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潋绡相信,以锦衣的武功,想要以暗杀取他性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转念一想,性命虽是无忧,但并不保证不会受伤。
一再地告诉自己,受点伤并没什么。
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总觉得有一股阴霾之气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令人无法安疑虑一旦产生,要想将之消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更何况还是事关锦衣。
连带的,让潋绡的心情也并不太好。
所以,当原琴泓出现在她的院子里时,潋绡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怎么欢迎。
你来干什么?潋绡有些口气不善。
见此,原琴泓只是一挑眉,道:随便逛逛,经过你这里,就进来坐坐喽。
随便逛逛?你这一逛,逛得还真远啊,居然跑到这藏云山上的玄天寺来了。
潋绡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哦。
我一向如此,逛得挺远的。
原琴泓倒是应得爽快,仿佛完全没听懂潋绡话里的讽刺。
潋绡不是第一天认识原琴泓了,哪会不明白,眼前此人,脸皮之厚,堪与城墙可比。
所以,她抿了抿唇,便住口不言了。
对付他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看、不理,完全当他不存在。
喂,没这么绝情吧,好歹来者是客吧。
话说这么说,原琴泓已经自顾自地坐下喝起茶来。
潋绡只是冷哼了声,道:你我之间,何来交情!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听说你遇到刺客。
特地来探望的啊。
说完,还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银票。
说道,来得匆忙。
没来得及备礼。
银子是个好东西,送你,压压惊!潋绡显然没兴趣与他起这口舌之争,只是一挑眉,说道:你倒是消息够灵通的啊。
多谢夸奖!潋绡当然没有夸奖他的意思。
所以,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干脆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原琴泓耸了耸肩,问道:查出刺客来历了吗?你不会自己去查吗?潋绡轻轻一挑眉....反正你定是查的,我又何必费事呢!懒懒地往桌前一靠,回得理所当然。
潋绡轻哼了声,才道:查不出来。
这回答,让原琴泓愣了下,下意识地出声道:怎么可能!随即蹙起眉头。
似乎思索着什么。
他这话,倒是让潋绡微微一怔。
是啊,怎么可能!虽然。
从遇刺到回报消息,时间并不长。
若说查不出来。
也算情有可缘。
但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
仍是没有线索吗?没有人来禀报,自然是说明没有进展。
但是,这是第一次,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消息。
这次地刺客,当真那么难查吗?会不会是……会不会是有人在隐瞒什么?原琴泓问出了潋绡心底的疑问。
但这并不让她觉得有何惊喜,若猜测属实,那又是谁在隐瞒,为什么要隐瞒,深究下去,涉及到了是一个背叛的问题。
潋绡看了看原琴泓,缓缓说道:他说,这次地刺客实力不强,但却查不出来历,太过可疑。
所以担心刺杀我不过是迷障而已,真正的目标是锦衣。
潋绡并没有点明这个他是谁,关于这点,原琴泓自然也是不会追问地了。
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刺杀我们的太子殿下呢?何必多此一举,找几个人来你这送死,而且还可能引起你的注意。
原琴泓有些不以为然。
刺杀我,若是能成功,自然是最好。
若是不能,也起码不让我起了戒备。
可结果是,你有所戒备了。
但也仅此而已。
也许,有人在故布疑阵,而那个人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呢?原琴泓看着潋绡,过了会,突然地诡异一笑。
这让潋绡禁不住蹙了下眉头,问道:笑什么?也许,那个人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此时的潋绡,当真越发觉得他脸上那种笑容十分的惹人厌。
但潋绡只是轻轻垂下眼睑,思考着自己此刻的情境。
她现在……很担心锦衣的情况,采取一些行动是必然的。
如果这是对方的目的,那不是弄巧成拙吗?而她之所以会担心,是因为这次的刺客太过可疑。
查不出来历,说明背后地势力不简单,但刺客的实力却偏偏并不强。
潋绡突然地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抬头看向原琴泓时,他笑得一脸灿烂,说道:他利用的,其实不过是你地关心则乱而已。
简直是胡闹!潋绡禁不住低喝了声。
那边,原琴泓已是一脸苦恼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我惨了,居然点破了他地目地。
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潋绡瞥了他一眼,接话道:是吗?我看你很开心啊。
有吗?一边不以为然地反问了句,一边却是笑颜明媚。
潋绡一眼扫过去,目光冷厉,这才让他止了笑,轻喃了句:真是个护短的家伙。
随即又是一笑,道,我还是赶紧走人,省得有人见着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话一说完,便是扬长而去。
独立坐了一会,潋绡才唤了萝铃进来。
看了看她,才道:让七月来见我。
萝铃只是闪过一丝疑惑,便应了声,退了下去。
七月,便是昨日那个来回报消息地灰衣人。
在琼月庄内,他也算半个主事人了。
以前,当潋绡发现要想查出琼月庄内效命锦衣之人并不那么容易后,便放弃了。
毕竟,她不觉得再这事上花费力气有何意义。
所以,到如今,她仍是不知道那到底是哪些人。
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是因此落入了这么简单的套子里。
有些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七月进来的时候,神色平淡。
潋绡倒不与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是殿下吩咐你那么说的?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惊讶,依旧一片平淡,抬头看了看潋绡后,低头回道:是这让潋绡禁不住冷哼了声。
那些刺客到底什么来历?压下了恼意,潋绡又问道。
是渝妃娘娘的人。
这答案让潋绡微皱了下眉。
随后又问道:殿下还说了什么?殿下说,这个局,并不高明。
也许庄主很快便会发现。
如果庄主发现了,直说便是,然后要转告庄主一句,殿下不过希望见见庄主。
潋绡微愣了下,沉默了会后,才道:你下去吧。
是。
这样的结果,当真让潋绡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而锦衣要七月转告的话,竟也让她禁不住心思一动。
即使……明知道,也许这也是锦衣早就算计好的。
或者说,这才是他真正算计的。
想到这,禁不住一叹。
那孩子,当真是越来越老奸巨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