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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且述往事

2025-03-30 07:27:40

这时,天渐黄昏,快入夜了。

辛维正知道时间有限,此地不宜久留,正想离去,好部署接应知府离开府衙。

他刚走出大门,便听脚步声疾,有人飞奔而来。

接着,是车轮声响。

辛维正忙隐身在围墙之下。

来人一及栅门即止,喘息有声,可见奔跑之急。

辛维正屏住呼吸,再听马车也已驰来,快及十丈了,也明明是驰向这里。

他心中一动!刚听到栅门外一声:谷师爷,请快出来――原来又是江班头。

辛维正当然不便开口。

又听到马车已经停在栅门外。

江班头又叫:车子已备,他们已经到了,请师爷快些――辛维正一惊,又有所悟。

原来这个江班头,是备好了车,先到这儿来向谷大财请示。

他们又是谁呢?由江班头奔跑这么急,可见他的心情紧张得连门也不进,只在门外喊叫。

辛维正刚想出手对付江班头。

又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纷纷杂沓而来。

辛维正心中一跳,暗叫:不好!迟了一步,一定是那班倭鬼赶到了,也是先来找谷大财,我却不知道姓谷的藏身在此,未能先抽身……事已至此,不能再延误时间了。

他迅即吸气转身,沿着围墙,向后面掠去,拟由后围脱身。

可是,他仍是迟了一步。

像狼奔豕突,一连有四五个矮冬瓜飞步奔人栅门。

辛维正的身形虽快,也已被他们发现,一个矮冬瓜大喝:那个!人已腾身扑来。

辛维正不便回答,一闪身,飞上屋面。

这一来,那班矮鬼立时畦呀呀怪叫起来。

辛维正停身屋脊,四面一扫,暗叫:槽了!因为,他已看到十多个矮鬼已经沿着四面包抄,把这座楼房包围。

显然是因为先进门的矮鬼发现了他,用倭语招呼同伴四面对锁。

同时,江班头也已发现了是他,一声骇呼:辛少侠,你!辛维正心头火起,已顺手揭起一叠屋瓦,先向江班头打出―片。

江班头吓得一缩头,往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大叫起来!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人已连滚带爬,躲到外面墙脚下去。

