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汉称幽、冀等洲。
自古燕赵多名士历史上名人辈出,战国名医扁鹊,政治家蔺相如等数之不尽,以邯郸为最。
清明:斗指丁清明,时万物洁显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齐,故名也。
响午邯郸城东郊官道,时雨蒙蒙,大地一片泥泞。
树荫下,有个布棚小贩,卖着扫墓应节必需品,也摆个简陋面摊,几个躲雨的百姓捧着碗,端坐在地上正热呼呼地吃着。
官道上,一辆马车断轮轴陷于泥泞中,一对夫妇及两名家仆冒着细雨湿了身子,手忙脚乱正在使力推车。
一位邋遢中年人,身穿一件洗得发黄布衣,十分穷酸潦倒,右手提一酒壶,左手撑着油伞,醉步蹒跚,溅得满身污泥。
四匹骏马蹄踏拉着豪华车缓缓前来,八名壮硕男子,个个身怀兵器跨骑马匹,冒着细雨威风凛凛,于前吆喝开道。
车内,关沛雁倚偎着纱窗,灵动双眸遥望外烟雨迷蒙,粉臂托腮,檀口樱唇梨涡绽放,笑得甜甜地动人,不知不觉凝视忘然,如醉如痴似掉了魂,怎知她在神思些什么?亦非窗外景致柳绿桃花,美得朦胧有如仙境吸引,而是晨曦间与心上人共骑一匹骏马踏青,而揽抱其雄腰的那股烫心炙然情怀,仍未退烧。
回忆春雨绵绵,两人已然湿透,飞马驰骋,肌肤相亲隔着那层薄纱,摩肩擦踵得冒出了身体腾腾热气,为何化不掉欢喜冤家之铁石心肠?曾暗示那人山惟恐不深,入林惟恐不密,不知听懂了没有?一份怜惜我怜卿,忽喜乍嗔,幽幽神色之失落感,欲叫人心儿滴破。
这辆破旧断轴马车,横陈官道阻挡了去路,前导开道的护院迅速下马四人,热心帮忙掀起断轴马车。
这对夫妇及两名家仆随侧,忙着打揖称谢,举伞遮雨,十分感激。
天空雨水越下越大,有如盘珠洒落,相当悦耳。
倏地,撑着油伞的落魄中年人。
醉眼醺醺晃着醉步,颠进了那辆豪华马车两侧,在这四名骑马护院面前,狂歌唱吟。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狂歌将歇,中年人手里那把油伞骤收,其伞头弹出三寸利刃,脱手掷射马夫,疾若擎电,当胸贯透。
马夫凄吼一声,浑身撞至马车,顿时了帐,可见杀手颈道十分威猛,这柄尖伞贯胸后再穿进马车内。
四名护院正热心地同一方向翻起破旧断轴马车,听到这声惨叫震了一下,个个还没来得及松手,皆感到背部剧痛穿心。
变生肘腋,俯脸一瞧,半支寒森剑刃透体贯出,热呼呼鲜血正从剑刃血槽涔涔流出,随着雨水冲刷而下,艳红夺目,死都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那对夫妻及两名仆从四名护院背后,拔出三尺青锋,踏尸而过,在泥泞中急奔前方豪华马车,与中年杀手合力博杀骑马的四名护院。
一时间,骏马哀鸣,铁器相交,厮杀喝喊。
路边树荫下那布棚,早已冲出了七位手持刀剑杀手,迅速地围绕马车,似经过策划演练般,分七个方位,觑准车内之人,十分默契,同时刀剑齐齐否则进了马车。
马夫临死前的那声凄厉哀嚎,瞬间拉回了关沛雁思绪,那支血红尖刃伞头已然刺到了面前。
关沛雁身手了得,左掌拍开那支来势凶凶血伞,借势甩出车外,只闻名头一声闷哼,有人中了血伞。
一弹柳腰,双掌朝天,轰开车顶,碎木纷飞,去势有如一鹤冲天。
容发之间,极险地避过了七件武器致命―击。
另一边骑马的四名护院,伏尸泥泞,已成了刀下之鬼。
飘落地上的关沛雁星眸含煞,娇喝道:何方鬼鬼祟祟草头木之辈?暗算本姑娘!中年落魄男子,缓步趋前,甩着手中那支三尺伞骨薄刃上的血珠,面容木然淡淡道:关姑娘的身价不凡!有人买你的项上人头。
