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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2025-03-30 07:38:02

黄花岛自从被一统帮霸占,寝宫便被一统帮主占得死死的,身为过去岛主的西门飞凤,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这里的权利了。

她连作梦也没想到,今生还能有重温旧梦的福气和机会。

连日来,她都快崩溃了,尤其昨夜被一统帮设计,吃下她亲弟弟心脏的醒酒汤,使她悲愤攻心,当场心脉衰竭。

若不是老叫化以本身深厚功力,助她疗伤把命保住,此早也被掩埋在岛后了。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自愿委身老叫化,这也许是缘份吧?但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连嫁七夫,都是在成婚之夜,莫名其妙地就无疾而终,死在了洞房里……碰都没有碰过她呢?难道她是帚把星。

西门飞凤独自在寝宫,一面更换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袍,一面在默默想:李黑是我的救命恩人,即将成为我的第八任丈夫,今夜他会不会也……这种想法太瘪了,她不也再往下想,赶紧上了床,希望能好好睡上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好当新娘。

大概是太疲乏了,不消片刻,她已昏昏欲睡。

这时,走道上的通秘道的暗门,正在缓缓开动……奉命来寝宫外巡逻的儿名少女刚好走来,暗门立即自动关上。

当他们走过之后,过了片刻,暗门再度开了,从里面闪出个鬼鬼祟祟的少女。

哇噻!赫然是唐诗诗!真是玄了,她不是被宋一刀挟持么,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又从秘道里冒了出来?只见她蹑手蹑脚掩至寝宫门口,探头向内一张,似在查看西门飞凤是否已经熟睡了。

直到听出床上的西门飞凤,已发出轻微鼾声,她才闪身进房,先镇定心神,踞着脚尖又走近床边。

突然从袖中抽出预藏的锋利匕首,扑向床上熟睡的西门飞凤,照准她的胸膛猛刺。

西门凤突然从梦中惊醒,身子急向一旁滚开,似被匕首刺中胸侧,痛得她失声惊叫:啊!来人哪……同时负伤翻身而起。

唐诗诗一见没有刺中要害,让她一刀毙命,心知西门飞凤武功极高,纵然受伤,自己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心中一惊,爬起来掉头向外逃去。

她刚夺门而出,几个巡逻的少女已闻声赶到。

少女们齐声喝:站住!唐诗诗一看暗门正好被挡住,只得再回身往走道另一端逃去。

不料走道的另一拐弯,就是七煞女的住处。

她们虽然也是快累死了,但仍随时保持警觉,不敢全都上床,轮流四个先睡,三个坐在桌旁打盹。

一听走道传来喝叱声,打盹的三个立即惊醒,跳起来抓了剑就冲到房外。

唐诗诗刚好奔来,被堵了个正着。

情急之下,她再回身欲逃,巡罗的几个少女也追到。

这一来,左右夹攻,她成三明治啦!唐诗诗把心一横,一头就向墙壁撞去。

突闻一声大叫:诗诗!?只见杜小帅推开挡在前面的几名少女,身如流星射到,一把拉住了唐诗诗,使他只撞伤了点头皮。

好险!如果迟了半步,她就脑袋开花了!杜小帅紧紧抓住她双臂,愕苦惊心:诗诗!干嘛呀!唐诗诗恨声道:我要杀西门飞凤,为韩兄报仇!杜小帅听得差一点呆掉,再神一看,哇噻!这个唐诗诗的身材,居然跟他差不多,而且声音怎么变粗啦?他猛然醒悟:你是雷兄?!这个唐诗诗果然是雷兄,昨夜杜小帅从施放毒气的寝宫中,抢救出十二个维妙维肖的被当作活靶的少女,她们脸上都戴着跟唐诗诗一样的人皮面具。

当时雷行帮着把面具一一揭下,以便辨认哪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唐诗诗,他顺手藏起了一个面具。

这时他戴着人皮面具,穿上女装,除了身材变不了,乍看这下,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唐诗诗!既已被杜小帅识破身份,他便咬牙切齿愤道:韩兄与我合称‘阴阳双剑’,情同手足。

