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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惊人变化眨瞬间

2025-03-30 07:34:39

群雄多半纷起追赶,桂玲玲发现冯云帆亦登骑追了出去,心中一急也匆匆追出堡外。

江湖传言本快,谓劫图人形踪变化在豫冀交界之处,是以匆匆赶至商邱。

醉八仙酒楼买卖鼎盛,几乎座无虚席,桂婆子母女两人为小二引向楼上,桂玲玲竟瞥见冯云帆独自一人凭栏而坐,不禁心花怒放,三步变作两步,趋至桌上娇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冯公子,我们又在此处相见啦!冯云帆回过面来,哦了一声,立起相迎道:老前辈与姑娘也来到商邱?冯少侠如不厌恶老婆子面丑,共坐一席如何?冯云帆不禁正面一红,忙道:老前辈说笑了,在下怎敢,请坐!吩咐店小二添酒加菜。

桂婆子落坐后,微笑道:冯小侠也是追踪劫图人来到商邱么?冯云帆摇首答道:在下不过一时好奇,只觉此事可疑,屠震海之言可能是真话!桂玲玲道:小侠真不知图中蕴秘?冯云帆诧道:难道姑娘知情?桂玲玲道:剑典玄篇藏处就在图内?冯云帆先是愕然,继而笑道:武林盛传剑典玄篇乃梅九龄着述,依在下推测必然是空穴来风之说,清风山庄在数月之前祝融为灾,梅九龄生死莫卜,那有梅九龄人在江湖而能着书立说封藏秘处之理?桂婆子张口欲言又止。

朗笑一声道:说此徒乱人意,提它则甚?在下敬二位一杯酒。

冯云帆瞧出桂婆子神色有异。

说着挽起酒壶在桂婆子母女二人酒杯中斟了满满的两杯,接遭:在下先干为敬!举杯一饮而尽。

她们母女亦是海量,各自干杯。

忽见店小二匆忙奔上楼来,手持一纸卷递与冯云帆躬身禀道:公子友人命小的送来!冯云帆展开纸卷,双眉微皱,道:怎么他也来了?迅即立起,笑道:友人相召,在下去去就来!桂婆子道:玲儿,你我也该回房休息了!桂玲玲意似不愿,娇嗔道:等冯少侠回来再走不行么?桂婆于面色一沉,道:嘱咐小二转告不也一样,立即唤来店夥付帐。

店小二哈腰笑道:方才冯公子离去之际,向柜上已然惠过,命小的禀告二位,因遇急事一时半刻无法返转,请二位见谅!桂玲玲闻言不禁面泛快快之色,随着其母步下酒楼。

突然楼上踉跄步下一个醉汉,酒气薰天。

似脚浮不稳,身望下栽,争步冲下楼来。

桂婆子母女下楼仅及其半,不防有人冲下,三人撞成一堆,醉汉咬呀惊呼,滚下楼去。

桂玲玲柳眉剔,目泛杀机,蓦闻一声大喝道:胆大狂徒,扒窃鼠行已是不赦,犹敢存心轻薄,岂容轻饶!只见一少年掠下楼来,身未落地,那醉汉倏地双足一踹,身如离弦弩般疾射店外。

少年朗喝道:逃得了么?如影随形扑向店外而去。

桂婆子母女闻得少年喝声,迅即探手一摸腰际,不由面色一变,双双追出。

她们母女轻功已臻上乘,转眼追及,但见醉汉少年一前一后追逐入得僻暗小巷,醉汉忽穿上屋面,疾掠如飞,掠出城外,望一片乱岗窜去。

那少年穷追不舍,两人相距丈许远近,少年四面后顾了一眼,察觉桂婆子母女已然赶至,一声大喝出口,身形疾跃,右臂猛探五指箕张如钩,一把扣住醉汉肩骨上。

醉汉情急反噬,身子一歪,左掌蓄聚真力附向少年左胸,力逾千斤。

少年冷笑道:找死!右肘横推出去,撞向来掌,左手骈立如斧,一式力劈五岳猛劈下去,咔喳一声,醉汉发出一声惨嗥,肩骨生生被劈成粉碎。

桂婆子道:掌下留人!少年正欲再起一指结果醉汉生命,闻声立时撤回右臂,笑道:这等鼠辈,留在世上无益有害,前辈为何反与他说情。

桂婆子道:老婆子还有话问他!桂玲玲暗中打量那少年,只觉颇英俊不俗,约莫二十四五年岁,面如傅粉,白中透红,猿臂蜂腰,身着锦衣劲装,英气奕奕,惜眼神无定,不时瞟向自己。

