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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九鹰红城

2025-03-30 07:38:04

足足闷了一天一夜,南宫鹰始较为开朗起来。

他驻足于白石居前那和水仙姑娘相遇的小湖边。

他已决定将此湖命名为水仙湖,并且将植满水仙,期待有朝一日,花开簇簇,或而佳人将现吧!观赏湖光水色之后,他开始耍起招式,毕竟养伤十余日,骨头都快发酸,趁着伤口结痴之际,练它几招疏活筋骨便是。

这一耍,心情更形开朗,不禁喝喝有声,招式更形威猛,神经老人所传秘功对他助益甚大。

老实说,半月前之天音河大战,全靠此功所赐,南宫鹰不禁心存感激,或而有了——练就练吧!偶而神经过重敏说不定人生更有趣呢!他试着想全心全意开练,但那股期待又怕伤害心情,还是让他有得挣扎。

练了一套无影拳之后,山下忽而奔来一名士兵,拜礼说道:禀少堡主,有一妇人求见!妇人?南宫鹰惊愕收招,赶忙往山下瞧去,但见此人身着村妇装束,并无江湖味道,倒让他意外,怎会有村妇找上门:她指名要见我?正是。

其它没说什么?她说带了怒马堂主的礼物。

那分明是马群飞派来使者。

南宫鹰更是诧然,一向精明的马群飞怎会派个不起眼的小妇人前来?除非此人身分特殊。

莫非她是……南宫鹰突然想到什么,急道:快请!等不及了,干脆抓起因练功而丢在一旁的青衫袍套在身上,急追下来。

聊妇远远望着南宫鹰前来,虽感不自在,却挺着胆量立在那儿,瞧她大约三十四五岁左右,身材娇小玲珑却有村妇惯有之健朗,脸面似经过岁月之苦,已留下淡淡斑痕,然而仔细礁瞧,仍能瞧出她年轻时颇惧姿色一面,较平凡五官中瞧有眼神甚为坚毅,大概是历尽风霜所磨练出来的世故眼神吧!该是范大嫂吧?南宫鹰迎去,心想此时除了范通之妻能让马群飞派为大使前来谈判之外,恐怕已无任何村妇能担当此重任了。

他含笑走近,瞧及村妇脸容,竟然和范王有几分神似,尤其眼神,抹去岁月之冷沉,自也现出风趣精明一面。

那村妇赶忙拜礼:小妇人见过少堡主!不必多礼,告诉我,你是不是范大嫂?是范王的妈……那不就正正中中的范大嫂了吗?南宫鹰欣喜不已,自己一直想替范通父子尽点心意,然而却毫无机会,没想到马群飞却耍了这么一招,不管如何,能接回范大嫂,乃是莫大喜讯,他赶忙前去想提包袱以减轻负担。

大嫂终于归来,范王必定高兴极了!快请快请!乍见南宫鹰如此尊重,范大嫂倒是受宠若惊,急忙又抢回包袱,惊笑道:不可,还是我来,没想到老头在飞鹰堡混得有声有色,那么让少堡主照顾……南宫鹰笑道:都是自己人,何分彼此?私底下可以吧,现在是公事,我可代表怒马堂,少堡主怎可替怒马堂之人提包袱?如此一说,南宫鹰反而不好意思,遂道:那就请大嫂到堡中坐坐,等交代马群飞之事再说了!当下亲自开道,迎她进堡,安置于大厅左侧本是贵宾席坐下,他乃召出杜九奇和弟弟,准备了解马群飞在耍何名毛在引介过后,南宫剑和杜九奇对这位秘探夫人颇为尊敬好奇,纷纷待之于大礼,范大嫂还是受宠若惊,但她似乎见过场面,还算能处之泰然。

待众人坐定之后,南宫鹰始道:不知马群飞为何找上大嫂当使者?范大嫂道:直接原因不详,小妇人只知堂主召见,乃想放我跟丈夫团圆,并托带一份礼和信件,如此而已。

南宫鹰道:大嫂不知怒马堂进犯飞鹰堡一事?范大嫂道:本是不知,但出了流花河,传言不少,已探知一二,小妇人才大略知道马群飞乃把我当礼物送给飞鹰堡,不知少堡主收是不收?当然收,还求之不得呢!南宫鹰轻笑着:大嫂别见外才是!范大嫂欣然一笑:其实,早在山下,小妇人已感觉出我那老头摸对门了,混在这里总比混在怒马堂好,对了,这是马群飞另一批礼物,您收下,还挺重的!范大嫂始将包袱交予南宫鹰,反身回座。

会是什么?南宫鹰打开,里面置有一长形宝盒,另有一封信,杜九奇很快走来,接过宝盒,以让少主人能从容拆信。

南宫鹰却对宝盒好奇,道:先打开它瞧瞧,看他还有什么让我心动之宝物?杜九奇信手开启,猝一阵腥臭味传出,吓得众人赶忙捏鼻。

是人头!杜九奇已瞧清宝盒装了三颗人头,竟然是进犯飞鹰堡的快枪三侠。

南宫鹰更是触目惊心,没想到马群飞会毫不犹豫砍下手下大将脑袋,他安的是什么心?范大嫂脸色顿变,她哪知宝盆密封如此严密,自己竟然背了七天仍不自知,想及跟人头睡了七天,她直想呕,连连歉声不断。

南宫鹰极力恢复镇定,直道没事,人头实在难闻,他立即喝来士兵将人头拿去埋了。

随后点上那特别提炼的桂花香油,火花一亮,桂香四溢,眨眼臭味尽失,南宫鹰反而欣喜不已,又发现桂花香油另一好处。

原来此油除臭效果那么好啊!南宫鹰欣笑:看来要加价码,只要往茅坑一摆,再也没有烦恼味道啦!范大嫂不明究理,少堡主怎会突然间说出不关紧要话题?杜九奇立即说道:还是先看看怒马堂怎么说吧!一句话始将陶醉于桂花香油的南宫鹰拉回现实,尴尬地对着杜师爷及大嫂笑了笑,始将那封信拆开。

他念着:妹婿可好?似乎一切都以书写方式传递交情,南宫鹰仔细瞧过一遍,针对要点又念一遍:在得知手下大将不顾本人命令偷偷领军进犯贵堡一事,非常震怒,不但危害本人威信,更危害贵堡安危,如此手下,实在可恶,不得不斩下其人头对您告罪!其实飞鹰堡和怒马堂一直都是最佳盟友,且是姻亲之家,理当相互扶持,特奉上叛徒人头以示清白,另将范通之妻迎送贵府,以让范通能全心全意为贵府尽心尽命……希望一切误会将以此信作为终结,猜忌只会影响双方感情,那是姐夫所不容许……·,是以,姐夫准备将大漠地盘全部交予飞鹰堡经营,本人将到中原另求发展,以区隔一山不容二虎之说,如此明志,小舅该知我的苦心……并希望能消除您心头愤恨及猜忌……此致……随后马群飞又附嘱:令尊仍健在且安于现状,不必挂念,并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举杯论天下……最后始署名马群飞三字。

