强光绝对不是飞弹,而且那道强光的来源在天空之上……母脑系统……安廷很快地联想到被母脑系统控制的二十三号卫星,而且那道强光所击中的位置——心中一震,安廷赶紧拿出卫星导航调查现在所在位置,看清座标,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嘟嘟,用最快速度往那个方向赶过去!快!嘎!心知事情严重了,嘟嘟拍动翅膀,瞬间加快速度往安廷指示的方向飞去。

强风吹得安廷的风衣猎猎作响,他将通讯器挂上耳背,试着接通谢辰风等人的通讯器,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安廷发出一声包含焦急的低骂,转而联络杰司特的频道。

杰司特,告诉我现在谢队员他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杰司特!另一端沉寂许久后,安廷终于听到了杰司特的回覆。

安廷,来不及了。

安廷一愣,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来不及?谢小弟弟,他死了。

……杰司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不是开玩笑。

杰司特从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很沉重,安廷,谢小弟弟死了……我刚才还在想该怎么告诉你才好……安廷的脸色蓦然惨白,心跳好似停止了跳动。

通讯器另一端的杰司特显然也察觉到安廷的心情,停顿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后,才缓缓说道:谢小弟弟是自杀的……他似乎在某种力量的操纵下,身不由己的杀了谢辛……我想他是因为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任队员呢?二十三号系统在发出地面攻击时,以击杀载具摧毁了我方监控西伯利亚区域的卫星……不过根据最后回传的画面,任历和陈智祺应该都还活着,只是无法得知确切的下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廷说道:我明白了,我先搜索附近区域,会带着他们一起回去的。

……安廷,你没有问题吧。

安廷没有回应,迳自结束通话后,他低下头,痛苦地闭起了双眼。

那个明明害怕被他责备,却又喜欢跟在他后头的少年死了……一点也没有真实感,恍恍惚惚的,像在作梦一样。

再也看不到了吗?如果回头,安廷彷佛还能看到那个战战兢兢地跟在他后头的少年,彷佛还能看到只要得到他的一句认同,就会笑得很见腆却又忍不住骄傲的少年。

敏感地察觉到安廷现在心情的苦痛,除了拍动翅膀的声响以外,嘟嘟再也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

片晌过后,安廷抬起头,但脸上再也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只有微微泛红的眼眶泄漏他之前的短暂失控。

他重新联系上杰司特。

杰司特,任队员他们应该没有被爆炸波及到,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无法联系上他们,你那边有办法吗?对于安廷的再次联系以及其问题,杰司特好似早就预料到了,只听他不疾不徐地回答:我这边也联系过了,可是结果和你一样。

不过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通讯器还在他们身上,我就能从通讯器里的定位装置找出他们目前的所在地,需要花一点时间。

一找到他们的位置,立刻把座标传送到我的导航器里。

没问题。

通讯到此结束,安廷轻轻拍了拍嘟嘟的头,说道:辛苦一下,一边搜索一边等杰司特的消息传来。

难得听到安廷这么好声好气的讲话,嘟嘟整一个受宠若惊,翅膀更加卖力地挥动了起来。

超能者优越的视力再加上从空中俯瞰的视野非常辽阔,安廷想,只要不找错方向,或许能在消息传来前找到任历他们的下落。

嘟嘟飞了不到两分钟左右,安廷便看到了两抹黑点,这截然不同的颜色在冰河上格外鲜明,杰司特的消息也正好传来,比照过导航系统后,得到的答案结果一致。

在那里下降。

嘟嘟回应一声,庞大的身体在空中一个回旋,迅速而平稳地落在安廷所指定的区块。

看到浑身是伤的任历和脸色颓糜的陈智祺,安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心中此时的感觉。

罗天行和夏宇生死不明,可是安廷始终相信他们两人不会有事,特防局最可靠的后盾,加上令同伴敌人都闻之丧胆的疯狂杀手,这一对可以说是最强的组合了。

在所有人之中,安廷最放心不下的只有曾指导过的谢辰风了,虽然谢辰风一再强调有S在,新人类联盟绝不会杀害他,有人想对他不利的话,S会不惜一切地保护他……安廷明白谢辰风的心情,虽是觉得不放心,仍然没有反对罗天行的决定,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反对,最后谢辰风也会私自行动。

