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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高天跻地

2025-03-30 07:35:46

毋嫌身价抵千金,一寸纯钩一寸心。

欲识命轻恩重处,淀陵风雨夜来深。

纯钩:指宝剑名称,雷动惊蛰,春雨骤降洗涤灵埃,大地显得翠意盎然。

一阵大雨滂沱淋得小恨浑身的泥巴尽褪。

他扭动赤裸的小屁股投向展风驰怀抱,亲昵地叫了一声:爹……然而其拖长的语气中,道尽了一股死里逃生看见亲人的喜悦及辛酸。

展风驰紧紧地搂住小恨贴颊摩挲,一切爱意尽任不言中,小恨顿感一份安全和窝心,便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展风驰将幼儿轻轻放进童车并拉盖斗篷遮雨,回身脸上充盈杀气对著陶松苍讥讽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陶松苍!阁下堂堂崆峒派长老,号称‘分水剑’的武林高手,居然对稚童拔刀相向有失大家风范,究竟是何原因?陶松苍闻言默然,用手抹去脸颊上大量滴落的雨水,藉以掩饰窘态道:为了追究孩子的‘生死魔眼’……阁下是谁?居然认识陶某!展风驰将挂于童车手扶柄的草笠载上遮雨,右掌紧握左腰间的宝剑一派挑衅的意味,诡谲冷笑道:刺客子鬼剑!陶松苍浑身一震,瞬间迫散出凌厉杀气,冷然道:原来如此,我曾在当阳郡‘风笛崖’百丈滩看你施展一招武当绝学‘冷月心剑’,我一生为追寻剑道而生,也可以为剑道而亡,武林中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生死魔眼’被我遇上了,绝对要讨教一番,若因此而死……今生无憾了!展风驰匆尔揶揄道:你为了追求剑道可以舍生取义——这也曾是我的愿望,然而世事无常一切总会改变……就如你利令智昏而投身公门当个鹰犬,已经没有资格为剑道而亡了。

所以我弃正归邪投入了‘’……才是最后的归宿!展风驰若干年松柏巍然挺立,其头顶上的草笠雨声滴答下停,如串珠般的雨势沿著笠沿流泄下来,看不见其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其摆出任何对敌的招式。

陶松苍虽然能感受展风驰那种曾历尽苍凉的语言,却无法了解其内心携子当刺客的真正痛苦及无奈。

在下崆峒派‘分水剑’,在此领教刺客子鬼剑的武当高招!陶松苍肃然地报上派门别号以示尊重,当他语毕,右掌紧握左腰剑柄采‘分水剑卜的特异拔剑式雄姿,于蒙蒙春雨中占尽了天时地利,因为苦练十年有成的断水分珠剑法之绝式,正觊觎著他帽沿所泄流而下的雨水串珠,并锁定其喉咙要害处,深具十足的信心,能将展风驰一招毙命。

陶松苍瞬间略为弯腰脚踩下丁不八蓄势凝视,握住剑柄的右掌上青筋若蚯蚓般浮突,浑身杀气沸沸扬扬若风吹袭,凌厉剑招待发之际——惊见展风驰突然问也摆出了一模一样的崆峒派分水剑独门特殊拔剑姿态,却只差异在其双脚采金鸡独立的奇特步伐。

陶松苍见状惊骇莫名,厉声道:这怎么可能……竟是本派掌门人‘风云水剑’董清宫三大绝招之一的‘排云分水剑’至高绝学雄姿……我绝不会看错!但你非本派弟子……飞如何会用?展风驰从低垂的单笠中传出冷酷声音,句句缓慢有序道:天下剑法……万流归宗……是你看错了!陶松苍当下若弦上矢箭下得不发,刚才下过一口气的间歇,已削弱了饱满的歼敌气势及劲道,瞬间回气充填,觎准展风驰的喉咙之间,拔剑横扫而出!展风驰也在同一时间出招!两人位处于六尺间距的空间,出现二股雪亮剑刀所匹练而出的磅礴剑气,在骤雨中显得格外醒目,剑势快得就像将瀑布水濂一分为二的奇景。