不料被‘祁门八怪’掳上岛来,更由西门飞凰这帚把星,用毒酒散尽咱们功力,还贴上了‘勾魂符’。

韩兄一头撞死,我忍辱偷生,忍受符毒之苦,为的就是等候机会,为韩兄报仇。

如今既然被你们抓到,要杀要剐就看着办吧!岸判∷С榍探牵骸袄仔郑值乃溃涫凳俏宋遥偎担虑槭俏髅判±扇瞧鹄吹模芾凑宜憬闾嫠ǔ穑髅诺褐魑艿鼙ǔ鹨裁淮怼?如今西门小郎都翘辫子了,而西门岛主也已痛改前非,马上就是咱们的老嫂子了,看在老哥哥的情份上,这事就……雷行固执得很,断然道:不!就算今天那扫把星不杀我,我只要有机会还是要杀她!西门飞凤已赶来,胸前一片红,手上拿着那把匕首,递向前道:现在就请动手吧!雷行怒哼道:你以为我不敢?一时冲动,猛将杜小帅一把推开,转身伸手就夺西门飞凰递过来的匕首。

西门飞凰以刀柄向前,任由雷行一反夺过去,当真半眯起眼睛,一副从容不死的神态。

雷行可不玩假的,举刀就刺,但被杜小帅抓住他手腕,怒声道:别这样!西门飞凤却神色自若:杜公子,不要拦阻,让他杀吧!忽听有人接口:要杀,连老叫化也得杀!杜小帅转眼一看,不但李黑赶到,连钱如意,柳苔青等人也被惊动赶了来。

他不禁怪叫:哇噻!杀人也‘大落价’,买一送一啊!雷行眼光向众人一扫,终于气馁地松开手,匕首便掉落在地上。

李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上前道:雷兄弟,咱们哥俩找地方谈谈去。

雷行还在考虑,已被老叫化不由分说,一把拖了就走。

杜小帅瘪叫道:喂喂喂,不行抢生意啊!李黑有听没有到,拖了雷行就绕跑了。

这边钱如意和柳苔青,劝慰着西门飞凤,陪她回到寝宫里去。

杜小帅跟进来,见西门飞凰的刀伤虽不重,仍然割破自己手指,滴了些绿血在她口中,又做了一次快乐的捐血人。

一场惊乱,总算平息下来了。

这一来,瞌睡虫己被赶跑,大伙儿不必再睡啦。

忙活了一阵,天色己逐渐暗了下来。

天一黑,整个大厅顿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果然像办喜事。

吉辰一到……正堂供桌上一对巨大红烛高烧,鼓乐响起,充当喜婆的范桃花,引出一对新人。

李黑穿上一身新郎官服装,样子真是乱好玩的!西门飞凰一点也不马虎,虽然是第八次作新娘照样是凰冠霞披,全身佩带,一丝不苟。

范桃花充当喜婆,可是最佳人选,身上穿得花枝招展,脸上不知涂抹了多少层胭脂花粉。

反正岛上这些玩意儿多的是,又不花钱,不用白不用嘛。

司仪是勾宁,这位丐帮的大护法也很称职,拉开嗓门朗声宣布:婚礼开始!观礼的人还是原班人马,但除了留了下来的丐帮弟子,杜小帅,勾宁,雷行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之外,其他几乎全是女的,形成阴盛阴衰的场面。

一拜天地之后,双方都没有家长在场,再拜高堂就免了,新郎新娘对拜完毕,接下去就是送入洞房啦!杜小帅正想没事可玩,哪能放过闹洞房的机会,但被喜婆范桃花挡了驾,说什么也不通融。

钱如意也劝阻:帅儿,就放你老哥哥一马吧!杜小帅捉弄谑笑:娘,孩儿是一片好心,要保护老哥哥啊!钱如意笑道:李长老要你保护什么,西门岛主又不是母老虎,你还怕他被吃了?杜小帅忙上前,在钱如意耳边轻声滴沽了一阵。

钱如意微微点了点头,便把范桃花叫到一旁,轻声交待几句。

范桃花连连点头恭应道:是是是,我会留神的!这时勾宁来请大伙儿入席了,杜小帅眼看洞房闹不成,只好耸耸肩,随着众人回到了大厅。

哇噻!厅内席开近二十桌,场面还挺热闹的。

这一桌的首位,并坐着钱如意和柳苔青,玲儿粘杜小帅粘得死死的,不愿跟小伙子分开。

由于上桌的只有七人,坐得太空,才把护轿的两名中年壮汉召来凑数,让他们敬陪末座。

其余都是丐帮弟子,西门飞凤的手下少女,钱如意的八名护轿少女,她们可不能定下来坐着,看得轮流帮忙上菜,那能真像贺客似的坐着大吃大喝哪!酒席都是欧巴桑做出的,鸡鸭鱼肉中独缺鱼,因为湖中养的各种鱼类,大部分已被食人鱼吃掉,剩下的昨夜又被毒死光光。

