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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2025-03-30 08:59:25

凯利回到宾馆房间时,刚才发生的事还让她心有余悸。

只差一步就命丧黄泉的经历是可怕的。

我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某个金发女郎从天而降把我弄去任人宰割。

凯利倒在长沙发上,竭力恢复平静,并且闭上了眼睛。

她试图进行冥思,集中思想默诵咒语,但不起作用。

她太惊恐。

内心深处有一种空洞、孤独的感觉。

马克,我想念你。

人家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情会好起来。

不对,我亲爱的。

每一天都变得更加糟糕。

走廊上传来食品推车滚动的声音,凯利意识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她不饿,但她知道她必须保持体力。

她打电话给客房服务部:我想要一客虾仁色拉和一壶热茶,劳驾。

谢谢。

二十五至三十分钟后就送到,哈里斯太太。

好。

凯利挂上电话。

她坐着,在脑海里回放和坦纳·金斯利的会见,感到仿佛自己被扔进一个寒冷刺骨的梦魇。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马克从来没有提过奥尔加?是生意伙伴吗?婚外恋?马克,亲爱的,我要你知道即使你真的有婚外恋,我也会原谅你,因为我爱你。

我将永远爱你。

你教会我怎样去爱。

我原来是冷若冰霜的,是你温暖了我。

你让我恢复了自尊,让我有了做女人的感觉。

她想到黛安娜。

那个好管闲事的家伙差点送了我的命。

要离她远远的。

不难做到。

明天我就回巴黎,跟安琪儿待在一起。

她的沉思被敲门声打断:客房服务部。

进来。

凯利刚要朝门口走,突然停了下来,心里犯疑惑。

她只是几分钟前才叫人送餐。

太快了。

等一会。

她大声说。

是,太太。

凯利拿起话筒,拨了客房服务部的号码。

我点的饭菜还没送来。

我们正在做,哈里斯太太。

过十五或二十分钟就到。

凯利挂上电话,她的心怦怦地跳动。

她拨了总机号。

有个——有个人试图进入我的房间。

我会派一名保安上去,哈里斯太太。

两分钟后,她又听见敲门声。

凯利提心吊胆地走到门后。

哪位?保安。

凯利看看表。

太快了。

我马上来。

她急忙跑到电话前,再给话务员打电话:我叫过保安。

他——他正在上楼,哈里斯太太。

一两分钟后就到。

他叫什么名字?她的嗓门由于害怕而哽咽。

托马斯。

凯利听见走廊上有很低很低的嘀咕声。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声音消失。

她站着,心头充满莫名的恐惧。

一分钟后,有人敲门。

谁?保安。

比尔吗?凯利问。

她屏住呼吸。

不,哈里斯太太。

是托马斯。

凯利立即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他看了她一会,出什么事了?有——有人想进来。

你看见他们了吗?没有。

我——我听见他们的声音。

你能护送我出门上出租车吗?当然,哈里斯太太。

凯利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太多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走进电梯时,托马斯紧靠在凯利的身边。

他们抵达大堂,凯利环顾四周,但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迹象。

凯利和保安走到外面,到达出租车站台时,凯利说:谢谢你。

我太感激了。

我将确保你回来时一切正常。

企图进入你房间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

凯利跨进一辆出租车。

朝后窗外瞟了一眼,看见两个人跳进一辆停靠着的豪华轿车。

到哪里?司机问凯利。

轿车停在了出租车后面。

前面街口,一名警察正在指挥交通。

笔直开。

凯利吩咐他。

好的。

当他们接近绿灯时,凯利急忙说:我要你减速,等到路灯变黄,然后快速左转弯。

司机在后视镜里朝她瞄了一眼。

什么?别在绿灯时开,等到黄灯再开。

她看见司机脸上的表情。

凯利挤出一个笑容。

我正跟人打赌。

哦。

疯狂的乘客,该死。

在交通灯由绿变黄时,凯利说:开!司机在灯变红时,急速地来了个左转弯。

他们身后的车流被警察拦住了。

轿车里的人面面相觑,万分沮丧。

出租车开出一个街区时,凯利说:我忘了样东西。

得在这里下车。

司机开到路边,凯利下车,递给他一些钱:给。

他望着凯利匆匆跑进一幢医药大楼。

巴不得她到里面去进行心理咨询。

拐弯处,交通灯一变成绿色,豪华轿车便向左转。

出租车在两个街区外,他们疾驰着追赶。

五分钟后,凯利对着另一辆出租车招手。

在黛安娜·史蒂文斯的寓所里,格林伯格探长说:史蒂文斯太太,你看见那个朝你开枪的人了吗?黛安娜摇摇头:没有,发生得那么快……不管是谁,这都是很严重的事件。

弹道专家从墙里挖出了子弹。

四十五口径,能穿透防弹衣。

算你走运。

他迟疑了一下,我们认为不论枪手是谁,都是由托尼·阿尔铁里派来的。

黛安娜吞咽了一下。

我可以高枕无忧地休息一阵子了。

也许清算几笔陈年老账吧。

我们正在调查。

黛安娜点点头。

格林伯格打量她片刻:关于那只丢失的公文包,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不肯定。

理查德通常早晨随身带着它到实验室去,夜里带着它回家。

我有次看见一些文件,都是非常技术性的。

格林伯格捡起放在桌上的婚戒:你说过你先生从来不把婚戒脱下来?是——是的。

你先生死前的那些天,有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表现,好像他处于某种压力之下,或者有心事?你记得在最后见他的那一夜他有没有说过或做过什么?那是清晨。

