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敲詐勒索的啊!夕子邊搖著手中那杯滲了檸檬汽水的杜松子酒,邊點頭听我說。
冰塊撞在杯子上響出清脆的聲音。
竹中太太被勒索嗎?大概是吧!白天我看到她那副神情,就在想會不會是被勒索了!為什么?那個男的──叫色沼?──那男的到陽台上,瞄都沒瞄竹中太太一眼。
若是色沼完全不認識她的話,照理說無意間碰到,不會沒看見的。
又是位美人。
是嗎?說不定是因為我在場,所以她并不顯眼而沒看她呢!……是嗎?有何异議嗎?沒有,沒有。
我急忙搖頭。
這么一想,只能說色沼認識竹中太太,卻故意裝作沒看到她。
主要是要讓她知道他來了,做著無言的威脅。
可是,她是有名企業的太太喔!究竟為什么會被勒索呢?誰都有一段過去呀!夕子戲劇性地說著。
──那你呢?當然有啦!是怎樣的事?我啊!她悄悄地說:實際上是個宇宙人哦!色沼這家伙起身离開吧台,從我們后頭走過去。
我們跟蹤他好不好?為什么?現在几點?剛好八點呀!八點整离開酒廊,你不覺得奇怪嗎?有很好看的電視節目嗎?你是說會在某個地方見某人……就是這樣!她一仰頭把杜松子酒喝光。
我們回到飯廳時,果真如她所料,竹中太太正要离席。
三個小孩子正專心地在听織田女士講故事。
竹中綾子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半途快步地走向大門消失了蹤影。
看到她走向販賣部、寄放部的走廊之后,急忙向通往海邊的樓梯走去。
我們也隨后追到,通過走廊,下了樓梯。
過了短短的通道,就是沙灘了。
──突然身陷在波浪沙沙的響聲之中,處處是潮水的味道。
月儿已升起,細沙微微閃亮著,月光一波一波地搖動。
几對情侶有的手牽手、有的挽臂、有的擁肩、有的攔腰,隨心所欲地散步著。
入境隨俗,我們也牽著手一邊隨處走走,一邊找尋竹中綾子的芳蹤。
雖然是個有月光的晚上,但沒明亮到在沙灘上可以清楚地分辨對方的臉,走了一會儿之后,就放棄搜索了。
回去吧!也好,在走廊等她上來好了。
我們就坐在走廊的沙發上等,過了五分鐘,色沼上來了,快速地坐上電梯消失了。
大約再過了五分鐘,竹中綾子才上來,臉上表情就跟白天所看到的一樣,蒼白而僵硬。
沒發覺我們坐在走廊似地走過去。
果然見面了。
是啊……可是,我們能做什么呢?只要能證實被勒索的話就好辦事了。
說得也是……夕子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說:喂,剛才在酒廊里遇到的人是誰啊?你說辰見啊?怎么樣的人?……他是老朋友了!我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听到這一句話,我苦笑地對她說:你小的時候,一定是個找零食吃的天才!夕子一听完我對辰的描述,她眼睛閃閃有神地說:好棒哦!喂!他肯不肯收徒弟啊?黃金手藝嗎?笨哦!是他那當小偷的手法!針對名偵探是否有需要具備小偷的技巧,我們討論了一會儿,結果還是討論不出個所以然,就暫時保留這個問題,再次地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拜托他幫我們查一下,好不好?我想他大概有辦法應付那种人吧!大概吧!我拜托的話他大概會幫我忙吧……。
好吧,我明天早上跟他說說看。
夕子微笑地對我說:那,現在我們要做什么呢?要不要再去沙灘上走一走?我想沒有人不知道小紅帽和狼的故事吧!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在法國童話家查理士。
貝羅的寓言中,是狼把小紅帽吃掉了呢!(格林童話或是華德狄期奈版的童話都是獵人巧妙地出現,而把狼修理一頓,极符合理性主義。
)貝羅的寓言是教訓我們要注意床上的色狼,极現實性的教誨。
乘著酒勢壯膽,在沙灘上,我擁抱夕子入怀。
夕子也順勢地接受我的親吻。
我們兩個人是各住一間,每晚在走廊道聲晚安之后,就各自回到房間里去,可是,今天晚上,火車卻往別的支線突飛猛進了。
坐電梯直上六樓。
我沉默地打開自己的房間,讓夕子進去,說到剛才的狼及小紅帽的故事,現在哪一邊是狼,哪一邊是小紅帽,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夕子兩手圍在我頸上,惡作劇地笑說:……你是狼。
我是可怜的小羊呀!亂說!在溫泉鎮那一次就不是這樣子!是嗎?真狡猾──她自動地吻我,里抱著柔軟的年輕的軀体,令人激動得喘息不已。
抱我到床上。
夕子喃喃地說著。
外國電影上常有抱人的鏡頭,好像是輕而易舉之事,我就模仿地抱起了她,她雖然嬌小,可是并不輕,好不容易才把她抬到床邊,慢慢地放她下來。
真不可靠!什么?是沒做准備運動的關系!我一邊喘气,一邊懊惱地說著。
接下來,若是電影的話,一定是鏡頭拉遠,隱隱約約交代過去。
可是,偏偏在這時候有人敲門了,就像導演無情地說卡一樣,令人咬牙切齒!本來想不去理它,可是,外面的人似乎不死心地猛敲著。
──好像有客人喔!會是誰呢?不會是跟別的女性有約會吧!夕子開玩笑地說著。
我勉勉強強地走去開門。
叔叔,晚安!是娃娃土匪中兩個小的,由美和治男。
咦!怎么了?治男說:跟我們去玩游戲嘛!由美接著說:媽媽出去了!嗯……,可是,叔叔現在正忙。
啊!姊姊也在呀!治男看到夕子就高興地跑到房間里去了。
這樣一來,又泡湯了。
夕子問他說:一郎呢?他在游戲室。
媽媽去哪里了?不知道。
我和夕子快速地交換一眼,點了點頭,竹中太太會不會去見那叫色沼的男子呢……?夕子拉起治男的手站了起來說:那我們走吧!游戲室就在一樓,只是在地板上擺了雷射槍、足球游戲、迷你保齡球之類的電動机器而已。
就這樣,跟他們三個小調皮耗了一個小時,也花了不少錢。
正覺得有點累的時候,竹中綾子來找他們三個人,對我和夕子道謝過好几次才帶他們离開。
她的眼睛紅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
被那個男人的叫出去的嗎?大概是吧!夕子憂郁地說:……不像是僅只見面的樣子哦!你在說什么?難道說──她綁頭發的緞帶,和晚上吃飯時看到的綁法,不太一樣。
頓時,我的胸中燃起一股怒火,激動地說:不行動不行了!夕子不語地沉思著,我們又回到了六樓。
站在房間前面時,我問她:怎樣?今天還是在各自的房間睡吧!好吧。
很抱歉!晚安!沒關系!晚安!夕子送來一個飛吻之后就進自己的房間去了。
把我當成是她的同學了嗎?雖然走廊上都沒有人,我還是臉紅,慌張地進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