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虹道:跟我合作!合作?合作什么?实答我数问!你要问些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答完以后呢?我立刻解开你的穴道,放你走路!真的?我生平一诺千金,从不说二话!你放走我如何回去交差!实在对你说吧,我们根本不是侍卫营的人!那么你是……陈飞虹,这名字你听说过没有?郝东扬心神猛地一震!双目圆睁地道:你就是当今武林人称‘少年六俊’之末‘阎王笔’!陈飞虹点头道:不错!郝东扬目光一瞥项君彦,道:如此,这位既然姓项,想必就是名列‘六俊’第二的项大侠了!项君彦点头道:我正是‘闪电刀’项君彦。
郝东扬心神不禁又是一震!忽脸露惑然之色地说道:我自问与二位素昧平生,从未谋面,更从未得罪过二位……陈飞虹淡淡道:你要是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号,你就明白了!郝东扬眨眨眼睛道:请教陈大侠的另一个名号是?……陈飞虹道:你昨夜里去过谁家?郝东扬双目倏地一睁,道:你也就是洛阳侠少?陈飞虹点头一笑道:如今你明白了!马三刀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侠少,您可把我马三刀冤苦了!陈飞虹含笑道:三爷,请你原谅!马三刀道:侠少,您这是什么话,是折腾我马三刀么,我马三刀是个什么身份,焉能当得起您称呼一声三爷,说一声原谅的,您不如干脆打我两巴掌好了!陈飞虹笑笑道:三爷……马三刀连忙接口说道:侠少,您这三爷的称呼,马三刀可实在当不起,您若是看得起我马三刀,便请改改口直喊我一声马三刀好了,这样我会感觉舒服热络些!他这么一说,陈飞虹只得点头笑道,如此,我也就不多作客套了!陈飞虹笑了笑,目光转向郝东扬问道:郝兄,如今你愿意跟我合作了么?郝东扬微一沉吟道:我可否先请教几个问题么?可以。
陈飞虹点头道:你问吧!郝东扬道:侠少能知道我隐身此处,可是花玫泻露的?陈飞虹反问道:你隐身此处花玫知道,你告诉过她么?没有。
郝东扬摇头道:这么说该不是她泻露的了!陈飞虹道:本来就不是!郝东扬道,那么侠少是怎么知道的?陈飞虹淡然一笑道:昨夜我和项大侠都隐身在花园中你离开后,项大侠就跟踪了你,如此你明白了么?哦!郝东扬明白了,眨眨眼睛,话锋一转,问道:花玫她如今怎么样了?陈飞虹道:她很好,仍在寒舍,也永远是我陈飞虹兄妹的朋友、客人!郝东扬道:她大概已说了实话了吧!陈飞虹正容说道:她虽然是个姑娘家,但却能辨别是非善恶,深明大意,令人衷心无限敬佩!郝东扬默然了刹那,忽又眨眨眼睛道:花玫既已说了实话,侠少何必还来找我问什么?陈飞虹道:因为你与她不同!郝东扬道:怎么不同?陈飞虹道:你是位传令使者,身份比她高,所知也应该比她多!郝东扬点头道:侠少说的不错,传令使者直接受主人令谕指挥,身份确实比她高了许多,所知也比她多些,只是……语声微微一顿,问道:侠少能相信我么?陈飞虹凝目道:相信你什么?郝东扬道:我所知虽比花玫多些,但多不了多少,恐怕难能使侠少满意!陈飞虹双目疑注地说道:那无妨,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好了!郝东扬点头道:谢谢侠少相信我!陈飞虹微微一笑道:郝兄不必客气!语声一顿即起,说道:现在请郝兄先告诉我,与郝兄一同隐身在这儿的那另外三位都是谁?郝东扬道:沈汉文、顾仁和郭大川。
他三个是什么身份? 。
使侍,传令使者的助手!每一位传令使者都有三位使侍么?是的,传令使者如遭遇意外,其第一‘使侍’便立即递补其缺!陈飞虹点了点头,问道:贵主人他是当今武林中的哪一位?郝东扬摇头道:这就要请侠少原谅了。
陈飞虹道:是不能说?不是。
郝东扬又一摇头道:是不知道!陈飞虹双目一眨道:能说说他的身材容貌么?郝东扬道:我虽然多次面临过他的令谕,但每次他是黑巾蒙面,难见真面目!陈飞虹眉锋一皱道:他的身材如何?郝东扬道:身材颀长。
陈飞虹微一沉吟,又问道:他平常都住在什么地方?郝东扬道:枫林别庄。
所在何地?秦岭山中。
属下有多少人?确数不知,可能超过千人。
都在枫林别庄?不,大江南北各处要地城镇都有。
以何维生?酒楼、客栈,各行各业的生意都有。
洛阳城中呢?东大街的悦来客栈,南大街的枫记车行都是。
枫林别庄中大概有多少人百名左右。
都是好手。
称得上一流的只有十多人!侍卫营的那位领班方铁强,他在枫林别庄中是个什么身份?总巡监。
