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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毒蛇的午睡2】

2025-03-30 06:32:00

「这里肯定有人住过。

」片山说。

「真伤脑筋哪。

」被叫来的石津说。

「以后由谁预备饭食?」「比这更重要的是谁杀了□本吧。

」「不是那个白衣女人吗?」「可能是。

」晴美说。

「即是永江的前妻罗?」「假如她住在这儿的话……」「即是说她又精神病发作,干掉了他?怎会这样呢?」片山说。

「为甚么?」晴美问。

「那么危险的人物,怎会摆在这种房间?应当会严重上锁或做点甚么措施才是。

」「是呀。

不过……」晴美有点怄气地噤口不语。

怎么可以被哥哥驳倒!──这里是找到□本尸首的楼上的房间。

虽然没有像下面那样装饰,但看来是用作卧室,摆着宽大的床和衣橱等。

「没尸体的话,算是舒适的睡房哦。

」晴美说。

「调查一下衣橱内部。

石津,帮帮忙。

」「是。

在里面搞破坏吧。

」「那种话传出去不好听。

」「慢着。

我来吧。

女人的抽屉,由女人来看比较清楚。

」晴美说着,把衣橱的抽屉逐个逐个打开来看。

「内裤──睡袍──衬衣──」飞快地看过一遍后,晴美耸耸肩。

「没啥大不了的发现。

只知道这里有女人待过而已。

」「那点我也晓得。

」片山说。

「咦,福尔摩斯,怎么啦?」晴美说。

福尔摩斯轻轻跃起,把头扎进衣橱的抽屉中。

「喂,在搞甚么玩意?」片山笑着。

「你不需要内衣裤啊。

」福尔摩斯把头栽进重叠的内衣裤中,「啪」地抬起头来。

内衣裤从衣橱飞出来洒满地。

「你干甚么呀?」晴美瞪大眼。

「你想廉价拍卖内衣裤不成?」福尔摩斯不答,这回衔了又丢,衔了又放的,一转眼在地上造了一座内衣裤的山。

福尔摩斯不理呆若木鸡地旁观的片山等人,只是一个劲地把内衣裤一条一条地衔来衔去,好像在寻找甚么似的调查里里外外。

然后把调查过的随便丢在一旁。

「哥哥。

福尔摩斯是不是想做内衣裤的行商?」晴美说。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

然后用前肢捅一捅其中一件衬衣。

「那件衬衣怎么啦?」晴美把它捡起,摊开来看──好像没有血的污迹。

「看来没甚么可疑之处嘛。

」片山歪歪头。

「片山兄。

」石津说。

「是否有了恋人?」「为甚么?」「因你知道内衣裤没有可疑之处,表示你知道可疑的内衣裤是怎么回事,即是说──」「不要卖弄你不懂的推理!头脑用在正经事上!」「对不起。

」石津嘻嘻笑着捡起一条内裤。

「嘿,这是跳楼货咧。

才九百八十大圆。

」「比你的内裤贵吧。

」片山说。

「总之,当前之务是再探查这座塔──」「慢着!」晴美说。

「石津,刚才你说甚么?」「嗄?呃──我说这条内裤才九百八十大圆……不可以吗?」石津战战兢兢地问。

「你怎晓得?」「呃──有价钱牌。

」「让我看看。

」晴美把那条内裤拿过去──价钱的标签半剥落了,还有一半存留着。

上面的确能读出「¥980」的字。

「怎么哦?」石津一头雾水的样子。

「难道看错了,是九千八百圆?但不可能那么贵──」「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内裤是在日本买的啊。

」「好怪的事。

」「而且,你们看,标签尚未完全剥落──一定是在没察觉下丢进洗衣机洗过一次的。

」「为了使人看成是用过的关系?」「是为了隐瞒它是新买的啊。

」「同样的事。

」「即是──这些内衣裤并没有实际被使用哪……」片山叹息。

也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干嘛我所遇到的尽是不明究竟的事?了望楼有三层楼的高度。

