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翔在旁眼见二婢这等情形,心中大是不忍地接问道:你们夫人很不讲理么?小碧道:这倒不是,因为夫人曾经交待过我们好好服侍公主,那千年‘参宝’没有服下的事,我们未去禀报夫人,这乃是我们的错,现在公主出了这种事,夫人能放过我们么?侯天翔微一沉思,又问道:你们公主以前也有过这样忽然昏厥过去的事情么?小碧摇摇头道:没有,我们从来未见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过,今天可真是……小翠忽然冷哼了声,两只大眼睛突如电射地射视着侯天翔道:我知道这原因!侯天翔不禁愕然一怔,道:什么原因?小翠道:我们公主是听到你报出姓名之后才惊得昏厥过去的,自然与你有关了,你以前见过我们公主么?侯天翔摇头道:没有。
小翠秀眉一瞪,道:你想赖得掉么!侯天翔眉锋微皱地想了想,道:你们跟随你们公主多久了?小碧道:我们从小就跟随着公主,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侯天翔道:这十年之中,你们都一直跟随在你们公主的身边吗?小碧点头道:可说是寸步不离,从未分开过!侯天翔又想了想,道:你们公主曾在江湖上走动过没有?小碧道:没有,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勾漏山’一步!侯天翔不禁十分困惑地道:这就奇怪了!小翠忽然接口说道:现在我们也不用去多想了,请你陪我们同去见见我们夫人再说。
侯天翔眉头不由一皱,道:这个……语声微顿,略一沉吟道:你们夫人也许能够救得了你们公主,为今之计,你们还是赶快抬你们公主去见你们夫人设法吧!小碧霎霎眼睛道:那么你呢?侯天翔尴尬地一笑,道:在下不便去见你们夫人,去了也于事无补,而且,在下必须立刻赶往‘五狼谷’去救人,和同伴会合。
小翠突然一声冷哼道:你想一走了事么?侯天翔道:小翠姑娘,在下要办之事太多,实在出于无法,请姑娘原谅!小翠陡地一摇头,坚决地道:不行,不论你说什么,你也不能走!小碧接道:你一走,我们一定活不成了!侯天翔道:真有那么严重?小碧道:你以为我们骗你不成!侯天翔微一沉思道:我陪你们去见夫人,你们便没有事了!小碧道:虽然还很难说,但是,起码有三分希望。
小翠接道:如果我们都为你死掉,你忍心么?侯天翔一听这话,心中不禁大感为难非常。
以他侯天翔的为人,他真能就此一走了事?忍心么?当然不能!也绝对不能!而且,他也不忍心!梁婉真和二婢倘若因此而死,他心中岂不要负疚一辈子,难安一生!于是,他默默想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做了决定,毅然一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就陪同你们去见你们夫人好了。
二婢不由齐皆大喜地道:如此,我们多谢了。
侯天翔一摆手,道:你们也不必谢,这是我应该之事。
语锋微微一顿,皱了皱眉头,道:数十里路程虽然不远,但是,你们公主昏迷不醒,我们如何赶去呢?小翠笑道:这倒不劳你费心,我们有办法。
说罢,立即快步奔了出去。
不大一会工夫,小翠已扛着一张软床走了进来。
软床的两头皆有扛抬用的肩带,于是,小碧小翠二婢立即将梁婉真轻轻地由绣榻上抬起,放稳平躺于软床之上。
小碧目光瞥视了侯天翔一眼,道:我们走吧!侯天翔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于是,小碧和小翠抬起了软床,一前一后的出了石室往洞外走去。
※※ ※※ ※※二婢抬着软床在前,侯天翔随后而行。
二婢因为怕颠簸了梁婉真,所以,二婢一路走来脚下甚是小心,也走得甚是缓慢,故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还只走了二十里路不到。
当他们经过一片树林之时,陡闻一连串的喝叱之声突起,接着便见为数约有三十以上的人影自树林中飞身疾掠而出。
侯天翔目光一扫之间,立时剑眉双挑,星目寒电倏闪!这些人个个黑巾蒙面,不问可知,也全是万乘门的属下恶徒无疑!于是,他立即悄声对二婢说道:你们尽管放心好好照护着你们公主,这些人全都由在下对付好了。
小碧有点犹疑地低声道:你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多人么?侯天翔剑眉轩了轩,道:大概还没有问题!小碧眨了眨大眼睛,微微一笑,未再答语。
