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这天,拉腊·卡梅伦的日程安排和往常一样紧张。
1991年9月10日早晨 5:00 由健身教练陪同锻炼7:00 在美国你早电视节目上露面7:45 与日本银行家会谈上午 9:30 与杰里·汤森碰头10:30 主持计划执行委员会会议11:00 处理传真件、信件及国外电话11:30 听取工程汇报会12:30 召开律师会议下午 1:00 接受《幸福》杂志记者休·汤普森采访并共进午餐2:30 会见大都市联合银行的金融家4:00 出席城市规划委员会会议5:00 会见市长格雷西·曼森6:15 主持建筑师会议6:30 出席住宅规划委员会会议7:30 出席达拉斯投资集团的鸡尾酒会晚上 8:00 前往纽约卡梅伦商城大饭店主持生日晚宴她的健身教练肯赶到的时候,身穿运动服的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迟到了。
实在对不起,卡梅伦小姐,我的闹钟今早没响,此外……我今天的事情很多,我们开始吧。
好的。
他们做了半小时的伸展运动,然后进行体能训练。
她的体形简直就像一个21岁的姑娘,肯想,要是能和这个身体在一起睡觉就好了。
他很乐意每天清晨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能看到她,靠近她。
别人常常问他,拉腊·卡梅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回答是:她可以打满分。
拉腊像往日一样轻松地完成着大运动量锻炼,但是今天她的心思不在锻炼上。
所有的锻炼项目都做完后,肯说:我要回去收看今天的‘美国你早’电视节目。
你说什么?拉腊一时忘记了自己与美国你早电视栏目的安排,她脑子里一直在考虑与日本银行家的会谈。
明天见,卡梅伦小姐。
别再迟到,肯。
拉腊洗了个淋浴,换好衣服,独自在楼顶阳台上用了早餐,吃的是葡萄、麦叶粥和绿茶。
吃完后,她径自进了书房。
她用蜂音器传呼秘书,我到了办公室后再给国外打电话,拉腊交待道,我得在7点钟到达美国广播公司,叫马克斯把车开过来。
美国你早节日进行得很顺利,琼·伦丁作现场采访。
像往常一样,她彬彬有礼,雍容大方。
上一次您光临本节目的时候,琼·伦丁说,您刚巧破土兴建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厦。
从那时到现在,差不多快3年了。
拉腊点了点头。
不错,卡梅伦大厦明年就要竣工了。
处于您这样的位置,会感觉如何呢?我是说,您作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却依然如此青春美貌。
您在不少妇女的心目中是一位了不起的偶像。
您太过奖了,拉腊粲然一笑,我没有空去想自己是不是偶像,我实在太忙了。
您是房地产开发业中最成功的实业家之一,这个行业历来被认为是男人的领地。
您是怎么经营的?怎么决策的?比方说,您怎么确定一座建筑的地址?不是我去寻找地址,拉腊说,是地址来寻找我。
我开车经过一块块空地,可是它们在我的眼里绝不是空地。
我在那些地方看到了漂亮的写字楼和可爱的公寓,公寓里住满了生活舒适、环境优雅的人们。
我爱梦想。
而且您使梦想变成了现实。
好,在这段商业广告插播后,我们接着采访。
日本银行家应邀于7点45分到达,他们前一天晚上刚从东京飞抵纽约。
拉腊把会谈时间安排在一大早,使他们根本无法调整飞行12小时后的时差反应。
当他们对此表示抗议时,拉腊说,我非常抱歉,先生们,可我只有这个时间抽得出身。
一俟会谈结束,我就要赶往南美。
日本人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身材矮小,彬彬有礼,可心计却跟日本武士的佩剑一样锋利。
过去十年里,美国金融界太低估了日本人的能力,如今再也不会重犯这种错误了。
会谈在位于第六大道的卡梅伦中心举行。
这些日本人打算在拉腊正在兴建的一项旅馆城工程中投资一亿美元。
他们被领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每个日本人都带来了一件礼物。
拉腊向他们一一道谢,并回赠给每人一件礼品。
她已关照秘书,务必用浅褐色或灰色的纸张包扎礼品。
白色对日本人来说代表着死亡,而花哨的包装纸他们也不喜欢。
拉腊的助手特里西娅给日本人端上茶,在拉腊的面前放了一杯咖啡。
客人其实更愿意喝咖啡,可是他们不好意思提出来。
当他们把杯里的茶喝干后,拉腊叫人给他们又斟上。
霍华德·凯勒走进会议室。
他是拉腊的副手,50岁左右,脸色苍白,身体单薄,头发粗涩。
他穿一件弄皱的西服,故意给人以刚起床的印象。
拉腊把他介绍给客人,凯勒给每位客人发了一份投资方案副本。
正如你们看到的,先生们,拉腊说,我们已经有了第一笔抵押贷款。
这个旅馆城将拥有720套客房,会议设施面积约为3万平方英尺,还有可容纳1000辆汽车的停车场……拉腊的声音充满活力,日本银行家们竭力打起精神,仔细研究着投资方案。