瞧他语气简直是低声下气,百般求和,倒是出乎南宫鹰、杜九奇和南宫剑意外。

南宫鹰道:老奸巨猾的家伙,将自己罪状脱得一千二净!杜九奇道:少堡主认为他仍知情?南宫鹰道:不知情?他若不知情,天恐怕会塌下来!南宫剑道:那他急于脱罪目的何在?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南宫鹰回答。

杜九奇道:他当真会放弃大漠地盘,自行跑到中原打天下?南宫鹰道:他早存有此心;只不过突然放弃大漠,那并非他一向为人。

南宫剑道:可是他信上说的千真万确,似乎不假。

也许吧……南宫鹰道:这其中必定有最大原因……一旁的范大嫂说道:据我所知,马群飞早跟中原武林人上有所交往,而且次数甚多,我住于较偏僻区都能瞧过不少次,可见一斑。

南宫鹰幄了一声,追问:你认为马群飞已准备进军中原了?范大嫂点头:至少他已打点多日。

或许是吧……南宫鹰陷人沉思:如果马群飞当真已开始行动,自然不会把大漠放在眼里……南宫剑道:怎会?大漠是他的根!他会弃之不顾?南宫鹰道:他只要稳住飞鹰堡,谁又敢动怒马堂?何况从中原反打回来——我是说他征服中原成功的话,要取大漠简直太容易了!杜九奇道:有此可能!马群飞在得知少堡主大获全胜之后,自能衡量飞鹰堡实力,他犯不着再花那冤枉时间,把征服中原的力量耗在这里,就算打赢了也只是大漠之王,根本不能满足他的野心,所以他才使出破釜沉舟之计,砍下三大战将脑袋以讨好飞鹰堡,如此一来,双方顾于局势、情面,必定不肯兵戎相见,他好一股作气,全心全意为征服中原而费心。

南宫鹰苦笑:现在我们根本没力气动怒马堂啊!杜九奇道:但卯起来拚命,怒马堂照样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尤其少堡主神勇善战,直叫敌手胆寒,他们应该特别在乎少堡主种种才是。

南宫鹰苦笑:感谢大家看得起我;师爷认为如何处置此事较为贴切?杜九奇道:当然是睁一眼闭一眼,应付应付就算了;反正飞鹰堡还在疗伤,需要慢慢再壮大起来,能不动兵则尽量少动兵。

南宫鹰道:我们在壮大,怒马堂也在壮大,比势力,他们仍处优势!杜九奇道:局势一向如此,怒马堂壮大虽有威胁,但何不让马群飞全心全意将势力放于中原?我们原本目的即在求自保,只要他不领军侵犯,咱们管他势力如何壮大?南宫鹰道:现在不只是求自保了,我们也要做必要的反击,毕竟像马群飞这种人粘在身边,我一辈子都睡不着。

杜九奇道:那也得等您所计划的卖油策略成功之后再盘算吧?南宫鹰只要闻及卖桂花油,立即心情顿开,笑道:不错,呆子才会现在去动马群飞,我只是在想,如何写一封感谢的信给他,既然师爷这么了解情况,那就由您代劳如何?杜九奇一愣,干笑道:我中计了!笑的莫可奈何。

没错,南宫鹰早就盘算过如何对付马群飞,他只是不了解杜九奇知道多少情况,遂引他发言,说出心中看法,但觉一切皆能沟通,让他写此信,最为恰当不过了。

他笑道:师爷文笔最佳,由您代劳,可说无懈可击,马群飞必定爱看!杜九奇又能如何?除了困笑接受之外,已推托不了。

南宫剑认真道:怒马堂那头已暂时解决,剩下七星门、青龙党和红灯教三派,大哥作何打算?南宫鹰道:除了红灯教,得等范通回来再作盘算,剩下两派,七星门在折损数名七星剑手之后,已经元气大伤,青龙党毁了三鞭侠,恐怕也只剩邱奔龙一人派得上用场,只要我们盯得紧,在发现对方一有动静时立即处理,想必不会太糟才是,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朱铜城,他神出鬼没,而且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说不定他下次会调来华山派全部人马到大漠找我算帐呢!杜九奇因突:照他行径,倒也有此可能,只可惜他太精明,一时想把他这着,并不容易……南宫鹰道:希望他下次睁大眼睛再来,为今之计还是照计划,先将桂花油运到中原去卖,以增加宝库收入。

南宫剑忽而想及什么:咱们要到中原,马群飞也作此打算,那岂非又卯上了?大概不会吧!南宫鹰道:我们是去做生意;他却去打地盘,路线根本不同,何况咱们暂时跟他和谈,他总不会甘冒腹背受敌之危吧!希望他真的如此想才好。

南宫剑不再为此事伤脑筋,道:照哥说法,还是照计划进行便是。

嗯!南宫鹰道:等左无忌从海老那儿调来兵马之后,咱们立即行动。

杜九奇和南宫剑没意见,纷纷点头支持。

南宫鹰这才转向范大嫂,含笑道:范通跟范王可能很快即会赶回,尤其是范王,他躲在附近,若闻及母亲来到,必定马上飞回来,到时你们母子将可团聚。

范大嫂感恩拜礼:多谢少堡主收容小妇人以及范家父子。

别客气,您住下便是!南宫鹰立即安排后院客房让她住下,随后跟杜九奇、南宫剑聊些细节后,始又走出奔马道,眺望大地,甚想找出范通父子踪影以报佳音。

然而足足又过两天光景。

傍晚时分,夕阳早沉,瑞雪轻飞大地,方自见着范通父子穿出远山白桦林,渐渐奔回来。

原来范王在护送银月等人回桃花源之后,越想越生气,父亲明明说红灯教根本没动兵倾向,怎会突然冒出两三千名,差点儿吞掉飞鹰堡,如此重大错误,简直对范家信用招牌伤害极大,他立即溜向红灯教区,硬将老爹范通给抓回来。

眼看飞鹰城堡已成,范王已然阵阵邪笑:老爹你这次真的要叫饭桶了,由于你的错误情报,这天音河畔已洒满兄弟鲜血,我看你如何向少堡主交代?范通两眼发红,显然数夜未能睡得安稳,干声直道:我真的没给错情报,只是那朱钢城莫名其妙,竟然耍了这么一招……那就是你情报不够灵敏,这种错误跟给错情报差不了多少!范王黠笑地说。

范通苦笑不已:人怎能十全十美?就像你突然要拉肚子,我怎能查知?少来!范王斥道:我胃肠好的很,哪容你说拉就拉,我看爹已经老了,是否该考虑退休?他妈的!范通一个响头打得儿子落荒而逃,他斥骂道:说了老半天,你竟然在计算你爹,想篡位?实在可恶!范王搔头抽笑且嗔叫:我说的全是真话,你难道还不肯承认错误!要承认也得向少堡主承认。

