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30 08:59:32

我已经在拉斯韦加斯给你签了一个演出合同,克里夫敦。

劳伦斯告诉托比说。

我已安排迪克。

兰德利协助你演出。

他是夜总会这一行里最好的导演。

好极啦!在哪个宾馆?弗莱明戈?还是雷乌?绿洲。

绿洲?托比看了一眼克里夫敦,看他是否在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我知道。

克里夫敦微笑着说。

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宾馆。

好极啦。

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实际上,他们预约的并不是你——他们预约的是我。

他们接受了我的意见,说你很好。

别着急。

托比答应了。

我会是很好的。

托比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把他签约在拉斯韦加斯演出的消息告诉了阿丽思。

坦纳。

我知道你就要成为一个大明星了。

她说道:那是你的天下。

他们会崇拜你的,亲爱的。

她把他一抱,说:我们什么时侯离开?在一位年轻的天才喜剧演员首次演出的那天晚上,我该穿什么衣服?托比悲伤地摇了摇头。

我希望我能带你一同去,阿丽思。

问题是我得日以继夜地工作,还得考虑一大堆新的素材。

她尽量设法掩盖她的失望。

我理解。

她把他搂得更紧了。

你要去多久?我现在还不清楚。

你知道,这似乎是一种不定期的演出。

她感到心中一阵刺痛。

但是,她知道她有点傻。

一有机会就给我打电话吧。

她说。

托比吻了吻她,手舞足蹈地出了大门。

看来,内华达州的拉斯韦加斯就象专门为托比。

坦波尔的幸福敞开了大门。

他一看到这座城市,就感到了这一点。

这个城市具有一种与他合拍的奇妙的活力,一种搏动力,它与他内心所进发出来能力量一样地强烈。

托比与奥哈伦和莱因格尔乘飞机飞进了这个城市。

当他们到达飞机场时,绿洲宾馆的一辆大轿车正等待着他们。

一个奇妙的世界行即将属于托比,这是他第一次的尝试。

他很自在地向后一靠坐在这辆黑色大轿车里,由着司机问他,坐飞机一路上还不错吧,坦波尔先生?托比心里想,往往是一些小人物在成功还尚未实现之前,就已嗅到成功的气味了。

老样子,没什么意思。

托比漫不经心地说着。

他看见奥哈伦和莱因格尔交换了一下微微的笑意,于是扭过身对他们笑笑。

他觉得和他俩很亲近。

他们都是一伙的,属于表演这一行里最上乘的一伙儿。

绿洲宾馆地处迷人的机场之外,距更为有名的宾馆很远。

在大轿车驶到离宾馆不远时,托比发现,绿洲宾馆的规模和豪华程度不亚于弗莱明戈或雷乌宾馆,甚至在某些地方更优越于它们,比它们强的多。

在它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帐幕,上面写着:九月四日正式开演丽丽。

华莱士托比。

坦波尔托比的名字是用耀眼的字母写成的,看去简直有一百英尺高。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景象更为壮丽了。

往那儿看!他不无敬畏地说。

奥哈伦瞥了一眼那个广告,说:咦!怎么搞的?谢丽。

华莱士?接着笑道:别在意,托比。

开幕式之后,你就会在她的前面了。

绿洲宾馆的经理是个中年人,脸色灰黄,名叫帕克尔。

他一而向托比表示欢迎;一面亲自陪送他到他的那一套房间。

—路上不断她说着奉承诺。

我没法告诉您,您能到我们这儿来,我们有多么高兴,坦波尔先生。

如果您需要什么东西的话——任何东西——您只要告诉我一声就行啦。

托比知道,这样的欢迎是冲着克里夫敦。

劳伦斯的。

这是这位传奇式代理人第一次惠顾这个宾馆,为他的当事人预订演出。

而宾馆经理真正希望的是,它可以接待劳伦斯的某些真正的大明星。

套房很宽绰。

共有三间卧室、一个很大的起居室、还有厨房、酒吧间和阳台。

起居室的一张桌子上,摆着分类的饮料,还有鲜花、一大盘新鲜水果、干奶酪等表示敬意的礼品。

我希望您能感到满意,坦波尔先生,帕克尔说。

托比把周围打量了一下,想起了他曾经住过的那些又小又脏、满是蟑螂跳蚤的小客店。

可以,挺好。

一个钟头以前,兰德利先生来查看了—下。

我已经安排了。

下午三点把米拉吉房间打扫出来,供你们排演用。

多谢。

请记着,如果您需要任何东西的话——这位经理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托比站在那儿,欣赏着他周围的一切。

