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30 07:29:34

连玉一惊。

那斜挑入鬓的眉下,那双乌黑清冽的眼......寒华!他不知该开始欢喜或是悲伤。

寒华醒了,突兀地醒来,如同那天......从天上突兀地来到凡间,突兀地闯入他的生命......那双眼中,没有情感......你在做什么?那声音,好冷......手中再也没有丝毫温度......你,不认识我了?连玉望着他,低声问道。

寒华看他,目光移到二人交叠而握的手上,眉头轻皱。

连玉只觉得眼前一花,背部一阵剧痛,再睁开眼,自己已经摔落到了三丈开外,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污秽!寒华袖袍一展,浑身上下即刻洁净如昔,再无一丝血渍污迹。

连玉齿根一阵紧咬,不论摔得多痛,都没有这一句话让他痛得入了心肺。

终于醒了啊!如果你再不醒来,我都要快说不过他了。

青衣男子夸张地叫着,成功地引得了寒华的注意。

是你?寒华冷冷地望着他:你要做什么?  对嘛!青衣男子笑得更是开心:这样冷冰冰的才像你啊!寒华目光四处一转,为自己所看见的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青衣男子用扇子掩住嘴,像在偷笑:可是确实不错啊!这样看来才是住家,而不是一个屋檐。

寒华冷哼一声,袖袍拂到之处,一切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没有诗书乐器,没有茵茵碧色。

白雪,竹舍,深蓝的湖水......连玉站着,指甲生生地掐入了木质的窗棂。

告诉我,寒华。

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寒华的眼睛终于落回了连玉的身上。

白衣染血的连玉,面无血色的连玉,仍然稳稳站立着的连玉。

寒华的眼里像是闪过了什么。

认得的吧!这位无瑕公子,可与你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闭嘴!我还没有开始和你算帐。

你说狠话还这么冷冰冰的,真是特别!青衣男子陪着笑脸。

寒华盯着连玉,眉头皱紧。

我知道我误服了‘缠情\',那只是意外。

虽然我对于发生过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但大致上可以估算得到。

纵使是以寒华的漠然,说起这些也有点生硬。

原来没有看错,他眼中真的是恼怒,是不屑,是憎恶!你也并不是全无利益,你命定早夭,至今也多活了不少时日。

连玉低头,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青衣男子问道。

只是觉得有趣,你不觉得吗?青衣男子摇头。

怎么会不好笑?我倒觉得挺有趣的。

连玉看向寒华:那么请问先生又想怎样处置我呢?我曾允诺把你的魂魄送到地府,绝对不会食言。

那么说,你是要杀了我?连玉点头:那也是应该的。

寒华住了口,直直地看着他:是劫数,不是你的能力所能更改。

不错!青衣男子接了口。

先生,现在在你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呢?连玉盯着寒华的眼睛。

寒华没有回答,但连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污浊的凡人。

连玉松开了手,指尖上鲜血淋漓:对,先生,只是做了场梦。

他侧过脸,望向窗外蔚蓝天幕。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没有人做过这样的梦。

还是,终究只是你所做的梦,这一切,连我......不过是醒来后不复记忆的场景。

他边说边微笑着,风吹过,撩动衣袂发丝,衬得他有如谪仙。

真是可惜了。

你原本深有慧根,如果不是寿命短薄,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能够得悟大道也说不一定。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状似惋惜。

连玉回过头来,笑着说:我刚才对你说了,如果是你不在了,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是要追随而去的。

虽然到了现在......但我说过的话,全是出自真心。

我会等的,绝对不会违背了诺言。

我是不会去那里的。

说话的是寒华。

没关系。

连玉挽起鲜血斑斑的衣袖,泪盈于睫,却不再滴落下来:哪怕是要等上千年,万年,哪怕永远。

那是我答应的,我答应过你,就会做到。

随你。

寒华淡淡地回答。

等等!青衣男子折扇一挥,挡在了寒华眼前:我今天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看你们这出相忘红尘的。

你还不死心?怎么会呢?我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他抚摩着手中折扇,垂下眼睑:你看,现在来谈这个问题不是正好吗?我刚刚才发现,原来你把东西给了这位连公子了。

这样一来,什么都好说出口了。

你有把握我会答应?为什么不呢?那东西本来是你从我这里得去的,对你又没有什么用处。

你既然不会为了它而和我同归于尽,那么,照你现在的情况,也不会耗力和我动手的吧!你一向计算得精准。

寒华显然十分不悦。

不,这一回出了太大的岔子,差一点就大事不妙了。

还是源于我低估了你的实力。

不过,这回我是有心算无心,出了小人的招数,险胜于运势罢了。

哼!寒华冷哼。

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向我挑战?居然甘作小人?要是换了平时,我可没把握胜得过你?更何况你我之名一向旗鼓相当,‘他\'曾说论智谋敏锐我及不上你,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的。

