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审理艾什蕾・佩特森那天一大早,戴维去羁押室看艾什蕾。
她已几近歇斯底里。
我完成不了这个。
我不能!告诉他们让我一个人呆着。
艾什蕾,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们将要面对他们,而且我们还会赢。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我感觉我好像是在哪个地狱里。
我们将把你从中弄出去。
这是第一步。
她在发抖。
我害怕他们会……他们会对我做可怕的事情。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戴维坚决地说,我要你信任我。
只要记住,你对所发生的事情不负责任。
你没有做任何错事。
他们在等我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
我会没事的。
我会没事的。
我会没事的。
※※※斯蒂文・佩特森医生坐在旁听席上。
在法院外面,针对记者们连珠炮似的问题,他唯一的回答就是:我的女儿是清白的。
隔了几排座位是杰丝和艾米丽・奎勒,他们来这里作道义支持。
在公诉人席上的是米奇・布莱能和两名助手:苏珊・弗里曼和艾里娜・塔克。
桑德拉和艾什蕾坐在被告席上,中间是戴维。
这两个女人上星期见过面。
戴维,你只要看看艾什蕾,就知道她是清白的。
桑德拉,你只要看看她留在被害人身上的证据,就知道是她杀了他们。
可是,杀他们跟有罪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现在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陪审团相信这一点。
威廉姆斯法官进入法庭,朝法官席走去。
法庭书记员宣布:全体起立。
现在开庭。
泰莎・威廉姆斯法官大人主审。
威廉姆斯法官说:大家可以坐下。
本案是加利福尼亚州人民诉艾什蕾・佩特森。
让我们开始。
威廉姆斯法官看着布莱能。
公诉人愿意作陈述开场白吗?米奇・布莱能站起身来。
是的,法官大人。
他转向陪审团,朝他们走去。
早上好。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女士们、先生们,被告正在被审讯,罪名是作了三起血腥的凶杀案。
凶手以许多伪装出现,他朝艾什蕾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她的伪装便是装成一个无辜的、脆弱的年轻女子。
但是本公诉人将毫无疑问地向你们证明,被告是故意地和在知情的情况下谋杀并阉割了三名无辜的男子。
每作一起案,她就用一个化名,希望不被抓住。
她确确实实地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我们在此说的是经过谋划的、冷血残忍的凶杀。
随着审理的进行,我将一点一点地给你们理清所有的线索,这些线索将本案与坐在那里的被告连在一起。
谢谢大家。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威廉姆斯法官看着戴维。
被告方要陈述开场白吗?是的,法官大人。
戴维站起来,面对陪审团。
他深吸一口气。
女士们、先生们,在本案的审理过程中,我将向你们证明,艾什蕾・佩特森对所发生的事情不负责任。
对任何一桩凶杀案,她既没有任何动机,也不知晓它们的存在。
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受害者。
她是多重人格错乱症的受害者,这一点在本案审理过程中,我将向大家解释。
他瞥了一眼威廉姆斯法官,坚定地说:多重人格错乱症是一个已被证实了的医疗事实。
它的意思是,有其他的人格,或者说另我,支配他们的寄主并控制他们的行为。
多重人格错乱症有很长的历史。
本杰明・拉什――一位内科医生和《独立宣言》的签署者――曾在他的讲课中讨论过多重人格错乱症的病例史。
在十九世纪和本世纪,许多多重人格错乱症的事件和被另我支配的人都曾被报道过。
布莱能在听着戴维说话,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讥讽的微笑。
