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坐在车上,有些迷迷糊糊。
一则是因为吃饱了,二则是那少量的酒精,现在已经开始发生效力了。
’啊,真困!她低声说着。
她心里琢磨:这个叫滨口,的家伙,究竟安的什么心?对待我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摆出那样丰盛的菜看,还劝我喝香槟……最后竞还吻了我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根本用不着跟我这样的小姑娘打交道,世上女人多的是……突然,阿泉睁大了眼睛。
女人……菜肴、香槟……我现在还这么困。
如果一直呆在滨口的公馆里,再喝点鸡尾酒,大概早就躺倒睡着了。
这样一来……阿泉如今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已经多少懂得,女人住在男人家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究竟和母亲住在儿子家不一样,也跟养只母猫完全不同。
睡了一夜,睁眼一看,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旁边睡着个男人……想到这里,阿泉浑身颤抖,睡意全被赶跑了。
如果不是关根来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以后可再也不能到那种地方去了。
突然,一辆车开到了他们前面,堵住了道路。
她坐的汽车突然刹住,阿泉的头差点撞到前面的座位上。
司机回过头来大叫一声:快跑!她清醒过来,回头一看,后面又有一辆车飞驰过来。
他们被夹在中间。
她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前后两辆汽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已经朝阿泉乘的奔驰车旁边跑过来了。
下车!她隔着玻璃听到了喊声。
司机绝望地摇了摇头。
跑过来的那些人手里都拿着闪光的手枪。
--无论如何这也不象是玩具枪。
司机和阿泉都下了车。
这地方周围是一片树林,即使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来救援。
你是星泉吧!有人间他,阿泉机械地点了点头。
好!于是,她被迫向他们的汽车走去。
刚一迈步,一个人拿起手枪狠狠地朝司机的脑袋砸下去,司机-声没吭地倒下了。
你们杀了他?没问题,死不了。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她被人们胁迫着上了车。
这次她可真正体会到了--我被绑架了!啊呀!冈崎真勇美打开门,审视着门外站着的三个人。
你们是。
我们是阿泉的同学。
哲夫说。
阿泉在家吗?啊,她还没回来呢。
我们进去等她一下好吗?当然可以,请进。
对不起。
三个人满不在乎地走进来,在客厅里坐下了。
’哦,我听阿泉说过你们。
我也听阿泉说过您。
智生说,您是冈崎真勇美吧?是。
是摄影师?是的。
我要去上班了,你们等阿泉回来吧。
可以。
那就对不起,拜托你们了。
真勇美说着把工具放到沙发上。
她穿着衬衣和西裤,这时又在外面穿了件夹克。
你的照相机是什么牌的?喜欢相机的哲夫问道。
是尼康F。
还是你们摄影师,都有架好相机。
搞专业摄影的人都这样。
你喜欢照相机?是的,喜欢。
不过,我只有傻瓜照相机。
考上大学以后,家里人说给我买一架单镜头照相机。
那你要好好学习。
不过,傻瓜相机也可以拍出好照片呀!而且携带方便。
是埃你想买尼康F的话,可以买专业摄影师用过的,这样比较便宜。
摄影师都不等它出故障就换新的。
到时候让他卖给你。
你想买的话,我可以替你向我的朋友打听一下。
真的吗?哲夫兴奋地说,两眼闪烁着光芒。
对,这架相机还是新的。
一般都用五年左右就换新的。
花不了半价就可以买下来。
买来大修一次,很合算呀!啊,我做梦都想买一架尼康F照相机。
看他那样子,好象已买到了照相机。
智生灵机一动,问道:啊,这么说,阿泉父亲用的那架尼康F,就是您的罗?什么?……啊,那个呀,那是我朋友的,我介绍结他的。
真勇美看了看手表说:我得走了,对不起,那拜托你们了。
好,请吧!您走好!真勇美双手提着背包和口袋,走出房门。
哲夫高兴得要命,喊着:尼康照相机!半价就能买到。
周平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说:你干什么来了?我们来看阿泉啊!我知道。
