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回事。
」片山说。
「大家分头去找吉田的妻子吧。
」「知道啦。
」听晴美的语气,对这种工作她是分文不收的。
「可不要勉强哦。
」「明白啦。
」「可疑。
」「唷,别搞错了,刚才的事我可没忘记哦。
」晴美狠瞪片山。
「是啦。
」片山连忙移开视线。
「喂,石津──」「是!」「你跟着晴美吧。
」「是!」石津跳起至半天高。
「永远跟着也无妨。
即使天涯海角──」「傻瓜!只要现在而已。
」「是吗?」「拜托啦。
找到了也不要勉强拉她回来。
」「知道。
」晴美听话地敬礼。
「来,石津,走吧。
」「是。
」石津像只忠实的狗般跟在晴美后面。
片山对福尔摩斯说:「来,我们也走吧。
」可是,不知福尔摩斯在想甚么,它钻过绳子往运动场方向走进去了。
「喂!福尔摩斯!不是那边!」名探通常都是孤独的。
福尔摩斯满不在乎地走向运动场。
「随便你!被人踩扁了我可不管!」运动场上,红白两军重组马队,准备第二回合决战。
片山耸耸肩。
他找到了望远镜,捡起来。
「这东西有用。
」然后拿着走了。
「──从现在起,进行第二回合决战!」广播响起。
「预备!」战士们哄然地骑上马,观众的声援开始。
枪声响了。
两军哗然挺进。
「畜牲!」山口咬唇。
正要瞄准时,在吉田前面的一名骑士走到前头,刚好挡着吉田。
第二回合已开始,已经不能开枪了。
山口缓缓吐气,放下枪口……「到哪儿找去?」晴美说。
「哪儿都行。
只要晴美小姐所去之处,即使赴汤蹈火……」「请你考虑一下时间和地点好不好?」晴美不由喷饭。
「说的是……如果躲起来的话,是不是去人不太多的地方?」十分合理的意见。
「对了。
到那边看看好了。
」「好哇。
」「你知道哪儿吗?」「不。
」「大町和吉田的妻子相拥的地点哪。
」晴美率先迈步。
那幢体育馆的背后──晴美环视一遍。
「来,找找看。
」两人把放用具的房间和体育馆里面窥望了一遍,可是不见吉田夫人的踪影。
「好像不在这儿咧。
」「唔呜……」「别发出怪声好不好,石津?」「我没说甚么呀。
」「可是刚才──」「呜……呜……」两人眨眨眼,东张西望了一遍。
「那个!」晴美所指的是,从杂草丛中伸出的两只被绑的脚──正在向她招手──不,招脚。
他们赶过去,解开警员的绳子,拿掉他嘴里的堵塞物。
「啊,被他干了。
山口那家伙!」「山口?真的?」「嗯,想到是他时,被打晕了……」「好,我去通知大家。
」石津对晴美说。
「我马上回来。
」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
「没事吧?」晴美把手帕放在警员的头上。
「还好……」警员皱眉。
「妈的。
如果他不作那种打扮,我会马上察觉的……」「打扮?怎样的打扮?」「白色运动衫和运动裤罗。
被他蒙骗了。
」那么,在外面偷袭刑警的毕竟是山口了。
「啊!」警员叫。
「怎么啦?」「手枪──被偷了。
」手枪皮套是空的。
晴美脸都白了。
山口有枪,必须通知大家!这时,石津跑过来。
「石津!不好了!」「甚么事?」「他说他的枪被偷了!」「知道!我马上去通知大家!」石津又跑开了。
「可以走路到救护站吗?」晴美问。
「嗯──」警员试图站立,但蹒跚欲倒。
「危险!」「唉……因脑部被殴的关系,走起路来东歪西倒的。
」「我去叫人好了。
你留在这儿。
」「对不起。
」晴美急步往运动场走去。
「砰」地响起枪声,她悚然一惊,知道那是气枪的讯号后,不由松一口气。
「──刚才的比赛,红组胜利!」有广播,欢呼,然后拍手……晴美蓦地止步──山口有枪,当然是想狙击吉田了。
若是那样,他会从哪里狙击呢?在运动场不能开枪,因为周围全是刑警。
从哪里呢?晴美刚好经过校舍旁边。
她抬眼望向校舍──在这里头吗?从二楼狙击的话,会看得很清楚。
虽然远了一点,但山口的枪法若是不错的话……「第一回合、第二回合的战果是红白各赢一次,打成平手,现在由两军的大将一对一比赛来决定胜负!」广播员的声音相当兴奋。
晴美走进校舍中。