会谈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结果相当令人满意。
拉腊早就悟出,与别人成交一笔价值上亿美元的业务,要比向他借5万美元容易得多。
等日本代表团一离去,拉腊立刻与杰里·汤森会晤。
这个高个子的前好莱坞广告员负责卡梅伦集团公司的公关事务。
你在今天‘美国你早’节目上表现得太棒了。
节目播出后,给我们打来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福布斯》杂志那儿怎么说?已经谈妥了。
《人民》季刊准备下周让你上封面。
你看到《纽约人》周刊上写你的文章了吗?棒不棒?拉腊走到自己办公桌前,还不坏。
《幸福》月刊的采访放在今天下午进行。
我已经提前了。
他看上去吃了一惊,为什么?我邀请该刊记者来吃中饭。
挫一挫他的锋芒?拉腊揿了揿内都通讯按钮,你进来,凯西。
一个灵肉分离似的声音回答道:是,卡梅伦小姐。
拉腊·卡梅伦抬起头来,就这样吧,杰里。
我希望你和你的部下把精力都集中在卡梅伦大厦上。
我们已经这样做了……还要更上一层楼。
我要求在每一份报纸和杂志上都有关于它的消息。
毕竟它将成为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注意,是全世界最高的!我要让它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等到大厦建好后,我要看到人人都来苦苦哀求,为的是想在卡梅伦大厦公寓楼面和商业楼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杰西·汤森站起身来,遵命。
凯西,拉腊的执行助理走迸办公室。
她是个漂亮的黑人妇女,穿戴整洁,30岁刚出头。
你搞清楚他的口味了吗?这人是个老饕,喜欢吃法国菜。
我已经给勒西克餐馆的西里欧先生打过电话,预定了两份午餐。
很好,我和汤普森先生就在我的专用餐厅用餐。
您知道采访要进行多久吗?下午两点半您还要去商业区会晤大都市银行老板。
把会晤推迟到3点钟,把他们接到这儿来。
凯西把这些记录下来。
要不要我给您念一念来电来函?念吧。
儿童基金会邀请您作为贵宾出席本月28日的仪式。
不行,告诉他们我不敢当。
给他们汇张支票去。
您在塔尔萨的会议被安排在星期二……取消它!曼哈顿一个妇女团体希望您光临下周五的午餐会。
不行。
如果她们需要钱,给她们汇张支票。
文联想请您在本月14日的午餐会上发表讲演。
先弄个稿子出来看看。
肌肉萎缩症患者医疗基金筹委会邀请您出席募捐会议,但日期上有冲突,那天您要去洛杉矶。
汇一张支票给他们。
斯尔布夫妇邀请您参加下周六晚上举办的家宴。
我尽量去。
拉腊说。
这对夫妇很会逗乐,又都是她的至交,她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凯西,你看看我长了几个脑袋?呃?仔细看看。
凯西看着她。
一个脑袋呀,卡梅伦小姐。
就是呀。
我只有一个脑袋,你怎么能指望我今天下午2点半会晤大都市银行老板,5点钟会晤市长,6点半出席住宅规划会议,7点半参加鸡尾酒会,8点钟又要主持我的生日晚会?下次你安排日程表时,要动动脑筋。
我很抱歉。
您曾要求我……我要求你多动脑子,我可不需要一帮笨蛋呆在我的身边。
重新安排一下建筑师会议和住宅规划会议的时间。
是。
凯西机械地回答道。
孩子怎么样了?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凯西问愣住了。
戴卫?他……他很好呀。
他一定又长大了。
他快两岁了。
你考虑过他上学的事没有?还没有。
现在还太早……你错了。
如果你打算把孩子送进纽约的一所好学校,你在他出生之前就该做准备了。
拉腊往办公桌拍纸本上记了点什么。
我认识多尔顿小学的校长,我来安排戴卫报名的事情。
这……谢谢您。
拉腊头也不抬,就这样吧。
是,夫人。
凯西走出办公室,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老板呢,还是该恨她。
当凯西初来卡梅伦公司工作时,就有人向她警告过拉腊·卡梅伦的厉害。
那个铁蝴蝶是个该死的婊子,别人这么告诉她,给她当秘书的人,哪里是按日历来干活的,是用秒表。
她会活活吃了你!凯西还记得第一次面试的情景。
事前她曾在六七本杂志上看见过拉腊·卡梅伦的相片,但是这些相片没有一张比得上她本人。
当凯西面对面地坐在这个女人面前时,只觉得她的美貌叫人喘不过气来。
拉腊·卡梅伦正在看凯西的履历,抬起头说声,坐下,凯西。
她声音沙哑,然而中气十足,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这是一份不坏的履历表。
谢谢。
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对不起……?大多数从桌子对面递过来的履历表都是虚构的,你果真擅长自己所做的工作吗?非常擅长,卡梅伦小姐。
我的两个秘书都自动辞职了。
