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立刻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翡翠绿长袍的黑头发的高个子女魔法师。
她的表情是那样地严肃,不禁使哈利感到要通过她的课可能很难。
麦康娜教授,一年级新生都在这儿了。
哈格力报告说。
谢谢你,哈格力,我会带他们进去的。
她把大门完全推开。
里面的入口大厅大得惊人,甚至可以装下杜斯利家的整幢房子。
火把将石墙照得通明,房顶高得难以想象,正面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
孩子们跟着麦康娜教授走过一段插满彩旗的地板。
哈利可以听到从右边入口传来成百上千个喧闹的声音——学校的其他学生也已经到了。
——但麦康娜教授却把新生都带到远离大厅的一间小空房子里。
他们全都挤了进来,站得密密麻麻,紧张地四处张望。
欢迎你们到霍格瓦彻来。
麦康娜教授高声说道,开学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
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会被分配到各自的学院,分配仪式十分重要,因为既然你们到这儿来了,你们的学院就是你们在霍格瓦彻的家。
你们要跟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居住、一起游戏。
这四所学院分别叫做格林芬顿、海夫巴夫、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
每所学院都有它光荣而悠久的历史,都曾培养出才华横溢的魔法师。
你们在霍格瓦彻期间,如果遵守纪律就会给你们加分,如果违反规矩就会被扣分。
每年年底,得分最高的那所学院里的孩子就会被授予一项无上的荣誉——豪斯杯.我希望你们都能为自己的学院争光。
分配仪式几分钟后就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开始,我建议你们利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她的目光在尼维尔那固定于左耳下方的帽绳和罗恩那脏脏的鼻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哈利见状,连忙摸了模自己的头发,想把它弄平整些。
我们准备好了就会来叫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安静地等会儿吧。
她终于离开了那间小房间,哈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根据什么标准将我们分配到不同的学院呢?他问罗恩。
可能是通过考试吧。
弗来德曾说分配时会很痛,不过我想他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哈利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来。
考试?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但他现在甚至连最简单的魔法都还不会呀,他该怎么办呢?刚到这儿的时候他可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焦急地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其他人也像他一样害怕极了。
人群中只有荷米恩。
格林佐在七嘴八舌地小声向旁边的人罗列她所会的魔法,还说不知道哪些能派上用场。
哈利真想塞住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即使是那次不明不白地将老师的假发变蓝后拿着学校的告状信回杜斯利家里,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那个麦康娜教授随时都会回来把他带到决定他命运的地方。
他身后有几个人突然尖叫了起来,把他吓得蹦起一尺米高。
你们搞什么——?哈利屏住了呼吸,他身边的人也都同样如此。
大约二十个鬼魂从后面穿墙而入。