在下乃是天地节气暗杀集团清明是也!率领组员收拾你,如果阎王爷问起来,也死得瞑目!话声一歇,两名杀手见关沛雁落了单,仗着人多势众,抢功先行动手,一个浪飘出剑,一个持刀直砍,快若闪电,于雨中仍不受影响,把她当成了随手即得之猎物,视同死人般。
关沛雁岂是省油的灯,冷哼一声,脚尖桃起地上一根尺长尖锐碎木,朝那名持刀杀手端出,疾若奔雷,透胸贯穿格杀当场,再配剑出鞘,铿锵!一声挡着了杀手来剑。
清明杀手头领眉头一皱,似乎心里惦出了她的斤两。
只见关沛腰诡异地一笑,双眸进出了红芒一闪,那名面对面持剑招架的杀手,骤然浑身打个哆嗦。
包围的杀手见己方轻敌,弹指间即死了一人,心生警惕,不敢小觑,再冲出四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出招。
其中两名杀手看见他们一男一女双剑交缠不动,似乎正在较劲办力,认为有机可趁,利用雨中视线不良,左右滑开,从关沛雁双手持剑架剑的腋下空门,瞬间出招,又快又狠专走偏门阴毒。
陡然生变,岂料到,正与关沛雁架剑拚斗内力的杀手,骤间回身,一剑斜骈划出,朝其中一个想偷击的杀手,将其脑袋削了半边,短短离间,脑髓红白相煎喷得他一个头脸,另一个杀手反应特快,俯首半蹲,寸发之间闪过了削脑袋的那一剑,情急顾命之下,本欲偷袭关沛雁的这一剑,虽送进了他的心脏,也吓得弃剑,懒驴打滚翻了一身泥泞,狼狈不堪。
疯狂杀手于临死前还大吼大叫道:杀!杀!杀得你们死无全尸!杀……杀……其余清明组杀手为这种状况震憾出场,呆若木鸡,不知关沛雁使了什么邪术,竟能控制他人替其卖命?清明杀手头领,双眼一抹恐惧轻呼道:小心!是燎心厌地,不可看这个臭婆娘的双眼!滂沱大雨来得真不是时候,迷蒙得伸手不见五指,个个淋湿得就像个落汤鸡。
清明头领反而面露狞笑,纵声喊道:老天爷帮忙!使这个暗杀计划太完美了。
快!快使用长距离铁链勾魂索缠死她!杀手应声后,铁链勾魂索即刻齐齐往关沛雁立身处掷出,动作划一,十分熟练,迷蒙大雨反成了帮凶,实在不利关沛雁的燎心大法。
七名杀手个个迅速飞跃挪腾,十四条铁链索如网交叉,双手一拉紧收网,将关沛雁缠得死死地,无法动弹。
倾盆大雨来得飞快,去得更急。
风吹云散,一扫迷蒙雾水,雨过天晴,只留官道两旁松树雨珠滴答悦耳。
关沛雁螓首钗横鬃乱,攒眉蹙额故作镇定道:呸!快放了我,本姑娘出三倍价钱买这个要暗杀的人!清明头领冷声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一事不接二主,你就认命。
我们不会出卖顾主,但可以透露点口风要你死得瞑目!关沛雁被杀手在七个方位,十四条长距离铁链索着,燎心大法只有练就三尺范围效力,现已使不上力,但性命交关,能拖得一时算一时,希望出现奇迹,要不然此刻绝无生机。
说!到底是谁要本姑娘的命?嘿!嘿!是谁不能告诉你,只能说有人对你的武功路数十分熟悉,今日这个计划的安排,是对方提供,而且正等我提你的人头去领赏,你就认命吧!关沛雁极力挣扎无功,双眸一抹死亡恐惧。
清明头领手持伞柄三尺薄刃,边说边走停在关沛雁面前三尺处,面露狰狞,闭着双眼,不敢对灼然双眸,抬手一剑刺其咽喉,疾若长虹贯日,森芒如电。
锵当!乍响,一颗石子震开那柄薄剑刃。
谁捣蛋?清明头领被那颗飞来石子,震得握剑的虎口发麻,伞剑险些离手,心中―悚,哪来的高手?忍不住脱口喊道。
路旁树荫下那座布棚内,缓缓走出了一位游侠打扮的青年,神态慵懒,手中弹玩着两颗小石子,而那位卖扫墓应节杂货的老板,不知何时已然四脚朝天躺于地上。
啧!啧啧!十几个大男人竟然谋杀一个弱女子?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清明头领两眼一闪惊慌神色,只见这位青年肩膀晃了两下,人已到了面前三尺处,遍寻记忆中,后辈晚生何时出了这号武功超绝人物。