这里的活儿就像滚雪球一样干不完,你能承受住工作压力吗?我想我能。
这不是猜谜比赛,到底是能,还是不能?一时凯西连自己也不晓得到底还想不想得到这份工作了。
是的,我能。
好吧,给你一周的试用期。
你还得签订一份合同,保证今后不得向任何人谈及我,也不得谈及你在卡梅伦公司的工作。
这意味着不许接受采访,不许写书,什么都不许。
所有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属于机密。
我明白。
那好。
五年前就这么开了头。
打那以后,凯西已经学会了去爱、去恨、去崇拜、去蔑视她的老板。
起初,凯西的丈夫曾询问过她:这个传奇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这把她问住了。
她远非常人所及,凯西说,她漂亮得要命。
我平生还没见过像她这样勤奋的人,上帝才知道她每天睡不睡觉。
她是个完美主义者,把身边的人一个个弄得愁眉苦脸。
她在自己这行里是个天才。
有时候她器量很小,报复心很强,有时候又慷慨得难以置信。
她的丈夫笑起来,也就是说,她还是个女人。
凯西的脸上毫无笑意。
她看着丈夫说。
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女人,有时候她使我惧怕。
算了算了,亲爱的,你言过其实了。
不,我的的确确感觉到,要是有谁挡了拉腊·卡梅伦的道……她会宰了这个人。
拉腊处理完传真件和国外电话后,用蜂音器传呼查利·亨特,你来一下,查利。
好的,卡梅伦小姐。
一分钟后,亨特来到她的办公室。
他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负责公司的财会。
什么事,卡梅伦小姐?我看到今天早晨出版的《纽约时报》上登出了采访你的消息。
拉腊说。
他顿时神采飞扬,我还没有看到呢,报上怎么说的?你向他们谈到了卡梅伦公司,还谈到了我们正感到棘手的若干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唔,你瞧,那个记者可能误用了我的某些原话……你被解雇了。
什么?就为这?难道……你受雇时曾签过合同,同意不接受任何采访。
我希望你今天上午就离开这里。
我……你不能这样做!谁来接替我呢?我已经作了安排。
拉腊告诉他。
午餐快吃完了,《幸福》杂志记者休·汤普森是一个热情认真、文质彬彬的人,戴一副黑色角质架眼镜,褐色的眼睛目光逼人。
这顿午餐棒极了,他称赞道,全是我喜欢的菜,非常感谢。
我很高兴您吃得满意。
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应酬我。
一点也不费心,拉腊笑吟吟地说,我的父亲总是对我说,要打动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打动他的胃。
所以您试图在我开始采访之前,先打动我的心?拉腊莞尔一笑,完全正确。
您的公司眼下有多大的麻烦?拉腊的微笑消失了,对不起,您说什么?别瞒我了,您不可能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
外界有些传闻,说由于贵公司要偿还已到期的垃圾债券的本金,您的部分产业将濒临崩溃。
您的投资总额远远超过了抵押资产的价值,随着市场转疲,卡梅伦集团公司势必会陷入投资规模过大的麻烦。
拉腊笑了起来,这就是大街上流传的风言风语吗?请相信我,汤普森先生,明智的办法就是别去理睬这些愚蠢的谣言。
我告诉您我该怎么办,我将把公司的财务报表送一套副件给您,这些谣言马上就会不攻自破。
够满意了吧?非常满意。
顺便问一下,在您的新饭店开张典礼上,我怎么没看见您的丈夫?拉腊叹了一口气。
菲剩普很想赶来参加,可不巧的是,他在外地有巡回演出的合同。
大约三年前我曾去听过一场他的独奏音乐会,他不同凡响。
你们结婚有多久了?一年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是个很幸运的女人。
我经常出差,菲利普也是的。
每当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无论我在哪里,都可以聆听他的唱片。
汤普森微笑着。
而无论他在哪里,都能欣赏到您的建筑杰作。
拉腊放声大笑。
您过奖了。
这是事实,不是吗?您在我们的国家里到处建造楼宇:您拥有公寓大厦、办公大厦、旅馆联号……您是怎么干出来的?她粲然一笑,用镜子。
您是一个谜。
我是吗?为什么?您看,此时此刻,您是纽约最有争议然而也是最成功的建筑家。
这座城市里有一半建筑物的铜牌上铸有您的名字。
您还在建造世界上最高的摩天大厦。
您在一个传统上属于男性统治的领域里,取得了辉煌业绩。
这使您不安了吗?汤普森先生?这倒没有。
使我不安的是,卡梅伦小姐,我无法描绘您的形象。
当我向两个人打听您时,却得到了三种不同的答案,每个人都承认您是位杰出的商界女性,我是说,您的成功并非像神话故事里写的那样一蹴而就。
我本人就很了解建筑工人,他们都是些非常粗鲁、倔强的家伙。
