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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2025-03-30 07:30:11

薛陵眼中射出冰冷可怕的光芒,床上艳妇突然大惊,缩成一团,宛如一个肉球。

她怯怯道:你……你是我家大爷差来的?薛陵冷冷道:告诉我你家大爷姓甚名谁,我要瞧瞧你有没有忘记了他的姓名?她惊怖之下,乖乖的道:我家大爷姓白名阳。

薛陵道:很好,我记得白阳乃是黑道中的高手,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是他的什么人?那冶艳裸妇不敢支吾,道:我叫牡丹,是白大爷第三房姬妾。

薛陵恨声道:妙极了,也是第三房姬妾。

牡丹自然不晓得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虽然不曾听他说出将要杀死自己的话,但从他冰冷凶恶的眼神中,却能感觉出这个美男子心中的意思。

薛陵又问道:白阳何处去了?牡丹呐呐道:他……他没去那儿。

薛陵道:他既然没有外出,你竟敢与梁奉幽会,可说是大胆之至。

牡丹不敢哼声,薛陵弯腰伸手,拉起一条被子,盖住她的身躯,接着一指戳在被上。

她哼了一声,便不再动弹。

薛陵冷冷地向床上说道:淫荡妇人合该处死,那奸夫也休想活着,你们将来在黄泉之下再幽会吧!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外间传来步履响声,接着一个女子口音叫道:三阿姨……三阿姨!人随声现,一个妙龄少女掀□而入,灯光之下,但见她长得倒也不俗,尤其是丰满的身段,大是使男人见了垂涎三尺。

她走动时的姿态也十分风骚,从她的年纪可推测不出是否已婚。

但即使已经嫁人,也不会是很久的事。

因此大体上来说,她实在太风骚妖媚了一点。

她一眼望见床边挺立不动的薛陵,便停步细细打量他,看清楚之后,这才满意似地笑一笑,移步走到床边。

薛陵颇感不解的是这屋子里的女人都十分大胆,见到陌生人竟不惊叫,还睁大眼睛细细打量。

他存心要瞧瞧这个女郎有什么动静,便不言不语,任得她捣鬼。

她走到床边,又叫一声三阿姨,见她没有回答,伸手掀开被子,但见床上的牡丹赤身裸体,闭口不动,顿时大感讶异,伸手再推推她,道:三阿姨,快醒一醒,我有话告诉你。

那牡丹死了不久,身躯犹暖,是以那女郎推她之时,毫无异感。

薛陵冷冷道:你是谁?那女郎惊讶地回头瞧他,接着用手指指着自己鼻子,道:你问我么?薛陵道:当然是问你啦!难道我问床上的死人不成?那女郎眼中闪过骇然的光芒,转头向牡丹望去,果然发现她全无呼吸。

她深深吸一口气,便自镇静下来,道:三阿姨分明被人强暴过,然后才被人杀死。

薛陵道:猜得不错。

他暗暗提聚起功力,准备连这个看来也是淫荡的女子一并杀死。

那女郎又道:是你做的么?薛陵不答反问:你是谁?那女郎道:我姓白名英。

薛陵道:那么你就是白阳的女儿了?白英点点头,道:是不是你做的?薛陵道:有一件是,第一件不是!她的确是我杀死的,你想不想知道谁强暴了她?白英摇摇头,眼中浮现出一种朦胧的光芒,好像是惹起了她内心中深沉的悲哀。

薛陵大感奇怪,心想:这个女郎不但身体比年纪成熟得多,连思想也好像比年龄为大。

这真是奇怪不过的事,难道她□过什么痛苦,所以显得如此成熟?由于她这种深沉的表情,使得薛陵顿时对她另眼相看,不复单纯以淫娃的目光看她。

心中的杀机也消灭了许多,沉声道:你敢是已知道了奸夫是谁?白英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那个禽兽不如的人,他本是家父的好朋友,但他却把白家的女人都淫辱过。

家父全然不知,还拿他当心腹好友。

薛陵生怕弄错,忙道:你说的倒底是那一个?白英道:我说的是梁奉。

薛陵点头道:不错,就是他,我亲眼所见,决无舛错。

你也是被他………他突然醒悟不该这样直率地询问,这实在太难为情了,何况人家到底是已经出阁了的抑或尚待字闺中还不知道,怎可单凭她过份丰满的体态而认定她已非处子?因此他反而面红耳赤,甚是尴尬。

