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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 软硬不吃

2025-03-30 07:33:18

此时此际,在这等剑拔弩张的形势下,银帝竟突然要白玉龙和乾坤异叟听一曲感人心弦的乐曲。

这种话,着实令人惊疑、费思……乾坤异叟和白玉龙一时虽然都不知他是何用心,要想什么鬼名堂?但却知他绝无什么好意!白玉龙剑眉微皱一皱,沉声道:杜志远,你别浪费时光卖弄什么鬼乐曲,少爷也不爱听,你还是……不待白玉龙话完,银帝倏然一声冷笑,接口道:白玉龙,我这‘乐曲’不但至为感人好听非常,而且关系极大,你不爱听也非听不可!话声中,左掌忽抬,竟拍解开了倩儿的哑穴,旋又飞快地出指连点了倩儿肋等三处大穴。

这是一种十分阴毒制经截脉手法,被制之人浑身经脉中有如虫行蚁爬,奇痒痛苦无比,于身体虽无直接大害,但却最损伤人体力真元!倩儿的娇躯立时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娇靥顿变苍白,额角鬓际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落!痛苦显然可见,倩儿起初尚还能勉强忍耐着不发一声哼声,但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啼!至此,乾坤异叟和白玉龙二人这才明白,所谓感人心弦的乐曲,原来是这么回事。

由而他二人也更进一步的了解了银帝此人,实在是个心地阴险狠辣绝伦无比,可怕至极的人物!乾坤异叟虽说不受威胁,为了保护日月圣心旗不落奸邪之手,纵是牺牲倩儿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耳闻倩儿那声声的痛哀啼,骨肉连心,他又岂能丝毫无动于衷,不为之心颤神颠!不过,他到底是个老于世故之人,深知在这等情形之下,必须故作声若未闻,神情淡然的样子,态度丝毫软弱不得,否则,他对倩儿越是显得关切,对倩儿也就越是有害无益,反而促使银帝气陷更盛,倩儿也更加会多吃些苦头!因此,倩儿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啼,听得他虽然心颤神颠,脸色剧变,两颊肌肉抽动,但却咬牙强忍着未发一言。

可是,白玉龙就不一样了。

白玉龙年纪还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虽说聪慧绝世,才智过人,但倒底世故不深,不如乾坤异叟那么沉着,比较容易激动!他目睹倩儿那玉容惨白的神情,耳闻那一声声令人心颤的若痛哀啼,不禁立被激怒得剑眉双挑,星目喷火,倏然沉声大喝道:杜志远,赶快停止你那阴毒的手法,不然,我白玉龙发誓,此生定必把你挫骨扬灰,以泄此恨!银帝嘿嘿阴笑,道:白玉龙,你心疼了么?嘿嘿,你要把杜志远挫骨扬灰也好,剥皮抽筋也好,那都是你的事,你尽管去找那杜志远好了,与我何关,目前想要我解开这小丫头的穴道不难,只是……语锋微微一顿,嘿嘿阴笑道:这话不该由你来说,你的话还不够份量!白玉龙双眉一挑,道:你的意思可是说该由家师来说,家师的话才够份量?银帝点头道:对了,你师父是她爷爷,这解开她穴道之言,她应该由她爷爷亲口向我说才合情理。

声调一落即起,沉声道:瞎眼老儿,你听见了没有?这时,乾坤异叟激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脸上毫无任何表情的冷哼了一声,淡漠地道:老人字字入耳,都听见了。

银帝道:如此,你怎么说?乾坤异叟道:老夫无话可说,也不想说。

银帝道:你不想要我解开你孙女儿被制的经脉么?乾坤异叟道:老夫不愿说昧心话,想当然是想,但是,阁下你肯吗?银帝道:你又怎知我一定不肯呢?乾坤异叟翻了翻瞽眸,道:没有条件么?银帝阴声一笑道:老儿,你此问实在又傻又可笑!乾坤异叟瞽目一翻,道:如此说,你是有条件了?银帝道:老儿你没有想想么,没有条件,我这么做为的何来?乾坤异叟冷漠地道:为的何来,那是你阁下的事,与老夫无关,老夫已经说过不受威胁,有条件的事,老夫不愿谈!银帝阴笑了笑,眼珠儿一转,突然问道:瞎老儿,我这‘感人心弦的心乐曲’ 你听了怎样?有什么感想没有?乾坤异叟道:老夫认为也不过如此。