从现在起,在他今后的一生里,他都会住在象这样的地方了。

他将拥有一切——女人、全钱和掌声。

最主要的是掌声。

人们坐在那里欢笑,喝采。

大家都喜爱他。

那就是他的吃的和喝的,别的他一概都不需要。

迪克。

兰德利约有二十八九岁,瘦瘦的,细高条儿。

头上已有点秃顶。

两条长腿长得很好。

他原本是百老汇的一个自备货运卡车司机,毕业于合唱队之后,作过舞蹈演员,芭蕾舞动作设计者,然后从事导演工作。

兰德利知道观众需要什么样的趣味。

他不能把一个坏戏导成一出好戏,但他起码可以把坏戏导得看上去还不错。

而且,如果他能得到一个好戏的话,他可以使这出戏轰动一时。

直到十天以前,兰德利还从未听说过托比。

坦波尔这个人。

而且,他之所以在他那百忙之中插上这一项,来到拉斯韦加斯并排演坦波尔的戏,唯一的理由就是克里夫敦。

劳伦斯要求他这么办。

而使兰德利得以起步的,也正是克里夫敦。

劳伦斯。

迪克。

兰德利会见托比。

坦波尔之后十五分钟,兰德利就意识到了,他是在同一位天才一起工作。

兰德利听了托比的独白后,他发现他竟大笑起来——他很少会这样的。

不过与其说是那些笑话奏了效,不如说是托比讲笑话的那种令人感动的渴望的表情。

他那真挚的表情,真的会打动你的心。

他是一件值得赞赏的小东西,使你生怕头顶上掉下点什么。

你会愿意跑上去抱起他,向他保证一切平安无事。

托比演出完毕之后,兰德利尽最大力量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鼓掌。

他走上舞台,托比站在那里。

演得很好,他热情地说。

确实很好。

托比高兴地说:多谢。

克里夫常说,你会告诉我怎样成为一个伟大的演员。

兰德利说:我会尽力的。

您的第一件事是学着使您的才能多样化。

如果您总是站在那里说笑话,那您顶多不过是个站着的滑稽演员而已。

您唱个歌让我听听。

托比笑了。

租一只金丝雀吧,我不大会唱歌。

试试看。

托比试了试。

兰德利高兴了。

您的声音不是很好,可是您的乐感很强。

如果歌子选对了,您完全可以冒充一下,他们会认为您就是辛纳特拉。

我们将设法找几位作曲家给您提供一些特殊的素材。

我不想让您只象一般人那样,总是唱那几首歌。

您再走动一下,让我看看。

托出走动了一下。

兰德利仔细研究了一下,说:还好,还好。

您不会成为一个舞蹈家,可是我要使您看上去象个舞蹈家。

那为什么呢?托比问道。

能歌善舞的人不是比比皆是吗?喜剧满员也是如此。

兰德利反驳道。

我是想试图使您成为一位喜剧表演家。

托比笑了笑说:让我们挽起袖子干吧。

他们开始干起来。

奥哈伦和莱因格尔每次排演必到。

他们帮助添加些内容,创作些新的常规表演。

并且看看兰德利训练托比。

那是一种使人精疲力竭的训练。

托比每项排练,都要练得全身肌肉无处不疼为止。

他掉了五磅肉,变得漂亮而又结实。

他每天都有唱歌课,天天练声,练到梦中还在歌唱。

他除了和其他一些青年人排练新的喜剧剧目外,还学习新歌曲(这些歌曲都是专门为他创作的)。

然后,一切再从头排练。

托比儿乎每天都可以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一张纸条,阿丽思。

坦纳打来了电话。

他想起了她曾怎样拖后腿。

你的条件还没有具备。

好了,他现在已经具备了,而且,正由于他不顾她的阻拦才有了今天。

见她的鬼去吧!他把纸条随手一扔。

最后,纸条停止了。

但是,排练还在进行。

突然,开演的夜晚来到了。

一个新星的诞生,是一件神秘的事物。

看起来它就象某些心灵总应—样,—瞬间传播到表演这一行的各个角落,通过某种神秘的幻术,传到了伦敦,传到了巴黎,传到了纽约,传到了悉尼;哪里有剧场,消息就传到那里。

托比。

坦波尔走上绿洲舞台的五分钟之后,消息就传出来了:一颗新星从地平线升起来了。

