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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断壁残垣

2025-03-30 06:32:36

——早上好。

佐佐本夕里子睁开双眼,一时不禁有些迷惑。

向来都是自己先起床准备早餐的。

稍微起得晚些的时候,就会把妹妹珠美拉起来帮忙。

可是,现在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却是高中同学片濑敦子的脸。

啊,敦子。

我……夕里子为了避免头撞到妹妹睡的上铺床板,略低着头坐起身来——才猛地悟起这里是敦子的家。

精神怎么样?敦子关切地问。

夕里子完全想起来了——家已经被烧毁了,因此暂住在敦子的家里。

很好呀。

夕里子打了个哈欠,感觉上像是睡了一整天似的,现在几点钟了?十一点。

可以起床了吗?嗯。

怎么,今天没上学吗?是星期天呀。

对了。

自己是在星期六的夜里发生火灾后无家可归的。

早餐准备好了。

这里放的是我的衣服,穿上吧。

谢谢。

给你们添麻烦了。

夕里子点了点头。

什么呀,这可不像夕里子说的话。

敦子是个看上去相当可爱的女孩子,而同样是女孩子的夕里子更有着迷人的可爱之处。

作为不仅可爱还是位美人的夕里子来说,多少也有些自负,泼辣强悍的个性稍显美中不足。

敦子的衣服对于夕里子来说,大小刚好合身,遗憾的只是喜好不同没有办法。

敦子喜欢正规的装束,即使在家里也要穿得像要去饭店赴宴似的。

而夕里子则多半是T恤牛仔的装扮。

夕里子暂住在敦子的哥哥婚前使用的房间里。

姐姐绫子和妹妹珠美则寄宿在安东老师的家里。

夕里子虽然也被招呼了一起同住,但考虑到姐妹三人不宜一同打扰安东老师府上,于是就近借宿在片濑家了。

由于从前也在片濑家住过,所以夕里子非常熟悉随意。

在洗漱间洗完脸后,她进了餐厅。

哎呀,夕里子,还好吗?敦子的母亲夸张地打着招呼,她看起来非常年轻,敦子仿佛是被她一下子吹大的。

敦子的母亲属于善良、热情、好客那一类型的人。

快坐下。

肚子饿了吧?熏肉蛋还是火腿蛋?熏肉就可以了。

鸡蛋是做荷包蛋吗?没错吧?好了,马上就好。

敦子,把咖啡端出去。

——哎呀,真是不幸呀。

我在弟弟那里也遇到过一次火灾,真是烧得除了身上穿的一袭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过所幸的是没人受伤,打那以后弟弟店铺的生意也兴隆起来了。

人呀,幸与不幸是很难分清的。

所以,你们也千万不能泄气呀。

妈妈别说了,夕里子都累了。

敦子忍不住说。

你在说什么呀。

夕里子,听说你爸爸出差了?哦,是呀。

哎呀。

都是些孩子们,要好好帮忙才行呀。

你们联系上了吗?敦子问。

还没有——今天是星期天,所以公司里没有人。

怎么办呀。

看到新闻或报纸就会回来了吧?那样就好了,可是……刚刚用完太晚的早餐,大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

敦子母亲急忙走出了餐厅。

敦子,你父亲呢?打高尔夫球去了,一清早就走了。

还说附近发生了火灾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夕里子微笑着说。

——夕里子。

不知道是什么事,有人想见见你。

敦子的母亲回来说。

见我吗?是警察哟。

警察?——对了。

火灾后的调查,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夕里子想。

夕里子一进客厅,就看到两个男人正坐在沙发里。

其中一个是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留着整齐的分头,虽说不上特别优雅,但也是位让人抱有好感的青年。

另一位是五十开外的小个子男人,与青年形成对比的是穿着已经变形了的西装,而且……您好,我是佐佐本夕里子。

夕里子自我介绍说。

年轻人稍显惊慌的样子,捅了捅旁边似乎睡着了的男人说:啊,我是M署的国友……嗯?啊——我失礼了。

你,就是夕里子小姐吗?那个男人一看到夕里子,就瞪圆了眼睛说。

是。

哎呀……我还以为一定是您的母亲呢。

妈妈在五年前去世了。

是呀。

——我是三崎。

这位是国友。

那么,是为火灾的事吗?嗯,唉……真是不幸呀。

谢谢。

实际上我们先去过一位叫安东先生的府上了。

有位绫子小姐是——年轻的国友警官说。

是姐姐。

我排行第二,妹妹名叫珠美。

是嘛。

啊,是绫子小姐让我们来问这里的夕里子小姐的。

因为低血压的关系,上午姐姐的身体比较虚弱。

而且,我想姐姐和我不同的是,她的神经比较脆弱,所以大概还没有从火灾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夕里子解释说。