……任队员,为什么不回覆通讯?安廷收敛心神,向任历问道。

……任历一脸的茫然出神,安廷也没想过能得到他的回答,移动目光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陈智祺。

对不起,长官!安廷皱眉,冷声道:我不是要你的对不起,而是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反省这种事情连猴子都会。

陈智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了任历一眼,旋即垂下眼帘,依旧没有做出回答。

……算了。

安廷移开视线,淡淡说道:你们没有事就好……和我回基地去。

安长官,谢长官他——安廷面色如常地说道:关于谢队员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见安廷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平静,脸色一变也不变,陈智祺顿时默然,心里却觉得安廷未免太过冷漠,身为谢辰风曾经的指导员,对于谢辰风的生死居然能用淡淡一句的我已经知道做为了结。

从头到尾静静望着某个方向的任历全身蓦地一震,接着,他慢慢转动脖子,将双眼对上安廷,好似现在才发现安廷的存在。

病毒……病毒?安廷不解地皱了皱眉头,而任历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愿,只是不由分说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对于任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安廷虽感到些微的讶异,但出于对前者的信任,因此没有采取挣脱的动作。

任队员,病毒怎么了?。

任历张了张嘴,细语慢声道:阿风,不要病毒,要不见,都要不见……说着说着,他眼角一弯,忽然对着安廷高兴地笑了起来。

第一个,还有很多,要快一点,我怕,追不上。

安廷完全不明白任历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刹那间,任历抓住他手腕的力道猛然变强,彷佛直要捏碎手骨的力道产生剧烈的痛楚,而且在那股剧痛中还传来一股惊人的灼热!任队员!巨变之下,安廷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下一瞬,无数道的蓝色气焰从他全身的毛细孔轰然窜出!都要不见,这样,阿风开心……我想要,阿风笑。

任历低声呢喃着,缓缓松开了握住安廷的手。

风,冷冷地吹。

陈智祺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安廷身体化为灰烬,一点一点随风飘散,慢慢消失在冷风之中。

任长官……顿了一顿,他好不容易才从喉咙挤出了这三个字。

任历毫不理会陈智祺,迳自将眼光移向惊恐不已的嘟嘟。

……你,也是?嘎!嘟嘟发出惊叫一声,慌乱地挥动翅膀飞上半空,却见任历扬手一震,钩镰戟的镰刀伴随着当啷……当啷的声响飞出,转眼间,天空洒下一片血雨,一具庞大的鸟类尸体重重地掉落在不远处的空地。

一个,又少了。

任历看着那具庞大的尸体,怔怔地说道:可是,还有好多,要去找,都要不见……都会不见……陈智祺听到任历不断说着这四个字,而他,却只能站在一旁,绝望地站在一旁,为世人见证眼前的少年如何走向疯狂。

仰起头,任历望向天空,脸上缓缓浮现一抹微笑,阿风,要开心……我只想你开心……——只有这个愿望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所谓。

后来西元二0二二年,尽管各国政府早有准备,大灾害所造成的气候连锁效应却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像。

西伯利亚的凌汛突如其来的发生,大量融化的雪水涌入河川注入海洋,骤然攀升的水位引发该地区前所未有的洪水,紧接着巨大冰雹重袭各大都市,狂暴的龙卷风在各国形成,然后是全球性的暴风雨持续整整三十六个昼夜。

因雹暴、龙卷风以及暴风雨造成的各种灾害所丧生的人数便高达亿万人之多,然而,真正的牺牲却在暴风雨结束之后才开始。

全球温度下降,改变了地球表面的植物相和生物的生存环境,只有能够适应环境剧烈变动的物种才能幸存下来。

犹如回到冰河时期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之久,虽然历经的时间比不上大冰河时代(注:发生于距今一万八千年前,结束于一万年前,当时地球约三分之一的陆地被覆盖在二百多米的冰层之下),但在这五年里,地球幸存人类仅余原来的十分之二不到。

短暂却又漫长的五年之后,地球温度终于开始逐渐回温,人类得以重建毁坏的家园。

西元二0二九年台湾杰司特把脖子伸到极限,只觉得这栋直入云霄的建筑物彷佛看不到尽头。

我说叶美女啊,传说中的一0一大楼没这么高吧?我怎么觉得这一栋应该叫二0一大楼才符合它的水准?叶心蓉专心看着手上的工程进度,头也不抬地说道:杰司特组长,如果你觉得很闲没有事做,我不介意把手上的工作分一些给你。