做成房间构造的只是下面两层。

上面那层是普通的空间。

「为何不造楼梯呢?」片山爬到最高一层时,不住抹汗。

「大概预算不够吧。

」石津说。

「但若敌人攻击时,只要拿掉梯子,把石头塞满洞口,就能防守了。

所以才有这样的构造。

」神津麻香说。

现在,片山等人来到了望楼的最上部。

这里四围都是窗子,所以几乎可以看到来城堡的山道、中庭以及城堡的全景。

「从这个窗口,可以攻击从山道来的敌人。

」麻香说。

「原来如此──喂,福尔摩斯,你干甚么?」即便是福尔摩斯,要它攀上梯子并不容易。

因此它跳上石津的肩膀来。

对于有惧猫症的石津而言,委实是灾难,但想到万一使它掉下去的话,晴美一辈子也不跟他讲话时,于是拚命忍受「苦行」。

当福尔摩斯「咚」地跳下地时,石津也差点奄奄一息似的。

福尔摩斯被晴美抱起,从窗口观景一番后,不知是否看腻了,它迳自坐在地上闭目沉思。

「一定是在发思古之幽情了。

」晴美「解说」。

好像不是,片山想──福尔摩斯在想东西。

那是福尔摩斯常有的表情。

当它在做推理的时候……「我是在这窗口一带见到那个白衣女人的。

」晴美说。

「喏,可以俯视居馆那边的阳台吧。

」「那么说,那女人爬上这个窗口来唱歌罗?不是有点奇怪吗?要唱的话,在下面的房间也可以。

」「对嘛。

」晴美点点头。

「哗,中庭看得很清楚咧。

」石津居然表示感动。

雾依然包围着城堡。

不管它看起来像墙壁还是白色帷幕,似乎在这部杀人剧结束之前都不会散去。

「那个白衣女子吃力地爬梯子上来,是无从想像的事。

」晴美对自己说。

「晴美,整理一下好不好?」片山说。

「事件的问题吗?赞成!」晴美立刻眼睛发亮。

「用那种干劲去整理房子好了。

」「是开玩笑的场合吗?房子不整理,会死人吗?当然是事件的整理比较重要了。

」这样反驳也无法反对──反正这里不是日本的公寓。

「我走开好吗?」麻香说。

「可以这样拜托吗?」「好哇。

」麻香没有不悦的表情,她轻轻微笑着,下梯子去了。

「喂,晴美,不必叫她下去──」「这样比较好呀。

知道太多的话,反而使她的处境危险哦。

」晴美推片山一把。

「来,开始吧。

石津也来。

」「是是。

」刑警石津,像只有斑点的小狗般钝钝地跳过来。

陈旧的、磨薄了的厚木地板,以及石头堆积而成的四方墙壁。

一切都是灰色的,被岁月的尘埃弄脏了。

把一切牢牢地关起来的厚壁,里头可能发生任何事……这里真的发生过战争吗?片山想。

箭雨落在敌人头上,剑来枪往的──现在自己站在为那种时代而造的地板上,总是相信不来。

不──现在我们可能也在搏斗着,片山想。

片山是男人,那是浪漫主义者。

不管到了多大年纪,都忘不了挥剑救美的梦。

片山突然想像自己穿上铠甲,单手握剑,威风凛凛地杀敌的模样。

对。

就如走进时光隧道,混进中世纪的欧洲似的感觉──若是没有凶杀案的话。

片山苦笑。

也许,杀人、阴谋的事才适合这个世界。

说来奇妙,他从中找到了乐趣。

幽禁在塔中的白衣美女,笼罩着怪异气氛的管家、隐蔽的通道、乘风而来的歌声……这才是浪漫中的浪漫世界!「──哥,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干甚么!」晴美的声音,像针一样刺破了片山梦的泡泡。

「又在想些无聊的事吧!」「不,刚才的表情,是在想食物哪。

」石津插嘴。

「你看他的脸颊一带在抽筋,那是想到好吃的拉面在眼前。

当她舌头伸出时,表示肚饿了──」「你是在说自己吧。

」片山反唇相讥。

「算了。

总之,全都不明不白的。

」「从一开始就下结论有甚么用?」晴美说。

「总而言之,三年前,永江智美死了。

只有那个是事实吧。

然后,永江英哉相信那是谋杀。

」「但那只是英哉本人这样说而已。

还不能完全相信吧。

」「可是──也许是。

不过,这一连串事件,即北村、有惠、□本被杀事件,很明显地是英哉的意志在作祟。

」「是吗?」「是嘛。

」片山说。

「总之,能够把我们关在这里的,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做得到。

」「唔哼。

那个使吊桥掉下去的技俩,不容易做哪。

」「换句话说,英哉从一开始就企图把大家孤立在此了。

」晴美盘起胳膊,歪歪头说:「怎样呢?」「甚么?」「那样不是太单纯了吗?即是说……英哉的话全是事实,为了报妻子被杀之仇,他要把有关人士格杀勿论……」「那有甚么不对?」「太单纯了。

」「是你想把事情弄复杂的。

」「不是啦。

因着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杀死全部人,英哉看上去不会那么疯狂吧。

」「唔……说的也是。

」「而且,假如他想杀了大家的话,他会做得这么悠闲自在吗?时间拖得愈长,愈有可能有人到城堡来,大家愈有可能逃出这里呀,不是吗?」「是吗?因为他熟悉这城堡的一切,如果要这样散的话──」「很简单地就能杀掉大家才是。