那班倭鬼一听,哇哇咧啦地大呼大叫起来。

辛维正虽不懂倭语,也知道倭鬼们在互相招呼,要集中对付他。

可不是,只见先进门的四个倭鬼已经抽出形如关东马刀,刀尖略向上斜弯的马刀,虎着脸,涌身蹿上了屋面。

辛维正看出他们虽然也能腾身飞纵,但不够轻灵,用的是拙力。

不等四个倭鬼站稳,他已唰唰唰唰地飞出四片瓦。

每一片招呼一个倭鬼。

那四个矮鬼正是长青岛的一级武士,擅长的是刀法和相扑,而拙于登高窜远的轻功。

辛维正发出的瓦片,贯足了内劲。

四个矮鬼不约而同地――挥倭刀,想把瓦片扫落。

只听一阵响,四片瓦是被四把倭刀劈碎飞落了,可是,震力大,把四个矮鬼震得虎口发麻。

辛维正哪容得对方喘息?继之又陆续飞出四片瓦。

这回他用的是巧劲。

那四个矮鬼可上当了,哇哇怪叫着,又本能地播刀扫瓦。

又是四道刀光,都扫个空。

明明屋瓦是向他们当胸打到。

一刀扫去,瓦片突然疾沉,呼地打向他们的小腿。

四个矮鬼顾上未顾下,个个挨了一瓦!他们虽然下盘功夫稳,也吃不住这种贯注阴劲的瓦片,都被打得罗圈腿发软,身形也晃起来。

咯登!咯登!他们脚下因用力关系,把屋瓦踏碎了。

打实他们的屋瓦,也碎落在他们脚下。

辛维正哈哈一笑:还有!又是四片瓦,上下飞旋,向他们四人打来。

四个矮鬼可慌了手脚!各自振腕舞刀,寒光暴闪,护住头面,好快,一下子就劈出了十几刀。

因为,他们方才挨了教训,不敢再去硬架瓦片,只把刀光舞得泼水不进,等于把全身上中下三盘封护。

天下竟有这种妙事!这回,他们确实已顾全了前面的上中下三盘。

不料,辛维正是存心示威,炫露中原武学的奇妙,想来个杀鸡吓猴,让他们知惧而退,以免被缠战,误了自己的事!因此,他用的是巧劲,也即是暗器名家的回旋指。

那四片瓦,根本并未向他们四人当面打去。

在距离他们面前四五尺外,就如珠走盘,变成孤形。

四个武士,只顾到封护前面,眼神和力道也集中在前面。

等到他们发觉眼前瓦片忽然不见了!而下面的同伴已大声提醒他们时,这是一眨跟间的变化,他们才霍地转身,每人肩上、背上、股上,又都挨了一瓦片。

因为辛维正的回旋此法,是专打对手背后。

四个矮鬼,顾前未顾后,直打得他们心头火发,怪叫连天。

还好,由于辛维正是同时发出四片瓦,回旋手法他不精通,所贯于瓦片上的力道也不十分强,不然,四个矮鬼非死即重伤吐血!虽然只把他们打了一个踉跑,可是,哇呀吼叫声中,先后仆倒二个,已一直滚落屋檐下。

那是辛维正趁他们旋身转头之际,连珠弹指,点了他们四人的穴道。

辛维正出手奏效,不过二三个照面,四个武士尚未近身,就砸了锅,不禁精神陡振,吃吃一笑,便又拿起了大叠瓦片。

只见他双手连挥,口中喝着:还有!还有!瓦片如群蝶翻飞,分向四面打去。

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果然,由于他正把四个上了屋的武士放倒了,其他的武士惊怒之下,也已没再上屋了。

一见他又出手飞瓦,都急忙纷纷闪身躲避。

辛维正已一伏身,贴着屋面,向后面窜去。

他想凭着比对手高明的轻功身法把他们甩掉了事。

可是,只听一声怪喝,旋即有好几声怪喝相应。

辛维正一惊,只见寒光耀眼,已把自己去路挡住,而且,左右和后面也破风声疾,冷风砭肤。

辛维正听风辨位,心底顿生寒意,已无处可避了,只好一式仙人担,全身笔直仰倒,平贴瓦面。

纵横如珠网的白光寒芒,由他眼帘二三尺处交叉穿过。

接着,一阵暗器碰撞,自坠屋面和落地的声息。

辛维正已一挺身,靠两脚跟与两臂之力起立。

他看清楚了!那是二十多柄长只三寸,两面开锋,两头尖,中间厚的鱼鳞飞刀。

想不到长青岛也会有这种玩意?他意随念动,刚想再次腾空飞射之际,起步又顿住,因为,眼前出现奇观!什么?只见十六个矮汉子,整齐的分列雁翅,排列在后园。

却是低头,两脚分开,一手按住刀柄,上身向前倾着,一声不响。

一个秃头,白发如银的矮胖老人,一身宽大的麻衫,腰间尺许宽的黑扎带,右手捏着一把白纸扇,袖如刷,正缓步走着。

在他背后,跟着一男、一女。

那个男的,异常精悍,杀机毕露,正摆开八字步,一步一步地跟在老人身后,目光却直视着屋上的辛维正。

那个女的,半低着头,晃着罗圈腿,踏碎步,很轻盈,只是每一行动举步间,屁股向左右摇摆如鸭子。

她的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个包袱似的!由装束衣饰的特色,辛维正已知道尽是长青岛的人。

可是,他却不认识那一男、一女是东条儿玉与东条芳子。

他反而不想立即脱身了。

他迅即作了决定,要留下作一了断,凭一身所学突围再说。

那因为,他明白在这种形势下,他如急于脱身,等于是心怯图逃。

面对长青岛的人,他没有逃走的道理。

他必须显示中原武林人物的风度与气派。

尤其,他现在是金汤堡的主要人物之一,降魔子黄逸公的门下,他不能辱没恩师的威望。

还有,他不愿把辛维正三个字蒙上一个惧敌逃走的污点。

何况,此时他想逃跑,也不过是自作聪明;他一动,决逃不过对方这多人的阻截。

尤其,是对方那个矮胖老者,气度不凡。

辛维正竟认定他一定是长青岛的岛主东条俊。

好啦,对方这多人,正主儿又到了,正好和对方摊牌,作一个明白交待。

而后,决定进退。

至于能否脱险,生与死,荣与辱,他先要守住原则。

因此,他双手一背,傲然伫立在屋面上,平静地注视着下面。

那个矮胖秃头老者,好从容,看也未看辛维正一眼,好像是来作客似的。

只见他走过左右两列武士丈许处,才停住身形,一折折扇,很威严地向左各武士十六人看了一眼,晤了一声,十六个武士才挺直了身形,一本正经地向前凝视,也没有再向辛维正看来,倒像两眼看天,忘了辛维正的存在!辛维正暗暗心折,忖道:看不出化外的人,竟有这种气概。