我们将向你们证明,是一个掌握了控制权的另我作那些凶杀案,而这些凶杀案是艾什蕾・佩特森完全没有理由去做的。
一点理由都没有。
她对所发生的事情毫无控制力,因此对所发生的事情不负责任。
在本案审理过程中,我将请一些知名的医生来详尽解释有关多重人格错乱症的情况。
幸运的是,它是医治得好的。
他逼视陪审员们的脸。
艾什蕾・佩特森对她所做的事情毫无控制力,所以,以法律公正的名义,我们要求艾什蕾・佩特森不被判有罪,她对那些罪行不负责任。
戴维坐回座位。
威廉姆斯法官看着布莱能。
公诉人准备好继续吗?布莱能站起来。
是的,法官大人。
他给了自己的助手一个微笑,然后走到陪审团席前。
布莱能在那里站了一会几,故意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
陪审员们惊愕地瞪着他。
布莱能看了他们一会儿,好像很迷惑,然后他的脸恢复正常。
噢,我明白了。
你们在等着我说‘对不起’。
呃,我没说,因为我并没有打嗝。
我的另我皮特打了。
戴维站起来,怒不可遏。
反对。
法官大人,这是最无理的……反对有效。
可是这已经引起了损害。
布莱能朝戴维屈尊俯就似的一笑,然后转向陪审团。
呃,我猜想,打从三百年前的塞莱姆女巫审判以来,还没有出现过诸如此类的辩护。
他转头看着艾什蕾。
我没干。
没有,先生。
魔鬼让我干的。
戴维又一次站起来。
反对。
他……反对无效。
戴维重重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布莱能朝陪审席走近了些。
我向大家保证过,我将证明被告故意和冷酷地杀害并阉割了三名男子:丹尼斯・蒂伯尔、理查德・麦尔顿和治安副官布莱克。
三名男子!不管辩护律师说什么,他转过身,又指向艾什蕾,只有一个被告坐在那里,而她就是那个犯下凶杀案的人。
辛格先生刚才称它什么?多重人格错乱症?好吧,我将请几位著名医生来这里,他们,在宣过誓之后,会告诉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东西!不过首先,让我们听听几位专家的证言,他们将把被告跟那些凶杀案连在一起。
布莱能转向威廉姆斯法官。
我想传唤我的第一证人,特工文森特・乔丹。
一位矮小谢顶的男子站起身来朝证人席走去。
书记员说:请说你的全名并拼出字母以备案。
特工文森特・乔丹,J-o-r-d-a-n。
布莱能等着,一直到他宣过誓,坐了下来。
你在华盛顿特区的联邦调查局工作?是的,先生。
那么你在联邦调查局做什么工作,特工乔丹?我负责指纹部。
你干那个工作多久了?十五年。
十五年。
在那么多年里,你可曾碰到过来自不同人的相同的一套指纹?不曾碰到过,先生。
目前联邦调查局的档案里有多少套指纹?根据最新统计,超过二亿五千万,不过我们每天收到三万五千多张指纹卡片。
它们中没有一套跟另一套吻合的?没有,先生。
你怎么确认一个指纹?为达到确认的目的,我们使用七种不同的指纹模式。
指纹是独一无二的,它们在出生前就已形成,并在人的一生中保持不变。
排除事故或故意的损毁,没有两个模式是一样的。
特工乔丹,你收到了在三名被害人的案发现场找到的指纹了吗?被告正是被指控杀害了这三名被害人。
是的,先生。
我们收到了。
而且你也收到了被告艾什蕾・佩特森的指纹?是的,先生。
是你亲自检查这些指纹的吗?是的。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留在凶杀现场的指纹和取自艾什蕾・佩特森的指纹是相同的。
法庭里出现很响的一阵嗡嗡声。
秩序!秩序!布莱能等到法庭安静下来。
它们是相同的?你头脑中有没有怀疑,特工乔丹?会不会有任何差错?不会,先生?所有的指纹都很清楚,很容易辨认。
只是为了说得更清楚些……我们在谈的是留在丹尼斯・蒂伯尔、理查德・麦尔顿和治安副官布莱克的凶杀案现场的指纹吗?是的,先生。
那么被告艾什蕾・佩特森的指纹,在所有的凶杀现场都被发现了吗?没错。
那么你说说看,出差错的概率是多少?零。
谢谢你,特工乔丹。
布莱能转向戴维・辛格。
你发问吧。
戴维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前。
特工乔丹,当你检查指纹时,你可曾发现,有些被故意揩擦过或者有某种程度的损坏,为的是罪犯可以掩盖罪行?是的,不过我们通常能够用一些高精密的激光技术将它们修补好。
