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让你久等,对不起。
国友下了出租车跑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夕里子说着露出了微笑,昨天向您借钱,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
可是,要维持到下个月领工资,日子很艰难吧?你的精神恢复了吧。
国友抬头望着大楼,是五层吧?嗯。
——我在电话里和您说的事,您怎么认为?大有希望。
国友点点头,说着进了电梯,实际上,我把这些事告诉了三崎老头。
还有其他的事也凑到了一起。
这样一来,他经过认真地深思熟虑后和我约定,如果神田初江可以提出明确的证词的话,就由他出马再次正式地立案侦查。
夕里子猛地停住了脚步。
真的吗?嗯。
就是因为和他做这个交涉迟到了。
夕里子不由得眼圈发热,她慌忙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滴:不好意思。
我……昨天都没有哭,可是……这正是你善解人意之处呀。
好啦,走吧。
国友抱着夕里子的肩头说。
电梯向着五楼运行。
今天,绫子小姐没有上班吗?嗯。
今天是片濑纪子太太的葬礼举行的日子,所以她去帮忙了。
在那个事件的方面什么进展也没有吗?好像是这样呀。
虽然稍微询问了一下,知道那个打电话来的家伙就是关键。
但是,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过滤呀。
电梯一停,两人就直奔写着东京秘书服务公司的玻璃门,推门而入。
——找神田吗?请稍等。
接待小姐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啊,是呀,非常抱歉,神田提前下班走了。
是提前下班吗?那,是什么时间走的?国友和夕里子互相看了一眼。
是十点左右。
她接到了什么人打来的电话,就突然急匆匆地回去了。
可以告诉我们她家住哪儿吗?你们有什么要紧事吗?国友出示了警察的证件,她才详细地说明了地址。
两人出了东京秘书服务公司来到大楼门口,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同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很担心。
我也是。
去她家看看吧!两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国友出示了警察证件。
快走!他怒吼了一声。
刚走了不远就有白色的巡逻摩托车追了上来。
一遇到让出租车停车的时候,国友就对白色摩托车的警官大叫:给我开路!之后,即便遇到红色信号灯也一路通行无阻,不久就到了目标住所的附近。
就是这一带……下了出租车,国友环视了一下四周。
住的是公寓呀。
好像是。
我去问一下。
国友快步飞奔进了旁边的面包店,马上又出来了,我知道了!在这附近吗?听说就在后面。
快走!两人的步伐不知从何时起都是小跑,严格地说应该是快步跑。
就是这间公寓!是二层哟,三号室。
夕里子说。
这间公寓说不上豪华,两人吧嗒吧嗒地在楼梯上一跑,下面立刻就传来了怒吼声:炒死了!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上理这种事了。
是这里。
两人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传出唔的呻吟声。
糟了!国友双手过头紧握在一起,用力向门撞去。
随着咔啦的一声响,门上的链条断了,国友和夕里子冲入了洞开的大门。
——夕里子窘得立即慌忙来了个向后转。
呀的一声惨叫,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立刻翻身而起。
怒吼一声,干什么呀,你们!在神田初江住的公寓附近的咖啡店里。
真是的……不难为情吗?神田初江双臂交叉在胸前,狠狠瞪着国友。
当然她已经穿好衣服了。
不,对不起。
因为听到呻吟声,就马上……你是处男吗?神田初江带着很有趣的表情打量着国友的脸说,是吗,警官先生?那么,我可以问有关案情的事了吗?国友清了清嗓子想把话题拉回来。
——那个女孩就是杀人犯的女儿,是吗?神田初江抿了一口咖啡皱起了眉头,这可真苦呀。
是嫌疑人。
和国友并排坐着的夕里子赶紧订正。
啊,是吗。
如果您说的话是事实,那对洗清佐佐本周平的嫌疑可是有重大意义的。
我,什么也没说过哟。
听神田初江这么一说,国友和夕里子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但是,您对绫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说的吗?但是,您确实是这样说过吧?在酒店的走廊里,看到过水口淳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住口!神田初江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别拿酒店之类的说法毁坏我的名声!我才没有在那种地方出入过呢。
听好了,刚才在我房间里的是我的未婚夫。
如果刚才那些话传到他耳朵里,我怎么办呀?这一点请您放心。
关于证词的内容我们是绝对保密的。