原来如此。

三崎警官克制住打哈欠的冲动说:那么,可以向您询问一些情况吧?——您对失火的原因心里有什么想法吗?虽然想过这个问题,但确实不清楚。

我在睡前总是要做检查火源、关闭门窗等事,昨晚也都全部仔细地检查过。

这一点您能确定吗?是,非常确定。

估计……三崎警官一边用手揉搓着下巴,一边说,这么说可以考虑是纵火的原因了。

纵火?那是谁呢?这个,目前还不知道——三崎中断了说了一半的话,换了话题,您能叙述一下从发现失火开始到逃出去的经过吗?于是,夕里子详细诉说了从发现烟雾被惊醒到破窗逃出的经过。

这么说,你们是从寝室直接逃到外面去的?嗯,是这样。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看到火是从哪里着出来的了?是。

可以为我们画一张您家的草图吗?大致不错就可以了。

好的。

国友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连同铅笔递了过来。

夕里子凭着记忆开始画图,但惊异的是竟然意外地记不清楚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费尽心力地画了出来。

我想是这个样子的吧。

她把图交到了三崎的手中。

三崎看了一会儿图,把它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铅笔在父亲房间的窗边一角做了个X的记号。

这个房间是?是父亲的房间。

火好像就是从这里着出来的哟。

可是……没有火源呀。

而且父亲出差了。

三崎和国友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

所以才奇怪。

怎么考虑也只能认为是纵火。

夕里子惊得哑口无言。

在我家里放火!做这样残酷的事……还有一件严重的事。

国友警官抱歉似的说。

是什么?三崎用铅笔在父亲房间的壁柜的地方画了一个人的形状。

夕里子不解地望着三崎的脸。

在这个壁柜的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三崎解释说。

骗人的吧。

珠美说。

你以为我是到这里来和你开玩笑的吗!夕里子咚地敲了一下桌子。

姐姐,这可不是在我们家哟。

啊,对不起。

夕里子吐了吐舌头——这里是安东老师的家。

红茶要溢出来了哟,快喝吧。

安东的妻子岐子说。

岐子也是学校的老师。

丈夫在初中,妻子在高中,说起来也是很少见的。

不过,还真是件奇怪的事呢。

安东一屁股坐下来说。

他是个大个子,有着健壮的体魄。

晒得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当然给人的印象是极好的。

实际上,在珠美的学校里,他也是最受学生欢迎的一位老师。

真的呀。

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吗?岐子一面倒着红茶,一面说道。

她与丈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是位身材苗条肌肤白皙的美人,大概是没有生育孩子的原因吧,看起来非常年轻。

是个怎样的女人呢?绫子问。

不清楚。

因为,是被烧死的。

啊,是嘛。

绫子似乎还半悬着心没有放下。

她身姿修长,面孔丰满,仪态从容不迫,是位绝色的美人。

比起流行的服饰来,和服的样子更适合她。

可是,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了咱们家的呢?竟全然没有发现。

珠美说。

当然啦。

知道的话就不会忘记了。

——真受不了了,爸爸怎么还不快回来呀?是在你父亲的房间发现那个女人的吗?岐子问。

好像是的。

可是,是否正确并不知道——因为很少进爸爸的房间,我想如果那个女人是在壁柜中,那么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现她。

就算这样也……珠美已是一副想到处泄愤的样子了。

大概因为是家中排行最小的孩子吧,所以她受不得一点委屈。

还没和父亲联系上吗?安东问。

我知道爸爸去了札幌,但是找不到他住的地方。

而且,他公司的电话号码和记事本也全部烧光了。

用电话簿查找。

今天可是星期日呀。

老公。

对了。

你们谁知道父亲同事家的电话吗?姐妹三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估计……预定是什么时候回来呢?说是星期一……不是星期二吗?我听到的是星期一。

夕里子说。

不管怎样,也只有等到明天了吧。

安东一副为难的表情说。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大概是认为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吧,绫子垂下了头。