谚云嫦娥爱少年,女儿爱俏,她究竟年轻识浅,怎能分辨淫邪善恶,不禁心存好感。

桂婆子抓起醉汉,冷笑道:鼠辈!你受何人指使窃取老婆于身怀之物?速速吐实,尚可饶汝一命,不然令你求生不得,求死难能?醉汉目露怨毒神光望了少年一瞥,答道:扒窃营生,何用指使,小人虽属下五门,但从不打狂语,蚁命尚望宽容!桂婆子闻言不禁桀桀怪笑道:满楼食客均身怀财物不偷,独窃取老婆子母女,滔天谎言骗得了谁!醉汉面现惶恐之色道:小子委实有眼无珠,竟然误认前辈母女乃女流之辈,孱弱可欺,故而伸手冒犯,请前辈饶命!桂婆子面色一寒,伸手探向醉汉协下取回自己革囊,倾出一些散碎银两。

少年不禁微露失望之色,但桂婆子母女未曾察觉。

只见桂婆子冷冷一笑道:些许银两也值得你甘冒凶险伸手么?从速吐实,当可饶你一死!醉汉忽面色一变,嘴角溢出紫黑血液,身形栽仆在地,后胸插着一支闪亮铁形钢钻。

少年不禁惊呼道:穿心铁!倏地面现痛苦之色,身形摇摇欲倾。

十数丈外远处突掠过一条人影,疾如流星过去。

桂婆子一抓住少年,道:少侠怎么了?少年呼吸急促,浑身烫热如火,颤声道:在下中了阴毒掌力,请前辈速点在下‘径渠’、‘少阳’、‘风府’,三处穴道,迟则无救!言毕面色疾转苍白,由火烫热变为寒冰,齿体战颤。

桂婆子急不待点了三处穴道,并命桂玲玲搜完醉汉怀中遗物,是否可察出来历。

桂玲玲搜遍醉汉全身上下,并无半丝遗物。

桂婆子顿了顿足,一把挟起少年,喝道:走!桂婆子将那少年带回八仙客栈后,另安置一室,发现少年寒热交并,呓语模糊不明,又不知为何种歹毒手法所伤,禾禁束手无策。

只见店小二入来禀道:店外有位自称复姓诸葛的客官,要拜见您老人家,说他门人为您老人家所救。

桂婆子闻言知是所救少年之师,忙道:有请!话犹未了,但见一中年佩剑文士含笑立在门外,双手抱拳道:在下诸葛明有幸拜见桂女侠!说时目注坐在壁角椅上的桂玲玲一眼,接道:这位当是令嫒?桂婆子道:诸葛大侠何以知老婆子母女二人?女侠母女已是名震武林的人物,在下焉能不知!诸葛明目光落在榻上少年,叹息一声道:孽徒柳占魁技艺,微末,性嗜打抱不平,似嫌不自量力,凶邪二人目睹在下现身,才仓怕遁去,在下虽然追下,二凶身法甚急,追之已远,才中途急急折回,方知孽徒为女侠所救,铭感不胜!说着已是抱拳深深一揖。

桂婆子见诸葛明谈吐不俗,丰神洒脱,已是心仪,忙笑道:诸葛大侠别忙着叙话,先救令徒要紧!’’诸葛明道:那么在下有僭了!走近榻前,微微叹息一声,在身旁取出三颗异香扑鼻丹药,卸下柳占魁下颚喂下拢合,再点了九处穴道。