像您这样一个女子,是怎么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她妩媚一笑,没有女人像我这样。
说正经的吧,我的办法十分简单,我只雇佣行家里手,然后付给他们丰厚的薪水。
太简略了,汤普森心里想,太轻描淡写了。
看来她是不会对我讲实话了。
他决定转换采访的角度。
眼下每一本杂志和画报都报道了您的成功,我想写一篇与众不同的专访。
外界很少看到介绍您身世背景的文章。
我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自豪。
很好,让我们就谈谈这个话题吧。
请问您是怎么步入房地产开发业的?拉腊微笑着。
他能感觉出这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她看上去忽然变成了小姑娘。
靠基因。
您的基因?我父亲的。
她指着身后墙上的一幅肖像,画面上是一位英俊的男子,雄狮般的脑袋上披满了银丝。
这是我的父亲——詹姆斯·休·卡梅伦。
她语调柔和,是他造就了我的成功。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父亲把我抚养成人。
我的父母很早就告别了苏格兰,移民到了新斯科舍,也就是新苏格兰的格莱斯湾。
格莱斯湾?那原是加拿大布雷顿角东北部的一个渔村,位于大西洋海岸。
早期去那里的法国拓荒者给它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冰湾。
再来点咖啡?不用,谢谢。
我的祖父在苏格兰拥有许多土地,父亲获得的土地比祖父还多,他很富有。
我家在莫利奇湖有自己的城堡,我8岁就有了自己的坐骑,全家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有许多仆人,我穿的衣服都是从伦敦买来的。
这种生活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就像童话一样美。
她娓娓而谈,往事的回忆使她百感交集。
冬天我们去溜冰或者去观看曲棍球比赛,夏天就到格莱斯湾的湖泊里游泳。
那里的广场上和威尼斯式花园里还经常举办舞会。
这位记者忙碌地做着笔记。
我的父亲先是在埃德蒙顿,然后是在卡尔加里和安大略投资造楼盖屋,房地产业对他来说好比一场酷爱的游戏。
当我还很年轻的时候,他就教我,于是我也爱上了这种游戏。
她话音里满怀深情。
您必须理解某种东西,汤普森先生。
我干这一切,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用砖瓦钢材做游戏,而是为了人。
我引以自豪的是能为他们提供一个舒适的作息场所,一个养家活口、体面生存的地方。
我父亲对此看得非常重要,我也继承了他的信念。
休·汤普森仰起头向道: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房地产投资的情形吗?拉腊向汤普森探过身去,怎么不记得?在我18岁生日那天,父亲问我想要一件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当时格莱斯湾涌入了许多新来的移民,镇子里变得越来越拥挤。
我觉得这个小镇应该为这些移民建造更多的住房,于是对父亲说,我想造一幢小型公寓。
父亲作为生日礼物给了我一笔钱,仅仅两年功夫,我就将钱还给他,然后向银行贷款建造了第二幢建筑。
当我21岁时,已经拥有了三处房地产。
您父亲想必为您感到十分骄傲。
拉腊脸庞上又一次荡漾起暖融融的笑意。
是的,他为我取名拉腊。
这是个古老的苏格兰名字,是从拉丁语衍生出来的,意思是‘著名’。
从小,父亲就对我说:‘拉腊,将来你会成名的。
她的笑意忽然远去了。
他死于心脏病,去世得太早了。
停顿片刻后她说:我现在每年都要去苏格兰给他扫墓。
失去他以后,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在故宅里住下去,便决定搬往芝加哥。
在那里,我萌发了盖一家购物饭店的主意,就说服了当地一位银行家贷款给我。
那家小饭店造好后生意非常兴隆。
她耸了耸肩,至于后来的事,套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俱往矣。
我想,如果让一位精神分析学者来分析我,他绝不会认为我是为了自己才创建了这么一个庞然企业。
在某种方式上,这是我奉献给父亲的一份神圣敬意。
詹姆斯·卡梅伦是我平生所知道的最了不起的人。
您一定非常非常爱他。
是的,他也非常地爱我。
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听说在我出世的那天,父亲请格莱斯湾的每一个男子喝了一杯酒。
那么,真正说起来,汤普森说,一切都是从格莱斯湾开始的?是这样,拉腊柔声说,一切都是从格莱斯湾开始的,就是在那儿,大约4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