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了眼书桌上空白的纸张,沈碧寒心中暗地里思附片刻,而后微微一笑:现下时候还早,夫君眼下一起写了便是,我有的是时间,在这里等着就好!此时的沈碧寒就像是与聂沧洛谈生意的商户一般,铁了心要将和离之事当面做个了结。
聂沧洛抬头望了望站在身边的沈碧寒,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纸张,只见他嘴角一弯,爽快的提起适才放下的嗥笔,依着上一份和离的内容,又誊写了起来,不大会儿功夫,在和离的下方落了笔,他对沈碧寒温和的道:夫人请吧!将手上的嗥笔又蘸了些墨汁,沈碧寒微微倾身向前,将自己的名字方方正正的书在和离上。
平静的拿起被放置在一边的那份和离,聂沧洛将之交给沈碧寒,然后笑道:这和离一式两份,你我二人人手一份,夫人的这份且先收好!我在这里再谢夫君一次!看着自己手中落有两人名字的和离,沈碧寒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将和离重新收回到物袋之中,她福身对着聂沧洛行了一礼。
无论聂沧洛如何深不可测,有了这和离,她与他便没有了世俗牵绊,日后她也好随时随地可以离开聂家。
双目中闪过一抹精光,聂沧洛笑道:夫人与我各取所需,并没有什么该谢为夫的!瞥见聂沧洛眼中一闪而逝的余光,沈碧寒心中咯噔一下,就聂沧洛的话沈碧寒沉吟片刻,然后淡淡一笑,道:我找夫君的事情已然办完了,眼下便去老太太那里了!有些事情貌似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虽然她此刻和离在手,可是这个男人今儿个貌似太好说话了。
夫人稍等!聂沧洛伸手想要欲要抓住沈碧寒的手,却在最后一刻止住了动作。
夫君还有事儿?低头看向聂沧洛,沈碧寒问道。
笑了笑,聂沧洛道:轩园地处偏僻,夫人既然要去与奶奶说接手府里事物,那住处自然是要重新斟酌的!夫君是想要我尽快搬出轩园?聂沧洛一开口,沈碧寒便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不过她今晚上在来的时候,可是完全做好了这个准备的。
点了点头,聂沧洛思附道:赶明儿个为夫会命人将锦临院打扫干净了!夫人趁早儿从轩园搬出来就好!搬出来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夫君应了!低头睨着聂沧洛的侧脸,沈碧寒淡笑着道。
挑了挑眉,聂沧洛等着沈碧寒的下文。
轩园虽然偏僻,不过住的倒也清静,毕竟在那里住了三年了,即便清苦,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明日过后轩园内能搬的东西都会搬到锦临院去,夫人不必觉得不舍!打断沈碧寒的话,聂沧洛一副老神在在的道。
眉头微皱,沈碧寒笑道:小叔日前还在轩园种些花草,夫君将轩园内的东西得搬的全搬了,那小叔在那里岂不是会有不便之处么?沈碧寒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好奇聂沧洛所说的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他是怎么个搬法儿,不过想起还要在轩园种植兰草的聂家三少,她又未免多了这一问。
见沈碧寒为聂沧杭担忧,聂沧洛眉脚一动:三弟一直在聂府之外游走,相对的他对轩园的感情自然没有夫人深,我命人将轩园的东西搬走之后,三弟又不是痴傻之人,自然缺什么就会补什么,夫人安心好了!沈碧寒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夫君且先忙着,我这会儿子去见见老太太!从书桌前起身,聂沧洛与她比肩而立:为夫送夫人出去!轻摇了摇头,沈碧寒淡淡的道:夫君继续处理商号的事情就好,我有望柳跟着呢!说完话,沈碧寒转身离了书桌,向着书房外走去。
看着那抹暗红色的身影出了书房,然后又从外面将房门关上,聂沧洛的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低头看着桌上自己的那份和离,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翻了翻和离下那一沓厚厚的空白纸张,然后将之与先前书写和离垫着的那沓纸张一共约二十来张,一起放回到原来的抽屉之内,然后坐回到椅子上。
过去的时候,只要提到沈碧寒,他想到最多的便是她带给自己的耻辱,但是现下不同了,这个女人在一片淡然的外表下,还有着一颗勇敢的心,他在商场上驰骋多年,在与其他商户谈生意的时候,他们对他都会有几分忌惮,但是她却不同,从她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她不稀罕他!不过……不晓得她是否知道,现在的他,很稀罕她呢!出了书房之后,沈碧寒并没有按着原路返回,而是对望月叮嘱了几句要她伺候好大少爷之后,从一边的走廊进去,顺着廊子去了锦翰院的后院,然后通过锦临院后院,抄近路到了延揽花厅。
这大晚上的,少奶奶怎的过来了?沈碧寒刚刚进入延揽花厅,正在外厅里与几个丫头过话儿的老嬷嬷便笑着迎了上来:奴婢在这里先给少奶奶请安了!伸手托出老嬷嬷下移的身子,沈碧寒淡淡的道:嬷嬷无需多礼,老太太可歇了?就着沈碧寒的胳膊起身,老嬷嬷笑道:老太太用过晚膳后一直都在里边儿佛堂诵经,少奶奶有事儿?嗯!点了点头,沈碧寒道:我这大晚上的过来,自然是有事儿的,劳烦嬷嬷进去通禀了!少奶奶稍候!低头对沈碧寒笑了笑,老嬷嬷转身进入内厅。
不大一会儿,老嬷嬷去而复返,笑着看向沈碧寒,她对丫头吩咐着让她们上茶,然后与沈碧寒道:老太太让少奶奶赶紧进去呢!对身后的望柳使了个眼色,让望柳在外厅候着,沈碧寒随着老嬷嬷便进了内厅,沈碧寒刚刚进了内厅,便见身着一身深紫色锦线外婆的老太太,从与内厅相连的佛堂走了出来。
孙媳给老太太请安了!站在原地没有向里走,沈碧寒福身便是一礼。
免!对着沈碧寒慈祥的一笑,老太太脚步沉稳的从佛堂门口向着内厅里的堂椅上走去:昨儿个听底下的丫头说你受了风寒,身子不好,怎的今儿个夜里又来我老婆子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