他们都像珍珠一样白,而且还是半透明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飘过,对这群新生不屑一顾,他们像是正在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矮胖小和尚模样的说:原谅他吧,忘记整件事吧。
我觉得我们该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亲爱的费艾尔先生,我们已经给了皮维斯够多的机会了。
他让我们这些鬼都蒙上了恶名,真不是个好东西——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说话的是一个戴着花圈、穿着裤袜的鬼魂。
她突然发现了身下的这群孩子。
没人敢回答。
是些新生!胖子费艾尔边笑边对他们说,是快分配住处了吧?一些孩子静静地点了点头。
祝你分到海夫巴夫,费艾尔叫道,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儿毕业的。
现在向前走,一个女高音喊道,分配仪式要开始了。
麦康娜教授回来了,鬼魂们一个接一个地又穿过对面墙壁离开了。
站成一队,麦康娜教授告诉新生们,现在跟我走!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十分奇怪。
他排在一个沙土色头发男孩子的后面,罗恩紧跟着他。
他们这一队人重新穿越大厅,走进一扇对开的大门,进入到了大会堂。
哈利从未见过有哪个地方如此奇怪且辉煌。
其他高年级的学生都坐在四张长桌子前,他们头顶上方竟有数以千计的蜡烛在半空中飘浮,将整个大会堂照得灯火通明。
桌上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制的碟子和高脚杯。
大会正前面的台上还有另一张长桌子,老师们都坐在那里。
麦康娜教授将新生们领上高台,叫他们面向师兄,背对老师,一字排开地站好。
那千百张注视着他们的脸就好像闪耀的烛光中苍白的小灯笼。
分散在学生中的鬼魂将原本模糊的银器变得闪亮。
为了避开台下的目光,哈利抬头仰望,恰巧看见点缀着星星的天鹅绒般美丽的黑色天花板。
他听见荷米恩在他耳边低语:有人曾对它施了魔法,使它看上去更像外面的星空。
这是我在《霍格瓦彻故事》中得知的。
真难以想象其实大会堂并不是露天的,堂顶上还有一层天花板。
当麦康娜教授静静地将一个四脚凳摆在新生们的面前时,哈利赶忙又平视前方。
教授在那四脚凳上放上一顶尖尖的魔法师的帽子。
这顶帽子又破又旧又脏。
帕尤妮亚姨妈是绝对不会让这顶帽子进入她的家门的。
也许是要从里面变只兔子或者什么吧,哈利正在胡乱猜测,发现大会堂里的每个人都盯着那帽子看,他也很想看个究竟。
一片死寂。
突然,帽子一阵抽动,在它边缘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像人的嘴巴一样的缝。
接着,帽子竟开始唱起来:唤,也许你认为我并不美丽,但不要只信任你的眼睛,如果你能找到一顶帽子比我更聪明,你把我怎样都行。
你的圆顶礼帽黑且亮,你的高顶礼帽滑且高,因为我是霍格瓦彻分配帽,所以它们都没我好。
你脑子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所以把我戴上,你该到哪儿就很清楚。
你也许该去格林芬顿,那里的勇士特别多,勇气、精神和扭力,无惧挑战与风波;要是你住在海夫巴夫,那里忠诚、正直又杰出,人们耐心又诚恳,无惧工作的劳苦;如果你住卫文卡罗,那可实在真是好,学者、智者一大堆,其他地方不易找;或者住在交林德林,你会找到朋友与真情,那里的居民有本领,那里的美景很吸引。
来戴上我,千万别胆颤又心惊!有我保护安全得很,因为我思想之帽并不蠢。
当帽子表演完他精彩的歌唱,整个会堂报以热烈的掌声。
它对着四张坐满学生的桌子各鞠了一个躬,然后又变得纹丝不动了。
看来我们只需戴一戴那顶帽子就行了。
罗恩低声对哈利说,该死的弗来德,他才要去和巨人摔跤呢。
哈利暗自窃笑。
确实,戴帽子可比变魔法容易多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台下没有观众就更好了。
帽子似乎要问不少问题,而哈利也从不觉得自己很勇敢或是很聪明。
但愿帽子能对身体不适的人网开一面,直接告知结果了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能成为幸运儿。
麦康娜教授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长卷羊皮纸。
