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瑶族居然要攻打田冬父母兄长一家人居住的山谷,田冬与顾革袭两人自然以全力奔行赴援,顾革袭虽然功力不如魏无常,轻功不如韩方,全力奔驰起来也是十分迅速,但是两人直奔到天色渐明,还是在一片山林中瞎撞,田冬忍不住道:顾二爷爷……还要多久?奔了一夜,顾革袭其实已经有些疲乏,知道自己一说话,只怕就得停下,他连头也不敢摇,只闷头继续赶,田冬见状不好再问,只好又闭上嘴巴。
又过了好一阵子,顾革袭忽然一顿,停了下来,田冬猛然冲过头,连忙回过头来道:顾二爷爷,我背您去好不好?顾革袭摇摇头,喘了两口气道:不用……我慢慢过去,现在你直直向那个山峰走,再过十余里就能见到那个入山谷的狭道,大约只能容四、五个人并肩通过,要是你几个哥哥守的住,那些瑶族人一定还堵在谷口,你小心些,先看看状况,别猛冲进去。
田冬抬头一望,知道刚刚这个山峰还隐在一整片山壁之后,现在绕了过来,顾革袭才能指路,田冬很快的点头道:顾二爷爷,谢谢。
立即展开全力往前方直奔。
顾革袭见到田冬居然还是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一点也不像已经奔了数个时辰,不禁有些觉得有心无力,缓缓的再调息了一下,咬牙继续往前方追去。
田冬眼晴望着顾革袭指示的山峰,直接在树梢上飞腾,他现在可不像之前只懂得直冲、上腾、下落,在强大的内力作后盾之下,那本秘笈上面的各般变化已经熟练于心,田冬这一施展速度极快,十余里还不是转眼即至。
果然,远远的就听见前方不断的传来喧闹的声音,田冬心急如焚,更是加快了脚步,这时见到在那座山峰前的另两片山脉正分头往自己前方夹来,最后在自己前方约一里远处夹成一处狭长的谷道,喧闹声正是由谷道中传出,田冬这时把顾革袭的嘱咐丢到九霄云外,二话不说的就往狭道中冲去。
这座谷道还是弯弯曲曲的,田冬冲入数十丈还见不到尽头,又过了十余丈,才忽然见到数十名受伤的瑶族人,正分别躺在地上唉唉乱叫,田冬理也不理,猛然腾身在这些人上方冲了过去,这些瑶人只觉得上空忽然刮过一阵风,连田冬的身形都没看清楚。
一越过这些人,田冬就看到将近两有个瑶族人,正挤在前方不断的叫嚣着,更前方是一个高约五丈,厚实的大木栏,瑶族人被堵在寨后,正将一捆捆的枯枝、落叶集中到木栅前,准备引火焚烧,而木栅上方居然没有人防守,里面却传出打斗的声音。
田冬大吃一惊,想到当初为了逃出龙虎帮,无情一举焚死百余人,莫非是报应临头?这一下吓的一身冷汗,不过前面数百人堵着道路也不好冲不过去,田冬情急生智,想到韩方以前曾在自己眼前露过一手,当下有样学样,蓦然一个起身,斜冲三丈高,直直飞撞右崖,眼看将要撞到之前,身子一翻,猛然一踢山壁,轰隆一声,数块落石纷纷坠下,田冬一面心想自己用力过度,一面却是更快速的往左边的山崖飞了过去。
这声音一出现,许多瑶人纷纷的回头,却见到田冬彷彿大鸟一般的在自己脑袋上飞腾,瑶人纷纷举起弓箭发射,不过田冬这时逐渐拿捏到诀窍,飞腾的越来越快,瑶族人弓箭向上飞射,落下时反而伤了不少自己人,吓的瑶族人不敢再射,只能在下面张口哇哇乱叫。
田冬反正也听不懂,很快的一个借力翻上了木栅,里面果然是一片谷地,被三道山岭围绕而成,谷中有一块水田,还有一些菜圃,田地旁本来有四、五户房舍,现在却在熊熊的火焰中燃烧,不过那里却一个人也没有,而木栅底下却有二十来名瑶人,与三个持剑的大汉缠斗着,看来一方要来开栅,另一方却死命阻拦,那三名大汉似乎也练过功夫,不过功力平平,而那二十来名瑶人又都十分骁勇善战,三名大汉不但落于下风,还各受了一些微伤。
田冬一望,那不就是自己大哥、二哥、三哥?正想跃下帮忙,忽然身后一阵浓烟冒起,田冬回头一望,却是栅外的那堆枯枝已经燃起,要是木栅一毁,这两百多个凶猛的瑶人冲进来还得了?田冬立即将手中的古龙蛟筋往下一甩,随即运劲一挺,蛟筋延伸五丈,直直往下方的火堆冲去,毫不客气的往外一挑,整端着了火的相枝立即翻飞起来,没头没脑的向站在最前方的数十人洒去。
在被火灼伤的人惨叫连声中,瑶族人更是急急的引弓发箭,向上在高处的田冬射来,田冬左右手的蛟筋连挥,只顾着将地面的火堆打散,在全身功力运集的状况下,那些箭矢田冬亳不理会,一触田冬便即往后弹飞。
迅速清除了火堆,想来那些瑶人再运枯枝进来也要一段时间,田冬这才猛然回身一跃,落到了下方那个战团之中。
五丈可不是开玩笑的,田冬这下子宛如飞将军从天而降,两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同时缓下了手。
田冬来不及打招呼,左手蛟筋猛然一挥,七、八名瑶族战士首先被打的筋断骨折,右手再一挥,又除掉了五、六人,剩下七、八个瑶族人见势不妙,连忙掉头就跑,田冬刚刚远远见到数间木屋被焚已经十分紧张,现在没见到自己爹娘更是大感不妙,这次难得的毫不手软,连下杀手,根本不用什么招式,只要运足劲力向这些人砸去,不死者几稀。
这时田春、田夏、田秋三兄弟楞在那儿,傻傻的看着这个飞将军左右手各挥着一条长达五丈的淡黄细棍,简直是逢者必死,一时都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田春上前一步,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位大侠……田冬一个翻身已经紧紧抱着田春,吓的田春后半截话吞到了肚子里去,才听到田冬呜呜咽咽的哭道:大哥、二哥、三哥,我是小冬啊……小冬?田家三兄弟一下作不得声,望着这个留着奇怪短发,正嚎啕大哭的年轻人,当年那个八岁小顽皮的面貌逐渐的浮现,三人越看越像,田春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又惊又喜的道:你……你是小冬!你真是小冬?田冬连连点头,一面哭着道:爹呢?娘呢?想到自己晚来一步,两老可能因此丧身火窟,田冬心如刀割。
田夏比较镇静,眼中虽然也闪着泪光,仍带着微笑道:爹娘没事,你哭成这样做什么?田冬一楞,揉了揉肿胀的眼眶,一面吸着鼻水,一面望了望那些燃烧的房舍,呆呆的问:他们……不在那里?田冬的三位哥哥比田冬年长许多,从小对田冬就十分宠爱,田冬这时见到三人,彷彿突然间回到了幼时,那个自己有什么问题都会问他们的岁月。
老三田秋一抹泪,用力一抱田冬,哈哈笑道:我们当然让他们先躲起来了……打你这小子,莫名其妙惹的我也掉了几滴眼泪。
田冬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望见栅外烟火又起,田冬知道那些瑶人又收集起枯枝,准备焚毁这个木栅,田冬对三人道:我去赶跑他们。
三个哥哥还没作声,田冬猛然一跃直腾五丈,倏忽间翻过了那个大木栅。
