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5-03-30 06:32:15

接著,不知誰推開了兩人,往外頭一溜煙跑掉了。

好不容易找到電燈開關,兩人奔上二樓一看,永原濱子渾身是血地倒在那里……。

當然,他們立刻一通電話打到一一九,救護車在五分鐘之內就赶到了。

兩人藏在陰暗的地方,看著濱子被救護人員抬走……。

──果然,事情按照你說的狀況進行著呢。

克彥說道。

啊?濱子小姐一定存公司找到了什么,然后把對方叫出來,質問他是不是殺害了永原先生;接著──大概是這樣吧。

夏美點點頭:這么說,凶手果然是同一個人。

顯然這就是結論。

那么,想把我從屋頂上推下去的人呢?──這個就沒辦法解釋啦。

嗯……。

大概跟殺害永原先生的人不一樣吧?這樣說來,還是搞不清楚凶手的動机……夏美自言自語著。

接下去該怎么辦?殺害永原先生的人,還是以他的男性戀人的可能性居大吧。

看來除了把這個人找出來之外,別無他法。

怎么做呢?只好拜托朱子啦。

假如由我去的話,無論打扮成什么樣子都會馬上被拆穿的。

的确。

克彥點點頭。

──對了,等一下。

什么事?我認識c時報的記者,叫仁科。

它是專門負責跑你的新聞的──我沒听過。

他是個有點奇怪、對工作沒什么干勁的人。

可是既然是當記者的,或許清楚這方面的傳聞。

有這种人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

夏美微笑道。

我行個電話問仁科先生看看。

你待在這里等著就好。

不能每件事都麻煩你呀。

不不,所有的媒体每天都在報導你跟演唱會的事,傳播公司也出了很高的賞額要找你,万一你隨隨便便出了門被人發現的話,那不就糟了嗎?克彥撥了C時報的電話。

──我是仁科。

呃,我是本堂克彥。

哦,是你啊。

您真悠閒呀。

我還以為您一定為了星澤夏美的事,忙得雞飛狗跳呢。

本來應該是這樣啦。

您又在混了,是嗎?少損人好不好。

仁科笑著說:我被降職囉;大概离打包走路的日子不遠啦。

──您是開玩笑的吧?真的啊。

上次她從醫院里逃出去的時候,我不是剛好不在場嗎?結果搞得只有我們一家報杜漏了這條新聞。

我可破上面的大頭們罵慘啦。

哎,其實這也難怪啦。

那,就是因為我們的緣故……不不,沒這种事,別放在心上。

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這個──我想問您一些有關那個被殺的永原的事情。

好哇。

那你來我這里吧,我正閒得發慌哪。

我馬上就到。

──克彥立刻准備出門。

那個人好可怜呀。

夏美說。

但是他本人似乎不太在意。

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法子升遷的吧。

我走了,馬上就回來。

嗯。

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克彥三兩步跨出了門。

夏美下了玄關的鎖,回到客廳,把身子沉入沙發里。

這樣子下去……我不能坐視不管……夏美自言自語著,便找出電話簿來。

嗯……是几號呢?撥下找到的號碼之后,立刻就接通了。

M唱片,您好。

請接板東社長。

請問您是哪一位?我是他小老婆中的一個。

啊……對方似乎呆住了。

──過了一會儿,板東拿起了話筒。

喂?你是誰啊?板東先生,我是星澤夏美。

話筒的另一端瞬間沉默了。

──是你啊!真想不到呀。

有什么好想不到呢?這不是當然的嗎?你──叫人來綁架我的,不就是你嗎?──你在說什么?不要裝蒜好嗎?請把綁錯的女孩子放回來,她跟這件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听不懂你說的話。

你不可能听不懂。

假如我的演唱會被迫取消,我們公司就會破產。

會若無其事地采用這种手段的,除了你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這么坏啊。

你本來就是。

這話太狠了吧。

板東笑道:──不過呢,假如真知你所說,有人被誤認成你而遭綁架的話,你打算怎么辦呢?綁架可是重罪哦;還綁錯了人,一點用處也沒有吧!也不一定沒有用。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去開演唱會,那個女孩就會沒命;這樣的話,你就沒法子動了吧?這跟綁架你本人是一樣的。