当我念到你的名字,就请你戴上这顶帽子坐在凳子上等待分配。
她说道:哈纳。
阿波特!一个粉红脸色、满头金发的小女孩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戴上大得连她的眼睛都遮住的帽子后,静静地坐下。
一会儿之后,——海夫巴夫!帽子大喊道。
来自海夫巴夫的学生坐在最右边。
当哈纳走下来与他们坐在一起时,他们个个鼓掌欢呼。
哈利还看见那个叫费艾尔的胖鬼还在兴高彩烈地向她挥手呢。
苏珊。
巴恩斯!海夫巴夫!帽子喊。
苏珊便走下来坐到哈纳身边。
泰利。
布特!卫文卡罗!这回轮到左手边第二张桌子鼓掌了。
几个住在卫文卡罗的学生还主动和泰利握手呢。
曼迪。
布鲁克兰赫斯特也将分到卫文卡罗;莱文特。
布朗则成为第一个加入格林芬顿的新生,最左边的那一桌顿时欢声雀起,罗恩那两个孪生哥哥也跟在起哄。
米利森。
布斯特洛加入了史林德林。
由于听说了许多关于史林德林的传闻,也许是出于偏见吧,哈利总觉得史林德林并不受人欢迎。
他开始感到不安了,他想起过去在学校里上体育课,组队比赛时,他总是最后一个被选择的。
这并非因为他技术差,而是因为其他同学都不想让达德里觉得他们喜欢他。
扎斯汀。
芬奇。
弗莱切尼!海夫巴夫!哈利注意到有时候帽子马上就喊出了其中一所学院的名字,而有时候它又得花上一点时间才能下决定。
谢默斯。
范尼更,那个排在哈利前面的头发与沙子同一颜色的男孩子坐在登子上都快一分钟了,帽子才宣布他去了格林芬顿。
荷米恩。
格林位!荷米恩跑上前去,套上帽子,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格林芬顿!帽子喊道。
罗恩顿时十分沮丧。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地哈利的脑海中:如果没被分配会怎么样?如果他戴着帽子呆呆地在凳子上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麦康娜教授会不会认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面硬要把他送回去呢?当点到尼维尔。
兰博顿,那个曾经丢失癞蛤蟆的男孩的名字时,他跑上前时还摔了一跤。
帽子花了很长时间才作出决定,当它终于宣布是格林芬顿的时候,尼维尔连帽子都不忘得脱便往下跑,所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拉了回来,才把帽子传给了莫拉格。
麦卡多高尔。
马尔夫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并马上实现了心愿:帽子刚碰到他的头发便大声宣布史林德林!马尔夫走到他的两个朋友克来伯和高尔那里,看起来十分高兴。
现在,台上的新生已所剩无几了。
门思……诺特……帕金斯…然后是一对孪生姐妹,……然后中沙莉安。
帕克斯,然后,最后——哈利。
波特!哈利走上前,但台下的说话声就像开了锅一样。
她刚才是说波特吗?那个哈利。
波特?双眼被帽子遮住机线前,哈利看见台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他。
接着,他所能看见的是帽子里的漆黑一片。
他耐心地等待着。
嗯……耳边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话,看来很难决定哟。
你很勇敢,也是个好人,很有才华,噢,天啊,是的——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真有意思……那么,我该把你分到哪儿呢?哈利紧握住凳子边缘,心里想,千万不要是史林德林,我不去史林德林。
啊?不去史林德林?那个声音说,你肯定?你也许能成为伟大的魔法师,你拥有别人没有的天份,史林德林能够助你成功的。
你不想改变主意吗?不?那么,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就去格林芬顿吧!哈利听见帽子向全场宣布自己去格林芬顿后,脱下帽子,战战兢兢地走向格林芬顿那桌学生。
没被分配到史林德林,他感到如释重负,因此没有留意到欢呼声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
班长伯希站起来,用力地和他握手。
威斯里双胞胎高呼:波特!波特!哈利在他曾见过的戴着花环的鬼魂对面坐了下来。
鬼魂拍了拍哈利的左臂,令哈利感到自己的左手像是刚被浸入一桶冰水中一样恐惧。