田冬刚刚如何翻过来的三人没弄清楚,这时倒是亲眼看见田冬飞了出去,田春脸上带着笑,却又忍不住滴泪,半笑半哽咽的道:这……这小子,怎……怎么练的?真可以说是喜极而泣,田夏、田秋两人想要劝慰,却发现自己也哑哑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忽然听见栅外惨呼连连,三人急急忙忙的沿梯登上栅顶,却见到刚刚那个如同铁棍般的超长怪兵器,这时大部分在田冬左右手臂缠绕着,只各留下了近一丈长到处翻飞,打的瑶族人哇哇乱叫,整群向后奔逃,三人见此奇景,不禁啧啧称奇。
田冬现在与刚刚谷内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不同,因为与三位兄长见了面,加上又知道父母无恙,心中可是十分愉快,所以不大想出重手,只以半成功力鞭打着瑶族众人,看哪个逃的慢就赏他一鞭,瑶族人拼命的急奔,自相践踏之下也伤了数十人,倒在谷道中挣命。
蓦然间铛的一声轻响,田冬左手半边的筋蛟忽然一轻,却是被削去了约莫半丈长,田冬吃了一惊,连忙转过头望,却见到一个瑶族人正急急往前奔,手中一把亮晃晃的弯刀正闪闪发光,田冬微感意外,左手蛟筋一收,顺势往前急冲两步,伸手往那个瑶族人背心捉去。
那个瑶族人本就边逃边回头,见到田冬忽然赶到自己身旁,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一刀斩下,问题是田冬的手已经按到他的右肩,那人右臂微微一麻,弯刀不由自主的往下摔落,田冬顺手一捞,将弯刀取在手中,打量片刻,发现除了刀柄制造的较为精致之外,与一般瑶族人的弯刀并没有不同,不过却是极为沉重,少说也有三、四十斤。
田冬抬头正想问话,却见到那人刀也不要了,急急忙忙的望前奔,也许是因为手中无刀,那人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一下子已经钻到了瑶族人当中,田冬微感错愕,这下子田冬也认不出是哪一个了,只好罢休,一面虚张声势的将这些大败亏输、亡命奔逃的人往外赶,一面打量着自己左手中的怪刀。
田冬直追出谷口,瑶人一哄而散,林中正好奔出目瞪口呆的顾革袭,田冬笑着道:顾二爷爷,我把他们都赶走了。
顾革袭叹口气摇摇头道:真的老了,居然连帮忙都赶不上。
他忽然注意到田冬手中拿的一把弯刀,不禁有些意外的道:你换用刀了?田冬笑嘻嘻的摇头道:不,这是刚刚抢来的,对了,我见过三位哥哥了,不过还没见到爹娘,顾二爷爷,我们现在进去吧?至于那些倒在谷道中的,两人也不理会,他们受的伤都不会很重,鹰该有办法自己逃出去。
顾革袭没看出这把刀的特色,一面往内走,一面点点头道:那安答儿吐就不用担心了……田冬这时较不紧张,脑袋也比较清楚,疑惑的问:顾二爷爷,那位安答儿吐大叔为什么这么好,急急的赶去报讯。
顾革袭一笑道:他与我本来就熟,何况又是你二哥、三哥的岳父,当然紧张,你没听他说已经把女儿接回来了?田冬想想确实好像有这一句,不过当时也没注意,也不管这么许多,开心道:哇……我的两个哥哥都成婚了?何止成婚……顾革袭呵呵笑道:你的侄儿、侄女都有五、六个了,再来就轮你了。
田冬微感不好意思,也只能喜孜孜的傻笑着,两人奔回木栅,田春等人见到顾革袭居然与田冬一起进来,真是大喜过望,连忙将木栅推开,将两人接入谷中,这时田冬父母与八个娃儿都走出了躲避的地方。
原来顾革袭几年没来,田家又添了几个宝宝,众人见到田冬自然另有一番热闹。
半日之后,魏无常与顾玲如在安答而吐的引领之下,也来到了山谷,田大柱一家哪里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见到她羞答答的望自己夫妻叫着伯父、伯母,连田冬的三位兄长也大哥、二哥的极为周到,末了又着羞的猛望着田冬,田大柱虽然憨直,也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不禁呵呵直笑,暗道么儿厉害。
谷中的房舍已经焚毁,众人现在是在山恻一个谷洞中闲聊,这是田夏两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因为洞口隐蔽,所以也就成为这次田大柱夫妻与那八个娃儿躲灾的地方,这个山洞十分清爽,说不定以前曾有人居住过,不过这座谷已经荒凉了许久,就算真有人住,想来那也是数十年前、甚或百年前的事情。
田冬一问才知道,原来后山有一条险道,那二十来名瑶族人就是由那里侵入,算是这些瑶族人中的精兵,要不是田冬恰好赶到,内外夹攻之下,田家只怕无幸,田冬因而立下决心,等无事之后,首先就要将那个山道封住,不然以谷前一方当关、万夫莫敌的形势,这些瑶人来再多也未必攻的进来。
众人闲聊之间,田冬才提起那把刀的事情,魏无常与顾革袭两人听到田冬的古龙蛟筋被削去一截都有些吃惊,取过刀试了两试,魏无常首先道:这算是难得一见的利刀,不过还算不上宝刀……在江湖上是以与此刀并称的兵刃,少说也有个二、三十把,比如方堂主的‘碧玉剑’,就是这种级数的兵刃,田少侠,看来这个蛟筋果然不太适合作兵器。
顾革袭沉吟道:据冬儿说,当时他并没有出多少功力,会不会因此才被削断?这话没错。
魏无常道:但是那个瑶族人想必也没练过什么功夫,以此估计,若是黄木森真的取来一把差不多的兵刃,恐怕蛟筋难以保全……事实上,以龙虎帮之势大,要找出数把这样的利刀,绝对不难。
田冬大感可惜,他最喜欢蛟筋的便是攻击范围极大,而且因为内劲传递完整,所以速度也极快,加上弯直甘意、变化由心,远远的就能攻击敌人,田冬根本不用练什么璞玉掌、身法变化,只要一鞭挥出,附以深厚的内力,便能少有敌手,没想到居然敌不过利刃。
田冬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顾革袭忽然一惊,对田冬道:冬儿,那根断掉的蛟筋呢?田冬一楞道:对了……没看到耶。
田冬与顾革袭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就没见到那段蛟筋。
顾革袭叹了一声道:大概是被那些瑶族人拿去了……不过既然不能防宝剑,也没有什么大用。
田冬想想道:断了的那截大约七尺,我还有九丈多,没关系啦。
剩下的还长的很。
好吧。
顾革袭起身道:我想如儿先回去了……安答儿吐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将女儿送回来……我去和他们族长交代下,以后不能再发生这种事。
虽不明白魏无常为什么不一起走,众人还是将两人送出谷外,一回头,魏无常才提起田冬的亲事,田冬这才弄明白,难怪要等顾革袭与顾玲如两人离开才谈到此事,田大柱夫妻自然一点意见也没有,只是颇为担心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小姐,还是魏无常一再保证没有问题,两者才敢答应。
既然蛟筋不能当兵刀,田冬索性拿蛟筋和由古朴谷中取来的紫金衣作为聘礼,这可是两样武林至宝,这件婚事本来亦成,有这两样宝物那更是没问题,魏无常见田冬这么大方也不禁意外,看来田冬对顾玲如该是用情已深。
魏无常不久之后也离开,想来可以赶上顾革袭两人,田冬等四兄弟嘻嘻咍哈的准备重新建造家园,首先便是到后山封路。
