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索普转过身来。
没关系,不要担心还有别人听到。
你知道,只是像软木塞弹出来似的响了一下。
现在,下一步——他大吃一惊。
杰奎琳突然歇斯底里般地哭了起来。
啊,上帝,我希望我死了……我要把自己打死,我还是死了好……啊,我做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呀!科妮莉娅快步走到她身边。
嘘!亲爱的,别做声!西蒙额头上冒着汗,他的脸因疼痛而抽搐着,他急切地说:范索普,叫她出去,看在上帝的分上,叫她离开这里!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我说,罗布森小姐,去请你的那位护士来。
他用恳求的眼光看着他们。
不要离开杰奎琳,保证她在护士的照顾下安全无恙,然后,去找贝斯纳,请他到这里来。
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让这件事传到我妻子的耳朵里。
吉姆·范索普会意地点点头。
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在处理紧急事务中显得很冷静,很有条理。
他和科妮莉娅两人扶着正在哭泣挣扎的杰奎琳走出了大厅,沿着甲板走进了她的房间。
在那儿,她闹得更厉害了,她挣扎着要脱身,哭得更凶。
我要跳河自杀,我要跳河自杀……我不配再活下去了……啊,西蒙,西蒙!范索普对科妮莉娅说:最好去把鲍尔斯小姐找来。
我留在这里,你去找她。
科妮莉娅点点头,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她一离开,杰奎琳就紧紧抓住了范索普。
他的腿在流血,断了……他会因流血过多而死的。
我要到他那里去……啊,西蒙,西蒙,我怎么能这样呢?她提高了嗓音。
范索普急切地说:安静点,安静……他会好的。
她又开始挣扎了。
让我走,让我去跳河……让我自己死了吧!范索普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强按在床上。
你得待在这里,不要大吵大嚷了。
振作起来,我告诉你,没事了。
使他宽慰的是,这位异常激动的女孩确实稍微控制住了自己。
门帘被拉到了一边,能干的鲍尔斯小姐穿着一件干净但难看的和式睡衣,在科妮莉娅的陪同下走进来。
喂,鲍尔斯小姐开门见山地问,什么事呀?她立即接过手来,一点儿也不感到惊奇和害怕。
范索普如释重负地把这位过分紧张的女孩交给了能干的鲍尔斯小姐,又匆匆赶到贝斯纳医生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贝斯纳医生?一阵可怕的鼾声停下来,有点受惊的声音问道:怎么啦?什么事呀?这时,范索普已开亮了灯。
医生惊愕地看着他,眼神像一只猫头鹰。
是多伊尔,他被枪打伤了。
贝尔弗小姐向他开的枪。
他在大厅里,你能去看一下吗?这位矮胖的医生立即做出了反应。
他问了一些简短的问题,穿上了拖鞋、睡衣,拿起一只装有必备药品的小箱子,跟着范索普到大厅来了。
西蒙已设法把靠近他的那扇窗户打开了,他正把头靠在窗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
贝斯纳医生走到他身边。
哎,怎么啦?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浸透了鲜血的手帕落在地毯上,地毯上有一块黑色的血迹。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不断发出日耳曼人的那种咕哝声和惊叫声。
是的,这儿很不好……骨头断了,流血很多。
范索普先生,你必须和我一起把他扶到我房间去。
嗯,就是这样,他不能走,我们应该这样扶着他。
当他们把他扶起来时,科妮莉娅出现在门口,一看到她,医生满意地哼了一声。
啊,是你!好,跟我们一起来,我需要个帮手。
你比我这位朋友能干。
他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了。
范索普苦笑了一下。
我去找鲍尔斯小姐,好吗?他问道。
贝斯纳医生向科妮莉娅体谅地看了一眼。
你的表现会很出色,小姐,他说,你不会昏过去,手脚也不会太笨,是吧?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科妮莉娅热心地说。
贝斯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人沿着甲板走了。
接下去十分钟是进行外科手术。
吉姆·范索普先生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看到科妮莉娅表现得异常坚强,他暗暗感到羞愧。
好了,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贝斯纳医生最后说,我的朋友,你是个英雄。
他赞赏地拍了拍西蒙的肩膀,然后,卷起袖子,拿出皮下注射器。
现在我给你打一针,让你睡觉。
你的妻子,你要怎么对她说?西蒙虚弱地说:明天早晨之前不必让她知道……他接着说,我——不要怪杰基……这都是我的过错。
我辜负了她……可怜的小女孩,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贝斯纳医生会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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