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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那個早晨】

2025-03-30 06:32:23

當然,雖然跟M銀行的湯原和那位「無名」同事完全不同,卻有兩人也和他們一樣醉倒了。

那兩人是爽香他們的主婚人河村夫婦。

「老公……」布子終於爬起來。

「老公……」河村在床上睡成「大」字型。

昨天筋疲力倦,一回到家就躺下來。

當然先脫下了禮服,布子也不能穿著那種黑留袖和服睡覺。

「好過份……」脫掉後丟在地上的禮服、襯衣、黑留袖和服、腰帶、布襪……實在不適宜被學生瞧見。

「去學校!」今天跟往常一樣有課。

布子臉青青地看看時鐘,才七時正。

「獲救了!」現在預備還趕得及。

河村今天應該休假才是,就讓他隨意睡個飽吧。

布子伸伸懶腰,走去浴室沖個提神的花灑。

交給母親照顧的爽子和達郎,回家的路上必須帶回來。

洗了臉,舒爽不少,她回到臥室。

換衣服時,電話鳴響。

「是,河村。

」「太太,不好意思,我找你先生。

」「啊,你好……」河村的上司──偏偏這個時候?「我想需要花點時間叫醒他的,我叫他打回去……」暫時掛線,叫醒河村也好大陣仗。

花了十分鐘,總算把蒙頭大睡的河村叫醒過來。

「電話喲!」她在他耳邊大聲叫。

河村半睡半醒──不,九成睡著的樣子,總算打了電話。

「明白了。

」聽著聽著,河村也清醒過來。

布子為丈夫預備了換洗衣物──她知道他終會要出去。

「我馬上來。

」河村放下電話筒。

「無法休息了。

」「辛苦了。

去沖個花灑好了,我來泡咖啡。

」「對不起。

」他甩甩頭。

「一名小一女生被殺了。

」「唷……七歲?」「跟爽子同年。

」河村走下床,搖搖晃晃地走向浴室。

待會才收拾好了。

布子走進廚房,往水壺裡倒進開水。

「你又打鼾了。

」涼子捏住柳原的鼻尖。

「喂……好辛苦啊。

」柳原笑了。

「要起床了嗎?」「現在幾點鐘?」「七點半左右吧。

」「幾點鐘的列車?」「十點二十五分呀。

」「是嗎……那就慢慢起來預備吧。

」「嗯。

」柳原和國井涼子來到名古屋,在商務酒店住了一宵。

還要再轉地方線前往目的地的溫泉──溫泉的住宿從今晚開始。

在小床上挨著身睡的關係吧,柳原因腰痛而皺眉頭。

「去到溫泉,可以伸展手腳了吧。

」他嘆息。

「是呀,我去洗澡。

」「嗯,你先洗,我會趁機清醒的。

」涼子一骨碌溜下床,用彈跳的步伐走進小小的組合浴室。

見到她那年輕的裸體時,柳原總會覺得心痛。

這女孩有她的未來,即使現在萬念俱灰,認真地「想死」,卻跟步入人生的黃昏的柳原不一樣。

不,從世人的一般標準來看,四十六歲的柳原也正值精力充沛的「壯年」。

倘若他帶著廿四歲的涼子一道尋死,那不是罪過嗎?過一、兩年,涼子也會有別的戀情,他可以奪走她的將來嗎?「還有時間。

」對!兩個人將在溫泉悠閒地渡過幾天。

在那段時間,涼子可能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柳原走下床,拉開窗簾。

十一月的早晨,天空還是濛濛亮。

久美翻了一個身,嘆一口氣。

感覺有甚麼沉重的東西壓在身上那般呼吸辛苦。

昨晚……發生了甚麼事?對,昨晚。

想起來了,丈夫醉酒回來……那是夢嗎?不愉快的夢。

「不是夢。

」她喃語。

對,是現實。

久美察覺自己沒換上平時的睡袍,而是穿著家常便服躺在床上。

難怪覺得身體沒有好好休息了。

她打個呵欠,張開眼睛。

丈夫還睡在走廊上嗎?再不叫醒他就會感冒了。

久美坐起來,看到在床上背向自己而睡的丈夫。

「怎麼……幾時進來的?」她苦笑。

今天請假嗎?大致還是叫醒他的好,看看時鐘,差不多了……「喂。

」循聲望向門口。

丈夫湯原實男帶著睡迷糊的臉站在那裡。

「老公……」「頭好痛……怎麼了?」「老公……可是……」久美望向睡在床上的男人。

是昨天那個人!他在洗手間睡著了,大概途中醒來摸上床的吧。

「誰?」湯原說。

「在那裡的是誰?」「他是你的……」「他是誰!」湯原漲紅著臉,走近床邊,掀開毛毯。

「啊,湯原呀。

」那男人揉著眼皮。

「我……怎麼了?」大概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家吧,他把長褲脫了。

「你!你和久美……」「啊?」男人看看久美,這才理解狀況。

「啊!」「久美!你從甚麼時候和這傢伙搞在一起的!」冷靜地想一下就該明白才是,然而湯原依然頭腦混亂吧。

「老公!你說甚麼呀!」久美慌忙說。

「振作些!」「好傢伙!」湯原上前揪住他的同事。

「喂,放手!你誤解了!」「我殺了你!你勾引我老婆啊!混蛋!」久美徒有呆然的份兒。

兩人互相扭打著走出臥室去了。

「好自為之!」久美喃語。

傳來有甚麼撞跌及打破的聲音。

久美走下床。

「老公!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她出到走廊。

丈夫的同事喘著氣,站在那裡。

「你還好吧?外子真是……」久美說到一半。

「唷,你的嘴唇裂了,有血……」「我挨揍了。

」「對不起,一點也不像外子的作風。

」「於是忍不住條件反射地……」「啊?」回頭一看,丈夫倒在那裡,仰臉朝天,全身軟綿綿的。

「我把他推開……他的頭碰到柱子。

」久美在丈夫身邊蹲下去。

「老公!振作些!老公?」丈夫完全不動。

「叫救護車吧。

」同事說。

「他的頭好像碰得很厲害。

」久美替丈夫把脈。

然後搖搖頭,回頭問:「你……叫甚麼名字?」「我嗎?綠川,和你先生同一部門……」「綠川先生……外子好像死了。

」久美說。

「早。

」爽香說。

「怎麼那麼早?」明男張開眼睛。

「噢,被你搶先了。

」「喏,去吃早餐吧。

」「等等,馬上起來。

」明男打著呵欠,從床上坐起來。

爽香已經穿戴整齊。

「先去洗把臉,要沖花灑嗎?」「也好,可以清醒一點。

」「那麼,你用架子上的毛巾吧。

」「嗯……」明男用力甩甩頭。

「頭髮豎起來啦。

」「是嗎……馬上就形成了不自然的形狀了。

」「慢慢來好了。

」爽香對走向浴室的明男說。

然後打開窗簾。

晨光在東京的上空以灰暗的色調張開。

「結婚第一日。

」爽香說。

「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