四人奔到后谷,眼前是一片陡峭的山壁,有一条由上面蜿蜓盘下的绳索,田冬沿索直攀崖巅,上去一望才知道,原来这是四面山谷中唯一一个较为平缓的上坡,这可并不好封。
回头一望,三个哥哥还爬不到一半,田冬只好愁眉苦脸的坐下,一面让山风狂乱的吹抚,一面苦苦的思索着方法。
这山谷与古朴的恰好相反,古朴那儿是外陡内缓,这里却是内陡外缓,若不是依靠瑶族人留下的长索,田冬也许还上的来,三个哥哥想上来就不容易了。
过了好一会,田春首先攀到,一望外面就摇头道:这样难弄了。
田冬点点头道:是啊,恐怕是没办法了……看来谁也能攀上这里,只要有条长索,往谷中一放下去就成了。
到了田夏、田秋两人上来,田秋却有不同的看法,他道:这里没办法拦住人,不过下面一路过去是数十里的山林,无路可走,瑶族人该是沿着那个林缘一路由前山绕过来的,下去看看说不定另外有办法。
田冬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这就交给我,三位哥哥先下山建屋安置爹娘。
三人知道田冬功夫已经极高,再嘱咐了两声之后,才沿索而下,田冬立即一溜烟的往坡下冲去,一面寻找那些人翻越山岭的痕迹。
这里一向全无人踪,要不是那些瑶族人惯于在山林间觅路,只怕也不容易一路爬过来,田冬一面走,一面东张西望,慢慢沿着草木被砍断的痕迹往下寻,果然又见到了一个断崖。
这个断崖不是很高、面积也不大,但却十分陡峭,还生了许多的树木,看痕迹,那些瑶人就是沿树攀上来的,于是四面观察片刻,确定要是没有这些树木,并没有这么容易攀上,田冬立即上下左右清了一圈火巷,野火一点,由下而上的燃烧起来。
点大后田冬赶忙往上奔,免的还要往外大兜一圈。
这场火是是烧了两个时辰,田冬也四面奔行了许久,发现要完全封住其实是不大可能的,若是有人认得森林的道路,一样可以到达后山的大片斜坡,想要在这里安乐的居住下去,还是要自己具备足够的实力才成,无奈之下,田冬只有回头,嘱咐三位哥哥日后要多加小心。
两日之后,步连云、韩方、魏无常又来到谷中。
魏无常自然是带来好消息,田冬与顾玲如的事情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形式上的下聘文定自然不可免,总要折腾个七、八日才能一切就绪,之后众人离开前往陕西时顾玲如才好跟着跑,不过这几日自然不适合见面。
众人聊了片刻,步连云忽然兴起道:田贤弟,我们来过过招,看看你这几日有没有偷懒。
田冬大为尴尬,连忙摇手道:步大哥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步连云摇摇手道:不,以内力而论,你已经远胜于我,若是你真的有好好练功夫,我才应该不是对手……魏无常似乎不大赞成的道:步大侠,田冬的‘璞玉掌’、您的‘落叶飞花指’都是不运内劲难以施展的功夫,也不能单较招式……这样的比试危险又没有好处……魏前辈。
步连云摇头道:在下并非一昧争胜,这样做有其意义……不过请允晚辈事后再予以说明。
田冬无奈之下,与步连云步出刚建成的木屋,两人找了一块空地,魏无常等人自然在外园旁观,田冬的父母还弄不清两人要作什么,诧异的东问西问,韩方向两人解释半天,才算是勉强明白。
两人对立片刻,田冬早已摆好势子,只见步连云面容慢慢的沉重起来,两手缓缓外探,蓦然往前一冲,已经欺近了田冬身前,田冬唬了一跳,慌慌忙忙的一招掌裂虚空推出,不过毕竟怕伤了步连云,田冬这一掌只用了二成力,哪知步连云左右手同时由外往内一合,指风嗤嗤作响的切割开田冬的掌力,数道指风直逼田冬,田冬连忙向后一跃,加推掌力一挺,才将步连云的指力冲散。
这时步连云已经又拔身过来,双手四面飞散,指风由各种方位涌来,田冬唯恐顾此失彼,两手收至胸前,掌力往前标出,掌力范围扩及身前数尺,将步连云的指力全部消去。
步连云微微皱眉,以快速的身法闪动,在田冬的身旁穿插来去,田冬立即展开步法,跟着在场中闪动起来,两人的身法都十分迅捷,四面众人已经不大能分出人影,只听到嗤嗤的指风声与呼呼的掌声,慢慢的掌声越来越盛,指风声逐渐的减弱,显见田冬掌力弥漫之下,步连云渐渐的无法发挥,不过嗤嗤的指声虽然较弱,仍不断持续的出现,每次一出现,田冬的掌风便大幅响起,硬生生的将步连云的指力盖下。
众人虽然知道两人只是在切磋,不过高手过招,稍有疏忽只怕就会铸下大错,何况田冬经验并不丰富,所以魏无常与韩方都看得十分紧张,田家一群人虽然看不出门道,不过见魏、韩两人紧张的模样,也感染了紧张的气息,几个半大不小的娃儿更被呼呼的掌指呼啸声吓的不敢说话。
又过了片刻,步连云的指力忽然咻咻的连声响起,声势陡然增强,田冬的掌力自然相应增加,就在这一刹杀,步连云突然飘身退出战团,田冬掌力来不及收回,连忙转向地面咂去,只听轰然一响,一阵尘土飞场,田冬站在飘飞的泥尘中,楞楞的望着步连云。
步连云摇摇头叹口气道:田贤弟,看来古朴应该是没死。
魏无常与韩方都吃了一惊,两人打了半夫之后怎么会冒出这种结论?只见田冬有些尴尬的道:好像我真的被骗了……魏无常首先想到原由,叹声道:莫非这‘璞玉掌’是假的?步连云面色凝重的道:说假的也不至于,不过有些重要而精深的劲力变化并未载入,刚刚田贤弟不时的加强内力应付,足见招式上颇有不足,何况我与古朴过招数次,对于‘璞玉掌’的威力最是了解,贤弟若非内力远胜于我,只怕数招间就……唉……后半截话步连云忍下不言,不过众人自然明白,在步连云这种大行家的手下,田冬的招数十分容易被逼出破绽。
魏无常与韩方相顾愕然,这样一来,若古朴他日练成璇玑心诀,岂不是无人能敌?田冬有些迟疑的道:其实那本假秘笈对我帮助也不小……田冬本来功夫完全是半调子,现在虽然有些遗漏,至少有关身法挪移、劲力运用方面得了不小的帮助,虽说璞玉掌没能学到最精要的部分,不过对古朴还是有些感激。
步连云插口道:我明白贤弟的意思,何况古朴恶迹不著,若是重出江湖,也未必会为祸武林……不过你我兄弟俩人可能就要避上一避了。
事实上古朴的死对头就是步连云,而田冬虽然与古朴并无恩怨,不过古朴未必会容的下田冬。
田冬倒是无所谓,苦笑一下道:不然我们帮了魏前辈之后,步大哥和我们一起隐居在此好了。
步连云哈哈一笑豪气顿生,大声道:贤弟笑话了,愚兄才四十多岁,至少还要在江湖上浪荡个十五、二十年才会退出江湖……到时候再来寻贤弟便了。
韩方忽然摇头道:鹫峰隐士以往虽然恶迹不多,但他绝不是好人,说不定他以前一直没有乱来,只不过是担心受众人同声攻伐……当今天下英豪,除步大侠外,武当掌门玄清真人、少林三相神僧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就算是黑道中,也有横行中原的龙虎帮帮主‘北虎’黄木森、盘据关外的‘西陲大豪’路恨天,这些人也都能与古朴一战,古朴想必也因此心有顾忌,要是古朴日后当真无人能治,谁能保证他不会就此胡作非为?田冬虽然听的津津有味,不过也越听越惭愧,连忙道:步大哥,既然如此,您还是学学‘璇玑心诀’,日后也能力挽狂澜。
步连云道:这件事上次已经提过,绝不可行,武林中人自来招式心法各有独到之处,我努力修练,未必不及古朴……何况田贤弟能够大成,除了‘璇玑心诀’外,还有各种不同的因素,古朴未必也能有所成就。
