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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瑞士追凶

2025-03-30 06:32:34

呃——在门口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不敢喊人的梨香,终于不顾一切地挡在一名路过的刑警面前。

我想见见三崎先生。

我是水科梨香。

她一口气说完。

年轻刑警睁大眼睛。

水科……你是那个水科的女儿?通缉中的水科和也的女儿。

梨香用顶撞的语调说。

那个水科的女儿呀——大家都习惯这样讲她。

是吗?欢迎欢迎!来,进来。

梨香吃了一惊。

那位刑警太客气了,他拉住梨香的手,把她带到搜查第一科。

喂!那个水科的女儿来啦!他大声介绍。

嗳?真的?刑警们立刻在梨香周围聚拢过来。

一个人来的?很辛苦吧!口渴不渴?——喂,拿果汁来!肚子饿不饿?快餐有剩余的——大家十分热情地招待她。

梨香正觉得莫名其妙时,有声音说:喂,你们在干什么?啊,三崎兄。

那个水科的女儿,她来找三崎兄的。

是吗?——嗨,你好。

三崎从刑警之间走出来。

你好。

梨香鞠躬,有点事找你。

嗯,那就到楼下的茶室去吧。

警视厅的咖啡相当不错的。

三崎把梨香带出去前,还有几个刑警在后面喊:祝你好运。

见到你爸爸代问好。

好像没有嘲笑的味道。

梨香困惑不解。

走进电梯时,三崎说:是不是很意外?嗯……大家何以对我如此亲切?上次中枪的刑警保住性命啦。

好极了。

因为新闻没报导,我还在想他不知获救没有。

那是因为你父亲的抢救功夫实在做得很好所致。

听医生说,换作普通情形,大概没希望获救。

那家伙最近准备结婚,第一科的人都很喜欢他,所以大家很感谢你的父亲。

是吗?梨香松一口气,好开心。

我也是。

他们搭电梯下到地库,走向人来人往的走廊处,那里有间小小的咖啡室。

那么,可以放过我爸爸吗?那可不行。

我猜到也是。

梨香笑说。

不过,你父亲人品不错,为何要杀人呢?三崎叫了咖啡,你喝什么?唔……巧克力。

梨香叫了才说,会发胖的。

三崎也笑了一下。

自那次以后,有什么联络?没有。

这一年来,我爸爸几乎不跟我们联络。

你也很辛苦哪。

现在做些什么?在家里。

反正学校也放寒假了。

是吗?新年如果没地方去,到我家来吧。

至少有年糕汤的。

三崎的话令梨香微笑了。

那是十七岁少女的笑颜。

巧克力来了,梨香一下子就把它吃光。

好好吃!有时就是想吃这种甜得腻舌的东西。

她说,对了,今天——听说有事找我?掌握到我爸爸的行踪了吗?不,虽然四处查访可没,可没有什么头绪!可否代查一下,我爸爸是否去了外国?外国?三崎瞪眼,从未想过那种可能性……好的,马上查查看。

三崎立刻离开坐位,用柜台的内线电话联络一番,很快又回来。

他是否有什么出国的理由?这个。

梨香从背包里取出一封信来。

外国寄来的?上次大家离开后,我从沙发底下找到的。

我没印象,所以猜是我爸爸开封的。

从哪儿寄来的?三崎接过那封信,皱皱眉。

瑞士。

梨香说。

瑞士?让我看看内容。

三崎拿信出来,打开来看。

是德文。

而且是用手写的。

我投降。

三崎摇头,你父亲对德文——他会讲。

在我出世以前,他在瑞士住过两年。

是吗?那么,这封信写些什么?我透过我认识的大学生,请一位精通德文的朋友翻译出来了——这个就是。

应该先把它拿出来才是,我会很感激。

三崎一本正经地说。

亲爱的和也:你还记得我吗?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在你的脑海中,大概已经没有卡蒂亚的存在了吧!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虽然你回国时我很伤心,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的。

而且,你有个在日本等候你回家的太太。

老实说——也许你会吓一跳——当你回国时,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她在半年后出世,是个女孩,我替她取名露齐亚。

她快十八岁了,非常可爱,眉毛的形状跟你一模一样。

和也,请别误会。

我是明确知道一切后果,才生下露齐亚的。

我决定不把这件事让你知道,也不会要求什么。

可是,这两三年来,我的体质开始衰弱,昨天医生更表示,我已经活不久了。

露齐亚是个坚强的女孩,她可能一个人把那间店经营下去。

然而,她终究是个小孩子。

和也,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假如你还珍惜二十年前那段回忆的话……一次已经足够了,请你造访慕尔登镇,见见露齐亚。