克里夫敦。

劳伦斯飞来参加了托比的首演仪式,并且观看了夜场演出。

托比很高兴,克里夫敦不顾他的其他委托人,专程前来看他。

当托比演出结束,他们俩进了这家宾馆的日夜咖啡馆。

你看见了所有在那里的那些名人了吗?托比问。

当他们来到我的化妆室时,我快厌烦死了。

克里夫敦对托比表现的热情,微笑了笑。

这与他的那些疲劳不堪的其它委托人相比,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托比是一只小老虎,一只可爱的、蓝眼睛的小老虎。

他们对于天才是识货的,克里夫敦说。

绿洲也是如此。

他们想和你作一笔新的交易。

他们想把你那每周六百五十美元,提高到每周一千美元。

托比放下了他的调羹。

每周一千美元?那简直太好啦,克里夫!我在雷乌宾馆和爱尔兰科宾馆安排了两个人才物色人。

已经安排啦?托比兴高彩烈地问。

不必激动。

这不过是小试牛刀。

他微笑了。

这病不新鲜,托比。

对我说来,你是一个红角儿。

对你说来,你也是咦个红角儿——但是,对一个红角儿说来,你还是一个红角儿吗?他站了起来。

我还得赶飞机到纽约去。

明天我还要直飞伦敦。

伦敦?什么时候回来呢?几个礼拜之后。

克里夫敦向前靠了一下,说:听我告诉你,亲爱的孩子,你在这里有两个礼拜的停留。

把这里当作一个学校吧。

每天晚上你都要登台演出,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取得了多大的进步。

我已经说服了奥哈伦和莱因格尔不离开这儿。

他们很愿意日夜同你一起工作。

好好利用他们吧。

兰德利周末也要回来看看一切是否顺利。

好吧,托比说。

多谢了,克里夫。

嗷,我差一点忘记了,克里夫敦。

劳伦斯漫不经心地说。

他从他的衣袋里抽出个小包,递给了托比。

小包里装的是一对美丽的钻石袖扣,袖扣的造型是星星。

托比有闲工夫的时候,就到这个宾馆后面一个游泳池周围去放松一下。

参加这次戏剧演出的有二十五位姑娘,还经常有合唱队里的十几位姑娘。

她们经常穿着游泳衣在那里作日光浴。

她们出现在炎热的中午,就象初开的鲜花一样,一个赛一个的美丽。

托比在与姑娘们打交道方面,从来没有遇到过麻烦。

但是,现在发生的事,对他却完全是一种新的体验。

这些歌舞女演员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托比。

坦波尔。

但是,他的名字出现在那个巨大的帐幕上。

这就足够了。

他是一个明星,她们力争获得与他睡觉的特权。

对托比来说,下面的两个礼拜是奇妙的。

他中午左右一觉醒来后,到饭厅去吃早饭,同时忙着给人签名留念。

然后,排练一两个小时。

一切都办完了,他就会带上一个或两个高个子美女到游泳池去。

她们还会到他的那一套房间里,在床上嬉闹一番。

托比也学到了—些新的花样。

但托比并不急于知道她们的名字。

她们都是乖乖或宝贝。

在托比与绿洲宾馆所订契约的最后一个礼拜,有一个人来访他。

托比已经结束了第一场演出,正在他的化妆室里卸妆。

这时餐厅管理员推门进来,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艾尔。

凯鲁索先生欢迎您到他的桌子上去吃饭。

艾尔。

凯督索是拉斯韦加斯冻一位鼎鼎有名的人物。

他完全拥有一家饭店。

而且,据传说,他在另外两三家饭店也拥有股份。

还传说他与一些暴徒关系密切。

不过,这与托比无关。

重要的是,如果艾尔。

凯鲁索喜欢托比的话,他这一生便可以经常来拉斯韦加斯城预约演出了。

他匆匆地结束了装扮,赶到饭厅会见凯鲁索。

艾尔。

凯鲁索个子不高,五十多岁,灰白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的浅棕色眼晴,肚子稍许有点大。