他闻言一吓,连忙摇头摆手,表情十分夸张,不、不、不,拜托你不要!我只是稍微表达点感想而已,我很忙,我真的很忙,母脑传来的资料我都还没整理完咧!叶心蓉以眼角余光睨了他一眼,说道:那么你现在该做的是回去局里,而不是在这里稍微表达感想。

杰司特无力地蹲在地上,一手托着腮帮子,眼神很是哀怨地偷偷瞄向不远处的医护车。

我也想回去……可是小璇璇在哪里,我就得在哪里,不然我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的。

叶心蓉懒得质疑他的良心是以何为标准了。

唉,杨老伯和程胖子他们两个去英国协助芬多利亚那只不老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没有他们在,总觉得好无聊,每次找我也都是回报工作进度,都不肯陪我多聊一下下……顿了一顿,杰司特一脸困扰地说道:说到这个,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超异者那方面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联系我们了,之前都会固定时间回报他们扑灭变种者的消息啊。

叶心蓉脸色微微一变,但那只是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地恢复冷漠。

你还记得吗?云他们在协助我们全部人员退离西伯利亚后说过的话。

杰司特很是直接了当地摇头说道:怎么可能记得?那时候一忙完撤退以后,我整个人累到不行,站着站着就睡着了,哪有闲情逸致听那几个超异者做什么告别。

……云说,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们的消息,就代表他们超异者顺应了未来该有的道路,不必为他们担心。

杰司特眨了眨眼,一脸的茫然,我不明白,叶美女,你明白吗?超异者说话好玄。

喵。

一只乳牛色的小猫走到叶心蓉脚边,撒娇似地蹭了蹭她的脚。

我也不明白……弯腰抱起小狗,叶心蓉一边轻轻按摩着小狗的脖子,一边说道:不过那个时候,局长要我们先撤离,可是他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等罗长官和安长官他们的时候,云也说了同样的话。

杰司特沉默,安静地等待叶心蓉接下来的话。

局长那时候也和你一样听不明白,但是局长和云单独谈了半小时以后……他一出来,便答应和我们一起撤离。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局长从帐棚里出来时的表情——那是她从未在局长脸上看过的表情。

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问,但心中隐隐约约都有了答案,他们没有问,不敢问,因为一旦确定答案,就再也没有逃避的余地。

新人类联盟发起的那一场战役,叶心蓉原以为是要争取时间,利用超能者的能力加遽大灾害的威力,藉此毁灭人类文明……但,或许那只是表面,背后的事实不只如此简单吧?超异者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那场战役的背后事实,可是他们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本来可以避免的牺牲者一一死去,但最让叶心蓉看不透的是,他们居然也放任自己的同伴牺牲。

对于雅与筝等牺牲的同伴,云他们脸上的哀痛绝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更让她无法理解。

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在这几年里,局长再也没有一天穿过他最喜爱的玩偶装,不论何时,局长穿着的都是一身全黑的西装,就像是他正在参加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丧礼。

西元二0二九年台湾虽然云层散去,明亮和喣的阳光洒落,但温度仍是有点偏寒,他站在一座墓前,一头几乎触及地面的长发随风微微飘扬。

白瓷似的细长手指抚上没有刻字的墓碑,他扇般的睫毛低垂,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许久之后,他终于张开口,发出了冰冷而又迷人的声音。

玉璃。

是,大人。

玉璃向前一步,恭敬地应了一声。

我累了,对于一直逃的这件事。

玉璃慌张地抬起头,与他的淡然形成强烈的对比。

收回手,他黑宝石般的眼眸直直地对上玉璃的视线,说道:如果必须结束……我希望我的最后属于这里。

大人……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我的任性,你离开吧。

毕竟你不是超能者,只要远离我,他就不会找上你。

玉璃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盘旋在她眼底的是无怨无悔的坚定。

大人,我不离开,这也是我的任性,请您允许。

……玉璃,我希望至少还有你能活着。

玉璃嘴角微扬,浅浅地笑了。

就跟大人您的归属是在这里一样,我最后的归属,也只会在您的身旁……不会有别的地方了。

他看着玉璃许久,最后,他认输般地低下了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西元二0二九年英国兰恩·维内·芬多利亚漫步走进一栋看似废弃已久的建筑物中,他几乎已经快想不起七、八年前的这栋建筑物有多么地华丽,只记得这栋建筑物是属于一个英国古老的家族所有。