纵然还有大难不死,逃过两次浩劫的,谁还敢下湖去抓它来吃?趁着酒菜尚未开动,好奇的玲儿,不住向身旁的杜小帅轻声问:帅哥,刚才你跟伯母嘀咕些什么?杜小帅笑道: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有耳没嘴别问啦!玲儿嗔声道:哼!你以为自己有多大,不过比我大两岁,有什么了不起,不问就不问嘛!杜小帅扮了个鬼脸,忙向钱如意道:娘,咱们可以开动了吗?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开动吧。

杜小帅兴奋地丫起来,大声宣布:大家开动啊,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这一喝,大伙儿立即开动,毫不客气地大喝大吃起来,只有雷行始终闷闷不乐,红红沉默寡言,好像各怀心事。

他们这桌除了钱如意,柳苔青和玲儿不喝酒,勾宁和两个中年壮汉却是海量,只是不好意思大声干杯而已。

幸好钱如意不拘小节,向两位中年壮汉示意:壮武,魏刚,你们替我多敬勾大护法几杯。

两人齐声恭应,开始轮流敬酒了。

他们几杯下肚,就原形毕露,还管他什么主人下人,酒杯不过瘾,换上了海碗,一碗接一碗地猛敬。

勾宁也不甘示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杜小帅反而被冷落在一旁,酒兴大发道:喂喂喂,怎么没人找我拚酒呀?钱如意笑道:帅儿,你敢与壮武和魏刚拚酒?!知不知道他们的外号?杜小帅眨眼惹笑道:没听娘说过呀,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外号?钱如意一示意,壮武便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号叫醉不死!魏刚也笑道:我叫死不醉!杜小帅弹一弹耳朵:醉不死,死不醉?壮武道:这表示我是醉不死的!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哇噻!有够厉害!那么死不醉的意思,就表示死也不会醉喽?魏刚把头一点:正是!杜小帅揉揉鼻子嘲惹笑道:你们的解释错了,应该是醉了不会死,但会醉得趴下,所以叫醉不死。

致于死不醉嘛,表示人生百年,总难免一死,只可惜不敢多喝,当然不会是死了还醉熏熏的,有没有道理?不料两人齐声道:没道理!杜小帅趁机挑雾:那人欠敢不敢跟我喝?钱如意来不及阻止,两人己恭声应道:有什么不敢!杜小帅爽到了:好,拿酒来!壮武立即将身旁的酒缸捧起,放在了桌上。

一缸是三十斤,杜小帅瞄了一眼,谑道:这够谁喝的?壮武听得一怔,诧异道:公子嫌不够?杜小帅呵呵弄笑:够!够嗽口的!壮武与魏刚同时起身离座,便走去不远处排列的一堆缸,各提了两缸回座,连勾宁也算上,放在各人面前一缸,以示公平。

不料杜小帅摇摇头:这一缸喝完了又要去拿,实在太麻烦,我有个好主意……钱如意喝阻道:帅儿,不许胡闹!杜小帅捉笑道:娘,喝喜酒就是要闹嘛,拚酒更要闹,不闹多没意思!难道要我们安安静静的喝酒?也太逊了吧!柳苔青一旁笑道:钱姐,下不为例,今晚就让他闹个够吧!钱如意这才笑了笑道:既是你干娘说情,就通融你一次,可不许闹得太离谱啊!杜小帅嘻皮笑道:安听!这两位大叔还要替娘抬轿,孩儿不会让他们醉死的。