魏无常忽然道:步大侠,老夫有个建议。
步连云对魏无常一向十分尊敬,连忙躬身道:魏前辈请说。
步大侠与田少侠既然已经兄弟相称,彼此切磋武技本是应当,不过步大侠既然不愿无功受碌,老夫倒有个计较……魏无常缓缓的道:……田少侠可以将一代奇功‘璇玑心诀’传授给步大侠,步大侠则以绝技’落叶飞花指‘相换,如此两人皆能受益,而正道又多了两位高手。
田冬与步连云一愕,两人都作不得声,韩方倒是立即鼓掌称善,大喜道:如此一来,古朴就算日后功力大成,我们也有两个不弱于他的高手应付,包管他大吃一惊。
步连云连连摇头道:怎么可以……‘落叶飞花指’只是末技,怎么能与‘璇玑心诀’相比?田冬对于学不学落叶飞花指倒是不大在乎,但要是因此步连云肯学璇玑心诀,那也是件大大的美事,田冬一笑,半激道:步大哥,莫非你不肯教我功夫?其实田冬也不是真的想学步连云的独门功夫,不过要自己以后去对付古朴,田冬实在有些迟疑,要是步连云学会了天下无敌,那以后就没有自己的事了,就萛哪天不小心遇到了,反正现在内力大进,古朴未必追的上自己。
贤弟说的是什么话……步连云叹息一声道:传你有何不可?既然如此,我便传你百零八手‘落叶飞花指’,至于‘璇玑心诀’……愚兄不学也罢。
步连云心想若是田冬真的学通了落叶飞花指,自然能藉此对付古朴,也算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那有这种事?一百零八招?这不是要练死人了?田冬不满意的大摇其头:要不交换着一起学,要不然就都不要学……我们都躲起来算了,量古朴也找不到。
别争了,既然两方都愿意教,那不就得了?魏无常道:我与韩方两人先离开,你们两人寻个僻静之所彼此传功,我们数日后再来。
步连云不好再说,只好答应,一面苦笑一面与田冬送走魏、韩两人。
两人一走,田冬问及兄长何处较适当修练,田春便将两人引到爹娘躲避瑶人的洞穴,那里隐蔽非常,又准备了充足的食水,确实是个极佳的修练处所,两人定下心来,开始彼此传功。
这两般功夫比起来,璇玑心诀不过是一段段的穴道顺序,较容易记忆,而落叶飞花指却是一套繁复的功夫,牵扯到所有的身法运劲方式,所以步连云很快的就记熟了璇玑心诀,田冬却花了是有三日的时间才算是硬生生的记住了落叶飞花指。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田冬内力已经极强,料想只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去揣摩体练,应该就能融会贯通,问题是田冬内心深处其实不大好意思学,他的目的只是要拐步连云学璇矶心诀而已,不过步连云要求甚严,田冬想偷懒却没办法,至于步连云这三天也势如破竹的修练到第七段,不过再来就颇需花费时日了。
今日传功毕,步连云忽对田冬道:贤弟,这套心诀不愧是武林至宝……愚兄应能在数月间贯通第九、十段,使功力更上一层楼,至于如你所说的十段合一,打通生死玄关……这就比较可遇不可求了……愚兄推敲之下,那时你外有火毒烘焙,内有玄寒护体,两相刺激僵持之下,腰间古龙蛟筋忽然一束又前后阻滞了任督运行,在万分巧合之下才没有丹田爆裂、死于非命,还居然得以贯通生死玄关,若是循序渐进,以愚兄现时功力,恐怕还要十数年的光阴。
田冬连连点头道:就说我是运气好嘛……不过这样一来,步大哥应该能打的过古朴了。
步连云一笑道:只怕又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所以还是要靠你,你要是‘落叶飞花指’修练精通了,不止古朴不是对手,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田冬摇摇头笑道:大哥这就错了,我练功夫只是为了好玩,最多加上自卫,古朴要是不找上门来,我大概会懒的管他……最好还是由您解决。
步连云一皱眉道:贤弟,你不可因计划归隐于此,便以为能高枕无忧,此地僻处南疆,听魏前辈说上次还有瑶人来犯,贤弟修练妥当之后,分别传授你的兄长、子侄,力能得保子孙无忧。
田冬想到上次的惊险,不禁冷汗直冒,连忙道:多谢大哥提醒……不过最好大哥日后也来此处居住,那堆小侄儿全部拜你为师,那才安全。
步连云不禁失笑道:自己已经是一代高手了,居然还拼命的想找帮手?田冬搔搔头道:我也不像高手啊……对了,魏前辈、韩前辈他们要是没有什么计划的话,也邀他们来住好了……反正这里能住的下数百人。
步连云摇头笑道:这件事我也赞成,不过记得先和你爹娘及三位兄长商量……我该走了。
田冬一惊,忙道:走了?走去哪里?步连云笑道:这你就别管了……两个月后首阳山见。
田冬大喜:步大哥也要去武烈门帮忙?步连云点点头道:前几日玄力真人传来消息,武当已广发武林帖,准备邀齐武林人物于三个多月后的九月初九聚会武当,向龙虎帮讨公道,魏前辈知道这件事后还颇意外……大哥忝为武林一脉,自然也要出一份力,恰好先去帮魏前辈一个忙,杀杀龙虎帮的锐气。
田冬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龙虎帮虽然把自己关了十年,总算也没虐待自己,还有一些对自己不错的人……想到这里,田冬忽然想到小菊,这下可紧张了起来,一定要在龙虎帮被灭之前救出小菊,想到这些日子自己一直不敢去想小菊的事惰,田冬又有些心虚,不过无论如何心虚,总不能任小菊流离失所……田冬想到这里,忽然发现步连云转身往外走去,田冬连忙叫:步大哥?步连云回头微笑道:这几天你别离开,我会告诉魏前辈他们,时间到了再来找你,不然这一趟出去要是遇到高手,那可就危险了。
田冬还颇想溜去找顾玲如呢,一听自然皱皱眉头道:不会比以前危险吧?步连云摇头道:只有更加危险……当今天下,能伤你的人屈指可数,但换句话说,因贤弟的内力极高,要是有机会,别人非毁了你不可。
不客气的说,以你现在的功夫,愚兄要取你性命并不困难……不过只要你这段时间好好用功,我却绝对不是你的敌手。
田冬感受到步连云的真心爱护,心中感激的说不出话来,步连云一挥手,转身踏出了岩洞。
田冬只好认命,乖乖的修练起落叶飞花指,不过这套功夫与璞玉掌的性质全然不同,田冬学的十分别扭,一会儿想将两种方法融合,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才下决定想忘记璞玉掌转而专心修练落叶飞花指,但过了一阵子又觉得不大合自己的兴趣,毕竟田冬已经习惯了璞玉掌劲力的吞吐变化,自步连云一去,田冬少了监督的人,就这样不断的分心,两天中进展极少。
这一日下午,田春的声音忽然由洞外传入:小冬,小冬。
田冬高兴的穿出去,抱着田春叫:大哥,怎么事?他练的正心烦,田春来此,正好名正言顺的偷懒。
田冬见田冬还像个孩子般的蹦蹦跳跳,不禁好笑的道:都快娶老婆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田冬张嘴傻笑不以为忤,他也只会在自己家人前表现出孩子气来,换句话说,也只有自己家人会这样说话。
田春接着道:步大侠走了两天,你有没有练功夫啊?田冬有些心虚的偷笑道:有啦……不过蛮难练的。
