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熊道元跃至一侧,蛇郎君阮为冠有些颤抖的叫:二师兄,我们不如了他们的意……费冥心沉重的道:不会的……为寇,不会的!突然,阮为冠的眼睛一亮——他已看见了坠躺在前面不远处的太阿剑,而燕铁衣隔着剑的距离却有三丈之远!目光尖锐的燕铁衣立即明白了阮为冠的心意,他似乎十分感到兴趣的露齿一笑,点点头道:很有意思,阮为冠,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脸色一沉,阮为冠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燕铁衣耸耸肩道:真不明白?阮为冠怒道:与你,我没有打哑谜的必要!笑了,燕铁衣指着前面地下闪闪泛看寒光的太阿剑道:你以为设法抢去地下的剑,就会影响到我力量的发挥?一语道破了阮为冠的心中意图,他不禁脸孔一热,又窘迫又愤怒的道:就算我这么想,又待如何?燕铁衣淡淡的道:我的兵刃,一向是不喜别人沾手的,何况是我的对头?多少年来,除了我之外,‘太阿剑’甚至很少被别人摸触,它与我的对敌者发生接触的时候,往往也就是那人断魂的时候!眉梢子微扬,他又道:但是,如果你想过过瘾,渴盼摸一摸我的剑,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从容执着它片刻,只是片刻,为的是证明一下我在此剑未曾随身之际,也仍然保有我一贯的实力;有了它,我如虎添翼,没有它,我还是虎呀!唯一有点差别的,可能牙齿之利要稍钝了些,不过,犹足够伤人就是!阮为冠大喜过望,他立即道:当真?燕铁衣道:我燕铁衣什么时候像你们一样说话不作数过?阮为冠怒道:不要转着圈子骂人!姓燕的,你说得出可做得到?真个任由我们取你的剑而不出手拦截?燕铁衣道:当然。
于是,阮为冠闪身向前,伸手急捞,业已将地下的太阿剑执在手中,他本能的掂了掂剑的份量,又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秋水莹莹也似的锋利剑刃,不禁脱口赞道:好剑!燕铁衣一笑:当然!表情一下子转为狞厉,阮为冠大声道:现在,我们就要看,你失剑之后是否还俱有‘枭霸’的威风了?燕铁衣,这可是你也心甘情愿的!……仍是那两个字,燕铁衣道:当然。
阮为冠显然信心陡增,他侧首道:二师兄,姓燕的恃强骄狂,自掘坟墓,我们还等什么?燕铁衣道:是的,你们还在等待什么呢?面孔上的紫褐色疤痕蠕动了一下,费冥心切齿道:燕铁衣,今天你我之间,誓不并存!没有丁点预兆,阮为冠身形倏扑,左手是拾自燕铁衣太阿剑怒挥,右手是他自己的夺命蛇矛,突然三十矛幻为三十道流光飞射!燕铁衣极快的,却幅度极小的连连闪晃,他闪得那么准确,又是那么恰到好处,以至阮为冠的攻势便全都稍差一线的落了空!残存的四君子,甫待围攻,一声暴吼起处,熊道元已双枪翻掠,狂风骤雨也似以一己之力横拦划前!这时,燕铁衣微侧猝跃,双掌齐挥,只见他掌影方现,如刀的锐劲已切到了阮为冠脖颈之间!蹲身、扭腰、侧移,三个动作连成一气,阮为冠拚命躲开,剑茅并举,力图阻截,而人影晃映,费冥心已大鸟般飞落!恍若不见,燕铁衣由手凌厉一百掌抛成一百个旋转的圆弧重叠挤压,当阮为冠被逼得再次滚地翻腾,当费冥心的尖凌笔笔直刺到,他才倏然横着闪出,右丢倒挥,当的一响,费冥心的尖凌笔已被碰开!明明看到寒光耀亮,却未见燕铁衣手上有兵刃,他由手太快了,而那照日短剑回鞘的速度却更快!费冥心刚刚退出,阮为冠又扑了过来,他仍然剑矛翻飞,急密无比的恨不得将敌剁成肉酱!翻掠似生了翅膀的蝙蝠,忽来忽去,忽上忽下,阮为冠费尽力气,却就沾不上人家一点边。