壮武已迫不及待问道:公子,你要怎样喝法?杜小帅意气飞扬:‘到藏酒的酒窖里去喝!白澄浜敛挥淘サ溃骸昂茫≌庵饕庹娌焕担獾镁聘滋Ю刺ヌ量嗔耍膊藕鹊盟 ?魏则和勾宁自然也不堪示弱,齐声道:就这么办!钱如意却喝阻道:不行!要喝就在这儿喝,那有跑到酒窖里去喝的,太不像话了!杜小帅像小孩子似的撒着娇:娘,您刚才不是说,看干娘的面子通融一次吗?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嘛……柳苔青直摇头道:不不不,小帅,干娘可不知道你会想出这个怪点了,别拿我做挡箭牌啊!杜小帅转向柳苔青噘着嘴:干娘,这一次,好不好嘛,保证就这一次!人格担保,信用担保,脖子上的人头担保……说到最后,已想不出拿什么担保,急得小伙子猛拍自己的脑袋!柳苔青与钱如意相视一笑,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好吧……不过,如果今晚你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杜小帅兴奋地跳起来:醉不死的,死不醉的,大家一起来吧!玲儿也站起来起哄:我也要去!杜小帅瞄着她:你也要喝?玲儿瞪回去:不喝就不能去?看你们喝总行嘛!杜小帅黠笑道:咱们在地窖里喝酒,可是要把全身脱得精光喝的哦!玲儿鼻子一皱,不信道:少盖!那有这样喝酒的……杜小帅一把拉了她,故意道:不信你就去看!玲儿吓得忙把手夺回,窘得面红耳赤:不!不!我才不要看呢!这一来,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杜小帅趁此机会,赶快偕同勾宁,壮武和魏刚,由四名少女提着灯笼引路,带着几盘下酒的卤味,来到了藏酒的酒窖。

哇噻!这酒脚还真大,里面整整刘齐地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酒坛,至少有好几千坛呐!四人这下赚死啦!杜小帅看在眼里,真是爽到心坎里:哇噻!这下可够咱们喝的!壮武笑道:大概我的外号,可以省掉当中一个(不)改成‘醉死’啦!魏刚也凑趣道:那我就成‘死醉’!杜小帅哈哈大笑:死罪(醉)可免,活罪难逃,咱们开始脱吧!勾宁诧异地问道:脱甚么?!杜小帅一谑笑不已:当然是脱衣服,难道还脱皮不成!勾宁莫名其妙:喝酒和脱衣服关系?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杜小帅一看四个少女还不走,笑问道:你们是不是要留下看‘穿帮秀’?少女窘道:咱们侍候公子和三位……杜小帅故意道:随你哪,喜欢看就看吧!说完他就当真脱起衣服来。

真够豪放的!四名少女互望一眼,这才忙不迭挂上灯笼,将卤味和空碗放在地上,匆匆逃了出去。

杜小帅哈哈大笑,真够逗的:别走啊,免费看的,不收门票!勾宁笑问道:杜老弟,你是故意把她们吓跑,还是当真要脱?杜小帅一本正经:当然是真脱!壮武不解道:公子,咱们是来喝酒,干吗要脱掉……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已肥全身脱了个精光,这才弄笑道:这酒窖里闷热得儿一喝酒就更热,而且酒喝多了要尿尿,咱们边喝边尿多方便!三人一听,不禁相顾愕然,差点没笑抽了肠!这是甚么论调嘛!杜小帅催促道:快脱呀,脱光了咱们就开始!三个中年大男人,遇上了这小伙子,可真一点皮调都没有了,你瞄我,我看你,最后无可奈何,只好也脱了个精光赤裸。

酒窖里的酒,为了长久贮藏,坛口都是用泥封。

他们四人各自搬了一坛到面前,席地坐下,伸手轻轻一拍,坛口的泥封便裂开脱落。

再撕掉密封的油纸,打开缸盖,一阵酒香便冲出。

四不约而同,齐声赞道:赞!好酒!杜小帅已迫不及待,一声令下:干杯!四人各自拿起空碗,便向缸里舀出酒来,一碗接一碗地猛灌。

他们谁也不服输,从一碗接一碗,喝成一坛接一坛……反正大家都光着身,没穿衣服,喝胀了就地撒泡尿,继续再喝,连裤子都不必解,有够方便。

小伙子这个主意真想绝了!面前地上放的几盘卤味,根本没人去动它,只顾着猛喝酒,甚至连大碗也不须要,双手捧起酒坛,仰起脖子就往张开的口里倒。

四人愈喝愈起劲,各式各样的怪招也出笼,仿佛是在表演特技。

壮武存心露一手深厚功力,以单掌吸住酒坛,高举过头,将酒源源不断倒入口中!魏刚可不让他专喝于前,站在酒坛前摆出骑马之式,低头对准口,运功一吸,一道酒箭便向他口中直射。

勾宁也不是盖的,整个人往地上一躺,双手平伸,用两脚高举酒坛倒酒,不时还将酒坛蹬起好几尺高,酒竟一滴不洒地继续倒入口中。

杜小帅更是绝了,搬来只百斤的大坛,从坛口将头钻进酒里,上面埋头猛吸,下面就不断猛尿,整个人好象成了一条水管!这时大厅里也热闹非凡,而且个场面是阴盛阳衰,丐帮弟子可乐得心花怒放。