他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台上的桌子了。
坐在靠近他那端的最边上的哈格力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在桌子的正中央,有一张很大的金子制的椅子,艾伯斯。
丹伯多坐在那里。
哈利一下就认出了他,因为在哈利坐火车来途中,他就曾出现在那张从巧克力青蛙糖中取出来的卡片上。
丹伯多的银白头发是整个大会堂里唯一能与鬼魂一样闪闪发亮的东西了,哈利还发现屈拉教授,他就是那个从漏锅酒吧来的年青人。
他头戴一顶很大的紫色无边帽,看起来与众不同。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还没分配了。
莉沙。
特萍去了卫文卡罗。
轮到罗恩选择了,他的眼睛已经是灰绿色的了。
格林芬顿!帽子喊,罗恩走下来,瘫坐在哈利身边的椅子上。
哈利和其他人都为罗恩拼命拍手祝贺。
干得好,罗恩,太棒了!伯希。
威斯里越过哈利,表情十分夸张地对罗恩说。
这时,最后一位,布雷斯。
扎毕尼选择了史林德林。
麦康娜教授卷起羊皮纸,带着分类之帽走了。
哈利低头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金盘子,才觉得自己已经饿极了。
吃南瓜馅饼好像已是陈年往事了。
艾伯斯。
丹伯多站起来,注视着台下的学生,张开双臂,仿佛在说没有什么能比见到他所有的学生济济一堂更高兴的了。
欢迎你们!他说,欢迎来到霍格瓦彻!欢迎新学年的到来!在开始晚宴之前,我想先说几句。
我想说的就是:笨蛋!痛哭!剩饭!谢谢!他坐下了。
每个人都鼓掌欢呼。
只有哈利觉得哭笑不得。
他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哈利不由得问伯希。
神经病?伯希得意地说,他可是个天才!他是世上最好的魔法师!不过,他的脑袋确实有点问题。
吃西红柿吗,哈利?哈利的嘴张得好大——在他面前的盘碟子里堆满了食物。
他从未见过那么多他爱吃的东西同时出现在桌子上:烤牛肉、烤鸡、猪肉、羊肉、香肠、烟肉和牛排,还有煮西红柿、烤番薯、薯条、约克郡市丁、雪梨、胡萝卜浓肉场,番茄酱,还有薄荷味的硬糖。
杜斯利家族虽从没让哈利挨饿,但他也很少有机会随心所欲地吃上一顿。
就算是哈利喜欢吃他们自己讨厌的东西,达德里也总是拿走,不让哈利吃。
哈利每样食物都盛了一点就已经堆满一盘子了,当然,他没有要他不喜欢的薄荷糖。
之后,他狠吞虎咽起来。
真是好美味了。
看起来真好吃。
对面的鬼魂看着哈利在切牛排,伤心地说。
你要不要也来吃点——我已经有四百年没吃过东西了,鬼魂说,当然,我不需要进食,但我仍很怀念那些美味佳肴。
我还没介绍自己吧?尼古拉斯。
德。
米姆西。
波平顿爵士,愿为你服务。
我是住在格林芬顿高塔上的鬼魂。
我听说过你!罗恩突然说,我哥告诉过我有关你的事——你就是无头尼克嘛。
我希望你还是叫我尼古拉斯。
德。
米姆西。
波平顿爵士好一点。
鬼魂开始哭泣了。
这时,沙土色头发的谢默斯。
范尼更却来插话:无头?你怎么样能做到无头状态呢?尼古拉斯爵士十分愤怒,这段谈话显然不是他所期望的。
就像这样。
他恶狠狠地说,边说边抓住左耳用力一扯,整个脑袋就从脖子上被拉了下来,倒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头和脖子好像是用拉链连接着一样。
显然,曾有人想将他斩首,不过似乎手法不够高明。
看到旁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无头尼克得意洋洋地将脑袋放回原处,咳了一下,然后说,好了,——格林芬顿的新朋友,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赢回失落的冠军奖怀。
格林芬顿从未试过那么久都与冠军无缘了,史林德林人已经连续六年夺冠了!吸血鬼巴伦已经变得不可一世了——因为他是史林德林的鬼魂。
哈利朝史林德林那边望去,看见一个恐怖的鬼魂正坐在那里。
他那全白的双眼,削瘦的面部和沾满血液的银白色长袍令人不寒而栗,他就坐在显然不太满意座位安排的马尔夫身边。
他长袍上的血是怎么来的?谢默斯饶有兴趣地问。
我从没问过他。
无头尼克说。
每个人都吃完饭后,残羹剩菜都自动从盘子里消失了,盘子又变得像开始时那样光彩夺目,过了一会儿,甜品出现了。
你所能想到的各种口味的大块大块的雪糕、苹果馅饼、蜜糖果饼、巧克力棒糕、果酱油炸饼、草莓、咖胆、米饭布丁……应有尽有。