而他没有这样做……」「即是说,凶手不是英哉?若是那样,英哉去了哪儿?」「问题就在这里。

」「问题就在这里啊。

」石津似乎觉得不说点甚么太不像话似地说。

「英哉消失在何方?还是被人带走了──」「你说甚么?」片山说。

「你说甚么呀?」「不要学我!你是说,英哉被人干掉了?」「哥哥也听到的。

他曾说过,假如自己被杀的话,希望我们亲手找凶手出来。

」晴美说。

「嗯。

不过,我认为那是为了掩饰而说的。

」「可能是事实哦。

因为,杀智美的凶手,应该作出相当的心理准备而来才是。

即是杀人,或者被杀的心理准备。

」「你是说,那个凶手先下手为强?」「杀了英哉──还是──像先前的隐蔽楼梯的陷阱之类,一旦掉进那种洞穴之中,或跌入城壕的泥中的话,首先就找不着啦。

」「可是,为何要杀人呢?」片山自圆其说。

「对!如果凶手本来想杀北村或有惠的话……」「对呀。

现在正是机会嘛。

大家以为杀人的是英哉!所以,我才担心英哉的安危的。

」「慢着。

那么,□本为何被杀?还有,白衣女子的事怎么解释?」「不要一次讲太多好不好?而且,北村的死可能是偶然哦。

因为那个时候,北村不一定答应去警局呀。

」「其他人也有可能连人带桥掉下去哪。

」「对呀。

因此,用明显的意图被杀的,只有有惠一个哦。

」「有惠吗?那女的好像被许多人憎恨似的。

」「首先说永江好了,他有充份的动机哦。

虽然他本人说不会拖到现在才想杀她,但他知道自己不被怀疑时,也许下手也说不定。

」「不是没道理。

」「还有他儿子绅也。

可能他知道有惠是怎样坐上永江妻子的宝座的。

」「他不在乎自己母亲变得怎样,似乎不太能相信哪。

」「可不是?这样等于有惠静悄悄地继承了丈夫的财产,对绅也来说,她肯定是个阻碍的人物。

」福尔摩斯「喵」地叫了一声。

「有甚么高见?」片山弯身问。

福尔摩斯伸出前肢,在地板上移动。

「写甚么?英文字母A?」「好像不是。

」晴美歪歪头。

「有没有猫语翻译机?」石津战战兢兢地窥望一下,说:「呃……说不定……」「又是食物吧!」「嗯。

不过……是不是想吃饭团子?」福尔摩斯「喵」一声。

「嗯?真的是饭团子?」晴美瞠目。

「叫人好生失望──嗄?不是?」「饭团子……三角形的?」晴美「的」地打个响指。

「对呀!是三角形!」石津也打个响指──只发出轻微磨擦声。

「三角形怎么啦?」「三角关系啊──永江、有惠、绅也。

」「怎会呢?」片山哑然。

「绅也和有惠是母子哦。

」「不是亲生的母子呀。

那个并不奇怪。

」「但……」片山不愿想像的事。

「有惠为何在走廊被杀的事,不是可以理解了么?因为有惠要去绅也的房间──不,大概从他那里回去的路上啊。

」「原来如此。

」片山盘起双臂。

「永江和有惠的房间在绅也的隔壁哪。

」「因此那种时间,有惠才会一个人出走廊嘛。

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走去隔壁房间的期间被杀吧。

」「有惠确实是在绅也和自己的房间之间遇害的。

」「如此一来,可以解开一个谜团啦。

」「一个罢了。

并没有因此知道凶手。

」「试着逼问绅也吧。

或许可以掌握甚么。

」「好。

就这么办。

」片山稍微松一口气。

决定该做的事时,首先安心下来。

「但不一定是绅也杀的哦。

而且──对不起,并不排除圭子小姐也是嫌疑者哦。

」「嗯。

那个我懂。

」「有惠用玻璃杯打中她时,她的样子有点令人打寒颤哦。

」「她一直在忍耐着。

那种类型的人,总有爆发的一天。

」片山说。

「──□本为何被杀呢?」「那个不晓得。

总之,□本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不明来历的人物。

」「是呀。

我觉得他不是寻常人物。

□本这名字也不可靠──如果在日本的话,反而很容易查明他的身份。

」「对呀。

」「不要检查他的房间吗?」石津说。

被片山和晴美同时注视时,石津心惊胆跳地:「呃──对不起,我是随便说的──」「对。

太大意了!」片山敲一下头。

「□本的房间!不能被人捣乱了──快去快去!」「石津!你为甚么不早说嘛!」「对不起……」不知何故,石津不住地道歉……说是赶快,但要从眺望楼穿过那条通往水井的通道,再由水井爬上上面去的事并不容易。

首先他们下到□本遇害的房间。

「好累。

休息一下吧。

」「在胡说甚么呀!」被晴美一喝,片山不情不愿地说:「知道啦。

」「咦──麻香小姐跑到哪儿去了?」「说起来,她并不在下面的房间哪。

会不会在下面?」「麻香小姐!麻香小姐!」晴美对着下面的房间喊。

「奇怪。

好像不在。

」「难道回到中庭去了?」「也有可能……」片山觉得不安。

不可能又遇害了吧……福尔摩斯朝上「喵」了一声。

「晴美小姐。

」麻香从天花板的下降口探脸出来。

「哎!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找到捷径啦。

」麻香露出得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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