尤其李黑正在洞房花烛,勾宁又去酒窖拚酒了,他们更毫无顾忌啦。

他们好像幼稚园的小朋友,老师一走开,那可就闹翻了天。

只见丐帮弟子川流不息地,争向少女的桌上去敬酒,敬完就插花坐下不走了。

少女们除了钱如意护轿的八人,几乎全是西门飞凤的手下和侍婢,岛主在洞房里,她们自然也没人管啦。

留下的这批丐帮弟子,年纪都比较轻,一个个能言善道,耍嘴皮子的本事是一流的,还专爱说些荤笑话,逗得少女们不时咯咯娇笑,跟着笑闹成一团。

喝喜酒,本来就是愈热闹愈好!可是这一点却不同了,钱如意和柳苔青是一见如故,而且,她们不但同是当年江湖上的三大美女之一,如今更结为干亲家,自然是有很多话可聊。

雷行虽已放弃为死去的韩森报仇,毕竟他们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心里还是很瘪,加上每夜得忍受符毒之苦,使他一点也爽不起来。

红红纵已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毅然决然地脱离了一统帮。

但她毕竟跟在座的这些人都不太熟,无话可聊,只好呆呆地喝着闷酒。

最无聊的是玲儿,她既不会喝酒,钱如意和柳苔青的谈话她又插不上嘴,更一心想着酒窖里的杜小帅,可真使如坐针毡,恨不得酒宴赶快结束。

忽见范桃花勿匆走来,钱如意暗自一怔,忙问道:桃花,你怎么不守在洞房外,有事吗?范桃花手上拿着个白瓷瓶,恭声道:西门岛主刚才突然想起,雷大侠身上贴的‘勾魂符’还没解除,特地要我把这个送来。

钱如意这才松了口气,笑道:真难得,新娘子在洞房里还记得这事,快交给他吧。

范桃花应了一声,转身将瓷瓶递给雷行道:西门岛主交待,每晚午夜时服三粒药丸,连服七天,‘勾魂符’更会自行脱落了。

雷行接过瓷瓶,这才笑得山来:多谢范大姐!范桃花笑道:你谢错人了,解药是西门岛主给你的,我只不过替她送来罢了。

钱如意招呼道:桃花,你今天很辛苦,快坐下喝两杯。

范桃花恭应着坐下,眼光一扫,诧异道:咦,杜公子他们人呢?钱如意还来不及回答,玲儿抓住机会,站了起来:娘,帅哥可能已经醉倒了,我去看看。

说完就蹦蹦跳跳走了。

柳苔青急加喝阻:玲儿!不要去……玲儿却假装没听到,跑得更快。

到了厅外,才想起概不知酒窖在那里,忙又溜回去拖了个少女带路。

来至建在地下的酒窖,拉开厚重的木门,向下一看,哇噻!四人全身一丝不挂,作出各种奇形怪状在狂饮,大概已醉得天昏地暗啦!玲儿惊呼一声:啊!倍偈庇志接中撸诺盟治孀⊙劬Γ敉肪吞印?她忘了身后跟着那带路的少女,两人撞个满怀,跌作了一堆。

杜小帅,勾宁,壮武和魏刚四人,整整醉了一天一夜!本来钱如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走的,这样一来,只好留在黄花岛一天了。

杜小帅清醒来,眼睛一睁就向坐在床边的钱如意:娘,老哥哥没事吧?他大概担心李黑娶了七嫁夫人,当上西门飞凤的第八任丈夫,又像以前一样,在新婚之夜就很好死(无疾而终)。

钱如意微微一笑:没事,李长老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就来找你陪他喝酒,结果见你醉得瘫在床上,乱失望的,只好由范桃花陪他喝了。

杜小帅这才松了一口气,仍然躺在床,双手垫在脑后,悠闲问道:娘,为什么她以前嫁的七个丈夫都是在新婚之夜,就莫名其妙地就死翘翘啦?钱如意道:李长老去喝酒时,她没事跑来找我和你干娘聊天,谈起这件事,她说当年才十二岁时,曾拜‘苗疆老人’为师,那老怪物非常好,尤其喜欢‘幼稚’,竟对她起了色心,企图非礼,她情急之下拔剑刺中老怪物致命要害。

