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势很猛,浪涛汹涌,战列舰第七分舰队正列队驶向尤利西珊瑚岛,衣阿华号在前,新泽西号在纵队的后方,悬挂着海尔赛的旗帜。
当战列舰破浪前进、船头向前低下时,灰色的海水一直打到坚固的前甲板上,骤然下降的长型重炮在浪花中消失。
护航的驱逐舰在台风风尾掀起的一道道黑色巨浪中颠颠簸簸,时隐时现。
在暴风雨后阴暗的天空中,片断的蓝天刚开始显露出来。
嘿,维克多•亨利心里想——这时,温暖的湿风把咸津津的浪花一直洒到衣阿华号的舰桥上,打湿了他的脸——我多么喜爱这幕景象啊!自从童年在新闻短片中看到无畏战舰 破浪前进以后,航行中的战列舰始终像军乐那样使他激动起来。
现在,这些是他的战舰,比他曾经在上面服役过的任何军舰都雄伟、强大。
在他下令进行的第一次射击演习中,雷达控制的主炮的准确性,使他大为吃惊。
舰上林立的高射炮发出的掩护炮火蔚为壮观,就像莫斯科上空为庆祝胜利而发射的焰火一样。
海尔赛的幕僚按着他们那种逍遥自在的方式,还没把莱特湾行动的命令发布出去,不过帕格•亨利深信,在菲律宾的这次登陆意味着舰队的一场海战。
用衣阿华号和新泽西号上的大炮为诺思安普敦号报仇,这是一个可喜可畏的前景。
在帕格的参谋长命令下,信号旗在旗绳上啪啪飘扬着升起:列队进入海峡。
新泽西号、航空母舰和驱逐舰上全升起了响应的旗帜。
这支特混舰队很利索地改换了位置。
帕格对于自己的新生活只有一个保留:如同他对帕米拉所说的那样,他没有足够的工作可做。
日常的公务可以使他尽可能地忙碌,但是事实上,他的幕僚——几乎全是预备役,不过是优秀的军人——和参谋长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的职责近乎是礼节上的,而且在战列舰第七分舰队进入战斗以前,将会继续是这样。
他甚至不能在衣阿华号上四处视察。
在海上,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好多事的本能;他渴望到轮机舱、炮塔、弹药库、机械舱甚至这艘艨艟巨舰的士兵舱去察看一下,不过那样会显得好像是去检查衣阿华号舰长和副舰长的工作。
他失去了指挥一艘这种工程奇迹的机会,而他的两颗星使他青云直上,跳过了航海中那种令人快意的肮脏工作,进入了洁净、通风的旗舰司令室。
衣阿华号驶进穆盖海峡时,帕格留神注意着潜艇,他好几个月都没看见拜伦或是收到拜伦的信息了。
舰队的航空母舰、新型的快速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扫雷艇、辅助舰,全都气象森严地排列在离开祖国一万英里的这个珊瑚岛外面。
由于这些战舰,人们几乎看不见岛上的棕榈树和珊瑚海滩。
但是一艘潜艇也没有。
这并不特别,塞班岛现在是潜艇的前进基地了。
因此,当船锚嘎啦啦地抛下时,他的副官送来给他的那份电报是令人惊讶不安的。
发件人:梭鱼号艇长收件人;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务请准予前来晋见。
这份电报是通过港口电路打来的。
据副官说,潜艇全停泊在南面的停泊地那儿,一群群坦克登陆舰遮挡得使人简直看不见。
可是为什么是艇长呢?帕格心里纳闷。
拜伦是副艇长。
他生病了吗?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离开梭鱼号了吗?帕格忐忑不安地草草写了一个答复。
发件人: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收件人:梭鱼号艇长我的汽艇将于十七时接你来我的舱内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