可她还没回来,你不担心吗?周平只关心阿泉一个人。
明天英语要考试,但三个人的脑子里好象早已忘记了这件事。
对智生来说,考试简单得很,另外两个人则早已经几乎绝望。
奇怪!智生说,你们说呢?都已经这么晚了。
听满脸担心神色的周平这么一说,智生忙说:不,我不是指那件事。
那你说是什么事?当然阿泉也很令人不放心。
不过,我刚才说的是那个女摄影师。
那个女的怎么了?我刚才说,阿泉的父亲有架尼康照相机,对吧?哲夫一听说尼康,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说什么?你们都知道吧,阿亲的父亲喜欢洋货。
我记得很清楚,他用的相机是莱加·弗莱克斯牌。
周平一愣,说:那你说康尼照相机,是打算……是尼康!哲夫订正说。
她说的是谎话吗?对,我是试探她。
这么说,那个女的是……冒名顶替!很可能。
哲夫露出十分失望的神情说:她不象是坏人呀!其实,他心里似乎还惦记着那架半价的尼康照相机,虽然这幻影一瞬之间已经破灭,可他还没死心。
她大概一时记不清了吧I这可是她的饭碗呀!不可能不知道。
是碍…哲夫依然十分留恋。
我们还是想想阿泉吧!周平着急地喊了起来。
怎么办?给目高会事务所打个电话吧!智生赶忙找电话:电话在哪儿呢?在,在那个椅子上。
屋子里搞得乱七八糟,所以……智生正要拨电话,手忽然停住了。
电话!对,好象有件事。
这件事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而且这件事好象和电话有点联系。
喂,你干什么呢!周平催促他说。
我这就打。
智生拨通了目高会事务所的电话,电话号码他只要看过一遍,就不会忘记。
电话铃一响,佐久间立即拿起了话筒。
喂,这里是目高会。
啊,是你呀!我是佐久间。
--不在,她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是的,我也很担心。
好吧!你们在公寓吧?一定和你们联系。
挂上电话后,佐久间叹了口气。
他这时开始感到,让阿泉去赴宴也许错了。
滨口是个有名的色鬼。
他原来一直以以为,他总不至于对阿泉这样的小姑娘打主意。
这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在佐久间他们看来,阿泉就象自己的女儿一样,没有把她看做是女人。
不过,她已经十七岁,而且体态匀称。
滨口垂涎三尺,这也许并不奇怪。
思索了一阵,然后毅然拿起了电话,拨了滨口家的电话号码。
滨口曾经叮嘱,没有特殊情况不许打电话。
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但电话号码还没拨完,就传来了敲门声他放下话筒问:谁?送信的。
声音呆滞而毫无抑扬。
一听就知道,这是同一圈子的人。
佐久间小心地拿出手枪,别在腰带上,并用外衣遮祝等一等!开门一看,佐久间看清来人的长相,惊奇地喊着:是你呀!获原!好久不见了,大哥。
太想你了。
快进来吧!姓获原的这个人很年轻,二十二三岁,细长的个子,穿一身黑西装。
细长脸也和体型很般配。
眼睛眯着,就象裂开的一道缝。
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
你们没垮台,混得还不错嘛!怎么说呢,和你在的时候没法相比,难怪你离开这里。
听你这样说,真是难得。
刚才听你说是来‘送信’?对,不错。
你还在‘胖子’那儿吗?对。
这么说,是为‘胖子’送信来了。
是。
这可真是太离奇了。
他那样的大人物,跟我们这种弱小企业有何贵干?恕我直言转告。
获原长吐一口气说:目高会会长目前在我们手里,如想让她平安归来,就要交出你们帮会手里得到的一包‘贷’,期限是明天夜里十二点。
期限之内回话,我们再指定交接场所和时间。
佐久间半天没说出话来。
喂,获原。
我只是照样转达。
那个姑娘怎么样了?没问题,她很好。
至少现在是这样。
这叫什么事!你说的小包,我根本不知道。
大哥不会不知道的,你是一家之主嘛。
你想错了!你说的那种货,我和那个姑娘都不知道。
我们头儿认为你知道。
获原冷冷地说:这一点最重要。
目高会根本不插手这种货。
这你是知道的!我们头儿可不那么想。
佐久间抱着头坐到了椅子上。
混蛋!那么,大哥,我可回去了。
获原!你想办法找找那个小包吧!不然的话,姑娘回来时是个什么样子,那可保证不了。
等一下,我……我不想和大哥讨价还价。
好,后会有期。
门关上了。
佐久间象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少女星泉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