陡听一名蒙面人喝道:站住!小碧小翠根本听若未闻,不理不睬,脚下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侯天翔紧随二婢身后,暗暗凝神运功,准备随时出手。
那蒙面人见二婢脚下未停,又沉声喝道:你们的耳朵聋了么?小碧小翠同时轻声冷笑了笑,仍未理睬。
那蒙面人厉声喝道:你们两个丫头听着,太爷这是给你们最后的警告,再不立刻站住,可就休怪太爷不怜香惜玉,要你们立刻溅血当场了!小碧忽然娇声叱道:鬼鬼祟崇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出来就是!那蒙面人嘿嘿一声冷笑,突然朝身旁的蒙面人喝道:拿下她们!一声暴应中,立有八名蒙面大汉,各执兵刃飞扑而出!侯天翔早已凝功戒备,见状才待出手拦阻,但是,他却嫌稍慢了一步!只见小碧小翠二婢香肩轻摇处,四缕寒芒由二婢的两肩上电闪射出。
寒芒连续飞射,一望即知是一种极为细小的暗器,而且为数极多,射向那八名飞扑而出的蒙面大汉!只听得一阵惨叫划空,那八名蒙面大汉,身形距离二婢远在三丈以外,便已被这些暗器击中,全都气绝倒地,竟是无一幸免。
那为首的蒙面人见状,微怔了怔,突又大喝道:大家一齐动手上!于是,所有的蒙面大汉立时纷纷腾身,猛朝二婢和侯天翔扑了过来。
小碧小翠同时一声冷笑,香肩轻摇……那些蒙面大汉的身形,根本未能扑进三丈以内,便又大半被肩上飞射出的细小暗器击中。
又是一阵令人听来惊心动魄的惨叫,又有十多人倒了下去,气绝亡命当场!侯天翔目睹之下,心中也不禁大为震骇!小碧小翠二婢的肩头之上都藏置有这等厉害霸道绝伦的暗器,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之事……那为首的蒙面人,心中更是惊懔骇绝至极,在这等情势下,身形哪还再敢前扑,立时全都退出了十丈以外。
经此一来,三十多名蒙面人,已只剩下了十人左右。
那为首的蒙面人骇然地双目瞪视着二婢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小碧一声冷笑,叱道:你管不着,也不配问!小翠接道:你们如果不想全送死,就快滚!那为首的蒙面人心知若然妄图遑强,也只有白送性命,于是,也就不再多言地嘿嘿冷笑了笑,招呼了残余的蒙面大汉一声,转身急掠而去!※※ ※※ ※※在一座山势巍峨的高峰脚下,小碧小翠二婢脚下忽然一停。
侯天翔问道:到了么?小碧点点头,用手一指峰左的一条狭谷,道:就在那边狭谷内。
于是,二婢抬着软床领先向狭谷内走去,侯天翔紧紧跟随其后而行。
谷道狭而弯曲,长达三里有余,两壁均是插天高峰,峰壁间突岩交错,形势险恶,摇摇欲堕,望之令人心惊胆跳!走完狭谷,眼前忽地豁然开朗,竟是块百里宽阔的盆地,花木扶疏,满眼一片奇花异卉,芳香扑鼻,置身其问,令人有心旷神怡,胸襟舒畅之感!花木扶疏间,碎石小道弯弯曲曲,错综而复杂。
尽头,是一座气象巍峨高大,占地颇广,宫殿式的屋宇,屋宇背后,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削壁高峰。
侯天翔星目掠扫了四面的环境一眼,不禁脱口赞道:好地方!小碧回眸一笑,你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幽静很美,是么?侯天翔道:要是不美,在下也就不会得赞美了!小翠突然一声冷哼,道:你现在如果不是在跟着我们走,恐怕不但不会觉得它美,而且还要觉得它可恨,可恼了!侯天翔听得不由微微一怔!这话,话中有因,另有含意!不然,这么美好的环境,怎会令人觉得可恨,有什么好可恼的?不用说,此中必有隐秘道理……侯天翔星目转了转,于是,便运目凝神地朝那片花木扶疏,弯曲回转错综复杂的碎石小道中,仔细地观察一下,不大一刻工夫,立刻窥出了此中的奥妙,了然于胸。
于是,他陡地剑眉微轩,朗声哈哈一笑,道:小翠姑娘,你这话在下并不否认说不对,不过,却也要看是对什么人而言,对在下,这片奇花异卉,未必能发生什么作用!小碧明眸异采倏闪,娇声道:你已经看出它的奇妙了么?侯天翔微微一笑道:不然,在下便就不会得这么说了!小碧霎霎眼睛道: 既然看出它的奇妙,必也能识得它的名称?侯天翔点首道:那是自然。
小翠接口问道:如此,你且说说看。
侯天翔道:五行大衍阵,对不?小碧目露惊奇之色地点点头道:不错,它正是‘五行大衍阵’,你能破它么?侯天翔忽地轩眉朗声一笑,道:五行大衍阵,变化虽然颇为玄奥,极具威力,但,并非武林绝响之学,尚还难不住在下!小翠眸光一转,娇声地道:照此说来,你定然精通这种阵法,而且武功很是高强了!小碧忽然低声说道:就要到了宫门口了,相公请小心些,千万别乱说话,一切请看我的眼色行事。