两柄宝剑各往不同方向挥洒,并无交击封架。

只差在展风驰的一股剑气,拂出了云状绵绵柔态,竟包融了陶松苍凌厉无比的刚劲剑气;而柔能克刚,迫使他有如电击迅雷般的剑势,往上略为一飘而已。

两人身法若鸿雁飞掠般轻灵无迹,互相交错立止;他们背对背好像停格的画面,巍然不动。

滂沱雨势仍然不歇。

一股喷泉般的血柱,有如风笛般吹响,在陶松苍的右肩靠颈处,吹奏著死亡的乐章。

陶松苍脸上并无死亡的畏惧,而是展露出钦佩的神色,临终前喃喃自语道:好像是听到了颈部在哭泣……感受到自己断颈的脆响……你不愧是当世厉害的杀手……也料不到……本派‘排云分水剑’的必杀绝学会落在我的身上……展风驰冷漠道:我对你这位能舍生追求无上剑道之辈,为了表示一份尊敬……坦白告诉你,这招确实是贵派的‘排云分水剑’……陶松苍僵然死灰的面颊,突然绽放微笑道:我对事物的见解一向精准……这辈子也曾希冀能砍出一次像……血液奔流若风笛吹奏般的绝臻剑法……能死在本派的剑法上……也瞑目了……嗟!陶松苍整颗六阳魁首突然喷得半天高,尸体颤然瘫地。

雨势愈下愈大,冲别地面,腥红醒目的血迹逐渐淡化。

展风驰推著童车号辘辘而过,一步一脚印的痕迹,亦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八岭山上,虽然阳光普照,然而狂风猎猎吹袭,极目眺望的大山茂密森林拂动如浪,却显得阴森恐怖。

山顶上的通道不过丈宽,却有叛逃的副尉楚兴率领著二十位官兵防守阻道,其中十名竟持有从府衙兵器库抢夺而来的长型火铣随时备战。

楚兴和两名官兵皆一身宫服打扮,背著行囊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对著一名副手扬修道:你带著弟兄们守在这里,不怕奸贼蔡森源敢率兵来袭,山顶上那危险高峰处,有我兄长阿瑞固守著,而山腰间还有十名弟兄轮番看守,若有动静,可以迅速吹笛通知,我已经警告过那个奸贼,咱们布有三道防线,若敢逾越雷池一步,便放火烧山,大家同归于尽!扬修拍胸保证道:阿兴兄请放心,您快去南京恭迎主公回府,诛杀奸贼蔡森源亲理政务,这里交给我负责就是了!是啊!咱们的希望就全寄托在阿兴兄的身上,只要迎回厂主公,一定能扳倒奸贼!我们全为了本县的百年大计著想,就是牺牲了生命也是值得的……阿兴兄,祝您一路顺风,就快去快回!丈宽的崎岖山路,突然在斜波之巅转折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奔驰声响,令所有宫兵十分错愕,纷纷凝神戒备,迅速将十支火铣立刻点燃引信,对著山路瞄准。

山坡高处出现二匹快马奔腾,马匹好似受到刺激口吐白沫而疯狂嘶鸣,迅速冲过来。

一匹马背上,竞然有一名稚童紧抱著马鞍平贴身体,惊骇地尖叫大喊救命,还有一匹疯马紧跟其后,倘若孩子一松手落马,很可能被疯马贱踏死于非命。

啊!怎会有二匹疯马?哇!马背上还有小孩子……危险啊!快救孩子!千万别开枪,以免误伤!楚兴立做明智抉择,便抄起丈二长矛率领苦大家围堵在山路上连成横向队形,个个手持刀剑蓄势以待,打算斩马抢救孩童。

当二匹疯马冲到队伍一丈间距时,后方那头尾随的马匹,赫然从其腹部钻出了展风驰,他右手持著丈二藤棍长刀,立即腾身而至前方那头畜牲背上,将小恨攫住夹在腋下,随后挥动藤棍,长刀立刻斩断了马头,让无头马狂喷出大量鲜血,马身冲进了队伍中,喷洒得所有官兵满头鲜血睁下开眼睛,个个慌然暴退开来。

无头马撞进了队伍中,后方那匹疯马也冲撞而入立时乱成厂一团,马匹嘶嚎及官兵惨叫声回荡山间道路。

展风驰持著丈二藤棍长刀,冲人了慌乱官兵之中若虎人丰群,开始做无情的杀戮,下到盏茶时间便杀得不留一个活口了。

第一道防线,立告瓦解。

展风驰抱著小恨徒步上山,路径愈来愈狭窄,在过了一个山头以后,站在巅峰上,极目所见整座若弧形蜿蜓的山脉,竟是一片光秃秃的,地上物只剩下被砍伐所残留的粗大树根,令人沭目惊心,也蔚为奇观。