白英瞅住他,面上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也瞧出来了?唉!我今生今世休想嫁人,也休想像一般的女孩子般过那平凡安稳的日子。

薛陵讶道:为什么呢?他虽是急于离开此地,但这位女郎既然如此不幸,他总不能显得如此无情。

白英道:我的身世和我的遭遇,都使我不能像平凡的女孩子一般过活,你可懂得我的意思?薛陵纵是不懂,也得点头。

白英又道:你走吧,我替三阿姨穿起衣服,免得闹出丑闻。

薛陵大吃一惊,忖道:如若被人发觉我曾入此房,这牡丹的死相又是如此猥亵,人家不把罪名算到我的头上才怪哩!这么一想,更加泛起快快逃出去的希望。

他轻轻的道:谢谢你。

举步出去,白英叹息一声,动手替床上的艳□穿衣。

她刚刚动手,薛陵又回到房内,低声道:有人在外面的屋顶监视,不能出去,还有别的通路没有?白英道:会不会是我爹爹?但愿他别进来查看。

薛陵心头大震,心想:如若白阳进来查看的话,自己真是倾三江之水也难以洗清强奸杀人之罪了,正在紧张之时,白英又低声道:快点帮我。

薛陵可就顾不得其他,赶紧出手帮忙替牡丹穿衣。

她那赤裸的身体仍然温暖柔软,双目紧闭,面上毫无痛苦之容,相反的嘴角似是还带着一丝笑容,生像死得十分安乐。

这具丰满的裸体仍然构成强烈诱惑的画面,薛陵摇摇头,心想:自己屡次都被女人所困,实在奇怪得很。

白英道:你如果受不了,那就站在一旁。

薛陵晓得这是因为自己摇头而引起的怀疑,当下道:在下乃是想起了别的事,非是如姑娘所说………他话未说完,白英已回头瞧他一眼,插口道:你用不着骗我,我早已知道你是谁。

薛陵不禁苦笑一下,道:这样说来,令尊也接到朱公明的通知,正在搜索我的下落了?白英道:不错,所以刚才外面屋顶之人恐怕就会是他呢!她一面说话,一面不停地动手。

总算替牡丹穿好了衣服,盖好被子,又道:我们走吧!她拉住薛陵的手,吹熄了油灯。

一同走出外间,先让薛陵向外面查看。

他查看了一阵,低低道:那人还在屋顶,不过他不是一直望着这边。

白英道:我们趁他望向别处之时,赶紧出去,沿着右边的走廊一直走,穿过一座大厅,就是我所住的院子。

薛陵听到白英说出我所住的院子这话时,不禁泛起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感觉。

但目下已无选择的机会,必须听她摆布。

他深知今晚绝对不能与任何人动手,甚至不能让人发现曾经到过这中牟县的迹象。

不然的话,牡丹这一笔账定必记在自己头上。

纵然日后他能证卖朱公明乃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仍无法洗清自己没有奸杀白阳的三妾牡丹这一回事。

所以他只望老天爷保佑,依靠这白英的帮助,能够逃过这一关。

他紧紧盯住对面屋顶的人影,等到他望向别处,立刻伸手抱起白英,迅即纵了出去。

依照她刚才指点过的方向路径,奔入廊内。

白英丰满而又富于弹性的身体紧贴着他,甚至伸出双手抱住他。

很显然的,白英她已看上了这个美男子,而她也知道薛陵是图奸师父内眷的叛徒,有这一点了解,所以对他并不忌惮,亦不须扭捏作态地假装出三贞九烈的样子。

他们穿过大厅,薛陵停住脚步,心想:该当躲在此处比较好些。

否则对方又可在自己头上多加一条诱奸白英的罪名了。

白英低声道:你想干什么?薛陵道:此处可以躲避一下。

白英道:不行,梁伯伯会在此处与我爹爹□密商议事情,还是到我房间的好。

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啦?还假惺惺的不肯到我的房间去么?薛陵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不能不听,只好奔入一座院子里。