桂婆子道:令徒为何种歹毒掌力所伤,老婆子察视令徒浑身上下,并未发现有何痕踪!诸葛明摇首道:并非掌力,而是白骨阴风指,可伤人于无形!桂婆子骇然色变,道:白骨神么!不是!诸葛明摇首答道:乃白骨神魔得意弟子三尸郎君裘天生,得白骨神魔倾囊相授,门下弟子无人能及,另一凶邪谅是六指鬼偷宋杰,在下从死者后胸发现一支穿心铁,此乃宋杰独门暗器,无人能用,除了他又有谁?说着话音略略一顿,又道:此事之发生在下不明原委,望女侠赐告?桂婆子将醉八仙酒楼发生经过详情叙出。

诸葛明略一沉吟,长叹一声道:六指鬼偷宋杰无疑是为了女侠身旁的‘白眉摧心芒’及‘蜂尾针’两种暗器而来,那醉汉当是其徒,为孽徒无意发现穷追不舍,逃之无及,宋杰无奈杀之灭口!桂婆子母女不禁骇然失色,心神暗凛,又无法说明两种暗器于桑林集被盗,冷笑道:凭他们也配在我老婆子面前妄动手脚!那是当然!诸葛明笑笑道:桂女侠乃天外双友衣钵弟子,武功旷绝,何况尚有‘白眉摧心芒’‘蜂尾针’之助,一经发出,无人幸免!桂婆子道:天外双友系老婆子父执前辈。

诸葛明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不说天外双妖而艺称双友,另有深心,可惜桂婆子母女并未察出。

只听诸葛明接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宋杰既志在必得,一计不成,一计又生,女侠母女谅前途荆棘重重,宋杰多年未出江湖,此番再出定有异谋,不可不防。

桂婆子冷冷一笑道:老身不惧!诸葛微微一笑,望了柳占魁一眼,道:孽徒约莫一个时辰方可毒清痊愈,二位若然有事只管请便,有在下一人守候就是,义救孽徒,德重心感,徐图后报,俟孽徒醒转,立即偕同孽徒赶往潮音古寺探明藏图之秘,今日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逢?桂婆子闻言不禁一怔,道:什么藏图之秘?潮音寺又在何处?可否赐告?诸葛明深深地望了桂婆子一眼,诧道:难道女侠也是为了藏图之事么?是否已知藏图之秘?江湖盛传藏图事关剑典玄篇,那是子虚乌有,空穴来风之辞。

桂婆子大感惊愕,暗道:怎么诸葛明之言竟与冯云帆所说一般无二!忙道:诸葛大侠必有所闻,烦请明告?诸葛明沉吟须臾方自答道:藏图乃是故布疑阵之计,引人误入歧途,居间操纵造成武林劫杀纷乱,显然武林中有一隐名己久巨孽凶邪,静极思动,竟欲武林称尊,是以才有目前武林乱象,此并非在下信口开河,妄断臆测之词,在下不久之前行经大别,无意窥听两人谈话,午夜更深,密林幽壑,无法窥明二人形象,方知潮音寺……说着又探深叹息一声道:为此在下赶至潮音寺,不料华星隆亦闻风而至,一言不合竟然刀剑相拼,果然华星隆名不虚传,在下虽未落败,但难制胜之望,是以不能久留,连日来意欲约请友人相助,但曲高和寡,均推三阻四,畏而不前,无法勉强,决偕同孽徒再往一探究竟。

谈了半天,诸葛明尚未明言根源,巳自不耐,道:潮音寺难道有什么隐秘不成?诸葛明咳了一声道:潮音古刹并无什么隐秘,只知有武林中人于寺内集议密商,风闻这些武林中人系受隐名凶邪驱使,欲在某处寻出一柄稀世利刃青镡剑!青镡剑!桂婆于皱眉摇首笑道:老身从未耳闻剑有青镡之名!诸葛明道:据闻青镡剑与干将莫邪相埒,切石若腐,吹毫立断,剑乃数百年前武林奇人所铸,剑随身殉,埋藏深山已久,不知何处?那集商密议在潮音古刹内武林人物是否已知埋剑确处?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此山又是何山?诸葛明摇首苦笑道:在下不知,但在下知道倘须取得此剑必然艰阻险危异常,这位隐名凶邪约请相助的均是奇才卓异之士,无疑的宋杰亦为隐名凶邪驱使,倘他得手青镡剑及‘白眉摧心芒’‘蜂尾针’,则无异如虎添翼,席卷武林用指顾间事。