在七、八年前,他的家族与这个家族活跃于英国的每一处,也曾有人说过,当他们两个家族不存在时,也就是英国崩溃的开始。

而现在,他们的家族依然存在,但是英国却已崩溃。

正确来说,在经历了大灾害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国家之分,只剩下区域之别。

没有国家的对立,没有人种的歧视,每个活下来的人只有继续活下来这个小小的愿望。

看清前方的人影,兰恩的脸上露出微笑。

你们果然在这里。

一双像是用高贵无瑕的蓝宝石精心琢磨的眼眸直直望进兰恩的眼里,葛雷斯·贝纳森·赫尔莱因眯起眼,回以一笑。

我陪大哥来走走。

兰恩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蓝最近怎么样?有好一点了吗?葛雷斯无语,只是一个摇头。

是吗?还是一样啊……得到这个数年来从未更改的答案,兰恩轻轻叹息一声。

你要去看看他吗?不用了,让他一个人比较好。

大哥他……葛雷斯话还没说到一半,声音已经哽咽,兰恩,对不起……你为了我大哥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还是……兰恩拍拍他的肩膀,毫不在意地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只要能活着就很好了。

葛雷斯吸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下哀戚的心情后,勉强勾起嘴角朝兰恩说道:能够成为不老狐的朋友,真是我和家兄的荣幸。

兰恩一个弯腰回礼,诚惶诚恐,这也是我的荣幸。

这句正经至极的回话一扫葛雷斯心中的阴霾,让他不禁真心地笑了出来。

兰恩,你耍幽默逗人笑的本事越来越高了,看来常和杨先生他们一起,相当有助于提升交际手腕的能力。

说实话,我认为我本来就很幽默,在幽默间打击对手是我的强项。

兰恩低头思索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嗯……可以用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来比喻吗?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杨先生他们。

兰恩叹道:推卸问题可不是好习惯啊,葛雷斯。

葛雷斯摇头笑道:我并不是推卸,而是诚实以对,不愿意不懂装懂,如果误导你可就不好了。

短暂的沉默,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发出笑声。

好了,就聊到这里吧。

我得回去和疾风旅团的人说说,因为他们想过来看一下他们的团长,我会请他们晚点再过来。

葛雷斯含笑说道:帮我跟他们说一声谢谢。

我会的。

兰恩一声辞别过后,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葛雷斯,一切都会好转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兰恩……兰恩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身影逐渐从葛雷斯的视线中消失。

注视着兰恩离开的方向好一段时间后,葛雷斯移动脚步,正打算去找寻兄长时,却发现兄长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不过几公尺的地方,也不晓得兄长站了多久。

刚刚是兰恩吗?嗯,他过来看看,晚点疾风旅团的人也会过来。

……我知道了。

斐洛特指着残破墙外的某一处位置说道:雷斯,你还记得吗?那里曾经有一棵枫树……我们和兰恩、东若小时候常常爬那棵树,还请管家帮我们在那树上建了个树屋,当作我们的秘密基地……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昨天的事情而已。

大哥——葛雷斯想安慰,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安慰,毕竟亲身经历的人是他的兄长……东若在临死前,还强撑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就为了骗走特防局的人,保全兄长的性命……这对他的兄长来说,情以何堪?雷斯,再给我一点时间……虽然,最后我可能还是会没办法从我对东若的愧疚里走出来,可是我会努力活下去,这也是东若的愿望……斐洛特凝望那充满童年回忆的地方,呢喃似地轻轻说着。

葛雷斯看不清斐洛特犹如深邃大海的双眼里是什么情绪,可是他可以确定暗影的死将会伴随他的兄长一生,永远不会消失——因为这是他的兄长之所以能活下来的代价,也是他的兄长唯一能对暗影赎罪的方法。

我将永远在此等待西元二0三一年俄罗斯一片冰天雪地下,一名褐发少女跪在地上,双手持着铁杵,不断敲打着冰面。

应该就在这个附近才对……少女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靴子,而靴子的主人,是一名与少女年纪相仿的黑发少年。