大吼着,费冥心尖凌笔刺戳扫砸,波波连衡,有如江河水溢,狠卷猛罩,燕铁衣旋走飞闪,快得难以接近,更难以形成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
汗水挥溅中,阮为冠斜刺里冲进,太阿剑由上电劈,夺命蛇矛却在一抖之下分成三溜冷芒快刺。
燕铁衣旋闪的身形却骤然停止,等到阮为冠的两般兵刃迅速来近,时间只是瞬息,——他才突而往前迎上,在一发的空隙里左手飞挥,叮当两响连成一声,剑矛分荡,他的左手之上青光如流,倏映又现,阮为冠已尖号着一个踉跄转了出去,竭力想稳住却稳不住的一头撞跌于地!没有回身,他单足拄地,往右边稍稍一晃,右臂猛张猛挟,巧得很,费冥心的尖凌笔奋力一刺便刚好擦过他的右胁被他硬硬挟牢!大吃一惊之下,这位双蛇教的教主用力抽动,却是如将兵器压到一座石山底下似的半寸也抽出来,他陡然狂喝如雷,瘸着的双腿怒撑,人往前扑,挥掌暴劈燕铁衣的背脊!是的,燕铁衣就等看对方来这一手,他仍不回头,右手掠过胸前朝后猝射,青芒闪飞又自回鞘,于是,他右胁下挟着的尖凌笔那一头便突然松了,跟着,一个人的粗厉又痛苦的喘息声传来,燕铁衣张臂,单手接住尖凌笔用力插往地下,这才缓缓转身。
正如他所料,费冥心也是抚着胸口,也是血如泉涌,摇摇晃晃的在努力翻动着一双业已开始瞳孔扩散的眼睛瞪着他,喉咙里咕噜噜响着痰音,这一刹那里,他的形容已完全找不到平时的韵味了——带着那种可怖的死亡气息!燕铁衣看着他,悲悯的摇摇头道:我早说过了,何苦?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宛似要攫取什么般的往前弯曲,费冥心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胸口鲜血直冒,他走了几步,猛的张开嘴巴用力吸气,吸着吸着,便绥缓的跪倒,缓缓的仆下……无声的一边轻叹了口气,燕铁衣又喃喃的道:真是何苦……他转过身去,探视了一下扒在那里的蛇郎君阮为冠,而阮为冠比他的二师兄更早走了一步,如今连胸口的血都流完了。
弯身从阮为冠僵硬紧握的左手五指中取回了自己的太阿剑,燕铁衣轻轻在鞋底上拭了拭,他十分严肃的对着业已气绝的阮为冠道:你也不相信我告诉你的话——‘太阿剑’对我来说,是虎之翼,虎不一定非要有翼方是虎,虎的爪和齿也一样能伤人的……那边,拼斗的更加剧烈了,快枪熊道元以一敌四,虽然勇猛如故,却显然十分吃力,他在四位君子的围攻之下,业已有些促襟见肘的窘像现露,看样子,再不替他分担点压力,他就要吃亏了。
于是,燕铁衣慢慢的走了过去。
在武林中闯荡的人,不论是老手抑或新进者,不管你已混了多少年的艰险岁月,经过了多少次的血雨风腥,若你没有看到燕铁衣现在的杀戮,那么,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残酷,什么称为快斩,也就不晓得人的生命竟是殒灭得那样迅速与不值燕铁衣是以凌空的身法扑落,就彷佛一只鹰的准厉扑击,他太阿剑在一溜流星似的曳尾中展现,一名君子的天灵盖便标射着浓稠的血与浆,红白交映的飞掉了一半,听不到头盖骨的破裂声,他的左手青芒眩映,另一名君子便狂嚎着往后裁仰,或许因为这人裁仰的势子太猛,就连颤蠕盘结的肚肠也带了出来,第三名君子的大砍刀方才举起欲劈,燕铁衣的太阿剑,已透过他的咽喉,当他窒闷的呻吟声还在喉头被压挤着,突透他颈后的剑刀已插进了最后的一名君子的眉心当中——而这最后一名君子也才刚刚警觉的转过身来!斩杀这四名君子,燕铁衣的动作如电,连贯一气,不犹豫,不迟疑,其快无比,其准无比,挥剑取敌,疾若石火映闪,这宛似只有一个式子的绝高剑术隔于人们的意念一转之间,什么才叫好手?这就是了!一刹那犹左支右绌,累得汗出气喘的熊道元,却在顾指间使压力顿消,敌手全横,他似乎尚不适宜于这突然的轻松,双手握枪,仍在那里莫名其妙的作势挥动了几下之后才停止。
