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30 07:37:01

剑是冷的,血是热的,血羽蝙蝠的心更是激烈的,他久闻东方独孤的铁牛角天下无敌,江湖上只要是沾上边的江湖人物,无不闻角色变。

他早想见识见识这位惊动武林的一代高手,更想领略一下铁牛角凌厉的风味,一见铁牛角虚渺飘忽的闪闪而来,他脸上忽然凝结了一层霜气,哼地一声道:杀――血羽蝙蝠能领袖杀手组合,在江湖上独树一股势力,自非泛泛之辈,其功力之深,自非常人所能比拟。

他身子瞬快的旋转而起,随着铁牛角的势子而转,而他那只杀手的剑在电光石火间,劈向疾旋而来的铁牛角。

谁知铁牛角的射出弧度是玄奥而不可捉摸的,在他的剑刃方要触及那飞刃的刹那,突然一个摆荡,已自上而下,毕直的落向血羽蝙蝠的头上。

百胜客西门一雄看的心里一寒,道:好霸道的铁牛角。

但血羽蝙蝠也不是善与之徒,他似乎是能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头一缩,人已滚向大厅,而那只铁牛角已贴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强劲的利刃已划破了他的衫袍。

他涌出了一身汗,剑势一转,猛地向东方独孤的身上射来,东方独孤冷冷地一笑,那旋飞的铁牛角已握在手里,迅快的向血羽蝙蝠挥来的剑刃击去。

当――在电光飞闪的溅影里,两个人的身子同时一退,双双又扑在一起,人起人落,一片剑影,几乎分不出谁是谁。

风掌柜的一叹道:东家,东方独孤的武功太高了,今日咱们如果毁不了他,往后的‘永宝斋’就永远甭在江湖上混了。

单云悄声道:东家,咱们何不联手干掉他。

百胜客眼珠子一转,道:上,老风,你先上。

在这方面百胜客的确沉稳极了,他了解风掌柜的功夫,更了解风掌柜的阴沉。

此老属武当的外家弟子,一身硬功夫鲜有敌手,他相信血羽蝙蝠加上风掌柜的,东方独孤要讨便宜只怕不容易。

风掌柜的早已耐不住这种激烈的场面,他闷声不响的点了点头,一拳笔直的捣了过去,那威烈的拳劲,有开山裂石之势。

东方独孤和血羽蝙蝠尚难分胜负之际,忽觉身后劲风剧烈,心里一震,面上杀机泛露,铁牛角很快的砸向面前的血羽蝙蝠,而身子却往后弹去,一缕光影蓦然间袭向挥拳而来的风掌柜。

一柄寒光闪烁的剑已穿进风掌柜的胸口,这的确令百胜客吓了一跳,他绝未想到东方独孤旋出铁牛角逼退血羽蝙蝠之后,而又能拔剑反杀风掌柜的,这种两种武器同时施展的快速手法,江湖上找不出几个人。

风掌柜的惨叫声中,捂着胸口倒仆在血泊中。

百胜客已在飘闪中,突然隐闪而去,他已知道此刻的形势,东方独孤那令他震憾的功夫,使他有先行离去的意念,单云也悄悄地随后而去。

血羽蝙蝠蓬头散发的避开着铁牛角的攻势,在恐惧和无奈中,他长吼道:兄弟,撤――那群杀手号称蝙蝠,当他们遭遇到坚强的反击之后,他们晓得大龙堂的兄弟太难缠难斗了。

蝙蝠杀手在江湖上独树一格,有凶恶之狠,死神杀手之称,但他们遇上施浪、铁雄、云龙、仇血虹、哈赤……这几个大龙堂的硬角色,他们算栽了。

蝙蝠兄弟死伤了十几个,这对这个组合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和羞愧,虽然他们个个愤怒和难耐,但他们行动和动作是快速的,他们的头头一声令下,他们各自选择有利的位置向厅外扑闪,迅速的撤离……血羽蝙蝠的轻身功夫更是高绝,随着那沉凝的话声,他人已跃闪的快速而去,而铁牛角虽然仍有余威,但东方独孤已收回手中。