语气神色沉重,显示了她的忧心忡忡。
侯天翔心中虽是大不以为然,但,目视小碧那忧心忡忡的沉重神色,却又心有不忍,只得颔首也低声道:姑娘但请放心,在下记下了。
说话间,已经通行过那片花木扶疏的五行大衍阵抵达宫门前。
两扇大红色的宫门紧紧的关闭着,宫门的上方,横刻着三个笔力苍劲,龙飞凤舞般的大字:慧剑宫。
小碧略一迟疑,招呼小翠轻轻放下抬着的软床,然后移步上前,举手按着门环轻击了三下。
宫门打开了。
开门现身的是一位鸡皮鹤发,手持鸠头铁拐的老妇人,小碧小翠一见,连忙一齐裣衽万福行礼,道:崔门头,您老人家好。
原来这老妇人,乃是慧剑宫守门的门头,因她本姓崔,故而慧剑宫内上下,都以崔门头称呼她而不名。
崔门头微一摆手,道:你们怎么来了,公主呢?目光利箭般地向软床上和侯天翔射视了一眼,又道:软床上躺的是什么人?这小子是谁?因为软床上的紫电公主,由头到脚都被用棉被蒙了起来,如不打开,根本无从看出什么人!小碧嗫嚅地道:这事说来话长!……崔门头不耐地截口说道:小碧,你一向聪明伶俐,有什么话爽快地说吧,别那么吞吐吞吐的了。
小碧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床上躺的是……我们公主。
啊?!……崔门头蓦地吃了一惊!双睛陡睁地道:是公主?公主她怎么了?小碧一点头道:公主出了意外,请快些禀报夫人吧!崔门头满面沉重之色,倏地转身举手向门里左边一招,道:你们快来,这软床上躺的乃是公主,赶紧把她抬入内宫去见夫人。
门内左边应声快步走出两名年约五旬开外的黑衣老妇人,将软床抬起,直朝宫中走了进去。
小碧小翠待要举步跟进,崔门头突然一摆手,沉声道:你们不必进去了,且跟我来!小碧小翠神色不由全都呆了呆,旋即齐朝侯天翔使了个眼色,低着头,跟在崔门头身后而行。
崔门头将三人引入宫门内旁边一间小屋中,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夫人的令谕,不准随便妄动!说罢,便转身走出小屋,随手关起屋门而去。
小屋似是门房,里面除了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外,一无陈设。
侯天翔和小碧小翠二婢默默地坐在小屋内,因为这个小屋仅有一门并无窗户,而门又被崔门头关了起来,是以,时间一久?侯天翔便感觉空气有点窒闷,忍不住站起身来,举步欲去打开那关着的屋门。
小碧连忙阻止地低声说道:相公快坐下,不要乱动!侯天翔停步笑说道:在下只不过是想打开门,减少一点气闷,这难道也不行么?小碧脸色沉凝地一摇头,道:不行!你最好还是坐下,别乱动替我们多惹麻烦!侯天翔心中虽是甚不以为然,但想了想,为了免得增加小碧和小翠的麻烦,只好忍耐地回到原位上默然坐下。
不久之后,忽听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小屋的门被推开了,是那将紫电公主抬往内宫的两名黑衣老妇人。
两名黄衣老妇脸色神情一片森冷如冰,当门并肩凝立。
她两人,乃崔门头手下的左右门使,左门使姓徐,右门使姓白,宫中之人均以徐、白门使呼之。
只听得徐门使声调冷峻凌厉的道:奉夫人令谕,着将小碧小翠暂押石牢!小碧小翠脸色顿然一片苍白,小碧语音颤抖地道:夫人不让我们当面禀陈原因么?徐门使冷冷地道:夫人只说先将你们暂押起来,听候发落!小碧眸光一转,问道:那么,对这位公子呢?徐门使道:对于他,夫人已经另有交待。
小碧急道:夫人是怎样交待的?徐门使道:交由后宫总管处理!小碧猛然一惊地脸色变了变,眸光含忧的望着侯天翔,幽幽地道:相公,如今小婢十分后悔了。
侯天翔神情一愕!道:姑娘后悔什么?小碧道:后悔不该勉强相公来此。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此事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事情本由在下而起,按理,在下也应该来此面见夫人,一肩承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请放宽心,在下见着夫人之时,定必说明过不在你们,代你们求情,请求夫人开恩放过你们!小碧凄然苦笑了笑,道:小婢等十分感激相公的这份心意,不过……幽幽地轻叹了口气,道:相公有所不知,夫人既已下令将相公交由后宫处理,因那后宫总管生性冷面寡情非常,相公落在她的手里,只怕不但难免要身受一场极端的痛苦活罪,而且很难见得到夫人了!侯天翔剑眉微轩,道:难道她很不讲理么?小碧道:她如果是个讲理的人,也就算不上‘冷面寡情’了。