他发觉白英紧紧搂住自己,心中大为警惕,但却不能把她摔开,只好抱她入房。

这间闺房也是分作内外两间,外面的一间有两个丫环,熟睡如泥。

薛陵放下白英,先把丫环点了穴道,这才走入很昏暗的内间。

白英坐在榻上,默然望着这个美男子。

薛陵却游目打量这个宽敞的房间,但见入门靠左方有一排窗户,右方的墙边有两个高柜,另外在大床的两端叠着不少箱笼。

他指一指窗户,白英摇头道:窗外的院墙对正四阿姨的院子,你千万别从这边走,因为我爹爹最宠嬖这个四阿姨,整天都在那边。

薛陵耸耸肩,心想:自己不熟悉此宅地形,只好相信她的话不假。

正在转念之时,白英道:过来呀!别老站在那儿。

她拍拍床沿,示意薛陵到她身边坐下。

薛陵晓得难关已到,当下振起精神,如言在她身边坐下,道:姑娘居然真心帮助在下,感激之余,又不禁觉得奇怪。

白英道:你当真不明白我何故帮助你么?薛陵道:在下真的不明其故。

白英道:我虽是残花败柳之身,但普通的男人还不放在我眼中,因此心中十分苦闷,至今尚未订下亲事。

当然这并非没有人提亲,你要知道,家父虽然是黑道中人,但在中牟却是乡绅富家,数年来提亲说媒之人不知有多少。

家父却让我自行决定,是以至今尚无着落。

薛陵只听得直冒冷汗,心中暗暗盘算必要时采取什么步骤。

他本不是善于作伪之人,因此面上流露出心中的不安。

白英察觉出来,便笑道:你不必看急,我没说定要嫁给你,听说齐南山的女儿齐茵跟你很好,她也长得很美,对不对?假如她是个醋娘子,那就算了,如果还可以商量的话,我却愿做你的媵妾,总比嫁给那些平凡的男人强胜万倍。

薛陵暗中松一口气,想道:她好像是可以讲理的人呢!当下说道:姑娘明知在下名誉不佳,何以还如此瞧得起在下?白英泛起动人的笑靥,道:这个答案等如刚才你问我为何帮助你的答案一样,那就是你长得一表人才,我相信大凡女人都会爱上你。

因此,我奇怪你师父的那个女人为何不肯给你?薛陵觉得这正是告诉她真相的时机,忙道:当时的经过只怕你也不相信,事实上是朱公明摆下圈套,使我成为天下唾骂之人,这样他就可以取我性命了。

白英讶道:他为何要摆这圈套?薛陵道:因为我全家被他害死,他为了博得仁义之名,故意收留我,到我长大,才设下毒计,命他的三妾引诱我。

当时我拒绝了,正在纠缠之时,我感觉有人潜近,登时醒悟必有阴谋,连忙逃跑。

最近我才查出其中之故,而朱公明也千方百计想杀死我,以便除去后患。

这番话只不知你相信不相信?白英寻思一下,道:我有几分相信了,但你还没有说出那个女人如何诱惑你?薛陵道:她当时就像你三阿姨一样,实不相瞒,你三阿姨也曾纠缠我,使我记起当年情景,怒火上涌,这才把她杀死的。

白英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你竟是今世的柳下惠了?但据我所知,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拒得住三阿姨的魔力,连梁奉在内,也是如此,但梁奉又说我虽是比不上三阿姨美貌,可是我解去衣服之后,比她更要诱人。

