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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绝对隐私(2)

2025-03-30 06:32:40

据内情人透露,庄蝶(蔼雯)婚后与萧承搴夫妇曲协,也并没有息影的打算。

但自妊娠后,庄蝶情绪大变,举止乖张,常于夜半游走歌唱,戴着精制的一张碎脸面具,并常言碎脸是个归宿,若被问及是谁的归宿,庄蝶会纵声痛哭。

正是这等神志异状,在医生建议下,庄蝶和萧家宣布了她息影的消息。

之后,庄蝶的病情时好时坏,萧家求遍海内外名医,仍无根治之相。

去年四月间,庄蝶入住福安堂医院,受精神科名医罗仰乐治疗。

罗仰乐早年曾于美利坚攻读弗氏精神分析学,乃国之名医,对记者此次的问询不予置评。

庄蝶病情好转后出院,近日来,又复发作,旧态复萌外,更添狂躁,对家人和下人非打即骂,以至于府中佣人纷纷各寻出路,管家说服萧承搴,挥重金,方将欲散之众留住。

只是庄蝶的可怖形像仍在府中屡现,萧承搴新入行轮船业,万绪待理,仍不得不抽身陪伴庄蝶,四处寻医。

但让萧承搴寒心的是,庄蝶口口声声,竟说那碎脸的归宿是萧家小公子(姓名隐去)。

内情人言,罗仰乐医生上门问诊数次后,自觉无能为力,建议萧承搴去美利坚国一试运气,并推荐其同窗学友,在美国声名赫赫的比尔·霍华得医生为主治。

萧承搴已着手安排,不日将携妻跨海求医。

叶馨和欧阳倩只读了个开头,就异口同声地说:莫非是他?两人都是一个想法,庄蝶庄蔼雯是否和萧燃有关,等后来看到小公子时,再难不将两人联系起来。

现在明白了,萧燃一定是庄蔼雯的儿子,当年庄蔼雯碎脸的形象印在了萧燃幼小的脑海中,以至于后来他将这些印象施加给那些女大学生们。

一切似乎很容易解释了:萧燃经受了孔蘩怡的打击,从日记里可见对母亲抛开他离家也有诸多怨言,孔蘩怡是江南人,庄蔼雯也是江南人,所以萧燃自杀后觉得一生都是被美丽的江南女子毁了,对江南女子格外愤恨,才会造起一桩桩的惨案。

欧阳倩觉得这个分析天衣无缝。

叶馨还是不愿相信萧燃竟是这么心胸狭窄的人,死后这样作孽,问道:可是,他如果真那么生气,为什么不去直接缠上孔蘩怡,却等那么多年,等到文革后,开始害那些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呢?说不通。

因为他根本不存在。

门口传来了汪阑珊老迈的声音,她看到两个女大学生因被发现在翻看自己的收藏而略现尴尬,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惊怒,只是缓缓地将盐水瓶挂回架子上,坐在床沿,冷冷地看着她们。

为什么说他不存在,难道那天你不是画出了他?叶馨问道。

要我说多少遍,他只在你脑子里。

汪阑珊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是说,他不在孔蘩怡的脑子里,所以无法纠缠她?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他又是怎么进入我脑子的?你上回默认了,是解剖楼,对不对?叶馨一定想让汪阑珊明白地说出来。

无论我说是或不是,都只是我的感觉。

欧阳倩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接口说: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听听以前你自己说的话:‘我能看见和听见他们,因为他们以一种微弱的能量存在,你叫它电波也可以。

别以为我在谈迷信,我是坚决不相信有妖魔鬼怪在祖国美好的大地上横行,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什么的,完全是胡闹。

但我认为,人死时如果有强烈的意志,那么死后这种意志还会以一种微弱的能量存留下来,这种能量因为不是任何实体,所以不会到处招摇,而是以人脑为宿主。

各个人脑的结构各不相同,记得有个外国医生指出了我脑结构的异样,所以我想是因为我脑结构的特殊性,决定了我比别人更容易感受那些微弱的能量,因而看到奇怪的景象。

也许可以归因于我对表演艺术的执着,因为表演的要旨,不是表也不是演,而是感受,我认为我有很强很敏感的感受力。

’这是八十年代初你和罗仰乐医生在治疗过程中的谈话,你当时好像是很认真的。

叶馨和汪阑珊都惊讶地望着欧阳倩,叶馨心想:这治疗记录往往是要保密的,章云昆怎能随意就给了欧阳倩?莫非爱情真使人昏了头?欧阳倩看出两人的迷惑,说:你们不要奇怪啊,这是发表在杂志上的一个病例分析,要怪也只能怪罗仰乐医生把它写成了论文。

汪阑珊冷笑道:也亏得你会去信一个疯婆子的话,不觉得很荒谬吗?叶馨心头一动,说道:荒唐是有些荒唐,不见得荒谬。

按照你的理论,你既然承认去过本校的解剖楼,也默认是在解剖楼里‘感受’了所谓的‘能量’,能告诉我,有几道这样的能量吗。

如果你真相信我,是两道,其中一道有股子煞气,而另一道相当温和,长期以来,这两道能量离得很近,几乎像是绑在一起,但今年似乎分开了,离得很远。

那天你……滕医生受害那天,你是不是受了什么能量的指引,才会对滕医生进行催眠?我不知道,我又怎么会记得?我在发病。

一定是这样,那天我头痛难当,却感觉有种力量在牵引我,我顺着这种牵引找去,就发现你和滕医生。

这样说来,似乎有些可以理解了,因为你我的脑中都有邪恶的能量,它在你脑子里肆意胡为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才会有那样的头痛。

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觉滕医生冤死的缘由,是那邪恶的能量想让我出院,迎接6月16日坠楼的命运,而滕医生恰恰是不主张我出院的。

那能量借助你,除掉了他计划里的一个绊脚石。

汪阑珊浑身一震,老眼瞪大:你比我还疯狂,你比我还荒唐。

我在寻求答案,哪怕是荒唐的,我只是不愿轻易接受被强加的命运。

可是你逃不脱的,真的,没有人能够救你,包括我,汪阑珊忽然一指欧阳倩手中的那几张旧纸。

你们看到了没有,庄霭雯怎么预言她儿子的命运?结果又是怎样?原来你知道的,萧燃是庄霭雯的儿子,所以当年你会当着他面说出他的命运?叶馨心里一紧,觉得这一切似乎是一环套着一环的悲剧,莫非自己真的难逃宿命,成为下一幕悲剧的主角?她的头又隐隐作痛。

我想帮他,想救他,但他嗤之以鼻;我也想帮你,想救你,但你更有自己的主见;何况,我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似乎只能帮倒忙,会让你的心情大起大落,最后还是难逃一死……我的头有点痛。

汪阑珊躺倒在病床上,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欧阳倩忙跑出去叫护士,返回时,却发现汪阑珊和叶馨,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倚在墙边,都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