──當然以上這些都只是假設而已,不過,你別忘了這种假設。

板東嘿嘿她笑了几聲。

你要怎樣才肯把她放回來呢?嗯。

假如我就是綁匪的話,大概會要求你用自己來交換吧。

這辦不到。

我要先靠自己找出殺害永原先生的凶手才行。

那么就赶快找吧。

別忘了再打電話給我。

這种游戲太有意思了。

板東不疾不徐地說完,挂斷了電話。

──夏美放下話筒,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考慮了一會儿之后,夏美下了什么決心似地站了起來。

她穿上千繪最可愛的衣服,戴上眼鏡,然后把頭發弄得蓬蓬亂亂的。

這樣就可以啦。

說完,夏美步出玄關,走向明亮的室外。

夏美的腳步快而堅定。

明日的偶像──到底會變成怎樣呢?安中說道。

別問我!松江社長狠狠地瞪了安中一眼。

我現在連一步都不能离開這棟房子;一出去,就會被轟炸得体無完膚。

但是,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叫你別問我,沒听到嗎!松江吼道。

喝多了酒,聲音也跟著大了。

演唱會的事怎么辦?只有硬上啦。

我是說演出的規模。

假如考慮到最坏的狀況,是不是應該想法子把損失的程度減到最小?你打算怎么做?比如說,縮小樂團的編制。

雖然省不了多少,畢竟總比……沒用的。

松江揮了揮手。

反正都是要倒!我們只能賭夏美到時會不會出現了。

一切都照預定進行!是。

其是的,盡是一些混帳事情!松江彈了一下舌頭。

連永原的老婆也出了事!現在人怎么樣了?還在昏迷不醒。

因為被刺了一刀,失血過多……還沒有找到刺傷它的人嗎?是的。

這些警察到底是在干什么!松江用一副嘔夠了的語气說道:万一永原的老婆也死翹翹了,我們的形象就更糟了。

是呀。

──因為住在同一家醫院,我可以隨時叫內人去打听情況。

安中說。

那,找夏美的事怎樣了?雖然想盡辦法去找了……。

但是,她本來就有點來路不明的關系……太不像話了吧!連自己公司招牌明星的過去都不知道!對、對不起。

安中的頭愈垂愈低。

查過東京都內的旅館了沒?全部查過了。

已經拜托了所有的服務生、領班,一有類似的客人住進,馬上就會通知我們。

哦。

──醫院呢?說不定用假名住院囉。

大醫院都試過了;不過,如果是私人醫院的話,那就……嗯,數量是多了一點。

──我知道了。

總之,接下來只有向上天禱告啦。

松江咕嘟一聲,把手里的威士忌一口气干了。

──早野小姐。

安中貴代出聲喚道。

啊,您好;現在感覺如何?護士早野岐子滿臉笑容地說道。

我想到屋頂上走走。

可以呀。

偶爾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气也不錯。

陪我一下可以嗎?哦,當然樂意。

早野岐子點點頭。

──兩人上到了屋頂。

好舒服的風。

早野岐子脫下帽子,說道。

早野小姐。

貴代說。

什么事?您上次說的──關于那個錢的事。

哦,那個不用急。

不過,您如果忘了的話,倒也不太好。

一次付一半好嗎?貴代說。

一下子提一百万出來的話,我老公會講話的。

好啊。

哦──貴代松了一口气的樣子。

那,今天晚上先付一半。

你几點下班?十點。

那么,──十點半這里見。

屋頂嗎?被看到的話不太好吧?我也一樣,要是被老公知道了……好吧。

反正風雨無阻,不見不散。

早野岐子笑著,──那么,請您慢慢在此呼吸新鮮空气吧。

貴代盯著早野岐子离去的背影,眼神仿佛罩上了一層嚴霜。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貴代的頭發。

