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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死者的赌注4】

2025-03-30 06:32:00

「看哪。

」片山指示吊桥坠落的痕迹。

晴美点一点头。

「不是意外咧。

」一目了然的事。

支撑吊桥的柱子完整地折断了。

有一道深深的切痕,而且很新。

白木完全裸露在外。

「凶手预期有人会开车出去哪。

」晴美说。

福尔摩斯「喵」了一下。

「哦?是吗?马车也可以吧。

不然,大家鱼贯着在上面走过的话,也可能掉下去的。

」「无论怎样,这是谋杀哦──唉,终于发生了。

」片山叹息。

「怎办?」晴美问。

「甚么怎办?我怎知道?」「真靠不住。

大致上,你在这里是警方负责人哦。

」片山在意她在「大致上」的地方加强语气,但他决定不说甚么。

「总之,回去居馆吧。

雾又来了。

」雾把城壕完全淹没掉,住城门匍匐而入,就如无声无息地蹑足而来的巨型白色怪物。

「也好。

来吧,福尔摩斯。

」晴美喊。

风在刮吼着。

吹响山谷的风泣声,宛如狼的远嗥。

片山和晴美,还有福尔摩斯,穿过门卫楼前面,爬上石阶,从门塔走进中庭。

「哗,这个厉害。

」片山禁不住提高声音。

「啊……」晴美也绝望。

中庭被埋在雾里。

好像是从城堡的背后乘风而飘来的。

「烟雾弥漫」之类的简单形容是赶不上的了。

也许是被放逐在白色大海中的形容比较接近。

「会迷路啊。

」方向盲的片山发出胆怯的声音。

「振作些。

居馆不就近在眼前吗?看起来黑黑一团的。

」「是吗?我以为是远山咧。

」「你痴呆了吗?还早吧。

」晴美厌恶地说。

「来,福尔摩斯,我们先走。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呀,太无情啦!你还是妹妹吗?喂,福尔摩斯!是谁给你吃的住的──」「得了吧!难看死了!」晴美回头。

「哎,福尔摩斯,这就是天下第一的第一科刑警吗?」「喵。

」福尔摩斯表赞同。

「我有高处恐惧症和闭所恐惧症哦。

」「没啥好逞威的!」二人一猫从雾中迈步走向居馆。

「咻」──传来口哨似的声音。

「当」一声,有甚么弹跌在附近的铺石上。

「甚么呢?」晴美止步。

「咻」──福尔摩斯比声音更快地扑向晴美。

「哗!」晴美吓得摔倒。

又「当」一声,有甚么弹射开。

「箭!」片山喊。

「被狙击了!赶快进居馆!」晴美连忙跳起来。

「跑啊!」就在眼前而已──却意外地遥远。

「咻」地第三声响,片山见到有甚么从眼前几公分的地方穿过。

不,看不见。

是感觉到。

抵达门边。

可怎么拉也拉不开。

「畜牲!被关在门外了!」「傻瓜!」晴美用力捅他的背。

「这门是用推的!」片山跌进里头。

福尔摩斯扑进来。

晴美一进去就关门。

同时传来「咚」一声。

「──箭刺在门上啦!」晴美说。

「真是千钧一发哪!」片山和晴美筋疲力竭地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时,石津走过来。