他嘴上说的虽是硬如铁石,其实内心里却痛如刀割,暗暗默祷着说:倩儿,原谅爷爷啊!爷爷发誓,你所受的痛苦,爷爷定要这恶贼加倍偿还,替你雪恨泄愤!银帝似乎意想不到乾坤异叟的回答竟是如此淡漠,如此的丝毫无动于衷!当下心中不由微呆了呆,旋而倏又嘿嘿一笑,道:瞎老儿,看来你的心肠倒是比铁打的还硬呢?一直默立在旁边的天旋神君忍不住突然插口说道:帝君请恕属下放肆进言,瞎老儿既然是个大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何必还和他噜嗦怎的,干脆先宰了小的,再放手夺取那‘日月圣心旗’好了!说罢,做出一付跃跃欲动之势,那样子,似是只要银帝一点,他便会立刻出手与乾坤异叟一击似的!他真有这胆量敢与乾坤异叟单独一战吗?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其实,论功力武学天旋神君也是当今武林顶儿尖儿的高手,并不比乾坤异叟差到那里。

所差的只有乾坤异叟那三招护旗神功,招式太过神奇,威力太过强大,他实在无法接得下来。

幸好银帝闻言之后,并未点头示可,否则,只要一动上手,他要不出丑才怪!银帝朝他微笑地摆了摆手,道:神君且稍安毋躁,瞎老儿虽是大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是,我们却不能不先略尽仁义之礼,把话说明白!语锋一顿又起,沉声道:瞎老儿,现在我给你一刻时辰的考虑答复,一刻时辰过后,你如再不献出 ‘日月圣心旗’,那可就莫怪我心狠手辣,先废了小丫头的小命,再取你的老命了!乾坤异叟双眉倏挑,毅然震声说道:用不着一刻时辰的考虑,老夫现在就可以答复你!银帝嘿嘿一笑,道:你愿意献出‘日月圣心旗’了?乾坤异叟冷然说道:不!老夫只要有三寸气在,决不任神物落入尔等奸邪之手?银帝双目暴射煞芒道:瞎老儿,你不后悔么?乾坤异叟突然哈哈一笑道:老夫身为掌旗,为尽护旗职责,连牺牲孙女的性命都在所不惜,又何后悔之有,小子,你不用操心啦!乾坤异叟竟是硬软不吃,这一来,银帝可说是已经没有了咒念了,心中不由暗暗忖想:放开人质,凭真实功力武学一战吧,他又有所顾虑。

虽然,他曾夸过海口说过大话,乾坤异叟那威力罕绝天下的护旗神功三招,他自信还能接得下来,但是,这自信,他实在并无多大的把握,并不一定真能接得下来,尤其是护旗神功三招之最后的一招,他更是毫无半点自信!何况,他心中更是明白有数,护旗神功三招纵然是全部接得下来,凭他的功力也未必就能制得往乾坤异叟,再说,就是制住了乾坤异叟又怎样呢?万一日月圣心旗并不在乾坤异叟的身上,又怎知他藏在何处呢?……以乾坤异叟那种硬软不吃,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的脾性,纵是宰了他也不会说藏处的!他心念电闪,辗转思忖,正感无计可施,煞纲踌躇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股如蚊的轻笑声说道:怎么样?遇上辣手的问题了吧!银帝闻声知人,心中晃由大喜,连忙也传声问计道:依上座看该怎么办才妥,敬请指示。

