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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独闯妖窟

2025-03-30 08:04:04

徐郁之目光一扫南宫维道的掌心,也不由骇呼道:金钗?南宫维道从死者顺风耳的后脑起出的,是一枚小小金钗.那形式与周小玉送他做纪念的那枚,一般无二。

徐郁之接着又道:难道是‘金钗魔女’的杰作?南宫维道喃喃地道:不可能,怎么会呢?但这枚金钮……?金钗魔女凭什么要杀‘顺风耳邢二’呢?―切只是臆测,也许武穆伺的妖精,根本不是‘赤后门’的人。

此时言之过早!我们走!好.照原计划,那批狗爪子必定在附近守候!此时,店内已乱成一片,店家与一些闲人已奔上楼来。

南宫维道与徐郁之举步下楼,所有的目光都惊疑地瞪着他俩,但没有人敢出言查问,只是表情上已充分显露怀疑两人是凶手。

出了酒楼,两人煞有介事地拱手作别,一东一西,扬长而去。

不用说,金龙帮的密探又已分别尾随而上。

南宫维道故作不知,步履从容,一派秀才本色,出了东门:他不改变方向。

到了人烟稀少之处,突然展开身法,如淡烟般消逝。

奔了一程,确定对方已被甩在身后老远,这才转向北门方向。

顾盼间,来到北门之外,再径直北行,果然地点越来越荒僻,久久不见一个人影,借着林木的掩护,只片刻功夫,就来到一道石拱桥头。

南宫维道停下身子,隐在树丛中,睹忖:这里大概便是顺风耳邢二所说的有许多江湖人尸的地方了。

桥的另一端,约有一里,林木荫檐,不用说,那便是武穆祠了。

突然,他发觉桥头栏杆上,插了一支三角红旗,旗中央绘了一个白骨骷髅,栏杆上四个鲜红的刺目大字:擅入者死!南宫维道心中一动,睹忖:看这场面,似乎是赤后门所为,红旗红字,皆近于赤,但顺风耳邢二怎又死于金钗之手呢?这的确令人费解。

等了盏茶时间,仍不见徐郁之的影子,南宫维道着实不耐烦了,他急切地想解开这个谜,心想,不如自己先过桥一探,反正徐郁之是知道地方的。

于是,现身出来,锦衫飘飘,缓步上桥。

他望着那面骷髅红旗和擅入者死的禁令,冷冷一笑。

这座石拱桥长约三丈,横跨在一条小溪上,两头长满了杂树。

刚踏下桥头石级,眼一花,一个千娇百媚的红衣少女从树后闪出,盈盈一笑:不死书生,你比预期的来得快!南宫维道心头一震,对方是赤后门的人无疑,但怎知自己会来呢?红衣少女冷冷地道:早在你们小姐意料之中!你们小姐……少门主?不错!过桥者死,你还不动手?红衣少女又是迷人地一笑,道:少侠是例外!为什么?你是本门上宾!少侠请自便!南宫维道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心头仍不免有些紧张,赤后门的诡异武功,他记忆犹新,既然少门主出门,随带的高手,当不在少数,这武穆词纵非龙潭虎穴,但也决非好去处。

不大功夫,来到祠前,但见古柏夹道,一座旧!但不失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

一个红衣老妪,迎候祠门。

对方,并不陌生,正是当初挟带自己入赤后宫的那老妇人。

不死书生,你果然来了!南宫维道强捺住激动的情绪,道:听说少门主在此间?老妪嘿嘿一笑道:不错,为了你亲自入江湖!为了在下?当然。

在下可以见她?当然。

请带路。

随老身来!进入祠门;只见不少红衣人影在晃动,庭院殿廓打扫得干干净净。

正殿,四名红衣少女左右分立。

红衣老妪在阶下止步,道:候着!然后疾步入殿。

四名红衣少女,望着南宫维道,面露神秘笑容,但他却直感到恶心,先后的事例,证明了这批红衣少女,无一不是邪淫之辈。

不久,红衣老妪出现殿门,一招手道:少门主传见!传见两个字,使甫宫维道啼笑皆非,这种臭排场,出自江湖人身上;的确是不伦不类。

此时,他仅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该采取什么行动?按照门训,这些魑魅魍魉,亟应除去,以维天道。

他一边想,一边踏入殿门,只见红衣蒙面少女,端然独坐,身后两名少女侍立。

红衣蒙面少女一招玉手,道:看座!立即有一名少女,移了一把椅子过来。

甫宫维道冷漠地道:不必!蒙面少女微微一笑,道:何必那么狂傲,坐一下总不会吃了你?南宫维道以更冷的音调道:要吃在下颇不简单!是不太简单,但并非办不到!南宫维道开门见山道:言归正传,少门主此次率众出山为的是什么?红衣少女轻挑地一笑,道:为你!在下已经来了!所以是最好不过!连日的卑鄙血案如何说?那不关你‘不死书生’的事!天下人管天下事!你管不了!在下非管不可呢?你自讨苦吃!不见得吧?不死书生,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目前还管不着!南宫维道嗤之以鼻道:纵容手下伤天害理,这是什么门规?红衣蒙面少女若无其事地道:享人生之乐,本门不禁!杀人呢?不谈这个!这种行为,人神共愤,天理难容!我说不谈这个!南宫维道不由地怒火满腔,栗声道:少门主,在下说一个人你可认识?谁?贵宫石牢之中,被囚了十年的老人‘云中鹤东方英’助你逃脱的老匹夫?南宫维道双目尽赤,大声道:你叫他老匹夫?怎样?他不是你父亲?哈哈哈哈……红衣蒙面少女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花枝乱颤。