田春面色一沉道:听说这种功夫只有你能练,我们几个作哥哥的不知道多羡慕,你要是不好好练,那怎么对的起步大侠他们一番苦心?田冬作了一回鬼脸,缩着脖子道:好啦……其实……对了,大哥,我先教你三段心法,你和二哥、三哥回去练练,一段段突破,内力会愈来越高,以后就不怕有人来犯了。
田春一笑道:也不急着这几天……不、不。
田冬急急道:等订亲之后,我又要出门几个月,这段时间你们应该能练通个两段。
田冬现在眼光与以前大是不同,一眼就看得出来三位兄长的造诣。
田春自然地愿意学,笑笑道:随便你……我是来告诉你,苏甘哈大侠和几位崇义门的鼎字辈师兄中午来到我们谷中报讯,你五天之后就该出发往崇义门去了……这次爸妈不去,我会提早一天出发。
田冬只能裂着嘴直笑,直到田春说要走,田冬才想起来要教田春璇玑心诀。
田春强记住三段心诀之后便急急离开,田冬更是静不下心来,闹了半夫,田冬在岩洞中东张西望,想找点练功之外的事情做做,这还是田冬第一次好好打量这个岩洞,这个岩洞四壁凹凹凸凸,一点地没有斧凿痕迹,田冬忽然想到大哥田春告诉过自己,这里曾有人住过,田冬颇觉不解,大哥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除非外面的那个石门是原来就有的,这时又没办法问,只好先不管这么多,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岩洞,田冬将一旁的火把取起,往洞内走去。
C:\\Documents and Settings\\Administrator\\桌面\\《莫仁作品全集》典藏版v1.0\\05 020第叁章 巧获翠杖这个岩洞宽高约莫两丈,算是颇宽阔,深约三十余丈,要不是因为这里十分黑暗,其实可以一眼望到底,田冬一面往内走,一面看四面却是几个哥哥运来放置的粮食,还有一些杂物,也没什么异常,其实田冬颇想折回,不过他现在只想找些事情做做,别一天到晚没头没脑的练功,所以仍然又向前走去。
终于走到底部,这里因为距离较远,田春他们也没有搬东西到里面来,田冬见四壁空空如也,正想索然的往回走,一回身忽觉不对。
自己刚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连忙转回头一看,只见底端的石壁中间一块莫约五尺宽、八尺高的长方形十分平整,田冬往前走了两步,见到这个大方块与一旁的岩石并无不同,不过就是平平的十分独特,平躺在岩面上,怎么看就像个大门,难怪几个哥哥都说这里应该有人住过。
田冬再凑近一些,在跃动的火光之下,田冬见到这片岩石果然四边都有一个缝隙往内深入,当然该是门,田冬大喜,这下好玩了,连忙冲出左手用力一推,这一掌力道不小,但是这个石门却是动也不动,田冬转念一想,莫非是有人拿利刀在这里分别划上四条深深的线,然后再将这一块岩面削平,所以看起来是门,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到这里,田冬对自己刚刚居然用力去推,觉得有点被耍的感觉,于是轻啐了一声,转头想往回走。
可是回头踏出两步,忽然又有点不甘,反正这里没人瞧见,也不怕被人讥笑,田冬将火把一插到地,两掌同时运劲,将全身功力催到双掌,猛然往内狠狠的推去,不过田冬深怕留下掌印,被人瞧见可就闹了大笑话,于是运起璞玉掌破劲时的心法,混以落叶飞花指的柔劲,再将汤池拳法中,防守时劲力四面延伸的诀窍予以配合,虽然只有两掌贴上岩面,却等于是以整大片的掌力盖在岩面上,一起向内推入,这样应该不至于压坏岩石。
田冬也只是试试而已,因为这几天其实田冬都在偷偷的想将几种功夫融合的方法,虽没想到什么打斗时运用的好方式,不过现在这样慢慢施力,以田冬的内力来说,并不难办到。
田冬发现自己运劲运的颇得心应手,高兴的打算在一推之后,就弯腰拔起火把,等回前洞再继续想,没想到一堆之间,那面岩石居然往后退了半寸,四面年久纠结的泥尘正簌簌的滑落。
田冬刚刚才收了劲,弯了一半的身子忽然僵住,望着已经凹入半寸的岩面,哪里还迟疑,立即照着原来的方法,集合了三种功夫的劲力,猛力的将岩面往内推入。
随即传来吱吱格格的一阵怪响,过了一下子,田冬收掌喘了一口气,见那大片岩石已经陷入足有一尺深,问题是除了岩石还是岩石,依然什么都没有,田冬不信这个邪,总要推出个究竟出来,果然又退了一尺之后,岩石的左右和上方同时露出了一线黑暗的缝隙。
总算推开了吧?田冬得意不了多久,还是只能再推,自己不是蚂蚁,没法从这一丝缝隙中钻进去一探究竟,少说还要再推开一尺、半尺。
直到旁边的缝隙终于露出了足以供田冬通过的宽度,田冬这才罢手,不过已经十分疲累,这一下真是耗了不少的内力,田冬抹抹头上的汗,回头拔起火把,往内部探入。
火把一伸进去,田冬看到又是一个深深的山洞,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到哪里,比起外面的洞道还狭窄了些,田冬想都没想,一脚踏了进去,往前方直奔,一面走,一面发现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一点也不像密闭了很久的地方,走出了数十丈远,两边开始出现一个个石穴状的房间,不过却空空洞洞的。
田冬看了心情不大好,这让他想到那十年地牢的生活,不过这里没有地牢那种古怪的气味,想来是因为空气流通的比较好。
田冬继续向前走,忽然见到前方有光源透入,田冬急急的往前奔去,却见到一排七、八个小小的洞口,可以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观察的谷中的状况。
田冬不禁有些意外,这里应该才是谷中最安全的地方,半人工、半天然,设计的极为精巧,田冬一面赞叹,一面继续走,直到路的尽头,总算见到了一间有东西的房间。
田冬转进去,见到了一些以木或石所制成的桌椅床具,这个房间倒是不小,在一个橱子之后还有空间,田冬一转进去,浑身一僵,猛然止住了步伐,只见眼前一张不小的矮石桌旁,居然有十个大小不同,上身或躺或伏,而双腿却都盘坐着的骷髅。
在火把明灭的光影下,这景象也未免太过怪异,田冬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呆在那里。
过了片刻,骷髅当然不会动弹,田冬只好往前靠近,猛然见到石桌上刻着数行字,田冬凑近一看,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上面刻着:余一族世居于此百余年,惜人丁未旺,至今仍仅十人;虽祖传武技信可冠绝夫下,唯先祖遗命有言,后世子孙能推开封洞石,方能出谷言武,吾兄崇峰天赋异禀,依诀修练有成,终能将先祖所辟洞穴巨石推开,全族大喜,入洞瞻仰先祖遗物。
田冬看到这里,自然知道这人写的是那个奇怪的大石头,原来当年他们的祖先曾立下这种遗命,既然这个人的哥哥推开了那块大石,这十人不是应该急急出谷吗?怎么全部死在这里?田冬弄不清楚,自然继续往下看。