范通斥道:我是你老爹,休想叫我向你承认什么!范王无奈苦笑:难道一定要谈及父子关系吗?范通斥道:不谈,早就把你杀了!两人还想斗嘴,南宫鹰声音已传来:范通吗?快过来!他站在奔马道前猛招手,范通父子瞧得清清楚楚,两人应声,加快速度奔去。

范王谑笑不已:听到没有?少堡主叫你‘快过来’,手又挥的那么急,可见心中怒火高涨,你死定了!范通甚是紧张,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南宫鹰,一张脸苦笑得快僵硬,已无心情再跟儿子吵架。

马匹奔近二十丈,范通忍不住立即告罪:属下不该,误了大事……翻身落马,就要下跪。

南宫鹰却不在乎此事,急急挥手:上马上马,到了大厅再说!急急又把范通推上马匹。

范王瞧得莫名其妙:少堡主,他是我爹咧,传错消息那个爹啊!他传错,你也有责任!南宫鹰斥笑:是你篡改秘令,否则怎会出事!范通闻言两眼睁大,就要兴师问罪。

范王急得两眼发慌乱转于父亲及南宫鹰身上,急道:我没篡改,我只是加了秘语而已!怎会没改?南宫鹰斥笑:那‘妓女’变‘妓姑,是怎么回事?范通忍不住欺过来,一手揪住儿子耳朵,斥骂道:连你老爹的秘令你都敢篡改,你当我是什么?范工不断叫疼叫放手:我也是一番好意啊………·好你的头,你分明有意篡我位!范通斥道:老想抢我饭碗,安个什么心!范王不得不认输:下次不敢啦!还有下次?范通斥道:给我听好!在我未翘辫子之前,你只能当跟班,当第二名,没大没小!是是是!范王为了保耳朵,只能连连认错,范通这才放手.范工急忙逃开,苦笑道:爹,孩儿是为您着想,希望您早日退休以享清福……范通斥道:不必假惺惺,时间到,我自己会打算,想抢我饭碗?再等几年吧!范王只能苦笑,直道好心没好报,闷在后头不敢乱吭声。

南宫鹰这么说,完全是想解除范通心灵压力,毕竟事情已过,他又任劳任怨为飞鹰堡工作,又怎好再忍心苛责他呢?他见气氛缓和许多,南宫鹰始道:走,带你们去惊喜一下!领着两人直奔城堡。

范王欣笑道:何事?少堡主似乎比我们还兴奋?南宫鹰笑道:你说呢?进去就明白。

将两人带人大厅后,他始走进后院,不久,将范大嫂给带出来。

范通父子乍见熟悉脸容,眼睛都直了。

范王一时抖抽身形,叫声娘,想扑过去,但都那么大了,只有僵在那里,眼眶发热,直想落泪,却得挤出笑意:娘怎会在此?小贼婆,你终于出来了?范通激动得牙关连抽,却忍了下来。

范大嫂还不是两眼含泪?频频点头,笑的怅然而满足:好久不见,阿王长高了!走向儿子,抓着他的手,慈母心情已化开,恨不得揽人怀中好好呵护一番。

范王欣笑起来,调皮地抚弄母亲发簪,那是他小时习惯动作,且总会说:娘的发簪借用一下!当时抽下来想当筷子耍,此时已觉太短,只能改口:哪天把它换成金的,好让娘过好日子!怎么?发啦?范大嫂总是笑不合口。

范王欣笑:大发倒是没有,小发却连连,换个金发簪绝无问题便是!范通道:马群飞没为难你?若有,我还能出来?范大嫂道:不谈他,最近混得怎样?还好,还好!范通干笑中,稍瞥向南宫鹰,却见主人已避开,暗自感到庆幸与感激,胸膛不由更挺了。

范王可不饶他,讪声道:他混出毛病啦!传错消息,差点儿害得飞鹰堡全军覆没!范大嫂惊愕:真有此事?范王往自己耳朵指去:我的红耳朵就是证明!你敢!范大嫂一时爱子心疼,照样伸手扯向范通耳朵,斥道:自己出差错还要责备儿子?范通唉痛直叫:他想篡位,我才……·不行就下台,还谈什么篡位!范大嫂揪得更重。

范通受不了,赶忙求饶,什么理由也不敢再吭出。

范大嫂再斥几句始松开他,正色道:罚你,不只是为了儿子,而是误人大事!还不快找少堡主请罪!该说请楚就说清!混不下去就别混!说完,带着儿子走向后院,摆明地袒护范王。

范通又能如何?在见及儿子扮鬼脸示威而去以后,只能瘪笑地走出大厅想请罪去了。

南宫鹰在广场散步,偶而总会往厅门瞧,但觉范通瘪样走出,稍惊问道:这么快?发现范通耳朵发红,已猜出什么事,暗笑于心。

范通干笑:还不是误了大事的结果。

哦?南宫鹰道:为了传错情报一事?范通点头:属下真的尽了力,当时红灯教根本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怎会?南宫鹰问:你可探知柳红灯当时反应?范通道:他不断谴责!幄?南宫鹰不禁想起水仙姑娘所言,柳红灯根本不知?亦或是他跟马群飞一样,都在默许后闻及失败之下始做出之应对之策:你瞧见红灯教徒败兵返回?倒有百余名。

范通道。

可见着朱钢城?没有!这么说……朱钢城是畏罪潜逃了?属下并不知真正原因。

红灯教对朱钢城又有多少传言?他风评并不好,很多人讨厌他!这就奇了,既然不受欢迎,干嘛调得了军队?南宫鹰还是认为柳红灯有在幕后支持之嫌疑。

传言,他偷了军令……l,柳红灯难道是白痴?属下就是在查此事。

有无结果?范通干笑:柳红灯一向神秘,很少人知道他行踪,属下尚不查出。

哪天轰得他无穴可躲!南宫鹰早就决定,待火炮改良成功,非让红灯教尝尝苦头不可。

至于柳红灯是否知情,那已经不是最重要了。

反正暂时也查不出来,南宫鹰只好改变话题:既然柳红灯那么会藏,就让他藏久些,等他养胖了再抓来杀;难得你妻儿团圆,就暂时休息几天,享享天伦之乐也好!范通感激拜礼:多谢少堡主不追究此事……怎么追究?南宫鹰道:朱铜城想要乱搞,谁猜得着?顿了顿又道:若说有责任,该是我,叫你去查柳红灯而忘了朱铜城,始持下大错,不必自责,反正飞鹰堡还过得去,还提什么不愉快往事?快去吧!多谢少堡主……范通深拜礼之后,始运往后院行去。

