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我懂……是我的错——西蒙坚持地说,他的目光落到了科妮莉娅身上,应该有人跟她待在一起。
她可能会——伤害自己的。
贝斯纳医生给西蒙打了一针,科妮莉娅以内行的口吻平静地说:你放心,多伊尔先生,鲍尔斯小姐会整夜和她在一起……西蒙的脸上掠过一丝感激的神情,他的身体松弛了下来,闭上眼睛。
突然,他又使劲睁开眼睛:范索普——我在,多伊尔。
手枪……不该乱丢。
侍者们早晨会看到的。
范索普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把它拿走。
他走出房间,沿着甲板走去。
鲍尔斯小姐出现在杰奎琳的房间门口。
她现在没事了,她说,我已经给她注射了一针吗啡。
那你要陪着她吗?哦,是的,吗啡对有些人来说会引起兴奋。
我会整夜待在这儿。
范索普继续朝大厅走去。
大约三分钟后,贝斯纳房间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贝斯纳医生?怎么啦?矮胖子出现在门口。
范索普招手示意他到外面甲板上来。
听我说,我找不到那把枪……什么?手枪。
它从杰奎琳的手里掉下来后,她把它踢开,踢进了长椅下面,但现在它不在长椅下面了。
他们相互注视着。
有谁会把它拿走呢?范索普耸耸肩。
贝斯纳说:这倒怪了,但我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
两人各自走开了,既感到疑惑不解,又隐约感到害怕。
赫尔克里·波洛正从刮过胡子的脸上抹去肥皂泡,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在重重地敲了几下后,雷斯上校闯了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你的直觉相当正确,事情发生了。
他说。
波洛直起腰来,机警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内特·多伊尔死了——昨晚她的脑袋被子弹打穿了。
波洛沉默了一会儿,记忆中的两件事清楚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在阿斯旺的一个花园里,一个女孩曾用冷酷的声音急促地说:我想用我那把心爱的小手枪紧挨着她的脑袋,然后只消我手指一扣……在记忆中另一幅画面里,同一个声音说道:当人觉得不能再忍耐下去的时候,事情就会在那一天爆发!还有曾在她眼睛里闪过的那种恳求,他为什么没有对那恳求做出反应呢?只顾着打瞌睡,他成了瞎子、聋子和傻子……雷斯接着说:因为我的军职身份,他们就跑来找我,要我处理这件事。
船在半小时之后就要开航,然而现在它必须得到我的同意才能起锚。
当然,凶手来自岸上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波洛摇了摇头。
雷斯默默地表示同意。
我同意,人们有充分的理由排除这种假设。
好吧,老兄,你说怎么办?该看你的了。
波洛套上一件剪裁精细的衣服,然后说道:我听从你的吩咐。
他俩走到甲板上。
雷斯说:贝斯纳现在应该在那儿了,我派侍者去叫他们。
船上有四间附卫浴的豪华房间。
左边有两间,一间住着贝斯纳医生,另一间住着安德鲁·潘宁顿。
右边第一间住着史凯勒小姐,另一间住着林内特·多伊尔,她丈夫的更衣室就在隔壁。
一个脸色苍白的侍者站在林内特·多伊尔的房门外。
他打开门,他们走了进去,贝斯纳医生正弯着腰站在床边。
这两个人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咕哝了一声。
医生,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告诉我们吗?雷斯问道。
贝斯纳沉思着,摸了摸还没刮胡子的下巴。
啊,她是被枪杀的,在很近的距离内被枪杀的。
看,这儿,就在耳朵上面,子弹就是从这里射进去的。
一颗很小的子弹,我敢说是一颗点二二口径的子弹。
手枪离她脑袋很近,看,这儿是黑的,皮肤被烧焦了。
从脑海里那不愉快的记忆中,波洛又想起在阿斯旺的那些对话。
贝斯纳接着说:她睡着了,没有挣扎。
凶手在黑暗中悄悄地走进来,对她开了枪。
不可能!波洛叫了起来,这违反了他心里的判断:杰奎琳·贝尔弗手里拿着枪,悄悄地溜进熄了灯的房间——不,这和他心目中的情节是不符合的。
贝斯纳透过他那厚厚的眼镜注视着他。
但是,我告诉你,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是的,是的,我不是指你的推测,我不是在反驳你。
贝斯纳满意地咕哝了一声。
波洛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林内特·多伊尔侧身躺着,表情自然,安详,但在耳朵上方有一个小窟窿,干了的血在周围结成一圈硬块。
波洛难过地摇了摇头。
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他面前漆成白色的墙壁上。
他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雪白的墙壁被弄脏了,上面有个用某种红褐色液体写成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母J。
波洛对它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俯身轻轻抬起林内特的右手,其中一个手指上沾着红褐色的东西。
该死原文为法语。
——译注。
!赫尔克里·波洛脱口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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