走廊一片寂静,全无人影。
晴美尽量不发出脚步声。
那边有楼梯……山口焦急了。
这样下去,可能最终达不到目的,运动会就结束了。
他用衬衣抹去手的汗水。
「再出来一次,吉田……」他喃喃地说。
「──一对一决定胜负!」广播响起。
「白组,松尾警部;红组,吉田警部。
」山口怀疑自己的耳朵。
吉田──只要一骑马出来……他急忙握紧手枪,枪口从窗口伸出去。
吉田所骑的马往前挺进。
「一对一的决胜负!这样就决定骑马战的赢输了!」知道啦。
赶快走到正中央去吧!吉田上前了。
山口瞄准目标,准备一枪就收拾他。
突然房门「卡嚓」一响。
回头一看,有个年轻女子站在那里。
「别动!」山口把枪口转向那个想跑的女子。
晴美停步。
对方是豁出去了的。
他真的会开枪吧!「手举起来──慢慢转向这边!」晴美听话地举起双手,转过身来。
枪口直直对着她,这种见面场面不太好玩。
「到这边来。
」山口说。
「女警?」「不是。
」山口走过来,枪口紧贴在晴美的额头上。
连晴美也发抖了──我会死在这里吗?啊,好没意思。
早知如此,先吃甜品就好了!「闭起眼睛。
」山口说。
晴美闭眼──啊,上帝、观音菩萨、佛祖……冷不防下腹被击,晴美弓起身,然后倒地失去知觉……山口急忙奔到窗旁。
外面响起欢呼声。
「红组胜利!红组胜利!」吉田得意洋洋地举起双手。
「是,你总是赢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啦!」山口瞄准方向,扳动枪栓。
不见福尔摩斯的影子,片山到处张望。
「福尔摩斯!喂,你在哪儿?」片山叹息。
「不单要找人,连猫也要找!」他发牢骚。
「慢着──不可能那样吧?」片山凝目注视运动场。
他怕在乱战中,福尔摩斯被踩成肉酱了。
福尔摩斯不会那么失策,可是,所谓马有失蹄,这个情形是「猫有失脚」吧?「对了!」有望远镜,用它来看吧。
片山把望远镜贴近眼睛,巡视运动场周围。
刚好那时,一对一的决战结束。
「红组胜利!」吉田赢啦,片山想。
突然,望远镜转向两手高举的吉田──他的对面是校舍。
校舍二楼的窗口有东西在动。
片山调整一下焦距。
是人的脸!握着枪!「是山口!」片山大声喊。
「危险!吉田兄!」可是,欢呼声和掌声掩盖了片山的声音。
「吉田兄!」片山企图冲进运动场,却被绳子绊到脚而栽倒,这是片山无法逞英雄的原因。
这时,福尔摩斯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跳到载着吉田的刑警的肩膀,从那里再借力多跳一级,跳上吉田的肩,再往高处飞起。
福尔摩斯的前肢搭在挂着旗帜的绳子上,身体悬挂着。
原本松散地挂着的绳子往下垂和摇摆起来。
旗子的拉绳下跌,落在瞄准吉田的山口的手腕上。
「妈的!」扳动扳机时,枪口摇摆,枪声四响。
打不中!山口站起来,再度瞄准吉田。
吉田听见枪声,迅速跳到地面。
「大家闪避!」栗原怒吼。
山口追踪在跑动的吉田。
那时,突然背后有声音说:「丢掉枪!」山口回头扳动扳机。
跟电影一样,石津单膝就地,两手握枪直直伸向前摆好架势。
山口的子弹从他头上掠过。
石津对准山口的脚扳动扳机。
山口按着左腿踉跄地逃走。
他的那边是窗际。
一瞬之后,山口的人影消失在窗外。
「──晴美小姐!」石津扔枪跑上去。
「请振作!」「啊……石津。
」晴美按腹呻吟。
「没事吧?我马上叫车送你去医院──」「不,我没事。
只是吃了一拳──」「别说那个了!万一晴美小姐有甚么三长两短,我──」「不要演新派悲剧了。
我没事啦──啊,有人倒在那里!」他们终于发现了被刺的刑警。
众人奔到山口摔下的地点。
「喂,救护员。
」栗原喊。
片山稍迟才到。
福尔摩斯施施然跟着。
「嘿,做得好哇。
」片山对福尔摩斯说。
「托福,获救了。
」吉田过来拍拍片山的肩。
「了不起的猫,了不起!」物似主人嘛,片山想说,又怕被福尔摩斯挠一把,只好作罢。
「喂,吉田。
」栗原叫。
「山口好像有话跟你说……」吉田走近时,人墙分开了。
片山和福尔摩斯也跟着。
「甚么?山口。
」吉田在山口旁边跪下。