南宫鹰则暗自祝福范家三口从此能享天伦之乐。

解决一桩心事,他心情顿时大开,喝地一声腾掠而起,直射尖堡飞天阁,闲来无事,猛撞九口大铜钟。

当当浩瀚钟声传出,先是吓得战士们以为出了何事?纷纷追出,却瞧及南宫鹰伸手招呼,始知原是喜钟,自也欣然欢呼起来,一时士气大振,喝声连连。

那钟声已然成了飞鹰堡重整旗鼓最大激励。

次日。

左无忌已引带海无尘所训练八十余骑人手赶回,不但补足猎鹰五十骑之损失,另多出五十骑,更能巩固飞鹰堡安全,实是一大喜讯。

南宫鹰早已计划如何安排兵力,以能镇守本堡、铜城十八村以及黑油河。

至于那三鹰城,本来浮浮欲动燃而其在得知飞鹰堡以寡击众.打败了四派两千联军之后,已一面倒过来。

从此心甘情愿当鹰人,兵力为之莫名其妙壮大,更帮了南宫鹰不少的忙。

当然,南宫鹰仍觉得这批从铁蹄帮投靠而来的帮众信心度不够,唯一的办法只有分散他们,并加以训练,还颁了一道命令,尔后逃兵一律处斩,以防止类似败在妓女手中之事重演。

想及妓女群,南宫鹰早已刻骨铭心,除了败在她们手中之外,另有个水仙姑娘,捣得自己心神荡漾之后,却又消逝无踪,连同那些妓女,全都像风吹泡沫般,个个破裂,再也无痕迹可寻。

她们藏到何处去?南宫鹰一直想查出,或而他该故意让运送油车出事,以引水仙姑娘出现——她不是叫自己安心运送,她会暗中保护?然而她真的会出现?亦或是黄牛?就算出现了又如何?再来个冰雪之恋而躲藏?如此又怎对得起银月?南宫鹰不禁醒醒脑,毕竟水仙姑娘太过于虚幻,满脑子对她幻想,准会出事。

其实银月也不比她差啊,除了缺少那特有的贵族气质,她那深深吸引男人的朱唇,漂亮身材,甚至超过水仙媚力。

毕竟水仙是属于含蓄,银月却是属于开放类型啊!是该把银月接回来了,否则大对不起她!由于渐渐水仙已成虚幻,尤其她那似乎一辈子不需要男人呵护的个性,使得南宫鹰不敢再对她存过多奢想,还是把握眼前的较为实际些。

他终于交代范通前去桃花源请银月、银万金以及雷公大将军、弹簧客和贾榜眼,把他们带到黑油河,毕竞贾状元得在那里炼油,无暇再回来支援炼取火药甘油以制雷公弹,只有把大批人马移于那头,也好就近照料。

至于沈大娘则留在飞鹰堡,待贩油路线稳固之后再办她事不迟,沈大娘在闻及飞鹰堡和怒马堂已正面冲突(不知已书信和解),她心中顿时冷笑,随时等待报此深仇,她当然明白马群飞不易对付,只有配合南宫鹰,认真等待了。

南宫鹰则在交代种种之后,只率领二十骑,匆匆赶往北方黑油河——这飞鹰堡生命之泉,他却一直没有来过之区域。

黑油河位于铜城山以北百里至数百里之间。

它本名黑水河,然而南宫鹰习惯称之为黑油河。

其实称它黑油河并不为过,因为此河早受到黑油污染,绵延两百里尽是浮油处处,鱼虾不生,萍草不长,早就是条死河。

这还不止,或而因为黑油关系,不但河黑而死,连周遭百里尽是黄土红岩飞砂,不见一草一木,和沙漠已无多大差别。

方君羽自是不会笨到在黑水河捞浮油地步,经他探查之后,发现黑油原是涌于一处叫红砖秃之荒原中。

此处之所以叫红砖秃乃是地形特殊之故。

放眼望去活像盘古开天时,红色熔岩倒人一块块豆腐田中,经过千万年风化,不但秃得一草不生,更像红砖倒满地,行起路来,简直比沙漠还难走。

而那黑油即从一处大概是经过强烈地震震开之地缝,渗向黑水河因而形成污染。

方君羽鉴于此,乃决定将此裂缝围起来以储油,个把月努力,终也筑成三栋大池子式的储油槽,足可供贾状元炼个够。

至于筑城堡一事,恐怕非方君羽能力所及,从动工至今,也只能勉强盖两栋砖造房子,一栋让贾状元炼油使用,一栋则安置手下居住,生活甚是艰苦,甚至连水都得从十里开外的山泉提来,已是十足沙漠生活。

然而只要见及炼油成果不差,飞鹰弟子已心满意足。

他们一直相信,待此油出售后,日子将会好转,甚至个个都将成为富翁一个。

当然,南宫鹰亦是心存此念,但当他奔人红砖秃之际,不禁皱起眉头暗道:这根本是不毛之地嘛!不知方君羽是怎么过的?他不敢张声抱怨,以免影响弟兄士气,勉强再走三里路,仍不见自家弟兄,他不禁发问,仰天长啸,那是飞鹰堡独门联络暗号,果然引起另一头回音。

到了到了!风尘仆仆的南宫鹰欣笑起来,还好没吹牛过大,否则将飞鹰堡人马全部调来,岂非叫他们啃砖块去?二十骑最是忠心耿耿,连天音河决死战都未逃避,又怎会向这只是地形上之困苦低头,他们全都深深传来忠心笑意,南宫鹰始感心地再领人往前行。

那乱砖堆成的地形,连青云宝马都走得闪闪跌跌为之郁闷,行起路来,自是慢吞吞。

好不容易再行两里,始见得方君羽未骑马匹,只身前来接人,乍见少堡主,他欣喜不已:终于来了,吃到苦头了吧?南宫鹰干笑:有一点儿,怎不早说?害得马匹受苦!纷纷要手下掠身落马改为步行。

方君羽歉声道:一时疏忽了……本想铺个奔马道再请少堡主前来,谁知您还是忍不住……奔马道是该先建,否则如何迅速运出油源?属下想过,但兵力不足,而且又怕敌人反击,所以迟迟不敢动土,如今少堡主来了,大事底定,属下自会赶工完成!南宫鹰想想也对,这乱石砖足可挡去千军万马,乃是天然屏障,在前些B子,实在发挥其保护功效。

方总管当然为此才放弃筑奔马道,自己欠考虑即出此言,实是不该,换他感到歉意:我头大没脑,没你想的透彻,请见谅!方君羽淡然一笑:如此即道歉.莫折煞小臣才好,少堡主睿智.任谁都看得出来,又岂是小臣所能比拟呢!少抬举我啦!南宫鹰干笑道:那头如何?一盖了两栋房子,可炼油可住宿,不过,还是简陋些!方君羽道:此处大约有两百兵力,勉强可应付过去。