南宫维道厉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侍女之一娇喝道:不得对少门主无礼!蒙面少女敛住笑声,一抬手道:由他!南宫维道咬了咬牙,又道:赤后门无视于人伦天道?本门一切作为,全在门规之下!丧失人性……不死书生,你是来教训我的吗?恐不止此!那要怎样?伏魔收妖!格格格格……蒙面少女又笑了个前仰后合。

南官维道顿时狂愤难耐,但仍强忍住道:在下再问一件事……什么事?金钗魔女的下落!那失心疯的女人?嗯!因她也是女人,没有杀她,放她上路了!南宫维道思绪一连几转,道: 城内酒楼中以金钗杀死‘顺风耳邢二’的是谁?那是警告他不可乱嚼舌头!谁下的手?我本人!南宫维道大感意外,骇然退了一大步,粟声道:你也会发金钗?蒙面少女平淡地道:那有什么稀奇!正说着,一个红衣少女,匆匆来到殿前,大声道;太上急令!方才那红衣老妪,从侧面转了出来,从少女手中接过一物,挥手命少女退下,然后快步来到少门主身边,递了过去,原来是一个小小纸卷。

蒙面少女拆开来略过一目,递还红衣老妪,道:洪长老,请您去办!老妪接在手中,看了一遍,道:老身立即传令!说完,转身离开。

南宫维道目光犀利,隐约从纸背上看出金钗’宇样,登时疑云大起,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小玉的母亲金钗魔女当然,这蹊跷不能放过,说不定这所谓太上急令便与金钗魔女有关,当下脱口道:在下可以动问急令的内容么?蒙面少女沉声道:你不懂江湖规矩?南宫维道横下心道:就算不懂也好,在下需要明白此中蹊跷!好,就告诉你,你不是问起‘金钗魔女’吗……怎样?太上急令,不惜代价,除她!南宫维道骇然大震,栗声道:她人现在何处?不知道,但她决逃不脱的!在下声明……声明什么?如果‘金钗魔女’遭遇不测,‘赤后门’将付出百倍代价!如何付法?南宫维道脚步向前一挪,杀气腾腾地道:在下誓必血洗‘赤后门’,鸡犬不留!这句充满了杀机的话,使厅内侍立的两名红衣少女,花容失色。

蒙面少女娇身为之一震,栗声道:你办得到吗?甫宫维道切齿道:只要在下三寸气在,非办到不可!可惜你永无此机会了!无妨走着瞧!你还打算安然离此吗?无人留得住在下!那便是笑话了!被称作洪长老的红衣老妪突然闪身而出,接上话头道:不死书生,少门主才貌双全,你真的不屑一顾吗?南宫维道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金玉其面,蛇蝎其心……住口,你敢出口不逊?哼,哼,哈哈哈哈……红衣老妪怒冲冲地道:不死书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南宫维道恨极地道:我杀光你们这批妖狐!好哇!怒声中,红衣老妪伸手便抓,出手之快、诡、狠、辣,世无其匹。

南宫维道闪身飘退数尺,公孙铁剑已掣在手中。

蒙面少女离座而起,不温不火地柔声道:洪长老,且慢动武!红衣老妪悻悻地退到一边。

蒙面少女嫣然一笑:不死书生,你要看看本少门主的真面目?南宫维道心中一动,冷酷地道:看与不看都是一样!也许不同!如果你以为在下会为美色所动,那就大错而特错了!格格格格……颤人心弦的娇笑声中,蒙面少女缓缓除下蒙面纱中……一副皎洁如秋月般的美面,露了出来。

南宫维道如中雷击,全身一震。

啊!惊叫声中他连连后退,似乎摇摇欲倒。

小玉!他激情地叫了一声,全身簌簌抖了起来,数年不见,她长成了,也变了,但那轮廓依稀可辨,尤其那一双美目,散发着慧的光芒,微翘的嘴角,象征着她的任性,这些,是改变不了的。

少门主秀眉一蹙,道:谁是小玉?南宫维道感到有些晕眩,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事实,并不是梦,金钗杀死顺风耳邢二,便是铁证。

但她为什么不承认呢?为什么连母亲也不认呢?难道她真的不是小玉?天下纵有容貌极端相似之人,但金钗杀人又做何解?他痛苦地再次唤了一声:小玉!你在叫谁?你!我?格格格格……小玉,我……一直在找你……少门主眉头蹙了蹙,嫣然一笑道:你在找我?是的!好,很好,随我回‘赤后宫’,我们……南官维道猛觉对方神情不对,如果她真是周小玉,决不会以这种态度对自己,而且更不会不承认金钗魔女,方才的太上急令,要除去金钗魔女,她竟然下令执行,她不是小玉,不是……。