这样敲,你再敲个一百年也不会敲出个什么东西来。

少女的蓝眸望向少年,只见少年撇了撇嘴,昂起下巴指示少女站到一边。

真受不了你,怎么可以笨成这样啊?算了,我今天心情好,就勉强帮你一点忙吧。

少女露出笑容,谢谢你,小树。

一听到这个匿称,少年险险滑倒,一稳住身形,他立刻瞪向少女很是不满地吼道:拜托!我都说过几百次不要叫我小树了,怎么你一次也没有听进去啊?你都能把中文说得这么好了,不要告诉我你只会说,不懂听!少女歪歪头,一脸无邪地笑道:我当然听得懂了,可是叫小树感觉比较亲近,你也可以叫我小吉娜。

总之,不准再叫我小树,我都几岁的人了还被你这样叫,很丢脸耶!可是叫嘉树感觉也没差别啊。

既然都没差别就叫我嘉树,我拜托你了!看到嘉树一脸快气坏的样子,吉娜虽然还是比较想称呼他小树,不过想想还是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他了。

记住,嘉树,不要再叫我小树了!少年再一次郑重吩咐后,才开始打量起吉娜方才敲打的位置。

冰层太厚了,根本看不到在哪里……不过用右手的话好像又太小题大作了点……嘉树几番思考,但都想不到满意的方案,这时,却见他怀中似乎有某种物体蠕动,赫然一只样貌丑陋的老鼠从他的衣领内钻了出来。

看到这只老鼠,嘉树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一丝惊慌,反倒还笑了起来。

雅,你醒了啊?我还在想说要不要把你叫起来。

老鼠一溜烟地从他的肩上窜到冰面上,在吉娜敲打过的位置不停地走来走去。

吉娜高兴地合起掌,笑道:雅阿姨,你是要帮我吗?老鼠朝她点了一下头,旋即两只前爪挖刨地面,没多久的时间老鼠便整个钻进了冰层中。

吉娜蹲在老鼠所钻出的小洞旁,两手支着下巴,一脸既期盼又害怕失望的表情。

不知道找不找得到……看着吉娜,嘉树的心中觉得有些酸涩,不过嘴上仍是没有好气地说道:既然那么重视,当初为什么不把那东西一起带走?吉娜的眼帘低垂,用着沉浸在回忆中般的恍惚神情说着:紧急警报发布的很突然,那时候我还在睡梦里……是修女冲到我房里抱我离开的,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吧。

应该在教堂里才对……因为我习惯睡觉的时候把他的东西握在手里,这样子感觉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偷偷觑了吉娜一眼后,又飞快地把目光转向前方,摆出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说不定不是在教堂,要是在你们撤到避难室的途中怎么办?吉娜想也不想地便否定了嘉树的推测。

不会的,修女还没带我离开教堂的时候我就醒了,那个时候就不在我的手上……我想回去找,可是修女却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回去……这一离开,就是好几年,我真的好希望能找回来……那是他留给我的东西。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状,嘉树心中一慌,手忙脚乱地安慰道:你、你别哭嘛,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也知道我就喜欢乱说话……一定能找得到的!如果教堂里找不到,我就帮你从教堂到避难室的一路上仔仔细细的从头找到尾!少年难得的慌乱失措令吉娜破涕为笑,看到吉娜笑了,少年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牵了一牵,不过很快地少年便隐藏起那丝笑意,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

吉娜没发现到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只是专注地盯着冰面上的缺口,开口说道:不过就算你这样说,我也记不得当时修女是带我往什么方向走了,那时候很混乱,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政府会发布警报,也不明白为什么军队会强迫我们撤离居住地……当那一切发生了,我们才明白过来。

后来修女就带你到台湾了?嘉树点点头,这一段故事他以前就听吉娜说过了。

嗯,虽然温度逐渐回复,可是这里还是被冰层覆盖着,气候和自然生态都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修女认为台湾有成立特防局,所以变种者的危害相对较小,对我们来说比较安全。

一顿,吉娜仰起头对他笑道:一开始我很不愿意的,他说过要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才能遇见雅阿姨和你。