侯天翔星目转了转,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对于不讲理的人,在下自有对付的办法,姑娘请勿替在下担忧!小碧道:相公有什么办法?侯天翔笑道:办法因情形而异,这要到时候看情形而定了!徐门使有点不耐地突然冷冷接口道:小碧,你的话说完了没有?小碧望望侯天翔,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终于点了点头,道:说完了。
徐门使轻哼了一声,转对白门使说道:白妹,你送她们去石牢吧。
白门使微一颔首,朝小碧小翠二人道:来,你两个跟我走吧。
小碧小翠没有说话,默默地移步跟随白门使身后走去,临去之时,两双明亮的大眼睛,同时深深地投视了侯天翔一眼。
那一眼,侯天翔懂得,也看得出来,那里面包含了许多的东西,有关切,有歉疚,有悔恨,也有当心呵的叮嘱。
望着白门使和小碧小翠的背影去远了之后,徐门使忽然向侯天翔和颜一笑,低声说道:相公,看来两个丫头对你都很不错呢!侯天翔俊脸不禁一热,旋即淡淡地道:是么?徐门使笑了笑道:相公别怕难为情,这种事,老身是过来人了,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侯天翔摇摇手,拦阻她接说下去的道:老人家,闲话适可而止,请带在下去见你仍后宫总管吧。
徐门使目光倏然深注,道:你这么急着要见她做什么?可是想看看她如何的冷面寡情么?侯天翔摇头道:在下想尽快的解决问题,好去办自己的事情!徐门使眨眨眼睛,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很要紧么?侯天翔点点头道:非常非常的要紧!徐门使道:是什么事情?能告诉老身不?侯天翔苦笑了笑,道:事情说来话长,为免耽误时间,老人家别多问了,还是请快带在下去见后宫总管吧!说时剑眉轻蹙,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徐门使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的,点点头道:如此请随老身来吧。
说罢,转过身躯向内走去,侯天翔举步相随而行。
走过两重院落,迎面袅娜地走来了四名紫衣美婢,其中一名年长的美婢,语音娇甜地说道:徐门使,他便是和小碧小翠同来的那位相公吗?徐门使点头道:姑娘们是来接他进去的吗?那年长的美婢道:夫人忽然改变了心意,派我们来把他带去交给云妪问话。
徐门使轻哦了一声,道:既如此,就请姑娘们带他去见云妪吧。
那年长的美婢颔首甜笑了笑,转向侯天翔娇声道:相公请随婢子们来。
于是,侯天翔在四名美婢的簇拥下,进入了一间陈设布置高雅的静室内。
静室内,已经摆好一桌丰盛而精美的筵席。
侯天翔星目不由一亮,双目微扬地道:姑娘,这筵席是招待在下的么?那年长的美婢道:正是为招待相公而备的,相公请坐吧。
这时侯天翔肚内恰值正感有点饥饿,于是也就不做客套的洒脱的落了座。
那年长的美婢连忙伸手执壶,替他斟满一杯芬芳浓郁扑鼻的美酒,嫣然甜笑地道:这酒乃是本宫派人跋涉万里,取‘天山’之雪,和十种异果酿制的‘雪果酒’,不但味美甘醇,堪誉举世无双的佳酿,而且有提神,清心,醒脑,补精助元,延年祛病之功效,相公请先尽一杯!侯天翔听后不由轩眉一笑,道:照姑娘这等说来,在下倒是福缘不浅,纵不善饮,也得要多饮上几杯,以餍口福了……语声微微一顿,倏然问道:姑娘,这酒真有这么多的好处功效么?那年长的美婢霎霎秀目道:相公可是认为婢子这是夸张之语么。
侯天翔含笑颔首道:在下不善谎言欺人,心中实有这个意思。
那年长的美婢嫣然微笑了笑,道:相公何妨先略作品尝,尝尝它的味道之后再说呢!侯天翔星目微微一转,道:姑娘说的是,是与不是一尝之后,当能有所证实矣!话罢举杯就唇轻尝了一口。
酒味芳香,入口清凉,果然甘醇无比,美若琼浆,确是罕世无双的佳酿。
侯天翔不禁脱口赞道:好酒!那年长的美婢娇甜地一笑,道:相公现在该相信小婢之言,没有夸张欺骗相公了吧。
侯天翔忽地一摇头,道:这目前还很难说呢!那年长的美婢神情不禁一愕!道:为什么?侯天翔淡淡一笑道:酒虽然是好酒,但,是不是有那么多的好处功效,尚还是个未知之数呢!那年长的美婢秀眉微蹙了蹙,道:这好处功效,并非立刻可以求证的事情,相公要是这么说,不相信小婢之言,小婢也就无法了,不过……语声一顿,明眸微转了转,问道:相公对于这酒评价如何?侯天翔道:味甚芳香甘醇,确实极晶佳酿,不然,在下也就不会得赞美它了!那年长的美婢甜笑了笑,道:相公喜欢喝么?侯天翔突然朗声一笑,道:如此美酒佳酿当前,若说不喜欢喝,岂非是故作违心之论,而且也显得太矫情过份了!那年长的美婢嫣然一笑道:既如此,相公便请尽量多饮上几杯吧。