哈利拿起一块蜜糖果饼正吃着的时候,话题转到了各人的家族上来,我出身于半魔法家庭,我爸是马格人,我妈直到结婚时才告诉我爸她是个女魔法师,当时他一定非常惊讶而且很不愉快。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呢,尼维尔?罗恩问。
我外婆把我养大的,她是个魔法师。
尼维尔说,但我家人长期以来都把我当普通人看待。
我的舅公阿吉却总想把我训练成魔法师——有一次,他把我从布莱克浦码头推了下去,我差点被淹死了——不过,我八岁前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
八岁那年,阿吉舅公来我家作客,他抓住我的踝关节,把我倒挂在楼上窗户外面练功,安迪妮舅婆递给他一张甜饼时,他竟一不小心松了手,但我不仅没摔死,而且还从花园里一直弹到马路上,当时外婆见我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找到这儿的时候你们都应该见到我外婆他们了吧。
虽然我也许还不够格到这儿来学习,但阿吉舅公高兴极了,还买了这只癞蛤蟆送给我呢。
在哈利的对面,伯希。
威斯里和荷米恩在谈论功课。
我真希望他们现在就开始努力学习了,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我对变形情有独钟,你知道吗,把东西变来变去可有意思啦。
当然,也有一定难度——你得逐步积累、稳扎稳打才行喔。
哈利感到了温暖和倦意,又抬头看看高台上的主席台。
哈格力正品尝着美酒,麦康娜教授正和丹伯多教授交谈。
戴着可笑的无边帽的屈拉教授则正和一位长着油黑的长发、鹰钩鼻子、土黄肤色的老师说话。
一切都来得很突然,那个钩鼻子老师的目光穿过上屈拉的帽子直射入哈利的双眼,哈利前额上的伤疤感到一阵火辣的剧痛。
啊!哈利连忙用手拍拍头。
怎么了?伯希问。
没——没什么。
那阵剧痛已经稍瞬即逝了,只有那从对面老师的眼神中看出的感觉令哈利难以释怀——他一点都不喜欢哈利。
和屈拉教授说话的那个老师是谁呀?他问伯希。
哦,你已经认识屈拉啦?那是史纳皮教授,看来他是紧张过度了。
他是教药剂学的,但他不愿让别人知道。
人们都知他想得到屈拉的职位,史纳皮对黑巫术有很深入的研究。
哈利观察了史纳皮很久,但史纳皮再没望他一眼。
最后,甜品也吃完了,丹伯多教授又站了起来,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啊哈,既然我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我就再多说两句吧。
我现在要发布几条开学通知。
新生要特别注意:操场上的树林是严禁学生进入的。
这一点高年级学生也应牢记。
丹伯多炯炯有神的双眼朝着威斯里孪生兄弟这边看过来。
我们的管理员费驰先生要我提醒你们,课间不准在走廊上使用魔法。
快迪斯测验将在第二周进行,想要代表所在住所参加的同学请到胡施女士那里报名。
最后,我必须警告你们,不想惨死的人在今年之内不要到右手边的三楼走廊去!哈利哈哈大笑起来,一共只有寥寥几个学生发出笑声,哈利便是其中一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他问伯希。
我想是的。
伯希皱着眉头看着丹伯多,这事有点奇怪,因为通常他都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准去这儿,为什么不能到那儿——树林里有很多危险的野兽,这是众所周知的。
我想他至少也应该要我们这些当班长的知道呀!临睡前,让我们一起高唱校歌!丹伯多高声叫道。
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变得十分呆滞。
丹伯多拿起魔杖轻轻一场,仿佛他自己想从高台上飞下来一般。
一条长长的金色的绸带从魔杖里飘出来,高高地升到桌子的正上方,蛇形境蜒成一个个的单词。
每个人自选喜爱的音调,丹伯多说,预备,唱!全校人都吼叫了起来。
自私、生疣的霍格瓦彻,请你教教我们,无论是年老还是秃顶,或是腿上长痴的小伙子,我们的脑袋可以塞满新奇有趣的东西,因为它们是空得只有空气,死苍蝇和碎绒毛,教授我们有用的东西,让我们记起遗忘的过去,尽力而为,相互关心,学习到脑袋腐烂为止。
歌声有快有慢,极不统一。
最后,只有威斯里孪生两兄弟还在以一种非常缓慢而沉重的音调在继续唱着,丹怕多用他的魔杖指挥着兄弟俩唱完最后几句。
唱完之后,他特别起劲地鼓掌。