南宫鹰点点头:过去看看……方君羽始带着二十一人,返往炼油区,一路上,南宫鹰不断注视地形,以便将来筑城选地段。

一再行三里,炼油区已至。

飞鹰骑士乍见主人到来,齐声欢呼.@13F》_。

__、。

————工’一—从吁,1到让这】必即日子营造几许乐趣。

南宫鹰当然—一回手答礼以感谢弟兄忠心把瞧地。

最让南宫鹰兴奋的是掉了一颗门牙的贾状元笑口大开地迎出石屋,猛拉南宫鹰,邀功式地请入炼油房,瞧他那绝顶炼油术。

南宫鹰方进房,两股味道冲来,一是黑油浓臭味,一是桂花清香味,分得那么明显,自可证明炼油技术之纯熟。

他目光深深被那铜制炼油器所吸引,那像是千万条腿粗大蟒蛇缠扭于二十丈方形之石屋之中,结合着燃烧、蒸馏、分流、加热、冷却、调配、收集器于一堆的大怪物,着实叫人称奇。

南宫鹰走近,只闻得黑油嘟嘟流人弯管之中,咕嘟聚于一火炉顶上,火炉碧火咻咻燃烧,黑油更是滚滚嘟嗜叫着,随后汽化般嘶嘶涌入另一头弯管,随见及贾状元伸手接向早就装于弯管上之不同瓶瓶罐罐,惜以放出调配剂,黑油更嘶嘶发叫,穿梭于分流、冷却、蒸馏,以及大大小小不知功用之器具之后,复归于一条装有开关之弯管中。

贾状元伸手揪向开关,清新如水的桂花香油已滴流人桶中,他满意直笑:这油足可打败天下,老记生准甘拜下风.说不定还气死呢!南宫鹰满心高兴:有你这油王,我信心十足!猛拍贾状元肩头,哥俩好似地笑个不停。

还有什么较困难不易解决吗?南宫鹰希望得知问题,一并解决.也好让燃油顺利且快速生产。

贾状元道:倒是没有大问题……只是此地荒凉,想洗个澡都困难……干笑着,这似乎跟炼油无关。

南宫鹰猛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要温泉,我都可以弄来!少堡主别吓唬在下啦!贾状元笑不合口。

南宫鹰轻笑道:你是我祖宗,不拍你马屁怎行,老实说,我早计划把此处变成天堂,挖个温泉算得了什么,你拭目以待便是。

贾状元干笑:小的简直受宠若惊啦!不必客气,咱一见如故,自该合作打天下,你安心炼油,其他一切交给我来办!南宫鹰道:连你弟弟都准备接来此.如此你该毫无牵挂了。

多谢少堡主安排。

贾状元谢声连连,心情一爽,当然更乐于为南宫鹰竭尽其力。

南宫鹰再跟他聊些有关原料不足问题并答应解决后,始走出炼油房。

方君羽已迎过来,笑道:还满意吗?当然满意!南宫鹰四目扫去,豪气于云道:半个月之内要盖一座大城堡,需要多少兵力?半个月之内?方君羽颇诧异:少堡主为何如此之急?不是急,而是衡量一下自己是否能办到!南宫鹰轻笑:此处砖石遍地,等于就地取材,可省去不少麻烦,何况冬天将至,弄个温泉澡堂,该是很舒服的。

弄温泉?方君羽喜笑:在沙漠中弄温泉?简直不敢相信。

南宫鹰笑道:没那么夸张啦!只是弄个水池,反正此地燃油多的是,弄个大铜鼎煮开水再放人池中,必要时加点硫磺味便是。

呃……·原来如此!方君羽恍然一笑:可是在此处,水源是大问题。

你们都在何处取水?方君羽指向东方,有座凸红火焰丘:在那里,足足有十里路。

黑水河之水不能用?已污染是得很。

若把黑油全部堵起来呢?或许会清吧?方君羽道:可惜不知要花多少时间、人力才能完成,十五天铁定办不了。

那只好引火焰丘的山泉了……南宫鹰瞄向东山,若有所思:也许我们可以把此地建成三鹰城那般模式,分成两个据点……若造两城,半个月显然不够。

那……造一城,然后在火焰丘设监视堡。

南宫鹰越想越来劲:对,就这么办,不但可以保有水源又可连系四处,我是说,说不定将来要造更多城,可以火焰丘为中心,向四处发展。

少堡主考虑甚有道理。

方君羽道:属下全力支持。

南宫鹰笑得稍窘,这似乎有夸大之嫌,要建设如此庞大城镇,不知将要多久时间?干声一笑:还是从此城开始造起,你觉得要多少兵力?当然是越多越好。

方君羽道:一千人如何?每人一天叠一尺高,一天即有一丈高,城高十五丈,刚好十五天,不过,这还得各处配合妥切才行。

其实也未必一定规定于十五天内。

南宫鹰笑道:要一天能长一丈,看的都过瘾。

方君羽同意此看法,可是问题仍在:咱们到哪儿去调这么多人?南宫鹰道:三鹰城,那铁蹄帮弟兄又倒戈过来,趁着他们还没变心之际,调他们来筑城,剩下的请老百姓补足便是。

方君羽恍然:有铁蹄弟兄帮忙,倒是行得通,尤其若能请到那设计三鹰城的师父,完工速度自是更快。

那师父可有名号?南宫鹰问。

方君羽道:似乎叫天梯手,哈太山应该知道。

南宫鹰点头:我就发令,叫哈大山一同把此人调来。

当下唤来手下,交代几句,方君羽拿出象征飞鹰堡主之小令旗,交于那骑士,他接手后恭敬拜礼,立即掠身离去。

至于马匹,十里区外另有坐骑可用——否则马儿在此无草可吃。

南宫鹰欣笑道:三鹰城离此不到一天一夜路程,哈太山不久将会赶到。

方君羽轻叹:哈太山一脸憨忠,却不知当时为何没支援少堡主?或许另有苦衷吧!南宫鹰道:事后他倒派过人前来道歉。

若真如此,还是有救……方君羽欣喜一笑,疑虑去了一半:闲着也是闲着,是否现在就开工?好啊!想到筑城,南宫鹰兴趣就来,他很快脱去上衣,并唤向所有弟兄,派十名监视已足够,其他全都加人行列。

最为优先即是筑奔马道。

虽然绵延十数里,但有现成砖岩块,再加上南宫鹰、方君羽亲自开道,凭两人功力,切砖如切豆腐,劈平地面也只是轻轻几掌解决。

铺至后来,弟兄已有心得,知道如何挑岩块,较能并凑合拢之后,南宫鹰和方君羽干脆专司劈铲道路。

两人合力,如牛犁田,一掌掌铲起凹凸不平地形,后方百余弟兄立即铺岩块。

那几乎是一分钟三大布之速度在进行,从中午铺至三更天,竟然铺完一条足可供五匹马并行奔驰之奔马道。

弟兄一时兴起,唤来在外头吃草马匹,猛地奔于道上,马蹄打砖,又脆又响,听来甚是爽心,甚至还有兴奋刺激感,迫得马匹不断欣跃高嘶,为能踩此快马道而高兴。

接下来是引水道,明天开工。

话声一出,弟兄们一阵叫好,直闹到三更天方自筋疲力尽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清晨,南宫鹰已是迫不及待起身,直奔火焰丘,在探得水源后,—一劈掌开道以引下山。