我们可以和您做一个约定。
别开玩笑了!神田初江站起身来,别人会怎么想我呀!如果被认为是那种轻浮的女人,会让我很麻烦的。
别再为这种事情来烦我!她撂下话冲出了咖啡店。
等等!夕里子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拦在了正要回公寓的神田初江面前,请等等!我父亲正在无端地背着杀人的罪名!您只要说出您看到过的事情——真烦人呀!拿开你的手!她拂开夕里子的手,径直地跑走了。
夕里子茫然伫立在原地。
国友从店里出来,走近了她身边。
现在时机不对。
我们先撤吧。
可是……她去过那种不好的地方,在未婚夫面前被警察聆讯,确实不太妙。
——我们明天再来吧。
她的态度一定会有所转变。
夕里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只要一想到父亲的事,就觉得哪怕是早一天,也想为他洗清污名。
现在想干什么?国友问。
回片濑家。
因为必须要出席葬礼……在这之前,我们顺路去个地方吧?去哪儿?你父亲的公司呀。
我想和植松课长见见面。
可是……行吗?不用和‘头儿’打招呼吗?没事,到时候顶多被训斥一顿就没事了。
国友微笑着说,一看到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总觉得如果不为你做点儿什么,那你就太可怜了。
那,我就一直都做出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吧。
也许会因此而有要和我结婚的人呢。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哎呀,竟发生了那种事情吗?野上幸代听说了昨天在地下街区里发生的事件后,不禁瞪大了眼睛,真是灾难呀。
夕里子和国友来到K建设的时间适逢午间,恰好遇上用完午餐回来的幸代。
不管怎样还是先到接待室等吧。
幸代带着两人进了接待室。
可以吗?不用为我担心。
敢对我发脾气的人还没出生呢。
夕里子想:如果有一天一定要成为上班族的话,就到这里来吧。
那些流浪汉可能是受了植松课长的指使袭击你的吗?有这种可能性。
国友点头认可。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还是有些奇怪。
夕里子沉思着说,就算把包抢走了,植松课长写的其他单据也还有很多吧?要想拿到并非难事。
就为了那样的事有必要去抢吗?会不会是因为紧张而一时糊涂呢?也许认为你遭遇了那样可怕的事,就会因恐惧而放弃调查呢?如果是这样想的话,那他可就失策了。
幸代说,用在夕里子这种女孩身上只会起反作用哟。
夕里子听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你们等一下,他也许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幸代走出了接待室。
很好的人呀。
国友说。
嗯,真是很棒的人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夕里子悄悄看了一下国友的侧脸想:警察都差不多,都是脾气暴躁的人吧。
从这种印象来看,国友似乎完全不像警察。
真难以想象他这样一个人和凶恶的罪犯搏斗,对嫌疑人严加审讯的样子。
总觉得他的样子倒像是个极普通的公司职员,周末与恋人去兜风,夜里说着浪漫的情话……国友先生,你有女朋友吗?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国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回答,野上幸代就推门冲了进来。
逃跑了!国友和夕里子马上站起身来。
幸代气喘吁吁地说,都是那个笨接待乱说话。
她对吃完饭回来的植松说:‘佐佐本先生的千金和一个男人在等您。
’结果,植松就突然说想起了有急事早走了。
哎呀呀,今天是流行早退的日子吧。
国友说,他去哪儿了?大概是回家了吧。
他是养子出身,夫人是社长的女儿,所以他自己基本上没有随身携带的现金。
据说他用信用卡支付的账单都要经过夫人的核对。
那就是说,他即使逃跑,也是躲回家里了吧?那好,他家在哪儿?我给你们带路吧?没问题吗?敢对我发脾气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是幸代得意的口头禅,等一下,我马上换好衣服!幸代说着冲出了接待室。
在乘出租车去植松家的途中,夕里子说:植松课长有那样一位压在他头上的夫人,如果水口淳子是作为他的恋人而怀孕的话,也许就会因此而起杀机吧。
这种可能性很大呀。
国友表示赞同。
可是,这件事和爸爸出差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这一点,我想只能直接去问当事人了。
逃跑就如同交白卷一样。
——啊,司机,从那儿拐弯。
幸代指挥着方向,马上就到了。
再拐个弯就到了。
眨眼间出租车就停在了一栋豪宅前。
好大的房子呀。
夕里子自言自语地赞叹着。
是社长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听说时值三亿日元呢。
三亿……国友倒吸了口气。
可以看见里面的建筑物离大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说到夕里子的家,不过是标准的大小而已,没有那种一直走下去的感觉。