侯天翔点头一笑,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那年长的美婢连忙又执壶替侯天翔满斟上一杯,侯天翔再度举杯欲饮,突然,心念微微一动,忽地放下酒杯注目问道:姑娘你们的那位‘右卫’云妪怎地还不来?那年长的美婢秀目霎了霎,道:相公希望云妪快点来么?侯天翔点点头道:在下实在很希望早些能见到她。
一个年龄看来最小的美婢突然接口说道:那么相公就快些多喝几杯吧,只要相公喝醉了,便立刻可以见到她了。
侯天翔一听这话中似乎有因,不由微微一怔!诧异地问道:为什么?那最小的美婢道:是云妪这样吩咐我们的,必须等你醉了之后,才去请她。
侯天翔星目转了转,道:这么说来,你们云妪是要等在下酒醉之后,才来和在下见面了。
那最小的美婢点点头道:看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侯天翔有点奇怪的道:这是为什么呢?那最小的美婢摇摇头,这个我们便不知道了。
语声微顿,明眸霎了霎,忽地注目问道:相公,你的酒量很大很大么?侯天翔微微一笑,道:说大便大,说小便小。
另一个美婢眨眨眼睛道:这话怎么说呢?侯天翔笑笑道:在下心中若是烦闷的时候,就是喝上个三五斤酒也不会醉,若是一高兴,也许只要喝上十杯八杯,便会醉了。
这倒好,一般人喝酒,越是在心情烦闷忧悒的时候,越是容易醉,反之,则最不容易醉,也最能喝。
而他,竟和一般人恰恰相反!当然,他这番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反话。
那最小的美婢不由秀眉微皱地道:那么相公现在是高兴,还是烦闷呢?侯天翔忽的轻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烦闷了。
那最小的美婢小嘴儿忽地一抿,道:有我们姊妹四个侍候着你,你还烦闷什么呢?侯天翔淡笑了笑,道:在下幼读圣贤诗书,对于……语锋倏然一顿,摇摇头,闭口不言。
那年长的美婢眨眨明眸,接口问道:怎样?侯天翔淡淡地道:在下对于女色并没有什么兴趣,你们侍候我和四个老太婆侍候我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分别!那最小的美婢道:要怎样才能使你高兴呢?侯天翔道:要想使我高兴十分简单得很,你们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那年长的美婢甜笑地道:这很好办,只要你高兴,多喝酒,我们一定百依百顺,不论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好么?侯天翔点头道:那很好……语声微微一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年长的美婢答道:我叫春红。
伸手指着其他的三个美婢,依次接道:她们叫夏绿,秋紫……那最小的美婢不待春红说出她的名字,抢着说道:我叫冬青,年纪最小。
侯天翔笑笑道:看来你们倒是都很乖的嘛!春红嫣然一笑道:自然,我们都是最乖,最听话的,相公,你……粉藕般的纤纤玉手,捧起桌上的酒杯,朝侯天翔的唇边送了上去,娇声接道:相公,你喝酒嘛!侯天翔笑道:好,好,我喝……就着春红的手中,一杯酒喝了下去。
夏绿自春红手里接过空杯,满斟上一杯,也双手捧着送到侯天翔的唇边,娇甜地说道:相公,小婢也敬你一杯好么!侯天翔点头笑道:好!好!……张口就杯一吸,又是一杯下了肚。
秋紫,冬青接着也相继敬酒,侯天翔也都毫不迟疑地一一喝了下去。
终于,侯天翔双眼迷蒙,酩酊地醉了,但,他口里却仍模糊呢喃的叫着说:好酒,好酒,人生难得几回醉,要喝……就尽情的喝个痛快,来!……再来一壶……春红,夏绿,秋紫,冬青四婢,全都抿起小嘴儿,相互会心的笑了。
于是,春红向夏绿使了个眼色。
于是,夏绿会意的点了点螓首,转身轻盈的出了静室,快步而去。
片刻之后,静室门外脚步声响,一位玄衣白发老妇人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名女婢夏绿。
玄衣老妇人隔桌站在侯天翔的对面,双目精光如电灼地凝住了侯天翔一会,突然淡淡一笑,道:侯相公?侯天翔眯着眼睛,打着酒嗝,端着酒杯大着舌头,吐语不清地道:你……是谁呀?来……我敬你一杯!玄衣老妇人道:老身乃本宫老夫人座前‘双卫’之一的‘右卫’云妪。