「你这……运气蛮好的家伙……干坏事也不遭报应呢!」山口喘着气说。
一眼看出,他已活不久。
「你是自作自受哦。
」吉田轻蔑地说。
「是呀,你也一样。
」「你说我甚么?」「我要让你尝到同样的滋味。
」「甚么意思?」「你的妻子,现在……」吉田的脸色一变。
「甚么?喂!你把敏江怎样了?说!」吉田揪着山口的胸口。
「住手!」栗原尖锐地说。
「可是──」「你这样山口反而说不出来了!」吉田不情不愿地松手。
栗原俯身在山口上面。
「喂,说说看。
你把吉田夫人带到哪儿去了?」可是山口不会说话了,他闭起眼睛,已经停止呼吸。
「──干甚么?」栗原大喊。
「快去找吉田夫人!」刑警们一哄而散。
「晴美!没事吧?」见到被石津半扶半抱着下楼梯的晴美,片山不由奔上前去。
「看来没有我是不行的。
」石津说。
「唷,别说得那么伟大。
」晴美微笑。
「不过,你救了我一命却是事实。
」「那是义务。
」片山说。
「开枪打山口的是石津吗!」「是的。
」石津有点退缩。
「我瞄准他的脚,真的打中他的脚了。
」「那样不好吗?」「不,我每次瞄准人家的脚时都会打中肩膀一带的……」「好差劲的刑警。
上面受伤的人呢?」「现在送走了──还在找?」「吉田的妻子,好像被山口关在甚么地方了──福尔摩斯,到哪儿去?」片山喊住往走廊迈步的福尔摩斯。
「是不是有所发现?搞不好──是吉田夫人。
」晴美说。
「走吧。
」福尔摩斯走向走廊深处,在另外一道楼梯前面止步。
「这道楼梯吗?」福尔摩斯走了两、三级,又走下去,绕到楼梯的另外一边。
「在这个地方有储物室!」片山说。
「──甚么也没有哇。
」福尔摩斯走进去,来到楼梯正下方的附近,「喵」了一声。
「那边有甚么……很暗咧。
」眼睛适应光暗后,这才知道那里有个橱柜。
「喂,一定在这里面!」刚好其他刑警们也来到,用手电筒照亮储物室。
「照照一道边吧。
」「片山兄,有胶纸……」门的四边,被胶纸紧紧封住。
「赶快拿掉!」石津使劲地拉扯胶纸,黏得很紧的胶纸发出「哔哔」声脱了出来,刑警打开柜门,照出里头的情形。
敏江被绑在椅子上,头部软绵绵地垂向前。
「赶快抬她出去!」石津连人带椅把敏江抱出来。
晴美倒抽一口凉气。
敏江的胸膛有血流出。
「那么说,这女的是被刺死的罗?」栗原看着南田。
「是的。
慎重起见,用胶纸封着隙缝不让空气进入,即使活着也可能窒息而死了。
」「好过份……」晴美叹息。
有些地方她也很同情山口。
虽然吉田也有应该受谴责之处,但山口做这么过份的事是不可饶恕的──尽管凶手已死。
「这么一来,杀死大町的也是山口罗?」回到运动场时,石津说。
「不晓得。
」片山耸耸肩。
「大町和吉田夫人──凶手可能是不同的人。
」「说的也是。
」「不过,没有决定性证据。
」片山说。
理所当然的,运动会自动完结了。
运动场上已没有人影,红红的夕阳照射进来。
「是个多事的运动会哪。
」片山苦笑着说。
福尔摩斯往运动场走着时,在途中止步,东张西望一会,不知发现了甚么,往运动场的边端飞奔过去。
「喂,等等呀!」片山嘀嘀咕咕地追上去。
「我很累哦。
」福尔摩斯在一个装了红白色球的大篮子前面坐着等片山。
「这个怎么啦?」福尔摩斯把前肢搭住篮子,「喵喵」地叫。
「是不是叫你看看里面?」随后跟来的晴美说。
「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有啥关系?」片山耸耸肩。
「好吧。
石津,你拿那边。
」两人合力把篮子倒转过来。
红球和白球一齐滚出来。
说是滚而已,这些球等于是玩具手球之类的东西,不至于太圆。
「没甚么特别呀。
」片山拨弄着球说道。
「瞧,福尔摩斯……」晴美说。
福尔摩斯在拨开球堆时,似乎找到了甚么,用力地叫了一声。
「怎么,不是普通的红球吗?」片山弯身下去,把它捡起来……「这不是球!是手帕。
弄圆像球形了,看不出来。
」「为何把手帕──」「不是红手帕。
」片山「咕噜」地吞了一口唾液。
「是被血染红了……」炽天使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