托比看上去,他有点象小型的圣诞老人。

托比一走近桌子,凯鲁索就站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热情地微笑着说:我是艾尔。

凯鲁索。

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想法,托比。

请坐下谈吧。

跟凯鲁索同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穿着深色衣服。

这两人都很魁梧,在整个会见中,他们只喝着可口可乐,一句话也没有说。

托比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平常托出都在演完第一场后吃午饭。

他现在肚子已很饿了,但是显然,凯鲁索已经吃过了,托比并不想表现出他对食物的兴趣。

相对来说,会见这位大人物的兴趣要比吃饭更大一些。

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小伙子,凯鲁索说。

确实印象很深。

他用他那双顽皮的棕色眼睛瞟了托比一眼。

多谢,凯鲁索先生,托比高兴地说。

我深感荣幸。

你就叫我艾尔吧。

行,艾尔,先生。

你的前途很光明,托比。

我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是,有才能的人才能持久。

应该说,你是有才能的。

托比听了,全身感到热乎乎的。

他马上考虑,是不是告诉艾尔。

凯鲁索,让他与克里夫敦。

劳伦斯谈合同。

但是,托比断定,如果他自己签成这项合同也许可好一些。

如果凯鲁索真的这样喜欢我的话,托比心里寻思,那么,这单交易我会比克里夫敦。

劳伦斯作得好。

托比拿定主意,先让艾尔。

凯鲁索出个价!然后他再好好和他讨价还价。

我很激动,凯鲁索对托比说。

你那套恶作剧的喜剧开场白,是我所听说过的最滑稽不过的玩意儿了。

由您来说这话,真是抬举了。

托比很认真地说。

这位小圣诞老人大笑起来,眼里充满了泪水。

他拿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织手帕,把眼泪擦了一下。

他扭过验对着他那两位保镖说:我是不是说过,他是个滑稽的人?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艾尔。