但,她活脱脱地是小玉啊!这种情况,的确能使一个人发狂。

你,你不是小玉?全是你一个人的话!你叫出我的名字?不死书生……说出你对我当年的称呼?…… 我从前赠你之物,尚在身边吗?两问不答,南宫维道颓然道:你的确不是小玉!小玉是你情人?愈看,愈感觉她是周小玉,虽然语音不似当年小玉的童稚腔,但那问话的神态,恰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请问芳名?你可以叫我‘赤后五世’!赤后五世?对了!你是第五代传人?一点不错!南宫维道心乱如麻,天下哪有这等酷似的人,她不是周小玉,那小玉呢?何以杳无消息?小玉是为了找自己而背母离山,如果她是,在见了自己与她娘之后,能丝毫无动于衷么?她不是?她不是!她是赤后五世。

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想不到内心如此丑恶。

突然,南宫维道发现对方眼中有异,赤后宫石牢中舍命救自己的那老人的警语,立涌心头,对方又要施展魔眼邪术了。

当下,一正心神,移开目光,手中剑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

你敢!暴喝声中,劲气疾涌,把他震退了两步,出手的是那姓洪的老妪。

看那赤后五世,俏生生地站在八尺之外,笑态依然。

厅内外的红衣少女,全部拔剑在手。

空气顿时极为紧张。

南宫维道目光一触及赤后五世,心弦便是一阵颤,她活脱是小玉啊!红衣老妪阴冷道:真是不识抬举!南宫维道怒声道:要尔等下五门的东西抬举?红衣老妪气得白发倒竖,大声道:少门主,要死的要活的?赤后五世依然平静如常地道:洪长老,论硬拼您恐怕对付不了……老身不信这个邪?可以试试看!红衣老妪转身从侍女手中抓过一把剑,抖一抖,厉声道:不死书生,出手!南宫维道是恨极了这些邪淫残酷的女魔,一振腕,铁剑划了出去。

双方一触即分,但剑刃已交击了十余下之多,这种剑术,实在令人咋舌。

赤后五世娇呼了一声:好剑!一分再合,各出奇招,狠斗在一起,剑气漫卷,积尘纷落。

到了第五个回合,双方的剑交合,相持了片刻,南宫维道陡然施出了师门奇技九回玄功,剑身一颤,红衣老妪手中剑已折为数段,手中仅剩剑柄。

南宫维道毫不留情,乘势再次挥剑。

不得伤人!一支剑横劈过来,南宫维道中途回剑迎击,一阵震耳金鸣过后,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这时出手的,果然是赤后五世。

赤后五世娇滴滴地道:此地施展不开,到院中去!南宫维道片言不发,转身出殿,兀立院中,他刚站定,赤后五世已在前面,身法之奇,骇人听闻。

赤后五世浅浅地一笑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南宫维道初来的杀机,已被这一迷离的意外冲淡,有些心神不属地道:打什么赌?我在五十招之内胜你!怎样?你如落败,无条件随我回宫!这比赌命还要严重,万一落败,便成了赤后宫传宗接代的工具,但,能不接受吗?堂堂造化门之主,不敢接受一个女人的挑战?犹豫间,他仓猝应道:在下胜了呢?今天可以放你上路。

错过今天再说!在下胜了还要你放?所谓胜负,只指这场剑斗,否则你胜了也脱不了身!未见得吧?你能抵得过洪长老和我联手?何况尚不止此!南宫维道转念道,错过今天也好,最要紧的是找到金钗魔女,也许能对这离奇公案有所帮助。

好,在下接受!红衣老妪栗声道:少门主,不能放他走!我话已出口!我们出山为何?放他一马也不打紧,他逃不了的!如果事出意外,门主责怪下来……一切有我!红衣老妪闭住了口,但流露出并不以为然的神情。

准备好了?请!锵!双剑一击而分,南宫维道大是骇然,这一击,使他虎口发麻,对方的内力,决不在自己之下,一个看似纤弱的少女,有此雄浑的内力,敢与男子硬拼,实在少闻少见。

怪不得她敢奢言五十招分胜负,而对方的剑术,也玄奥高深:如果如她所说,加上红衣老妪,自己很可能应付不了。

如果掉以轻心将会铸成终生遗憾,入赘赤后门’,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双剑再合,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剧斗。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因为错觉对方便是儿时良伴小玉,所以总下不了杀手,几次机会白白放过,使自己陷于劣势,反而弄得先机尽失,险象叠生。