薛陵不知如何搭腔才好,事实上,他也感到这个女郎的身段丰满得特别,好像一团烈火般,当真要比那牡丹更加迷人。

白英又道:我相信梁伯伯的话不是奉承我的。

薛陵没有做声,但眼中却不免露出疑色。

白英便道:我今年才十八岁,但三年前十五岁之时,已经长得跟现在差不多,有一天晚上,一个蒙面人把我污辱了。

这时梁伯伯正在我家中作客,他第二日见到我时,送给我好多东西,又在言辞表情中隐隐透露出昨夜之事是他所为的意思。

我本也以为是他干的,但不久就发觉梁伯伯和三阿姨的奸情。

是我从三阿姨口中套出关于梁伯伯的详情,例如他身体上的特徵,便是胸口有一块疤痕。

然后一天晚上,那蒙面人又污辱我。

我虽是见不到他的面孔,但他胸口却没有那块疤痕。

薛陵不知道梁奉那块疤痕乃是齐南山的妻子遇害之时,施放火器把他烧伤的,不过仍然感到事有蹊跷,便凝神听下去。

白英身躯靠在他身上,免得面对面谈起这些淫亵经过而感到不好意思。

她道:又过了两三个月,梁伯伯再来作客,住在我家,一天晚上,他潜入我房中。

我感觉中他确实不是那蒙面人,但我却没有问他,因为我想到那人既然蒙住面孔,定是怕人知道,我若是一问,说不定惹来杀身之祸。

薛陵这时才发现这个女郎城府甚深,非是全无头脑之辈,不禁暗暗惕凛。

白英又道:我至今还不知那蒙面人是谁,他们大概没来了一年,然后又出现了。

梁伯伯曾经对我说过几次,说我虽比不上三阿姨美貌,可是比她更有魔力。

我心知他真正的意思是说他本不该也找上我,以致□密有拆穿之险。

可见得我当真比三阿姨更诱惑男人呢!薛陵赶快岔开话题,道:白姑娘既然待字闺中,就不该一错再错。

白英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已无法自拔,除非我爱上一个人,跟定了他。

薛陵道:你第一次就应该向令尊说出。

白英道:梁伯伯是锦衣卫都指挥,官高势大,武功又强。

我若是告知家父,他既无法杀死梁奉,只好转过头来取我性命了。

薛陵听了这话,大吃一惊,道:胡说,常言道是虎毒不食儿,令尊纵是感到无法报复,但也不会像你说得这么可怕,转过头来杀死了你。

白英道:你不肯相信那也没有法子,这话暂且不提,现在你得让我试验一下,你昔年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师父?但不论结果如何,我发誓一定帮助你悄然逃掉。

薛陵早已知道她将用什么方法试验自己,他大可以把她制住,觅机逃掉。

但这一来自己曾经到过此处之事便有了证人,朱公明自可使天下之人都相信他是个淫恶之徒,竟在逃亡之际奸杀了白阳的三妾牡丹。

唯一永除后患之法,便是把她杀死,湮灭一切证据。

但这个办法在朱公明、梁奉甚至金明池都可以行得通,唯有他不能这么做。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假如我把这个无辜的女孩子杀死,仅仅是为了她见过我,能使我陷入窘境。

这一来,我与朱公明那些人有何分别?此念一决,心中反而轻松自在得多。

白英把房间里所有的窗□都拉上,然后拨亮了油灯。

薛陵注视着她的行动,心中虽然还牵挂着外面的局势,可是并不觉得怎样烦恼。

假如这个女孩子主动地向自己挑逗,虽说环境以及他的道德观念都不能接受。

但在一个男人的立场而言,这一场试验决不会令他感到痛苦。

白英丰满的身体落在他怀中,道:我热死了,劳你驾替我解掉衣裳。

薛陵道:在下能不能拒绝?白英道:当然不能拒绝,否则我拿什么考验得出你的定力呢?不但要解掉我的,连你也得跟我一样。

薛陵摇头道:不行,我的不能脱下。

一来此举太没道理,二来万一有人闯了入来,尽管我清清白白,亦是有口难辩。

他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便是这等情景太像上一次在朱宅内。

一切摆布得使他有口难言,说不定这又是另一个色情的陷阱。

只要有一个武林名家亲眼看到他们赤身裸体,宣扬出去,他是无论如何地无法洗得清的。

即使是他能证明朱公明是个第一等大奸大恶之士,但那仍是另一回事。

白英让步道:好吧!你动手呀!薛陵伸手出去,却不晓得该从何处着手。

白英指示他应该先解那一处的扣子,先脱那一件等等。

他的动作虽是生疏缓慢,却显得很镇静。

而且她身上只□下亵衣短裤之时。

白英还能从他双眼中瞧出赞美之意。

她终于完全裸露,在灯光之下,暴露出诱人的线条以及雪白的皮肤。

她的身材极为饱满而匀称,洋溢着使人难以忍受的青春魅力。

薛陵欣赏着这具完美的人体,假如不是靠得那么近,以致她肉体上散发出的温暖和香气都清楚地感觉到。

又假如不是只有两个人,禁闭在一室之内。

他自知一定能够像欣赏艺术杰作一般地注视她,但目下却禁不住心跳加速,脉搏加快。

白英让他注视了好一会,使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然后在他身上揉动,香唇也压到他的嘴唇上。

她感觉出他双臂已不像早先那样,只是敷衍地抱住她。

而是渐渐增加了压力,使她兴奋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薛陵身躯震动一下,抓住她的手,道:你为何要这样做?白英道:我第一眼见到你之时,已经爱上你啦!薛陵道:那么你竟是希望我忍受不住你的诱惑了?白英道:当然啦!我的心既然给了你,自然要把身体一同交给你。

