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已经吩咐过了,受审时要老老实实地回答。
两个人极顺从地低头坐着。
哥哥叫阿元,个子矮小,显得有些胆怯。
弟弟叫阿刚,名符其实,体格魁梧,象个练功的人。
两个人的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二二岁。
不会跟你俩过不去。
佐久间说:这一点不用担心。
是。
不过,你们借着酒劲,干了件蠢事。
我的弟兄脸上被浇上硫酸,结果死了。
你们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是!佐久间的确久经沙场,声音很有威严。
到底不一样啊!阿泉很佩服他。
见面地点是繁华街的一个咖啡馆。
他们认为,如果选择一个人迹较少的地方,他俩可能害伯,不敢前来。
目高会也只来了佐久间和阿泉两个人。
为了防备万一,英树和阿武在门口放哨。
我想问问托你们干活的那个家伙的情况。
这件事,我们已经跟老板说过了,我们也醉成烂泥,什么也记不清了。
哥哥阿元搔着头说:喂,阿刚,你酒量大,还记得吗?酒量虽然大,可脑子什么也没记祝什么都可以,总会记住点什么情况吧?碍…是个男的。
佐久间叹了口气。
多大年龄?阿泉问道。
是个小伙子?还是老头?这总该知道吧?不象是老头儿。
你说呢?对,好象年龄不太大。
和你们差不多,还是比你们大?比我们大,不过……你们好好想想,那个人最初和你们搭话时说了些什么?哦……他好象说了句‘真够意思呀!你们’。
不,大哥。
他不是说‘你们’,而是说了句‘哥儿们’。
是吗?没错。
当时听他叫‘哥儿们’,我心理挺高兴。
他穿什么衣服?’喂……两个人答不上来,耸了耸肩臂。
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无关紧要的事情倒能回忆起一些,但关键问题一个也没记祝佐久间也只好失望地放他俩回去了。
不好办呀!是啊,是个男的,不是老头,也不年轻,只有这些情况。
无论如何……无法查找。
两个人摇头叹气地喝着咖啡。
这时,门外放哨的阿武跑进了咖啡馆。
大哥!什么事?出事了?一个可疑的家伙跟在那两个人的后面。
佐久间和阿泉相互对视一眼。
如果犯人认为他俩可能认出他来,说不定会干掉他俩。
喂,阿武,他呢?英树跟踪那个人去了。
干得好!走!离开咖啡馆以后,两个人跟在阿武后面,急忙去追那两个人和那个可疑的家伙。
英树的身影在前面的人群中时隐时现。
在那儿!三个人拨开行人,急忙跑去。
英树!唤,大哥,就在那儿,你看!远远看去,阿元和阿刚正在香烟铺买烟。
那个可疑的家伙呢!那个家伙就在那个橱窗的……他用手指着,说这到里,突然喊道:咦……在哪儿呀?刚才还在呀!混蛋,眼睛看什么呢?在你们来之前,我连头都没回,一直盯着他。
反正他也走不远。
他也许发现我们了?难说,人这么多。
是个什么样的人?穿了一身蓝西装。
穿蓝西装的人多着呢!佐久间着急地说:什么长相?我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怎么都是些傻瓜呢?等一下!阿泉想了想说:那个人刚才是在那个橱窗前面吗?那他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定掉。
你们看,左右都没有出出口。
是的,不过……他准是进那个商店里了。
没错。
不过,那两个重要人物他就盯不住了。
所以,他一定是发现了我们。
于是他停止跟踪那两个人,打算自己逃跑了。
那么,我们赶快到商店里去……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进去。
为什么?阿泉嘿嘿一笑说:那个家伙也一定在里边发愁呢!那是一家妇女内衣商店。
阿泉从橱窗旁边的自动门走进了商店。
迎面摆着一列长筒袜和系着腹带的木模特儿。
里面只有两三个顾客。
情况一眼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男人,商店陈列橱后面,一个强壮的中年妇女正闲得无聊。
看来,这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搞错了吧……阿泉不死心,继续在店内转来转去。
有一个门一直通到商店后面,上面挂着一幅门帘。
但是,售货员肯定不会让一般顾客--而且是个男人进去。
向店员打听一下吧!但是,如果店员怀疑起来就更糟糕了。
转来转去不象样子,她顺手拿起了摆在处理品柜台上的托鞋。
突然,她的两只手被牢牢地抓住了。
那个强壮的女店员用力抓着阿泉。
干什么?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跑不了,你这个小偷!小偷?对!你死了心吧!警察先生!她向商店后面喊着。
警察?对,他早就提醒我们了。
说过一会儿有个年轻姑娘要进来,让我们多加注意。
他正在里面等着呢!警察先生,我把她抓住了!傻瓜!那是假警察。
你说什么?你别想混过去。
哎,这下可麻烦了。
阿泉看准了,狠狠踩了一下女店员的脚。
她啊地大叫一声,放开了手。
趁这时,阿泉推开她,飞快跑到柜台后面。
通往小路的门已经打开,阿泉穿过高高堆放着的商品箱,冲出后门,跳到后面。
狭窄的小路上根本没有人,阿泉咬紧了嘴唇……这家伙头脑真灵活。
佐久间听完后叹了口气:那个女店员大声嚷起来了吧?对。