转眼过了四十招,一个意念冲上脑海, 败不得!一横心,狠招迭出,争取了主动。

五十招!南宫维道暴吼一声,尽毕生功力,施出了那一招攀星摘月。

呀!娇哼传处, 赤后五世踉跄后退,左肩臂处血喷如泉,使得红衣更加刺目,粉腮一片煞白。

上!红衣老妪厉叫一声,首先扑上,另六名少女也跟着弹射而出,剑掌交错,铺天盖地地猛袭而至。

南宫维道双目一赤,又是那一招攀星摘月狂扫出去。

哇!哇!两名红衣少女,横尸当场。

住手!赤后五世厉喝一声,红衣老妪及四名少女,倒弹出圈子之外。

两施绝招,使南宫维道喘息不已,内元亏损甚剧。

又有十多名红衣女人,有老有少,自四周涌了过来。

南宫维道顾及后果,不敢逞强,怒目赤后五世,大声道: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当然算数!那在下暂时告辞!不死书生,不久再见!红衣老妪气呼呼地道:少门主,纵虎归山……赤后五世一面以手点穴自止血流,一面娇喝道:谁也不许出手!他杀了两名弟子!错过今天再说!少门主,不可太任性……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南宫维道徐徐转身,向外走去,心头沉重异常,同时也觉得有些茫然,自己此来,究竟得到了什么?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打退堂鼓?出祠,穿越林荫,过了石拱桥。

奇怪,怎不见徐郁之的影子?难道以他的身手摆脱不了对方?突然,一阵暴喝之声遥遥传了过来,南宫维道心中一动,弹身奔去,约莫半里左右,一片稀疏的柳林,林中红影晃动,另一条白影挟在其中,十分显眼。

南宫维道一紧身子,掠了过去,隐身材后。

目光扫处,不由大感震惊,场中央那白色人影,竟然是白衣童面,与他对手的是一个红衣老妇,这老妇可不陌生,是不久前被带入赤后宫时,所见三老妪之一,也就是被词中那老妪称作三妹的,看来她在赤后宫的身份也是长老。

白衣童面业已毫无回手的余地,胸前斑斑血渍。

地上,横了一具红衣少女尸体,头颅被抓碎,这手法与白发红颜一样,不问便知,是死于白衣童面之手,另四名红衣少女站成三角。

白衣童面会在此间与赤后门的人拼上,的确是意想不到的事。

看情况白衣童面非横尸此地不可,赤后门可以说无一庸手。

白衣童面口血飞喷,身子连连踉跄。

红衣老妪一阵怪笑,道:孩子们,让你们去消遣!四名红衣少女立即扑入场中,围住了白衣童面。

白衣童面厉声道:你们意欲何为?四名红衣少女齐齐荡笑起来,其中之一媚声道:我们四人,足可让你快活到死!无耻!停会你便不会这样说了……南宫维道顿时狂暴起来,杀机顿起,一晃身,飘入场中。

谁?呀,是他……不死书生!他怎会……惊呼声中,四少女陡地散开,红衣老妪惊骇地抢身上前,栗声道:你……不是晋见少门主了吗?不错!你怎能离开……这你不必过问!你意欲何为?南宫维道徐徐掣剑在乎,厉声道:天道武道!红衣老妪面色一变,粟声道:不死书生,你找死?南宫维道冷酷地道:就算是吧,准备自卫,本人要出手了!了字声落,公孙铁剑以疾风迅雷之势,划了出去。

红衣老妇错身发掌。

三个照面,逼得红衣老妇退了七八步,四名红衣少女,仗剑攻上,四支剑交织成一片银网罩身而下。

南宫维道大喝一声,铁剑如孽龙出海,搅碎一片银光。

哇!一名少女栽了下去。

红衣老妇狂叫一声:杀,死活不论!三剑两掌,四面环攻,犹若狂风骤雨,闪电劈雷。

五个回合下来,又一名红衣少女横尸当场。

退!红衣老妇大喊一声,两名红衣少女退了开去。

南宫维道直逼红衣老妇身前,寒声道:尊驾是‘赤后门’长老?不错!如何称呼?老身姓倪!很好,以贵门的所作所为,当死而无怨……话声未落,只见红衣老妇一抬手,一蓬水汪汪的针雨,疾射而出,飓尺之隔,避无可避,南宫维道闪电般以左袖掩住头面。

白衣童面怪叫一声:毒针,快闪!但这惊告,显然太迟,话完,针雨业已临身。

南宫维道身躯一震,那些插在天蚕衣’上的毒针,纷纷掉地。

红衣者妇见此,便一闪身,电闪而逸,两名少女也紧跟着逃逸而去。

白衣童面上前一拱手道:不死书生,算我欠你一笔!南官维道冷冷道:在下并无意救你,只是要杀这批邪魔,谁也不欠谁!白衣童面哈哈一笑道:不死书生,区区生平虽恶多于善,但也不能以此来判定区区为人……南宫维道沉声道:诚然,不过在下仍希望阁下从此革面洗心,勿使恶言再传!我们能做个朋友吗?目前在下不考虑此点!那就期待来日了……唔!南宫维道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白衣童面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径自离去。