真抱歉,仁科先生。

克彥說道。

沒關系啦。

仁科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說道:反正我也不想一直待在報社。

──這里是c時報大樓一樓的咖啡廳。

可是──仁科先生,你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喂,少問這种車成不成?對不起。

哎,不過,确實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啦。

那不是很糟糕嗎?反正我是天涯一匹狼,總不會通自己都養不活吧。

仁科聳了聳肩。

對了,你要問我什么事?是──有關殺害永原的凶手的事。

怎么?你我凶手干嘛?我還以為你只對星澤夏美有興趣呢。

她嘛,現在正──克彥說著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總之,應該先洗清她的嫌疑比較重要。

假如成功的話,我想她一定會出現的──說的也是啦。

可是,警方好像到現在都還沒公布嫌犯吧?那是不是因為還在怀疑的關系?仁科想了想,才說道:不,好像不是這樣子。

您是說?這個嘛──通常警方對這种事都守口如瓶,對不對?可是這一回那個負責人卻很大方地什么都說了。

總之,那個叫門倉的刑警似乎相佰夏美是清白的。

那其是太好了;可是──沒錯,誰也搞不清楚警方為何那么肯定。

假如夏美是無辜的,那么應該已經鎖定了別的嫌疑犯囉?可是也沒有。

那個刑警是個大脫線。

克彥點著頭說。

嗯,确實是。

說著,仁科覺得不可思議地問道:咦?你怎么知道那個刑警很脫線?啊──听來的嘛。

克彥連忙辯解,然后繼續說道:對了。

我從別的歌迷那里打听到一個消息,說永原是同性戀者……仁科不禁瞠目結舌:連這個你也知道啊?──哎,反正這年頭這种事也不新鮮了嘛。

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是說,會不會是基于复雜的感情而產生的殺人事件呢?嗯,是有這個可能。