凯鲁索又把头转向托比。

告诉你,我为什么要会你吧,托比。

这是一个神奇的时刻,他要进入一个黄金时代了。

克里夫敦。

劳伦斯现在正在欧洲的什么地方,克里夫敦应该在这儿替他的委托人作成这笔交易。

不过,这样也好。

当劳伦斯回来时,他会大吃一惊的。

托比往前探了探身子,很乐意地微笑看对艾尔说:我听您吩咐,艾尔。

米莉很爱你。

托比眨了眨眼。

可以命定,他这话有点不对味。

这个老头瞧着他,两只眼一闪一闪地。

我——我很抱歉,托比不知所措地说。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艾尔。

凯鲁常温和地微微一笑。

米莉很爱你。

是她告诉我的。

米莉?是凯鲁索的妻子吗?是他的女儿吗?托比正要开始说话,可是凯鲁索阻止了他。

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姑娘。

我同她在一起三四年了。

他转向那两个人。

四年吧?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艾尔。

凯鲁索又转向托比。

我很爱这个姑娘,托比。

我真为她神魂颠倒。

托比感到他脸上的血液在向上涌。

凯鲁索先生——艾尔。

凯鲁索说:米莉和我达成了一项协议。

除了我和我妻子的事以外,我不骗她;她凡事都告诉我,不骗着我。

他瞧着托比,这一次,托比从他那胖乎乎微笑的脸上,看到了某种东西,这使他的血都变凉了。

凯鲁索先生——你了解点情况,不是吗,托比?你是头一个使她骗我的人。

他又转向桌子旁的那两个人。

这是千真万确的吧?那两人点了点头。

托比一说话,他的声音就颤抖起来。

我——我——我向上帝发誓,我不知道米莉是您的女朋友。

如果我知道一丁点儿,我就不会动她一动。

我甚至在离她一英里之外就停下来,凯鲁索先生——这位小圣诞老人瞧着他说:艾尔,你叫我艾尔吧。

艾尔。

说这两个字的声音很尴尬,托比感觉到汗水正从他的两臂往下流。

艾尔,你看,他说。

我————我——我决不再见她了。

决不。

请相信我,我——凯鲁索一直瞧着他。

嗨!我不认为你在听我说话。

托出强忍着。

听着呢,我听着呢。

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着呢。

您不必烦恼——我说了,这个姑娘很爱你。

如果她需要你,那么,我就可以让她得到你。

我愿意让她幸福。

明白了吗?我——托比头都晕了。

有一阵功夫,他的确认为,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是在寻衅报复。

但又恰恰相反,艾尔。

凯鲁索似乎的确想把他的女朋友奉献给他。

托比感到一阵有趣,几乎大笑了出来。

耶稣啊,艾尔,托比说。

真的么,您究竟要干什么呀?要看米莉想要什么。

嗷。

看米莉想要什么?我知道你是一个痛快的人,艾尔。

凯鲁索说。

他转过脸对桌子旁那两个人说道,我是不是和你们说过托比。

坦波尔是个痛快人?那两个人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喝他们的可口可乐。

艾尔。

凯鲁索站了起来,那两个人也随着站了起来,在他身旁一边站一个。

我亲自来张罗这次婚礼,艾尔。

凯鲁索说。

我们将把摩洛哥饭店的那个大宴会厅租下来。

你什么也不用管,我来准备一切。

托比好象在从很远的地方听着这些话,这些话象一阵风突然刮进了他的耳朵。

虽然他心里记住了艾尔,凯鲁索所说的话,但是,他完全无法理解。

等—等,托比表示异议。

我——我不能——凯鲁索用力将托比的肩磅拍了一下。

你很幸运。

凯鲁索说。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米莉没有说服我,说你们两个确实在真心相爱;如果我认为你对待她,就象对待一些廉价的妓女那样,那么,整个事情的结果就会截然不同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托比发现,他自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那两个穿黑衣的人,而这两人也同时点了点头。

礼拜六你在这儿的演出就要结束了,艾尔。

凯鲁索说。

我们就把结婚典礼放在礼拜天吧。

托比的喉咙都干了。

我——我——这件事是——艾尔,我恐怕还有一些预约演出。

我——他们会等一等的,那张胖脸又笑了,现在我亲自去给米莉置办一套结婚礼服。

再见,托比。

托比站在那儿。

那三个人影早已消失了很久。

托比还朝着那个方向愕着看。

他根本一点也不清楚米莉到底是谁。

第二天早晨,托比的恐惧感已消失了。

他并没有介意昨天发生的那件出乎意料的事。

因为,这已经不是艾尔。

凯波思的时代了。

他不愿意和谁结婚的话,谁也不能强迫他去结婚。

艾尔。

凯鲁索不象是个下贱的、强横的流氓;他是一位可尊敬的饭店老板。

托比对此事想得越多,就越觉得滑稽可笑。

他越不断地添枝加叶地想,就越发觉得有意思极了。

当然,他确实不曾被凯鲁索威胁住。

但是,如果他果真把此事说成是受到了恐吓:我站起来,走到这张桌子那儿,凯鲁索和那六个打手站在那儿,是吗?他们腰里都鼓鼓囊囊的,可能都带着枪。

嗷,是了,这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故事的。

他甚至可以把这件事编成一个有趣的节目。

不过,这一个礼拜的余下几天,托比却避开了游泳池和夜总会,避开了所有的姑娘们。

他倒不是害怕艾尔。

凯鲁索,可是,为什么要做无谓的冒险呢?托比曾想,礼拜天中午乘飞机离开拉斯韦加斯。

但他改变了主意。

礼拜六晚上,他租了一辆车,让车子开到宾馆后面的露天停车场,在那里等他。

在他下楼作最后一次演出之前,他已把行李收拾好了,以便演出一结束,马上飞往洛杉矶。

他准备避开拉斯韦加斯一段时间。

何况,如果艾尔。

凯普索确实认真的话,那么,克里夫敦。

劳伦斯会出面调停此事的。

托比闭幕的这场演出非常感人。

他得了一个满堂彩,这在他还是第—次。

他站在舞台上,体会着来自观众的浪潮般的掌声,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活。

观众要求再来一个,他又重演了一次,然后匆匆上楼。

这三个星期,是他一生中是最难忘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从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一跃而为搞上了艾尔。

凯鲁索的情妇的大明星,漂亮的姑娘们争着与他同床,观众欢迎他,大饭店需要他。

他得到了这一切,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他把他的房门的钥匙拿出来,正要开门,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来吧,小伙子。

