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飞蛇式战斗机的问题,帕格说,是在第十七和十八页上。
这是过了一个周末之后。
现在他和叶甫连柯正在交换文件:叶甫连柯拿到他的报告的一份副本,装订成厚厚一册的文件。
帕格迅速地翻阅了一下叶甫连柯的摘要,他看到一页页的数字、图解和表格,而且有整页整页的密密麻麻的俄文说明。
嗯,我自己当然不能阅读你的报告。
叶甫连柯的语气像闲话家常一样,但有点急忙匆促。
他把报告塞入那只放在桌子上的公事包里。
他的皮里子大衣和一只旅行袋放在沙发上。
我要到南方前线去,我的副官将在飞机上一边阅读,一边翻译给我听。
将军,我还有一封写给哈里·霍普金斯的私人信件。
帕格从他的公事包里又抽出一些文件。
我为你特地自己把它译成俄文,尽管我不得不借助字典和语法书。
但这是为什么呢?我们有很好的译员。
我们也有,我不想给你留下一份。
如果你愿意看一下然后还给我,这就是我准备这份俄文译稿的目的。
叶甫连柯似乎有点迷惑不解,而且起了疑心。
接着他摆出屈尊俯就的样子对帕格悠然一笑。
好呀!就是为了这种小心谨慎的保守秘密的做法我们经常受到指责。
帕格说:这种做法可能是会传染的。
不幸的是,我现在时间不多,亨利上校。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等你回来后再说吧,那时我将听你吩咐。
叶甫连柯拿起电话,急促地咆哮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并伸出手来。
帕格把译好的信给了他。
他把一根香烟插进假手上的钢夹,一边还是苦笑着,一边开始读信。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用恶狠狠的眼色朝帕格瞪了两眼,就像上次他在列宁格勒公寓里那样。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瞧了一会儿,然后把信递还给帕格。
他脸上毫无表情。
你的俄语动词还得下点功夫。
如果你有什么意见,我愿意转达哈里•霍普金斯。
我要说的也许你不爱听。
那没关系。
你对苏联的政治理解非常肤浅,很有偏见,而且非常无知。
现在我该走了。
叶甫连柯站了起来。
你曾问到我儿子在哈尔科夫前线的情况。
我们收到了他的来信,他很好。
这确实使我感到高兴。
叶甫连柯在电话里大声发出一道命令,接着把假手首先伸入袖子管,开始穿上大衣。
一位副官走了进来,拿走了他的行李。
至于帕米拉·塔茨伯利小姐,她的签证已经发出。
你的司机会送你回公寓。
再见。
再见。
帕格说。
帕米拉的事来得过于突然,他来不及作出反应。
他以为叶甫连柯伸出那只好手是为了和他握别,但那只手一直伸到他的肩膀上捏了一下,为时虽然短暂,却也够痛的。
叶甫连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