铁雄叫道:兄弟,别放走他们……淡淡散散地,东方独孤道:已够他们受了,我相信蝙蝠没胆再来了。

施浪立刻检视各处,道:他们没讨了便宜……东方独孤环视各处,道:看看有没有活口?大厅内外躺着十几个蝙蝠尸体,施浪瞄了各死者的伤势后,他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道:大掌柜的,这个组合好厉酷,居然连自己人都不留活口,他们在撤离之时,已将所有无法离开的兄弟,全干掉了……东方独孤双目一寒,道:杀手是利益结合的组合,只要是自己的事情,他们绝对要完全毁灭,蝙蝠怕露了自己的行踪,不得不杀自己人,免落我们手中……施浪哼地一声道: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依旧能找着他,大掌柜的,百胜客也跑了,下一步,咱们要采取什么行动?沉思片刻,东方独孤道:百胜客西门一雄有家有业,他跑不了,我怀疑百胜客和孙琴有某种程度的勾结……施浪大眼一翻道:抓孙琴――点点头,东方独孤想了想,道:孙琴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要设计她并不是件易事,老施,速查孙琴这女人的行踪,我要立刻见她……施浪恭身道:请放心,三天内定有消息……蝉儿鸣,鸟儿叫,夏日炎炎,暑意正浓。

在这样炎热的夏日里,如果能喝上一碗冰冻绿豆汤,那真是消署的好饮料。

梅山的酸梅汤,老冯的冰冻绿豆汤都是有名的暑日解渴的好冷饮。

老冯――那个最会熬绿豆,煮绿豆汤的老头子,白发皤皤的坐在店里。

他年已七十,人已古稀,但精神奕奕,捏着髯须,望着店里的客人,面上浮掠着一股得意又傲然的神情。

此刻,店里客人已有九成,伙计忙着招呼客人,而冯老头望着那来来去去的座上客,仿佛他是在欣赏一幅画一样,不停的点头微笑。

突然,他的眼光凝住在一个全身灰布衣衫的老太婆身上,这老太婆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束束鲜艳的花朵。

她老迈的身子缓慢的移动着,蹒跚的跨进店中,她向每张桌子推销她的鲜花,可惜这些人要的不是这种花,俱是摇摇头,挥挥手将她打发了。

她很有耐心的只是笑笑,慢吞吞的移到老冯的面前,道;老大爷,买朵花吧。

老冯眯了一下眼,望着篮子里的朵朵鲜花,道:嗯,我屋里有瓶花,已凋谢了好几天,你进去替我换上―瓶鲜花,我给你五钱银子……那老太婆施礼,道:谢谢老太爷,你的心还真好。

老冯佝偻的身子将她引进了后屋,他瞄了瞄身后,将房门的布帘一放,忽然,老冯的脸沉冷的寒着,像抹上一层寒霜一样,他冷冷地道:谁叫你来的?我不是说过,没事别来找我,这样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那老太婆低声道: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断魂谷那档子事已瞒不住了,东方独孤像个孤魂野鬼的缠上了我,他派上人盯住我了……老冯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江湖上有谁敢盯上你孙大姐,芝麻大的事能解决就解决了,你要晓得咱们的主人最不喜欢轻举妄动……孙琴苦涩的道:老冯,你是我的顶头,有了事我自然得先向上报告,东方独孤这个人我惹不起,万一我落在他手里,你晓得那后果很难预料。

老冯冷冷地道:难道你还会招出来?孙琴冷声道:很难说,虽然孙琴也是个狠角色,但,在别人的整治下,很难会守口如瓶。

今天,我来这里只希望你能阻止这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否则……老冯沉思片刻,道:你要我杀东方独孤……孙琴嗯了一声:那是斩草除根的最好办法,可是东方这个人太厉害了,要干掉他可不容易……老冯双目忽然一冷,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孙琴大声道:请主人设法,他会有办法的……摇摇头,老冯冷声道: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孙琴一怔,道:什么办法?老冯嘿嘿一笑,道:杀了你,所有线索全在你身上,除了你,东方那小子永远也查不出什么了……孙琴听在耳朵里,全身悚然的一震,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顶头忽然有这样的念头跟想法,身子迅快的退了两步,道:你好狠――老冯那龙钟老态的身子忽然直了起来,原本佝偻的身子笔直的像根竹竿,脸上意气飞扬,凶厉的令人寒惧,他冷嗄嗄地一笑,道:这不是狠,是咱们主人的工作原则,当事情有危害本身安全的时候,我们便会将这条线切除――话语间,右掌已闪电的飞了起来,一蓬红蒙蒙的光晕自他掌心中吐散出来,紧接着是那股窒人欲死的酷热――孙琴变色道:火焰掌,你是火焰神君……她这才明白自己的顶头原来是名闻武林的火焰神君,化身老冯,以冰冻绿豆汤享誉的老冯,居然是那个以掌闻名的火焰尊者。

