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主是个女的?是呀!嘿,天仙化人,我王四能有幸识到这种美人,不虚来人世跑一趟了。
斐剑看着口沫横飞的小二皱了皱眉,道:这擂台是何人所摆?这……嘿嘿,不知道:擂台在什么地方?英雄馆前面的广场……英雄馆?是的,那本是城中一个落拓举人的祖业,被改作‘英雄馆’,凡武功高强,胜了一招半式的,便被迎人‘英雄馆’,接受台主的款待,唉,可惜我王四没有习武……英雄馆又在什么位置?西城,两位只管朝人多的方向走,准没错!在酒客的呼召下,小二意犹未尽地走开去,临去还补充了一句:这是本城几百年未有过的盛事!小二离开后,斐剑低声向无后老人道:前辈对此有何高见?无后老人沉凝的道:照酒保这么一说,台主是个女的,而且是个绝世佳人,值此武林多事之秋,内中必有文章,我们无妨去凑个热闹,也许能看出端倪。
正午开擂,我们该走了。
付账出门,只见一片人潮,向西涌去,两人随着人流,信步而行……紧靠西城,是一座古老的巨宅,但门面已油漆一新,门楼上高悬着一方巨匾,三个泥金大字:英雄馆,门口,八字形分列着八名佩剑武士。
馆前,是一片广场,靠门楼的侧方半箭之地,高搭着一座彩台,台口上方,也有一匾,写的是以武会友四个龙飞凤舞的右军草书。
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潮,四周的看栅,业已挤得水泄不通。
斐剑与无后老人在人潮中被挤得推来幌去,在这种情况之下,又不能使出武功抗拒推挤,片刻工夫,已是汗流夹背。
蓦地――斐剑觉得掌心中被人塞了一样东西,心头不由一震,目光搜寻下,尽是陌生面孔,看不出是何人所为,抬手检视,塞在手心中的,是一个纸团,好奇地展开一看,只上面了草地写着:尽全力拆擂,以救无事同道。
末后的署名赫然是赎罪人。
斐到大感困惑,把字条送与无后老人过目之后,道:前辈,您看怎样?照字条行事吧?行事?嗯!上面明明是要你尽其所能,毁了这擂台……?以救无辜同道何解?这便是问题的重心,也是我们要探寻的谜底,事后总会知道的。
赎罪人何以不出面了也许别有安排!他真是名符其实的‘阴魂不散’,似乎随在晚辈左右……老夫深信‘赎罪人’此举必有深意,说不定这‘英雄擂’是‘金月盟’的阴谋之一,我们且待开台之后,看情况再说吧!当!当!!三棒锣响,吵杂的声浪顿时止息,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擂台上。
一个劲装疾服的汉子,从后台缓步走出,从那精悍的神情来看,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好手,作了一个罗因揖之后,吐句如钢珠般的道:在下马有周,本日值擂,望各位老师父,少英雄,不吝赐教,本日敝台主将亲自出面为优胜的朋友披红带花,现在请开始赐教!人群中起了一片喳喳之声,似乎在谈论着台主出面的事。
突地,一条人影,飞身上台,是一个二十许的青年武士。
马有周一抱拳道:请循例通报姓名来历!在下徐亮,没有门派!徐朋友以何赐教?就用双掌吧?请!慢着!徐朋友还有话说?如果在下幸胜,是否可以向贵台主请教?马有财阴阴一笑道:可以,徐朋友如能在三招之内击败在下,方有资格向台主挑战!三招?是的,到了十招,便算平手,朋友例被迎人英雄馆,这些开擂之日,已经明白宣告,朋友想系初来的……知道了,接招。
招随声出,一掌斜斜向值台马有周当胸按去,这一掌角度奇诡,可实可虚,马有周不动声色,挨掌临切近,方才立掌封挡。
姓徐的少年身手的确不俗,在招式已老之下,仍能变势,改为下撩,右掌却快逾电光石火的横里切出。
台下爆起了一声:好!马有周更不含糊,向上封拒的左掌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一截,右手疾抓对方横切手掌的脉门,变势之快,令人咋舌。
徐亮猛然的后仰三尺,身躯几乎平贴台面,一个浪里翻,连环踢出了八腿,腿腿指正上中两盘要害大穴,这一招险极,辣极,但也看出了他的功夫。
马有周滴溜溜一转,冷喝一声;去吧!闷哼声中,徐亮被马有周一记怪招,劈落台下,径自向人丛中攒走了。
马有周微微一笑,道:还有那位赐教?话声才落,一个轰雷也似的声音道:俺牛二来陪你走几招!一条彪形大汉纵岙上台,象是半截铁塔。
朋友……俺叫牛二,江湖朋友称俺做铁牛,关外来的!用什么兵器?拳头!粗家的言语,引起台下一片笑声。
马有周拱手道:请!牛二双拳一抡,挥了出去,虎虎生风,人粗身手可不粗,只见拳影重重,直劈猛打,纯青的刚劲路子但却毫无破绽,满台彩帛,被举风卷得猎猎而舞。
马有周也一变路数,硬接硬打,看得人心里火辣辣的。
转眼到了第八招,马有周手掌攒隙直逼牛二前胸,但,他没有吐劲,也仅是那么一瞬,随即变了势。
马有周放弃一击致胜的机会,为什么?这一着,除了斐剑,恐怕没有几人能看得出来,连无后老人的内。
当!锣声绕耳之中,台上宜布平手,于是,牛二在两名黑衣汉子引领下,从台倒退下,径趋英雄馆,台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斐剑心头凝云重重,看起来,这英雄擂并没有什么蹊跷,牛二的身手,较之第一个上台的徐亮要高出许多直到第八招才露绽,但这空隙只有象马有周这类高手,才能利用得上,马有周应胜不胜,促成平手,显然是英雄重英雄的作风,而且出手之间,也极正道:赎罪人所云毁损以救无辜同道,用意何在呢?心念之间,只见一年约四旬长髯秀土,飘然上台。