在处理艾什蕾・佩特森的指纹时,你不得不这么做吗?不,先生。
那是为什么?呃,正如我刚才说的……所有的指纹都清清楚楚。
戴维瞥了一眼陪审团。
那么你是说,被告没有作任何企图去擦掉或者伪装她的指纹?对。
谢谢你。
没有别的问题了。
他转向陪审团,艾什蕾・佩特森没有作任何举动企图去掩饰她的指纹,因为她是无辜的,而且……威廉姆斯法官厉声说:够了,律师!以后你将有机会申辩案情。
戴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布莱能转向特工乔丹。
你可以走了。
联邦调查局特工走了下来。
布莱能说:我想传唤我的下一位证人,斯坦利・克拉克。
一个蓄着长发的年轻人被领进法庭。
他走向证人席。
当他宣过誓并就座时,法庭里很安静。
布莱能说:你的职业是什么,克拉克先生?我在国家生物技术实验室工作。
我研究脱氧核糖核酸。
对我们这些头脑简单的非科学家来说,这更普遍地被称为DNA吧?是的,先生。
你在国家生物技术实验室工作多久了?七年。
你的职位是什么?我是一位负责人。
那么说来,在这七年里,我猜想你检测DNA的经验很丰富喽?当然。
我每天干这个。
布莱能瞥了一眼陪审团。
我相信我们都知道DNA的重要性。
他指着听众。
你会说,在这个法庭里可能有几个人拥有相同的DNA吗?绝不,先生。
如果我们截取一条DNA的剖面,并在我们收集的数据库上测试它出现的频率,在五千亿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白种人中,可能会有一例拥有相同的DNA剖面。
布莱能看上去相当惊讶。
五千亿分之一。
克拉克先生,你怎么从案发现场获取DNA?许多方法。
我们可以在唾液或精液或阴道分泌物,以及血液、头发丝、牙齿、骨髓等等中找到DNA。
而你可以把从这些东西的任何一个中找到的DNA与某个特定的人相配?对。
你是不是亲自比较了留在丹尼斯・蒂伯尔、理奄德・麦尔顿和山姆・布莱克的凶杀现场的DNA证物?是的。
后来你是不是收到了取自被告艾什蕾・佩特森的几根头发丝?是的。
当你对取自各个凶杀现场的DNA证物和取自被告的头发丝进行比较时,你的结论是什么?它们是同一的。
这一次观众的反应更加嘈杂。
威廉姆斯法官重重地敲击她的小木槌。
秩序!安静,否则我要清场了。
布莱能等到房间里安静了。
克拉克先生,你是不是说,从三个凶杀现场中的每一个获取的DNA与被告的DNA是同一的?布莱能强调了那个词。
是的,先生。
布莱能隔着桌子瞥了一眼艾什蕾坐着的地方,然后重新转向证人。
那么污染呢?我们都意识到有这么一次有辐的刑事审理,那次的DNA就被认为是受到了污染。
本案中的物证会不会曾被操作不当,因此不再是确凿的或者……不,先生。
在这些凶杀案中的DNA物证被处理得很小心,并被封存。
这么说来,对此不存在任何疑问了。
被告杀害了那三……戴维站起身来。
反对,法官大人。
辩方在引导证人,而且……反对有效。
戴维坐了下来。
谢谢你,克拉克先生,布莱能转向戴维。
没有其他问题了。
威廉姆斯法官说:该你发问了,辛格先生。
没有问题。
陪审员们瞪着戴维看。
布莱能表现得很惊讶。
没有问题?他转向证人。
你可以下去了。
布莱能看着陪审员们说:我很惊讶,被告方竟对证据不提出质疑,因为这毫无疑问地证明了,被告杀害并阉割了三名男子,而且……戴维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反对有效。
你在超越界限,布莱能先生!对不起,法官大人。
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艾什蕾看着戴维,惊恐万分。
他小声说:别担心。
一会儿就轮到我们了。
※※※下午有更多的控告方证人,而他们的证言是毁灭性的。
是大楼看门人叫你去了丹尼斯・蒂伯尔的公寓的吗,莱特曼警探?是的。
你能告诉我们,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吗?整个一团糟。
到处都是血。
被害人是什么情况?他被捅死了,还被阉割了。
布莱能瞥了一眼陪审团,他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被捅死和阉割。
你在作案现场发现什么证据没有?噢,是的。
被害人死前发生过性行为。