那上面继续写着:入此石洞,四面寻绕,终获先祖所遗权杖,将离前吾兄决定不再封洞,但内洞较狭,故吾兄欲将封洞石推出洞外,怎奈移至中途,吾兄体内忽起易变,走火入魔,功力尽失,一族皆困于此,无水无食,坐以待毙。
太倒楣了吧?田冬觉得这一家未免可怜,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就这样饿死吗?只见后面写的是:余不忍妻小饿毙,众人聚集后,年小者绝其命脉,年长者自断心脉,欧阳一族自此而绝,惜哉。
最后一行小字:欧阳崇岳弑兄后绝笔。
田冬看了十分不舒服,只觉得一股闷闷的感觉缠在胸口,这人的哥哥欧阳崇峰能够推开那块大石,内力至少不弱于自己,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且这位欧阳崇岳功夫说不定也不错,就是差了些没能推开那块石头,这两兄弟一个叫欧阳崇峰,一个叫欧阳崇岳,当初要是让这两兄弟进入武林,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情景。
田冬缅怀良久,忽然想到,这两人也姓欧阳,莫非是两百年前大侠欧阳古道的后代?那个权杖莫非就是武林中相传的翠杖?田冬想到这里,忍不住兴奋的四面搜寻起来,想看看有没有翠杖的踪迹,要是真有,练那个不比练落叶飞花指还好?可是四面除了一些简单的居家器物之外,就是那十个人的尸骨,既然找不到只好罢了,八成那位欧阳崇岳想的火大,把玉杖给毁了,奇怪的是竟然连点痕迹都不剩。
田冬无所谓的重出外洞,找了几个大的陶瓮,准备将这一家人的尸骨收殓,毕竟入土为安,这些人算是够倒楣了,田冬进进出出,自然不敢再去动哪个封门石,免的等一下自己一个不小心,也留下来陪他们那可无趣。
这些人衣服早已腐朽,所以收拾起来有些恶心的感觉,田冬一面收,一面皱着眉头不敢呼吸尘埃扬起时散发出的霉味,收到最后一副白骨的时候,田冬的火把忽然熄灭了。
田冬无奈之下,只好摸黑将一大瓮已经装好的白骨搬出,反正搬的时候也没手拿火把,田冬索性不再点火把,单靠这里面洞壁旁小洞中透出的微光,连搬了三大桶白骨出来,最后一桶搬出来的时候,在天光照耀之下,田冬忽然发现最后一桶中似乎有一根骨头颜色不大对劲,仔细一看,居然是根淡绿色的柱状物,田冬吃了一惊,这不就是翠杖?怎么会跑到陶瓮里去?田冬旋即想通,这根玉杖一定是放在最里侧那副白骨的怀中,自己以为也是根骨头,居然一起装入陶瓮中,田冬连忙取出细看,见到一根莫约三指粗、大腿长的一根半透明淡绿小棍,上下各有一个环状的隆起,一端刻着四个字大罗八法,另一端却是刻着古道遗宝,杖身上面也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的字,田冬这下可高兴了,自己练这个就成了嘛?田冬沿着开头望下去,见到上面写着:经脉络身环,天成具万姿,虚实相随阴阳变,二形化无穷,刚则摧,柔则附,内本以并济相生,临敌以同存互制……一连串不大容易懂的东西不知道多少字,田冬正想细思其中涵义,忽然转念想到自己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间就要离开,这东西又不该带着乱跑,还是先别急着练,背起来再说,于是田冬立即囫囵吞枣的开始将这一大篇文字背了起来。
这一背直背了二天,也不知道念了几百遍,这才好不容易记住,虽然还不大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却也发现了一件事,这大篇文字中居然没有一点招式,也不是内功修练之法,提的都是武学上的原则说明,内容主要是应敌的变化之道,一共分成八个不同的段落,看来那位欧阳大侠蛮喜欢分段的。
田冬盘坐在地面,想到这里面虽然有很多自己从未想过的东西,不过还是要以招式配合,没有招式怎么办?当初玉球的璇玑心诀是刻在内壁,会不会这根翠杖里面也有玄机?想到这里,田冬那里耐的住,再确认一次自己已经背熟了字句后,田冬两手运起刚劲,往翠杖斜斜轻削,看能不能震下外壳,没想到翠杖居然不为所动,这东西这么硬?田冬连试几下,直到加运到了七、八成功力,那根翠杖才硬生生的掉下了薄薄一片,里面却仍是漂亮异常的半透明玉石,田冬不死心,又东试试西试试的削了七、八片,可是怎么弄就是没有夹层。
既然这样,田冬只好死心,不过这时却忽然发现,那些字迹已经被自己削的乱七八糟,完全无法阅读,田冬大是不好意思,这样拿出去岂不是蛮丢脸的?一不作、二不休,田冬索性将字迹全部抹去,在柔劲摧动之下,将翠杖的外表又恢复成光滑的模样,除了比原先细了一些,倒也看不大出来。
田冬仔细思索,要是内壁有夹层,自己适才以刚劲强震之下,翠杖一定会碎裂开来,所以里面可以确定没有东西,那就只好想想那堆自己背下的文字了,田冬这一静心思索,发现里面果然有许多地方大有道理,出劲、收劲、防御、闪避、移位、攻击,每一句话都有许多的含义,要了解还不是很难,问题是如何体会与运用?粗粗想通一遍,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田夏与田秋两人一早就来催田冬回家沐浴更衣,田冬这才想起已经是第五日,哪还管什么体会运用,将翠杖交给两位兄长,并简略的说明了一下翠杖是如何获得后,连忙回家收拾停当,转往崇义门出发。
次日的文订也只不过是一个仪式,大摆筵席还要等成亲的时候,田冬与顾玲如两人十余日末见面,一见到都有些靦腆,加上两人都不得空,所以一直没机会说上话,顾玲如只有偶尔以羞红的脸蛋喜孜孜的偷望望田冬,田冬除了回望之外,也变不出什么把戏,好不容易一切完成,大概是众人特意让小俩口聚聚,由他们两人送长兄田春离开崇义门。
田冬与顾玲如两人将大哥田春往南送,等到田春越林而去后,两人这才终于单独相处,互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过了一下子,田冬主动向顾玲如走过去,顾玲如望见田冬靠过来,心里一慌,蓦然拔脚就往回奔,田冬一楞,开口道:如儿?顾玲如一顿,田冬已经追到身后,诧异的道:你怎么了?顾玲如抬起头来,粉嫩的脸庞尽是娇羞,低声道:爷爷准我随你们去了。
田冬大喜,虽然当初副门主顾革袭有这样说过,毕竟还是要门主顾革裴点头,两人心里都有些患得患失,深怕名分订了后顾门主还是不准,现在这样一来,那就算是名正言顺了。
田冬牵起顾玲如的左手,微微一笑道:他老人家放心吗?顾玲如右手一抿嘴,浅浅的笑道:其实不只他老人家不放心,爹、娘和奶奶都不大愿意,还是二爷爷替我说话,他们才说好的。
二爷爷一定是说,就算不让你去,你八成也会偷溜来,是不是?田冬笑嘻嘻的道。
顾玲如跺脚不依的道:田哥哥,你笑话人家……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起来,事实上顾革袭正是这么说。
