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對呀!如果村長的太太今天晚上又來你這里的話,你打算怎么做?這個啊……!頭痛喔!在二樓房間內躺成大字形,想著那個惱人的問題。
再利用你的演技吧!跟她睡吧!什么?!我說,和那太太睡覺!夕子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一听,馬上翻身而起。
喂!難道真要我和她──嗯,真的呀!夕子在窗沿坐了下來,那太太不是很漂亮嗎?!你不是對她也有意思嗎?不要亂說!我那樣做,你不在乎啊?不是不在乎,只是有點吃醋。
可是只要你被抓傷兩、三處,我就很滿意了,不會在乎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從那太太口中套出一年前有人死掉的事啊!什么!為了知道事情真相叫我犧牲色相?我昂然說道:很遺憾,我不是詹姆斯龐德,明知道對方是間諜,還愉快地跟她做愛。
很抱歉,我沒有那种神經。
夕子沉默地眺望著窗外。
有沒有在听啊?我是不干那种事的。
不是找自夸,在和我太太結婚之前,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跟你交往之后,也沒有和別的女人睡覺,我是──那個──堅守貞操喔!不管你怎么說──喂,來一下!什么?哎喲!笨啊!快來啦!看她一副正經八百的,我吃惊地跑過去。
夕子一直看著下頭。
干嘛?你看!從窗子看過去,下面是庭院,有倉庫和養雞的小屋。
早上坐在路旁的女孩現在正站在那儿,一直往這個房間的窗戶盯著看。
不是剛剛那個女孩嗎?你看她的眼神!她的神情不再像是直看遠方那樣的空洞。
是一直盯著我們看、拼命地想告訴我們什么的那种嚴肅的眼光。
她拾起附近掉落的枝葉,開始在地面上畫字。
寫完之后,又馬上用腳擦掉,逃命似地跑開了。
那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
可是,她寫的字倒是看得很清楚。
的确是看得很清楚。
她是這樣寫的──會被殺掉。
是誰會被殺掉?她為什么這樣寫呢?夕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這些話,大概也很煩膩了,聳聳肩作罷。
我附加一句:而且是在什么時候呢?就在這里呆坐著,也想不出頭緒。
不行動不行……。
行動?要怎么行動?要是我知道怎么行動就不會這么煩了!夕子歎气說道:──而且,在這和平的村庄碰上這种事情。
說不定會發生什么事呢!那女孩不是不太不正常嗎?說不定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呢!可是,她那認真的眼神──。
跟剛剛呆坐在馬路上時完全不一樣。
而且,村長并沒說問她話而她听不懂的啊!說得也是。
可是,這么一來──說不定那女孩子故意裝成听不懂別人在說什么。
可是,為什么這么做呢?夕子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一定有原因的。
背后一定隱藏些……。
那該怎么做呢?關鍵可能在于那個山上的年輕人所說的事情里面。
可是,植村什么都不知道。
去本地警察局查查看吧!說得也是。
──可是,突然下山去調查,會引起怀疑吧!可是,真的發生過殺人事件怎么辦?嗯……。
也不能對他們直說。
你編個借口去嘛!這樣子啊!──好吧!就這樣做吧!你打算干什么?我去找那個女孩子談談吧!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一定會說給我听的。
下樓去看看吧!村長回來的話,你就捏造個借口要到鎮上去。
我們剛下樓時,剛好添田村長正在客廳休息。
哎呀!太忙了都無法陪你們,很抱歉!哪里!我坐了下來,說道:事實上,有點事想拜托你──喔,好啊!村長從脫在身邊的大衣口袋里,找出三包七星牌的香煙拿到我面前。
你好像喜歡這种牌子的香煙?啊!我像是看魔術看呆了似地,目瞪口呆地愣在那儿。