侯天翔摇晃着站起身子,道:如此,我更应该敬你……一杯了!……右卫云妪陡地一声冷笑,道:阁下,你不必再装下去了,骗得过这些丫头们,可无法骗得过老身,老身两眼不花,以你的一身功力修为而言,就算是再多喝上个三壶两壶的,也绝不可能会醉成这副样子!侯天翔果真只是装醉,右卫云妪这么一说,他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忖道:这云妪好厉害!……装醉既被识破,他自是不好再装下去,于是,立即放下手里的酒杯,双目一睁,全无那酩酊醉态,朗声哈哈一笑道:老婆婆诚然高明,令人钦佩!旁边的春红等四婢不由齐皆一惊!春红瞪大着两只明眸,神情惶急地道:原来你没有醉?……侯天翔淡笑了笑,默然未语。
右卫云妪冷然一挥手,道:他醉不醉都无关紧要,老身也不责怪你们,你们都退下去吧!春红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与夏绿,秋紫,冬青三婢齐朝云妪裣衽一福,退出静室而去。
※※ ※※ ※※静室内,只剩下了侯天翔和右卫云妪两人,云妪神色温和的朝侯天翔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相公请坐。
说着,她自己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侯天翔没有说话,他微傲一笑,也跟着落了座。
两人相对坐定,云妪双目灼灼地凝注着侯天翔,久久竟未开口说话。
室内,有着窒人的沉默与寂静……终于,侯天翔忍不住轩了轩剑眉,轻咳一声的开了口,注目问道:老婆婆如此对待在下,何意?右卫云妪忽然一笑,道:怎么样?相公是嫌怠慢了么?侯天翔摇头道在下怎敢!承蒙款待,内心实有受宠若惊之感,只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甚不明白,为何要把在下灌醉之后才出面相见,此举实令在下迷惑也极感糊涂!右卫云妪淡然笑了笑,道:这该是春红那丫头她们大惊小怪的多嘴多舌,其实老身之用意,只不过是对相公略尽主人之礼,希望相公放开胸怀多饮几杯,然后再做深谈,并未说过一定非要等相公酒醉之后才见。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用意果真只是如此,没有其他么?右卫云妪眼珠转了转,道:相公乃高智俊彦,老身也不想再瞒相公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中确实另有用意。
侯天翔注目问道:是什么用意?可否示闻?当然可以。
云妪点点头道:人,酒后最易吐真言,也最易流露出本性,相公明白了么?哦!侯天翔轻哦一声,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话锋倏地一转,接道:老婆婆有何活要与在下深谈?现在可以谈了。
云妪略作沉思之后,缓缓说道:适才在来此之前,老身已去过石牢,向小碧小翠问明了经过详情。
侯天翔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接话。
云妪接着又道:现在老身先要请问,相公对我们公主的观感如何?侯天翔道:公主于在下有活命之恩,恩重如山,厚比天高,此身可说皆系公主所赐。
云妪道:受人之恩该当如何?侯天翔心中微微一震!旋即正容道:受人点滴之恩,尚须涌泉以报,何况是活命深恩,更该粉身以报之!云妪目中异采一闪,道:相公这话可是由衷之言?侯天翔神色肃穆地震声说道:在下旬句由衷,发自肺腑!云妪点了点头,目光倏然深注,道:如此说,为能救我们公主的性命,纵是要你粉身碎骨,你也绝不皱眉推辞的了,是不?侯天翔剑眉微轩,毫不迟疑地一点头道:不错,虽万死亦不辞!云妪突然长身站起,道:好!如此相公请随老身来!侯天翔神色一怔!道:老婆婆要带在下去什么地方。
云妪道:内宫,报恩去。
话罢,迈步往静室外走去。
侯天翔口齿微动,本想问什么,但,却又忍下未问,举步潇洒地随后出了静室,行向内宫。
※※ ※※ ※※内宫的本厅中,端坐着一位气度高华,神情肃穆,冷若冰霜,年约四十五六的中年美妇人。
左边,坐着一位和云妪年纪相仿的玄衣老妇人,右边,摆着一张空椅子,两旁并肩肃立着八名佩剑少女。
侯天翔随着云妪,神情从容洒脱地踏入大厅,她星目一扫之下,已知那居中端坐的中年美妇人,必是紫电公主梁婉真的母亲——慧剑夫人左边坐着的那位玄衣老妇人,必是和云妪同称双卫的左卫了。
入厅,云妪立即躬身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慧剑夫人微一摆手,道:云妪少礼,请坐。