当时她吓坏了,也不管老怪物的死活就逃走,远远地还听老怪物传来咒骂声,诅咒她将来嫁一个丈夫死一个丈夫……杜小帅惊道:那一定是老怪物在她身上放了虫啊!钱如意微微点头:我也听说,苗疆一带的人会放虫,但毕竟是传说,不过西门岛主的事,确实有些邪门,令人不能不信。

杜小帅眨眼斥笑:哇噻!这玩意还真有够厉害!可是,老哥哥怎会没事呢?钱如意道:据西门岛主判断,也许是当时‘苗疆老人’并未死,只是身受重伤而已,所以他仍能放虫施展巫术。

如今他可能死了,巫术法力也跟着消失,李长老才能安然无恙。

杜小帅伸了个懒腰:好极了,我去找老哥哥喝酒!钱如意反脸一沉:你还喝?你干娘已经说过,昨晚你如果喝醉了,从此以后就不许再喝酒!杜小帅涎着脸,贼媚道:娘,孩儿跟老哥哥是生死之友也,如今他功力已失,心情一定很不好,我去陪他喝几杯……钱如意眼皮一翻:用不着,他心情好得很!杜小帅机灵得很,忙启:那我去向他道喜,敬他两杯……钱如意断道:不行!你的两杯会变成两大碗,再变成两大坛,最后就没完没了!杜小帅还想,忽听玲儿在房门口问道:钱阿姨,我可进来吗?钱如意应道:进来吧。

玲儿进房斜睨了杜小帅一眼,似乎在生气,不甩他,径向钱如意道:钱阿姨,娘说太阳快下山了,让我来同一声,今天走不走?钱如意当机立断:走!玲儿,麻烦你去通知壮武他们准备一下,我一会儿就出来。

玲儿应了一声,又给杜小帅一个大白眼,才匆匆出房而去。

杜小帅一弹耳朵:娘,这么急干嘛,怎么说走就走?钱如意正色道:不是你喝得烂醉如泥,今天一早就要走的,被你这一耽搁,不知追不追得上了。

杜小帅一扬双眉:追一统帮主啊?钱如意把头一点:据红红说,‘一统帮’还有一部分人留在苏州城内,他们能会逃往苏州去。

杜小帅兴奋得一拍掌: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带路!钱如意站起身:谢啦,红红已经告诉我了,那里叫‘醒园’,原是一退休御史苏大人的府第,‘一统帮’强占,并且把苏家上下三十余口赶尽杀绝!杜小帅掀被而起,迫不及待地穿上鞋:娘,咱们快去苏州!母子俩出了房,相偕来到大厅时,众人已经结束停当在等候他们了。

李黑虽然失去功力,却是春风满面,容光焕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哪!忙不迭迎上前:钱女侠,别急着走,多留几天嘛,老叫化还没跟杜兄弟痛痛快快喝一场呐。

钱如意道:事不宜迟,咱们已经耽搁了两天,必须尽快赶到苏州去。

杜小帅也上前道:老哥哥反正苏州离这儿近得很,办完事我就会来的,到时候咱们还得好好计划一下赚钱的大买卖呢。

李黑点点头,一脸无望又无奈地道:正事不能耽误,那老叫化就不强留了。

西门飞凤赶过来: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拿来!李黑猛眨眼:什么拿来?二小帅笑瘪着嘴:老哥哥,你刚才这句‘说的也是’,是我申请了专利的口头禅,谁要冒用,就得付二十两银子专利费。

这样好了、昨天我没送贺礼,二十两银子你也不必给我了,咱们就算扯平李黑却道:不!咱们的帐扯不平的!杜小帅刚要问,西门飞凤已打个手势,只见两名少女各捧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了母子俩面前来。

钱如意诧异这是干吗?西门飞凰一脸诚:这是咱们一点心意,请钱女侠笑纳!扒缫馕⑿Φ溃骸澳懿荒芨腋鍪账睦碛桑俊?李黑瞥了柳苔青一眼,捉笑道:当然可以,以前柳女侠认杜老弟做干儿子,赏了大红包,被我这没出息的老叫化,在苏州讹去输了不少,就算还债,杜老弟也该收呀!杜小帅一下笑道:你娘咧!哥哥,你跟我还算得这么清楚?李黑认真道:亲兄弟,明算帐,有借有还,再惜不难啊!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好!要算是不是?这个我内行,我的血一滴值百万两黄金,上回在‘桃花教’,为了你中毒昏迷不醒,我捐出十八滴,昨天新嫂子……钱如意喝阻:帅儿,别胡扯了,他们两位的厚礼,咱们怎么能收。