桂婆子虽不知诸葛明所言是真是假,但他言之鉴鉴,面色真挚,不由信了七分,略略沉吟,道:老身母女二人也闲着无事,意欲相随诸葛大侠去潮音寺一探究竟,不知……诸葛明大笑道:那是再好不过,有二位之助在下何惧之有!榻上的柳占魁原被诸葛明点了睡穴沉睡过去,此刻已睁目醒来,一跃下榻,躬身道:多谢师父相救!诸葛明面色一沉,道:孽徒!你也太不自量力,若非桂老前辈母女二人相救,恐尸骨已寒了,还不拜谢桂老前辈母女!桂婆子道:不敢,令徒为了老身之事罹受重伤,理应老身致谢才是!柳占魁仍遵师命向桂婆子母女深深一揖至地,目注桂玲玲展齿一笑。

桂玲玲宛如小鹿撞胸,怦怦直跳,不禁绯红过耳,低鬟妩媚一笑。

诸葛明立起告辞道:在下师徒二人尚有私事急待料理,明晨在下当来客栈敬邀二位同行。

桂玲玲待诸葛明师徒二人离去后,幽幽一笑,悄声道:娘!真的要与他们同去么?桂婆子丑脸上不禁泛出一丝笑意,道:难道你不愿走么?桂玲玲玉靥一红,嗔道:并非女儿不愿,而是耽心娘,诸葛明分明居心借‘白眉摧心芒’‘蜂尾针’自重,到时我们拿不出两种暗器恐自陷危境。

桂婆子心神晴凛,颔首道:玲儿委实心细如发,不过你我二人虚虚实实,切不可自露破绽,到了潮音寺探明究竟后,立即分道扬镳,各行其是!桂玲玲道:娘!柳占魁这人如何?桂婆子闻言呆得一呆,道:痴儿,娘阅人多矣,冯少侠真挚诚厚,终身可托,柳占魁此人样样都好,惜眸子无定,面带桃花,但愿为娘所料有误,不过冯少侠未必就无心上人了!桂玲玲心头不由泛出柳占魁展齿迷人的笑容,真用妾身已醉,夫复何言。

口  口  口夕阳卸山,天风送涛,余晖斜照着潮音古刹红墙绿瓦,瓦檐飞耸,庄严肃穆。

这潮音寺沉寂的出奇,不闻半点钟鼓经击之声。

蓦地——三条人影如风般疾掠入山门,正是天池逸叟郝连方,叶庄马文俊员外及灵山大师三人。

灵山大师叹息一声道:事态变生突然,扑朔迷离,居然探不出一丝端倪,真叫老朽无计可施。

三人面寒如冰,心情沉重若压。

郝连方沉声道:老朽料定玉清观主必仍活在人世,虽玉清观主所知无多,只要有—丝线索可寻,对方必不致杀害玉清观主,施展金线钩鱼之策,将本门之入一一引出。

灵山大师道:郝施主所言不差,老衲亦虑及于此,如今紧要的是,莫过于救出玉清观主是为上策,但人海茫茫,何处觅踪?马文俊突出声道:在下倒想出一策,不知可行与否?郝连方道:贤弟快说?马文俊道:问卜于严老儿,定可查出玉清观主下落。

灵山大师目露惊诧之色道:马施主怎么想到了他?说着微微摇首,叹息一声道:只怕未必能如我等所愿。

郝连方道:大师之言一点不错!马文俊诧道:在下茫然不解两位之言!灵山大师道:郝施主较老衲清楚内情,还请郝施主向马施主言明吧!郝连方道:严老儿医卜星相无所不能,亦无所不精,人称夺命神医,但深具僻性,为人怪诞,精于医道,却须投缘,否则绝不出手医治,若恶性重大者更谓死有余辜,救之何用,眼睁睁即让病者死去,漠然无动于衷,星卜一道更绝不轻易一卜,他说天怒难测,泄漏天机必为鬼神所忌,昔年他为仇家暗害,为门主所救,但神智已然受损,迹近痴呆,门主坚请严老儿卜算罹受何人睛害,助他找回解药,严老儿推究三椒,终无法卜出究竟。