她迅快的闪身,疾切的脱出对方的掌劲之外。

然后,她猛地抽出了一柄匕首,在对方的掌劲再落,尚未变幼下招之前,她手中匕首,已斜侧直刺的向老冯的右臂划去。

孙琴以一个女流之徒能在武林中闯出一个不小的局面,自也不是寻常泛泛之辈,武功之高,是可与老冯相抗衡,那一刀划去,居然逼退了老冯。

但,老冯却发出了一声怪啸,这啸声一落,门口忽然跃出两个店里的伙计,他俩已将那道门活活的堵死了。

孙琴明白,火焰神君已将她的退路封死了。

孙琴没有选择,吼道:老冯,咱们拼了。

当一个人在绝望中而没有选择的时候,只有孤注一掷了。

孙琴是个人,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很清楚目前的处境,唯有拼命才能博取那一线生机。

匕刃在空中划过数道白虹,带着那锐利的寒芒,瞧着老冯的肋下划过去。

老冯的双掌在刹那的空隙里闪起,孙琴惨叫一声,胸前已中了一掌,一股焦热的风过后,她已躺在地上,而那柄匕首也划破了老冯的肋骨之处,鲜红的血从他身上流下来。

他恨声道:好厉害的女人……缓缓而带着怒火的笑意,走到孙琴的眼前,拉开孙琴那张化装过的脸,老冯双目忽然睁大了。

虽然他和孙琴相识了那么多年,他却从未看过孙琴真正的面目,此刻他撕开了孙琴的人皮面具,才发现孙琴那张动人的脸是那么美艳而动人,他站在那里愣愣地道:想不到你这么漂亮……那两个伙计眼看孙琴中了掌,向老冯请示了一下,两个人已悄悄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孙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森冷的道:你想干什么?老冯嘿嘿地道:孙琴,真没想到你的脸会这么动人,如果你光了身子,一定能令男人神魂颠倒。

可惜,我老冯发现的太晚了,好在现在发现也并不迟……恨的咬了一咬牙,孙琴道:你别想动我……淫邪的一笑,老冯哈哈地道:我要的女人,没有不到手的。

你是送上门来,如果我老冯不尝点鲜,嘿嘿,江湖上只怕会笑我是木头,性无能……说着已撕开了孙琴的衣服,老冯的手好快,一伸手已把孙琴的上衣剥了下来。

孙琴不但长的美,还有一身好皮肤,雪白的如细脂般的光滑,可惜,胸前印了一个大红的掌印……孙琴叱厉的道:老冯,他妈的死东西,老娘喜欢的男人会自动的叉开腿,而你,呸,老娘看了就呕心,你想用强的,门都没有……此刻她挨了那一掌不轻,虽然想挣扎抵抗,无奈全身泛力,虽然难掩胸中那口怨气,但却没有力气抗拒……老冯哼声道:别跟我装他妈的圣女,你那个破洞不知有多少人玩过,老子不过是想宣泄一下那股骚火。

孙琴,乖乖地,让老子过足了瘾,嘿嘿,也许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饶了你的命,然后,嘿嘿,咱们再设法毁了东方独孤……孙琴目中精光一闪,道:你当你妈是孩子,几句话就他妈的信了你?老冯,虽然主人的手段厉酷无比,但是,你们要杀我灭口,哼,只要姑奶奶不死,一定不跟你罢休……老冯此刻欲火攻心,已被她那丰润的身子迷惑住了,对她的叫骂,只当是女人叫床,反觉得刺激兴奋,嘿地一笑,已点了孙琴的穴道,道:骚蹄子,你骂吧,看我不把你骑烂了……孙琴厉呼道:你他妈的……老冯哈哈地道:你叫吧,我看谁能救你……他已无法忍耐那肌肤的触接,老冯几乎要疯了,人唯有在欲念冲激的情形下才会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平日应有的警觉性,而正在这紧张的一刻,那扇门忽然被推了开来,一道人影已疾矢般的向老冯扑去。

一道掌影如山的压了下来。

老冯惊诧的道:谁?他迅快的向旁边翻去,但来人的手法太快了,几乎在他惊觉的刹那,已点了他的穴道。

那不是火焰神君的功力不好,而是欲念冲昏了他的神智。

那位攻击的黑衣人,点了火焰神君的穴道之后,迅快的从床上抽下了白布床单,将孙琴用白布单罩住,全身卷的密不透风,孙琴耳际只听到有人喝道:兄弟,接住。

她的身子如飘在半空的浮球,砰地一声已落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她只觉得那个抱着她身子的人强劲有力,一股子男人特有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飘进她鼻吻之中。