然而红砖秃地形怪异,龟裂处处,非得找石灰泥封铺地面,然而临时要找,谈何容易?正在烦恼之际,贾状元赶来提出漂亮意见。

原来黑油经过提炼变成清香透明桂花油之后,仍会留下大堆粘黑东西,用它粘封缝隙,甚是管用。

可是,那不就变成臭油味了嘛?南宫鹰闻过那东西,不敢恭维。

贾状元只好再加硫磺让其变味,再加香料除臭,方始让人接受。

方君羽道:暂时用它,待将来从钢城十八村打造铜管接替便是。

南宫鹰这才欣然同意,和着两百人力量,很快将引水渠铺好,但见源源清水涌来,弟兄们又是一阵欢呼。

有人大叫从此可以痛快洗澡。

有人则说有水源,可以种花植草,沙漠将变绿洲,这倒给了南宫鹰提示,若能将整片红砖秃变成绿油油草原,何尝不是件乐事?然而在方君羽说及——要长草也得在冬天过后才行,南宫鹰只好暂时打消念头。

今夜,众人洗得干干净净,就算老婆接来此,照样不怕汗酸味熏人。

第三天中午。

那张飞似的前铁蹄帮副帮主哈大山,猛领大军压境,人未到,叫声已连连:南宫堡主在哪儿?在哪儿?南宫鹰正在打地基,忽闻奔蹄声绵延半里,且沿着自己所筑奔马道婉延而来,像条巨龙般壮观非常,他甚有成就感,很快跳出来迎接哈太山。

我在这里。

你!哈太山瞧着这位光着上身,肌肉结实却满脸红泥灰的年轻人,一时认不出来:你会是南宫堡主?不然我是谁?南宫鹰道。

方君羽立即行来解释:哈城主别怀疑,他就是飞鹰堡当家的没错。

哈太山瞧及方君羽那吕洞宾脸容.霎时认出,立即哈哈畅笑:果真是方总管,这位当然是南宫堡主了。

赶忙掠下马,跪于地面,歉声道:属下罪该万死,紧急状况之下竟然被灌醉,害得飞鹰堡陷入危机,卖是罪孽深重。

南宫鹰瞧他一片真诚仟悔,看是不假,想来该是朱钢城早有阴谋而事先计划灌酒一事,始让他迷于醉酒而失去警觉,虽误了事,却情有可原。

心念刚问起,忽见哈太山背后无尽士兵皆落马准备下跪,他急忙扶起哈太山,直道:不必如此!背后部队跟着起伏,形成舞龙般有趣画面。

哈太山仍自责万分:堡主一定要罚,否则属下难安,此事足足让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怎么罚?都已事过境迁……·南宫鹰颇为为难。

那属下自断一臂好了!哈太山当真卯起心,伸手就要抓向马鞍鬼头刀想砍手,动作利落得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南宫鹰急忙喝止,冲过去:打你一掌便是。

掌劲猛吐,打得哈大山暴弹出去,跌掉七八丈远。

南宫鹰可不敢太小力,免得让这莽夫觉得惩罚不够而想尽办法自责。

哈太山果然摔得全身发疼,胸口郁闷,显然受了内伤,他却仍跳起:这不够……难道要我打死你不成?南宫鹰冷斥:留你站得起,是要罚你十五天之内替我盖座大城,办不到就宰了你。

只要闻及办不到即死,哈太山始认为那是赎罪机会,赶忙揖身拱手,毕恭毕敬喊声:是!身负重任地瞄向四周:现在就动工?方君羽道:城主可找来那天梯手?哈太山欣声一笑:来了来了,就在眼前。

耸着胸脯,颇为光荣似的。

眼前?方君羽不解。

就是我。

哈太山更形威耸身形。

你?南宫鹰想笑。

方君羽笑不出来:你就是天梯手?能盖大城的天梯手?对,就是我。

哈太山颇为得意直笑:我是第二代,第一代已经作古。

很快走向马鞍,摘下一块灵牌位,笑声不断:这就是我师父,第一代天梯手,他在临终把功夫全传给我了。

他……为何挑上你?方君羽百思不解,眼前这憨莽夫如何获得青睐?哈太山头头是道地说:很简单,他看我忠厚老实,力气大,最适合盖城堡,他说盖城堡没什么投机取巧,一块块把砖头叠上去便是,这种工作像我这种大块头最适合,所以他就传给我了。

南宫鹰、方君羽暗自想笑,想来天梯手也是奇人一个,行径自是异于常人,他既然传功夫给哈太山,也只有看他如何表演了。

大概你名字也有关系,‘太山’与泰山同音,所以才得到真传。

南宫鹰道:一切就交给你,帮我盖座泰山般大城便是。

不盖行吗?准掉头落地。

哈太山复将牌位置于马鞍,复抓出一大堆蜡黄羊皮图,道:要哪一型,自己挑,从京城到大漠关城通通都有。

南宫鹰、方君羽不禁好奇凑上去,翻开羊皮图,那开封、洛阳、长安、太原……几乎所有名城皆有,让人瞧得目不暇给。

南宫鹰最后挑了山海关以及九龙城两张,要哈太山合并建造。

哈太山一口答应没问题:山海关气势磅礴,九龙城活似龙门,最能表现出威风,我这就堪察地形便是。

他当真有板有眼东瞄西掠,还拿出罗盘等东西算方位、角度,然后研究地质、岩石,终于有了答案。

不难不难!这红砖岩硬得很,只要叠得实在,保证固若金汤,龙头在这,龙尾甩到黑水河那边,有若强龙出水,气势更旺,好吗?南宫鹰笑道:你怎么看怎么行,我外行。

就这么说定啦!哈太山立即把师父牌位拿下来,置于一块半身高岩块上,虔诚拜礼祈求祝福后,始将地图摊在岩块上,并找石块压着,始开始指挥大军,先开出十丈宽地基,左右延伸数百丈之后,方拐向后方黑水河那头,其势顺着地面起伏,倒像两条猛龙伏地。