马有周循全抱拳道:请示名号来在历!长髯秀士拱手还了一礼,道:在下‘阴魂不散’无门天派!阴魂不散四字入耳,使斐剑心头一震,这是尹一凡的专用外号,难道这长髯秀士是他易容乔装?尹一凡的易容术堪称到家,表面上决看不出破碇,尤其他会变音之术也不易从声音来判别。
只见马有周在对方报号之后,面色微微一变,道:朋友叫‘阴魂不散’?正是!朋友用什么兵器?双手最为便当!如此请吧?慢着,在下有句话先申明!请讲!照规矩三招之内如能胜一招半式,便有资格挑战台主?一点不错!请出手!不!照理是上台的朋友先出手!这就难了,在下生平从未先出过手。
规矩不能坏!那只好不打了,还是阁下认输吧!马有周面色又是一变,道:敝人天为本日值台,未交手岂级认输!长髯秀士悠悠的道;朋友既然坚持不占先,在下只好有锦了!还有句话得先讲好……什么话?阁下出手可得要尽全力,记住,在下只准备三招分胜负。
马有周意颇不耐的道:朋友也请注意,拳脚无情,如有失手,各自认命?这一点在下理会得!敝人出手了!随着话声,马有周一掌劈向阴魂不散当胸,掌至中途,突地变势,易掌为爪,电闪抓向七坎重穴,在后也跟着斜击而出,奇诡厉辣得令人咋舌。
阴魂不散竟然不闪不避,也不封架。
台下有人叫出:这不是找死?砰!的一声,阴魂不散着着实实挨了一抓一掌,身形一个踉跄,几乎栽下台来。
马有周当一窒,这一扑一掌,足可制命,而对方似未受伤。
阴魂不散前欺一步,站回原位,道:来呀!别停手!台下起了一阵骚动,从没见过有人打擂台是出之以挨打方式的。
无后老人轻咳了一声道:是他,那混账小子!斐剑骇异的道:是尹一凡?不错!晚辈看不出来!这小了挨打诈死是独门绝技,武林中只他一家别无分号。
斐剑想起尹一凡曾经几次死而复活,登时恍然,道:果真是他,他上台的目的何在呢?话声中,只见马有用冷笑一声,闪电出掌,这一击,他似乎用了全力。
砰!挟以一声闷哼,阴魂不散踉跄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斐剑不由惊呼出声。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阴魂不散怪叫一声,双掌交叉剪出。
这一着,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马有周眼见对方受伤吐血,更是防不到对方会突施反击,而且劲势大得令人咋舌。
闷哼传处,马有周口角溢血,身躯连幌,几乎载了下去。
阴魂不散一揖到地,道:承让!台下爆发了一阵春雷似的掌声,夹着震耳的喝采。
马有周的面色,成了紫酱,勉强挤出了一句话道。
朋友果然艺业非凡,希望你在敝台主手下,赢得最大的荣耀。
说完,退人后台。
蓦地――全场肃然,静得落针可闻。
一个美得无法以言语形容的少妇,已不知何时,到了擂台中央。
她的容光,身材,使得所在场的人呼吸困难,若非眼见,谁也不敢本信天下竟有这等绝世尤物。
一阵死寂之后,不知是谁发出了一惊叹,紧接着,是热烈的掌声与欢呼,久久不衰……斐剑只觉头晕目眩,心跳频频,血行加速。
天呀!台主,赫然是心上人东方霏雯,这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她何以会在施南城摆这英雄擂?目的是什么?想到赎罪人的话,使他不寒而栗。
台上的阴魂不散显得十分不安。
无后老人深深地看了斐剑一眼,没有说话。
如果,台上的阴魂不散果真是尹一凡,那他决非东方霏雯的对手,以东方霏雯以往对付敌人的手段而言,尹一凡的处境相当恶劣。
由于东方霏雯的出现,使斐剑的看法完全改观,他深信这其中大有文章,决不是单纯的英雄擂照赎罪人的话,出面毁了这擂台吗?东方霏雯玉劈上扬,所有的声浪又靠平息。
珠转玉盘的声音,清晰地飘人每一个人的耳鼓:诸位,这位朋友是开擂三天以来,以三招击败值台的第一人,照规矩,这位朋友有权向本台主挑战。
说完.转向阴魂不散道:阁下是否要向台主挑战?阴魂不散一窒停了许久,才嗫嚅的道:在下……弃权!台下又是一片喧嚷,阴魂不散的答话,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每一个人都引颈而待,要见识一下这美绝尘环的台主的身手,这一来,大失所望。
阴魂不散是怯场呢?这是被对方的美艳所慑?只有斐剑一个人例外,他大大地松一口气。
东方霏雯一招手,两名美艳少女捧上了花红。
后台锣鼓三通,奏起了细乐,东方霏雯亲自为阴魂不散披上红彩,带上红花。
接着,在执事人员的引导下,阴魂不散被迎人英雄馆。
东方霏雯向台下一福,道:请各方朋友继续指教!声落,姗姗退入后台,每一个观众,面上都露出了沮丧怅偶之色,他们多希望多欣赏一会这朵倾国名花。
值台马有周再度出场。
无后老人用肘一碰斐剑道:如何,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斐剑苦苦一笑,没有作声.心里乱得象一团理不清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