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紫衣人’为了一念之贪,强取‘天枢宝笈’是事实,但他是凭真实功力,而没有诡谋暗算……大师泊陈尸大洪山下,这点如何解释?他承认以后作交代!还有四师伯与你……下手的不是他,是别人假他的面目行凶!你相信?相信!凭什么?这一点将来你会知道的!为什么不现在?事情牵涉太广,尚非其时!斐剑咬了咬牙,道:很多正道之上被杀,是他的杰作,他不否认吧?他承认曾做过‘金月盟’的刽子手。
那他与‘金月盟’有过不寻常的关系?不错,现在他醒悟了,要为正道尽些力,稍赎前衍。
好,师姐,这些暂时不谈!说着,转向了无后老人,沉凝万分的道:老前辈,有一个问题务请据实见告?无后老人颔了颔首,道:你说吧,老夫知无不言!先父‘屠龙剑客司马宣’是否真的与东方霏雯有过夫妻关系?无后老人一楞神正待开口……蓦在――一阵天塌地陷的巨响,震耳欲聋,整座秘室,似乎要被翻了转来,室壁顿现龟裂一尘屑挟烟波之气,从门隙喷了进来,四人为之惊魂出窍。
接着,外面传来了栗人的紧急应交警号,一个声音大吼道:秘门被炸毁,敌人突入地室……变生突然,使人有手足无措之感。
杀伐之声大作,显然双方已搭上了手。
无后老人首行冲了出去。
斐剑目光左右一扫,厉声道:我的兵刃?在这里!尹一凡拉迅快的开壁橱,把天枢神剑交在斐剑手中。
三人先后扑了出去,只见甬道之上,无数黑衣剑手,与紫衣人手下,业已展开了生死的搏斗,不远处天光大亮,土石堆累,秘室已暴露在天光之下,由下上望,可见倾颓的破庙厅尚在冒烟。
黑衣人潮水般从缺口涌入。
栗耳的惨号,使这残破的秘室基地、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斐剑挥剑扑了过去,尤如虎人羊群,当场披靡。
方静娴与尹一凡朝另一甬道扑去。
斐剑一阵疯狂的扫荡,尸体把暴露的地道堵塞了一半,鲜红的血成了溪流,人潮不断涌入,他横剑而立,俨若天神。
内部、屠杀仍在疯狂的进行。
一条庞然蒙面人影,出现在穴口边缘,他正是金月盟主。
斐剑登时杀机狂炽,挺剑射了出去。
唰!金月盟主剑势如骇电奔雷,迎头罩落,一动一静,上下势殊,斐剑完全处于劣势,但先天豪气与冲胸的怨毒,使他忘却生死利害,一招擎天一柱,凌空施出。
锵!然一声巨响,剑气四进裂空有声。
斐剑身形被震得凌空倒翻,肩头热辣辣一阵剧痛,但他仍咬牙提气,斜荡八尺,落到实地之上,肩头负创,血流如注,急以左手点穴止血。
金月盟主骇人的剑势,又告罩身卷至。
斐剑施出天枢剑法的第二招满天星斗,以攻应攻。
连珠密响之中,金月盟主倒退了两步。
还有近五十的黑衣人,围聚炸开的穴口之外。
穴内杀伐之声,仍隐约可闻,但听来已近尾声。
斐剑目赤似火,杀机已完全凝固在冻冰的面上,那神情,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金月盟主栗吼道:小子,你真是命大!斐剑冷哼一声道:阁下用不着再藏头露尾,蒙面巾可以除去了,‘天皇’你的面目已被揭穿了,你疯狂的梦也将醒了!金月盟主下意识地退了一下,厉声道:不错,老夫正是‘天皇’,武林天下至高主宰!在下为你可怜!纳命来……慢着,在下事先声明,今日杀你有三个原因,第一,为武林除害,第二,为‘五帝’复仇,第三,为‘地皇’老前辈索帐……小子,你在做梦!喝话声中,再度挥剑出手。
斐剑辣手迎击,仅只三个照面,迫得金月盟主退了四个大步。
躺下!随着这一声暴喝,斐剑但觉中堂鸠尾两穴似蜂螯般的一阵刺痛,身形一颤,载了下去。
