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茜总以为在冬天更适合哀思,望着远处风景默守孤独,狠狠挚烈的矫情一回,可是如今秋风正暖,却不知为什么,不需矫情,心已将死。
这样的深深的哀愁,原以为在爸爸告诉自己真相后便再也体味不到了。
谁知在这里,在这个两千年暗氖澜缋铮灿姓饷炊嗝晕恚姓饷炊嗖蝗缫猓姓饷炊嘞氩坏健?施茜袖舞裙起,笑着告诉自己,那么我就在这里盛开最后一段娇香,反正心碎心死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女人,还是该懂得保护自己,从此要做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而不再是单纯任性的女孩。
舞到尽兴之处,施茜浅笑盈盈,娇喘不止,香汗淋漓,却是抵不住眼角的泪水,一滴两滴三滴。
她停住动作,敛容站在原地,抹干泪水,笑对自己道:从此,我不能再哭。
施茜,决不能是一个软弱女子。
她整理好情绪,收拾起悲伤,背着包袱,提步出门。
抬头,却见乌云密布,她笑笑:天也与我作对么,可是不走,又能如何。
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淋得透彻,施茜身心俱寒。
乔夫人,您背着包袱,是上哪里去?姜维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看着施茜这副模样,不禁上前询问。
施茜本想悄悄离去,她不想与诸葛亮告别,却不想横空冒出来一个姜维,只好尴尬笑道:哦,这是我带来的一些纪念品,随身带着不方便,想出去找个地方埋起来,日后有机会再挖出来就是了。
啊,是这样,那乔夫人请便。
姜维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
施茜冲他笑笑,知道他心存怀疑,却也不在乎,就算他禀明诸葛亮又如何,诸葛亮不就是希望自己走人么,如今自己不告而别,也称了他的心意了。
她往东走了几里路,看看天色将暗,而自己薄袖轻衫,只好找一处地方坐下来。
大雨滂沱,仍然毫不留情的浇在她身上,她却无暇顾及,心里已经凉透,哪里还在乎衣衫呢。
仰起脸望着天空,她大笑起来,挥舞着衣袖,仿佛要驱散这一切杂乱的思绪,寻得片刻安宁。
笑了半晌,她停下来,不禁伸手去接雨水,自言自语道:诸葛亮啊,我施茜怎么会失落了自己的一颗心。
从今往后,我便是无心之人,也就不会再疼痛了。
诸葛亮在帐内来回踱步,问姜维道:粮草可丰足?所用之物可完备?回丞相,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姜维胸有成竹。
那就好,准备设宴大会诸将吧。
是!姜维向帐外走了两步,忽然迟疑一下,顿住脚步回过身来,属下……刚刚看见乔夫人了……茜茜?她怎么了?诸葛亮一听到乔夫人三个字,神色立即一变。
哦,她,她背着包袱出去了,说是要去埋一些纪念品。
可是……属下总觉得,她的神态不太对劲啊。
诸葛亮心中突地一惊,低吓道:糟了!你什么时候看到她的?在来见您之前。
现在,她恐怕已是走了有一会了。
诸葛亮闻言眉峰一紧,手中羽扇轻抖。
他挥了挥手,示意姜维出去。
姜维拱手,退出帐外。
诸葛亮见姜维离开,缓缓背过身去,眉头紧拧。
余晖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打在地上,尽显落寞。
施茜,你走了,你果真走了,明明知道你性子倔,自己却怎么还是说了那番话。
如今你真的走了,自己何曾好过来着?你以为我利用你,算计你,可是你怎么知道,又怎么了解当年的那一段过往,和我复又见到你的震动与欣喜。
纵然我再装糊涂,我又怎能看不见你穿越千年的微颦里,那些淡淡的哀愁与无奈。
你转身瞬间的回首,谁又能忘却你的惊颜?而今,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
你是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么?诸葛亮看看窗外雷声轰鸣,风雨大作,心中便一阵疼痛。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可如何是好?思及此,诸葛亮一咬牙,披上蓑衣,走出门去。
施茜看着天已将暮,风中阵阵清寒,于是缩成一团,躲在树下。
大雨淋的畅快,自己却渐渐意识模糊,瑟瑟发抖。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看不清了?树在远去,天在远去,云在远去。
爸爸,你在哪啊;哥哥,茜茜好想你啊。
她蜷缩在一棵树旁,紧紧抱着它,仿佛那就是自己最亲最可信的朋友。
她喃喃着:好累啊,好想睡觉……大雨仍然肆意的浇打着她的娇躯,衣衫已经湿透,紧贴着她的身体。
她下意识的咂着嘴,咽下雨滴,忽而甜甜笑了,彷如梦见什么开心的事情,只是吃吃的笑着,身子却渐渐歪倒在地上,抱着树的双手颓然垂落,修长的睫羽轻闪两下,弹落雨珠。
她依稀听见有人在叫她。
是谁?是爸爸?还是哥哥?还是……他?谁在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谁在摇晃自己的身体?谁会紧张自己在乎自己?勉强睁开双眼,一张熟悉的面庞由虚昏到清晰。
是他?阵阵晕眩并没有容她再多想下去,于是她身子一软,倒进了他的怀抱中。
熟悉的淡淡墨香,熟悉的温和味道。
真的……是他。
丞相,您身子要紧,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吧。
回答此话的却是一声压抑焦急的低吼:没听到么!我叫你去请郎中!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