托比慢慢地走进房间。

艾尔,凯鲁索和他的那两个朋友,已在屋里。

托比脊背后嗖地麻了起来。

但是,问题不大。

凯鲁索仍然微笑着说:今天晚上你演得真妙极了,托比,的确妙极了。

托比稍稍松了口气,这里的观众太好啦。

凯鲁索的棕色眼睛闪了闪,说道:你使他们成为好观众,托比。

我告诉你,你真有天才。

多谢,艾尔。

他希望他们马上离开,以便他可以上路。

你工作很努力,艾尔。

凯鲁索说。

他转脸对他的两个扈从说道,我不是说过,我没有看见谁工作的这么努力,是不是?那两个人点点头。

凯鲁索又转过来对托比说:嘿——米莉有点贵怪你没去找她。

我告诉她,那是因为你工作太忙了。

是这样,托比迅速回答。

你能理解我,我很高兴,艾尔。

艾尔温和地笑了笑,说:当然,可是你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没有来电话,打听婚礼在什么时候举行。

一早我就要去问。

艾尔。

凯鲁索笑着带有责问的语气说:从洛杉矶来电话吗?托比感到一阵焦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呀,艾尔?凯移索不再笑了,明显带着不满与威胁的声调:你把你的箱子都收拾好了,他耍弄地提了提托比的脸蛋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谁要伤害米莉,我就要把他置于死地。

你等等!当着上帝的面说,我没有——你是个好小伙子,但是你很笨,托比。

我猜想,——天才都是这样的吧,啊?托比瞧着那一张胖胖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

你得相信我,艾尔。

凯鲁索瓮声瓮气地说。

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允许坏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不过那是为了米莉。

可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有什么办法呢?你知道,你怎么能使倔驴子也得听话吗?托比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先给他几板子,让他脑袋清醒清醒。

托比感到一阵恐惧上了身。

你的哪只胳膊好用?凯鲁索问他。

我的——右胳膊,托比咕咕噜噜地回答。

凯鲁索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那两个人说:弄断了它。

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也不知从哪里亮出一根外面包着一层橡皮的铁棍。

两个人开始向托比步步逼近。

突然一种恐惧感象河水突然泛滥,一发不可控制,至使他的全身都发起抖来。

看在耶稣份上,托出一阵茫然,不自觉地说:你们不能这么作。

两人中的一个,狠狠地朝他的肚子给了一下。

紧接着,铁棍抽在他的右胳膊上,他顿时感到一阵剧痛,痛彻骨髓。

他被击倒在地上,疼得蜷成一团。

他想喊叫,但是喊不出来,他抬起头来,用流泪的眼晴看—看艾尔。

凯鲁索站在那里,微笑着低头看着他。

我对你的提醒够用了吗?凯鲁索温和地问他。

托出痛苦地点了点头。

好吧,凯鲁索说着,对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把裤子扒开。

那人一弯腰,把托比裤子上的拉链扯开。

他用手里的那根铁棍,把托比的生殖器拨了出来。

凯鲁索站在那里端详着,然后说:你是个幸运人,托比。

你确实是个容易引女人上钩的驴。

托比吓得要死,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嗷,上帝……请……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他哇哇地喊叫起来。

我不会伤害你的,凯鲁索告诉他说。

因为你对米莉很好,你是我的朋友。

可是,如果她告诉我,你作了任何伤害她的事——任何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用脚踢了一下托比那只带伤的胳膊,托比疼得一声尖叫,我很高兴,我们能被此了解一下。

凯鲁索笑了,婚礼在一点钟举行。

托比觉得他要失去自持力了,凯鲁索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只是若隐若现。

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得坚持下去。

我——我——不能——,他抽泣着。

我的骆膊……胳膊不要紧,凯鲁索说。

有一位医生就要来照看你。

他会来看看你的胳膊,给你敷点药,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你准备好,啊!托比躺在那儿,象一场痛苦的恶梦。

他仰起脸看着这个圣诞老人那张微笑的脸,竟不能相信这种事真能发生。

他看见凯鲁索的脚,又朝他的胳膊移过来。

一——一定,他呻吟看说。

我——我会准备好。

他失去了知觉。