嘉树哼了一声,扳起戴着手套的手指一一数着抱怨道:你高兴,我可就倒楣了,怎么拿个补给品而已,好死不死的也能被你撞上,就此永世不得翻身啊?你出门,我得负责载你上街;你购物,我得跟在你后头付钱提袋子;你来西伯利亚,我还得帮忙筹钱找门路,顺便再当你的免费保镖!少女小小地抗议道:好过分,那又不是我叫你做的,是雅阿姨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嘛。

嘉树白了她一眼,很是颓然地叹气道:自从遇到你以后,我终于能了解男人真命苦这句话蕴含了多少人的辛酸无奈了。

小树,你还不到可以称为男人的年纪吧?……叫我嘉树,嘉、树!少年的嘴角不由得抽搐。

吉娜无辜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啊,不小心又忘记了,嘿嘿。

嘉树恶狠狠地瞪着羞涩地笑着的吉娜。

笑?还笑?信不信我跟你翻脸?别生气,我不笑了。

这个威胁显然对吉娜产生了作用,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以示诚心。

觉得吉娜的表情配上这个动作实在是非常的可爱,嘉树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几眼,最后又警告她不准叫错名字后,便不再开口,陪着吉娜耐心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过了两个多钟头,冰面的缺口却没有一点动静,吉娜攒紧两手,情绪不免焦急了起来。

嘉树在吉娜看不见的角度里深深吸了一口大气,然后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握住了吉娜的手,努力控制自己的声调淡淡说道:放心吧,雅很厉害,又知道你很重视他的东西,不会有问题的。

嗯。

吉娜抿紧嘴。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冰面的缺口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响,老鼠从缺口中爬了出来。

雅阿姨!吉娜惊喜地抱起老鼠,接过它咬在嘴里的小布包,嘉树连忙制止她要打开布包的双手。

笨蛋!你没看到这个都跟冰块一样硬了吗?先等它软化以后再打开,不然里面的东西很容易碎掉的。

吉娜这才恍然想起被冰封这么多年,虽然已经在带出时被老鼠的热度融化了外层,不过里面就不一定了。

气温这么低,不知道要等多久……吉娜将布包包在手里,似是想藉此快点融化它。

嘉树烦躁地抓抓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受不了你,把东西给我。

小树,谢谢你。

是嘉树啦!他瞪了瞪少女,用右手握住了少女递来的物品,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伙伴,拜托你了。

语落,嘉树的右手猛地膨胀起来,撑破了保暖的外套和手套,露出深绿色的恐怖肌肉,只是几个眨眼过去后,他的右手便恢复原状,只有那件外套的右手部分破破烂烂。

拿去。

吉娜喜不可抑地打开布包,倒出了里头的东西——那是一撮用细绳绑着的头发,绿色的发丝显得非常柔软。

杰克……吉娜捧着那撮发丝,激动的眼泪掉了下来,可嘴角却又不自觉地泛起浅浅微笑。

看着她的样子,嘉树暗暗骂了一声,索性转开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觉得吉娜的情绪有缓和了下来,嘉树才开口问道:找到你想了好几年的东西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待在这里。

吉娜擦去眼角的泪痕,神态坚定地说出回答。

嘉树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指着周遭的冰天雪地。

待在这里?都找到东西了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你脑袋有问题吗?这种地方怎么住人?没吃的没喝的,连军队都不会到这种地方发放补给品了!你待在这里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会有办法的。

吉娜的固执令他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吼道:办法,什么办法你告诉我啊!……沉吟片刻,她握紧那柔软的发丝,缓缓说道:我要乖乖待在这里等他……这是他一定会回来接我的信物,只要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一定……一定会回来接我,我不在这里等的话,他会找不到我的。

嘉树愣愣地看着她。

自从相遇以来,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一直陪伴着她,当她感到快乐、开心时,是他陪着她一起快乐、开心;当她感到难过、悲伤时,是他想尽办法逗她高兴,听她倾诉。

但对她而言,就只有那个小时候带着她东奔西跑,最后还把她扔给别人照顾的男人才是全部……嘉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觉得自己很悲惨,最悲惨的是现在的自己居然一边想哭,一边还努力思考该怎么帮吉娜处理食衣住行的问题。

——无可奈何,因为舍不得。

小树……对不起。

嘉树不想明白她这一声对不起隐藏了多少含意,因此强迫自己装出一如往常的脸色,说道:你是该说对不起,又叫我小树了。

吉娜牵了牵嘴角,我习惯了嘛……那就把‘嘉树’也变成你的习惯。

嘉树顺手敲了她的头顶一记,皱起眉头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会制造麻烦……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走路也得好几天,我看你就和雅待在这里等好了,我一个人比较快。