秃山若被雨水长期冲刷,确会造成山崩引发大量上石流,对山脚下的城镇及农作物将造成莫大的伤害,难怪官兵会自动发难,誓死保卫家图。

远处有一座翠绿高山,若宝剑插天十分雄伟,那就是所谓高天隋地之险境,展风驰搂著小恨于秃山岩石间飞掠前进,不一会儿就杏无踪影了。

夜黑风高,狂风簌簌吹袭,茂林如浪翻动,仿佛数不尽的山精鬼魅藏于密林中蠢蠢欲动,令人望之怯步。

高山峻岩若剑插天,一处山腰避风地,几个帐篷围著一团熊熊火光,有十余名官兵边取暖边闲话家常。

咱们带上山的粮食尚有十天存货,真希望副尉楚兴能迎回主公做个了断,要不然拖久了就要啃树皮了!啐!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茂林中野生动物这么多还伯会断粮?就伯你想著老婆睡不著觉……嗯!将火势弄小一点,免得引起森林大火一发下可收拾,连自己都烧死了岂不冤枉!哈,大火算得了什么!咱们搬上山的十桶火药才厉害,轰然一声就可以炸毁半座山头了。

唉,我真佩服楚瑞大哥坚忍不拔的个性,在山顶那块不过一丈方圆的岩石秃地单独驻守,还搬一桶火药在身边,若有个风吹车动就和这座森林同归于尽。

是呀!他身处高天踏地的咫尺险地,就是要大家明白其背水一战的决心,所以教奸贼蔡森源不敢妄动,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计!十余名官兵七嘴八舌闲聊打发时间,其中二名拿著火把持著兵器离开,沿著上山的小径巡逻而去。

一名官兵问道:陈六,山脚下的弟兄们怎么没有派个人上来联络情况?会下会出事了?陈六笑骂道:啐!丁五,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山脚下的弟兄们携带大量的远程火铣,在大白天敌方肯定不敢公然偷袭,若遇上危险,一定会鸣空射袭示警,咱们布置三道防线还怕奸贼搞鬼?丁五望著四周黑漆漆的环境,心生怯意道:他妈的!这种鬼地方寒飕飕地阴森恐怖,另一座山就是古墓群,半夜鬼火飘动真会吓死人!话说到这里,从密林处突然钻出了一团半人高的黑影,吓得两人为之色变,不约而同叫道:是谁……别开这种鬼玩笑!陈六胆子较大,放眼一瞧居然足个稚童孤零零地瞪著自己,丁五轻拍胸膛笑骂道:小鬼!人吓人会吓死人……咦,这种荒山野岭哪来的孩童……莫非是山精鬼魅变的……陈六一拍其后脑勺,笑骂道:胡说八道!确实是个小孩子……喂!小孩,是谁带你上山的……带你上山的人呢?小恨呵咭一笑道:我是来找阿瑞叔的,带我上山的叔叔说肚子痛,叫我沿小径直走就会遇上阿瑞叔……他丢下我跑去拉肚子了。

丁五牵著小恨的手欣然道:你认识阿瑞兄?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你喽?我住在阿瑞叔的隔壁村,有坏消息要转告他来的。

一听到坏消息,两个人便发慌,陈六干脆抱著小恨和丁五跑回了营地告诉同僚。

要下要联络一下楚瑞大哥?他可能睡著了吧?况且大家也累了,明天一太早再联络吧!是啊,你看小孩都累坏了,让他吃点烧肉热汤,然后好好睡上一晚,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讲话。

对!楚大哥在山顶上那处险地,咱们摸黑上去或者请他下来都很危险,确实该等天亮再说吧!小恨吃完饭后不久便睡著了,一名官兵就抱著小恨缩进了帐篷没有再出来,大家不以为意,留下陈六及丁五守夜,纷纷回帐篷安歇。

旭日东升,密林中的鸟群叽喳叫响。

陈六及丁五巡山回来,却下见一个人起床料理早餐,陈六气愤地跑到下一班该轮值的帐篷外叫道:睡死啦!该你们起床换我睡觉了……陈六掀帘欲叫醒同僚之际,整个人竞瘫倒篷外,惊动了丁五前来探视,居然见其仆在地上流出大量鲜血,惊慌失措问,他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见帐篷中突出一根藤棍长刀瞬间刺进喉咙,便无声无息地仆倒在陈六的身上。

展风驰钻出帐篷,抱著熟睡中的小恨,持著丈二藤棍长刀在尸体上擦拭鲜血后,随即沿著小径,扬长而去。

山顶之巅一片突岩耸立,大约只有一丈方圆的空间,展风驰背著小恨攀登而上,只见楚瑞手持著火铣已经点燃引信瞄准以待。

阁下是奸贼蔡森源请来的杀手?山腰问的同僚没有准时送来早餐……就知已遭不测了,却没想到你会携子上山行刺,你到底是谁?展风驰将小恨放于地上,顺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短铣,再把丈二藤棍长刀插入地面,望著楚瑞身边的一桶火药轻叹道:你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确实是位英雄好汉!假如我手中短统打中火药桶的话,这处突岩立即被爆炸的威力夷为平地,你打算燃烧森林威胁蔡县令的希望就落空了。