你要给你就是,何须唇舌之中诸多取巧。

那么,就多谢了!青衣男子看向连玉:只是我答应过,不动这个凡人一丝一毫。

何况它和你性质相近,你取出来,才不会玷污了它。

寒华看看他,走前两步,来到连玉面前:我要在你身上拿一样东西。

不过,你反正就要离生,那东西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说完,缓缓伸出了右手。

连玉只觉心口一片寒冷,他静静地看着寒华的指尖穿透自己的胸口如同穿透无形的烟雾,没入了心口的方向。

下一刻,寒华手指微曲,像是抓到了某样东西,手慢慢从连玉的胸口抽回。

连玉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楚汹涌而来。

一个不稳,本能地抓住了寒华的衣袖。

寒华的手终于取了出来,纤长的指尖中,一颗雪白的珠子放射着七彩光华。

青衣男子的脸上露出喜色。

冽水神珠给你,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寒华随手一抛,那珠子稳稳落到了丝绢扇面上。

那人第一次不多话,只是拿起珠子细细看着。

我把可以和缓我法力性质的冽水神珠从你身体里取出来,你旧患复发,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连玉:不过,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乃天理之道,你也不需要太过恐慌。

连玉放开他的衣袖,自己站直:先生多虑了,我对于生死二字,一向看得不重。

寒华点点头。

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寒华微微一讶。

我想让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你已经活不过一个时辰。

连玉只求先生亲手了结我的性命。

如果你不答应,不觉得是苛待了我吗?没想到你性格倒还真是古怪。

青衣男子兴致极好,他左右看看相视而立的二个人:若不得之而宁毁!这个倒是深得我心的!寒华也看着一脸淡然的连玉:你真的那么希望?连玉惨然而笑,轻轻颔首。

寒华伸出右手,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晶莹似冰的长剑。

你真是好福气,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把凝冰神剑了。

青衣男子退开两步:无瑕公子,日后如果见到了逼我立誓的那个人,你可要好好地为我解释一下,我可是连半根头发也没有动你的喔!连玉对着寒华拱手作揖:先生,我今天和你告别。

从此,天上人间,恐怕不会再见了,还希望先生多加珍重。

剑划裂半空,卷起漫天寒气,如怒号,如悲歌......他真是个十分特别的人。

收起折扇,那人摇头。

寒华将目光由坐倒窗边的白色身影处收回。

你就这样走了?不掩埋了他吗?好歹也要学凡人们的习俗让他入土为安吧!神魂已远,皮囊自然就会朽坏。

在自己的屋里留着尸体,总不太好吧!那人咋舌。

染上污秽血光之处,我不会再要了。

反正不过经年,也会化为尘土。

唉──!那人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够薄情的了,果然还是和你相去甚远。

寒华一个振袖,顿时人影已渺。

半空远远传来留音:你我前情旧债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是处处阻挠,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青衣男子站在那里,唇畔带笑。

许久之后......你还是真是气得不轻啊!青衣男子挑眉一笑:说什么一笔勾销?我跟你的旧帐,哪里还能算得清啊!他转过身,走到窗边,半蹲下来。

真是的!一剑穿心,他果然本性冰寒,不可教也!他侧头看看连玉已经失去生命的脸庞:你要是现在死了,不是很无趣?你到了今天的地步,我多少有些责任。

你们原本缘份尽了,从此以往,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但这因是我,果是他,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不以我的意见决定结果可不行,我会觉得落了下风的!何况我和他之间的争斗注定了旷日持久,埋下越多的变数于我越是有利。

他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你服食过绛草,体质已经异于常人。

我可以试着让你还阳,但却难以保证这东西能够和他留在你身上的气息相抵消,到最后会有什么后果......不是挺有趣的?他手中拿着一颗火红的珠子,缠绕的光华犹如熊熊火焰,泛出万道红光。

这颗珠子叫做炙炎,今天我把它送给你,算是清算旧怨。

从今后,你就跳出三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

寒华曾经和你命数相系,不会再知道你还活着,你既然和我的命途相关,我也不能算出你的未来。

你的前途,不会有任何可知之数。

他笑得很是开心:你瞧,这样才叫有趣!反正,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令人期待了!他日重逢前,你可要好自为之,多多保重啊!他把珠子放进连玉的嘴里,使力让他吞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目光放到另一边的角落:至于你么,既然已经听到看到,不如继续听继续看,反正你长生不死的,可能过个几千年,如果我想起来的话,或许会放你出来。