燕铁衣古怪的看着他道:没什么不对吧?道元。
面红耳赤的打着哈哈,熊道元抹着汗,喘吁吁的道:没有,呃,没有………忽然,他立即四处张望,一边急急的问:那两个人呢?魁首,那‘双蛇教’的两个头子呢?骤然住口,他的目光分别触及了地下费冥心和阮为冠的两具尸体,有些全身发冷的感觉,这位有快枪之称的好汉不禁呐呐的道:乖乖,也死了……燕铁衣皱眉道:否则,你以为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过来帮你的?望着燕铁衣,熊道元叹服的道:魁首,说真话,你确是英武盖世,勇猛无双,追随你这么些年,我到如今也尚不能估透你的潜力深厚到何种地步,不过,我确看穿了技击和杀戮的融合结果——那些全不算什么了,只要在看到魁首你的武功的显示之后!燕铁衣笑道:人说你粗,有时候说起话来竟也文绉绉的中规中矩呢,道元,虽是你在拍我的马屁,却拍得我心中舒坦。
熊道元面不改色的道:就算我是巴结魁首吧,也因为魁首有值得我巴结之处,有些人,便是我想拍他一下,也找不出值得一拍的地方哩!燕铁衣吁了口气,道:那四位‘君子’将你一围,你简直拉不开枪了,道元,记着除了口巴式之外,身架子也要多练!这一下才红了脸,熊道元忙道:哑目,老实说,以一对一甚或以.一敌二,我全不怕他们,但若我一个对他们四个,就的确罩不住了……燕铁衣道:那么就要勤学罩得住的本事!熊道元苦笑一声,道:魁首,我怎能和你比哩!如果我也具有你这一身绝技,早就上了天找大罗金刚比划去了。
回头望了望仍在那里肃立掠阵的两排手下,燕铁衣一挥手道:留下十名,其他的回里面去帮着肃清残敌!一声轰喏,两排大汉迅速奔往总坛的大楼及两侧,另有十名弟兄急步跑了过来,燕铁衣道:你们十个把这地方给收拾出来,该埋的埋,该洗的洗,完全弄乾净,知道不?十名汉子躬身回应,熊道元又接口道:敌尸上的财物不准乱动,譬如说陈‘千两’的那些金戒金链条等,通通随着一起入土!十名手下又是齐声答应,熊道元大模大样的道:完事之后,向我回报,去吧。
这时,燕铁衣已缓步向弹剑楼的方向走去,熊道元急忙跟上,一面低声道:魁首,这里完全交待妥了,如今就只剩里头的几个奸细啦……燕铁衣答非所问的道:我方才在想陈起财。
熊道元征了怔,道:莫非他还有什么古怪?人都死了,还能变鬼不成?燕铁衣摇摇头,道:我不是指这些——道元,我是感慨到一个人的‘贪性’确是无比的祸源,只要人们知道满足,知道适中,这天下也就没有那样子多的纷争与杀伐了!往往,人们的欲望总是无穷尽的,都是得寸进尺,在好的一方面来说,此乃刺激人们的向上心,但在坏的一方面来说,就易沉溺于贪婪了……熊道元道:魁首说得是。
燕铁衣又道:陈起财若非那样贪得无厌,他至少能获取五万银,但如今,他又获取了多少?一文也没有!想起了什么,熊道元问:魁首的肩伤?燕铁衣步履沉稳,慢慢走着:不要紧,皮肉之伤,休养几天便可痊愈了!熊道元似有余悸的道:魁首,在你与陈起财拚斗的当儿,先是他布成的圆环状掌影中往来撞翻,再是,‘太阿剑’落地,我当时几乎傻了,以为魁首要落败了呢,后来才知道魁首是故意装成那个样子的……斜了熊道元一眼,燕铁衣道:假装成那样子?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假装成那样子?熊道元道:莫不成,魁首当真在那时危殆了!