气势一现,南宫鹰不得不相信哈太山确有两下子,当然,方君羽亦盯得紧,莫要盖出毛病,半途垮塌,岂非前功尽弃。

眼看一日已过,铁蹄帮弟兄竟也全力投人,五百余名加上原来两百名弟兄,全数八百余人,兴致高昂努力下,很快将地基打稳。

南宫鹰则趁机找向黑水河附近一处黑泥粘土区,派来百匹健马载取粘土以支援叠岩工作,替哈太山省了不少麻烦。

次日,由于地基较宽广,只叠出三尺,大约膝盖高度,然而那速度已是非一般造城工作所能完成,该是就地取材结果。

接下来叠城工作大都驾轻就熟,反而是大城门伤透脑筋,要做个龙口呢?亦或是按照一般城门?经过热烈讨论,还是转回最简单之拱形城门。

只是城顶多造一只伏鹰,城名亦定为九鹰红城。

连赶了七天七夜,那城门始叠造成功,十余丈高,耸于天际,直若伏鹰将飞,霸气隐现。

南宫鹰一时兴起,掠向那预定题字横匾区,以大力金刚指劲划去,五指并用,划出苍劲字体,写下九鹰红城草书四宇,生动带劲,显出他不但内力深厚,且笔法造诣不俗。

四字写下,引来一阵欢呼,城池该算完成一半,剩下的,全看要叠多高,即需付出多少心血,以定完工日期。

匆匆十四日已过,还差一天,即是期限,哈太山却紧张了,毕竟龙尾摆得太长,竟然造成负担,而且是双边同行,要在一天了夜之内赶完,似乎过于牵强。

他不得不拚命工作。

此举在南宫鹰眼里,实是不忍,他突发一计,连连叫错:哪有龙头龙尾一样大?龙头十丈高,龙尾总该小个三四丈吧?这样才有潜龙伏水而出之态,把多出来的拆掉,其实七丈高也够吓人了。

哈太山自知南宫鹰相助之心,自是感动万分,不过他却说的甚有道理,龙尾该矮一点,方能瞧出气势。

哈太山立即加以修正,他也非全部拆成七丈高,而是造出起伏状,有的不拆,有的拆,直到双龙尾巴相交处,还翘出七丈五尺高度,如此头尾相配,显得气势更不俗。

当然拆总比叠快,本是一天一夜赶不完之工作,却在一天半夜给全部完工。

那最后一块刻有棋盘岩块镇住后城门顶之际,全场众人齐声欢呼,声震四野,方君羽还特地从附近村落买来美酒、山羊、山免以庆祝大功告成。

此时九鹰红城映在月光下,果真殷红如火,直若两条伏龙潜涌出水欲腾空中,那神鹰却停在龙头间,作势欲扑,一股征服天下霸气隐隐泛生,果真有了名字气势。

哈太山最是得意,狂酒不断,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筑成东西,竟然如此出色,足够他炫耀一辈子了。

不过,他仍有疑问——盖这么漂亮之城,以保护黑油井,为的是什么?在他印象,黑油就像废水,避之犹恐不及,怎有人当它是宝?南宫鹰只能说中原有人要,想拿去卖。

哈太山不禁想笑:大帮主当卖油郎?简直不可思议。

南宫鹰只好说:只是客串,代人办事而已。

哈太山闻言始释怀,否则再怎么解释,他总是无法接受帮主卖油一事。

南宫鹰也不想解释,等将来大发利市时。

谁还顾得什么帮主卖油一事?他猛敬弟兄美酒,以感谢他们日夜不辞辛劳筑成此城。

就在尽情狂欢,半醉半醒之际。

南天边忽然轰出一响奔雷,震得地动山摇.不少酒杯掉落地面,吓得众人僵诧当场.在人甚至扑地想躲。

哈太山急喝:有埋伏!赶忙冲往马匹,准备挥军作战。

南宫鹰虽是惊诧,但想及此时除了雷公大将军之外,谁还有心情放此马后炮?旦算算日期,他们早就该来了.登时笑声道:别紧张,是自己人,放礼炮的。

礼炮?哈太山甚是不解。

他方转头瞧向南方,猝又见及红光乍闪,闷雷随即轰来,比方才更接近半里左右,在清除敌意之后,那地动山摇奔雷声倒让人兴奋。

哈太山恍然一笑:这就是堡主用来轰退敌人的利器大火炮?南宫鹰含笑:可能是吧!我去看看。

为表示欢迎,他和方君羽带着二十骑直奔南方,准备和雷公大将军碰头,以免火炮不长眼睛,轰及城池,一切将毁于一旦。

哈太山则拭目以待,准备瞧瞧来者何方神圣,以及那神秘火炮。

南宫鹰奔驰七八里后,始见得一行三十余骑浩浩荡荡晃来。

那眼尖的范王立即看出南宫鹰。

自是欣喜万分直叫。

援军到啦!礼炮收到没有?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南宫鹰斥笑着。

不不不,这次全是大将军意思。

腕范工急忙解释:他已改造成功,想让少堡主来点儿惊喜,结果还好吧?雷公大将军一直守在马车旁边,腰杆挺得比什么都直,威风自是凛凛,他伸手一挥,行个大军礼,欣笑道:少堡主你看哪里不顺眼,我轰它几颗便是。

伸手拍向马车上那尊气势不凡的火炮。

南宫鹰急笑道:我现在对谁都很顺眼,大将军已无用武之地。

可惜!雷公大将军感叹道:沦为礼炮,让人伤心!南宫鹰道:怎会,只要管用,赶明儿即带您出征!好极了!雷公大将军兴致又来:是不是要进军中原?可能的话,一定去!南宫鹰道。

雷公大将军这才笑不合口,一心期盼将火炮发扬光大。

南宫鹰安抚他之后,始跟范通夫妇、弹簧客、贾榜眼、银万金寒喧,最终目光仍落于银月这位充满女人味的女人。

银月稍微消瘦,两眼却仍含情动人,娇笑道:少堡主的霸业快完成了吗?总是深深关怀。

南宫鹰升起了歉意:让你多挂心,一切还好吗?好啊!才能来看你……银月轻笑:多多安排他们吧,我只是负责煮饭的,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陪你聊天。

话中含意要南宫鹰先照顾这些毛病特多的奇人,南宫鹰更是感激在心,毕竟对她感觉始终不变。

但对于水仙姑娘那段激情,也只能说是昙花一现,将要永埋心里了。

再说声谢谢,他始回过头再照顾这些奇人,还介绍方君羽,双方淡得甚是融洽。

及近九鹰红城那壮观气势,众人赞不绝口,尤其雷公大将军根本爱死它那伏鹰飞掠,且又红显天地之岩砖格调,直道:死了就葬在这里!以示一见如故之心。

南宫鹰当然乐于替他服务,却也补充一句——大将军长命百岁,哄得将军频频点头,笑不合口。

哈太山忽而出现城门,乍见大将军,他甚是惊异,自以为普天之下已找不到大块头、大胡子人类,没想到今天却碰上比他更魁梧、更大胡子、更张飞的家伙?实让人觉得见着一面镜子,已把大将军当成镜中的影像,连连张口呢呢地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大哥。