薛陵道:但假如我如你之愿,却证明我是淫恶之徒,这时你仍然喜欢我么?白英毫不迟疑,道:当然仍然喜欢你,愿意一辈子侍奉你,做你的奴婢。

薛陵道:这就不对了,我若是无行之徒,还值得你眷顾么?白英道:我不知道,但我却晓得我仍然一样的喜欢你。

薛陵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脱去衣服。

白英笑道:我很明白,现在你还可以忍受得住。

但假使你也脱去衣服,和我同盖一被,又熄了灯火,那时候你便再也忍受不了啦!薛陵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英道:为什么不是?试想:假如现在有人闯入来,你还能分辩么?所以其实你是怕忍受不住,才找别的理由推搪,假如你敢跟我睡在一个被窝里,熄去灯光,那时我至死也相信你不是淫恶之徒。

薛陵觉得这件事十分重要,设若她深信自己是个君子,则日后朱公明若想把牡丹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之时,她决不会□漏出曾经见过自己的话。

事实上,跟这末一个极具魅力的女孩子,躺在一个被窝之中,对任何男人都不会是痛苦的经验。

因此,房中很快就没有了灯火,一片黑暗。

两个光滑的身体互相碰触之际,自然会发出火花。

薛陵明明知道自己乃是在玩火,但他仍然没有退缩。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如此汹涌巨大的情欲浪潮所淹没,使他几乎已透不过气来。

事实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在黑暗之中,理智最容易消失。

他也是血肉之躯,又值血气方盛之时,禁受不住的话,亦是人情之常,并无可以谴责之处。

正当他放弃抗拒诱惑之时,突然间,一阵语声使他清醒了不少。

这阵语声不高,乃是从窗外传入来,虽然内容听不清楚,可是却可以分辨得出其中之一乃是梁奉的口音。

薛陵深深吸一口气,提聚功力,凝神聆听。

恰好梁奉的声音停歇,另外一个人说道:今晚的行动可说得上是大张旗鼓,竟出动了二十余位名家高手。

这些人物一向天南地北,难得碰上一位。

却想不到今晚都聚集在这个小地方,可以说得上是武林盛事了。

梁奉嗯了一声,那人又道:错非是朱大侠的面子,天下间再难找到这末一位人物,能够支使得动这些武林高手。

但朱大侠本人却不曾驾临,未免有点奇怪?薛陵听到此处,已猜测出说话之人必是本宅主人白阳无疑。

他迅即起身,穿上衣服。

又把她的衣服丢到她身上,自家站在窗边运功查听。

黑暗中听见白英穿衣之声,由此可知,她当真不是摆布陷阱,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自己,愿意把身体献给自己,以换取他的感情。

他又听到梁奉道:老白,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不妨告诉你,朱大侠迟早会赶到。

他对那姓薛的叛徒,还不十分在意,但那位跟他一起的女孩子齐茵,却是危险人物。

白阳道:原来如此,朱大侠驾临本城的话,自然要歇足敝宅,在下这就吩咐下人把他以前住过的客房打扫收拾一下。

梁奉道:我瞧用不着费事了,他或者不会打扰你。

白阳道:若是他大驾光临本城而不在敝宅歇息,将来传出江湖,在下可就全无面子啦!梁奉道:或者他□密来去,谁也不知道,于你全无影响,放心好了。

薛陵听到此处,突然吃一惊,转身到床边一把抱住白英,在她耳边悄悄道:你说过有法子帮我溜走的,怎生走法?快点,说不定以前那个蒙面人今夜会来找你。

白英轻轻啊了一声,说道:你这话可是当真?唉!假如那蒙面人真的出现,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拒绝他?薛陵道:假使你决意要拒绝他,我就不能走了,那人心黑手辣,武功高强无比,我若是不在,他一定会杀死你,以便灭口。