「咦?你们坐在那里玩甚么游戏?」「谁在玩游戏呀!」片山发出吃人的声音。

「大家怎样了?」晴美终于站了起来。

「都进房门去了。

好像受到相当刺激的样子。

」那个当然了。

因为有一个人死在眼前。

「总之,必须商量对策才是。

」片山也站了起来。

「大家都躲进自己房间去了?」晴美问。

「嗯。

」「那样一来,有人跑了出来也不晓得啦。

」「是啊……有人用弓──」石津讶然,在二人面上看来看去,问:「你们在谈甚么?」「算了。

先休息一下再说。

」晴美说。

「我想喝酒,一口气乾了。

」酒不太能一口气乾掉,但这一刻怎样都可以。

于是片山也说:「我也是。

一口气乾了……果汁。

」「没有。

」□本回答。

客厅鸦雀无声。

片山他们从雾中回来一小时了。

片山和石津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全体拉了出来。

永江保持沉默,喝了不少酒的有惠变得歇斯底里。

绅也和圭子没甚么改变。

神津麻香不安地躲在角落。

片山问□本:「吊桥掉下去了,别的出路在哪儿?」结果,□本的答覆是──没有。

暂时谁也不开口。

也许大家各自在想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把自己和城堡联系起来的情景。

「胡说八道!」不吐不快的是绅也。

「对嘛!怎会只有一个出入口──」发出高八度的叫声的当然是有惠。

「很遗憾,是事实。

」□本说。

「不是没道理。

」永江说话了。

「如果四处可以进来的话,就不是城寨了。

」「瞧你在说甚么话呀。

」有惠极力顶撞。

「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不必想得太夸张。

不久就会有人来的。

」永江的话也称不上太有自信。

「呃……有没有可以取代吊桥的东西?」片山说。

「例如后备的桥……」「哥哥,没有像样一点的说法吗?」「应该还有的。

」石津说。

「因为好事通常成双嘛。

」石津迳自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谁都不笑的关系,他也倏地停止笑声,转向天花板。

「那道城壕相当宽大。

」绅也说。

「不能飞越过去吧。

」「那个不可能。

」永江说。

「不然,城壕做来干甚么用?」「总有梯子吧。

把它接到对面去──」有惠说到一半。

「谁接过去?你吗?我可不干。

万一掉到城壕下面去就完蛋了。

」「那是……刑警先生的工作吧。

」片山一震。

那是他最怕的任务之一种。

「我不行。

」石津抢先一步。

「我太重了,梯子会折断。

」「总之,冷静下来。

」永江起身。

「北村的死,可能是意外,不是吗?」「不是,永江先生。

」片山说。

「很明显的,那座桥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是舍弟干的吗?」「令弟失踪了。

然后,短剑、长剑、枪、以及手斧都不见了──必须戒备一下的好。

」「畜牲!」绅也敲桌子。

「应该怎么做嘛!」「如果能够找到英哉先生的话……不过,必须搜遍这座城堡才行。

」片山转向□?说C「有甚么地方是他可能藏起来的吗?」「我没头绪……」「可是,你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吗?」晴美说。

「在这里实际使用的,只有这座居馆而已。

其他楼宇几乎关闭着的关系,我没进去过。

」「没进去过,意味着你也不知这里头可能使用着罗。

」晴美说。

「是这么回事吧──这是很费力的事。

全部地方都调查并不容易哦。

而且,总不能把那些厚重的门弄坏……」「还有,」绅也说。

「纵使找到了,对方却挥剑相迎。

我们这边可能被干掉哦。

」「那是我们的工作。

」片山说。

「对吧,石津。

」「是,是呀──我去那间武器库把剑带来。

」「武斗吗?简直像演武侠片一样。

」绅也笑了。

「请等一下。

」圭子站起来说。

因她一直沉默的关系,大家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叔父为何要做这种事?我们对叔父到底做了甚么?」「那位刑警不是说明了吗?」绅也说。