村長微笑地說:我從雜貨店的太太那儿听說你喜歡的牌子已經賣光了,剛好有人去鎮上,我就打電話叫他買回來。
哎呀……真的不敢當!盡量幫客人做事情是這個村庄的老規矩。
可是,有點受寵若惊的感覺。
只是做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對了,你要說什么事呢?啊!──事實上,是──我正想開口說話時,惊慌失措的聲音從玄關傳了進來。
村長啊!村長在不在啊?在這里啦!什么事啊?不,不得了了!狼──啊!我真是的,慌張跑進來的村民,發現我們也在場,戰戰兢兢地說:抱歉!失禮了,不知道有客人在。
狼來了嗎?夕子張大了眼,問說:我以為已經完全絕种了呢?!村長叱罵他說:哪有狼出現的道理?你在說夢話啊!那男子搔著頭,靦腆地說:是的……發生了什么事?那個──好像是個旅行的人,在后山──受傷了嗎?死掉了。
村長臉色大變:我馬上過去。
帶路吧!好的。
我馬上起身說道:我也一起去吧!可是,讓客人──我是刑警。
對于這种場面已經很習慣了。
說得也是,那么,就拜托你了。
這個消息好像已傳遍全村似地,一走到外頭,村子里的男人已陸續地走向后山,婦人們不安地站住馬路上竊竊私語。
我和夕子跟著村長再一次地走上剛剛走過的山路。
途中,在距离村子不遠的森林內,有几個男人圍在那儿。
啊!村長來了。
怎么樣了?太凄慘了,您看。
我和夕子從村長的后面窺視過去。
看得傻眼了。
喉嚨上凄慘流著血的傷口就像張開口那樣的大,而死的人就是那個叫山上的年輕人。
你看是偶然呢?還是──蓄意殺人嗎?二者其中一個!從傷口判斷,的确像是被某种動物咬傷的,不是刀傷。
可是,在那女孩子寫了‘會被殺掉’之后,馬上就有人死了。
而且,是要來調查去年他哥哥死在這里的原因的人喔!──說是偶然,其中的關系太微妙了。
說得也是……我們回來之后,就一直坐在房間內東想西想的。
看到我們在接吻而害羞靦腆的年輕人,現在已變成了尸体,正要被搬上馬車載到鎮上去,一想到這里,心里越發不安,沉不住气。
──我看,我還是跟著尸体坐馬車到鎮上去一趟,順便問當地的警察,調查去年的事好了。
我想尸体也解剖一下比較好……我知道。
全交給我吧!可是,村長好像不怎么在意這件事似地。
為什么?當我跟他說我想跟尸体一起去鎮上時,并沒有不悅的臉色,好像我這么說,他就松了一口气似地對我說:一切拜托您了。
照理說做了虧心事,應該會阻擋我們不要去之類的才對呀!對哦……就在此時,紙門外傳來夫人絢路的聲音。
晚餐已經准備好了。
好早喔!她解釋說:是的。
听說你要和馬車一起去鎮上,我想先吃過晚餐再去……謝謝……來到客廳,我們一看到桌上擺的菜肴,當場愣住。
在都市飯店都不太容易看到的厚牛排,現在正在鐵板上滋滋地響著。
添田村長說:我怕都市的人吃不習慣我們鄉下油炸的東西,所以我就交代鎮上賣肉的拿最好的牛肉給我。
不知道味道和火候台不合你們的意?請吃吧!謝謝……。
您這么費神……哪里、哪里!這只不過是村里的習慣而已,不用擔心。
我和夕子只有愕然地拿著筷子吃鐵扒牛排了。
將山上年輕人的尸体搬上馬車,要出發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
小心點!你也不要任意行動!知道啦!新年快樂!對了,今晚是除夕夜。
駕馬車的人還是昨天到車站來接我們的耕介老伯。
這次我學聰明了,向村民借了件毛皮衣穿上,和耕介老伯一起坐在馭車座上,后面有兩位村里的年輕人坐在尸体的旁邊。
緩慢地走在夜路上。
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左右,馬車突然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我問說:怎么了?好像陷進溝里了。
──喂!你們下去推一下。
我也下去幫忙!我跳上車走到馬車后頭。
推就可以了啊?好!嗨喲,盡全力在推車時,冷不防地,頭上吃了一記。
怎么了?是誰?我所能想的只有這些,之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