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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致命分析(1)

2025-03-30 06:32:40

你心里被他占了很大一片。

叶馨回到病房,身后忽然传来汪阑珊的声音。

也亏了叶馨的记性好,否则以汪阑珊这两日多变的人格,还真不易辨认她的原声。

你说他吗?他只是我的老乡。

叶馨不愿多理会她,但念在她是个长者,又不忍心横眉冷对,只好礼貌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他。

莫名其妙。

叶馨知道汪阑珊即使是在没有人格分裂的时候,也很夹缠不清,便点了点头,向自己的病床走去。

但脚步声一直响在脑后,声音也跟了过来: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叶馨又转过身,看着汪阑珊。

她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病人?我是个什么样的病人?难道他们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多重人格,最让人取笑的一种精神病。

汪阑珊似乎再次读出了叶馨的心思。

你能猜出我心里的想法?虽是大白天,叶馨竟又有些惧意。

所以我刚才说的是他,而不是他。

谁在我心里占了很大一片?你能说出是谁?如果汪阑珊能说出谢逊的名字,是不是说明她真是一个异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太可笑了,我当然知道思念的人是谁。

叶馨开始觉得汪阑珊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像个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索性恶作剧地用了琼瑶式语言,或许让这老太太觉得肉麻一下,以示惩戒。

思念一个人,是件危险的事,一步迈出,就难收回。

叶馨如被针刺了一下,怔怔望着汪阑珊,缓缓地问:我听不懂,你给我个例子,什么样的事,一步迈出,就难收回?不说也罢,说了怕你受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回答这么熟悉?你说吧,我做好思想准备。

一种隐隐的绝望感又升了上来。

比如跳楼自杀的人,一步迈出去,又怎么收得回来?这正是那次在火车上,谢逊和叶馨的对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叶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也不等汪阑珊回答,快步跑回自己的病床,一头扑倒,身躯微微颤抖,想痛哭一场,却发现已没了眼泪。

谢逊,谢逊,你快来,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可惜我不是超人,否则,我会带你离开,离开得远远的,离开那个学校,离开这个城市。

谢逊听完叶馨的诉说,两道浓眉拧着,有些恶狠狠地说。

那不是真的变成私奔了?我妈妈会气得再不理我了。

其实,我只想早些回到学校,过正常的学习生活。

又是个春阳明媚的午后,花园的石子路两边,几乎所有的花儿都在盛开,更有彩蝶双飞,叶馨偎在谢逊臂间,心旌微动。

有谢逊在身边,叶馨觉得生活已经如往日一样平静如常了。

可惜他不能从早到晚地守在自己身边。

说了你不要觉得奇怪,我倒是认为,这个敏感的时候,住在这里未尝不是个安全的保证。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叶馨确实觉得谢逊又在发奇谈怪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听上去像是那个负责我的医生,他也有这个意思。

不过,只是这么消极地回避,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年的蒋育虹,虽是住在精神病院里,躲过了第一年的死亡,但还是没能逃脱第二年的厄运。

所以你还是想查出真相?可是时间和你作对,我想你一定度日如年。

但你一来,我度日如秒。

有时候,真怕自己陷得太深,到时候难以自拔。

说着,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又想起昨天和汪阑珊的对话。

她知道,汪阑珊不会放过她。

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汪阑珊的双眼,正直直地盯着她,盯得她的后脊阵阵冒着冷气,竟不由自主地四下寻找,连谢逊的告别都没听见。

一棵无花果树下,汪阑珊靠在一张藤椅上,左手托着一块画板,右手拿着一根铅笔,见叶馨回望了过来,嘴角稍稍牵动了一下,即像是怜悯而生的悲戚,又像是怨毒而起的冷笑。

你真的在作画吗?作画好像是应该很专心的,但你为什么盯着我。

叶馨走到树下,又警惕地踟蹰不前。

你是个美丽的姑娘,美丽的少女穿着纯白的病号服,本身就是一幅绝妙的画,哪里还需要我画蛇添足?那你拿着画板铅笔,装模作样地画什么?汪阑珊叹了一声:即景,随便画画,糟蹋两张纸。

但如果你画得好,就不会是糟蹋。

叶馨觉得汪阑珊的话里满是玄机。

那你看看,画得怎么样?汪阑珊将画板递了过去。

叶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只看一眼,就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即景?现在分明艳阳高照,百花争艳,你却画了一片苦雨凄风,花瓣儿四下飘零,画上这个人……好吧,我必须承认,画得是很像我,我不是蛇,你也没有添足,只是画上这个女孩儿浑身透湿,怎么也不是眼前的即景啊?汪阑珊欠身一把夺回了画板,喃喃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叶馨正想说:你这么叫人无法理解,怎么能指望知音,谁知她话未出口,忽然暗叫不好,原来自己因为站在树下,并未留意,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已是乌云四合,接着是隆隆一阵春雷,喘息之间,一场大雨瓢泼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