南宫维道在旷野中缓缓而行,遥望那武穆祠,真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赤后五世当然不可能是周小玉,但她分明是周小玉的化身……天涯茫茫,小玉在何方?他不由地又想到了徐郁之,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意外?何以不见踪影?正行之间,忽见树后闪出一条人影,居然是徐郁之,不禁大喜过望,忙迎了上去,一见对方神色,不由一怔,道:徐兄,你才来?徐郁之苦苦一笑道:是的,才到!徐兄莫不是遇到了意外?刚拼过一场!对方是谁?还不是那批妖女!哦!老弟去过武穆词了?去过了,侥幸全身而退!对手厉害?那是意料中事,徐兄是被人盯上,还是……徐郁之长长吁丁一口气,道: 我们分手后,出城不久,便摆脱了那些‘金龙帮’密探,本要奔来与你会合,却被一件意外事所阻……什么意外事?我发现了你要找的人的踪迹!谁?金钗魔女!南宫维道大为激动,迫不及待地道:她在哪里?距此约三四里的地方,我发现之后,不敢惊动她,便直奔来找你,不意碰上那些女妖,险些脱不了身……请徐兄带路,我们去找她……来吧!两人展开身形;一前一后,疾奔而去;顾盼间;来到一片浓荫之前,徐郁之刹住身形,用手一指,道:就在这里!南宫维道举目望去,眼前是一片参天古柏,整齐有致,林中隐约露出高耸的墓头与石栏围绕的冥坛,看来这是什么富贵人家的祖莹,这里是侧面,看不清全貌。

是这里吗?不错,就在那大坟的后面!哦……徐兄请在此稍候好吗?可以!南宫维道闪入林中,目光扫处,顿时激动万分,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孤寂地呈现在墓墙之后,那身影,正是金钗魔女无疑。

正待出声招呼,忽见红影连闪,想不到赤后门的人竟然也赶来了,当下不进反退指入树身之后。

八个红衣人,一齐涌现,为首的是那两名老妪,其余的是六名少女,呈半月形包抄上来,把金钗魔女围在当中。

金钗魔女依然一动不动,恍若不知被人围困。

两红衣老妪之中,那姓洪的开口道:穆如玉,你自己了断了吧?金钗魔女语冷如冰地道:什么意思?不必问为什么!是你们少门主的意思?可以说是!要她来见我!办不到!要她来!声音凄厉地令人不寒而栗,身躯一转,南宫维道看到了她的面容,不由下意识地打一个冷战,那疤疤累累,本来就奇丑无比的面孔,此刻更加狰狩可怖,使人不敢逼视,说她凄厉如鬼,并不过分。

姓倪的老妪,冷笑一声,接口道:穆如玉,少门主不会亲自动手的!金钗魔女厉叫道:你们这批丧失人性的妖魔,夺去了我的女儿!言中之意,她仍认定赤门五世是她的爱女小玉,但小 玉为什么不承认她呢?是思女情切,以牛作马?南宫维道不由鼻酸……姓洪的老妪不屑道:穆如玉,你是失心疯,咱们少门主成了你的女儿?她是的,你们以残酷手段使她丧失记忆,改变本性!胡说!南官维道不由心头剧震,这的确大有可能,以某种手法或药物;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或使她丧失某些记忆,武林中不乏先例,如果是这样,金钗杀顺风耳邢二之谜便不解而解了。

想到此,胸中热血不由阵阵沸腾起来;金钗魔女一扬手,南宫维道看出那是发金钗的手法,当初小玉教他时便是这手法,只是金钗魔女施展起来,更具火候。

两老妪双双挥袖闪身,罡风大作。

显然,所发的金钗落空;不过电光石火瞬间,双方搭上了手,展开了惊人的剧斗。

两老妪是要置金钗魔女于死地,出手俱是杀招,辛辣万分。

此退彼进,乘虚蹈隙;配合得天衣无缝,金钗魔女功力再高,也难挡这绝世好手的联手合击。

七八个回合,金钗魔女已显不支,毫无还手之力。

照此下去,最多不出五招,她非丧命不可。

南宫维道一弹身,跃入场中……两名站在这边方位的红衣少女,双双大喝一声:什么人?两支长剑,疾电般划出,势道惊人。

呛!呛!两声金铁震鸣,挟以一声呼号,一名红衣少女栽倒弊命,另一名被震退了七八尺,手中剩下半截断剑。

南宫维道手中铁剑徐徐放下,双目似火。

不死书生!红衣少女中有人惊呼了一声,两红衣老妪,双双跳出圈子,四道如利刃般的目光,直射在南宫维道脸上。

金钗魔女一侧身,粟声道,是你!南宫维道躬身道:伯母,是小侄!你……你可知道小玉……小侄已见过她,但她坚决不承认。

她被迷了本性!姓洪的老妪厉喝一声道:不死书生,你找死?甫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我誓必杀尽你们这批恶魔!你配吗?让事实来证明!最后一个字离唇,公孙铁剑业已电划而出。

两老妪双双一闪身,从左右发掌夹击。

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剧斗。

两老妪身形似魅飘忽晃悠,忽掌忽指,奋力抢攻,使人眼花综乱,目不暇接。

金钗魔女不言不动,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五名红衣少女紧紧守住外围,未奉令不出手。

