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嘴。
潘尼坐在餐桌旁,傻瓜似的张开嘴巴,让希柯尔把装满食物的勺子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嘴巴闭上,胡乱咀嚼了一阵就吞了下去,而少女则是一脸幸福的表情,旁边薇卡笑吟吟地观看着二人,潘尼心里很是温暖。
虽然心里仍旧别扭,但是这气氛还是让他暂时放开了,和谐融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餐之后。
潘尼,莱瑟曼人从来对塞尔人没有好的观感。
晚餐后,潘尼到了少女的房间,却见少女一副抑郁的表情:你要去冒险,但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只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潘尼躺在少女旁边,不自觉地就上下端详起来。
被老板娘处理一番后,他的眼睛似乎更具有侵彻力了,寻常的衣物已经难以阻挡他的视线,六个月没见过希柯尔,如今一看,似乎在这发育飞速的年纪里,女孩儿的身材肉眼可见地丰盈了许多,或许也有摆脱了当初的阴郁心情,消瘦的双颊鼓起了婴儿肥,酒涡也露出了端倪,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也是很可爱的:唔,你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希柯尔嘴唇动了动,眼圈立刻就红了,身子贴近了潘尼。
感觉到少女的心跳,同样的拥抱,浴室里面那一场风流又浮上了潘尼的脑袋,心中那些愧疚又浮了出来:希柯尔,其实……我可能并不值得你喜欢。
你讨厌我吗?希柯尔眯起眼睛,细细的眼光与潘尼对视着。
当然不讨厌,但是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厌倦我。
潘尼杨望着天棚: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那是不可能的。
希柯尔坚决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人。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潘尼的情绪忽然有点低落,因为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就是在哄骗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自己的一些行为,就更感到别扭了。
那么,在我讨厌你之前,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希柯尔感觉到潘尼的低落情绪,沉默一阵,忽又抬头。
少年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
希柯尔抱住了潘尼的脖子: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
希柯尔。
过了一会儿,少年忽然开口。
恩?!如果有一天觉得厌倦了,一定要对我说清楚,这很重要。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少女信心满满地说道。
潘尼感动的同时暗暗苦笑着。
这时,门打开了,一张娇艳的脸蛋探进了门:潘尼,我想到办法了,一起走吧。
要出去?潘尼有些惊讶,没想到老板娘做事居然这么有效率。
恩。
薇卡点了点头:要出一趟远门,就在莱瑟曼境内。
哦。
潘尼也不犹豫,随老板娘出了旅馆,外面早停了一辆马车,他回头看了一眼,窗边是正在向他挥手的少女,微微一笑,钻进了马车里面,很自然地坐到了薇卡身边。
你真的喜欢她?注意到旅馆窗边的注视,薇卡这样问道。
她需要我。
潘尼透过马车窗口,看到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仅此而已。
啧,真是不负责任的言论与扭曲的自恋感。
薇卡叹息了一声:你居然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一定是个滥情的家伙呢,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潘尼低下了头,觉得这种话没法反驳。
好了,好了。
薇卡笑了笑:我没有谴责你的意思。
潘尼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只有沉默。
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有志于种公的伟大事业,他发现自己还没那么厚的脸皮;不过他心里却也没有过多的负罪情绪,可能是死而复活一回,对于伦理这种东西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薇卡忽然伸出左手狠狠拍了一下潘尼的脑袋:别想那些东西了,这里离穆杉提尔还有一周左右的路程,现在我要教你说科米尔方言,可能会占据你大部分时间,如果你不想到了那里一张嘴就被当成塞尔人盘查的话,最好多用点心。
穆杉提尔,潘尼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座城市的资料,这是莱瑟曼的南大门,历来是塞尔北上攻击时的头号目标,历史上曾被塞尔的水陆军团围攻了五次,但是最后都坚守了下来,该城中人对塞尔人具有极强的敌对心理,任何哪怕露出一点点塞尔形迹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的盘查。
潘尼很理解学习一门其他方言进行伪装的必要性,不过他也注意到薇卡话中的一个细节:你是科米尔人?算是吧。
薇卡沉吟一下:其实我来自西门。
西门?潘尼皱了皱眉,巨龙海湾,那可是与塞尔地区一样在费伦声名狼藉的地方,西门有一条著名的言论什么东西都有,什么东西都有价码。
从这一句话,就可稍稍窥见西门城究竟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了,包括整个巨龙海湾在内,都是走私商、海盗、黑心商人的天堂,以混乱的法律与对金钱的血腥欲望闻名整个费伦。
事实上,比起巨龙海湾的某些部分,塞尔倒还算干净。
我们家族的规矩,如果一个成员想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就必须独自离家,在二十二岁之前挣够30000个标准金币的财产,否则就要乖乖接受家族的安排,去做一些讨厌的事情。
薇卡皱了皱鼻子,显得对那些事情十分的厌恶:我讨厌那种安排。
比如,让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潘尼忽然笑了:但你把你卖给我,只收了五个金币。
因为我不讨厌你啊。
薇卡笑了:来……我们开始讲课。
不讨厌?……潘尼将刚刚听到的30000金币这个庞大的数字,暗暗地记了下来。
同时他也有些明白了,老板娘的家族在巨龙海岸一带必然相当有实力,30000个标准金币,就是三万个贝伦,在塞尔足够买下几十间品位不错的酒馆,或是雇佣数百个熟练战士为之卖命,居然仅仅是一个考验的试题?那么这个家族的财力,又恐怖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他的思维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绕口的科米尔腔通用语里面了,至少对于数百英里外的塞尔人而言,科米尔腔的通用语实在有些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