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黑吗?书名:你怕黑吗?作者:[美国]西德尼·谢尔顿译者:刘珠还责任编辑:祖朝志出版发行:凤凰出版传媒集团 译林出版社四个人,在不同国家的四个城市里神秘暴卒,死者之间仅有一线相连:某个极具势力的环境智囊团。
唯剩两位遗孀能够解开她们丈夫的死亡之谜。
她们已成惊弓之鸟,互相猜疑,而在周而复始的逃难之中,又唯有联手一途。
只因那个惊天阴谋,终极目标大至整个地球。
序幕德国,柏林索尼娅·韦布吕热不知道这将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天了。
她正艰难地穿行在拥挤的恩特·得·林登人行道上,几乎被夏日观光客汹涌的人潮所淹没。
别慌,她对自己说。
你必须镇定。
她电脑上弗朗兹发来的即时通讯是骇人听闻的。
快逃,索尼娅!到阿特米丝宾馆去。
你在那儿不会有危险。
等待来自——通讯突然中断。
为什么弗朗兹没有写完?可能发生了什么?前一天夜里,她听到丈夫在电话里对什么人说,无论如何必须制止普里马。
普里马是谁?韦布吕热太太快到布兰登伯吉斯克路了,阿特米丝就在那条街上,宾馆只接待女客。
我在那里等弗朗兹,他会给我解释这一切的。
索尼娅·韦布吕热到达下一个街口时,交通灯变成了红色,就在她停在人行道边等候时,人群里有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趔趄踩到马路上。
该死的观光客!一辆与其他车子并排停靠在一起的豪华轿车突然朝她开过来,掠过她身边时,不轻不重地,刚好把她碰倒在地上。
人群立刻将她团团围住。
她怎么了?Ist ihr etwas passiert?(德语: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Peut elle marcher?(法语:她能走动吗?)此时一辆路过的救护车停了下来。
车上的两名护理员急急忙忙赶过来控制了局面。
我们会照顾她的。
索尼娅·韦布吕热发现自己被抬进救护车。
车门关上了,片刻之后,救护车疾驰而去。
她被捆绑在一张活动床上,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没事,她抗议说。
不算什么伤。
我——一名护理员朝她弯下腰:不要紧,韦布吕热太太。
尽管放松。
她朝上看着他,突然惊慌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她感到一根锋利的注射针头刺进她的臂膀,顷刻,她无可奈何地坠入守候在身边的黑暗之中。
法国,巴黎马克·哈里斯独自待在埃菲尔铁塔的观光平台上,全然不顾他周围滂沱的大雨。
闪电不时划过苍穹,纷纷下落的雨滴宛若晶莹的钻石瀑布。
塞纳河对岸矗立着著名的夏悠宫和特罗卡德洛园,但他浑然不觉。
他的思绪集中在普里马,以及即将向全世界发布的惊人消息上。
风开始将雨鞭打成疯狂的旋涡。
马克·哈里斯用衣袖挡住手腕,看看表。
他们迟到了。
为什么他们坚持在这里碰头,并在午夜时分?他正犯疑惑,突然听见埃菲尔铁塔的电梯门打开了。
两个人朝他走过来,迎着潮湿的狂风。
马克·哈里斯认出了他们,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们迟到了。
天气太恶劣,马克。
对不起。
嗯,到了就好。
华盛顿的会议已经都安排定了,是吗?我们正要跟你商谈这件事。
事实上,今天上午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讨论对付它的最佳方案,我们决定——他们交谈着,第二个人已经挪到马克·哈里斯的身后,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一个沉重的钝物击打在他的脑袋上,瞬间之后他觉得自己被举起来,扔到女墙外冰冷瓢泼的雨水中,他的身体万劫不复地向着三十八层下的人行道急促坠落。
科罗拉多,丹佛加里·雷诺兹在加拿大温哥华附近山峦起伏的基洛纳长大,是在那里接受的飞行训练,所以习惯于飞越险象环生的崇山峻岭。
他驾驶着一架塞斯纳奖状Ⅱ,警觉地环视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峰。
飞机执行任务时驾驶舱里应当有两名飞行员,然而今天没有副驾驶。
这次的飞行没有,雷诺兹冷峻地想。
他申报了一次虚假的前往肯尼迪机场的飞行。
没有人会想到去丹佛寻找他。
他将在妹妹家过夜,早晨再往东飞,去与其他人会面。
消灭普里马的各项安排都已到位,而且——无线电传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奖状——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这里是丹佛国际机场进场控制塔。