若可能的话,在我坟前献一束花。

露齐亚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弃自己和母亲的。

可能的话,请你亲自把事实的真相告诉露齐亚。

那是我最后的愿望。

祈愿这封信平安抵达你手中。

爱你的卡蒂亚读完信后,三崎叹一口气。

这真是真是——他像不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这么看来,你有个异母姊妹了。

是的。

这封信,大概是我爸爸上次回来时发现而开来看的。

所以我想,他可能是那次回家拿了护照走了。

为了——去看那个名叫露齐亚的女儿?我觉得我爸爸会那样做。

唔。

三崎点点头,可能性是有的。

好吧,幸好你来通知,我得尽快去那个什么镇查查看。

慕尔登。

梨香说,有关那个市镇的事,我也听我爸爸提过。

他说是个很小,但很漂亮的市镇,其实我想过去看看。

三崎眨眨眼。

你说想过去——去瑞士?是的。

可是——至于钱,我有一些,母亲的保险也批下来了。

我想去看看我爸爸是否去了那边。

是吗?当然,去不去是你的自由,我总不能拦阻你。

但你不能叫我代你拘捕我爸爸吧。

说完,梨香微微一笑。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我佩服得很。

三崎说,——慢着!怎么啦?你等我一下。

三崎又跑去内线电话那边。

——在我桌上——对,是不是有一张国友传来的传真?——很难看的字那张——对对对。

他写什么?——看不懂?笨蛋!想办法读出来!——嗯,嗯。

知道了——喂,预备一张机票,到瑞士的——什么?瑞士的什么地方?那个我怎么知道!三崎说了一大堆胡话,挂断电话。

怎么啦?梨香呆住了。

说来凑巧,现在我们有个年轻的刑警伙计去了瑞士游玩。

我就觉得那个叫慕尔登的名称有点印象。

他叫国友,而且他正巧是去了慕尔登。

真巧。

对呀。

这叫上天巧妙的安排吧!——他们四个人在一起时,应该平安无事的。

四个人?那么多?国友,外加三姊妹。

你去到就懂了。

费用由我们出,你去一趟好了。

可是……希望你父亲真的没有犯罪。

为此,应该有你在比较好。

我会替你隐瞒第一科那班人。

没关系,我会找个很好的理由说明的。

多谢帮忙。

梨香说,我会买纪念品送给三崎先生的。

不用客气……呃,什么都可以。

似乎无意拒绝的样子。

三崎把咖啡一饮而尽。

总之,先查查你父亲是否真的去了那个慕——慕尔登好了。

如果确定的话,立刻联络你。

拜托啦。

梨香鞠躬。

对了。

那三姊妹之中,中间那个好像也是十七岁,和你一样。

她是国友刑警的女朋友。

啊。

那么,我也做三崎先生的女朋友好了。

三崎像少年般红了脸。

久等了?梨香喊,好冷啊。

是啊。

勇一说。

好吗?精神得很。

梨香察觉到,勇一没看自己——似乎有点怪。

你爸爸是不是有事?他们坐在暖和的小吃店里,外边的寒冷好像不太真实。

两人的位子在阳光的直射下,几乎觉得有点儿热。

嗯,发生许多事。

不过,他救了一名重伤的刑警哪。

是吗?——那好极了。

勇一是大二学生。

去年他到梨香学校参加文化祭而相识的。

由于梨香为生活和学业而奔波,两人不常碰面,见面时,梨香就会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

哎,上哪儿去?这样问时,梨香已有某种程度的预感。

嗯——梨香。

什么?勇一似乎难以启齿。

是不是怕伤害她?勇一这个人,当他要说一些很难说出口的话时,总是太善良……你想和我分手?勇一飞快地看梨香一眼。

等于点头了。

对不起。

勇一说,毕竟……发生太多事了。

发生太多事?什么事?是你家人说的?叫你不要跟杀人犯的女儿来往?梨香希望勇一起码告诉她:我喜欢上别的女孩。

若是那样,她会很容易死了一条心。

可是,若是他说是家里叫我这样做的,那就太悲哀了。

比我好的男孩还有很多,对吧?不要不要!那种说法太过分了。

那么,喜欢一个不怎么好的男孩的我算是什么?嗯——不久以后,我们彼此带着伴侣相见吧。

我一定输给她!是我输吧。

勇一笑了,那……我们走吧。

我想多留一会。

梨香笑容可掬。

可以替我付账吗?当然啦。

勇一拿起账单和自己的大衣,站起来,那么,祝你幸福。

嗯。

她对即将走开的勇一说:——勇一,我可能在年底去瑞士。

哦,很好哇。

不买纪念品给你啦。

勇一笑了,向她扬一扬手,他结了账。

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很快就从视野消失。

梨香的脸转向明亮的户外。

她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她用双手掩脸,哭了几秒钟。

不过——总算止住了。

没事,已经没事了。

她用手帕擦擦脸,店里的客人好像没察觉的样子。

只有一个察觉了——在外面的电话亭看着梨香的年轻刑警。

喂!雷公似的声音从话筒跳出来,吓了三崎一跳。

什么事!小声一点好不好?对不起,我很生气,所以……对方说。

为什么事生气?三崎在自己的位子上接电话。

水科梨香呢?她哭了。

什么?她和男朋友约好碰头的。

结果——看样子是闹分手。

在男的离开以前,她一直微笑,当她一个人时,就憋住声哭了。

不可饶恕!可以拘捕那个男的吗?别胡说。

说着,三崎也叹一声,那孩子很坚强。

那种软弱的家伙,早点分手的好。

可不是!我本来想拿手帕给她的,但我一个礼拜没换了。

脏死了!好好跟踪她吧。

是!呜呼!三崎苦笑。

自从水科救了负伤刑警之后,那女孩已一面倒地成为第一科的红人。

不过,由于水科和女儿私下见面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三崎不得不叫人监视她。

不仅如此。

还有一个没告诉女孩的大问题。

即是水科为何受人袭击的事。

那颗子弹显然是瞄向水科的。

可是,是谁?为什么?三崎非常不安,有人企图消灭杀人嫌疑犯,也就是表示可能真凶另有其人。

电话响。

我是三崎——嗯——是吗?那他果然去了瑞士啦——几时的班机?他迅速记下,——知道了,替我预备机票吧,愈快愈好。

水科去了瑞士。

一年多来,在国内东藏西躲的水科。

从没想过他会跑去外国。

总之,心情有点过不去……三崎叫接线生,说:替我接到瑞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