直通到后面就会撞墙了吧。
这样赞叹下去可就进不去了。
国友回过神来说,那,进去吧。
——从哪儿进去呢?那有对讲机。
幸代指着说。
非常大的地方才会用得着对讲机吧。
可以和里面无线通话哟。
不可能一个一个房间都联上线吧。
国友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键。
请问是哪位?是女人的声音。
哎呀,真是少见,是夫人吧。
幸代说,警察先生有事想见您家的主人。
本以为对方会拒绝,但意外的是对方竟然同意了。
请进。
大门上的角门静静地开了。
现在,你们都出去吧。
三人一进客厅,夫人就吩咐佣人们。
接着转向三人问,有什么事吗?夕里子第一眼就对这位夫人没有好感。
因为她那副装模作样的上流社会夫人模样给人的印象也未免太强烈了些。
美人倒不失为是一位美人,把植松的年龄拿来作参照的话,推算起来实际年龄至少应该有四十出头了吧,但她看起来还显得非常年轻。
白皙、苛刻的面容凸显出妄自尊大、傲慢的个性。
不,实际上我们有话想和您家的主人谈谈。
国友说。
我就是主人呀。
夫人说。
啊?但是……啊,你们是说我丈夫呀。
夫人笑了一下,因为这个家的主人是我,所以我认为一定是找我有什么事。
啊……夕里子想:这可真是个厉害的女性。
找我丈夫有什么事吗?他应该是去公司了呀。
不过,我们去公司拜访他的时候,听说他今天早退了,所以我们想他大概是回家了吧。
早退?夫人的表情有点儿严厉起来,竟敢不通过我擅自做这样的决定!夕里子想:连早退这种事也必须要经太太一一裁夺,真是少见的夫妇。
知道了。
那么,他回来的话,你们来访的事我会转告他的。
夫人把话告一段落打算送客。
请稍等一下。
国友慌忙说,他真的不在家吗?我告诉过您他不在呀。
夫人干脆地说。
啊……不过,这样的话,让我们稍微等一会儿也——国友正说着门开了。
哎,有客人吗?我因为突然外出——植松说着走了进来,看到夕里子他们大吃一惊,突然呆立不动了。
哎呀,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夫人问。
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在演戏,真的是完全没发觉丈夫回来这回事。
不,不是,我刚刚……这几位好像找你有点儿事。
嗯……我知道,我知道。
你今天好像从公司早退了吧。
啊,啊。
——就是因为突然外出呀。
外出和早退没什么区别吧?暂时这样吧。
过会儿我再问你话。
好,好吧……夕里子突然觉得植松很可怜。
他已经胆怯地认输了,用哀求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夕里子他们。
夕里子起身上前说:那么,植松课长,就按约定的麻烦您为我们带路吧。
带路……植松一愣,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嗯,是呀。
那,咱们就快出门吧。
情景配合得刚好。
然后对妻子说,我出去一下。
我和这几个人约好了,要带他们看公司的设备。
刚才忘记了,哈哈哈……如果这一幕是小学文艺汇演的彩排的话,也许会令小学生们非常不满的,好像是故意做出来似的。
夫人做出一副宽容的样子说:那,你就开车出去吧。
我失陪了。
说完微微一点头像是行问候礼。
——植松等妻子一走开,就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声音微弱地说:哎呀,谢谢。
真是得救了。
那我们也想请您说实话。
国友说。
在黑色奔驰车中谈话,可以说就像在移动的家庭休息室中一般宽敞、豪华,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对不起。
如果这些话传到妻子耳朵里的话,我立刻就会被赶出家门。
植松说,也就是说,同时会被驱逐出公司。
真是可怜呀。
野上幸代叹了口气说,课长,拜托你也果断一点儿吧。
我们还是先谈要紧的事吧。
国友说,伪造佐佐本先生的休假申请的人是你吧?植松点了点头认可了。
夕里子呼地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事件的调查终于向前迈出了第一步!也就是说,佐佐本先生是真的出差喽?是为我个人的事出门的。
是什么事?植松一副可怜相望着国友说: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到我妻子的耳朵里吧?我们答应你。
我有情人。
植松说,反正和那样的妻子在一起的生活就是人间地狱。
社长用课长的位置作为条件把女儿嫁给了我,但妻子却是个一味地妄自尊大的女人。
我只是被她当做佣人而已。
这一点夕里子也可以理解,您没有小孩吗?夕里子问。
根本不行呀。
不行?我妻子有洁癖,所以连手指都不允许碰一下。
社长之所以把她嫁给我,原因也是因为他清楚这一点。
那么……虽然结婚了……完全没有吗?幸代吃惊地问。
只有一次,我喝醉了,勉强……我妻子用她自己的东西——床头柜上的台灯用力打我的头。
——拜她所赐,我的头缝了五针。
啊,就是那个时候……说出车祸了吧。
真实的情形没办法说出口吧?那么,你是说你有个情人吧。