转眼过了三十招,双方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突然,南宫维道招式露一破绽。

高手拼搏,分秒之机必争,生死胜负,悬于一发之间,这分明是一个致命的破绽,姓洪的老妪闪电般并指戳向南宫维道命门大穴,姓倪的老妪,正面疾攻,一掌切向南宫维道持剑手腕,另一手劈向前心。

呀!金钗魔女惊呼了一声、要出手救授,万万不及……哇!一声刺耳的惨号,破空而起,姓倪的老妪与南宫维道身子几乎相贴,双方都没有动静。

姓洪的老妪,指头已戳正南宫维道的命门大穴,但他没有倒下,也没有什么意外反应。

金钗魔女抖手射出三枚金钗、直取姓洪的老妪:姓洪的老妪一个倒射,退了一丈之多。

呀!五名红衣少女、齐声发出了惊呼。

只见姓倪的老妪,后心露出一段剑尖,鲜血正汩汩滴下,她已被公孙铁剑刺了个前后皆通。

原来南宫维道仗着天蚕衣护体,挺而走险,故意在剑招中露出破绽,拼着后背受指,诱使对方上钩,突施杀招。

这一手,除了他自己,谁也意料不到。

姓洪的老妪狂吼一声,猛扑而上,形同拼命。

南宫维道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便轻松多了。

只五六个回合,便大挫对方之锐气,十招之后,姓洪老妪便已险象叠生,五名少女见状,不待命令,一齐挪身上步……金钗魔女厉吼一声,扬手发钗,一名少女惨叫着倒了下去,其他四女,转攻金钗魔女。

两对七人,打得十分惨烈。

嗯――一声长长的闷哼传处,姓洪的老妪连连踉跄后退,其右臂,袖裂肉绽;再也举不起来。

南宫维道虎吼一声,正待取她性命……住手!娇喝传处,场中人影骤分,赤后五世率领十几名手下,走了出来。

小玉!金钗魔女厉叫一声,全身簌簌而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赤后五世粉腮寒如霜雪,目光一扫现场,不理金钗魔女狠狠地注视着南宫维道,咬牙切齿地道: 不死书生,看来我非杀你不可!南宫维道对金钗魔女凄苦地一笑,然后正视对方,沉痛地道:小玉,过去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赤后五世冷笑连声,道;什么小玉,你跟那疯女人一样……她是你娘…我娘在赤后宫!你何处学来的金钗手法?赤后五世一呆,杀气盎然地道:你管不着,现在前议取消,我非要你命不可!南宫维道再次把目光扫向金钗魔女,只见她双眸蕴泪,丑脸上一片凄苦之情,他想得到她此刻的感受,她视如自己生命的爱女,竟然与她成了生死对头,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现在问题的症结在于她是否真是周小玉,仅是本性迷失,还是两人酷似,而原本就不是小玉,这一反一正的差距太大了,是两个极端,万一处置不当,便将遗憾终生……如何去证实呢?当然,他内心的沉痛,并不亚于金钗魔女,只是他尚能冷静自制。

思忖中,他毅然道:伯母,你的观察有错!金钗魔女激动地道:我的女儿化成灰我也认识!好!说完,他转向赤后五世道:少门主,在下有些想通了!赤后五世冷森森地道:你仍是怕死的?那却未必!你想通了什么?少门主美若天仙,才华绝代……赤后五世神情放松了些,道: 你愿意听当初门主之言?可以考虑!我不喜欢模棱两可之言!在下有点疑虑,必须先予澄清。

说说看?赤后宫石牢之中那可怜的老人,可否是令尊?姓洪的老妪接口道:不死书生,别人门户中的秘密,外人不能过问,这是江湖规矩……南宫维道横了她一眼,道:在下不是对你说话!姓洪的老妪脸色一变。

赤后五世接回话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在下要证实!为什么?在下不愿走上那条路!你不会!谁能担保?我!南宫维道再把目光扫向金钗魔女,金钗魔女微微顿首,她似乎已体会到南宫维道的用心。

南宫维道转回目光,道:如在下答应了,当如何?赤后五世迷人的一笑:我们即日启程回宫!南宫维道略一思索之后,向金钗魔女道:伯母,您请回山,不要出来冒风险!言中之意,是要金钗魔女暂时不要露面,等候他的消息。

姓洪的老妪大声道:不行!赤后五世也立即接口道:放她走办不到!南宫维道脸一沉:真的吗?当然!南宫维道一握手中公孙铁剑,扬声道:伯母,您走,看谁能阻拦?金钗魔女深深地看了赤后五世一眼,幽然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场……姓洪的老妪大喝一声:截住她!当下电射而出,其他红衣少女。