啊,音乐——他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是一种超越自我境界的魔法!好,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跑步——走!住格林芬顿的新生跟着伯希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走出大会堂,沿着大理石阶梯向上走去。
哈利的腿又像灌了钻一样,但这回只是因为他实在太累和吃得太饱的缘故。
他实在太困了,甚至没有发现一路上走廊两旁画像里的人一直在对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没有察觉伯希带领着他们两次穿越隐蔽在活动镶板和挂墙花毯后的暗道。
他们继续向上走。
许多人脚步沉重,直打呵欠。
当哈利正纳闷还要走多远时,他们突然全都停了下来。
一捆拐杖正悬在他们面前的半空中。
皮维斯,伯希小声地对新生们说,他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鬼怪。
伯希提高嗓门喊道:皮维斯,出来吧。
就像大气球被猛然放气一般,一个巨大的声音回应道:你们想让我到嗜血男爵那里去吗?砰地一声,一个长着淘气的黑眼睛和大嘴巴的小矮人出现了。
他盘着腿飘浮在空中,手中握着那捆拐杖。
啊哈——他咯咯地怪笑着说,真有趣!说完,他突然朝他们飞扑过来,他们全都赶忙蹲下身子躲避。
皮维斯,快滚!不然我会把这事告诉男爵的,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伯希怒吼道。
皮维斯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便丢下拐杖飞走了。
孩子们听见他飞过的声音,纷纷连忙举起盔甲保护自己。
你们得小心皮维斯。
伯希带着大家继续前进,只有嗜血男爵才管得住他。
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班长的话都不听,我们到了。
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穿着粉红色丝裙的胖女人的画像。
密码是什么?她问。
卡波龙。
伯希回答。
只见那幅画向前一倒,露出了墙上一个圆洞。
他们全都从圆洞里爬了进去,竟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摆满又软又湿的椅子的一个非常温暖、舒适的大圆房子里。
这便是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了。
伯希又分别把男孩、女孩分批带进寝室大门。
他们发现自己在古堡的其中一个高塔上。
沿着螺旋型的楼梯爬到最高的一层,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床铺:挂着深红天鹅绒幕帘的四张四柱大床。
他们的行李早已被人送了上来。
由于实在是太累,他们二话不说,换上睡衣便躺到床上。
刚才的东西很好吃吧?罗恩小声地对哈利说,嘿,走开,斯卡伯斯!不要咬我的床单!哈利正想问罗恩有没有吃蜜糖果饼,但发现罗恩已经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哈利吃得太多的缘故吧,他夜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正戴着屈拉教授的无边帽。
那顶帽子一直不停地跟他讲话,要他必须马上转到史林德林去,还说这是他的命运决定的。
哈利告诉帽子他不愿意去史林德林,帽子就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拼命想挣脱它,可它偏偏越勒越紧,令哈利痛苦不已。
正当他挣扎的时候,马尔夫出现了,不停地嘲笑着哈利,接着马尔夫摇身一变,成了鹰钩鼻子的史纲皮教授,笑声也越来越尖,越来越冷。
一道绿光闪过,哈利被吓醒了,浑身是汗,全身发抖。
他一翻身又睡着了。
当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已全然不记得前夜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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