唰的一声,那位老者又展开了折扇,微一仰面,向辛维正笑了一笑,又一抖左手拇指,缓声道:你――小友,就是金汤堡的辛某人?辛维正应声道:不错!老头咳了一声:你请下来,老汉和你小友聊聊天。

他的话,是和汉人一样流利,而且是清脆豁亮地不疾不徐。

辛维正笑道:我要请教阁下姓氏,是否来自东海‘长青岛’?老者点头道:是。

辛维正抱拳道:敢问阁下是否即东条岛主?老者含笑道:老朽正是东条俊!辛维正心神一震,暗忖道:果然是他,奇了!以东条俊贵为一岛之主,为何也会来到这儿?如说是亲到府衙,对付我辛维正,未免小题大做了。

他只好一揖道:武林晚辈辛维正见过东条岛主。

那老者谦谦君子状,也还了一礼,欠欠身道:原来你就是近来名满中土武林的辛少侠?辛维正忙谦声道:不敢当,辛某不过武林末学,后生小辈,不足挂齿。

东条岛主频频点首道:名不虚传,果然不错。

小友,请你下来坐谈。

辛维正心中一动,大为骇异,暗忖:此人果然不易对付,需要小心些。

他马上拱手,道:晚辈遵命。

人已飘坠,在东条俊面前丈外停住。

他神色平静,含笑卓立。

好像除了面对东条俊一人外,其他的人皆不在他眼中,看也没看一眼。

东条俊霭然一伸右手,道:看坐。

辛维正以为对方是表示要进屋里?可是,马上推翻了他的想法,出他意料之外――只见东条俊,竟从从容容地好像就要在原地跌坐下来。

辛维正大为窘促,不知如何才恰当。

只见东条俊身后的那个少女,迅速地一扭腰带,把背上那个叠得很整齐的,就像四方花布包袱似的东西快步拿到东条俊身后,把那个布袱展开,铺在地上。

东条俊就就着展开的花布包袱盘膝而坐,先倾上身,直直腰,一层折扇,笑道:辛小友,你们中土不习惯这样坐法――芳子,到屋中搬个椅子给辛少侠坐。

辛维正忙道:这个就免了,晚辈就站立领教,不敢劳动姑娘。

东条芳子,竟低着头,移步很快地向屋中走去。

辛维正好尴尬,他迅即有了主意,一拱手,道:我自己来。

他旋身向屋中掠去,比芳子快,抢在她面前。

他很快地搬出两把椅子,一手一把。

东条芳子已低头退回乃父身后。

辛维正已经明白了,因为他入屋之际,已经发现被他制住穴道的谷大财不见了。

显然,当他在屋面上时,已有人进屋把谷师爷带走,难怪东条俊不愿再进屋里去,都是心中有数。

辛维正虽不知东条俊打的什么主意,但对方既然这样和气,礼尚往来,也不必恶容相见。

且看对方如何表示?再随机应变。

他轻轻把两把椅子放下,一摆手,道:请坐。

东条俊笑呵呵地:辛小友,你只管坐下,老朽习惯这样坐才舒适,对小犬与小女,更不必客气――一摆手,向东条儿玉与芳子指了两下:小友,这是犬子儿玉与小女芳子。

你们兄妹,去见过辛少侠。

东条儿玉十分勉强地走前数步,向辛维正抱抱拳。

东条芳子则竟是走近三步,低头屈膝,要磕头了!辛维正手是失措――他当然不知道对方去礼敷周到,女人习惯于伏地行礼――他大惊之下,只好先向东条儿五抱拳,再还了东条芳子一揖,口中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东条儿玉瞪了他一眼,退下。

东条芳子盈盈起立,低头退回原处。

东条俊再次摆手道:小友请坐。

辛维正一欠身.坐下。

东条俊一折扇子,道:小友这份定力,已足见中原有人,不愧后起之秀中第一人……辛维正谦声道:不敢当――东条俊道:辛小友之名,老朽一履中土,就已听人说起,可谓适逢其会,令师可好?辛维正欠身道:家师好。

东条俊又一层折扇道:小友可曾听令师说起敝岛有关的事?辛维正道:略知一二。

东条俊道:令师可曾告诉你,敝岛昔年曾应‘三王’之约,来中土游历过?辛维正道:知道!东条俊道:这就好了,小友可知老朽这次再来中土的来意?辛维正仰面道:可是重游一趟?东条俊道:不错――辛维正道:未学谨以中原武林一分子敬表欢迎岛主之忱。