陈飞虹点了点头,道:谢谢郝兄的诚恳合作!郝东扬淡然一笑道:侠少无须客气,花玫她都能深明是非善恶大义,郝东扬七尺昂藏须眉岂能反而不如一个女儿家!陈飞虹双目异采倏地一闪,道:郝兄这可是由衷之言?郝东扬脸容神色一肃,说道:如在片刻之前,或许言不由衷,但是如今,郝某绝对不会!陈飞虹深深一眼,话题忽然一转,凝目问道:郝兄今后有何打算?郝东扬道:郝某已然背叛主人,中原武林虽大,将无立足之地,打算前往关外觅地栖身!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枫林别庄主人势力遍布中原武林,关外则是其势力之不及!陈飞虹道:郝兄关外有朋友么?郝东扬摇头道,我从未去过关外。
陈飞虹一沉吟道:我在关外有位朋友,郝兄如愿前往相投,我当为郝兄介绍,郝兄可愿?郝东扬双目一眨问道,侠少的那位朋友大名是?……陈飞虹道;锦州大豪华云龙。
锦州大豪华云龙,在辽东拥有矿山和牧场,手下佣工近千,财富无可计数,其本人一身所学功力更是高不可测,为辽东道上武林第一高手,慷慨豪义铁胆侠骨,也是辽东武林道上人人敬佩的盖世豪雄!得能进入锦州华家,他郝东扬此生可以高枕无忧,不怕枫林别庄主人找他了!因此,陈飞虹话音一落,郝东扬立即满脸惊喜地点头说道:郝某愿意,恳请侠少为之介绍,并誓言决不有负侠少此德!陈飞虹微微一笑道:郝兄不必言德,只要郝兄不负自己七尺之躯,诚恳待人,忠于职责,华大豪绝不会亏待郝兄的!郝东扬肃容点头说道:郝某敬受教益,侠少放心,郝某当谨记教言,绝对不会辜负这七尺之躯!陈飞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抬手出掌隔空拍开了郝东扬的两肩穴道,然后转向马三刀含笑说道:三哥,请去拿纸笔来,我好为郝兄写封介绍信。
马三刀刚点头就声站起,厅外快步走来了那位丁账房,停身站在厅门口说道:三爷,外面来了两位姓纪的老人家,自称是‘洛阳侠少’府中的人,说有要事要见三爷。
马三刀闻言,连忙望着陈飞虹。
陈飞虹已知是天地双煞纪伦纪昆兄弟来了,遂即朝马三刀点头说道:丁账房让他二位进来好了。
马三刀朝丁账房挥了挥,丁账房立刻转身快步而去,马三刀则大步走向厅后。
片刻工夫之后。
马三刀拿着纸笔回到厅内,天地双煞纪伦、纪昆也由外面走了进来。
天地双煞刚一跨进厅内,陈飞虹不待二人开口,立刻笑说道:二位纪叔来得正好,小侄恰巧有事情相烦。
天地双煞本来有话想问,闻言只好忍住,双双躬身道:老奴听候少主差遣!陈飞虹倏然转望着郝东扬问道:郝兄,那沈汉文他三位的心性为人如何?对于此问,郝东扬懂,沉吟着没有立时答话。
陈飞虹见状,心中已然明白,正容说道:郝兄只管放心实答,他三个纵是满身罪恶,我也必当先予自新之路!郝东扬肃容恭敬地说道:侠少侠骨仁心,郝某谨代他三个谢谢!说着拱手躬身一揖。
有这答话,有此谢揖,够了!陈飞虹欠身摆手一笑说道:郝兄请别如此多礼!语声一顿又起接说道:现在我请二位纪叔陪郝兄走一趟,请他们三位来一谈,郝兄认为如何?郝东扬点头道:郝东扬遵命。
说罢站起身子,当先往厅外走去。
天地双煞纪伦、纪昆没说话,迈步跟了出去。
陈飞虹这里刚写好了介绍信,厅外已传来脚步声,郝东扬在前,身后跟着三个三十多岁年纪的精壮汉子,天地双煞纪伦、纪昆走在最后,直向客厅走了过来。
进入厅内,陈飞虹立即朝郝东扬等人抬手一摆,道:诸位请坐。
郝东扬没说话,跨步矮身在原先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沈汉文、顾仁,郭大川一见郝东扬坐下,他三个也没说话,跟着跨步在郝东扬旁边的另三张椅子上坐下。
四个人坐成一排,恰好与陈飞虹、项君彦,马三刀成了面对面。
天地双煞纪伦、纪昆没坐,他二人并肩垂手默立在厅门旁边。
陈飞虹星目如电光地扫视了沈汉文等三人一眼,望着郝东扬说道:郝兄,麻烦你把事情告诉他们三位一下吧。
郝东扬应声点头,立即把花玫的身份已经泻漏,并已说了实话的经过,向三人简略的说了一遍。
当然,不该说的他没胡说。
那不该说的,就是陈飞虹和项君彦的真实姓名身份,以及陈飞虹将介绍他前往关外投奔锦州大豪华云龙的事情。
沈汉文等三个静静听毕,脸上全都变色,呆住了!原来郝东扬由天地双煞陪同去找三个时,郝东扬只说要他三个同来厅中商谈事情,并未说明是什么事情。