金月盟主哈哈一阵狂笑,一剑朝斐剑当头剁落……锵!下剁的剑被震得荡向一侧,出手的,赫然是宇宙一尊,也只有他的这根乌藤杖,不惧宝刀宝刃。
十数条人影,先后涌现,当先的是觉非、紫衣人、无后老人、方静娴,随后是近十名紫衣人的得力手下。
方静娴弹身扑向斐剑。
金月盟主手剑一伸一缩,再度刺向斐剑,立即又被宇宙一尊架开。
方静娴已把斐剑架了起来,退后丈许。
宇宙一尊大声道:他中了两根‘附骨神针’,请‘觉非’大师施救!觉非目芒凌芒,迫视着金月盟主道:你的手段够毒辣,可天不从人愿,秘室广大,暗道如织,没有把老油等活埋,你现在想出头恐怕迟了!金月盟主阴森森的道:当年该杀你的,本人看来心还欠很!紫衣人厉声道:老匹夫,八枚‘附骨神针’用尽了是吗?‘觉非大师’将让你尝那神针的滋味……这话,使金月盟主心头大震,如果觉非’出手,那今天他的确只有死路一条,连话都不曾交代,幌身电泻而去。
数十黑衣人,也紧跟着飞泻而去。
那些侵入秘室的高手,不见有半个出来,顾然已全军覆没了。
斐剑面白如纸,身形抖个不住,但手中神剑却仍紧握不放。
两根附骨神针全射中致命要穴,他凭着深厚的修为,与不同一般常轨的武功,硬逼住神针不使攒穴透骨,换了别人,早已横尸当场了。
觉非宣了一声佛号,道:把他平放地上!方静娴依言把斐剑放落,仰卧地上,觉非大师伸指点了他十八处要穴,然后掌心对正伤口,默运真力,神针缓缓从伤口提了出来。
神针离身,斐剑一挺弹了起来,向觉非恭施一礼,诚恳的道:警谢老前辈援手之恩!不用,老衲决心把全部神针毁去,以免再贻患武林,可惜,留在令师等身上的,已无法收回了。
斐剑的目光瞟向了紫衣人,紫衣人低下头去,斐剑内心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仇人当前,难忍耐,然而在是站在同一立场的友人,他想到宇宙一尊曾说过的武士风度,是的,即使面对血海仇人,流血五步,也不必恶语相向……心念及此,泰然了些。
无后老人沉重的问觉非大师道:大师,是采行动的时候了,请大师示下?觉非低宣一声佛号道:贫僧方外之人,只为了断昔年一点因重蹈尘动,岂能僭越而主其事……无后老人耸耸肩,转向了宇宙一尊,道:如此,这重担非阁下莫属了?宇宙一尊爽朗的一阵宏笑道:兄台如何?在下更不敢僭起,同时也没有这份才能!兄台这话错了,除魔卫道,旨在发扬武林正义,以公义制裁邪恶,并非任何一己之私,这是群策群力的事……谨受教,阁下看该如何办吧!宇宙一尊闭了闭眼,道:此次遭受突袭,我方死伤将近百人,可以说元气大伤,幸而根本未动摇,以老夫之见,目前救死扶伤,先处理善后,等待最后也是最好的一个机会!斐剑忍不住道:请问老前辈,什么机会?金月盟会盟之期,由我等发难,势必有绝大多数年门派反叛响应,可以一鼓而毁灭之!会盟的日期是……不远了,我们必须沉住气等这消息!该盟的总坛到底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不能公开!为什么!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斐剑默默,他当然听得懂这句话的含意,恐怕有人不耐而胡闯,打草惊蛇,破坏全部计划,而最可能这样做的,便是自己。
宇宙一尊似已窥知斐剑心意,郑重的道:娃儿,将来正邪之战,全看你的了,老朽等有自知之明,谁也不是‘金月盟主’的对手!斐剑郝然道:老前辈过奖了,晚辈为武森一脉,自当竭尽绵薄。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星飞丸射而至,斐剑目光如电,一眼看出来的是尹一凡,尹一凡本在秘室之内参加拒敌,这时却从外奔来,的确是诡计多端,行止莫测,难怪他自己取了阴魂不散这么个难号。