那个人抱着她像腾云驾雾似的,一路跑着,耳际呼呼生风,这个人的脚程快的令她暗中吃惊。

老冯的穴道受制,眼望着来人将孙琴劫走,心里懊恼愤怒,但,空有那份怒火,却任来人离去……那低迷的灯光散发着细柔的光晕,铁雄将肋下的白床单裹着的人往地上一扔,摔的孙琴闷哼了一声,施浪向东方独孤一揖,道:大掌柜的,咱们要找的孙姑娘就在床单里……东方独孤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施浪哈哈两声道:孙姑娘色勇双全,正和她的朋友干那苟且之事,兄弟们本不要破坏人家的那种好事,可是这女人太狡猾了,连着换了几种身份,使我们兄弟白跑了好多路,为了逮她,只有权宜的将她包回来……淡雅的一笑,东方独孤道:点醒她。

施浪伸手拍开了白床单里的孙琴穴道,踢了一脚,道:喂,孙大姐,醒醒吧。

孙琴根本不知道掳自己的是哪些人,穴道一解,屁股上已挨了一脚,痛的她哇地大叫,她揭开单子,露出头来,破口道:他妈的,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打你姑奶奶。

当她看清了屋里的人之后,她似乎已了解自己已落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望着东方独孤那张酷冷的面庞,她寒悚的颤抖了。

施浪冷冷地道:孙琴,别逞口舌之能,这里可由不得你耍狠……孙琴哼哈的道:你们抓老娘来干什么?东方独孤冷冷地道:孙琴,道上的朋友都说你人艳色美,唯有那张嘴却既臭且毒,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可惜,这次你有嘴不能骂,有武不能动……孙琴哈哈地道:我孙琴天生就是这个命,看了不顺眼的事,不顺眼的人,爱骂就骂,爱说就说,谁也管不了老娘……东方独孤淡淡地道:在我面前,你骂不出口……一怔,孙琴道:为什么?东方独孤哼声道:我会割了你的舌头,大龙堂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说出的话比宝通的银票还铁,决定会兑现……孙琴一寒,颤了颤道:看样子,在你大掌柜面前,我孙琴只有将这张嘴闭起来了。

点点头,东方独孤道:识相的人不会吃亏,孙琴,先告诉我,谁是残害大龙堂的凶手?断魂谷事件有哪些人参与……孙琴面色苍白,将白床单拉紧了裹在身上,唯恐那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她双眸睁得好圆好大,道:我不能说。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为什么?孙琴颤声道:你知道,那样会没命……东方独孤哼声道:你不说也会没命……孙琴低下头去,道:那不同,在你面前,如果我不说出来,顶多你毁了我,但,如果我说出来,不但我自己没命,连我那些姐妹也会没命,还有我儿子更会没命,他们的手段是酷历的。

而你们不同,你们讲究的冤有头,债有主,不会累及无辜,而他们,却是不择手段……孙琴有儿子倒是鲜人听过,但她说的理由倒是事实,她衡其轻重,选择最有利的一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

东方独孤忽然叹了口气,道:孙琴,你这么有把握,难道我东方独孤就不会狠起心肠找你的姐妹跟儿子下手……惨厉的一笑,孙琴哈哈地道:你不会,否则你就不是东方独孤,江湖上虽然都传说你的冷酷和无情,但,你绝对讲理,绝对讲义气,这一点别人一定比不上你……东方独孤暗暗叹了口气,道:唉,盛名之累……了望着远处的山影,断然的道:孙琴,你走吧……孙琴一愣,道:我走……施浪闻言一呆,道:大掌柜的,咱们好不容易才……东方独孤长叹道:她有儿子,有姐妹,想想看,那个孩子若没有娘,谁去养他育他。