好说!东条俊笑呵呵地。

小友可知老朽除了游历外,还有一些私事要办?辛维正沉声道:这就非外人可以猜测了!对!对!东条俊道:各人有各人的事,这也是老朽要和小友谈谈的原因。

辛维正道:晚辈洗耳恭听!东条俊道:凡事要从头说起,小友可肯耐烦?辛维正道:自当敬聆教益。

东条俊大为赞赏地: 距今二十年前,也正当老朽壮年时,‘三王’也是如日中天之际,老朽以敝岛僻处海外,孤陋寡闻,心慕中原武学,敬岛也是世代习武成风,故有诚邀‘三王’移驾敝岛之举……辛维正道:这一点,晚辈已经听家师说过――东条俊道:可是,由于‘三王’曾经到过敝岛,大约他们归来之后,有所溢美;遂启宵小之徒的妄念,趁老朽应‘三王’之约前来中土时,勾结南诲门偷袭敝岛――辛维正暗道:来了!他是要我知道他是师出有名?口中哦了一声:这一点,晚辈就不清楚了。

东条俊道:这也是老朽要和小友谈谈的原因,当年南梅门与中土的一班武林人物乘虚入侵敝岛时,敝岛伤亡极大,损害尤巨――辛维正道:这是贵岛与南海门间的事,晚辈未便置词。

东条俊道:那因为事情的渊源,可以归海,现在与小友有了关系。

辛维正哦道:彼此向无一面之缘,竟会与晚辈有关?东条俊道:不错!而且关系极大!辛维正道:晚辈请教了――东条俊道:当年‘南海门’与敝岛本来就有些恩怨不清,老朽以睦邻襟怀多年忍让,才相安无事。

可是,侯门不应和中土武林勾结,入侵敝岛,请问小友,他们这种行为,在你们礼义之邦,算是什么?辛维正沉声道:是不够光明磊落的行为,有乘人以危之嫌。

对了。

东条俊道:长青岛千年基业,几乎全毁在那一次偷袭,敝岛的镇岛之宝多种,也十九为南海门和参与的中原武林人物劫走!辛维正道:恕晚辈未能躬逢当时之事,不明事实真相――东条俊道:敝岛珠宝如山,损失再大也不计较;伤亡的人,也归于命运。

可是,敝岛历代传下的武学秘芨三种及皇汉医药秘典一部,乃敝岛历代嫡传之物;如果失去,敝人就无法繁荣下去,也即是说,敝人就无法再继承岛主之位。

全岛引为奇耻大辱,一日不追回失宝,一日不能安枕。

辛维正沉声道:原来干系如此之大?东条俊道:小友当明白了老朽这次再来中土的原因了吧’辛维正道:可是岛主与所属要追回所有的失宝!对!东条俊道:如果小友易身而处,是否认为这种措施失当?辛维正道:追回已失之物,是可称正当的,可是――东条儿玉突然瞪眼,吼道:还有什么可是?东条俊喝道:不可无礼!――东条儿玉怒视着辛维正,不开口了。

东条俊向辛维正笑道:小友有何高见?辛维正道:晚辈是认为,任何天下至宝,有德者居之……东条儿玉大喝:你胡说什么?东条俊回头看了乃子一眼,东条儿玉恨恨地低下了头。

辛维正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任何奇形异宝,如在有德者之手,可以永保享用;无德者得之,绝难久享,此谓悖人悖出――东条俊点头道:小友说得是――辛维正又道:任何东西,必有主人,一旦失去,主人有追回的权利。

可是,如果那种物件已经被毁掉了,或者是已没有着落的,就只好‘坠瓯不顾’,委于天意。

如果认真计较,势非冤冤相报,血腥连结不可,这是我们中土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东条俊点头道:有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小友真是有心人,依小友言外之意,是要老朽不咎既往,了结恩怨是么?辛维正道:我们中土,以仁义教人,不乱用暴力……东条俊笑着接口道:那么,小友杀了那么多的人,是否不算是‘暴力’?辛维正道:不算暴力。

乃是正与邪,善与恶的分别,二者不并存,除恶去邪,即是维护我们仁义正统。

东条俊道:那么,小友认为老朽应当如何做?辛维正道:那得由岛主权衡自决。

东条俊道:对!如果老朽要如何做,小友可肯听听?辛维正道:愿闻!东条俊道:关于‘南海门’方面,老朽已经以牙还牙,血债血还过了。

可是,仍有不少漏网的逃人中土,托庇中土武林人物,老朽当然要了解清楚,对么?辛维正立有所悟,暗道:原来你是绕着大弯子,一步一步迂回来说话,真是老奸巨猾,我只好装糊涂了。