郭大川双眉突地一挑,脏话出了口,骂道:他妈的,花玫那臭婊子她竟敢……他骂声未完,耳中蓦听一声冷哼,眼前掌影一闪,叭!的一声,左颊已被狠狠的掴了个大嘴巴,打的嘴角流了血!他睁大起一双凶睛环扫,傻了!他看看厅中所有的人,坐着的仍然坐着,站着的也站立原处,似乎没有一个人动过!这是谁打了他?谁出的手?地煞纪昆突然冷冷地开了口:小子,这是给你一点小教训,以后说话当心点,再敢张口骂人,老夫就打落你满口的狗牙!纪昆这一开口,郭大川明白了,凶目暴瞪,煞光电射地喝道:是你打我的?纪昆道:不错,你小子可是不服气,想讨回去!郭大川狞声说道:你乘人不备,突施暗袭,算的什么人物,大爷当然不服,当然要讨回!纪昆冷声一笑道:那很好,小子,你听清楚,老夫现在打招呼,要掴你右颊,你小心留神!郭大川闻言,连忙提聚一身功力,挺身站起,双目紧紧盯注对方,只要对方身形一动,他便立即先下手为强,猛施煞手以报左颊被掴之辱!他没弄清楚对方是谁,他若是知道对方便是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黑道煞星地煞纪昆的话,他就不敢说那不服,要 讨回。
之言了!他这里刚提聚起一身功力,挺身站起,蓦觉眼前掌影一闪,叭的一声,右颊又已实实的被掴了一掌,打得他脚下一个跄踉。
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身形是怎么动的,也根本没来得及出手,对方身形已电闪回了原地,仍然垂手站立着,好像出手打人的根本不是他,他根本就没动过!这一掌比前一掌重了甚多,连右边的牙齿都被打落了两颗!至此,郭大川他应该明白自己所学功力相差对方太远,根本不是对方敌手,照理,他应该忍口气,就此作罢才是。
然而,他平常骄狂凶暴惯了,于再次被掴之际,心中惊怒之余,不但未能忍气作罢,反而发了凶性,突然狞声厉喝道:老匹夫,大爷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厉喝声中,探手拔出一柄匕首,寒光电闪,猛朝纪昆扑去!纪昆双眉一轩,冷喝道:小子,你这是找死!身形微侧,闪电探掌,一把抓住了郭大川的右腕,叮当声响,匕首掉落地上!他五指才待用力,碎断郭大川的腕骨,陈飞虹已扬声说道:纪二叔,请手下留情!若不是陈飞虹喊得快,郭大川的一只右手非被报废不可!纪昆五指虽然未再用力,却倏地振腕一抖,砰!的一声,将郭大川摔了个大跟斗,冷冷说道:小子,便宜你了!这个跟斗虽然摔得不轻,但并未受伤,他拾起匕首,挺腰站立,双目凶光依然灼灼射人地瞪视着纪昆喝道:老匹夫,报出你的姓名来,大爷必报今日之辱!纪昆呸地一声道:小子,凭你还不配知道老夫姓名!郭大川冷笑道:老匹夫,你可怕大爷日后找你!纪昆似是受不得激,陡地挑眉冷哼道:小子,你听得清楚老夫姓纪名昆,昔年武林人称‘天地双煞’的‘地煞’便是!一说出名号,沈汉文与顾仁不禁齐皆心神一凛!郭大川更不禁傻了眼,他做梦也没想到,竟惹上了二十年前威震武林黑白两道的双煞星之一‘地煞’纪昆!刹时,郭大川的凶威尽敛,他不敢再逞狠了,闷声不响的收起匕首,回到椅子上,乖了!这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郭大川他竟然怕了!纪昆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怎么不凶了,乖了?郭大川没接话,他哪还敢接话。
沈汉文这时轻咳一声,朝纪昆抱拳一拱陪笑脸开了口,说道:纪老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郭兄弟他有眼无珠,不识您老人家,适才无知冒犯,尚祈您老大量宽恕,勿要记在心上!纪昆冷声一哼道:小子,你用不着替他说好听的,老夫没那么好的记性,也没那个闲工夫把这种芝麻小事记在心上!沈汉文干笑了笑道:是,是,您老说的是!适时,陈飞虹扬声说道:沈朋友,我有几可话要对你们说:这关系你们的生死,希望你们仔细听着!陈飞虹声调倏转威凛地说道:从现在起,这里已不准你们再存身下去,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离开洛阳城,何去何从,是继续替你们的那位主人效力卖命.还是改过向善,重新做人,均皆由你们决定,不过……语锋一顿又起,声调更加威凛地接说道:我要先警告你们,继续替你们那位主人效力卖命,便是武林正道之死敌,若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必杀不赦!又抬手微挥,语声一转温和的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去收拾一下你们自己的东西走吧。
记住,一个时辰之内必须离开洛阳城,否则必将被废去一身功力!沈汉文此刻已知自己等人所学功力差人太远,光凭天地双煞两个,他们就敌对不了,除了乖乖的听话之外,别无他法,但因郝东扬是他们的头,一直默然坐着没有说话,也毫无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