我们发现了一些阴道分泌物和指纹。
你们为什么不立即逮捕什么人?我们发现的指纹不能跟我们档案里有的相吻合。
我们在等着跟我们掌握的指纹相吻合的人。
可是,当你们最后得到艾什蕾・佩特森的指纹和她的DNA时,一切都吻合吗?这当然是。
一切都吻合。
※※※斯蒂文・佩特森医生每天都旁听审理。
他坐在紧靠被告席的旁听席上。
每当他进入或离开法庭,他都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佩特森医生,你认为审理进行得怎么样?进行得很顺利。
你认为将会发生什么情况?我女儿将会被发现是清白的。
※※※一天傍晚,当戴维和桑德拉回到宾馆时,有一张留言在等着他们,请给你们银行的孔先生打电话。
戴维和桑德拉对视一眼。
已经到了又一次付款的时候了?桑德拉问。
是啊。
享乐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他干巴巴地说。
戴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
审理不久就要结束了,亲爱的。
在我们的银行账户里,我们还剩有足够的钱给他们这个月的付款。
桑德拉担心地看着他。
戴维,如果我们不能全部偿清付款……我们是不是会失去我们已经投入的每一块钱?是的。
不过别担心。
好人总有好报。
可是,他想到了海伦・伍德曼。
※※※布莱恩・希尔在宣过誓之后,正坐在证人席里。
米奇・布莱能冲他友好地一笑。
你能告诉我们你干什么工作吗,希尔先生?好的,先生。
我是旧金山德扬博物馆的警卫。
那肯定是个很有意思的工作。
是的,如果你喜欢艺术的话,我是个失意的画家。
你在那里工作了几年?四年。
是不是有许多相同的人参观博物馆?那就是说,人们是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来?噢,是的。
有些人是这样的。
因此我想,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跟你熟悉起来,或者他们至少会变成熟面孔?对。
而且据我所知,画家们是允许进博物馆临摹某些画的?噢,是的。
我们有许多画家。
你可曾跟他们中的每一个见过面,希尔先生?是的,我们……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好像变成朋友了。
你可曾跟一个名叫理查德・麦尔顿的男子见过面?布莱恩叹了口气。
是的。
他非常有天赋。
非常有天赋,事实上,以至于你请他教你画画?对。
戴维站起来,法官大人,这很引人入胜,可是我看不出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如果布莱能先生……这是相关的,法官大人,我在证实,希尔先生能够通过视力和姓名确认被害人,并告诉我们被害人跟谁有关联。
反对无效,你可以继续发问。
那么他教过你画画吗?是的,他教了,当他有时间的时候。
当麦尔顿先生在博物馆的时候,你可曾见过他跟某位年轻女士在一起?呃,一开始并没有。
然后,他碰到了他好像感兴趣的什么人,而且我经常见到他跟她在一起。
她的姓名是什么?艾丽特・皮特斯。
布莱能满脸迷惑。
艾丽特・皮特斯?你敢肯定你说对了名字吗?是的,先生。
他这么介绍她的。
现在,你不会碰巧在这个法庭里见到她吧,是不是,希尔先生?见得到,先生。
他指向艾什蕾,坐在那里的就是她。
布莱能说:可是那不是艾丽特・皮特斯。
那是被告艾什蕾・佩特森。
戴维站起来。
法官大人,我们已经说过,艾丽特・皮特斯是本次审理的一部分。
她是控制了艾什蕾・佩特森的其中一个另我,而且……你太超前了,辛格先生。
布莱能先生,请继续发问。
那么,希尔先生,你敢肯定被告,在这里名叫艾什蕾・佩特森的被告,就是理查德・麦尔顿所知道的艾丽特・皮特斯?对。
毫无疑问这是同一个女人?布莱恩迟疑了一下。
呃……是的,这是同一个女人。
而且麦尔顿被害那天,你看到她跟理查德在一起?是的,先生。
谢谢你。
布莱恩转向戴维,你发问吧。
戴维站起来,慢慢走到证人席前。
希尔先生,我想,在一个价值无数亿美元的艺术品被展出的地方当警卫肯定责任重大。
是的,先生。
是这样的。
那么要当一名好警卫,你得时刻保持警惕。
对。
你得时刻警觉在发生些什么。
当然。
你敢说你是个受过训练的警卫吗,希尔先生?是的,我敢。