他忙笑道:每一件事,在未明事实真相、是非曲直之前,晚辈不敢妄言谁对,谁不对。

东条俊道:当年参与入侵敝岛的中原武林,有的已经老死,有的已被敝岛诛杀,可是仍有不少还活着的,敝岛为了追回失物,并不想多肆杀戳――辛维正忙道:能不动干戈,是最好的事。

东条俊道:经敝岛多年查勘,昔年参与偷袭敝岛的人,已经有一份详细的名单,证据凿凿,而其中有几个,就是小友熟识的人。

东条儿玉紧加上一句:而且,那些人都在你们堡里!辛维正故作讶然道:有这种事?恕余生也晚,不清楚这些。

东条俊道:这就是老朽要和小友谈谈的本意。

辛维正道:愿闻岛主根据!东条俊道:小友可认识‘无情卿’萧一土?辛维正点头道:曾与此人见过面,但他早巳死在姓雷的所属之手!东条俊点头道:可是,敝岛主宝之一‘长青丹’及那份丹方,正是落在这姓萧的手上!辛维正道:此人已死,无可奈何。

东条俊道:小友是主持灭歼‘三绝帮’的人,应当知道此物的下落吧?辛维正暗道:这真是岂有此理!可是,长青丹的秘方确是由神偷儿高乐仁交给了我!他口中一哦道:维正虽然参与其事,并不知此物藏处,且不知道此物之妙用,也许可以代岛主查查看,如有发现,敬当归璧!东条俊道:谢过小友了。

其次,是敝岛三部武学秘芨,也已查出下落,而当年经手的人,也在贵堡落脚!辛维正一惊,暗道:难道是老偷儿?口中忙道:请问岛主,是哪一位?东条俊道:就是你们有‘妙手卿’称号的姓高老偷儿!辛维正暗道:奇了!老偷儿与我无话不谈,如果是有‘长青岛’的三部武学秘芨,他没有对我隐瞒的必要,也会告诉师尊的。

他口中失声道:是他?岛主是指高乐仁?东条俊道:对!辛维正道:岛主有何根据?东条俊道:当然是有根据的!那因为,当姓高的下手窃取该三部秘苴时,有老朽的二个留岛武士看到,记住了他的容貌。

他二人虽因一个伤重去世,一个因病成残,但经过老朽查证无讹!辛维正道:是否是高老做的事,仍需当面查证。

如是他,再作决定如何?东条俊道:老朽的意思,是只要小友回堡,告诉令师,把姓高的与南海两个门下弟子,一姓苏,一姓徐的交出来,老朽对贤师徒十分感荷,这样,也可免彼此伤了和气!辛维正道:这个需待维正禀告家师后,才可奉复!东条俊道:小友,老朽并非不信你的话,老朽十分喜爱小友,希望小友能立即陪着老朽等去拜访令师,作一交代!辛维正暗道:原来如此。

说来说去,是要把我留作人质,借机向恩师要挟!只是,你们有这多人,为何不硬来?你们会真正对辛某人特别客气么?……他口中忙道:恕难遵命!东条儿玉大喝一声:你不要命了?便要向辛维正扑出。

东条俊喝道:为父在此,退下!东条儿玉怒哼着直瞪辛维正。

东条俊沉声道:小友,你当明白,老朽是不愿流血,免伤了被此和气,才以好言相商。

你看以老朽身份,绝不会恃众欺凌小友的――辛维正平静地站起,平静地道:多谢岛主厚待了。

岛主可知道我们中土人物讲信义,重然诺,士可杀而不可辱的话?如果岛主是以上列二事要维正转达家师,自当照办;如是以威相胁,维正恕不置理!东条俊嘿嘿笑道:小友,你误会了老朽一片好心了。

你可知道,你们官府已经要对付你们师徒?……辛维正怒道:这是另一回事!东条俊道:实际上是一回事!小友,如听老朽良言,大可化干戈为玉帛,老朽或可为你师徒助一臂之力;不然,你们就有……不测之祸!辛维正已听到有马群奔腾的声音,心神一震,立有所悟――原来这位长青岛的岛主,真是口蜜腹剑,奸诈入骨。

借着说好话拖延时间,是等待官兵赶来,不由大怒,心头火发,狂笑一声:天大的祸,我先接下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