这位青年长得高挑,剑眉大眼,一脸笑容可掬,慵懒得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调调,不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当成一回事,从他刚才三丈远那一掷石子的准度及轻功身法,真叫杀手们心中一凉,个个震撼悸动。
关沛雁明眸闪动了生机,情急之下毫不考虑哀声道:救命!只要能救我,随你怎么样!这位青年斜眼瞄了她一下,吞口涎沫,正经八百拍着胸脯大声道:好!够爽快!就一言为定。
我可要人财两得,饭饱思淫欲然后一脚踢开!清明头领一楞,脱口道:他妈的!你也真够邪门地直话直说毫不保留,又算那棵葱?也不惦着斤两敢来坏事?那是条道上的人物,报个万儿!青年似乎懒得与他说话,索然无味淡淡道:杀手!外号不死剑张宝是也!杀手群哄然大笑,似乎忘了刚才他一击的本事?清明头领指着鼻头、横眉坚眼道:哼!乳臭未干小伙子,天地节气暗杀集团清明就是老夫,论杀手行业的辈份,你可差了好几代,快磕头陪罪,就饶了你的命,说不定收你作徒孙!张心宝灵识钻进了神鉴奇侠金刚舍利身,变脸化为杀手张宝不死剑,按计划赶来营救关沛雁,这些杀手群却不知道已经犯了死煞。
张心宝淡然自若道:谁管你的天地节气暗杀集团?都是一些缩头乌龟,见不得天日的家伙,杀手就要有杀手的格调,这么劳师动众杀一个弱女子,哪能算是一流的杀手?就像我……话没说完,手中一颗石子弹出,击在清明头领手腕上,噗!的一声,那支伞柄三尺长薄刃,将落于地面时,被张心宝鬼魅身法一转,抄在手中,伞柄敲在他的前胸,快如闪电,只在一眨眼完成。
呕噗!一股血箭从清明口中喷出,气塞闷绝跌坐泥地,一时间无法动弹。
关沛雁燃起了生存希望,急说道:张宝!快杀了这些人,我才能解围!外围七名杀手握着铁链不放,见清明头领―个失神被张心宝重创倒地,全体震惊,但是无法抽身赶来支援,不敢轻易放了关沛雁,害怕其燎心大法厉害,如被她脱困,岂不是放虎归山两头落空。
张心宝迅速趋前问道:你刚才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关沛雁见天气放晴,正是施展燎心大法的好机会,这个叫张宝的青年身手十分了得,能够施法据为己用,还怕不能脱险?这个叫张心宝的趁人之危,为所欲为实在可恶!现在正好面对面相觑,岂能错过?瞬间她明眸进出了红芒闪烁,倾全力施展燎心大法,嫣然撒娇忸怩道:张宝!别再逗人家了,刚才情急一时脱口的条件哪能当真?现在乖乖地听话,杀了他们!张心宝震了一下,在她面前扮个鬼脸,二话不说,抽身倒弹如虾弓,似射出的回头箭般,掠回了路旁树荫布棚里面,话声拖尾犹在空中响着。
嘿!清明老前辈!刚才不小心错手伤了你,算是我的不对;这档子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继续重来!来得很快,去得更疾。
全部杀手个个当场傻了眼,又是怎么回事?真要人丈二金刚无厘头地,简直莫名奇妙!清明头领于地上调息一会,似乎受伤不轻,再度吐出一口瘀血,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顾不得找张心宝厮杀,陡也纵身腾空,双掌骤足全血功力,猛然朝关沛雁顶门轰至,先达成任务为首要。
这下子关沛雁可骇得花容失色,料不到十拿九稳的燎心大法竟然失效,于盏茶之间,二度面临死亡恐惧,不由得歇斯底里喊叫。
救命啊!什么条件都答应!一道纤细黑芒,疾射空中扑向关沛雁的清明杀手头领。
嗯!的一声闷哼。
清明头领摔落地上,被那道黑芒劲力带出了三尺远,腹中一阵剧痛,竟然是一只小指粗拜拜用的黑檀香穿入腹中,惊觉到今天是撞了邪,这个叫不死剑的青年并非等闲人物。