杜小帅把头一点:对!绝不收!李黑见母子俩人要走,把他们拦住:不收就不让你们走!哇噻!头一回见到送礼还有霸王硬上弓式的!柳苔青见他们双方收纠缠下去,干脆也别走了,只好上前:小帅,干娘如今一无所有,就算我向他们借的,你替我收下吧!她这么说,杜小帅可没话讲,只好把两个包袱接了过来,故意一个踉跄:哇噻!好笪啊,是不是金砖啊?!众人见状,被他逗得忍不住瘪笑不已。

忽邮红红匆匆奔来,手上抱着个小铁箱,振奋地一路道:找到了,找到,我找到啦……杜小帅眨眼惹笑:你找到什么了?红红拍拍小铁箱:这个呀!杜小帅猛然记者,这是她的药箱,里面装的是各种迷药,忙道:当心些啊,可别把大伙全迷倒了,那这个鸟笼就摆大啦!红红笑道:安啦,我会小心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钱如意他们尚有大事未了,这对老夫少妻也就不便强留了。

雷行功力已失,自知跟去反成了累赘,所以自愿暂时留在黄花岛,协助李黑他们筹划观光乐园。

李黑是丐帮唯一的九袋长老,勾宁便把那些丐帮弟子留下,协助重建城堡,自行去向寒竹覆命。

去苏州的这一行,实际上是以钱如意和杜小帅母子为主。

但家丑不外扬,总不成要他们大声嚷出来,所以他们与一统帮主之间的恩怨,以及微妙关系,在柳苔青母女面前绝口不提。

同样,柳苔青的心里究竟作何打算,在这对母子面前也秘而不且。

于是,这一行包括一对母子,一对母女,尚有勾宁、范桃花、红红、壮武、魏刚及八名少女。

孪黑和西门飞凤,亲率众男女,一直送他们登船。

夕阳已渐西沉,款乃声中,两艘小船逐渐去远,岸上的人乃在频频手……※※※血轿已被借走,这倒也好,免得目标太大,也太拉风招遥由石臼湖南行,经由长兴和吴兴两县,绕太湖过吴江县境,是往苏州最近的一条捷径。

杜小帅他们这一行,当然不会绕远路。

离开石臼湖不久,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

钱如意之所以急着要走,就是为了夜里好施展轻功赶路,尽快赶往苏州。

玲儿不知在生那门子的气,一路上不甩杜小帅,只是紧随着范桃花,跟她聊个没完没了。

杜小帅看眼里,憋想:小师妹跟范大姐有啥好聊的?哎呀呀!八成是在问唐诗诗的事儿!因为离开清江县后,杜小帅,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就一直在一起。

而范桃花始终把唐诗诗当成了唐云萍!其实,到目前为止,范桃花仍然地没搞清楚,唐诗诗是不是她最崇拜的那位桃花教教主。

她所能提从给玲儿情报,也仅限於一路上所有发生的种种事情而已。

就这些片断的情报,听在玲儿的耳里,已经很不是滋味啦!这关她甚么屁事?杠小帅眼一瞪,瘪笑起来!想到小师妹长大喽!时近三更,这一行到山边。

钱如意收住奔势,向紧随身旁的柳苔青问:柳姐!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好吗?柳苔青并不感到疲乏,但考虑到那八名少女的体力,便停下笑道:好呀!大伙儿没吃晚饭离开了黄花岛,幸好西门飞凤已想到这点,让八名少女带了不少食物和饮水。

一口气奔了两三个时辰,确实感到又累又饥渴,大伙儿便席地而坐,由少女们从包袱里取出食物和饮水,分送给大家吃喝。

柳苔青吃了几口冷馒头,忽向小帅道: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杜小帅一听,心知道是玲儿从范桃花口中探得情报,不禁惹笑道:不是唐教主一直没找到她女儿,是她女儿一直没找到娘!柳苔青一怔,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我简直听不懂啊!杜小帅斜瞄了坐在远处的范桃花一眼,讪笑不已:其实是范大姐搞错了,跟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是唐教主的女儿唐诗诗,咱们这位范大姐自己没搞楚,竟认定了唐诗诗就她娘。

柳苔青从未见过唐诗诗,可惊讶了:哦?她们母女长得一模一样?杜小帅认真得很二百五一样:嗯!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看上去年龄都分不出大小!玲儿忍不住插嘴:骗人!既然是母女,年龄至少相差十几二十岁,那会看不出来。