马文俊道:十余年来门主为仇觅来多种灵药,难道就无法使其神智恢复么?依在下看来,我等不妨一试,宾主之情深厚,未必他能勉为一试。

郝连方冷冷一笑道:就算严老儿应允勉为一试,但我等却不知他隐栖潜踪之处,难道还要传讯禀知门主,自获罪戾。

马文俊笑了笑,道:这个在下知道,门主交与在下供养,礼遇备至,但只准在下一人入见。

灵山大师及郝连方二人听出马文俊话中涵意,言外之意已明白指出严老儿养息栖之处就在叶庄。

郝连方颔首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请贤弟一试。

正说之间只见杜非飞掠而至,道:振威镖局一行并未在鲁山停留,亦未前往金鸡岭,迳向沧州兼程赶去。

郝连方大感惊愕,道:此事必有蹊跷,桂非!你赶上振威镖局暗随其后,老朽与灵山大师先去金鸡岭一行,随后赶至!桂非闻命转身疾奔离去。

郝连方道:马贤弟,愚兄两人不出三天必然赶回叶庄。

三人分道离开潮音古刹,马文俊独自一人赶回叶庄,行经荒村野道,只见道旁草亭内酒香扑鼻,不禁勾发酒瘾,停下身来,步入亭中。

这条路马文俊来来往往不知经过多少次,也曾稍留不知多少次作为茶亭座上客。

茶亭主人段老实,就住在茶亭旁不远一幢矮屋内,松竹遮掩所居,不易为人窥见,这条路虽非官塘大道,由于频近伏牛山,山中盛产木材茶叶兽禽山药,更距溪流源头不远,木客茶商入山采办齐全,伐木札排均是雇工之事,一俟来年春水泛涨,木排冲驶而亦不劳木客烦心,清结银钱后即结伴离山,抄近路茶亭是必经之处。

段老实不但人老实,而且酿酒有其独到之处,色如琥珀,芳香醇冽,醉不伤身,越陈越醪,而且卤制肉肴更是可口味美,过往路客,只要囊有余钱,无不稍作停留,趋入买醉,风生两腋,尽兴而归。

这么些年来,段老实靠此营生,着实赚了不少银子,置产成家,殷实小康。

此际暮蔼苍茫,马文俊踏入亭中,亭内摆设四五张白木方桌,收拾得洁净异常,当中桌上放置一缸已然启封的美酒,散发出阵阵沁人芳香,不禁高声唤道:段老实!只见竹林小径中奔出一个面带忠厚,五旬上下蓝布短装老头,一眼瞥明马文俊,不禁啊了一声道:马员外,快请坐!一面摆设杯筷,一面笑道:方才一帮过路客商饱食了酒肉,还要携带半缸陈酿上路!另取一碗,在缸中倾注满满一碗酒,接道:员外请用!马文俊尝了一口后,连声赞道:好!好!这酒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吧!段老实道:员外不愧为酒仙,一经品尝,便知年代!说时已燃亮了一盏气死风灯,并切了一盘卤牛肉,另端送数碟酱酢豌豆,糟鸡、熏鸭,油炸花玉仁等。

马文俊道:够了,够了,倘马某不为家业所累,愿常作座上客,不醉无归,劳碌半生,当须如此,不知何日才能如愿以偿。

语带感慨,谅系由衷之言,在段老实面前不用虚假,段老实木讷诚厚,也不懂这么多大道理。

一面吃食,一面闲聊,谈的都是些家道生计芝麻小事。

亭外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过往旅客,段老实忙着送酒切菜,马文俊已有七分醉意,盘中菜肴半缸陈酒亦扫之一空,推杯立起,取出一锭白银,辞别了段老实后,走出茶亭,展开轻功身法快步如飞而去。