不愧是天地节气杀手头领,虽然受伤,于落地之间身手俐落一个弹身而起,抢了一匹骏马驾!的一声落荒而逃,自己保命要紧,哪管其他人生死。
剩余的七名杀手双手紧握铁链,全傻直了眼,头领已经驰马窜逃,还留在这里干啥?扯活!不知那位杀手喊了出来,其余皆双手放弃铁链,如免起凫举,同时分七个方向亡命而逃。
关沛雁顿然松了绑,双眸含煞,抿咬樱唇,岂会善罢干休,捡起了溃落宝剑,如猛虎出闸追了上去。
片刻后,传来了三处惨叫声,关沛雁浑身血泥泞地转了回来,有如厉鬼夜又模样,十分不雅,却吓得恢复平静官道的路人纷纷走开,避之惟恐不及。
关沛雁回到现场一瞧,却傻了眼。
看见张心宝在翻动那些护院及杀手尸体,搜刮财物正在打包,怎会是这种蝇营狗苟之人?关沛雁怔了一下,明眸反而放亮。
张公子!别理会这种小钱,我们追凶去,边走边谈。
随即掠身骑上马背,指着另一匹马要张心宝骑着。
张心宝提着包裹挪腾身子,却与关沛雁一同跨骑笑吟吟道:我又不偷不抢!拿点战胜品当盘缠,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何不妥?关沛雁妖绕身躯故意贴他揽抱,双峰饱满靠得他背部暖烘烘,特佳弹性撞得要人痴醉,打从男人丹田处窜升一阵酥麻,转而火辣辣之感觉。
张心宝游侠浪荡不羁,谑戏地伸手在她粉臂摸了―把,沾了满手泥放在鼻头嗅闻,皱着眉头道:怎么有股尿骚味?是否吓得哪地方失了禁?喂!你叫什么名字?关沛雁明眸善睐,桃腮微晕,泛起春潮妖声妖气道:张公子!人家叫关沛雁。
您怎么说话如此粗俗不雅?与您的器宇轩昂有天壤之别?你懂得什么!这不叫粗俗,是坦白率直,大男人讲话哪来的那些咬文嚼字婆婆妈妈的!张公子!现在欲往何处?满脸泥污的丑姑娘!难道不想追缉幕后唆使者是谁?报上一箭之仇!关沛雁双眸一抹狠毒,恨声道:当然要揪出来!非把这个人挫骨扬飞,方报人家心头之恨!走吧!论追踪术,天下没有人能比我强,可别忘了你的诺言!邯郸城北三十里处,地偏山麓下,有座破残詹山神庙,左侧一条小河沿山麓婉蜒如带,清澈见底环绕而过,一片潺潺流水脆响,动中带静,风景十分优美。
庙内,响起了一位女子如铃脆声道:名闻天下的暗杀集团天地节气,竞然在巧布设局之下,而马前失蹄?太不可思议了!一名清瘤老者,捂着下额山羊胡须道:蓝贵纪莫要心急!我们既然收下你的重金,当然负责到底,老天保证七日之内,取下关沛雁项上人头,绝不虚言!哎哟!有魔君老前辈保证,奴家怎敢不相信。
还有那个桃花浪子秦子亥的人头,何时才能取得?魔君顿了一下,淡淡道:这个桃花浪子秦子亥比较棘手!你是知道人面桃花暗杀集团与我们势均力敌,杀了他等于全面宣战,这并非是说我们伯了,而是赏金需要提高一倍,再策划月余才好动手!阴风左使蓝鸿冷然道:奴家是奉了邯郸皇帝刘子兴之命前来!黄金白银不是问题,是要贵集团倾全力搏杀桃花浪子秦子亥为首务。
然后夺取那城号令人面桃花集团令牌,控制桃花女杀手及密布天下的花探,背后那条大蟒太上皇政天齐,等于被打到了七寸死处,令他完全孤立。
再进皇城后院那座隐密的秦皇宫,布下天罗地网与奴家师尊阴阳法王配合,要杀他就易如反掌!魔君笑眯眯老奸巨滑道:对了!这说到了重点,今日密会,最主要的是我们幕后主公赤眉皇魁大魔尊,与你们阴阳法王协议……话声未毕,魔君双眼一闪绿芒,陡地于原座,硬生生腾挪而起、仁立仍,随即衣袖甩出一道耀眼银芒,疾如电光石火,于前方二丈处钉死了一支野兔,愣了一下,神色恢复平静,一个翻央再回原座。
起落出镖之间只在一眨眼,露出了超绝不凡身手。
没有事!只是一支野兔乱窜。
嘤!那就好。
是前辈太多心了?清明组那几个钉已被您当场处决,附近怎会还有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