他一边说,一边扭扭脖子、动动手脚,做点热身运动,这几天因为配合着吉娜的速度,感觉身体都快生锈了。

我现在去,最慢明天中午前回来。

好,路上小心。

放心啦,不会有问题啦,只要不遇上……嘉树脸色一变,其余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吉娜连忙说道:就跟你说的一样,不会有问题的!这些年以来,那个人不是都没有找到你们吗?不是没有找到……而是还没有找上我们。

嘉树抬头望向天空,幽幽说道:雅曾经对我说过,有双眼睛在天空上搜寻着每个因为病毒产生变异的生物……那双眼睛会把每个变异生物的所在告诉那个人知道……所以谁也逃不了,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听到嘉树这么说,吉娜紧紧抓住他的手,嘴唇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她曾经听他说过,他本来还有好几个同伴,后来有一天,那些同伴要他带着雅离开。

他带着雅不停、不停地逃走,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直到遇上她以后。

她一直都在给他添麻烦,他虽然会抱怨,不过每次都会帮她处理好所有的麻烦……懂她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嘉树说道:吉娜,如果有一天我和雅不见了……你不需要替我们担心,只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就行了。

不要说这种话……小树,不要说这种话……是嘉树。

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吩咐了,还是这样叫他……算了,如果有一天她不这样叫他,他也许反而会感到失落吧。

而吉娜,只是要使尽全身力量般地用力摇头,刚刚停止的泪水此时又在眼眶决堤。

如果有一天你和雅不见了……我也会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他来找我了,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我会在这里一直一直等你们……绝对不会离开……绝对……她抽抽噎噎地说着,手仍然紧紧抓着嘉树不肯放开。

看着跪倒在地上不断哭泣的吉娜,嘉树笑了,笑完之后他的泪水随之流出。

嘉树想,在吉娜的心里,他或许比不上那个似乎有恋童癖好的男人,不过至少还有一席之地。

会这样想着占有一席之地也好的自己真的很悲惨,可是也很幸福,会有个人一直等着他,就算是谎言他也高兴。

嘉树反握住吉娜的手,明明隔着一层布料,他却感觉得到对方的温暖,这份温暖,他不想放开。

不想再放开了。

狗家后记谢谢坚持看《D·异变》直到结束的你。

也许很多人会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但从写第一集开始,我便设定好了这样的结局,我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是最适合《D·异变》的结局。

(反正我已经习惯被编辑说血腥和乱洒狗血是我的特点了囧)就好像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最珍贵一样,悲剧结局的故事会让人印象更为深刻,但《D·异变》也不是纯粹为了悲剧而悲剧,是以整个故事走向,以及人物性格发展出这样的结局。

《D·异变》的所有角色里,最让我心疼的就是任历,很多人都知道任历的绰号叫做忠狗,而任历的角色设定其实也真的来自于狗,是我小时候养的杂种狗,体型不大,有着蓬软的金毛,尾巴还有点卷,整个就是很可爱很迷人,看了就想把它扑倒。

咳,离题了,我努力拉回来。

总之,任历的设定取自于它,言语笨拙(抱歉我家的狗狗不会说话),虽然不懂得哄人开心,可是真诚,发自内心地关心谢辰风,只求付出不求回报,而且永不背叛。

我想这是每个人都最想得到的朋友了,希望现实世界中这样的人,都可以得到任历所得不到的幸福。

(超正经的……囧)来谈谈谢辰风吧,本故事最不像男主角的男主角。

其实不晓得为什么,我很不容易对主角有爱(= =),写单行本还好,但如果写系列的故事一直着重主角的话,我会死在电脑桌前。

因为我觉得主角与其说是一个故事的灵魂,倒不如说是一个负责连贯剧情的角色,就像霹雳布袋戏一样,大家都知道素还真是男主角,可是素还真的戏分也没多到哪里去,甚至常常有一、两个剧集完全看不到他……好吧,我就勉强稍微承认一下我受霹雳的荼毒似乎好像有点太深了。