纷纷强身合围,南宫堆道怒哼一声,连人带剑,凌空撞向姓洪老妪,砰然一声,双双落下地来,南宫维道咬紧牙关,连演三绝招,把老妪逼得倒退不迭。

金钗魔女厉叫一声,金钗连发,乘那些上前的少女闪让的机会,飞奔而去。

但那批少女,无一不是身法绝佳的好手,眨眼功夫,便已有三四人截在头里。

甫宫维道猛然弹身射去,剑挥处,惨号立传,两名少女栽了下去。

金钗魔女再次发钗突围。

南宫维道横心痛下杀手,又一名红衣少女横尸剑下。

此时赤后五世出手攻到,南宫维道狂叫一声,运足毕身功力,以攻应攻,罩向赤后五世。

锵!锵!连震,双方同时向后倒退。

南宫维道借后退之势,挥剑猛扫,哇!又一名红衣少女触剑而亡。

金钗魔女业已奔出柏林之外,但瞬即又被姓洪的老妪截住,七八位少女,相继围了上去。

一条灰影,突入人圈之内,与金钗魔女背对背应敌,他,正是守候在林外的徐郁之。

南宫维道正自转念之间, 赤后五世以剑挟雷电之威,疾攻而至,他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一记破釜沉舟的绝招攀星摘月全力施出。

啊!随着一声惊呼,赤后五世弹退丈外,胸衣被划破了尺长一道口,晶莹如玉的酥胸,现出道刺眼的血痕。

南宫维道如出笼之虎,弹身扑出林外,铁剑挥处,首当其冲的红衣少女,又倒下了两名,他直冲到金钗魔女身边,剑峰划向姓洪的老妪。

一连三招,把老妪逼出圈子之外。

赤后五世又仗剑攻来,目标却指向金钗魔女。

呀!地一声惊叫,金钗魔女臂上见了红。

南宫维道一眼瞥见,不由急煞,如果赤后五世真的是周小玉,在心神被制之下杀了她亲娘,将是一桩人间最大悲剧。

时机已不容他多做考虑,必须要阻止这幕悲剧上演。

又是一招攀星摘月施展出去。

哇!地一声惨叫,姓洪的老妪身躯连晃,几乎栽了下去。

南宫维道出手如电,一扣住对方右脆,向后反扭,铁剑朝她颈上一架,狂叫一声:住手!这一喝,犹如晴天劈雷,所有的人,不自觉地住了手。

姓洪的老妪厉声大叫道: 少门主,别理我,杀了那婆娘!南宫维道铁剑轻轻一勒。

姓洪的老妪嗯!了一声,血水顺剑尖流了出来。

赤后五世一挺剑,逼上前来,咬牙道:放了她!南宫维道嘿的一声冷笑道:办不到!红衣少女已全部出林,紧紧围住金钗魔女与徐郁之,狠攻不休。

两人要想突出围攻很难办到。

赤后五世双眸尽赤,再次喝道:放不放?不放!你尽管向洪长老下手!说完转身,看样子要去杀金钗魔女。

南宫维道厉声吼道:赤后五世,你敢杀她,本人誓必血洗‘赤后宫’,鸡犬不留!赤后五世被他那气势所慑,又回过娇躯,道:你办得到吗?南宫维道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冷酷地道: 命令她们停手!不!你敢再说一声不,我先杀这老虔婆,然后打发你们!其实南宫维道因两记绝招,真元耗去不少,一时不能复元,再对付赤后五世并无制胜的把握,否则他大可不必采这一手。

要她们停手!这像是命令,一个字一个字有如钢珠。

赤后五世粉腮像结了一层冰。

全冻僵了。

不死书生,你知道你将怎么死?你先要她们住手!赤后五世狠盯了南宫维道半响,才转身喝道:退下!红衣少女纷纷退开,南官维道急声道:两位快走!金钗魔女无言地点了点头,与徐郁之一道奔离。

南宫维道目送两人去远,才收回铁剑,退了数步,道:在下如约饶她这一次!赤后五世冷哼了一声,举剑向前。

恨恨地道:不死书生,你威风逞完了?那批红衣少女纷纷占方位,把南宫维道围在核心。

姓洪的老妪,自手下抓过一柄剑,与赤后五世站成犄角之势。

南宫维道痛苦地望着赤后五世,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心里叫着:她是小玉!她是小玉!不能意气用事……由于这一转念,他有了退身的打算。

如果硬拼,无论谁伤了谁,都是遗恨的事。

于是,他暗运全力于剑身,口里低哼一声,攻向赤后五世,赤后五世举剑反击,岂知他这一招却是虚招,中途变式,猛袭姓洪的老妪。

姓洪的老妪也正发剑攻来,剑刃相克,锵!然大震,老妪手中剑本是凡剑,在这不意的猛袭之下,齐腰折断,惊得她连退三步。

几乎是发剑的同时,南宫维道施展出当年出禁宫绝壁时的绝技,如疾矢般冲空而起,拔升古柏之顶,踏叶飞掠,电闪而去。

这一着,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不死书生竟然一反平日的狂傲,怯敌而逃。

待到赤后五世回过味来,南宫维道已没有踪影。

赤后五世恨恨地一跺脚道:追!众少女纷纷弹身追出林去。

姓洪的老妪抱怨似地道:少门主,今天徒劳了!赤后五世玉牙咬得格格!作响,狠声道:谁也逃不了的!少门主,一句话,您现在对那‘不死书生’有何感想?不易就范!可否放弃?怎样?如少门主放弃,对付他时将无所顾虑!太上亲自看中的……要不要飞讯请示?不,我非使他就范不可。