云妪谢了一声,迈步走到慧剑夫人右边的那张空椅子上坐下。
慧剑夫人目光凝注地望着侯天翔问道:公子便是侯天翔么?侯天翔跨前一步,拱手一揖,道:晚辈侯天翔,拜见夫人。
慧剑夫人摆手道:公子请少礼。
语声微顿,转向一名佩剑少女道:替侯公子看座。
那名佩剑少女立即搬来一张椅子,娇声道:公子请坐。
侯天翔说了声谢谢,洒脱地坐下。
慧剑夫人忽地转向云妪问道:这孩子的品德如何?云妪恭敬地答道:是一个血性男儿,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慧剑夫人含笑地点了点头,目光深注地望着侯天翔,语声温和地道:孩子,云妪已经对你说过了么?侯天翔点头道:已经说过了。
慧剑夫人道:你有什么意见没有?侯天翔摇头道:这是晚辈份内应当之事,晚辈没有意见……慧剑夫人倾首一笑,站起身子道:好孩子,那就随老身来吧。
侯天翔剑眉不由微微一皱,问道:夫人要带晚辈去何处?慧剑夫人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地道:咦!你还不明白么?侯天翔摇头道:请夫人明教。
慧剑夫人道:云妪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侯天翔道:云妪只说明要晚辈报恩,但如何报恩法?并未说明。
慧剑夫人轻哦了一声,转向云妪问道:你没有对他说清楚么?云妪道:他已经答应愿为公主粉身碎骨以报活命之恩,所以……属下才没有进一步的说清楚。
慧剑夫人微点了点头,转向侯天翔含笑说道:孩子,这报恩的办法,便是要你和……语声微顿了顿,接道:只要你入赘本宫就行了。
侯天翔不禁一怔!道:入赘?慧剑夫人倾首道:真儿之病,也只有成亲才能救治。
侯天翔心中不禁一震!道:这个……慧剑夫人脸色忽地一变!道:你不愿意?侯天翔剑眉微皱一皱,道:并非是晚辈不愿意,而是……慧剑夫人道:怎样?侯天翔摇头道:此事晚辈实在无法答应!慧剑夫人怒道:你不答应,难道是真儿配不上你!侯天翔道:夫人请别误会,晚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慧剑夫人道:你有什么苦衷?侯天翔道:晚辈早在幼年就已订下了亲事。
蓦然一声娇喊陡起:娘!娇喊声中,一条小巧的紫色人影电射入厅,飞扑入慧剑夫人的怀内。
慧剑夫人闻声知人,双臂一张,紧接着那紫色人影,惊喜地道:真儿……原来这电射扑入慧剑夫人怀内的紫色人儿,竟是那突然昏厥的紫电公主梁婉真。
慧剑夫人紧搂着爱女的娇躯,又惊又喜也有点奇怪地道:真儿,你的病,是怎么好了的?……梁婉真依偎在慧剑夫人的怀里,娇甜地一笑道:女儿也不大清楚,据小玉和小梅说,是一个白衣蒙面人救了女儿,替女儿治好了病就走了。
慧剑夫人道:那人是男还是女?梁婉真道:是个女的。
慧剑夫人道:小玉小梅为什么不留住她,也好谢谢她呀!梁婉真霎霎美目道:她一进入楼内就出手制住了小玉小梅的‘哑麻’穴,身不能动,曰不能言,如何能留得住她呢!慧剑夫人黛眉微微一蹙,道:小玉小梅的身手不弱,她能一出丰就制住她们的穴道,她的武功一定高得很惊人了!嗯。
梁婉真螓首轻点地嗯了一声,美目微微一转,忽地望着侯天翔娇甜地一笑,道:为妾身,已经耽误了公子的不少时间,实在很对不起。
语声一顿,倏地从慧剑夫人的怀里站直娇躯,接道:走,妾身这就送公子出去。
话罢,当先向外走去。
慧剑夫人不由甚感意外地一怔!道:真儿!……梁婉真回眸甜甜地一笑,螓首微摇了摇道:娘!您有什么话,等女儿送过侯公子回来再谈吧。
慧剑夫人本待还要说什么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忍下地摇了摇头,未曾开口。
适时,侯天翔拱手朝慧剑夫人躬身一揖,道:晚辈告辞。
※※ ※※ ※※翌日夜晚,时正初更刚半。
侯天翔和金翅大鹏西门延吉、绿凤楚依依、葛玉凤姑娘的小婢兰儿、病、酒两个老化子、凝翠宫主司空艳、少林伏魔四罗汉等人,到达了一座狭谷外,侯天翔脚下一停,向西门延吉道:老哥哥,看样子就是这里了。
西门延吉点点头道:不知葛老太爷父子是不是真在此谷内?侯天翔微一沉吟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好了。
话落举步当先向谷内走去。
突然,十多丈外的暗影里,一个黑衣人身形恍如幽灵般地飘现,拦住了去路。
侯天翔霍然停步,注目问道:阁下是谁?黑衣人道:侯天翔阁下,你来了。
侯天翔道:阁下知道我会来?黑衣人道:我已经等了阁下很久了。
侯天翔道:我来迟了么?黑衣人一笑,道:照我的估计,阁下迟了半个时辰!侯天翔道:你等我有事么?黑衣人道:阁下想呢?侯天翔冷声道:阁下,我不习惯和人打哑谜,你说吧!黑衣人道:请阁下入谷。