咱们兄弟的仇要报,但,她绝不是主凶,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小角色。

对付这样的人,你我都下不了手,毕竟我们不是大邪大恶的人……施浪和铁雄诸人刹时沉默无语,但被东方独孤这一席话弄得内心激荡不已。

谁说大掌柜的无情,他才是个真正的汉子,虽然手段烈了点,但,他人在江湖,有时候是情非得已……孙琴眸子里含着泪,道:大掌柜的,你是个英雄,你是个人龙,我卖了你们,你还为我的儿子着想,这份情……她抹了抹眸中泪水,又道:从我十三岁在江湖上流浪开始,没有人能让我掉过泪,哪怕是饿上七天七夜,被一群地痞无赖强奸羞辱,我都没掉过泪,唯独今天,我掉了泪,为你大掌柜的掉了泪,那是你那份侠义感动了我。

大掌柜的,孙琴虽然不是好女人,历尽沧桑和破碎的身子,但,你也要受我一拜――她忘了自己是藏在白床单里,站起身来,那赤裸的身子登时全露出来,此刻东方独孤急忙转过身去,道:千万别――孙琴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在这尴尬的场面下,她已顾不得自己袒露着身子,盈盈地拜了一拜,然后她洋溢着坦然的神色,重新将白床单罩在身上,当她目光环扫全场的时候,她发现大龙堂的每个人都将身子转了过去,他们似乎根本没看见什么?这就是君子与小人不同之处,君子坦荡荡,小人优戚戚。

包铁头兴冲冲地从外面奔进来,拿了一套女人的衣衫扔给子孙琴,道:穿上。

孙琴还真有点感动,平常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哪个不想趁机会摸她一把或捏她一下,俱露着淫邪的眼神,恨不能看穿她身上每一部份,而这群男人却不同,个个都是正气盎然的不窥不视。

她感激的望了包铁头一眼,道:谢谢你,大哥――包铁头讪讪一笑,指了指左边,道:那里有间房间,去换上吧。

孙琴忙罩着白床单,拿着那套衣服奔去,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的确是个能令男人为她疯狂的女人……叭搭一声轻响,东方独孤的双目忽然一亮,用嘴指了指门外,站在远处的燕南山沉声道:谁?门外有人叫道:朋友――东方独孤施了个眼色,各人立刻惊觉起来,他一挥手,道:开门。

大门轻启而开,只见三个灰衫汉子并排站在门口,当中那个蓬发散肩,双目如铃,一股酒气远远都能闻到,他一张口便嘿嘿地道:大龙堂朋友,在下江小痴,这是铁手吴汉,那位是破刃李浩,我兄弟今夜是向大当家的讨个道理……东方独孤双目一冷,道:原来是北地三怪,咱们大龙堂和三位朋友素昧平生,可说是毫无瓜葛,今日来此,为的什么?北地三怪,听声即响,三个人可说是北地三雄,俱是脚跺四海头的绝顶人物,大龙堂兄弟是久闻三人之名,凭三人之名,足能令人丧胆。

江小痴嘿嘿地道:东方兄,我来找我老婆……一愣,东方独孤诧异的道:你老婆?你老婆是谁?怎会在我这里?江小痴大笑道:孙琴呀,她是我老婆……摇摇头,东方独孤冷冷地道:我倒没听过孙琴的汉子是你江兄,不过……江小痴大叫道:我只问你,她在不在这里?东方独孤皱眉道:在――他的话音尚未落地,孙琴已穿着那身绿衫走丁出来,她一看见北地三怪,脸色已是一变,道:你们……江小痴嘿嘿地道:老婆,你汉子来接你啦。

孙琴怒声道:不要脸的死东西,你居然来找我……江小痴冷声道,老婆跑了,我当然要抓她回来,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江小痴要的女人,她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来。

孙琴叱道:满嘴狗牙的东西,老娘养汉子千百个也轮不到你这个脏鬼……江小痴踏前一步,道:没关系,我只要逮到你,不怕你跑掉……他手法好快,仅是那么一晃,已抓住了孙琴的手,此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出手之快,居然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但他的手忽然又缩了回来,指尖上已流下了鲜血,他脸上一变,道:你――孙琴笑了,她手腕上的黄金镯子上有刺,一种细微的几乎连肉眼都看不出来的小刺,那是她的秘密武器。

男人若要抓她的手腕,碰到金镯子一定会被刺到,江小痴就是吃了这种亏。

孙琴哈哈两声道:要抓孙琴可没那么容易――吴汉猛地扑了过来,道:我铁手吴汉的手能在油锅里炸油条,能以手挡剑,孙琴,你那点鬼门道,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果然,他右手已随着他的话声向孙琴抓去,铁手就是铁手,居然故意往孙琴的手镯上抓去。