不,别再这么说了。

但是,有亲戚之类的人要先联系吗?我的父母都没有什么近亲。

对不起,请您再收留我的姐姐和妹妹一晚。

夕里子说。

这是当然的了。

安东很快地点了点头。

要是你们的父亲能快点回来就好了。

岐子说。

电话铃声响了,岐子站起来去接电话。

她扬起话筒向这边招呼,夕里子,是你的哟。

一位叫国友的先生。

国友……啊,是刚才的警官先生。

夕里子接过了话筒。

实际上,验尸官刚刚进行过检验。

国友警官用不太友善的口气说,死因不是被烧死的。

哎?那是什么原因?在她身体上还残留有刀的尖端的部分。

好像是刺穿心脏时刀子折断了。

也就是说女人是被刺身亡的。

被杀……的?夕里子脑中一片混乱,这么说来,是有什么人把那个女人杀死后藏入我家的壁柜里了?是之后才被火烧的。

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吧。

——那名女性的衣服好像是被剥掉的哟。

那……是裸体?没错。

死后最多不过一天。

也就是说,是杀死后马上把裸体塞入壁柜中的。

夕里子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昨天放学回家后还曾搞过卫生,那时也打扫了爸爸的房间,不过并没有打开壁柜……也许那个时候死尸已经在那里了。

她呆呆地望着一面隔扇……然后,这话有些不太好说了。

国友吞吞吐吐地说,您父亲的公司是K建设吧。

是的。

听说是销售二课。

是。

课长先生是叫植松的人吧?我们知道他家的电话后和他联络过。

啊,是的,是叫植松。

知道爸爸的住处了吗?这个呀,听他说您的父亲并没有出差。

夕里子呆呆地望向绫子和珠美担心的脸。

她伸出左手的三根手指。

这个,三根?是呀。

那,不是很奇怪吗……怎么啦,姐姐?夕里子重又握住了话筒。

那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星期四出差去了札幌呀。

这个,事实上您的父亲是请假。

从星期四开始。

那么……在札幌?他去了哪里?还不知道。

您的心里有数吗?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打击使夕里子采取了反抗的口气。

爸爸竟会说这样的谎话!怎么会有这种事!联络上了,请马上通知我们。

没问题吧?国友的措辞虽然柔和,但说话的方式却严厉起来。

放下电话的夕里子难以抵挡众人投来的询问的视线,垂下了双眼。

什么事呀?安东岐子问。

啊……没什么要紧的事。

既然不是什么要紧事,为什么不愿说出来呢?夕里子真希望在大家还没来得及谈论的当口儿,警察能再次打来了电话对她说,刚才是植松先生搞错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夕里子突然低头请求:对不起,请给我们三人一点空间。

她不想说出父亲说谎的事,更加不愿被外人听到这件事。

好吧,我们到外面去坐吧。

安东站起来催促岐子。

——到底怎么回事呀?绫子责备似的说,这样对老师说话是很失礼的。

因为我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话要说。

可那是老师呀。

即使是老师,外人就是外人!夕里子说着又咚地敲了一下桌子,茶杯发出咣当的声响,好了,你们仔细听着。

夕里子把刚才国友在电话中所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那,爸爸会在哪儿呢?绫子迷惑不解地说。

我也不知道呀。

为什么他要说谎呢?也许爸爸没说谎呢。

也许那个课长搞错了,或许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哎,珠美突然说话了,这件事我们必须查清楚。

夕里子和绫子都望向珠美,听她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也不会有办法呀,又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且,那些警察又是怎么想的呢?珠美是三姐妹中最具现实主义的一个,也许正因为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你想说的是——被杀的女人尸体是在我们家里被发现的吧。

而且是在爸爸房间的壁柜里。

可是爸爸说出差又没有出差,下落不明。

——要查清楚呀。

那个女人是爸爸杀的吗?夕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珠美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不是我在这样想,而是警察在这样想呀。

那就好。

可是,这件事……只有绫子一个人还没完全理解整个事态。

如果爸爸回来的话就全都清楚了。

夕里子自言自语似的说,可以把一切都清楚地告诉我们,我们知道你什么也没做。

女尸在爸爸的壁柜里,怎么能说‘什么也没有做’呢?珠美,难道你就不能发表一点有希望的揣测吗?抱着希望就可以违背现实吗?那就请你告诉我现实吧。

三人都陷入了暂时的沉默中。

——不久,绫子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们试试打电话给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