我们走!走!姓洪的老妪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倒在那些被杀者的尸体上,然后与赤后五世相偕奔离。

墓园,恢复了一片死寂。

一条人影,从远处的浓荫中缓落,他,正是南宫维道,他实际上并末离开。

他回到交手的原地,望着那些尚未化尽的尸体,不由感慨万分,赤后门灭绝人性,一至于此,连对自己人也一样残忍。

对赤后五世是否周小玉之谜,他仍持怀疑态度,小玉能在这短短四年多的日子里,练就这高身手吗?她那惊人的内力,几乎与自己相等,这多么令人难信?金衩魔女说她是被某种邪门手法或药物所制,也仅属猜测之辞,尚待最后的证实,当然,她母女分手时间较短,印象自然深刻。

自己与她分手时,她尚是黄毛丫头,稚气未脱,女孩子的转变成长,只在数年之间,实在不可能凭自己的记忆来判定真伪。

说她真的是周小玉,怎会做了赤后门的传人呢?他愈想愈觉迷惆。

红日西沉,瞑气四合。

他转身朝郑州城方向奔去;奔了一程;踏上官道,城内的灯火,已经在望,他想,且打尖憩宿一夜.再作打算,反正此刻要找金钗魔女和徐郁之已不可能,双方并未约定会晤的地点。

安然,路旁草丛中传出一阵凄楚的呻吟。

南宫维道不觉停住身子,循声走去。

夜色迷茫中,只见一个黑衣老人,倒在草丛中呻吟,样子痛苦,他想,可能是受了伤的江湖人,不然就是忽得急症的路人。

老人似乎已发觉有人走近身边,只见这老人相貌清奇,有如古月,双目神光散乱,脸上的肌肉尚在抽动,看来十分痛苦。

别走近……我!南宫维道被这老人突然的话吓了一跳。

老丈,你生病了吗?我……快死了……老丈,小可送你进城就医?没用……了!南宫维道眉头一紧,道:小可略诸歧黄之技,先替老丈诊视……老人大声道:别碰我!南宫维道一怔:怎么回事?你,小哥,你走你的路吧!老丈得说个原因?不必问了……南宫维道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觉不忍,转念一想,道:小可我爱管闲事……什么意思,唉!死缠人,老夫身中剧毒,无药可解,此毒非比寻常,已有两位好心人因碰触老夫而丧命…南宫维道一震,道:老丈身中剧毒,触之即死?不错!但老丈尚未断气,碰到的人却死了,这……老夫是凭内功抵挡,但……不行了,只在这分秒之间了!南宫维道想了一想,手伸进锦袋摸出一只小瓶,倒出三粒药九,道:这是小可师门‘解毒丹’,试试看?小哥也是武林人?是的!何门何派?这……不便相告!好意……心领了!什么……老丈自己愿意死?不……是这意思……那是什么?老人双目大睁,喘了一会,激动地道:小哥,任何‘解毒丹’都没有用!南宫维道不禁心中有气,温声道:老丈未服下小可丹丸,怎知道没有用?老人颓然一叹,道:小哥,你知老夫中的是何毒?南宫维道好奇地道:是什么样霸道的毒?你既谙歧黄,听说过‘神仙倒’这名称吗?神仙倒!南宫维道惊呼了一声,不由呆了,自己在禁官所习的杂学一门中,曾提到过神仙倒这名称,的确是无药无解,这毒只要沾上肌肤,便是死路―条,更厉害的是中毒者还会过毒给别人。

小……知道这毒?知道!可知老夫所言非虚了……但……老丈无妨试试看?唉;小哥盛意难却,试试吧!说完,张开口,南宫维道把药丸投入老人口中。

当今之世,何人能施此毒?只有一人!谁?鬼见愁!鬼见愁!……这倒是初次听到,老丈怎么惹上了他?不,不是他本人,是别人,只是老夫知道能用此毒者,只那老毒物而已!哦!别人是谁?说来话长,也不便,不说也罢!就在此刻,数条人影,缓缓奔至,却在官道上停住了。

一阵语声传了过来:怎么会追丢了呢?饭桶!想不到他会跑这么远路程……他跑不远的,没有人,尸首也得找到!根据线索,半个时辰前他出现在官道……传令集中所有人力,深入搜查十里范围。

遵令!老人咬牙道: 小哥,是搜截老夫的,你……别连累上了!对方是谁?金龙帮!南宫维道登时杀机上涌,沉声道:老丈,你且歇着,小可打发他们……说完,如狸猫般倒掠数丈,绕了一个半弧,到了官道的另一端,距老人躺卧之处,数十丈之外。

他故意反迎上来…什么人?对方的叱喝声出口,他掉头便跑,十余条人影,立即飞螨般追上。

南宫维道的意思是到远一点的地方下手,免得那老人遭殃。

他一口气奔了一里多路,突然停下身子,背朝对方。

从声音判断,对方已停在身后不出三丈之地。

一个刺耳的声音道:朋友是哪道上的?南宫维道故作不闻,兀立如故。

抓下他!立即有两条人影,纵身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