朗笑声起,青影闪动,留下一片死寂。

一双眼幽幽睁开。

前尘坐在云雾缭绕的莲花池畔,二人正在对弈,一人执白,一人执黑。

执白子的人突然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我输了。

执黑子的人惊讶地说:不过下了几步,你又认输?是你太高明,不过几步,我已经没有了赢的机会。

既然这样,何必再做无益的挣扎?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墨黑的头发迤逦及地,相比他的容貌,那满池娇艳的莲花已无一丝颜色。

一连数盘都是这样,你可是在存心敷衍我?执黑子的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衣袍,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苦恼,用手中的折扇轻击着乘放棋子的玉匣。

说不定还有机会啊!现在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下棋这回事,太容易引起好胜之心。

棋盘方寸就是战场,无执念之人不可胜出。

我既然修行,就已经摒弃了求胜之念,再下多久,都不能赢你。

白衣男子温驯地笑着:更何况我知道,到你觉着无趣,多半就不会再要求和我下棋了。

每次来你这里,总要听些奇怪的论调。

青衣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池边,看着那片像是没有尽头的莲花。

听说,你的莲池里,种的是人心?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白衣男子站到了他的身边:确切来说,是人心中的平静。

只有最平和知足的心,才能让属于自己的莲花绽放。

还好我不是凡人。

青衣男子用扇子掩住了嘴角:不然的话,这片池子里到最后都没开的那一朵,一定是我的。

你这是对自己的执着产生了怀疑? 白衣男子伸手抚过眼前盛开的花瓣:我可以为每一个人种上一朵莲花,但要让花开只能靠他们自己。

对于执着的心,我没有化解的办法。

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求之不得的痛苦。

青衣男子斜眼看他,有一些嘲笑的意味:我倒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让你深坠苦海,万劫不复。

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有平和知足的心?我不知道。

白衣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我只知道,未知才称为将来。

云雾里,莲花处处,清静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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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在长白山顶万丈高处,连飞鸟也远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是凡人无法到达的绝境。

这里,甚至是神仙的禁地。

一目雪山冰湖,寒冽不可亲近,正如它的主人......在一片深蓝湖水边,一地白雪上,一座青色竹舍里,正有两人静静对峙。

他真是十分特别。

收起手中玉骨折扇,穿著青衣的那人开了口,好像是在可惜著什么。

另一个著白衣的人将目光由坐倒在窗边的身影处收回。

然后转身,像要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不掩埋了他吗?青衣男子叫住他,语气中带著刻意的惊讶。

神魂已远,皮囊自会朽坏。

白衣人开了口,不但他的人看来冰冷不可亲近,连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在自己的屋里留著尸体,总不太好吧!青衣男子咋舌。

染上污秽血光之处,我不会再要了。

反正不过经年,也会化为尘土。

唉──!青衣男子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够薄情的了,果然还是和你相去甚远。

白衣人也不理他,一个振袖,头上玉环轻轻撞击作响,顿时人影已渺。

半空远远传来留音:你我前情旧债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是处处阻挠,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青衣男子站在那里,唇畔带笑。

许久之后......你还是真是气得不轻啊!青衣男子挑眉一笑:说什么一笔勾销?我跟你的旧帐,哪里还能算得清啊!他转过身,走到窗边,半蹲下来。

真是的!一剑穿心,他果然本性冰寒,不可教也!他侧头看看窗边坐著的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笑著说:你若现时死了,岂不无趣?你到了今日的地步,我多少有些责任。

你们原本缘份尽了,从此以往,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但这因是我,果是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以我的意见决定结果可不行,我会觉得落了下风的!何况我与他之间的争斗注定了旷日持久,埋下越多的变数于我越是有利。

他自怀中取出一物:你服食过绛草,体质已经异于常人。

我可以试著让你还阳,但却难以保证这东西能够和他留在你身上的气息相抗衡,到最后会有什么后果......不是挺有趣的?他手中拿著一颗火红的珠子,缠绕其上的光华犹如熊熊火焰,泛出万道红光。

这颗珠子叫做炙炎,今日我把它送给你,算是清算旧怨。

从今后,你就跳出三界之外,不在轮回之中。

他曾和你命数相系,不会再知道你还活著,你既然和我的命途相关,我也不能算出你的未来。

你的前途,不会有任何可知之数。

他笑得很是开心:你瞧,这才叫有趣!反正,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令人期待了!他日重逢前,你可要好自为之,多多保重啊!他把珠子放进那死去之人的嘴里,使力让那人吞了下去。

朗笑声起,青影闪动,终于只留下一片死寂。

一双眼幽幽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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