雷公大将军何尝不是乍见昔日老友般紧盯哈太山不放。

南宫鹰立即弓阶,双方始杨笑起来。

兄弟镇守什么关?雷公大将军一脸官家口吻。

哈太山却是土江湖一个,不知他话中何意,临时想到造此城时所用到的山海关,立即说道:兄弟我镇守山海关。

哇!雷公惊诧后一脸尊敬:原来是镇守天下第一关大将军,失敬失敬!哪里哪里!哈太山畅笑不断,瞄向奇黑火炮:听说将军变成火炮大帅?正是正是!老弟有机会可以推荐给皇上!雷公登时献宝似地猛解说火炮威力如何如何。

听得哈太山目瞪口呆,不知懂是不懂,脑袋老是点个没完。

南宫鹰只有任两人味道相投去了。

当下,他带着贾榜眼等人观光特设炼油区,自是瞧得范通夫妇、范王、弹簧客等人啧啧称奇,银万金还是对金矿过敏,对此炼油术倒是兴趣不大。

贾状元和弟弟贾榜眼见面之后,只是激情相扣手、肩,其他一切皆在不言中。

贾状元不断感激南宫鹰把弟弟照顾得那么好,待弟弟拿出小型火炮,哥哥更是心感弟弟也能有此贡献,实是不简单。

一切皆在相互叙情、叙物之下交流感情。

在南宫鹰带领中,这群后到客人很快加人庆祝行列,举杯敬酒不断,有人甚至高歌,尤其在见着银月这绝色美女之后,弟兄们更是来劲欢唱。

银月总是落落大方,笑脸迎向这群兄弟,风度自是博得好评。

庆祝晚宴直近四更天始结束。

第二天,仍延续昨夜激情。

直到第三天,情绪方较为恢复正常。

南宫鹰始招集所有人聚于城门头顶那伏鹰之下了望台,此处置有长桌,足可容纳二十余人,此时却十人不到,坐位自是宽敞。

南宫鹰道:火炮改良成功,桂花香油已生产,一切将是另一局面开始,我决定派范通夫妇和银万金打头阵,将桂花香油载到长安城威南镖局找李威南,他是我在中原的唯一好友,咱们借他地方卖油。

范通、范大嫂自是唯命是从,点头表示没问题。

银万金却颇有言词一少堡主不是要挖金矿?南宫鹰轻笑:是要挖,而且挖到了。

在哪儿?就是那些桂花油。

它们?银万金还是想不出,甚至说,几乎排斥。

南宫鹰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找到金矿,目的也在得到金子,我会满足你摸金块的瘾头,你就暂时接下这任务,因为我必须要一个懂得经营且精打细算的人先去打底,大约过个几天,你若不习惯,只要另找他人代替再回来不迟。

呢……银万金还在犹豫。

范工却抢着开口。

我最会精打细算……话未说完,老爹一掌掴来,吓得他赶忙闭口。

范通冷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范工直叹可惜,捞油水机会泡汤了掌掴来,吓得他赶忙闭口。

范通冷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

范王直叹可惜,捞油水机会泡汤了。

南宫鹰轻笑:你的确算得比什么都精,可是太小了,怎能当帐房,等长大些再说吧!范王困声道:至少我可跟爹一同到中原吧?不行!南宫鹰道:你得带我去红灯教,因为你去过,知道那边状况。

我爹也去过……就因为如此,只好先拆散你们。

范王还想再说,范通已斥道:少堡主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哪来这么多理由?少堡主难道会亏待你吗?范王闻言始窘瘪发笑,不敢再闹意见。

换来银月开口:爹,听到没有,少堡主难道会亏待您吗?替南宫鹰劝父亲。

银万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银月瞄眼:你不去,那我去好了。

怎么行!银万金急迫:你根本不会管帐!学就会啦!银月欣笑:不然你将我教会,你再去挖金矿如何?她心知南宫鹰要范王带至红灯教区,分明另有任务,自己自是不便缠人,只好出此下策。

一方面替南宫鹰分忧,一方面到中原总比留在此好,毕竟此城刚成立,连草木皆无,且全部都是男士,实不宜留下。

其实银万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他根本别无选择,在支吾几句之后,还是点头:好吧,我就看看那油如何变金块,变得需要我这大帐房亲自处理地步。

南宫鹰轻笑:只怕到时你嘴巴都笑歪了。

为财富笑歪,倒也甘心。

银万金勉强幻想那种情景是何模样?自愚愚人式地笑着。

南宫鹰不便说什么,事实如何,将很快得到证明。

他感激瞧了银月一眼,得来一阵会心微笑,南宫鹰始转向雷公大将军,他已和哈大山混得交心交肺,连坐位都粘在一起。

大将军……南宫鹰笑道:在下将拿你火炮去试试威力.不知您是否将同行?呃,我……雷公大将军竟然为难:我已经答应哈将军共同制造火炮跟炸药……·哈太山欣声道:南宫堡主你去便是,我哈太山帮你守城.然后帮你发展更厉害火炮,就算是将功赎罪好了。

南宫鹰自知两人性憨而僵,强求不得,遂点头:好吧,不过要轰目标时,可别往黑油河轰,着了火可不得了。

哈太山直道放心:我怎会把自己筑起城墙毁于自己手中?南宫鹰虽点头,但暗中示意方君羽得特别小心两人才行,方君羽含笑回答.尽在不言中。

剩下弹簧客和贾状元兄弟,南宫鹰征得毛豆意见,他似乎已喜欢上飞鹰堡.每月百两银子酬劳,他比什么都高兴.自是愿意留下。

至于贾状元更不必说,为了打败老记生油行,他拚死命也得留在这里。

他唯一要求是要把状元两字当招牌,南宫鹰二话不说立即答应,爽得他笑不合口,他留下,贾榜眼当然走不开。

一切都没变。

南宫鹰在交代贾状元除了炼桂花油之外,也帮忙炼火药甘油配合雷公大将军工作,贾状元早能驾轻就熟,自是愿意配合。

南宫鹰特地挑选三十壮骑护送五大油车,以范通为首,一路往中原方向行去。

他交代,若遇伏击,能挡则挡,不能挡,弃油走人,回来报告,他将剥去劫油匪徒人皮。

大家都知道少堡主办得到,落得轻松愉快出程。

范通自是老手,他甚至建议改装成平民百姓,南宫鹰只回答任由他发挥.范通已预知一切将顺利,哼着小调,带着老婆,为将来命运拚斗去了。

在银月一声:有空儿,早日来看我们喔!之下,南宫鹰终于送走这位心存感激之爱人。

随后,他交代方君羽几句,并向雷公大将军做英雄式告别,始跟范王跳上毫不起眼的马车,载着雷公神炮往北方行去。

雷公大将军自是激动地直叫:轰垮北方,干脆把北天打出一大洞。

其嚣张威势可想而知。

畅笑中,马车已逝。

瑞雪轻飘,掩向大地,一片银白。

却不知今年冬天是否特别冷……---------------------OCR书城扫描,Tian 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