「叔父认为,杀他老婆的是我们当中的某人。

」「但不可能是我们全部吧?」「是啊。

不过,他想格杀勿论吧?」「他疯了!」有惠大叫。

「对呀,他住在这种地方,就是他反常的证据啊!」「可是──」圭子说。

「即使他反常,也是因为他太太遇害的关系。

那一定是事实。

所以,只要知道是谁杀了叔父的太太──」「慢着。

」有惠打断她。

「你是说,我们之中有杀人凶手?亏你讲得出?……」这可不行,片山想。

有惠似乎摆出随时准备打架的姿势。

可是圭子也不示弱。

「不对吗?难道你认为我们大家都被杀了比较好吗?」「你说甚么?你这──」有惠手里拿着酒杯。

她冷不防地瞄准圭子掷过去。

也许有惠做梦也想不到它会打中。

可是,就如射靶一样,那酒杯不偏不倚地打中圭子的额头,碎了。

晴美叫了一声──酒杯里剩余的红酒像血一般在圭子的胸前扩散。

所有人一声不吭。

脸色最苍白的是掷杯的有惠。

片山觉得震惊的是圭子的反应。

酒杯打中的瞬间,圭子只是赫然闪了一闪,但一步也不移动。

然后,她直直地回视有惠。

有一条血痕从她的额头沿若鼻翼和嘴唇滴落。

圭子完全没露出痛的表情,只是盯着有惠。

那个态度予人一种异样的凄厉感。

「啊……」有惠仿若从梦中醒来般。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

」圭子用无感情的声音说。

「不用担心。

」然后,她快步走出客厅。

晴美回过神来,追赶圭子去了。

「你做了甚么啊!」永江涨红了脸咄咄逼人地说。

有惠被他的气焰弄得退缩。

「呃──我的手滑嘛。

」她支吾着推诿。

大概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吧。

「向圭子道歉!跪地求谅!」永江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有惠苍白着脸试着反击。

「不要!我是你妻子哦。

干嘛要我向她──」「冷静点。

」片山介入。

「她的事,交给舍妹办就没事的了。

重要的是,我们要决定怎样做……」「对呀。

」神津麻香挺进前来。

「因为大家都精神紧张的缘故,所以一点小事也会爆炸的。

必须冷静才行。

」片山发现福尔摩斯出到走廊去。

大概在意由谷圭子的样子吧。

「──坐着发呆也不是办法。

」绅也悠闲地说。

「不如分头找找看好了。

分头去调查,不会花很多时间吧。

」「那样太危险。

」片山说。

「集体行动比较好。

因为对方拿着武器。

」「可是,这里有两名刑警,分开两队总可以吧?」片山一时语塞。

确实有道理,但自己一个人,能够对抗持剑的敌人吗?「不过,首先大家一起去查如何?」有人伸出援手。

是神津麻香。

她转对□本?{G「有锁匙吗?平时收在甚么地方……」「那个──」□本歪歪头。

「有啥关系?不行的话,打烂它好了。

」石津很有威势。

「──不过,先吃点东西才去好吗?」晴美追赶圭子,在走廊上跑。

「跑到哪儿去了呢?」她气喘喘地停步。

并没有太迟跑出来……可是,直直的走廊一眼看尽,到处不见圭子的影子。

「圭子小姐──圭子小姐,在哪儿?」晴美喊。

奇怪。

就那么一霎眼工夫,她怎能跑得看不见踪影?回房去了?似乎太快了些。

来到走廊的尽头,晴美放弃了──这城堡也真是,怪事连篇的。

回头的刹那,圭子就站在眼前,晴美吓得跳起来。

「啊──吓我一跳。

你没事吧?」「对不起,害你担心。

没啥大不了的。

」圭子用手帕掩住脸。

有血渗出来。

脸色略为苍白,但表情平静。

「遭遇不幸啦。

」「习惯了。

」圭子说。

「这种事以前也遇过?」「没直接伤到我,可是,皮肤的伤势比心的伤势更快痊愈嘛。

」她说这种话,丝毫没有同情自己。

说得很冷静。

里头有悲哀,很怕人。

「伤口的护理──」「不。

」她打断晴美的话。

「真的没关系。

谢谢。

」「哦?」晴美不愿勉强她。

「那么,到房间休息如何?」「嗯,就这么办。

」圭子点点头。

她往楼梯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我觉得很爽快。

」晴美怀疑自己的耳朵。

「爽快?为甚么?」「因为,从旁观看大家焦急、不知如何帮助的情形,很有趣呀。

」「可是──你可能被杀死哦。

」「我无所谓。

」圭子说。

「无论被谁所杀,我都不会流泪。

」平静中令人感觉到激情。

晴美不禁毛骨悚然。

「对了──」晴美说。

「刚才你在哪儿?我一直在走廊上四处找,都没发现你呀。

」「我……」圭子迟疑着。

「大概站在那边的窗廉背后吧,因我不想被人见到……」「哦──你一个人,不要紧吗?」「嗯,不要紧。

」圭子快步离去。

「喵」一声,这才察觉福尔摩斯坐在脚畔。

「怎么,你来啦。

」晴美说。

「──好怪呀。

她在窗廉背后做了甚么?你觉得呢?」福尔摩斯用力眨一下眼。

晴美弯下身去。

「哎,你是不是知道甚么呀?不要露出自己独自在承担劳苦似的苦瓜脸──」不晓得猫的命苦不苦(?),总之,福尔摩斯是永远一成不变的扑克牌脸。

「喂,晴美。

」片山出来说。

「待会大家要去礼拜堂查一下。

怎办?」「甚么怎办?」「即是──你也肯定要去吧!」片山半带死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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