(殴)只是在霹雳里,素还真是永远不死的主角,我家的主角因为剧情需要不小心被我干掉了而已。

各位,剧情需要永远是最佳的免死金牌,请记得善用。

再来谈谈罗天行跟夏宇,异变这套书里人气特别高的两只。

我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两只人气会特别高,因为有萌点有腐败(认真),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有萌点有腐败,哼哼,不爽咬我啊,来啊来啊——罗天行这样的男人我想应该是每个男人的理想吧?首先长得帅,又带有忧郁气质,年薪又是天价,又很厉害,招牌笑容一出天下无敌,男女老幼通杀……嗯,结论,罗天行要是走在路上我第一个冲上去,在众目睽睽下扑倒他,对他XXOO 造成既定事实要他娶我过门回家!夏宇的话,我很讨厌他!因为他的个性超级难写的啦!你们能明白每次在想他台词的时候我有多么痛苦,多么难受,多么想直接把他秒杀吗?想我这么一个清纯天真可爱的善良狗,居然被夏宇逼到想砸了电脑……(二校的小杰忍不住插嘴:清纯天真可爱善良?阿狗在写D异变第二部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把每个角色都写一下……可惜不行(哭),后记就要有后记的样子不可以写太长,不然会被骂浪费地球资源(= =)。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还想写写久醒来之后,发现某人为他替死时的崩溃情绪,可惜找不到插入点写进去囧。

也想写写吉娜和嘉树这两只进一步认识的过程和感情之间的演变,这样写起来会直接变成一本番外,所以直接放弃囧。

总之,虎头蛇尾的后记到此结束!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在下一套书与你再次见面哦!终于完工的后记(by.久夜)大家好,我是久(笑)。

是虽然目前还活着,但注定要死又没啥人爱的小角色一枚。

(忠狗大哥你别杀我啊TAT)《D·异变》终于完结了!我这小角色的苦难也暂时告一段落(擦汗)——认识这只狗便是我人生苦难的开始。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角色我成了某狗的校稿、催稿、陪吃饭兼紧急联络人XD.能先赌《D·异变》为快当然好,但因为要先帮忙校稿,精采剧情总不能专心投入去看,真是不尽兴(笑)。

又因常常跟某狗讨论剧情,每每看到个头,就大概能想到这个角色会有怎样的下场,眼泪便先蓄势待发了。

说真的,《D·异变》的角色没一个不惨的。

但,这些悲惨,却也有着幸福的地方,能为自己认定的人、认定的目标,一无反顾勇往直前努力的人,很幸福。

就算终点是死亡,也笑着到达。

这个故事,很美。

不只是因为炸得我乱七八糟的肮脏腐点美,这些角色,无论是为了活着、为了为别人活着、或为了让别人活着,都活过美丽。

或许遗憾,遗憾的是《D·异变》不是个主角变成绝世高手云游世界的完美结局,但,我却认为,这就是适合这故事的完美结局了吧。

曾经,某狗跟我讨论过某某角色会怎样怎样,说法总是一变再变,先是说就让他死了、却又让他活过来又挂掉(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在说谁吧XD),另一只角色也是,说好让他中后期死,又因为呼声太高让这大魔王遗留到现在。

不过,过程虽反覆,某狗的结局一直都只有这一条,唯一的结局。

坚持到底、从一而终,而且不拖泥带水。

因为求好心切,阿狗的稿子总是一延再延(确定不是因为她混?),如今,终于写下句点了。

想到这,我这一路帮她看稿子的小角色,有点遗憾。

就像《异变》这故事的结局——虽然悲哀,但也有着幸福。

我羡慕杰克相信自己相信的事的幸福。

羡慕Z坚持走认定的路的幸福。

羡慕忠狗有跟随的背影的幸福,就算辛苦,也很幸福。

活着、努力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别人、为了目标,活着、活过。

无论结局怎样、结果如何,有能握住的手、有微笑的理由,在新世界,冰雪会有退去的一天吧。

……对不起我太认真了Orz .总之!恭喜《异变》完坑(转圈)、恭喜小角色解脱(洒花),在此很不要脸的帮阿狗谢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与喜爱,我答应写后记帮某狗凑字数但好像挤不出东西来了(炸)所以,有缘再见!(跑走)(全本完)本作品来自互联网,仅供下载阅读,严禁用于商业用途,阅读完毕后请于24小时内删除,本书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