请进入。
加里·雷诺兹揿下无线电钮。
我是奖状——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
我请求获准着陆。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说出你的方位。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
我在丹佛机场东北十五英里处。
高度为一万五千英尺。
他看见派克峰耸立在右边。
天空碧蓝,天气晴朗。
好兆头。
片刻的沉默。
从控制塔再次传出指令。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你获准在2-6跑道着陆。
重复,2-6跑道。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明白。
没有任何的警告,加里·雷诺兹突然感到飞机向上弹跳了一下。
他惊讶地朝驾驶舱窗外望去。
起大风了,不消几秒钟,塞斯纳就被卷入一股剧烈的乱流气团,开始不住地颠簸。
他拉升操纵杆,试图爬高。
没有用。
他被锁定在一股疯狂的旋涡之中。
飞机完全失去控制。
他啪地按下无线电钮。
我是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
我遭遇紧急状况。
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什么性质的紧急状况?加里·雷诺兹对着麦克风吼叫。
我遇到了风的切变!极端的乱流!我处于一个不折不扣的飓风中心!一利马·福克斯特罗特,你离丹佛机场仅仅四分半钟,在我们的屏幕上没有任何空气乱流的迹象。
我不管你们屏幕上有什么!告诉你——他的音调突然升高。
救命!救——控制塔里,他们惊愕地看着雷达屏幕上的信号消失。
纽约,曼哈顿黎明时分,离东河十七号码头不远,曼哈顿大桥下的一个地方,六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和便衣侦探正集结在一具躺在河边、衣着整齐的尸体周围。
尸体是被随意抛掷在这里的,所以脑袋随着涨落的潮汐阴森地上下颠簸。
负责人,来自曼哈顿南区重案组的厄尔·格林伯格探长,已经完成了正式的描述程序。
任何人在拍摄照片前都不得接近尸体,他在做着现场笔记,刑警们则寻找着可能散落在周边的证据。
死者的双手已用干净的塑料袋包扎了起来。
法医卡尔·沃德结束了检查,站起来,掸去裤子上的尘土。
他看着负责案件的两名探长。
厄尔·格林伯格是名专业人士,显得精明强干,而且业绩也确实不凡。
罗伯特·普瑞吉泽探长头发灰白,显露出久经沙场的含蓄风度。
沃德转向格林伯格。
现在交给你了,厄尔。
我们知道了什么?明显的死因是喉管被割开,整个的颈动脉。
双腿膝盖骨碎裂,摸上去好像是几根肋骨也断了。
有人相当粗暴地对待了他。
死亡时间呢?沃德朝下看着潮水拍击死者的脑袋。
很难说。
我猜测他们是在午夜以后把他扔在这里的。
我在尸体运到停尸房后会提交你一份全面的报告。
格林伯格将注意力转向尸体。
灰色上衣,深蓝色长裤,浅蓝色领带,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名贵的手表。
格林伯格跪下,开始搜检死者的上衣口袋。
在一只口袋里他的手指触摸到一张小字条。
他打开,捏着字条边缘。
上面写着:华盛顿。
星期一,上午十点。
普里马。
他注视了一会,不得其解。
格林伯格把手伸进另一只口袋,又发现一张字条。
意大利文。
他四下看看,贾内利!一名便衣警察应声赶来:是,长官?格林伯格把字条递给他:看得懂吗?贾内利一字一句大声念出来:最后的机会。
带着其余的毒品在十七号码头跟我会面,否则鱼死网破。
他递回字条。
罗伯特·普瑞吉泽显出惊讶的神色。
黑手党争斗?他们为什么像这样把他扔在这儿,在光天化日之下?问得好。
格林伯格正在搜索死者其余的口袋。
他掏出一只皮夹,打开。
沉甸甸的满是现钞。
他们肯定不是冲他的钱来的。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
死者名叫理查德·史蒂文斯。
普瑞吉泽皱起眉头。
理查德·史蒂文斯……我们最近不是在报上看到过他的消息吗?格林伯格说:他的妻子。
黛安娜·史蒂文斯。
在法庭上,当时正在审讯托尼·阿尔铁里的谋杀案。
普瑞吉泽说:对了。
她正在提供不利于头号黑手党党魁的证据。
他们两人同时回头朝理查德·史蒂文斯的尸体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