警察一定不知道有這回事吧;何況永原還是個有家有室的人哪。

永原的男朋友是誰?有沒有這方面的傳聞?這個嘛……。

我也不曉得,一來永原一向不是個起眼的人物,二來他又不是明星,只不過是個經紀人而已,誰也不會特別關心他。

這話也有理。

那么,您是完全不知道囉。

克彥泄了气地說。

嗯。

如果有誰知道的話,就是星澤夏美了。

她?可是,明星會過問經紀人的私生活嗎?那兩個人不是單純的明星和經紀人關系。

克彥听得一頭霧水:這是什么意思呢?嗯……這件事我還沒跟別人說過──請您告訴我!克彥把身子探了過去。

好吧。

──你知道像我這么鈍的記者,為什么能跑星澤夏美的新聞嗎?不知道。

那家傳播公司在挖到她以前,只是一家非常小的無名公司;那時我也不像現在跑的是大明星的新聞,盡是做一些三流藝人的采訪;我就是在那种時候認識永原的。

仁科喝了一口已經變冷的咖啡,不禁皺了皺臉。

──他是個老好人。

身為小公司的經紀人,為了想讓自己捧的藝人多曝光,對我們這种記者當然也很客气。

但是,永原本來就是個性情很好的人,所以我也不用跟他假來假去的。

那──嗯。

有天晚上,永原把我叫到一家飯店去。

我來到約定的咖啡座一看,永原已經等在那里了……嗨,仁科先生;真抱歉,在忙的時候把你叫出來。

不不,反正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工作,沒關系的。

仁科說著坐到永原的對面去。

點了咖啡之后,仁科注意到桌上還有一杯已經空了的咖啡杯。

還有人嗎?嗯。

剛剛去洗手間了。

永原似乎有些沈不住气的樣子。

──怎么樣了?仁科說道:我昨天已經听說你們公司的消息囉。

嗯……永原點了點頭。

的确是很危險。

松江社長跟安中先生奔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擺平的。

那就好。

可是,如果再捧不出個紅星,我們還是會完蛋的。

真辛苦哇。

仁科搖搖頭。

雖然幫不上多大的忙,但是如果有我能出力的地方,請盡管說!先謝謝你了!天气并不熱,但是永原還是忙不迭地擦著額頭的汗水。

其實,今天會找你來,就是要拜托這件事。

是嗎?不過……仁科搔了搔頭:就算我為貴公司現在的藝人為了報導,主編恐怕也會封殺掉的。

──有沒有比較好的題材呢?反正夸大一點也沒什么關系。

其實,我們打算推出一個新人。

仁科稍微吃了一惊。

新人?現在要推出嗎?嗯。

我們公司現在的那些孩子們,恐怕沒一個成得了气候的。

所以只好把賭注下在新人身上。

這倒也是個好法子……。

不過你們能一直撐到她紅為止嗎?這就要跟時間斗一斗了。

看是這孩子能先成功呢,還是我們公司先倒。

──是怎樣的孩子?等一下就來啦。

我認為這孩子一定會有前途。

是誰發掘出來的?松江社長嗎?不──永原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是我。

永原先生你嗎?仁科也吃了一惊。

畢竟,永原實在不像是有星探眼光的人。

嗯。

──我覺得她真的不錯。

很抱歉沒有先告訴你,不過,如果一開始就說是我找的,你大概就不肯來了吧?當然沒這回事……。

既然是永原先生親自發掘的人,我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謝謝!只要有你這句話──說著,永原忽然打住了話頭。

啊,她回來了。

仁科回過頭去。

少女低著頭向仁科點頭問候。

你好哇。

仁科說: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用好不容易才听得見的聲音說道:我叫星澤夏美,請多多指教。

這么說來,發掘星澤夏美的不是別人,就是永原先生囉。

克彥說道。

沒錯。

而且,他真是押對寶了。

我之所以一直負責跑她的新聞,就是因為我是第一個幫她寫報導的人。

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那當然啦。

仁科笑道:在那之后,她一下子就變成了超級巨星。

就算我不再寫,隨便哪一個記者都搶著要她的新聞;她大概也不會記得我了吧。

原來,是這樣子啊……嗯?什么?不,沒什么。

克彥說。

為什么夏美會那么迫切地要找出殺害永原的凶手,現在克彥總算了解了。

對于夏美而言,永原是把自已送上明星地位的恩人;蒙上殺害恩人的嫌疑,使她下定決心要自己找出凶手……。

──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仁科說道。

電話一響,朱子就拿起話筒。

喂!──啊,安中先生?怎么樣?什么怎么樣?您是說夏美的事嗎?還會有別的啊?請不要把我當成出气筒。

朱子頂了回去:她還沒跟我聯絡呢。

是嗎。

──已經沒剩几夭啦。

要是你想起什么線索的話,馬上通知我一聲。

嗯,我知道的。

朱子煩不胜煩地說道: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會告訴您。

──好了。

放下話筒,牢騷也跟著出來了:真是有夠嚕蘇!朱子為夏美都快擔心死了;何況在她跑去跟蹤水原濱子之后,濱子居然被殺成重傷。

直到現在,夏美都沒再打電話來。

怎么回事呢?──那個自稱是歌迷的男孩子──叫什么來著?朱子已經記不清了,是叫本田呢,還是本間什么的……。

只記得名字叫做克彥。

──雖然查遍了歌迷俱樂部的名冊,也沒找到類似的名字。

真是沒用!討厭!朱子气急敗坏地自言自語。

一方面气自己居然把這么重要的名字給忘了,一方面也气夏美到現在還沒聯絡。

不知怎地夏美十分相信那個克彥。

實在太奇怪了,難道沒想到人家可能只是假裝幫忙,實際上卻是陷阱嗎?腦袋里盡轉著這些坏念頭,弄得朱子更焦躁了。

去吃個飯算了!因為不知道電話何時會打來而一直待在屋里,肚子餓了就叫外賣;長時間運動不足,好像快要消化不良了。

吃快一點的話,大概只要二十分鐘;總不會就挑在這段時間里打來吧。

總而言之,動作要快──想著想著,一把抓起錢包,突然滑了一跤。

原來是一腳勾到了電話線。

哇──!朱于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倒了下去。

不過,慘叫得比較大聲的,恐怕是電話也說不定;一下子被拖得彈了出去,在空中飛了兩三公尺之后,才一頭撞在木桌上。

SSX 掃描, 文英姐 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