田冬将顾玲如轻轻搂住,低声道:如儿,你真的愿意随我去那个荒谷中住吗?你会不会住不惯?顾玲如将头轻轻的依靠在田冬的胸膛,柔柔的道:当然不会,你不要以为我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我……我只期待那一天……能早日到来……两人幸褔了半夫,田冬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对顾玲如道:如儿,我听步大哥说,因为三个月后要在武当开武林大会,他和魏前辈约两个月后在首阳山见面,对不对?顾玲如在田冬的怀中正觉温馨,轻轻的点头道:嗯……剩下不到两个月了,不过到那里不用一个月的时间,魏前辈好像想先去一趟金陵,不知道为什么?金陵……田冬想了想,忽然道:我知道了,魏前辈要去查查无钦和尚的事情。
无钦?顾玲如一楞道:对了,我们在武当大约半个多月,那时张贵脉一直没有上武当报讯,魏前辈好像很生气呢,会不会无钦和卲大山害了那位张师傅?不过要查无钦和尚,为什么要去金陵查?张贵脉的事情田冬倒是不知道,至于无钦与金陵附近武林世家的恩怨,倒是在尚未突围前听无钦提过,田冬粗略的说明了一下,随即道:也不一定他们害了张师傅,才半个月的时间,张家说不定还没办法迁来……顾玲如对无钦也没有成见,俏皮的一笑道:魏前辈和韩前辈他们说,金陵他们去就好了,我们可以先呆个半个月,再直接到首阳山和他们会合,我也想再去见见……爹娘……说到最后两句,顾玲如害羞的埋首入怀,声如蚊蚋,几不可闻。
田冬微微一楞,这才想到顾玲如指的是自己父母,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甜蜜,等龙虎帮一覆没,自己无事一身轻,终日能与顾玲如在一起,那正是人生美事,但这时田冬忽然想起小菊,龙虎帮一覆没,她的命运难测,但田冬自从接纳顾玲如的情意之后,两人间一直没提到小菊的事情,田冬这时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顾玲如见田冬忽然不说话,抬起头来却见田冬若有所思,她疑惑的道:田哥哥,怎么了?田冬望向怀中的玉人,顿了顿才道:如儿,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小菊姐的事吗?顾玲如面色微变,轻轻挣开了田冬的胸怀,脸上有些惶恐,又有些疑惑,睁着一双大眼,有些紧张的望着田冬。
既然开了头,后面自然非说不可,田冬接着道:龙虎帮眼看大难临头,她……不要……顾玲如忽然捂着双耳哀求般的连声道:田哥哥,不要……随即眼眶中红通通的,彷彿就要滴下泪来。
田冬大惑不解,伸手环着顾玲如的肩膀,却见顾玲如身子一缩,往后退了两步道:田哥哥,你不要我了?我怎么会不要你了?田冬莫名其妙的道:我们不是才刚刚订亲吗?顾玲如可怜兮兮的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小菊姊姊?那不是不要我了?傻丫头。
田冬又是一抱,这一次顾玲如没有再闪,田冬接着道:她毕竟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她出事,懂吗?顾玲如连忙拭了拭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不是……当然不是。
田冬含笑道:我现在喜欢的是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田冬其实说的有些心虚,不过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顾玲如听到田冬这么说,甜甜的羞笑一下,这才偎入田冬的胸怀,低声道:田哥哥,我一直不敢问你……你之前不是喜欢她吗?怎么会愿意娶我?这个问题顾玲如其实想问已久,只是一直怕引起田冬思念小菊,所以一直不敢说,这时候似乎大局已定,才说了出来。
说老实话,田冬自己也未必想的多清楚,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当时小菊拒绝了自己,而且两人间除了姊弟之情外,在男女的关系上也并没有互动过,何况顾玲如天生丽质、对田冬又是曲意相伴,那时被龙虎帮围困之际,顾玲如又坚持陪伴田冬,不肯离去,所谓人非草木、焉能无情?田冬有感于心,两人由互动而生情,自是理所当然。
不过对田冬来说,这两人在他心中都占了极重的份量,这时见顾玲如这么问自己为何会娶她,田冬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道:我不是答应过你,以后只对你好,你不记得了吗?这虽然有些逃避问题,不过顾玲如似乎已觉满意,有些得意的轻笑道:多亏你还记得,可别忘了喔……田冬支吾两声之后重提话头:我想魏前辈金陵之行只是作查证的功夫,应该不危险,我想先去一趟龙虎帮,将小菊姊姊安置妥当之后再去首阳山与魏前辈会合,你知道他们约见面会合的地方在哪里吗?顾玲如忽然警觉到什么,目光一凝的望着田冬道:我呢?什么?田冬装糊涂。
顾玲如不放过田冬,有些生气的道:你不带人家一起去吗?田冬避无可避,只好实话实说的道:如儿,我这次要去龙虎帮总坛,很危险的……你要不就随着魏前辈一起,要不就在崇义门等我回来,这样……不行!顾玲如打断田冬的话,以坚定的嘟起小嘴道:我要跟你去。
如儿……田冬有些焦急的道。
不管啦……顾玲如有些委屈的道:上次离开你,人家难过了多久你知道吗?田冬又感憿又无奈,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忽然听见一旁的树林中似乎有人分草拨叶的声音,田冬微微一怔,运起功力细听,随即对顾玲如道:如儿,有人来了。
顾玲如连忙离开了田冬的怀抱,不好意思的四面望望,却见空山寂寂不见人影,于是疑惑的嘟嘴道:哪里?她还以为田冬故意转移话题。
田冬低声道:在右边树林里面,大概有三、四十丈远,我们慢慢走回去,看他会不会跟来。
顾玲如这才相信田冬不是在开玩笑,一面听话的回身,一而低声道:会是谁啊……这里不该有敌人啊……不一定是敌人。
田冬道:有两个……只是跟着而已……不远不近的,我们回去吧。
顾玲如一脸意外,依着田冬道:不把他们挖出来吗?应该这样吗?这下轮到田冬不解,田冬没有什么江湖经验,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大清楚该如何处理。
顾玲如故意一皱眉,随即又憋不住笑的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龙虎帮?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这样说,田冬大是委屈,故意不服气的瞪眼道:你才十五、六岁,懂什么?顾玲如皱起小巧的琼鼻,半笑半得意的道:崇义门可是武林世家,我听的多了,何况人家早就闯过好几次江湖。
其实最远一次就是被龙虎帮捉到那一次,其他的几乎都没踏出湘境,这些现在她自然不说。