他们都躺在床上,一丝不挂。

理查德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大腿,我今天夜里要干到很晚才回家,但给我留出一两个小时,宝贝。

她触摸着他喜欢被触摸的地方,大话王。

史蒂文斯太太——黛安娜被推回现实中:没有。

没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

我会采取措施保护你,格林伯格说,而如果——门铃响。

你在等什么人吗?没有。

格林伯格点点头:我来开。

他走到门边,打开。

凯利·哈里斯趾高气扬地走进来,掠过他身边。

凯利大踏步地径直走到黛安娜面前:我们必须谈谈。

黛安娜讶异地看着她:我以为你启程往巴黎去了呢。

我采取了迂回的路线。

格林伯格走到她们当中。

这位是厄尔·格林伯格探长。

凯利·哈里斯。

凯利转向格林伯格:刚才有人想闯进我宾馆的房间,探长。

你向宾馆保安报案了吗?报了。

人跑了。

保安护送我出门的。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知道。

你说有人想闯进来,意思是他们试图强行打开房门?没有,他们——他们只是站在外面走廊上。

他们假装是客房服务部的人。

你有没有叫他们送餐?叫了。

黛安娜说:那很可能是你的想象了,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而且——凯利呵斥她:听好了,我告诉你,我既不想跟这件事,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我今天下午就打包,飞回巴黎。

你告诉你黑手党的兄弟们离我远点。

他们看着凯利转身离开。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格林伯格问。

她的丈夫被——被谋害了。

他上班的公司跟理查德上班的是同一家,金斯利国际集团。

凯利一回到宾馆大堂,便走到总台前。

我退房,她说。

你能为我在下一趟去巴黎的航班上订座吗?当然可以,哈里斯太太。

要哪家航空公司的?只要让我离开这里就行。

凯利穿过大堂,走进一部电梯,摁下去四楼的电钮。

当电梯门开始关闭时,两个人把门推开,跨进电梯。

凯利仔细看了两人一眼,迅疾抽身返回大堂。

她等到电梯门关闭后,才朝楼梯走去,步行上楼。

绝对不能存侥幸心理,凯利想。

她抵达四楼楼梯口时,一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她的道。

借光。

凯利说。

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去。

嘘!他用一把上了消音器的枪指着她。

凯利面色煞白:你要干什么——?闭嘴。

我保证你会得到数目绝对正确的洞眼,太太。

除非你想多要一个,别出声。

我意思是——一声都不许吭。

你和我下楼去。

那人微笑着,但凯利更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后,才发现他上嘴唇的一个刀疤把他的嘴巴往上扯出一个固定的笑容。

他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冷酷眼睛。

我们走吧。

不!我决不要因为那个婊子的缘故而送掉性命:等一会。

你搞错——她感到枪猛地戳进她的肋骨,她想喊叫。

我不是告诉过你闭嘴嘛!我们走下去。

他的一只手像铁钳似的紧紧抓住凯利的胳膊,枪藏在他另一只手里,放在她背后。

凯利竭力压制着神经质。

求你了,她柔和地说,我不是那个——他用枪口戳她后背,引起的疼痛是剧烈的。

他使劲拧她的胳膊,以至她能感觉得到血液都被挤干了。

他们开始下楼。

到达了大堂。

里面挤满了人,当凯利犹豫不决是否要呼救时,那人说:想都别想。

他们到了宾馆门外。

人行道边有一辆多功能运动车等着。

两辆车前面,一名警察正在开停车罚单。

凯利的绑架者把她领到多功能车的后门前。

好吧,凯利提高嗓门,气呼呼地说,我上车,但我有话要告诉你。

你要我为你做的事是要多花一百块钱的。

我想到那种事就恶心。

警察转过身观望。

壮汉瞪着凯利。

你到底在——?如果你不想付钱,那么就拉倒,你这个下三烂。

凯利拔脚飞快地朝警察走去。

壮汉盯着她的后背。

他嘴巴咧着微笑,但眼睛却是毒辣的。

凯利指着他:那个变态狂骚扰我。

她扭头瞟了一眼,看见警察走向暴徒。

凯利跨进一辆出租车。

壮汉正要钻进多功能运动车,警察说:等一等,先生。

在本州嫖娼是违法的。

我没有——拿个证件给我看。

你名字叫什么?哈里·弗林特。

弗林特看着凯利的出租车疾驰而去。

好个婊子!我会杀了她。

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