侯天翔星目一瞪,道:你这不是废话么!黑衣人道:一点也不是。
侯天翔道: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黑衣人道:入谷。
侯天翔道:那不就是了么,何必还要你来请,你不清我也一样的会进去的!黑本人道:这可有点不同。
侯天翔道:怎样不同!黑衣人道:我不来请,你将进不去!侯天翔剑眉一挑,道:是因为你们这里有土木消息,布置了重重机关,我就进不去。
黑衣人道:事实如此!侯天翔轩眉朗声哈哈一笑道:你以为这种玩意儿能难得了我!黑衣人道:别说阁下了,就是大罗神仙,只怕!……嘿嘿……侯天翔接道:也难进入,是么?黑衣人道:实情确实如此!侯天翔道:阁下,你可知道我的脾气?黑衣人道:什么脾气?侯天翔冷冷地道:不信邪的脾气。
黑衣人一声冷笑道:阁下敢莫是要硬闯一试?侯天翔道:不错,我正是要试试!黑衣人冷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试为上。
侯天翔剑眉一挑,道:阁下,我说过了,我不信邪。
黑衣人阴笑笑道:可是我仍要劝阁下还是信的好!侯天翔道:阁下,我向来不听人劝!黑衣人嘿嘿一笑道:看来我是无法劝得阁下了。
语声一顿,身形一侧,摆手道:如此,阁下请进吧!侯天翔淡然一笑,飘然洒脱地举步向前行去,他前行甫才五步,黑衣人突又发声拦阻地道:侯天翔,你请站住。
侯天翔再度停步,冷冷地道:阁下有何话说?黑衣人道:我佩服阁下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只是这么一句话么?黑衣人道:还有。
侯天翔道:诸说。
黑衣人道:阁下知道我是谁么?侯天翔道:你不说我也懒得问。
黑衣人道:如今我告诉阁下,如何?侯天翔道:那么我洗耳恭听就是。
黑衣人笑了笑道:我是此谷的迎宾使者。
侯天翔叱道:废话。
黑衣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是奉命迎接你阁下来的。
侯天翔忽然注目问道:奉谁之命?黑衣人道:敝上。
侯天翔道:贵上是谁?黑衣人道:阁下见了面就知道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其实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黑衣人道:阁下现在就已经知道了?侯天翔道:你相信不?黑衣人摇摇头道:我请问,阁下以为敝上是谁?侯天翔道:万乘门主。
黑衣人忽地哈哈一笑,道:阁下,你错了,敝上根本不是什么‘万乘门主’。
侯天翔星目寒芒突射如电地道:我真的料错了么?黑衣人道:是,我何必否认!侯天翔冷然道:你当然有否认的理由!黑衣人奇异地道:什么理由!侯天翔道:很简单,你承认了,我就决不会得上你们的阴谋圈套!黑衣人道:你以为这是个阴谋圈套么?侯天翔道:我不以为不是!黑衣人道:但是,那却绝对不是!侯天翔道:君子欺其方,你别再徒逞口舌,耍狡猾,想欺骗我了,我怎会上你的当!黑衣人正容说道:侯阁下,我绝对没有耍狡猾,欺骗你!侯天翔道:我实在很难相信你!黑衣人道:你若是定不相信我,我也无可奈何!侯天翔道:你何不直说实话!黑衣人道:我已经说了实话,奈何你不相信!侯天翔道:贵上真不是‘万乘门主’?黑衣人道:不是。
侯天翔道:请说他是谁?黑衣人道:老话一句,见面就知道了。
侯天翔剑眉深锁地想了想,道:如此阁下请带路吧!黑衣人忽地身形一躬。
改口道:公子请随我来。
西门延吉忽然沉声道:且慢!黑衣人脚下一停,道:西门老前辈有何指教?西门延吉目中异采忽地一闪问道:你认识老夫吗?黑衣人道:晚辈虽然从未见过老前辈,但,却知和侯公子同行的几位,是哪几位?绿凤楚依依突然跨前一步,娇声问道:阁下,你知道我是谁么?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姑娘一身绿衣,自然是‘不醉三凤’中的‘绿凤’楚姑娘了!绿凤楚依依笑了笑,用手一指凝翠宫主司空艳,问道:你知道她是谁么?这一问可把黑衣人给问住了。
黑衣人目视司空艳怔了怔,摇摇头道:这个……司空艳一声娇笑道:不认识了么?黑衣人眉头微皱地道:敝上并未提起过姑娘。
楚依依道:贵上提起过我?黑衣人道:不然我和姑娘从未见过,何以能够认识姑娘呢!西门延吉道:贵上也认识老夫么?黑衣人道:除了这位姑娘之外,其余诸位,敝上都曾提说过,想来是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