楚瑞闻言一颤,立即放下手中长铣靠在岩壁,再取战场上惯用的丈二大刀一挺慨然道: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高天跻地,不过一丈方圆而已,你我各持丈二兵器毫无取巧的机会,我就以崆峒派俗家弟子的身分向你挑战,你若战死,你的儿子我会代为扶养成人!展风驰被其择善固执及江湖义气所感动,并没有讥笑他轻敌,脸色严肃道:你是位可敬的敌人!明知你的主公昏庸无能仍然一心愚忠,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还是坚守岗位,我就留你一个全尸!楚瑞不理会其忠告,望著小恨正色道:孩子!你趴在地上,以免被误伤了。

小恨闻言趴于地面,却以迷惆的眼神看著父亲展风驰,好像想了解为何要杀这种好心的伯伯?便将父亲交给自卫的短铣弃地不用。

展风驰双手平举藤棍长刀,冷漠这:你出招吧!刺客子鬼剑在此候教!楚瑞一歆,脸色骤变煞白,凄然道:阁下大名如雷贯耳!唉,我看见了稚童就该猜测出你的身分……你身入咫尺险境,我若是雇主的话,必定会趁机杀你灭口……反正多说无益,各安天命,看招!楚瑞双臂挥舞丈二大刀用一式横扫千军朝著展风驰拦腰而斩,在这种下过一丈范围的狭窄险地根本很难闪躲。

展风驰平举著藤棍长刀运劲封架,藤棍弹性的力道极大,震得楚瑞举刀的双臂一阵酸麻,连人带刀颠退五尺而背撞岩壁方能止住退势,便晓得自己与敌方的功力悬殊太大了。

展风驰持著丈二藤棍撑地跳跃而起,飞掠半空中,楚瑞见机下可失,举刀当枪直黥,怎料展风驰用左手攫住其刀背,利用身法下挫之势,抛弃藤棍长刀,再使个鹞子翻身,以头下脚上俯冲雄姿,瞬间挥出右掌拍在楚瑞的顶门。

噗!楚瑞第一次听到已身头颅及背部脊髓骨的一连串爆裂脆响,立即瘫烂地面,从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喃喃自语道:假如……我师父‘分水剑’陶松苍他老人家能赶来支援……必能守住……不至于落败!展风驰淡然自若道:你师父早你走了一步!楚瑞睁大双眼黯然失色,复而突然闪炽希望,拚命地用门肢爬行地面想去拿取靠于岩壁上的那支长统,然而躯体已无骨骼支撑根本动不了了。

楚瑞却用四肢撑地猛然翻过身来,用颤抖的手指苦森林,气喘如牛道:如果用火烧光森林……虽然……祸患无穷……,却能遏卜奸贼蔡森源的野心……你若还尊敬我是个汉子……就用长铣击发那处……预藏的火药桶……语音旋毕,颓然而逝。

展风驰抱起小恨就要离开险地,突然闻得县令蔡森源在山腰大声喊道:姓展的!你虽替本县铲除了心腹大患,却不能让你活著走出本县,任你是怀有高绝武功的刺客,既然身入高天跻地险境,也断然无法逃生,就认命吧!展风驰于突岩悬崖上往下一看,即见县令蔡森源率领密密麻麻的官兵围堵在下山唯一小径,并有三十名左右的官兵持著长铣瞄准,打算小径上若一有动静,就立即开火射击。

展风驰望著死不瞑目的楚瑞道:狗官既然不仁不义!我会替你报仇!楚瑞本是死不瞑目的面貌转为闭目安详,其魂魄知道展风驰有能力办得到吧?展风驰拿取岩壁的长铣对准右侧密林中所预藏的火药桶,厉声怒吼道:狗官你为了财政伐林,另一方面为了祖训禁止伐林,说穿了全都是争权夺利的借口罢了!声音回荡山径小道。

蔡森源在山腰问闻言纵声大笑回应道:我堂堂一方县令,岂可被人知道曾与一名刺客为伍?若传扬出去岂下贻笑天下……展风驰将长铣点燃引信瞄准下方冷哼道:蔡森源!你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碰!长铣击发。

轰隆——  .一阵山摇地动,前方密林中的火药桶爆炸开来,林木四处立即著火燃烧,一经强风助长,火势一发下可收拾。

蔡森源咆哮著指挥一批官兵先行救火,凄厉喊道:我的木材啊——展风驰退掉上衣包缠著岩崖上那桶火药,顺著斜坡小径一推滚滚而落。

开枪!杀了刺客……蔡森源误判为人影下令道。

三十几支长铣对著滚落的衣影团密集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

轰隆——巨大爆响,撼天震地,夹带著人声哀鸿遍野:展风驰搂著小恨冲人小径里的浓烟之中,形踪杳然。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