杜小帅耸耸肩:不信就拉倒……噢,对了,娘,您没告诉于娘,已经收了唐诗诗做女弟子?钱如意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说甚么,但却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杜小帅并未察觉,又问道:刚才玲儿听范桃花说,近来有人冒充唐教主,杀了不少人,会不会是‘一统帮’干的?杜小帅瞥钱如意一眼,笑得有点瘪:这个……能说实话吗?玲儿接口道:当然可能是‘一统帮’干的,他们不是做了好多唐教主的人皮面具吗?杜小帅曾经把唐云萍旧病复发的情形,告诉了钱如意,但为了唐诗诗,尽管江湖上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到达谈虎色变的程度,他却不好直截了当就出来。

所以他这个那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也许……很难说……钱如意犹豫之下,忽道:柳姐,不瞒你说,这不是‘一统帮’干的,而是唐教主本人!杜小帅苦着脸:娘!?但柳苔青已惊诧道:哦?小帅不是用他自己的血,把唐教主医治好了吗?上回我见到她时,她都和常人一样哪。

钱如意叹了口气,向杜小帅示意:帅儿,你干娘不是外人,知道了没关系,你把一切实情告诉你干娘吧。

杜小帅莫法度,只得从太湖寻找唐云萍母女,在西洞庭山的山洞里,发现骷髅七友被杀,唐云萍避而不见逃走说起,一直说到听说她大开杀戒,以及铁老太君亲自出马,率众为她死去的孙儿寻仇,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率弟子在圆城湖边拦截,误认唐诗诗是唐云萍,是后被迫交出狗头令牌,答应三月之内,交出血旗令才能脱身为止。

最后又补充说明:我被范大姐抢救到林内时,唐教主把我遗留在客栈里的一包东西,送去后就一言不发的走了,以后就没有再见她出现过。

柳苔青听毕,不由地深深一叹:这样看来,恐怕唐教主已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杜小帅坚持地:不!用我的血,也许还有救,上回她人都快断气了,就是用我的血把她救的呢!钱如意摇摇头道:希望不会太大……杜小帅激动得可以:不!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是不会放弃的!钱如意沮然道:帅儿。

不是娘浇你冰块,也不是阻止你救诗诗的母亲,事实上唐教主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自我振奋,无可施救了,如果你的血真能救得了她,为什么见了你就逃开,把那包东西送交给你后,连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由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已明白你救不了她啊!杜小帅不以为然,撒嘴道:娘,孩儿认为唐教主还不到没药可救的地步。

至少,她心里仍然很清楚,能分辨敌友和善恶。

否则去林内送那包东西,怎会把我放过?玲儿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她不懂放过,所代表的意义,天真地道:她跟你又没仇,而且你还替她照顾女儿,她当然不会对你下手啊!杜小帅心里一急,口无择言地冒出一句:你懂个屁!玲儿小嘴一嘟:屁你懂啊!?柳苔青差点笑了出来,忙喝斥:玲儿,对你帅哥怎可如此无礼!玲儿不服道:是他骂我的嘛!杜小帅瘪透了心,是陪笑道:对不起,行个礼……玲儿大叫:娘,帅哥又骂我了!柳苔青笑道:小帅已经向你陪札了,你怎么说他骂你?玲儿气得脸都涨红了:娘,您不懂哪,他说‘行个礼’,下两句就是‘放个屁,臭死你’啊!柳苔青和钱如意一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玲儿撒娇道:娘!钱阿姨,帅哥欺负我,你们还笑!杜小帅故意逗她:不笑,还要她们两位老人家哭不成?玲儿一气之下,跳起来就向杜小帅冲去。

杜小帅大叫一声:妈妈救哦!币桓龉錾恚榔鹄淳吞印?钱如意沉吟了一下,忽道:柳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柳苔青可会错了意,以为是要问她关于一对小儿女的事,便笑道:钱姐有话请尽管说。

钱如意几乎又想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问道:柳姐,你有没有想出,或者是怀疑到,一统帮主究竟是什么人?柳苔青暗自怔,她没料对方会突然有此一问,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讷讷地道:这……钱姐,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钱如意不动声色问道:柳姐,你是不是已经怀疑……柳苔青突然爆发似地恨声道:他们就是同一个‘阎王堡’堡主杜林!仿佛晴天一个大霹雳,震得她整个人呆住了,热泪立即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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