白英打个冷战,道:那么待我想一想。

要知这个蒙面人乃是夺取她童贞之人,在她印象之中永难磨灭,因此她倒不是完全为了害怕而改变主意,却是从开始之时就没有坚决拒绝之意。

这当然是受了薛陵的影响,假如薛陵已经离开,她根本就不会生出拒绝的念头。

但无论如何,薛陵表示要留下帮助她的意思,使她十分感激。

因为她知道薛陵本来不能露面,但他居然不顾一切的要帮助自己,可见得他对自己并非全然无情。

她叹一口气,但觉脑子十分混乱,一时无法平静下来。

而就在这时,薛陵竟又听到梁奉之言。

梁奉向白阳说道:照种种迹象来看,薛陵他们如果曾入此城,乃在这一区之内。

因此,大家决定各据一地,守望至天明才肯罢休。

你到天亮之时最好准备热水和食物,让大家洗个澡休息进食。

但切勿惊扰内眷,以免她们见到有人高来高去,大惊小怪起来,又使得那些高朋们心中感到不安。

白阳道:这一点在下省得,大人放心吧!刚才梁大人说到齐茵这个姑娘,是齐南山兄的千金,有何危险?薛陵听到此处,不觉大感兴趣,又回到窗边倾听。

梁奉道:她虽是齐南山的女儿,但拜列在当世一位奇人门下,武功之高,连金明池也有点怕她。

再者她握有金浮图之钥的□密,朱大侠认为如不趁早把金浮图打开,让天下高手进去参观过,武林决难平静,不知还要酿出多少血案祸劫………他略为停顿一下,又道:假使薛陵得到金浮图之钥,打开了财势之门,以他这等淫恶之徒,天下能不大乱?所以朱大侠势必要亲自出手,免得贻祸武林。

薛陵听了恨得牙痒痒地,真想冲出去打死这个武林恶棍。

朱公明虽是十分奸恶,但假如没有梁奉这一类的恶棍,仍然不致作这么多的恶孽,亦不能博得如此动人的侠名。

他既然知道那一批武林高手决意守到天亮,便也不急于逃走了。

当下回到床边,问道:朱公明以前也来过么?白英道:他来过两次,我父亲都命我出去叩见他。

薛陵道:他定是跟梁奉一同来的吧?白英道:不是,他两次都是带了一个门人同来的。

薛陵心中骂自己一声笨蛋,忖道:朱公明平生无有一事不是细心算计过,因此,他怎会与梁奉走在一块儿?正因如此,我才更敢确定蒙面人必定是他。

唯有他才敢假冒,梁奉也不敢不顶缸。

但梁奉千不该万不该忍受不住白英这动人的身体,其后也来插上一腿,才被这精灵的白姑娘瞧出乃是两个人。

要不然她到死也以为红丸是被梁奉盗去的………却听白英低低道:我的床后有一道矮窄的木门,进去便是一条□道,可以通出宅西相当远的一座废宅。

那间屋子也是我父亲买了下来的。

她还详细说明那座废宅在本城的位置,薛陵听得清清楚楚,便到床后查看那道暗门。

这道暗门乃是向上推起,甚是轻巧。

他一走入□道,木门便落下,毫无声响。

他正要取出火摺,突然感到不妥,便屏住呼吸,动也不动,过了片刻,但听白英低噫一声,道:是梁伯伯你么?他当即晓得有人恰好闯入房内,并且点燃灯火,所以白英才瞧见得。

薛陵暗自大感庆幸,只因他若是迟一步查看这□道,势必被这个闯入房来之人撞破行踪。

又假如他不是忽生警兆,屏息不动,这人多半会查听出声息。

现在他还不知道闯入来之人是真的梁奉?抑是那个自称梁奉的蒙面人,亦即是他猜想的朱公明。

他侧耳聆听着,心中既紧张兴奋,又忿怒痛苦。

因为他已听到脱衣之声,晓得这人有何企图。

其后,在淫猥的声音中,他好几次听到男人含混的低语声。

虽是听不真切,但他已可以确信是朱公明无疑。

因为像梁奉这种猛汉,在这等时候决不会发出如此含混的话声,彷佛是故意变了嗓子说的。

天下间,也只有朱公明这等老狐狸,方能在这等关头中,还沉得住气,没有忘记改变口音。

他想像得出白英如何承受着朱公明的蹂躏,这一点使他十分痛苦。

他很想趁这机会撞出去,使朱公明原形毕露。

但是他又得替白英考虑,那便是这事张扬出去,她永远不能见人,再者,假如不能惊动别的人,朱公明和梁奉两人,或者还有别的高手,合力杀死了自己,跟看又诛杀了晓得这件事的白阳父女,岂不是弄巧反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