国友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夕里子也觉得植松有个情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如果他本人不死抱着课长的地位不放,选择离婚的话就好了。
妻子在这方面是个直觉敏锐的女人。
所以我们都是在非常小心谨慎地交往。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佐佐本君一个人。
我父亲?他是可以信赖的男人。
而且,我和女友约会的时候曾经被他偶然撞见过,所以也无法对他隐瞒。
那个女人是水口淳子吗?水口?——不是,搞错啦!那种女人我可不认识!我的情人是年过三十,非常通情达理的女人。
和年轻女人交往的话,如果她冒失地到我妻子面前搬弄是非就糟了。
所以我选择的是可以安心交往的女人。
那么这和佐佐本先生失踪有什么关系呢?失踪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呀。
真的。
反正那个时候……植松正在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五点钟下班时间的来临。
正确地说是从早上九点上班开始,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人虽坐在位置上,但并没做什么工作。
从早上开始,如果一定要说植松做了什么事的话,那就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职员拿来的单据,然后盖上印章。
这一天,的确是他这一生当中极少有的一个幸运日。
也就是说,妻子琴江因为参加女子大学的同窗会要去旅行了,到后天才会回来。
而植松自己也可以从这天开始到札幌去出差,直到后天再回来。
虽说是出差,但因为工作很简单,如果上午抓紧一些很快就能轻松地结束了。
这种机会绝不能放过!——一直期待着和已经有五年情人关系的长田洋子的二人之旅。
还差五分钟五点……再有五分钟就自由了。
五点半,和洋子约定在一家小的情人旅馆会面。
因为飞机是九点钟的,所以还可以悠闲地度过只有两个人的时光,然后再不慌不忙地到羽田机场也来得及。
这样一想才发现,在这五年里还从没和洋子悠闲地过过二人世界。
别说旅行,就是稍微热闹一点的地方、琴江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必须避开。
而洋子一直都在默默地忍受着。
由于这次出差的愉悦,又使绝望的她燃起了希望……还有两分钟就到五点了。
植松望着办公桌上的时钟,心情早已转换到了五点钟。
桌上的玻璃板映出了女人的身影。
嗯?——植松猛地抬起头来。
你,好像很闲嘛。
站在植松眼前的,正是妻子琴江……大姐。
珠美喊着绫子。
片濑家的外面,从房内传来阵阵的诵经声和焚香的味道。
绫子在路上呆呆地站着,哎,什么?听到叫声她才猛地一回头。
夕里子姐姐还没回来吗?嗯,好像是呀。
奇怪呀。
她明明说过午后会回来的嘛。
珠美一边揉着小腿肚子一边发牢骚说,啊,再一直坐下去,我的腿都麻了。
没办法,这是葬礼呀。
那,大姐在这里干什么?哎,我……说是让我给来的客人做指引……只是葬礼而已,没有指引就不知道吗?好了吧,真烦人!绫子气急败坏似的叫嚷,你快回去呀!是——珠美耷拉着肩膀向大门走去。
邻居太太迎面走了出来。
绫子小姐。
哎。
电话哟。
是给我的吗?是个女人。
说是神田吧……是!绫子顿时不知所措了。
是神田初江?应该和夕里子他们见过面了吧。
绫子急忙冲进大门拿起了电话,您好,我是佐佐本。
啊,佐佐本绫子呀。
神田初江讥讽似的说,是我,初江。
对不起……这个,对不起,给你添了不少……你巧妙地让我说了很多话呀。
神田初江的口气也并不是那么生气。
啊,和我妹妹见过面了吗?是呀,来过了。
和可爱的警官先生两个人来过我的公寓了。
公寓?因为刚好我未婚夫来了,我怎么可能说我在酒店看到过水口呢?所以只好说什么也不知道,拒绝了他们。
是吗……可是,好不容易他因为工作出去了,所以我想谈谈这件事。
——你妹妹他们现在在你身边吗?没有。
还没回来。
啊——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的?我打电话到你的联络地址去,他们告诉我的。
一个叫安东的人说你在一个不错的家庭里寄宿。
是这样。
那,现在怎么办?是呀,真麻烦呀。
初江稍微顿了一会儿说,我,今晚和他还有约会呢。
那,这样吧。
我先把能想起来的事都写下来,你可以过来取吗?去你住的公寓吗?是呀。
另外有必要的话,让我对那位警官先生说也可以,因为不管怎样现在没时间了。
——可以吗?我明白。
绫子说。
绫子实际上是个路痴,最怕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作为绫子来说,又觉得自己欺骗了神田初江而觉得内疚。
所以对方开口让她过去,她就觉得无法拒绝了。
那,请告诉我地址吧。
——啊,请稍等。
——您请说吧。
绫子把初江说的路线都详细地记在了记事本上。
那,你尽早赶过来吧。
初江挂断了电话。
绫子本想对珠美说这件事,但法事还在进行中,所以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于是绫子把记事本握在手里出了大门,然后快步向车站方向走去。
稍等了片刻,另一条人影也出了片濑家的大门追随着绫子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