燕铁衣笑笑道:陈超财的‘劈空碎鼎掌’力有个特色,除了功道雄浑,势子猛烈之外,更含着一股奇异的回旋冲激之力,这种力量,尤其在他的‘大环七十式’中发挥到了极致,起先,我自以为可以抗衡,待被他圈入‘大环七十式’的掌劲中之后,却险险栽了跟头,那股回荡之力实在太大,我差点便没支持住,所以你看见我在他的掌影笼罩下撞斜翻跃全是真的,没有半点装作……至于剑坠地,那实在是假的了,我是有意令他产生错觉,让他以为我已筋疲力竭,就要落败了……熊道元道:果然这名家伙中计啦,当时他那股得意狂妄之状,简直叫人恨咬牙,又叫又吼的真像他已胜券在握了一般!燕铁衣道:他是疏忽了,他应该想到燕铁衣怎会如此稀松?若然我连他也对付不了,‘青龙社’还凭什么在两道上扬字号?熊道元哈哈一笑,道:假若我是他,乖乖拿了五万银子上路,早就屁却不响一记了!踏上弹剑楼的大厦五阶,燕铁衣忽然站着,神色疑惑的四周注视着,双眉也不由轻轻皱起。
熊道元忙问:魁首,发现了什么?燕铁衣道:为什么这样静?是的,为什么这样静?熊道元急忙征周围探视,也不禁狐疑道:呃,是有点不大对劲……就在这时,里面人影一闪,一个浑身浴血的胖汉业已气嘘嘘的自门里奔了出来……燕铁衣一眼即看由那是刑堂的五名司事之一:铁腿何三!这时,熊道元也看出来了,他疾上一步,大喝道:何三,你什么事这等失魂落魄法?一见了燕铁衣与熊道元两个,何三如见救星,他踉跄几步,急忙奔前,喘得几乎要断了气般急迫的道:回禀……魁首……大护卫……不……好了,我们………我们栽的……跟头……可……可不小哇……燕铁衣静静的道:怎么回事?不要急,你先喘过气来,慢慢再说!熊道元跟着叱道:看你这副德性,那有这么沉不住气的?犹是刑堂的司事呢,亏你怎生干得下这差事来!何三大大喘了几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溃,急急的道:魁首与各位上头在外对付‘双蛇教’的来敌时,他们另有五个帮手乘虚而入,甫一潜入,立即已被我们察觉,各个明桩暗卡的兄弟便立时纷纷展开截敌,但——这几个奸细好厉害的功夫,人人身手俱极了得,我们的弟兄连连截击之下;非但没拦住他们,更叫这五个人前后放倒了二十余名之多,更一面用炸药四处引爆,末了,实在没有法子,才由我们司事首领邓长派出几名弟兄赶忙向魁首求援——燕铁衣道:长话短说,这些我全知道了。
咽了口气,何三又忙道:是,是,后来孙三能、钱慕强二垃‘卫山龙’赶了回来,情势才算稳着,一场大拚之下放倒了对方三个,但钱大哥也挂了彩,屁股上被人家削掉大大一块肉,我们刑堂五名司事也牺牲了一个,正在我们占了上风的当口,怪事就发生了——五名奸细本来在干掉三名之后应该还剩下两个才对,不知怎的混战中,糊里糊涂却又变成了四个,也搞不清楚这两个是从那里来的?功力之高却比原先那几个何止倍增?这样一搞,钱大哥在力战之下……也送了命,四名司事又跟着赔上一、个,现在情况越发不好了,邓头儿与孙大哥他们业已撑不住啦!手下弟兄再度有十多人被杀……熊道元大吼道:反了,反了,这简直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不要面皮的一群蓄生——燕铁衣沉着气道:那么,你又是来求援的?何三急急点头,惶恐的道:魁首恕罪,我们委实挺不住了,再打下去只有越死越多了……燕铁衣断然道:人都在那里?何三连忙道:‘弹剑楼’后的那排精舍的右侧园子内……走!熊道元伸手一扯何三,两个足不沾地的往前急赶。