当时我也很担心,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又没办法向那个女店员打听那家伙的长相。
阿泉说完耸了耸肩膀。
这下可完了。
好容易拼着命深入虎穴,到松木会去了一趟,可……阿泉突然灵机一动。
刚才那家伙说不定盯着松木会的那两个人。
对。
那家伙那么能干,他肯定不会轻易死心。
那我们再监视那两个人吧。
我们知道他们住的地方。
就这么办。
阿武和英树两个人一起监视。
我跟你们倒班。
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就开始。
阿武和英树把地址记在手上,立即走了。
可是,佐久间,你一个人行吗?没问题,比他俩加在一起还牢靠。
例也是。
说完,阿泉调皮地笑了。
黄昏时,两个人来到公园,坐在长椅上。
小姐,您的伤没问题吧?没事。
只是抹了些红药水,真够寒惨。
阿泉笑着说,哎!我不是‘老板’,又是‘小姐’了?哎哟,对不起!佐久间搔着头皮说:没留神就说出来了。
……不过,这是自然的。
连我自己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可是,真令人吃惊!什么事?没什么。
您最初同意的时候,真没想到您能干得这么漂亮。
真是太难得了。
其实,我只是挂个名而已,没有您,我什么也干不成。
挂个名?真是没有的事。
您是个出色的老板!可是,就是因为我当了会长,结果健次死了,还有那个叫垣美的女人和警卫……出了这么多事。
那不是因为小姐……阿呀,我又说走嘴了。
没关系,怎么称呼方便就怎么叫吧。
是啊,太阳下山了,就让我当个姑娘吧!两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我从没有问过。
佐久间,你有夫人吗?我是个鳏夫。
夫人死了?甩了我回娘家了。
哎哟!尽管这样,我然仍摆脱不了这种生活,自己也感到的确很混帐。
阿泉眼看着秋日的夕阳从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中慢慢落下去了。
她想,这种时候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小姐倒是有几个好朋友。
佐久间改变了话题。
什么?啊,那三个人吗?他们为了小姐,可以赴汤蹈火埃大家都很年轻,……再加上学校总是不断地考试,他们希望找点事儿干,得到解脱。
小姐常常令人感到吃惊。
为什么?显得特别镇静,或者说是挺有见解。
装腔作势罢了。
我在女孩子当中没有人缘。
人家都说,在同性别的人中没有人缘,才是真正的好人呢!不过,这也不奇怪,美人总是受嫉妒。
哎呀,我还以为佐久间从来不说这种奉承话呢。
我是个诚实的人。
听你这么说,倒令人难办了。
又不能说你扯谎。
阿泉笑着说。
她在这个性格忧郁的无赖汉身上发现了一丝柔情。
但是这种柔情伴随着--种严厉。
阿泉忽然想道:如果他不是在黑社会,而是生活在正常人的圈子里,他肯定会是一个父亲那样的人……阿泉回到公寓,刚巧电话铃正在响。
是,我是阿泉。
你总算回来了!黑木先生,你接到电话了吗?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对不起,我今天一直很忙。
听说你今天在松木会大出风头。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耳朵可尖啦。
会长大人很够呛吧。
不过,稍不注意,脚就要凝固在混凝土中,你会被抛到大海里去呀!已经陷进去了。
什么?不,没什么。
你又了解到什么啦?所以我才和你联系。
我和一个叫真勇美的女人联系上了。
真的?对,是个女摄影师。
是当今流行的时髦妇女。
那叫职业妇女!对,对。
前些天她好象一直在国外。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
我想现在就去找她,你去吗?好吧,我去。
那好吧,我现在就开车去接你。
咱们找个地方吃了晚饭再去吧。
好。
一会儿见。
阿泉听到黑木的声音,觉得浑身的疲劳一下子全消失了。
房间里仍然乱得很。
她只大致收拾了一下,总算能住人了。
她虽然不愿到垣美被杀的房间击,但一味的害怕又没有用。
她想通了这一点。
这正是现代青年的特点。
公寓管理局给换了门锁,换成了双保险锁。
楼下警卫平时也增加到两名。
所以,当前也许没什么危险。
小偷已经进来过两次,而且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今后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吧。
她换了一件连衣裙,很象个大人样。
她低头一看,啊呀,膝盖伤痕贴的胶布露出来了。
啊呀,不行。
脸没受伤还真万幸。
她又换了一套西装,在洗手间梳了梳头。
自己房间里的镜子已被小偷砸破了。
她的头发刷子原来一直放在自已屋里。
为了减少麻烦,她打开洗手间的镜子,把袜子放到里面的架子上。
父亲用的化妆品都依旧放在那里。
哎呀!她看见了一瓶国产的头发化妆水。
她匆匆忙忙地准备出门,心里却感到很奇怪。
爸爸从来只用法国化妆水呀!少女星泉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