我这么问,是因为我注意到,当布莱能先生问你是否有任何怀疑艾什蕾・佩特森就是那个跟理查德・麦尔顿在一起的女人时,你迟疑了一下。
你不太肯定吗?出现短暂的停顿。
呃,她看上去非常像同一个女人,可是在某一方面,她又好像不一样。
在哪方面,希尔先生?艾丽特・皮特斯更有意大利味儿,而且她有意大利口音……而且她似乎比被告更年轻。
完全正确,希尔先生。
你在旧金山见到的那个人是艾什蕾・佩特森的一个另我。
她出生于罗马,她要年轻八岁……布莱能愤怒地站起身来。
反对。
戴维转向威廉姆斯法官。
法官大人,我在……双方律师请过来,好吗?戴维和布莱能走到威廉姆斯法官跟前。
我不想再一次告诉你,辛格先生。
控告方休息时,被告方会有机会的。
等到那时再申辩你的案情吧。
※※※伯妮斯・詹肯斯坐在证人席上。
你能告诉我们你的职业吗,詹肯斯小姐?我是名女招待。
你在哪里工作?在德扬博物馆的小餐馆。
你跟理查德・麦尔顿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好朋友。
这一点你能说得详细些吗?呃,我们曾有过一次浪漫关系,后来关系好像冷下来了。
那些事情经常发生。
我相信是这样的。
然后怎么了?然后,我们变得有点像兄妹。
我是说,我……我告诉他我所有的问题,而他告诉我他所有的问题。
他可曾跟你谈起过被告?呃,是的,不过她是用一个不同的姓名称呼自己的。
那么那个姓名是?艾丽特・皮特斯。
可是他知道她的姓名其实是艾什蕾・佩特森吗?不。
他以为她的姓名是艾丽特・皮特斯。
你是说她欺骗了他?戴维怒不可遏地跳起身来。
反对。
反对有效。
你要停止引导证人,布莱能先生。
对不起,法官大人。
布莱能转回身面对证人席,他跟你说起过有关这个艾丽特・皮特斯的事情,可是你可曾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是的,我见过。
有一天他带着她进了餐馆并介绍我们认识。
那么你在说的是被告艾什蕾・佩特森吗?是啊。
只是她称自己是艾丽特・皮特斯。
※※※加里・金坐在证人席上。
布莱能问:你是理查德・麦尔顿的室友吗?是的。
你们也是朋友吗?你跟他一块儿出去社交吗?当然。
我们经常一起出去跟人约会。
麦尔顿先生有没有对哪位年轻女士尤其感兴趣?有的。
你知道她的姓名吗?她称自己是艾丽特・皮特斯。
你在这个法庭里看得见她吗?是啊。
她就坐在那里。
为了记录清楚,你是在指被告艾什蕾・佩特森吗?对。
当你案发那天晚上回到家时,你在公寓里发现了理查德・麦尔顿的尸体?我确实发现了。
尸体是什么状况?血淋淋的。
尸体被阉割了?一阵颤抖。
是的。
天啊,真可怕。
布莱能朝陪审团望去,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那反应正是他所希望的。
接着你干什么了,金先生?我报了警。
谢谢你。
布莱能转向戴维。
你发问吧。
戴维站起身来,走到加里・金面前。
告诉我们有关理查德・麦尔顿的情况。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不起。
他爱争辩吗?他喜欢卷入争斗吗?理查德?不。
恰恰相反。
他非常平静、悠闲。
可是他喜欢跟那些粗俗的、有点五大三粗的女人交往?加里在奇怪地看着他。
根本不是。
理查德喜欢优雅、娴静的女人。
他跟艾丽特有过许多争斗吗?她可曾经常对他大喊大叫?加里困惑不解,你弄错了。
他们从来不曾互相喊叫。
他们在一起感觉很好。
你可曾看到什么事情会让你相信,艾丽特・皮特斯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反对。
他在引导证人。
反对有效。
没有问题了。
戴维说。
当戴维坐下后,他对艾什蕾说:别担心。
他们的证言对我们有利。
其实,他自己的感觉可没有所说的那么有信心。
※※※戴维和桑德拉正在温德姆饭店的圣弗兰斯科餐厅用餐,这时,餐厅领班走到戴维跟前,说:有你的一个紧急电话,辛格先生。
谢谢你。
戴维对桑德拉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跟着领班到了电话旁。
我是戴维・辛格。
戴维,我是杰丝。
到你的房间去,给我回电话。
该死的,天要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