尹一凡停下身来,气喘吁吁的道:大哥,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斐剑冷冷的道:什么消息。
今天早晨东方霏雯率手下八名诗婢,奔向‘剑家’!斐剑闻言不由心头巨震,他立刻想到‘剑冢’之中,痴心的师姐崔婉珍,自己目前总算彻底认清了东方霏雯的为人真的比蛇蝎还毒,她不能到手的东西,或是被她所恨的东西,她非毁去不可,她此去‘剑冢’,除了对付崔婉珍之外,不会有其他目的,崔婉珍是大师伯遗孤,也是自己唯一的爱人……心念动处,栗声道:这消息可靠吗?尹一凡一皱眉道:大哥,小弟对你难道还会出花样不成?方静嫡紧张的道:那女子的目的是什么?斐剑惶然道:除了对付崔师姐,还有什么,神剑业已在我手中,她是知道的。
他为什么……尹一凡接口道:她知道崔大姐是大哥的爱人!斐剑激动的道:我得马上赶去,不然必有惨剧发生!方静娴也十分不安的道:剑冢有奇阵屏障,等闲人不能出人……尹一凡道:她已从‘貌魔’处得到奇阵出入之法,消息便是因此透露的。
方静娴激动的道:师弟,我与你一道去!斐剑点了点头,向觉非大师等道:各位前辈,晚辈暂时告辞!无后老人目光一扫紫衣人,然后向斐剑道:少侠,这是正事,不能阻你,但你得快去快回,老夫建议你最好除去那女魔!晚辈会办得到的!你的衣服得换一换,血污狼藉,难免惊世骇俗……晚辈理会得,到前途再说吧!一路小心暗算?谢指点!你走吧!尹一凡方待启口要说什么,无后老人一抬手道:小子,别打主意,你不能走,否则谁和耳目之责!晚辈不走,只想送大哥一程!多余!斐剑与方静娴向众人施和告辞,双双弹身奔去,尹一凡也跟了上去。
紫衣人发了长长的一声叹息,无后老人等投于同情的一瞥。
且说,斐剑第三人如脱弩之箭,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斐剑刹住身形,道:凡弟,我有话问你!尹一凡跟着停身,方静嫡业已超前十几丈,站在道旁相候。
大哥有话请说!你可听说过先父与东方霏雯之间的真正关系?这……听说过!是事实吗?小弟我不能保证,但可能不假!还有,‘紫衣人’以前是‘金月盟’的一份子吗?是的,而且地位相当高!他为何要反叛?这……这……我不得而知了,不过……不过什么?他有一部分心腹死党,业已因他的缘故而牺牲了,如巡察总盟高寒山等,否则将是不可小视的内应!斐剑顿时恍然,当初东方霏雯迫死高寒山等,他一直怀疑何以自相残杀,原来死的都是,紫衣人的心腹,这就难怪其然了。
照你这一说,‘紫衣人’还有死党潜伏在‘金月盟’这内?是的!难怪消息这么灵通。
还有其他原因,该盟的动态,我方可以掌握八成!什么其他原因?这一点恕小弟不能奉告!又是这一套,我再问你一句‘金月盟’总坛在什么地方?只‘紫衣人’一人知道!他没有公开?时候还没有到!好,你请回头吧!大哥……什么?尹一凡胀红了脸,沉吟了半晌,才嗫嚅的道有件事相烦……大哥成全!斐剑惑然道:什么事,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我没太多的时间!尹一凡偷眼一瞥站在十多丈外的方静娴,以极低的声调道:就是娴姐……斐剑心中一动,道: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