熊道元一边大骂:狗娘养的何铁腿,你是什么样的豆腐渣脑筋?这等急事你不开门见山的说明了,却罗哩罗嗉先来上一阵过门,耽误了战局有你瞧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三,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总得先把……来龙去脉、……事情经过禀报清楚啊……熊大哥……也免得魁首心中不落底,骂我们太不中……穿过了弹剑楼的侧门,可以看见龙魂厅的后墙已被炸塌了一个大洞,厅里石屑砖瓦散了遍地,乱成一片,熊道元一面急赶,边又咆哮:还有脸推卸责任?娘的另一百多名弟兄不是也被派来援助你们了么?苦着脸往前跑,何三道:刚才来,但他们济得甚事,还不是只有上去挨刀的份……两个人出回廊,过精舍,就在黑云桥的侧背,那是一片面积不小的园子,园里尚栽植着疏落雅致的林木,然而,现在却没有半点情调可言了,但见遗遍地,血渍斑溅,一群青龙社的弟兄手执兵刃,像波浪似的向这边涌过来,又那边汤过去,他们肃静无哗,却总是跟着圈中捉对狠拚的人的移动,四个不速之客全是一式的灰衣灰巾,四张面孔也用灰布蒙住了口鼻,看不出确实模样来,更分不清谁是先前的奸细,谁是方才混水摸鱼加进来的新奸细!孙三能的一双金瓜锤以一敌二,业已气浮力虚,招架不住,不复先前的勇武了,他的两个对手,招术凌厉,身形逆转矫健无比,的确是一流好手,比诸先前在外面的七君子,何止高明上一倍!窄脸瘦长的刑堂司事首领邓长与另一名司事分敌着其他两名灰衣人,却是一样的招法滞重,难以为继,眼看也撑不了多久了!钱慕强的尸体便躺在一边,可怜这位素来彪悍的好汉在片刻前犹是那等英勇强猛,只这片刻之后,竟也魂断命丧,血肉模糊,令人不忍目睹!但是,却未见燕铁衣的踪影!熊道元与何三奔到之后,四处全没发觉他们的魁首的身影,熊道元他被眼前的情景激怒,双目血红宛似冒火,他克崩咬牙,恶狠狠的道:何三,我们先上去拚了他娘的!何三喘吁吁的道:魁……首呢?熊道元口气四溅的道:我们先上,等不及了呀!丈许外的一株树桠上,有如一片叶子轻轻飘,燕铁衣使那么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何三忙指,振奋的道:来了,魁首来了……熊道元拖着何三赶忙过上,燕铁衣低嘘了一声,神色凝重的道: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一定没料到我们这么快就解决了‘双蛇教’的问题过来了……急得出了汗,熊道元低促的道:魁首,不能再等了呀,孙三能和邓长他们已经撑不住啦,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将那几个龟孙子一网打尽才是正道——燕铁衣道:这四个敌人中,有两个显然是后来才混进去的,而且这两人与原先的几个绝非同伙!熊道元怔了怔,急道:管他们是不是一条路的,他们全是我们的对头总不会错的,魁首,先予合并宰杀方为当务之急!燕铁衣道:我怕是——那话儿又来了!熊道元愕然问:谁?燕铁衣目光如刀,低徐的道:那个隐形的凶手!熊道元顿时紧张起来,道:什么?这两个后来混充的奸细会是我们那个暗处仇家的党羽?燕铁衣道:不错,我是这么认为——但他本人却不在其中,方才我上树窥探了一下,四个敌人身手俱佳,尤以和邓长对仗的那个及合并围攻孙三能的两人中的一个为最,但他们的本事却显然仍不及那次夜里装鬼扮魂之人来得好——问题是,那晚上装鬼扮魂的人物,是否便是我们暗里那个或那批仇家的正主儿?熊道元道:至少我们清楚了一件事,我们这隐形的对头不是一个人。
燕铁衣冷然道:大概不是!接着他又道:道元、何三,你们掠阵,我进去对付这四名奸细,这一次,我要捉活的,希望能在擒住他们之后逼出点线索!熊道元道:一起上,人手多些不是更容易点?燕铁衣摇摇头,道:不,我一个人动手,为了万一有失,我通通活捉,捉住了之后再给他们分出来那两个是‘双蛇教’的,那两个是那暗里对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