奔出五七里许,夜风狂劲,马文俊奔行之际,忽感头目一阵晕眩,步履踉跄,却在刹那间又恢复如常,不禁一怔道:难道我喝醉了!起步之间,又是一个踉跄,身后忽窜来一人,一把将马文俊扶住,道:员外,你怎么醉了?马文俊四面一瞧,见是杜非,忙道:杜非,你来得正好,段老实卅年陈酿荷叶春委实不错,多年未醉,这一回真的醉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杜非已奉命追赶振威镖局徐凤英等一行之事,任由杜非半掺半扶奔向叶庄。

午夜时分,两入已抵达叶庄,马文俊与杜非双双进入密室。

马文俊坐在太师椅上,内心一片茫然,宛如一张白纸,了无痕踪。

杜非微微一笑道:员外难道忘怀恳求严老儿代为一卜之事么?马文俊猛然憬悟,一掌轻拍脑门,笑道:酒诚误事,杜非,你随马某前往!立起转身走向一方书厨,抽出下列架内几册书卷,内藏暗钮。

只见马文俊朝暗钮掀按了三次后,书卷重又摆回架内。

片刻,书架自行缓缓移转,地面已露一处入口。

杜非随着马文俊步下阶梯,仅有十五级,显然地底秘密相距地面不深,只见一条甬道两旁秘室多处,十字分径,少说也有数十间,每隔十步悬着一盏油灯,光亮可辨。

地室中仅有四名老者守护,两班分巡,只见一双黑衣带刀老者来回巡视,目睹马杜二人走入,均停步躬身行礼。

马文俊右掌徽徽一摆,迳走向一间石室之前停下,石室门已紧闭。

只听一个苍老话声道:两位请进!马文俊闻声不禁一愕,倏又展颜大笑道:严老真乃神人!推门进入。

但见一白发银须老叟坐于紫擅胡床上,发眉覆额掩颊,银须及腹,目光炯炯,穿着一袭宽大灰青长衫,双手占摘,骨瘦如紫。

室内陈设一桌四椅,文房四宝等物,壁悬布囊宝剑各一,顶悬盏气死风灯,光亮如画。

老叟目睹杜非进入,深深地打量了一眼,道:两位请坐,不用客套施礼,老朽有甚多言语须相嘱马员外。

马文俊杜非相继落坐。

老叟叹息一声道:老朽午逾九旬,寿登期头,岂可言夭,只是会少离多,明日正午,就是举命之期,有烦马员外为老朽安排后事!马文俊不禁大惊失色,道:严老怎可说此晦气话语,严老精神健旺,体力渐复,鼎力望助之处仍多,岂能轻言一死?老叟微笑道:阎君注定三更死,岂可留人到五更,人终不可逆天行事,诸葛孔明一代奇人,七星求寿尚且力有未遂,老朽何许人物怎存奢望,员外望玉老朽俱已知之,定当潜心推下冀不负贵上多年照顾之德。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纸,又道:函中开列之物,须不逾时刻,安排妥当,方位缠度不能丝毫差误,否则尊宅必邪恶侵入,为害剧烈,切莫张扬,这位留此助老朽潜心推下,但愿不负尊望?马文俊接过,欲言又止。

老叟笑道:老朽已知员外所求,问人去迹?贵上图某是否有成?但老朽推卜费时,不许有丝窜惊扰,明日午刻之前员外才可进入,员外你请办事去吧!马文俊颇感踌躇,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老者目光炯然逼射,沉声道:老朽临终所求,难道员外竟不能见允么?马文俊惶恐变色躬身道:在下不敢,容在下告辞!欠身一揖,望了杜非一眼,退出室外掩好门户。

只听室内老叟道:有烦取下壁悬布囊,内有龟甲摆在桌上,待老叟洗手焚香。

马文俊略一沉忖,快步离去。

杜非如言取下壁悬布囊,取出推卜各物及一册书卷一摆于桌上,道:老前辈还有何吩咐?老叟道:把门拴好!待杜非闭门落拴后,只见老叟巳缓缓起身下榻,目注杜非低声道:少年人是否姓舒?杜非正是舒翔飞易容乔装,不禁骇然猛凛,心神巨震,道:老前辈何以知之?暗中蓄聚真力,欲一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