既称上座,由暗中传声之人,不用说,自然是那位金帝无疑了。

金帝嘿嘿一笑道:你往日的聪明那里去了,遇上这么点小事就毫无办法了么?银帝道:下座并非实在毫无办法,而是因有两种顾虑!金帝道:那两种颐虑?银帝道:第一,瞎老儿那护神功三招,威力罕绝天下,下座实在并无多大自信把握能全接得下来!金帝道:所以你便不敢轻举妄动和他动手一搏,是么?银帝嗯了一声,道:强敌之前,你能谨慎到不虑胜先虑败,想到后果问题,总算还不错,不枉我和大帝对你苦心教导!语声一顿又起,问道:第二种顾虑呢?银帝道:第二,下座怕那‘日月圣心旗’,万一未曾携带在他身上另藏什么隐密之处,纵然擒下老儿,也会毫无所获!金帝听后又是一声轻笑,道:你这颐虑有道理,以老儿那种宁死不屈的脾性,纵然万般毒刑加身逼问神旗藏处,老儿也决不肯吐实的!银帝接着说道:所以下座感觉得有点辣手,一时无法可想。

金帝这次未曾立刻接话,显然是在暗暗思索如何处理对付眼前这种僵局情势的办法。

  这时,白玉龙已移身和乾坤异叟站立在一起,两人心中都急欲救回倩儿,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卑鄙阴毒无耻的银帝毙杀当场,以泄心头的愤恨,但是,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冒失妄动。

事实也是的,为了倩儿,师徒两人总不能不有所顾忌,不得不忍耐着内心底焦急和愤怒,任由这局面僵持着!是以,银帝默然凝立未再开口,白玉龙和乾坤异叟师徒两人便也都凝立着不言不动。

乾坤异叟因双目俱盲,只能以耳代目凝神倾听,静以待变,自然,他心里也同时在暗暗筹思着如何才能自银帝手中救回倩儿之策!白玉龙则是星目赤红如火,不稍瞬霎的灼灼逼人地盯视着银帝,显示出他内心底仇恨与愤怒之深已极!至于银帝和金帝的交谈,因为金帝既隐身暗中,又用的是蚁语传声交谈,白玉龙和乾坤异叟自是都毫无所知了。

僵局持续着,气氛显得特别的沉凝窒人!白玉龙沉静不住,他剑眉倏挑,突然沉声喝道:杜志远……银帝飞快地截口喝道:白玉龙,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杜志远,你还鬼叫的什么,你要再叫我杜志远,我可就懒得答理你了!白玉龙哈哈一笑道:你既然不是杜志远,那又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来让我看看,报出你的姓名来听听?银帝嘿嘿阴笑道: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到了时候我自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

白玉龙星目微微一转,道:请问这‘到时候’是什么时候?银帝阴阴地道:当你临死断气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么?白玉龙剑眉微挑倏垂,道:你如果比我早死了呢,那我不是永远都无法知道了么?银帝道:这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白玉龙道:如果万一呢?银帝摇头道:这也绝不会有万一!白玉龙眨了眨星目,道:人生祸福生死两皆难测,你就那么有把握,不会比我早死么?银帝阴声一笑道:人生祸福生死虽然两皆难测,但是,我却有绝对的把握,你白玉龙一定会比我早死数十年!白玉龙道:你这绝对的把握可有理由!银帝嘿嘿阴笑,道:当然有理由。

白玉龙道:什么理由?且说来听听看。

银帝哈哈地道:因为你已经死在目前!白玉龙剑眉倏地一竖,道:你要杀我?银帝嘿嘿一笑,道:不错,我想你心里早就明白我要杀你了!白玉龙星目转了转,道:可是却不明白你要杀我的理由?银帝道;你想知道理由?白玉龙讥讽地道:你如果不敢说就算了!银帝冷笑道:白玉龙,别对我合作激讽,那没有用,真想知道理由,你到阴曹地府问阎王去好了!白玉龙一见激讽无效,心念电转了转,接着又道:阁下既然要杀我,而我又就在当面,为何还不动手,是害怕非我之敌么?银帝倏然哈哈一声狂笑,道:白玉龙,你那点功力火候不在我的眼下,也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少时,我自会派人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