田冬不明白这么多,只好认输道:那你说嘛……我们该怎么办?顾玲如妙目一转,笑着一拉田冬的手,往前直奔,田冬跟着跑了半里,顾玲如先转过了一个转角,又拉着田冬往左侧的林中钻,直到两人躲入树林,顾玲如才微喘着气,贴着田冬耳朵低声道:田哥哥,他们有没有跟来?田冬一转头,嘴唇恰好碰到顾玲如的面颊,顾玲如脸一红,轻轻推了田冬一把,却没用多少力,田冬心痒痒的,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轻搂着顾玲如,有些意乱情迷的道:跟来了……我们再干么?顾玲如又好气又好笑,捶了田冬两下才低声道:这里是回崇义门的方向,他们要是也回崇义门,忽然见不到我们,过一下应该会出现在我们眼前……田哥哥,你……轻点……原来田冬见顾玲如吐气如兰,颜比花娇,搂着顾玲如的手忍不住加了点劲,两人的身躯紧贴着,弄得顾玲如心头有些躁乱起来。
但这时确也不该胡闹,田冬只好听话的放松些,回答道:他们在对面,也停住了。
那就是在观察了。
顾玲如反而靠过去,一面低声道:我……我们等一下子,他们应该就会忍不住离开了。
田冬轻声道:等多久都无所谓……越久越好……顾玲如心中满是温情,依着田冬也不出声了,田冬忍着不去吻那片泛红的粉颊,不然等一下对方移动,自己未必能察觉,两人心头正乱,对面的林中忽然走出了两个年轻汉子,身着崇义门的服饰,正急急的往山上奔去,田冬不认识这两人,有些意外的道:大概是你爹或爷爷不放心,派他们下来保护的……他们功夫不坏呢。
顾玲如眉头一皱,噘起小嘴道:要派也不会派他们……唔……却是田冬知道不是敌人,终于忍不住吻上了顾玲如的小嘴,顾玲如推拒无力,慢慢的也回搂住田冬,田冬一开始还有些拘谨,被这么一鼓励,也逐渐的放恣,两人紧紧的纠缠了起来。
顾玲如被这一阵热吻吻的心神动荡,脸红耳热逐渐情动,蓦然察觉到田冬身体的变化;心一慌,她运劲一推,田冬一个不提防,两人蓦然分了开来,望着一脸愕然的田冬,顾玲如只觉全身躁热,面如火烧,咬着唇一跺脚,转身就往回奔。
她虽未经人事,但既要订亲,总有些年长的仆妇对顾玲如说一些该明白的道理,以及该防范的事情,顾玲如虽然半懂不懂,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还是知道不该继续下去。
不过顾玲如虽一下子又羞又急推开了田冬,推了后又有些后悔,心慌意乱之下不知如何措词,小妮子毕竟脸嫩,只好转头就跑。
奔了片刻,却没听到田冬呼唤自己的声音,顾玲如心里又担心又有气,忍不住偷偷转回头瞧了瞧,这一下却见到田冬正焦急的跟在自己身后,也正偷望着自己,顾玲如连忙回头,心里却有些高兴,眼看再奔不久就回到崇义门了,顾玲如忽然一顿停下脚步,低下头不发一言。
田冬自然立即立地生根,止住了步伐,望望顾玲如没有说话的意思,田冬有些着急,可是又弄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顾玲如,毕竟田冬在地牢一待十年,虽然污言秽语听的多了,可是对于男女间事懂得只怕比顾玲如少,这时田冬脑中急转,想不出一句适合的话,却见到顾玲如忽然抬头又望了自己一下,脸上并无怒意,田冬大喜过望,往前两步又停下,迟疑的道:如儿……?顾玲如见到田冬既焦急又不敢接近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的一笑,又偷眼望了田冬几下。
这下子怪不得人,田冬胆子又大了起来,轻轻牵起顾玲如的手,见她没有抽开的意思,田冬大着胆道:如儿,你刚刚生气了?顾玲如也不知自己算不算生气,只好摇了摇头,从田冬握着自己的手掌传来的热力,想到刚刚令人浑身发热的感受,顾玲如脸又红了起来。
田冬可真是一头雾水,只好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再这样了……顾玲如可不打萛如此,一跺脚道:不是啦……跟着口唇微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饶是田冬功力深厚,这边动唇不吐气,也听不出所以然来,只能迟疑的道:什……什么?顾玲如白了田冬一眼,放大了点声浪,田冬这下总算听清楚了,顾玲如说的是:成……成婚了之后……才可以……话一说完,整张脸又飞红了起来。
田冬虽然还弄不清楚到底尺度在何处,不过无论如何,这时乖乖应是就对了,只好连连点头,两人目光相对,心里都是浓浓密密的情意,慢慢的又靠在一起,田冬这时不敢再乱来,只敢轻轻搂着顾玲如,其他的意马心猿全部都压了下来,隔了好一阵子,田冬才忽然想起另一事,惑然道:对了……如儿,刚刚那两个人到底是谁?顾玲如依着田冬,轻声道:田哥哥,你不认识他们了?我该认识吗?田冬讶然道。
顾玲如微微皱眉,迟疑了一下才道:那是吴万保和苏万明……田冬一楞,这两人原来是吴方保和苏启明,他们现在都改了名字了,自己当初也一心想变成田万冬,现在倒觉得没变也是不错,想到了牛艾明等人说的话,田冬忽然恍然大悟的道:他们喜欢你……对了,你是小公主,我该叫你小公主。
这句话虽然没头没尾,顾玲如也算是听懂了,轻轻用肩一撞田冬,嘟嘴道:田哥哥,你别学别人叫小公主,我不喜欢。
我叫你如儿。
田冬从善如流,跟着微笑道:为什么不喜欢?两人一面往山上移动。
我以后只是田冬的妻子,其他什么都不是。
顾玲如柔柔的撒娇道:而且我喜欢你叫人家如儿。
如儿、如儿、如儿……田冬连叫了数声,顾玲如也应了数声,到后来两人同时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开了,至于那两个老朋友为什么跟下山,这时也不多管了。
两人开开心心的上岭,就在到达崇义门之前的一个转角,忽然见到前方站着四、五名年轻人,田冬与顾玲如一楞,同时停下脚步,田冬注意到其中两人就是刚刚山下见到的年轻人,田冬望了望,凭着小时候的记忆,脸露欣喜的对着其中一个目光锐利的年轻人道:你是大宝,吴方保?那个年轻人面色微微一沉,似乎不大高兴的道:现在我叫吴万保……田冬,好久不见。
田冬想到吴万保以前就说过不能叫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真的好久不见了,吴伯伯、吴妈妈好吗?吴万保神色微松,似乎轻轻吁了一口气,避过了这句问候,道:田冬,我们不是来叙旧的。
怎么了?田冬转向另一个五官较小,脸色阴沉的年轻人道:你是苏万明对吧?还有呢?我都不认得了。
苏万明忽然开口,十分迅速的道:田冬,听说一别十年,你的功夫已经十分高强,我们想见识看看。
顾玲如并不为田冬担心,不过也不大高兴,在旁有些生气的道:你们想干什么?苏万明一扬首道:我们要看看田冬配不配的上崇义门的小公主。
原来是吃醋来着?田冬微微一怔,皱眉道:这样不是伤了和气?顾玲如也道:苏启明,你不怕我告诉爹爹?苏启明摇头道:要是田冬真的功夫高强,也不怕我们向他讨教,要只是他人欥嘘的,少门主还会感激我们。
田冬与顾玲如对望一眼,看来是非动手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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