孙琴也有意要试试他的铁手,看看是否真是人如其名。

双方的动作都快,叭地一声,双方已接触在一起,孙琴痛得哇地一声,人已半跪在地上。

铁手吴汉果然不负虚名,不但抓住了孙琴,连她手上的镯子都捏扁了。

孙琴怒声道:放手。

她的右掌已快速的劈了出去,劈向铁手吴汉的小腹之处,谁知吴汉略略一移身子,手上已加足了力,捏的孙琴那一掌不但发不出,还痛的掉下了眼泪。

江小疾沉声道:带走――孙琴叱声道:姓江的,你最好叫他放了我,否则,你会在三个时辰里没命,那时候,你才晓得祖奶奶的厉害。

江小痴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脸色不禁大变,只见那只被刺的手掌已红红的肿起来;一缕黑线在掌背上浮现出来,他怒吼道:妈的,你那针上有毒……孙琴冷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孙琴是个女人,处身在那么多野男人的世界,如果不防着点,哼哼,岂不天天被你剥光了身子,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江小痴沉声道:老吴,将她带过来。

铁手吴汉的身子才动,耳际已响起东方独孤那冷酷无情的话声,道:识相点,放了她。

大龙堂当家的是何等响当当的人物,虽然铁手吴汉在北地一隅称雄道霸,但比起人家毕竟还差了半截,他激灵灵的一颤,吴汉瞪眼,道:怎么,东方兄要插手此事?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吴汉,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我说的话绝对算数,孙琴虽不是我的朋友,但,她踏在我的地盘里,你要带人走,哼,最好先问问我……铁手吴汉冷冷地道:大当家的,北地三怪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你若买帐,咱们还能留点交情,往后碰面还能叙叙旧,假若你硬要插一脚,北地三绝定不饶你。

寒着脸,东方独孤森寒的道:别跟我玩狠的,如果你再不松了孙琴的手,哼,我要你的铁手变成没有手,北地那点气候还吓不倒我们大龙堂……铁手吴汉骂道:妈的,你狂。

骂声也不过刚刚甫落,蓦然间一道光影暴闪而来,像划过空际的闪电,那么快速,那么犀利的向铁手吴汉的铁手切来。

喳地一声――那利刃仅是在闪颤中闪过来,铁手吴汉对自己的铁手太有信心了,居然要硬接这一剑,自信心强的人,往往就毁在那份自信心上,铁手固然练的不畏刀剑,但那也要看刀剑在何人手中,他小看东方独孤,更没想到东方独孤的剑是柄千古难见的宝刃。

哇地惨叫一声,吴汉的铁手已与他的手臂分了家,刹时断为两截,血淋淋的挂在孙琴的手臂上。

孙琴运劲一抖,那只手掌已掉落在地上。

吴汉惨叫道:我的手。

冷冷地,有如九幽吹过来的寒风,东方独孤道:江湖上有很多冤死的,都是那些不信邪的人,你不信邪,才会毁了你的手,这就是告诉你,凡事要三思……铁手吴汉脸色惨白,痛的已蹲在地上,破剑李浩急忙将他扶起来,北地三怪纵横北地,何曾有这种惨败的教训,他们只知东方独孤的铁牛角天下无敌,哪想到此人的剑法更是堪称一绝,随随便便的一剑,已断了铁手吴汉的手,江小痴沉声道:东方朋友,这个帐北地三怪定会讨回来――东方独孤哼地一声道:大龙堂的兄弟在乎过谁?又怕过谁?不错,大龙堂当家的享誉江湖不是凭着两张嘴叫响的,江湖上能让这位当家的怕过或寒过,至今还没有这号人物,他确实狂,确实傲,也确实有那份可以傲的真本领……北地三怪是三大狂人,但遇上这位狂的祖宗,那气势的确矮了半截,他们知道自己还差那么一截,破剑李浩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完整者,他掂了掂自己的分量,还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

忽然,江小痴喝道:孙琴,告诉我,你那手毒叫什么名字?孙琴哈哈两声道:怎么,发作了?的确是发作了,江小痴的半条手臂已呈现出一片黑紫之色,他觉得―股隐隐的麻痹慢慢浸向自己的身体,而呼吸更是愈来愈困难,他在北地称雄,也算是用毒的行家,可是,当他暗暗试着将这身毒气逼出体外的时候,他发现以他深厚的内劲,居然发生不了作用,顿时,使这位不可一世的高手产生了无比的恐惧……江小痴嗯了一声道:你说是不说?下一页小说→柳残阳→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